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上世紀80年年代,我的家鄉,河北省的保定市郊區某村。雖說“保定”這個詞讓人聽起來很有安全感,不過…………
那是一個夏天。這天早晨,大伙在一起閑聊時,劉三神神祕祕的人們說:“哎,你們知道嗎?咱這地兒有鬼!”見大家都驚奇的看著他,又說:“真的!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的!一個沒腦袋的鬼,昨兒晚上我讓尿憋醒了,出來解手,聽到大街上有腳步聲,我扒墻頭一看,媽哎,一個沒腦袋的家伙在道上遛達吶。手里還拎著一個圓不留球的東西,沒準就是他的腦袋!”
剛說完,他旁邊的吳福全就接上了:“你就扇吧!虧是現在,要是早些年,你小子就要扣高帽子開批斗會了。”
“你別不相信,我親眼看到的還有假??!!!”
“要是真有我就逮住他,我什麼都不怕!”
“好啊,今兒晚上咱們就等著,我看你怎麼逮,不把你嚇尿褲子就算你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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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光朦朧,劉三家門前大路旁的樹下,劉三一個人蹲在樹影里。
“媽的,吳疙瘩(吳福全小名)你坑我,明天再收拾你!”劉三忿忿的想。剛要回家,忽然看見從前邊不遠的胡同里走出一個人,他迷起眼睛看了看,就邁不動步了。那是一個人的背影,但卻顯得很矮小,由於月光昏暗,又離的遠,要仔細看才能模糊辨認,那個人沒頭,手里拎著一個圓形物體。這不正是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嗎!幸虧那東西沒朝自己這邊來,要不…………,他不敢想了,只是閉眼祈求:“觀音菩薩保佑,老天爺保佑,千萬別過來…………”
等他稍微平靜了,睜開眼睛一看,前邊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劉三長出一口氣,飛似的逃進了家門。
第二天,劉三找到老吳,劈頭蓋臉的把他罵了一通,才慢悠悠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等他說完了,吳福全才苦著一張臉對他說:“老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嫂子那脾氣,我敢出來麼?萬一………………”
“哦,原來是這樣,怕老婆就早說嘛,我們大家也不硬拽你去。”人群中有人說。一個叫劉紅衛的又說:“對啊,三哥,沒事兒,今晚上我找幾個人,看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
又到晚上,紅衛果然帶了一幫他的狐朋狗友來給劉三助威。
漫長的等待……………………
劉三這幾天沒睡好,今天人多了,心情有點放松,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忽然,聽到一聲:“來了!!”他條件反射似的清醒了,往前一看,果然,又是那個無頭的人。
眾人都傻在那里了,大氣不敢出,雖說有幾個愣頭青,但一遇到這種事,全都成了良民。
過了一會兒,劉三見那個“人”拐了個彎,往路旁的小樹走去,還把拎著的那個圓忽忽的東西放了放。看的他有點糊涂,又有點好奇,就壯了壯膽,說:“哎,咱們……去看看??”
幾個人大概也不想白來一次,有人說:“聽說人多了陽氣就重,鬼也怕,走,去看看。”一群人就朝那個人像走雷區一樣挪了過去。
“哎,你們看,他轉身了!”一個人說。“不對呀,怎麼像是一個人?”
“真的是人!”一人興奮的喊.
正好,人們都走近了,那個被重點關注的對象也走到了路燈下。
“這不是五叔嗎?”劉紅衛這才看清,那是他的一個本家,論輩分叫五叔。“您老在這干嗎呢?”
五叔眼花耳背,看了好一會,才說:“哦,紅衛啊,你們這是去干什麼啊?深更半夜的不在家,又上哪折騰去啊?”
………………折騰了好一會兒,人們才明白了鬧鬼的真相:五叔上了年紀,起夜次數就多,夜壺又小,所以每到半夜時分就要出來倒一次夜壺。再加上五叔駝背,從后邊看就像沒有頭,手里拎著的夜壺就被誤認為是腦袋。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劉三,你這不折騰人玩嗎?”茅坑里丟炸彈——激起眾憤了。最后,劉三給了他們每人一盒煙做辛苦費,才算風平浪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