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沒偵探社的當家美男子舍我其誰,
一站出去輕易迷倒整條街的女人,
身為西班牙華裔的他確信中國有句話說──
破鍋自有破蓋配,
這被他以一滴熱油毀了容的醜……女人,
實在沒道理硬賴著完美的他不放手,
還非常急切的要帶他拜見岳父母,
見鬼了,他要真從了她,
只怕眾美人哭倒的不只一座長城,
但可憐他怎麼脫不了身,
拜託!有沒哪個善心人士要這燙手山芋,
他沒那口福吞不下……
楔子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組織最叫天下人記憶深刻、不敢忽視,一個是勢力橫跨全球、漂白最成功的黑社會組織「天堂風雲」,其堂口遍佈全球各地,各堂獨立作業,並且由堂主直接向三大護法「神工」、「神差」、「鬼使」負責,主宰天堂風雲的人稱之為「玉皇」。
據說,玉皇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玉皇,統禦偌大的天堂風雲,由世界第一大黑社會組織轉變為合法的企業只花了短短的六年,強悍作風可見一斑。
天堂風雲的總部位於西班牙。
而另一個組織則是「地獄鬼眾」,專司消息買賣,組織大小不詳、人數多寡不詳、總部位於何處不詳,只知他們無所不在,任何極機密的消息都可以買賣,只要出得起價錢。
統禦地獄鬼眾的人稱之為「冥王」。
據說,冥王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只知叫冥王。
冥王身邊也有三大護法,分別為「鬼斧」、「鬼魅」、「魍魎」。
第一章
「破天荒鐵板燒」位於臺北市中心,獨樓獨棟。
占地約六七十坪,只有兩樓高,整棟建築物宛如玻璃屋般璀璨耀眼,從外頭可以對店內一覽無遺。
店內兩層樓規劃成二十多個客區,每個客區分別有一個廚師負責為客人現炒。
這麼好的地段、這麼獨樹一幟的設計、這麼寬敞的空間、這麼優雅舒適的裝潢,不論從哪一方面來看,破天荒鐵板燒都應該有很好的業績才是,但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它的生意非但不好,簡直可以用慘字來形容。
就像現在是中午用餐的尖峰時刻,店裏空蕩蕩的,只有兩三隻迷路的小貓誤踩地雷,苦哈哈地翻動著廚師為他們現炒的食物,在十多對眼睛的注視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把食物往嘴裏送。
破天荒鐵板燒的老闆叫破竹,是個半路出家的和尚,才剛接管這家鐵板燒店一年半的時間,原因是因為他惟一的姐姐破冰在一年半前的一場意外車禍中過世,把這畢生的心血留給他,所以他只好捨棄國外優遊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回來面對他完全不熟的餐廳經營。
也不曉得是他「天賦異稟」還是怎麼的,原本生意興隆的鐵板燒店在他接手之後第三個月開始走下坡,而且每況愈下,直到上個月統計出來的數字,約莫已經虧本兩三百萬了,而且數字還在持續增加中。
「唉——」破竹環顧店內的情形,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有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他真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叮的一聲,自動門感應到人自動開啟。
「歡迎光臨。」十多名廚師的聲音凝聚在一起……氣勢渾厚驚人。
來人是個俊美絕倫。風流倜儻的男子。
當然,破竹的「姿色」也不差,只不過兩人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破竹一見來人,恍若見著救星,剛毅性格的臉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烈火,你終於來了!」他的店有救了。
鬼魅為之錯愕不已,他沒看錯吧?偌大的店裏竟然只有小貓兩三隻,廚師都閒得可以拍蒼蠅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總得把一些雜事解決掉,再跟冥王報備之後才能過來。」期間還經歷了神工死於飛機失事的意外,大夥兒好不容易才調適過來,這件事說來話長。
不過,這家店的情形還真不是一個慘字了得。
店內僅剩的兩三個客人終於一鼓作氣地站起掏錢付帳,留下幾乎沒有什麼動到的菜肴,然後像是身後有惡鬼追似地落荒而逃。
破竹頗是無奈地攤開手,「看吧,你眼前看到的就是殘酷的事實。」他在電話裏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先別忙著說那個,我還沒吃午餐呢!弄點你店裏的招牌菜來祭祭我的五臟廟吧。」鬼魅逕自挑了個座位坐下。「然後我們邊吃邊談。」要是讓他餓昏了頭,就什麼也別談了。
正好他也還沒用餐,「OK,來兩份招牌牛肉燴飯。」
「好的。」廚師先清了清鐵板,倒了點油上去,準備開始現炒。
在等候廚師現炒的時間裏,鬼魅環顧了一下店內的擺設和裝潢,暫時還看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破竹按捺不住地開口了,「你明天可以開始來幫我了嗎?」
「嗯。」他的注意力被食物的香味拉了過去,聞起來還挺香的,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太好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廚師先將做好的牛肉燴飯送上,清理了一下鐵板,然後開始炒青菜。「請慢用。」在鐵板燒店內用餐,欣賞廚師熟練俐落的動作更是一種享受。
一想到困擾多時的問題即將有解決之道,破竹的心情立即好轉,胃口也大開,「嘗嘗看。」他旋即舀了口往嘴巴裏送。
「嗯。」鬼魅點點頭,上一秒鐘一口牛肉燴飯才剛人口,下一秒鐘卻成放射線狀悉數噴了出來。
在他們面前炒青菜的廚師首當其衝,被噴了滿頭滿臉的咖啡色飯粒,模樣狼狽不已。
「怎麼了?」破竹幾乎傻眼了。
鬼魁像瞧見外星怪物似地瞪著他,胡亂地抹了抹嘴,「這種見鬼的毒藥你也吞得下去?不怕一命嗚呼哀哉?」這還是他頭一遭見識到破竹的白癡味覺,他真是服了他了。
擦掉臉上的飯粒,廚師的臉當場黑了一半。
見鬼的毒藥?他還是一臉納悶,「你的意思是這個牛肉燴飯不好吃?」
「不好吃?」鬼魅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拔高,「何止是不好吃,根本就不能吃,你的舌頭怕是殘障了吧!」
廚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服氣地嗤哼,「你要不爽吃,大可以走人啊!」
「這就是你對待客人的態度?又這麼禁不起批評,難怪不會進步!」他毫不留情地斥責,環視了店內一眼,「若是其他廚師的廚藝都像你這般差勁,態度也同樣惡劣,那麼這家店沒倒還真是奇跡,或許該說是老闆資本雄厚才對。」
破竹總算聽出個名堂來了,牛肉燴飯很難吃。
「你——」廚師氣極了,熊熊的怒火中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鬼魅不疾不徐地開口,一刀命中要害。「你沒有執照。」
廚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啞口無言。
「什麼執照?」破竹狐疑地望著鬼魅。
什麼執照?他竟然問他什麼執照?鬼魅的下巴差點掉到胸前,無力地翻了翻白眼,「老兄,你在開餐廳耶!廚師當然得有合格的證照了。」
「哈哈哈,」破竹子笑了幾聲,「沒人告訴我這個。」
鬼魅拍了拍額頭,「難怪鐵板燒店的營運會呈現負成長,每個月虧損二十幾萬。」事出必有因。
「真的有那麼難吃嗎?」破竹哺喃喃語地又舀了一口,送進嘴巴裏慢慢咀嚼、細細品味,卻還是沒有特別的感覺。「我覺得還……還好啊。」他的聲音在鬼魅的瞪視下愈見微弱。
在他的觀念裏,東西能吃、能填飽肚子就好,是不是美味並不重要。
「還好?我看你的味覺是沒得救了!」他真想將他的舌頭割下來研究一番,看看是哪個部位的構造異於常人。「算了算了,先讓樓下的廚師各自炒個拿手菜給我嘗一嘗,然後把樓上的廚師也叫下來。」
破竹的手一擺,「你們全聽見了,照他的話做,你,上樓去把所有的廚師都叫下來 。」
老闆一聲令下,樓下十多名廚師立即動手,不敢稍有怠慢,店裏頓時充斥著此起彼落的炒菜聲,劈哩啪啦作響。
不一會兒,鬼魅的面前立即擺滿十幾道熱騰騰、兀自冒著白煙的各式菜肴。
經歷過方才的「驚嚇」,他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也不對店裏的廚師抱任何希望了。他拿起筷子,逐一品嘗排放在面前的十多道菜肴,並且加以評分。
「六十八分。」肉太老了。
「五十分。」麵條糊了。
「六十三分。」味道有點淡,食之無味……結果出爐,十多名廚師的成績總平均不超過七十分。
問題的癥結己經出現。「我想其他廚師的手藝就不必再領教了。」他的胃也禁不起凌虐了。
終於有人發出不滿之聲,「我倒想請教一下,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評鑒我們的廚藝?」言下之意即是要他批評別人之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鬼魅揚起笑,「顧客至上的那個客人。」
那人頓時啞口無言。
「烈火……」破竹才剛開口立即被鬼魅的一個手勢打斷,他納悶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
鬼魅繞進鐵板內側,稍微打量了一下,便抬頭示意,「給我一件圍裙。」
破竹拋了件圍裙給他,「你要做什麼?」
「弄點東西來填飽肚子。」既然其他人都靠不住,他自食其力總行吧!鬼魅將圍裙套在身上,抽了一隻塑膠手套戴上。
他將鐵板稍微預熱了一下之後,倒了點油,然後便開始炒牛肉燴飯,動作熟練俐落,而且優美。
二十幾名廚師當場傻了眼,光看這架式就知道他是個中高手,沒有經過一番苦練是達不到他這等境界的。
很快地,鬼魅就做好了三人份的牛肉燴飯,一份當然是他自己的,一份是破竹的,至於另一份……「你們嘗嘗看有什麼不一樣。」語畢,他便不再理會他們,逕自用起餐來。
破竹也低頭朝自己的午餐進攻,還不一樣都是牛肉燴飯!他的確是吃不出兩者之間的差異,不過這種話可不能說出口,不然肯定會被烈火用菜刀砍成八大塊,餵路邊的野狗。
品嘗過鬼魅的手藝,所有的廚師皆面有愧色。
一個真正厲害的廚師不在於能做出何種難得一見的山珍海味,而是能讓看似平凡的家常菜嘗起來有不同的味道,讓吃過的人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吃完飯又啜了口茶潤潤喉之後,鬼魁才慢條斯理地抬眼掃過他們,「如何?我靜候批評指教。」
沒有人敢吭聲。
「看來我們應該可以達成共識了。」他的雙手交握置放在下巴,「你們都是店裏的員工,就該同心協力為鐵板燒店努力,而不是領薪水混日子,砍頭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生意沒人做,鐵板燒店再這麼賠錢下去,遲早會關門大吉,你們一個個也得捲舖蓋走人,這樣的結果對誰都沒有好處,我歡迎有心要一起努力的夥伴留下,想走的人請趁早 。」
沒有人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