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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紅塵裡的愛情

如是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喜歡幻想,喜歡做夢,喜歡浪漫。
  如在剛出生的時候,父母就給她定了娃娃親,是住在她家隔壁的冰,是個有點憨,卻又很要強的男孩。
  從小,冰就像個大哥哥一樣呵護著如,就像呵護花朵一樣,對如從來沒有什麼要求。
  而如也喜歡跟在冰的後面,像個小尾巴一般,時不時的撒撒嬌,要求冰幫她做點什麼,冰總是笑嘻嘻的變著法子滿足如小小的心思,看著如得意的笑,冰的心裡就特別開心。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間,當初那個紮著小辮子,流著鼻涕的小女孩彷彿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而冰,也變成了一個帥氣的小夥子。
  那年,冰考上了一個大城市的一所有名的大學,學的是醫科。
  那年,如17歲,他們定婚了。
  那天,冰高興的像個孩子般一直笑著。
  那天,冰一直很沉默。
  或許是一起生活的時間久了,如一直把冰當成了哥哥,總是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些什麼,但被人寵,被人疼,終就是幸福,是快樂的。
  
  「如,等我四年,我畢業了以後就回來娶你。」那是冰留給如的承諾。也是很多男孩留給自己心愛的女孩的承諾。
  那天,冰是流著淚走的,那是冰第一次在如的面前流淚。
  那天,如什麼都沒說,或許,離別總是傷感的。或許,如是不敢給冰什麼承諾。或許,遙遠的四年,如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冰離開之後,如在父母的幫助下在小鎮找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開始了淡如水的生活
  冰每天都會給如電話,告訴她自己的思念,告訴她每天在學校裡發生的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
  如每次總是靜靜的聽著,偶爾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但如從不說想念的話,她不想騙冰。她知道,冰不是她要的那種愛情,她不想要這種白開水般的感情,她想要的是那種狂風暴雨般的愛情。
  無聊的日子裡,如學會了上網,學會了聊天。
  是怎樣認識晨的如已經忘了,也許是在聊天室吧,或者是在打牌的時候,晨對文學,對音樂的獨特見解吸引了如,他們從文學,音樂聊到人生,愛情。
  短短的時間裡,如和晨已經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她給晨講她和冰的故事,告訴他自己一直把冰當作哥哥,告訴晨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愛情,告訴晨她的快樂,她的不快樂。
  她也瞭解了晨的一切。
  晨是個孤兒,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是在別人的歧視目光里長大的。晨從小做什麼事都很努力,或許是為了生活,也或許是為了對抗命運。
  晨渴望浪漫的愛情,渴望幸福的生活。所以晨一直很拚命,他不想永遠活在別人歧視的目光裡。而現在晨終於有了一間自己的小店,雖然還很小,但至少不用再靠別人生活。
  冰的電話還是一如繼往的每天打來,面對冰電話裡的關心,問候,如漸漸覺得無聊,漸漸每次說不上幾句話她就主動掛了電話。
  如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晨。
  就在一個很平凡的早晨,如的電話響了起來:「如,是我,晨,我在你們城市的車站。」晨總是喜歡這樣的給她驚喜。
  車站裡,如一眼就認出了他,高大的晨,手裡拿著一束玫瑰。
  如傻傻的笑著向晨招手,晨走了過來,緊緊抱著了如。此刻,他們的心靠的如此的近。
  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天,就定下了終身。
  「如,等我三年,三年後我一定會來娶你,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嗯,我等你,一輩子等你。」如一直在笑,是幸福,是滿足的笑。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是晨的承諾。
  晨走了,帶著如的思念,帶著如的心,帶著他們的愛情,帶著他們一輩子的幸福。
  三年裡,他們每天一封信,如細心的給每封信都編上了號,空的時候,她會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那些信,想著她的晨。
  如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晨,是那種無可救藥的愛,就像是飛蟲明知是火卻還是要往裡飛。
  
  三年後。
  「如,我美麗的新娘,我已經能讓你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我們結婚吧。」
  晨的電話終於來了。
  當晚,如就收拾好了行李,為數不多的錢,還有三年來晨寫給她的信。
  離開的時候,如在父母門前跪了一個小時,留下了一封長長的信,離開了這個住了多年的家。
  他們終於又見面了,晨擁著她久久沒有說話,如感到有一滴熱熱的東西落到了她的臉上,她知道她的選擇沒有錯。
  當天他們就結婚了,簡單的婚禮,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可在他們眼裡卻是最最漂亮的婚禮。
  晚上,如先給冰打了個電話:「哥,對不起,如不能陪你一輩子了。」
  「是有了一個愛的人吧,他對你好嗎?」冰的語氣很平靜。
  「嗯,他對我很好,我們今天結婚了,哥,對不起。」如的淚滑落。
  「別說傻話了,你開心哥就很開心,要記得,哥是你永遠的哥哥,哥會一輩子守護你的。」
  「嗯,如記得。」
  「嗯,祝你幸福一輩子,哥掛了啊。」
  冰說著就掛了,第一次,冰先掛了如的電話。
  如懂,如知道冰的心裡一定很難過,可如真的做不了什麼。
  給媽媽打電話時,媽媽只是在電話裡淡淡的說:「我沒有叫如的女兒。」淚很快又從如的眼中滑下。
  晨慌忙擁著如說:「給我時間,我會讓你爸媽接受我們,我會讓所有人相信我們的愛情,相信我,如。」
  如點點頭,靠在晨的懷裡。
  婚後,晨用前兩年賺的錢開了一家公司,公司越開越大,晨也越來越忙,但不管每天忙到多晚,晨都會回家,每晚都會陪如說會悄悄話,每晚都要摟著如睡,他們的愛像濃的化不開的蜜,幸福象花一樣籠罩著如。
  如相信晨能給自己天長地久的愛情。
  一個人的時候,如還是會想起那個如哥哥般從小呵護她長大的男孩,她不知道他是否還在那個城市,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沒有忘記她。她不敢再給他電話,她知道她已經傷透了他的心,她只能默默的為他祝福,祝福他能有新的幸福。
  
  也許幸福總是短暫的吧,就在他們結婚一年以後,如突然得了病,是一種無法好的病。
  當醫生告訴如,她只有兩個月的生命時,如哭了,為晨,為自己,為自己和晨的幸福。
  夜裡,如試探著問晨:「晨,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難過嗎?」
  「傻瓜,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就算是死,晨也會陪著如。」晨愛憐的摸著如的頭髮說。
  如的淚又一次滑落。
  或許,男人都是粗心的吧,就算如晨那般的男人也是一樣的。
  如不想讓晨知道,不想晨為她難過。所以如還是一如既往的象從前一樣,她要讓晨享受最後的幸福,她只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的流淚。
  終於有一天,如倒了,是在晨的懷抱裡。晨慌了,趕緊送如去了醫院。
  「她的病已經到了晚期,現在只有動手術了,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只有兩成,你趕緊去簽字吧。」當醫生告訴晨如的病情時,晨呆了,甚至忘了流淚,忘了哭。
  這世界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又很小,為如做手術的正是如哥哥般呵護如的冰。
  其實,冰在知道如在這個城市以後,就過來了。他總覺得,能和愛的人在一個城市生活,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冰從手術室出來後對晨說:「她只有半個小時的生命,你進去去陪她吧,她現在很清醒。」冰的語氣很平靜。或許,他只是不想在如愛的人面前難過吧。
  晨瘋了。他趕走了所有的人,他要靜靜的陪如走過他們生命中最後的時光。
  半個小時後,冰再次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裡,晨靠在手術床旁邊,如靜靜的躺在晨的懷裡,兩個人臉上都含著笑,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晨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地上有一灘殷紅的心形的血。
  手術床上有一張留給冰的紙:「哥,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哥別為我難過,我很幸福,晨會一直陪著我的。哥,對不起了,原諒我和晨的離去,今生我已經是晨的新娘了,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一定會嫁給你。哥,忘記我吧。」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晨實現了他的承諾。
  冰的淚無聲的滑落。
  原來,在這蒼茫紅塵裡還有天荒地老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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