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我在台灣北部深山中某特勤單位的軍事要塞中服役,擔任爆破士官。基地幅員遼闊,位置偏僻,人跡罕至。到處是茂密的原始叢林,山腳下有許多亂葬崗,日據時期曾是處決人犯的刑場兼毒蛇研究所,且平時任務艱鉅,不時有弟兄因爆破意外殉職或成殘,所以一到夜晚,讓人倍覺悽涼陰森,許多鬼怪傳說也不徑而走…是中華民國北軍團著名的猛鬼營區之一。
一個十一月天的晚上,北風呼呼地吹著,陰濕的天氣加上北風肆虐,暗處裊裊升起的山嵐
,讓恐怖的感覺倍增。約莫從23:00開始,遍佈在營區各處的六個哨所幾乎都在同一時間
打77回連本部回報說聽見女子的哭聲,連上的軍犬們,也慌張地抬起頭狼嗥…情況十分詭異!
午夜十二點開始,那女子哭的更加悽厲,狗兒的回應也更加劇烈!下哨的衛兵們回到連部擦去一頭冷汗,向大家吹噓剛才在哨所的鬼影幢幢陰森恐怖,嚇得幾名膽小的衛兵甚至不惜抗命,拒絕上哨服勤。
當晚,我站01:00~03:00的安全士官,凌晨03:00下哨時,鬼哭仍然持續著,我掛上武裝,催促衛兵們盡速著裝取槍,準備一個個送他們到遍佈在外的哨所交換班(約需來回步行5KM),其中有位綽號"爆裂"的新兵,平時以無厘頭、沒腦袋、膽大包天著稱,我與他私交不錯。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領著他回連部途中,經過一間廢棄已久的營房,
爆裂說:「班長,您聽…那哭聲似乎是從裡頭傳出來的耶,咱們去查一查好不?」
我罵他:「馬的!你瘋啦!你以為你是張天師還是法海和尚?快回去睡覺,別再說了!」
那小子在後面咕噥著:「班長,您平時雄壯威武,啥都不怕,想不到怕這玩意兒…」,
我氣道:「你有種!你不怕?好啊,你現在就進去瞧瞧看是什麼在作祟,你放心!萬一出事,我開槍掩護你!」我把45手槍拔出上了滑膛。
想不到這小子竟敢對我說:「班長,您官比較大,鬼一定比較怕您,還是您走前面,您放心!萬一有事,我決不會先跑的!」說完,他也把65步槍上了膛。
為了不在新兵面前丟臉,回去被傳為笑柄,我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我兩一前一後,撥開茂密的芒草,在黑暗中朝著傳出鬼哭聲的廢棄營房躡手躡腳地前進,好不容易到了營房門口,這時鬼哭聲更加悽厲!好像在說:來吧!有種來惹我吧!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了!
氣溫只有攝氏六、七度,我倆竟都汗濕衣衫!握著手槍的手心都濕了一大片…不行!這時回頭太丟臉!不可失了革命軍人的志氣!我鼓足勇氣,從蹲伏的草叢中躍起,在營房門前大喝一聲,用力踹開腐朽的大門,用手電筒的微弱光線搜索哭聲的來源…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找了半天,結果在一張爛桌子下面找到一窩剛出生的小貓仔…原來"鬼哭"只是一窩飢餓小野貓的哭喊聲,從窗戶的破洞傳出去被北風宣染的變奏曲而已。
我倆抱回那窩小貓,自然成了"打鬼英雄"。雖然這次只是自己嚇自己,但猛鬼營區的許多怨靈,可沒有因此休假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