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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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發表於 2015-9-7 16:00 顯示全部帖子
你有沒有上過醫院?
當齊小燕醒來的時候,她奇怪地發現自己躺在了一條火車車軌旁而非火的軟鋪上。
究竟發生什麼事呢?--齊小燕努力地回想著……她發現自己沒有受傷,隨身的手機和錢包也都在。可究竟是怎麼躺到車軌旁的卻怎麼都記不起來了。她只記得昨天一考完試就收拾好行李,搭上了晚上八點回家的火車。一路上好好的,十點多自己就在軟鋪上睡下了。
小齊定了一下神,馬上想到要打電話求救,好在手機的電量還夠打上十幾分鐘電話的。可是,能打給誰呢?在家的父母沒有配備手機,而同學在通宵備考的考試過后,要麼就睡覺要麼就回家了,而輔導員張老師是個敷衍學生了事的人,從不為學生做實事的。另一個級的陳老師就不同了,在同學中口碑極好,不如就打給他吧?
……
在小齊學校附近的軍一醫院里傳出了陣陣的痛哭聲、呻吟聲,因為半夜送來了一大批火車出軌意外的死傷病患。趕到的死傷者家屬的哭訴聲在縈繞在醫院的每一個角落里……
求救得告訴救助者自己的被困地才能達成有效的救助,所以齊小燕離開了車軌向不遠處有炊煙的地方跑去。跑了不久就到了一條小村落,看見一堆游戲著的小孩子,小燕才停了下來,喘口氣再準備問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可是從遠及近的到來並沒有讓本該好奇的孩子們注意到自己,小燕正奇怪,這時恰好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催促孩子們回到課室上課。小齊正要開口問中年婦女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一個老婆婆卻從身后而來面無表情地說,"小姑娘,這里是吳州、吳縣。你從哪里來就回到哪里去吧!別打擾孩子們上課了。""可是,老婆婆,我……"
沒有給小齊更多的追問機會,老婆婆已經轉身開始離去了,嘴上還低聲地念著些什麼。
小齊回過神來想要問中年婦女,卻發現視線中再沒有什麼婦女或是孩子了……
懷著強烈的不安,小齊還是撥通了陳老師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陳老師嗎?"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哦!老師,您好!我是05級3班的齊小燕。我昨晚上了從學校到溫州的火車準備回家,可是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了車軌旁,附近的人家說這是吳州、吳縣。我身體無恙,可就是手機快沒電了,又是荒郊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該怎麼回去。請您幫忙想一下辦法好嗎?"
"小齊!你先別著急,我先聯系一下有關方面,待會盡量發信息給你,那樣手機耗電少點,你留在原地等我消息別走開好嗎?"
"好的!謝謝陳老師!"
掛上電話,陳天華不敢怠慢。三天前,本地開往溫州的一輛火車出了軌,造成上百人傷亡,本院系另一個輔導員管的05級3班的一個學生聽說也出了事,現在那張老師和那班上的一些學生還在醫院里陪著受傷同學及其家屬。這兩件事有沒有聯系呢?
陳天華顧不得多想,從手機的來電顯示中抄下了剛剛來電求助的小齊同學的電話號碼,並立即撥通了另一個輔導員的手機。
"張老師,是我,你現在還在醫院嗎?"
"是啊!這不還在煩著嘛!陳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想跟你核實一件事。你們05級3班是不是有一個同學叫齊小燕的?"
"是啊!這不,正醫院里躺著呢!怎麼?"
"哦!我剛接到一個求助電話說她本人就是你們班上的齊小燕,這樣看來,可能是惡作劇吧!呵呵……"
放下電話,陳老師回想著剛剛電話里那女孩的焦急的聲音,心里還是放心不下,於是找到了學生通訊錄,發現05級3班一個名叫齊小燕的學生的聯系號碼和剛剛打給自己的手機來電顯示的號碼居然一模一樣!
啊!他在心里暗暗地叫了一聲。這是惡作劇嗎?是怎麼鬧出來的惡作劇啊?他的心快速的跳著。
陳天華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做。他又撥通了張老師的電話。
"張老師,齊同學是不是已經醒過來了?"
"什麼昏迷呀?!醫生說可以宣布腦死亡了,醫生都下了三四次病危通知書了……"
陳天華果斷地打斷了他的沒完沒了,說:"張老師,你的同學是一直昏迷的,那她的手機現在誰保管著呢?你幫忙查一下好嗎?這十分重要,也十分緊急!"
"什麼手機啊?!早在意外中摔個稀巴爛了,我……"
嘟--沒等他絮叨完,陳老師掛斷了電話。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齊小燕的手機被車難中的其他傷員撿到了,並根據手機里存的號碼打來了求救電話?可是,從她自報的身份來看,其他人不可能把彼此的關系了解得這麼細,並且也不可能向一個不熟悉的人托付求救大事吧?又難道說,躺在醫院里的躺的不是齊小燕本人?不行,得去一趟醫院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下定了決心,陳天華馬上向醫院馳車而去……
病房里,三幅屁張老師還是不依不饒地在病床邊說著他的 "天妒英才"之類的話。齊小燕的父親I默著,一手攙扶著泣不成聲的妻子,比起母親,父親顯得要冷靜些。於是陳老師不顧三幅屁好奇的眼光示意齊老漢到病房外議事。
等陳老師說明來意又讓齊老漢看來手機來電后,齊老漢顯得十分震驚,突來的悲傷已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緩緩地說道"那孩子……醫生說,已經沒救了。唉!我也知道腦死亡這回事,去年夏天她就跟我說過要是她出了什麼事就盡管把她的身體捐出去救人。她的手機是進大學那會兒給她買的,前兩天公安局就給送過來了,一直都在我這沒別人碰過。"齊老漢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摔得稀巴爛的手機,陳老師接過來,打開sim片存放的地方,發現sim片還在,馬上換到自己的手機上給自己的手機發了條信息就換回去了。重新開機后發現那條信息正是來自今早來電的那個號碼,陳老師不禁詫異之至。
"老師,你看這是?"齊老漢問 。
"我們先去問問醫生吧!"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主治醫生猶豫地說,"可以理解為腦電波念力。通俗點說,就是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強,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出事了,或者……你們說如果我們一般人發生了這種事情,要求救而不是臨終告別的話,會打電話給誰求救呢?"
"應該是110或者120吧?"陳老師果斷地答。
"對!一個入讀大學兩年,受過正規教育的大學生按理說應該會選擇報警吧?"
"那……醫生,你的意思是……"陳老師問著,而齊老漢則專注地靜聽著。
"這種情況,我以前從沒遇見過呢!……意識也是半昏迷狀態吧?!……你為什麼不試試打個電話回去試試通不通呢?"
打完電話給陳老師后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一點音訊都沒有,難道陳老師並不像傳說中的是個靠得住的人?小齊開始有點擔心了。她不斷地回想著自己在火車上的一幕幕,覺得並無不妥,反倒是醒來后的一切讓她越來越擔心--自己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躺在了車軌旁呢?怎麼那些小孩子和那中年婦女好像根本沒看見她呢?還有那個老婆婆奇怪的態度……
"嘀嘀--"手機傳來信息的聲音,小齊欣喜地馬上打開手機閱讀起來--"小齊,已聯系有關方面,你現在還安全嗎?陳老師"
小齊馬上回復說"安全,請問接下來我要怎麼做呢?"
過了片刻,陳老師才回了信息"你留在原地等著,你爸爸去接你,別擔心!"
"這麼說,打電話是聯系不上了,可能是因為老師你之前跟小齊說好了通過短信聯系以省電,小齊的意識已經認定了……"
"那醫生,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看來只能誘導她的意識回到她的身體了。現實中根本沒有吳州吳縣這個地方。"
"那醫生,我的閨女是有救了?"
"長時期的腦死亡會導致腦功能坏死。要是今晚12點小齊的腦電波還不上來的話就是臨床死亡了……"
"嘀嘀--"手機再次傳來信息--"你爸爸大概半小時后到,你見了他就給老師掛個電話落實一下這件事好嗎?"
"好的!謝謝老師!"
半小時后,張老師還在深切病房里對小齊的母親重復著他的三幅屁。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齊小燕的號碼!!!三幅屁驚呆了,可馬上又恢復過來,凶巴巴地接通了電話:"喂!"
"您好,張老師,我是齊小燕。"
"嗯!"
"不是說我爸爸來接我嗎?怎麼還不見他呢?"
"他不是正在忙你的身后事嘛!?總得辦完了才能去接你啊!你好好等著吧!"
"可是老師……"
嘟--三幅屁邊掛斷電話邊惡狠狠地咒罵著他以為是惡作劇的這個人。轉念想到陳老師的突然出現和突然失蹤,他便就斷定是陳老師合同齊老漢戲弄自己,越想越氣之下,他離開了深切病房,到醫生休息室去找陳老師和齊老漢算帳。
"陳老師、齊老先生,剛剛齊小燕打電話給我了!……"
"啊!那她跟你說什麼了?"齊老漢和陳老師一起急呼起來。
三幅屁想他們聯手演戲還演得蠻像的,也就直說:"她問為什麼她爸爸還不去接她。"
"糟!那你怎麼答的?"
"我當然知道是惡作劇,就隨口說齊老先生很快就會去接她了。"
"哦……"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時候,陳老師的電話響了起來。休息室里不約而同地凝固了一層沉默。看見其他三人的嚴肅的神情,三幅屁也跟著屏起了氣息。陳老師在一片沉默中接通了電話。
"喂,陳老師嗎?"
"是的。小齊嗎?"
"嗯!我剛剛給張老師打電話,他好像有點不高興……"
"哦,期末了,他可能有工作要忙,小齊要理解啊!呵呵……"
"嗯!對了,我爸爸剛來,我們這就回學校去。"
"小燕先別激著回校,畢竟你暈在了鐵路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先到學校附近的軍一醫院,三樓的深切病房,我們已經聯系好醫院方面要給你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了。你來了就直接躺到那房里的床上,好嗎?"
"嗯!好的!"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從晚上八點鐘開始陳天華的短信就一直沒能換來小燕的回音。現在已經是晚上11:59了,小燕還是沒醒過來,齊小燕的親朋同學在小燕的病房外圍了一圈,等待著小燕生命中的最后時刻能有奇跡的出現。
大家一片沉默。
突然,陳天華的手機響了--是齊小燕的電話。
"喂,是陳老師嗎?"
"是的,小燕到醫院了嗎?"陳天華強作鎮靜地說。
"陳老師,我想跟我爸媽說句話,行嗎?"
"可是……"
"求你了,手機快沒電了……"
"好吧……"陳天華只能抓緊時間把手機遞給了齊小燕的父母。
在踏進12點的最后一妙,病房里的小燕,連心跳也停止了。
醫院宣告了齊小燕的死亡。
一個月后,小燕的父母回小燕的學校收拾女兒的遺物。小燕的爸爸神色凝重地對陳天華說著感謝的話。陳天華忍不住在送走他們前問了一句:"小燕爸爸,究竟小燕最后在手機里對你們說了什麼呢?"
"她說,'我沒去過學校附近的軍一醫院,對不起……'唉!那孩子,都沒怎麼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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