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普璞 完美的挑戰型解謎推理小說,挑戰你的智力極限
完美的挑戰型解謎推理小說,挑戰你的智力極限。世界上最極致的犯罪方式,莫過於“不可能犯罪”!
一艘滿載著全球金融大鱷商業巨頭的豪華游輪“女神號”神秘沉沒;兩天后距離沉船地點16海里的荒島上發生兩起離奇命案;“女神號”倖存者被惡意洗腦,獲救後卻選擇亡命天涯;帶著邪惡氣息的一撕兩半的撲克牌黑桃J出現在鬧鬼的陰森小鎮……警方在調查過程中遭遇了一系列“不可能犯罪”,真相撲朔迷離,離奇命案卻接踵而至。種種推理或被證實或被推翻,這出慘劇的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可怕陰謀?神秘莫測的黑桃J是誰?又是誰完美地操縱了這一切?
挑戰型推理小說定義:你將獲得與書中偵探完全一致的線索,所有和破案相關的訊息都將全部呈現在你的面前。在這種公平的條件下,在揭曉真相之前,你可以親自參與推理來挑戰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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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1
暗,不斷地在眼前蔓延
冷,像一把鋒利的刺刀從頭頂直貫而入
血,似乎只有滾燙的鮮血,才能與之對抗
時間,瞬間猶如靜止
――我要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是誰的聲音?)
――殺死黑桃J,還有劍飛,就託付給你了
(我也要死了)
世界,從此被黑暗湮沒……
2
馮劍飛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面部肌肉也同樣僵硬。
“緊急救援剛結束了!”秦伊妮闖進了刑偵辦公室。
“發現了沒有?!”頓時馮劍飛的身子像彈簧一樣直了起來,瞪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著實駭了她一跳。
“只有……一個人確定生還……”秦伊妮調整了一下呼吸,“不過他好像已經失憶了……”
“就一個人?”
“是的……”
“我去看看,你給我呆在這裡不許走!”話音未落,馮劍飛已經像風一樣刮了出去,辦公室裡只剩下秦伊妮孤零零的一個人。
老實說在她眼裡,馮劍飛應該算是蠻英俊的一個男生,特別是1米8的個頭散髮出一種使不完的活力,活像曠野裡飛奔的豹子一樣熱力四射,臉蛋也被熏得微紅,對異性而言更增添了幾分吸引力,真想讓人上前輕輕地捏上一下。可是他的獨斷獨行和不可一世(也許用自以為是更確切),卻一直讓她看不順眼。說起來馮劍飛其實還比她晚進刑偵隊一年,現在的職位充其量也就是和她平起平坐,又憑什麼整天囂張跋扈,對她如此吆五喝六的?破案子也只知道搶風頭,還整天把“推理”掛在嘴邊裝腔作勢的,其實別人還不是因為他的二叔馮鷹是刑偵總隊長,還有一個被譽為M市第一神探的表哥才一直讓著他嘛。
“哼,我最看不慣這種靠關係往上爬的人了!”秦伊妮下意識地咬緊下嘴脣並生氣地跺了一下腳,皮鞋也似乎體會到了主人的心情發出短促的低吼。與此同時,她意識到一件事,身子不由得輕顫一下,“難道說……那艘客輪上有他什麼重要的人?難道會是……”
3
“怎麼?”馮劍飛把雙手重重地落在負責救援指揮工作的老張肩膀上,眼角迸出淚花,一種撕裂似的聲音來自他喉嚨深處,“那個人是誰?”
老張的身板形同枯樹,經他這一拍立刻就像要折了似的歪了一下。他慢慢地立直身子並抬起頭,凝視著馮劍飛的雙眼吐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馮劍飛注意到不止他雙眸已經失去光澤,微黑的眼袋也明顯凸出,臉上像樹皮一樣的肌肉不停抽搐著,但就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說啊!”急得馮劍飛又大吼一聲。
(不管怎樣,你倒是快說啊!!)
“只找到一個年輕人,不過他已經面目全非。他是被倒著從海里拎出來的。我們原本只是想辨認一下屍首,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老張終於開口了,聲音比平時顯的蒼老了十倍有餘,“也許是個奇跡吧,拎起後沒多久他嘴裡開始往外吐水。我們就馬上把他送醫院搶救了……”
“那馮鷹和馮雲霄呢?!”馮劍飛厲聲喝問。
這句話如同晴空霹靂般打斷了老張的話語,他沉默地低下頭。
“那你告訴我,‘女神號’遇難的原因是什麼?!”馮劍飛仍舊對他肆無忌憚地大吼,渾厚有力的聲音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扭過頭來。他們的眼神多是詫異,因為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頭兒被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如此喝問。老張對四周的表情不為所動,他只是沙啞地回答:“具體還不清楚,仍在調查中……”
“對了,好像有個失憶的人?”馮劍飛突然想到秦伊妮前面說過的話。
“就是前面我說的那個生還者,醫院來過電話了,他失憶了,記不得自己是誰。”
“這怎麼說?”
老張忽然神色一變,他把嘴湊到馮劍飛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經檢查他好像被喂了‘妮默辛’。”
此言一出,馮劍飛倒退了一步,連聲音都似乎有些發抖:“哪家醫院?我要去看看。”
“你跟我來。”老張煞有介事地抬起頭瞅了馮劍飛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4
醫院的長廊死一般靜寂,於是馮劍飛故意把鞋跟踩得咚咚作響。一個大夫迎面走來,表情不苟言笑,只是在經過老張身邊時微微頷首。這種壓抑感讓馮劍飛心裡很不舒服,也許這是軍隊醫院所特有的嚴肅導致的。
來到2015病房前,老張直接打開了門。可兩人的表情瞬時僵住了,只見病房裡空無一人!
凌亂的床鋪上有一個微微塌陷的輪廓,象徵著曾經有人睡過。地上散落著幾許撕碎的布條,這景象讓馮劍飛感覺似曾相識,彷彿是躲在記憶深處的某個閃動畫面。
“他小腿骨折了怎麼還會亂跑呢,會不會去上廁所了?”老張茫然地問。
“不對,這布條有問題!”馮劍飛一個箭步衝到窗前,果然不出所料,只見一根用布條擰起來的“繩子”正垂在窗外,窗下的草叢還有被物體壓過的痕跡。
“他跑了!”馮劍飛怒道,“你們怎麼看守的,這還算軍隊醫院啊?”
老張急得無言以對。
不過追也許還來得及!馮劍飛無奈地拍了一下大腿向外衝去,老張勉強地跟在後面,他也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個倖存者為什麼要開溜呢,他不是失憶了麼,失憶了又怎麼會要溜?難道……失憶是一個幌子?中了“妮默辛”的癥狀是他偽裝的?看來只有這麼解釋了,他現在逃走明顯是做賊心虛!因為認定他被服下了‘妮默辛’,才犯了這個致命的錯誤!
醫院門口守衛的軍人立得筆直,老張衝上前大聲詢問,可是軍人果斷地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老張急得抓耳撓腮,馮劍飛此時卻冷靜了下來,好像對此早有預料似的:“他即使腿折了,也肯定不可能從大門走。醫院的走廊走動的人就很少,可是他還是大費周折翻後窗逃走,說明他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又怎麼會再冒險從大門走呢。”
“那你怎麼不早說?”老張也有點發急了。
“因為他從後面跑鐵定追不上,那裡緊接著後墻,2米來高,手一伸就能翻出去,再穿幾條弄堂就是鬧市區,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坐在出租車上了……”
“我馬上給所裡打電話通緝他!”老張火氣頓時冒了上來。
“……”馮劍飛沒有回話,只是用手捂著嘴在思索著什麼。
就在這時,兩個年輕的護士嘰嘰喳喳地從遠處走來,她們臉上神采飛揚的表情與此刻緊張的氣氛顯得極不相稱。
“剛才病房裡那個人真有趣!”
“是啊,笑死我了!”其中一個護士掩面而笑。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表情與正常人完全相反的男人吶!”
“也許他是從海里被倒著撈上來的原因吧,連表情都顛倒了……”
“你真壞,哈哈。”
“啊,就是他!”老張大聲喊道。但當他轉頭找馮劍飛時,他的身影竟然已在十米開外並繼續朝醫院後門方向大步流星地狂奔著。不明所以的老張有點納悶地杵在原地,嘴裡嘟囔了一句:“不是剛才還說來不及了麼?”
5
“表情與正常人完全相反的男人……”
護士的話語依舊回響在耳邊,馮劍飛用最快的速度躥出小巷,站在車水馬龍的街口,在心底狂聲吶喊著:馮雲霄,你究竟想幹什麼?!
與此同時,一輛飛快開往火車站的出租車上,司機對後座的乘客時不時地瞟上一眼,他第一次看見這麼狼狽的人,甚至可以說十分古怪。而後座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司機的異樣目光,但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只是盡量裝出一副不在意的神色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過往人流。
(我是誰?我怎麼會記不起自己是誰了?)
突然腿上撕裂的疼痛又一次打斷了狼狽男子的思緒,汗一滴滴地順著他的臉頰兩側滑落。不知為什麼,痛的時候臉上卻會不自覺地浮現笑意,形成一個詭異的表情,看得司機背脊發涼。男子卻絲毫不覺,只是在心裡不斷地默念著一句話來分散對疼痛的注意力。
(黑桃J,我一定會殺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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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鎮的招魂
1
阿牛坐在屋外的台階上望著小鎮的入口,揉了一下眼睛後長嘆了一口氣。他生活在葛新鎮的年數可謂不少,但這個小鎮已經讓他深深地感到厭倦。這裡不止地處偏僻,而且人也大多性格孤僻,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單調乏味,爺爺說是這地方陰氣重的緣故。
(阿牛,這就是小鎮的命,也是你的命,一個人的命運是不可能改變的!)
爺爺的話總是迴盪在耳邊,阿牛從來沒有懷疑過。不過枯燥的生活似乎偶爾也會迎來改變,這是自從那個奇怪的人來到這個小鎮之後阿牛開始體會到的。具體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但當那個瘸腿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著實嚇了一跳。剛開始覺得他的表情顯得有點詭異,但當得知他已失去記憶時他不禁憐憫起來,但同時還伴隨著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分不清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是有點納悶,似乎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不應該有那種眼神。失去記憶還能堅持什麼呢?你不是已經被命運給拋棄了麼?阿牛只是幫他把腿上打上石膏,跌跌打打他會治,記憶他可幫不了他。對了,他自稱阿益,這肯定是他自己給起的,不知是堅毅的諧音,還是失憶?
“又吸完了!”阿牛瞅著煙屁股又嘆了一口氣,然後習慣性地把它重重地撳在地上再碾上幾下。也許是那個人的到來,讓他思考的次數變得頻繁了。思考是件好事還是壞事他卻不明了。當抬起頭時,忽然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這好像是夢中的畫面。
她是一個皮膚白膩的年輕女子,甚至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在烏黑飄逸的長髮下是一張鵝蛋型的甜美臉龐,雖然穿著樸素,但卻掩藏不住一種帶有靈氣的美。雖然葛新鎮從未出過如此美女,但讓阿牛感到驚訝的是她手上正拎著一個與她身形非常不相稱的黑色長形大皮箱,兩個組合在一起頓時產生一種格格不入的魅力。這裡面會裝著什麼呢?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來了。當確定這不是幻覺的時候,他立馬走上前搭訕:
“你是來找誰的?”
“胡鑫,你知道胡鑫住哪兒嗎?”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畏生。
“啊,胡鑫啊,離我家很近的。我帶你過去吧,你是他媳婦吧?”
“不是,我是他妹妹。謝謝你哦。”她的聲音帶著磁性。
阿牛順手接過她的大黑箱子,朝胡鑫家走去。說起胡鑫,他同樣是一個深居簡出的人,平常不苟言笑,整天窩在家裡寫小說,臉上刻著自由職業者的落拓。
“你叫什麼?”阿牛問,“這大箱子裡裝的都是衣服麼?”
“我叫玲兒,這箱子裡裝的可是我的寶貝,我要保密,嘻嘻。”她竟然對阿牛嫣然一笑,阿牛頓時感到心中一蕩,好像被電了一下似的。從胳膊來判斷這個箱子雖然體積大但一點也不沉,沒十斤重,所以阿牛認為裡面裝的都是衣服。沒走幾步胡鑫的房子就出現在眼前,阿牛一邊想象著身旁這位妙齡女子將要住在裡面的情景,一邊不知道為什麼產生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小鎮不會再平靜了!
胡鑫咳嗽地打開了門,當看見玲兒時,足足愣了將近30秒鐘,然後怪叫一聲撲了上去,兩人頓時緊緊地摟在一起。這讓一旁的阿牛大吃一驚,這簡直和胡鑫平時的大便臉和死氣沉沉的氣質判若兩人,阿牛甚至想上前檢查一下他是不是發高燒了。
後來阿牛了解到玲兒以前曾嫁過一次人,丈夫是個服裝設計師,可是前不久在一起火災中喪生了。本來作為寡婦的她應該回娘家去,可是因為那場婚事她早就和家裡鬧翻了天,而且她有著和哥哥一樣的倔脾氣,憑她的自尊是怎麼也不肯在這種時候重返家鄉的,舉目無親的她於是就只能來投靠哥哥了。
一切是多麼順理成章啊,在憐憫的同時阿牛多少有一點慶幸。
“阿牛,你離她遠一點比較好。”阿益仰躺在床上,綁著石膏的腿正擱在床架上。他靜靜地聽阿牛說完今天的遭遇後,用一種不夾雜感情色彩的語調說。
“為什麼?”阿牛詫異地望向阿益。阿益只是微笑不答。
“你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又怎會知道別人的事?”阿牛有點不滿,因為腿的關係,才讓這個外鄉人暫住他家。平常覺得和他說話挺有意思的(也沒有別人可以說話),所以總是有事沒事就喜歡找他聊上兩句。
“我怎會知道……”阿益表情變了一下,可以看出這個問題讓他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或許我以前是個看相的吧……”
(我為什麼會讓阿牛那麼做?我以前是幹什麼的?我是誰?……)
阿益和阿牛的這場談話以沉默收場。
2
阿牛這天離開阿益後就早早地鑽進被窩,似乎感覺今天有點冷,可能是颱風的緣故吧。閉上眼睛,風吹窗戶帶來的吱吱聲就愈加刺耳,阿牛嫌吵得慌,就把整個腦袋蒙在被子裡。就在這時,他好像聽到在呼呼的風聲中隱隱夾雜著一個年輕女子的哭泣聲。
不會是聽錯了吧?
以前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阿牛決定不加理睬,而是把被子捂緊耳朵繼續睡。可是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那聲音卻似乎越來越響,越來越凄厲。風似乎在給這聲音打節拍似的繼續拍打著窗戶,讓人有一種陰風陣陣的感覺。
雖然害怕,但恐懼還是被睡意戰勝,阿牛不知什麼時候起還是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雖然不停地做著情節緊張而毫無邏輯可言的夢,但睜開雙眼時溫暖的陽光已經從屋子南面窗口鋪灑了進來,整個屋子又變得亮堂堂暖洋洋的,昨晚的那怪聲也變得恍如一場夢境。
就在阿牛刷牙的時候,胡鑫過來叫門。阿牛開門一看發覺他的眼袋明顯發黑,可能昨夜太興奮了而一夜沒睡吧?阿牛一邊這樣妄加揣測一邊露出理解和羡慕的眼神。
胡鑫露出十年一見的微笑(至少對阿牛而言)說:
“我妹子以後可能長期住我那兒,所以今天我打算親自下廚燒一桌好菜為她接風洗塵,也想請阿牛你晚上過來吃個便飯助興,行不?對了,聽說你這還來了個瘸腿的小夥子,也把他給叫上吧。”
阿牛腦中馬上就映出玲兒的可愛模樣,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下來。只是有點出乎阿牛意料的是:阿益也是如此。
颱風給夏日平添了幾許涼意,似乎連天也黑得早了,才5點半左右那邊就擺好桌子準備就緒。在飯桌上,阿牛發現除了胡鑫、玲兒這對兄妹外還有兩個中年男子。胡鑫介紹說文縐縐書生模樣的那個叫韓陽。另一位臉上長著一把誇張的絡腮鬍子,額頭刻著幾道整齊皺紋的叫張盛發,他客氣地說叫他盛發就可以。他們兩個也是最近才暫住到胡鑫家的。韓陽是某出版社的編輯,上門和胡鑫洽談出版事宜,為人斯文卻健談。盛發則自稱歷史學家,現任某大學名譽教授,因看中了胡鑫這塊地的風水,所以有意向購買,所以特地過來找他洽談的。他對各地風土人情均了如指掌,雖然看起來性格沉穩內斂,但一旦話匣打開最為談笑風生。飯桌上的眾人都被他風趣的談吐逗得笑聲不斷,特別是玲兒常常捂著肚子前俯後仰。
唯獨阿益除外。
別人看到阿益的樣子都感覺有些奇特,所以總喜歡引他和眾人講話。但阿益似乎並不想融入氣氛,除非必須開口他才略微應付幾句,所以有關他的話題總是會以冷場收尾,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掃興,所以中途就早早退場,別人包括阿牛在內也沒多做輓留。
胡鑫今晚似乎把往日陰霾一掃而空,真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神采奕奕,不停地向眾人敬酒。既然主人盡興又有美女相伴,客人們也樂得觥籌交錯。至於昨晚睡覺前的怪聲,阿牛想裝作不經意間提出來,但看到大家都處在興頭上,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好幾次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後來幾杯暖酒下肚,更是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因為自己也已經頭暈目眩,所以阿牛並不記得是誰第一個倒下,但飯局就在東倒西歪中散場了。阿牛打了幾個嗝,搖搖晃晃地朝家走去。進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一個大馬趴撲在床上呼呼大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但肯定已是深夜時分,一陣強烈的頭痛驚醒了阿牛。他吭哧一下坐了起來,有氣無力地摸了摸似乎快要裂開的額頭,就在用意志力抵抗頭痛的同時他還感到尿意通過神經系統反射到了大腦,他下意識地跳下床準備要上廁所。可是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他突然站在床邊一動不動。因為一種近乎凄厲的哭泣聲正從不遠處傳來。它時斷時續,若隱若現,透過窗戶的縫隙蔓延進來。昨夜的記憶瞬間在阿牛的腦中甦醒了!這次他很清楚沒有聽錯,聲源可以肯定就在附近不遠處。現在對於阿牛而言,去上廁所突然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怎麼辦?不能去廁所了。)
這時一個念頭躍進腦海,他忽然想到聲音會不會和玲兒有關?
因為這聲音明顯自她搬來之後才出現的,並且雖然她外表顯得開朗樂觀,可畢竟是一個女人,喪夫在前,又孤身搬到異地,會不會躲在夜裡才放聲哭泣呢?
對了,可能是她的哭聲啊!
這麼一想阿牛的膽子立馬就大了,他堂堂六尺男兒怕這個幹嘛!早上從胡鑫的黑眼圈判斷他也應該是聽到了,因為知道是妹子的哭聲他才什麼也沒說吧。嗯,這麼一來不就全都說通了?
恐懼散盡,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他馬上下床決定去胡鑫家探個究竟。一來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二來如果事情果真如自己所料,第二天就要找機會和這小丫頭談下心,安慰一下她才行。想罷他就打上手電,也顧不得去廁所,就順著小路徑直朝胡鑫家趕去。
還沒走幾步一陣冷風迎面刮來,讓身單衣薄的阿牛不由哆嗦了一下。他完全忘了颱風這茬兒,後悔真該披件外套再出來。寒意襲人,也讓他清醒了許多。凄厲的聲音仍然在前方時斷時續,阿牛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這真的會是哭聲嗎?風吹得草叢窸窸窣窣,樹影也跟著無規則搖曳。阿牛由開始的大步流星漸漸轉為戰戰兢兢的小碎步。這段路一下子顯得漫長起來。
當他終於心驚膽戰地來到胡鑫的房屋前時,抬頭一看,果真三樓的一間屋子燈還亮著,昏黃的亮光在黑夜中顯得尤為醒目,一個人影正印在半透明的格子窗簾上,從姿態和那一襲長髮判斷必是玲兒無疑!
(這下放心了!)
阿牛長吁一口氣,開始思索明天該怎樣來勸慰她。風兒吹得他瑟瑟發冷還有那難忍的尿意,促使阿牛馬上往回走。也許只是習慣性的動作,他不經意間再轉身瞅了一眼,可哪知窗簾上原來只有一個人的影子,現在竟然驀地變成兩個!最讓阿牛倒吸一口冷氣的是第二個影子並不是處在正常的高度,而是從半空中平行出現的!當那個影子最後緊貼著窗簾時,從側面看整整比玲兒高了半個身子還多,這還不算,而且她也是一頭長髮飄逸!不可能啊,阿牛知道胡鑫的別墅就一個女人,所以這個是……是鬼啊!
阿牛慘叫一聲掉頭就跑,使出了渾身解術!
直到“哐”地關上房門,阿牛感覺整個世界只剩自己的心跳。不但不覺得冷了,只覺得汗水浸透了上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難以置信,可又讓人無法不信。看來今夜是無法入眠了。阿牛趁著自己還未冷靜下來連忙上好廁所,然後找了一件大衣披上,就這樣開著燈縮在客廳的陳舊沙發裡,把眼珠瞪得如銅鈴一般凝視著窗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