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周六下午,文奇神神秘秘地跑到我宿舍來,低聲對我說: “你信不信,我認識一個專門收養死嬰的老太太?”
“死嬰怎麼收養?難道他還能轉世投胎不成?”我沒好氣地白了文奇一眼,“跟我沒有正經就閉上你的嘴,你再胡說八道,晚上別想在我這兒混飯!”
我跟文奇在同一家公司打工,我倆相識半年多來,關系處得相當不錯。文奇業務上比我強,飯卻做的一塌糊塗,因此,他經常找借口來我宿舍混飯,平時就扯東扯西沒個正經。
“我說的是真話!要是騙你,明天我讓汽車撞死。”
“去,去,去,我宿舍裏沒有汽車。”我把他推出門外,文奇沒趣地走了。
第二天下午,文奇又神神秘秘地來了,對我說:“跟我走,我帶你去認識一個人。”他騎著摩托車帶著我一路飛奔,出了城,來到大山腳下密林邊的一幢尖頂白色磚房附近停下來。
“這是什麼地方?”我內心惶惶地問。
“我帶你進去你就知道了。”文奇將頭盔在車把上挂好,然後拽著我的胳膊往那幢白色磚房走。
“孫大夫在家嗎?”文奇站在房門口,大聲問道。
房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在。是文奇吧?進來吧。”
文奇把我拉進屋內,我看到屋裏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太太,正笑眯眯地打量著我。
文奇給我和孫大夫互相做了介紹,然後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來,孫大夫去裏屋為我倆泡茶,我趕緊問文奇:“這個孫大夫是幹什麼的?”
“她就是專門收養死嬰的人。”
我大吃一驚!期期艾艾地說:“死嬰,怎,怎麼能收養?”
“只要嬰孩的靈魂未死,我就能收養他。”孫大夫捧著茶壺,笑眯眯地走進來說,“這50年來,經我的手養大成人的死嬰,已經有246人了,文奇就是其中的一個。”
一聽此話,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兩眼發黑,渾身發軟,巨大的恐懼就像一只尖利的魔手,狠狠地掐進了我的心髒。
孫大夫笑眯眯地給我倒了一杯茶,輕輕地歎了口氣說:“唉,現在人類科學發達了,產房裏出生的死嬰越來越少,這不,我辛辛苦苦找尋了三個多月,才在X市的太平房找到一個。”孫大夫撩開沙發旁的白床單,床單下赫然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胖胖的嬰兒屍體。
孫大夫慈愛地輕撫嬰孩的小小屍身,溫柔地說道:“昨天,我給這孩子起了個名字叫寶兒。今晚,我該帶著寶兒去吃奶了。”孫大夫笑眯眯地看著我,“你想知道我怎麼養活我的寶兒嗎?好,待會兒天黑了,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屋外,天色漸漸黑透了。文奇把我抱到了床上,孫大夫仿佛對我實施了催眠。然後,她抱起死嬰,飄飄蕩蕩地出了門,我不由自主地跟上了她。
我跟著她飄蕩著進了城,飄蕩著進了某居民區的一戶住宅裏。
住宅裏,一位年輕的母親剛剛給自己的嬰兒洗完澡,她敞開胸懷,准備給自己的孩子喂奶。孫大夫輕輕地將床上的嬰兒提起,藏於身後,同時將手中的死嬰給母親遞送了過去。
年輕的母親渾然不覺,她無比慈愛地將一只香甜的乳頭塞進死嬰的嘴裏。我看見死嬰的眼睛睜開了,並閃爍著幽幽的綠光......
這一夜,孫大夫抱著死嬰,遊遍了整座城市,寶兒吃遍了所有在夜裏給自己的嬰兒喂奶的母親。粗心的母親們啊,你們怎麼會如此大意,不仔細看看吃著你們奶的嬰兒倒底是什麼人呢?
天快亮了,孫大夫帶著我回到她的尖頂白色磚房的家裏。文奇見到我,沖我神秘地一笑。
他悄悄地告訴我,這個死嬰寶兒,只要能夜夜吃上新鮮的母乳,三年之後,他就會複活,就能像正常嬰兒一樣成長了。
諸位朋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超乎你想象的事情,其實經常在你身邊發生,只不過因為你沒有看見,所以不知道恐懼罷了。比如你是一位哺乳期的母親,天黑以後,你准備給自己可愛的寶寶喂奶時,你究竟會不會意識到,當時,抱在你懷裏的,很有可能不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