沒有感覺的時候你經歷過嗎?任何事都可以不去關心包括你曾經最愛的人。我就是在這個時期默默死去的。
只記得那年的夏天特別的奇怪,老是下雨,一點也不熱,晚上出來的時候,還有一些涼絲絲的感覺。24歲美麗如花的我開始進入了一個很固閉的形態。每日在臉上抹得奼紫妍紅的去上班,然後在固定的時間下班。晚上來來往往的客戶找我去喝酒,凌晨2點回床上睡覺。於是在有一天晚上,我開始不想回家,不想上班,不想做任何事情。
都市的晚上象白天一樣地熱鬧,我穿著銀色滾邊的旗袍和白色的平跟繡花鞋,挎著隨身的小掛包,在經過家門而不願進去之後,我開始無目標地走、走、走……
沒有盡頭,沒有時間,天空一直一直處在黑暗。身邊的人流不斷地嘻鬧著四圍奔跑。沒有表情,沒有思想,空氣涼絲絲地貼在皮膚上,漸漸地也沒有了感覺。淡淡地,我看到了他,我曾經最愛的男人。我看到他在一群人中舉杯暢飲,高聲談笑。我走到他的面前,他用手拉著我,“來來來,與我喝個痛快。”然後在我的耳邊說:“今晚你到哪兒我也去哪兒。”我不知道該怎麼笑,因為再也不會笑。於是我喝,喝呀喝呀,看到身旁的所有人都趴在了桌上,我站起來。他在醉中高叫:“來呀來呀……喝、喝!”
我又走了,今晚我不愛他,感覺以後也不會再愛他。穿過橫七豎八的酒攤子,時不時在腳下有幾個踢倒酒瓶子,我的眼掠過之處,每個人都會突然趴在桌上大醉。一個賣花的小女孩突然發現了我,滿面疲倦地對我說:“姐姐,買束花吧。”我看著她,不說話。她過來拉我的手,一摸一個空,吃了一驚,張大嘴巴看著我的眼睛。我從掛包中取出一張錢,她沒接,錢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我繼續走,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女孩在前面不遠處搖搖晃晃地蹣跚著。我在越過她的一瞬間,她用一雙迷迷茫茫的眸子盯著我,露出整齊的牙齒笑了。“好快樂!好快樂!”她高聲地喊著,然後又突然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淚水很誇張地噴射出來,衝刷著那張年輕而美麗的臉。我看著她,一點表情都沒辦法有,這樣的淚,我早已流乾了。她向我靠過來,穿過我的身子,靠到了墻上,“啊……!!!!”等她曉得驚叫的時候,我已走出了好遠。
我走到了公路,身後由遠而近地響起了刺耳的摩托車呼嘯。不用回頭,我知道那是一輛400CC的本田賽車。每天凌晨在這條筆直的馬路上飛馳,時速可高達150公里每小時。它的轟鳴聲在被驚醒的人聽來,就象刀子劃在心臟上一樣令人窒息。每天晚上這車子的騎士是不固定的,共同的特徵是18歲左右,滿臉的衝動與不可理解。快了,就要撞到我了,我沒有躲避,車子驚人的速度穿透我的身子,令我感到一絲不適,然後我走到那個已倒在地上的騎士身邊,透過他的頭盔看到一張稚氣而煥散的臉。
真的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去,凌晨的都市裡沒有一處安靜的居所。可是對於我,沒有一種可以令我重生的激動,生與死都那樣令我無奈。
只要是我出現的夏天,晚上都很奇怪。淡淡地飄著雨下面,喧鬧的人群,過度的酒精與頹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