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椿樹在冬天是裸露的,裸露的很徹底,只有樹根做了最後的保留。
椿樹也給自己寫詩:
“我記恨秋天的風,無情無義;我更記恨冬天的風,充滿了剝奪。如果是株小樹,我願向投胎一樣生長在南國,一年四季都是生機盎然,充滿綠色的活力。”
對於樹木,樹葉就像人類的服裝,名人曾經說過,‘一切服裝的修飾,都是為了引起異性的追求。’當然,植物不會行走,用不著招搖。但是,招蜂引蝶還是必須的,為了繁衍。
二、冬是殘酷的,越往北越是如此;寒冷可以剝奪成長的權利,甚至命令植物們季節性死亡。
我同許許多多的樹木一樣,把自己最本質的東西----軀幹全盤的裸露出來,就像靜止的裸奔。也許見慣了吧,人類和動物覺得我們很正常,沒有絲毫的變異。
三、春是溫柔的,到了中原地帶就彰顯的更加厲害;春對比冬,越發的魅力無比。
古人有“春江水暖鴨先知”之說,遺憾的是,在城市中本來平淡無比的景色,已被他們自認為驕傲的、矗立的的、龐然大物的鋼筋水泥怪物,轟趕的不知所去了。
四、我的鄰居似乎週末難得清閒,一家人駕著那上帝沒有預言的、四個輪子跑的怪獸出去了(人類定義為:車);我的一片枯葉夾在車頂的縫隙裡,所以得以見到他們的‘樂趣’。
…… 在城市一條不太知名的小河邊車停了下來,鄰居們先後下車,他們邊走邊聊地踏上了河岸。應該是有了什麼感覺了,他們相繼看著腳下;我想他們是看到了小草,我們那些沒有進化到木本的、但從不屈服任何壓力的同類。
痛苦肯定是有的,小草們倔強地在他們腳下彈跳著,遺憾的是:長有大腦的人類的感覺只是:鬆軟。
人類也許不會像我們那樣發現:土有了草,才更散發出生命的活力;他們蹲下身,使勁地吸著。我可以肯定,是不斷湧出的、小草的清新氣息;岸邊的柳樹,有點像人類多情的女子,聽著河水淅淅瀝瀝的唱歌,就不由得婀娜起來。柳絲泛著嫩綠,隨風飄揚起來,仿佛要融到藍天中、白雲裡。人類多多地頌揚這情景,要我說呢,就是一個字:賤!
五、我真的不想再看再聽下去,因為人類真的不會珍惜。
你看,小花被他們採了下來,紮成小捆;你看,柳條被他們割了下來,扒了皮,放在嘴裡吹著炫耀曲;我聽到的是小花的的哭泣,我看到的是柳樹的焦慮;自然界沒有植物與人類的對話,否則你會隨處聽到對人類的指責和謾駡。
達爾文的《進化論》應該多一個章節,遺憾他沒有寫成;歷史上不會再冒出個像續《紅樓夢》的高鶚,續一篇後續,讓人類知道進化的要旨,或者人類的責任:維護自然界的平衡!
遺憾的是人類沒有這種智慧,起碼從他們的行為上看到的甚少。
六、一覺醒來,已經回到的原發地。讓我更加痛心的事情發生了。
一群鄰居,手裡拿著掛有鐵鉤的竹竿,伸向了椿樹的長出沒有多大的嫩芽;“啪”、“啪”,不斷有嫩芽被扭斷;“哢嚓”、“哢嚓”,不斷有枝椏被折斷。在我附近,到處都是椿樹們的呼救聲,此起彼伏、哀聲不斷。
是的,是人類把我們種植在他們的家園裡,是的,他們也曾為我們澆水。我們願意回報,但能否也尊重我們的“樹權”呢?比如:不要折斷我們的枝條,比如:能否保留主要的芯芽,比如:能否對那些還沒分叉的小樹,不要斬首呢。
七、被動的要求永遠是無力、無助的,強大就意為著支配;進化的懸殊決定了對自然的佔有和統治。
我聽到了一些關於反抗的消息:草原上的草越來越稀疏,地下的水源正在向更深的地下躲藏,土地已經不在孕育更多的植物,江河已經不願意歡快地奔騰……,可惜的是:自以為是的人類不願意更多的去思考將來,用他們自己的話:“把現在的歡樂建築在失去未來的基礎之上”,“用子孫的錢滿足現在的樂趣。”
用紅極一時的小瀋陽的話,“這是為什麼呢?”
真的,“這是為什麼呢!”
八、我真的希望,人類和動物、植物能夠早日平等對話;讓人類傾聽全球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從地下到地上去真真地追求平等。
作為一株最最普通的椿樹我雖然渺小,但我願意奉獻,來到世界上就是付出而來;我願意貢獻,在微不足道的東西,也有存在的必要;我遐想:美好能像春那樣生,能像夏那樣長,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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