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舞影
紐約協奏曲之一
【第一章】
四月,坡道盡頭那棵櫻花樹盛開了。粉嫩色的花像璀璨繁星一樣,把這條小徑點綴
得充滿浪漫氣氛。
雲小舞騎著單車,頗為吃力地爬著坡,使盡吃奶的力氣,她又一次很厲害地攀登成
功。
YA!「嗨!單爺爺早——」煞住車子,她轉首向「城堡」裡正在整理花圃的單爺爺
揮揮手。
「小舞,冰箱裡的鮮奶又喝完了啊!」將近七十歲的單力克,聲音洪亮地向鄰居雲
小舞打招呼。「是啊!我就是要搶先一步把商店裡剛進貨的鮮奶全部買回家,免得被別
人捷足先登了。」
「咱們鎮上鮮奶全被你給買回家了,其他人喝什麼啊!」
「喝茶、喝咖啡、喝白開水都行啊!就是別跟我搶鮮奶喝。」
一大清早,雲小舞騎著單車經過「城堡」時,習慣性地停下來和單爺爺聊天。單車
前面的籃子裡,放了七、八瓶鮮奶,這是她剛剛到前面便利商店搜括的戰利品。
她對香醇濃郁的鮮奶情有獨鐘,就像少女迷戀歌星那般狂熱。
「城堡」是鎮上居民對單爺爺的房屋的稱呼。在這簡樸的小鎮上,單爺爺那座佔地
百坪、三層樓高的歐式花園洋房,看起來就像一座小小的城堡。
單爺爺是美國人,他二十多歲時來台灣行醫,一待就是十年。聽人家說,單爺爺三
十二歲時才娶了一個小鎮鎮長的侄女,婚後,因為工作的調動,單爺爺便攜妻返回美國
,還當了某家大醫院的院長呢。
三十五年的空白之後,單爺爺又再度回來小鎮。雖然台灣經濟起飛的緣故,小鎮變
化很大,但是濃厚親切的人情味卻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因為單爺爺的妻子已經去世了,所以他是獨身回到小鎮上的,這次單爺爺會回台定
居,完全是為了完成妻子的遺願。
這座歐式風格的「城堡」,據說是根據單爺爺妻子的設計而建成的。單爺爺搬回小
鎮已有兩年之久,由於單爺爺講了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鎮上不管男女老少都跟慈祥和
藹的單爺爺處得很好,溝通上一點問題都沒有。
雲家就住在單爺爺家隔壁,每次要出門或是回家時,雲小舞都會經過「城堡」,和
單爺爺聊上幾句,已經變成她每天生活的一部分。
「單爺爺,天色變暗,好像要下雨了,我得趕快回家了,免得淋成落湯雞。」
「這大概又是一場大雷雨哦,你趕緊回去吧!」
「嗯!單爺爺再見!」
「對了,告訴你爸爸,等雨停了,我會過去喝茶。」
「好!」
朝單爺爺擺擺手,雲小舞重新騎上單車,兩條及腰的長辮子在腦後晃啊晃的。她騎
了大約二十幾公尺的距離,便在一間日式矮屋前停了下來,把車子牽進小庭院內,七、
八瓶的鮮奶一次抱滿懷;換上可愛的趴趴熊拖鞋,踏上玄關的回廊,嬌小玲瓏的身影穿
越客廳,進到廚房。
打開冰箱,把鮮奶一一放進去,最後留了一瓶直接帶上樓去。
蹬蹬蹬,木梯發出很大的聲響,二姐紫若穿著一身漂亮的嫩紫色套裝,足蹬一雙三
寸高跟鞋,正從樓上走下來。
「小舞,麻煩你告訴媽,我今晚會晚一點回來,別替我等門了。」紫若是她們三姐
妹裡長得最漂亮的,而且身材也是最好的。每一次小舞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二姐,她好
希望她的身材能像二姐那樣的——凹凸有致。
「多喝一點鮮奶,再過兩年,你也會像我一樣。」紫若太了解小妹的心思了,經過
她身邊前,她風情萬種地對雲小舞眨眨眼。
「只要再等兩年?」雲小舞很懷疑雲紫若的話,因為她已經很努力的喝了好幾年的
鮮奶了,為何身材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變化。該凸該翹的地方還是一樣的平。
「你也可以不必等那麼久,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的身材『突飛猛進』。」雲紫若
走到玄關,又回過頭來。
「什麼辦法?」她真的很苦惱,都已經二十二歲了,為何身材還是那麼的「嬌小」
?
「找個男人談場戀愛,刺激你的女性荷爾蒙激素,這麼一來保證你略嫌嬌小的身材
絕對大有進展。」
「是哦!我也希望找個男人來體驗愛情,這樣一來,我的身材不僅會有進展,我的
小說也不會因為缺乏感情而屢次慘遭退稿。」唉呀!差點忘了提,雲小舞的職業是言情
小說的作家,不過從她二十歲執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本創作被錄取的。
每一本創作被退稿的理由都是——缺乏感情。
她本來就沒談過戀愛,哪裡懂得感情這麼一門深奧的學問呢!
她垂頭喪氣地彎著腰,吃力地拾級往樓上走——她這樣子看起來,像極了烏龜爬樓
梯。
「小舞,有件事差點兒忘了告訴你,剛剛郵差送來一封你的掛號信,我看那厚厚的
一封……應該又是你被退回來的稿件吧!」雲紫若繼續往外走,她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門
後。
「啊——又被退稿了!」
慘叫一聲,雲小舞從樓梯上滾下來。砰!小屁屁重重地跌在地上。嗚——好痛!
???這大雷雨來得又快又急,約莫半個小時的狂風暴雨之後,又迅速地恢復一片
寧靜。
窗外現在是晴朗的好天氣,那攀在窗邊的新娘花葉上,有著晶瑩剔透的細小水珠。
雖然現在雨過天晴了,屋外陽光普照,可她的心情卻還陷於一片陰霾當中。
又被退稿了!唉!哪按呢?
這是她的第十三本嘔心瀝血之作,連被退了十三次,她快要吐血身亡了。
人家國父革命十一次成功,她都革命十三次了,為何還是和成功無緣。
唉——雲小舞大大地歎一口氣,她趴在桌上,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那紅色的新娘花
。
懶懶地趴在桌上,雲小舞晦暗的心情和窗外越來越熾的驕陽形成很大的對比。
「小舞,你在睡午覺嗎?」溫佩霞推門進來,她圓滾滾的身材大咧咧地矗立在門中
央,那渾厚響亮有如河東獅吼的聲音貫穿雲小舞的耳膜。
「媽,就算人家在睡午覺,被你這一吼,也全嚇醒了。」雲小舞依舊趴在桌上,她
的聲音虛軟無力。
「你的大作又被退稿了是不是,怎麼又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溫佩霞踏進房裡
,來到她的身後。
「老媽,你比謝霆鋒還神耶,一猜就中了。」哀怨哪!雲小舞哭喪著小臉。
「知女莫若母嘛!你是我生的,我當然最了解你嘍!」溫佩霞得意地拍拍女兒的背
。
「老媽,別拍了,我的運氣已經夠背了,再拍下去,我恐怕會背一輩子的。」被溫
佩霞強大的手勁拍得整個身子緊貼在桌面上,雲小舞這嬌小纖細的身子,可承受不起老
媽那有如泰山壓頂的手勁。「沒那麼慘啦!老媽對你的『前途』有信心,就算你當不了
小說家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女人啊!只要找個好男人嫁了,就一了百了啦。」
「一了百了?」雲小舞從桌面上跳起,她瞠大眸瞪著老媽。
「不是一了百了啦。是一……」
「一?啥米?」雲小舞聚精會神地看著老媽。
「唉呀!管他一還是二,反正我們女人只要嫁個好老公,這輩子就什麼都不用愁嘍
!」
「是哦……現在好男人要到哪裡去找?不是被訂走了,就是還沒出世。」誰不知道
老媽又在打鬼主意,她老大廢話說了一堆,還不是只有個目的慫恿某個女兒去相親。
她一定又找到了一個她自認是條件非常好的男人,然後才會又來她的房裡長篇大論
一番。
這種戲碼她看多了,每一次老媽都會找她下手,然後再藉由她的口中,將這個「令
人興奮」的訊息告訴已逢適婚年齡的雙胞胎姐姐凱蘭和紫若。
「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只是你們都沒張大眼睛認真找。」溫佩霞說著。
「我的眼睛夠大了,再張大就變牛眼,男人看了鐵定被嚇跑。」雲小舞重新趴回桌
上,這件事根本與她無關,她何苦跟老媽討論這話題。「老媽,你是不是又要『利用』
我打電話叫大姐回家一趟,還是要我說服二姐在相親那一天別出門。」她了然地睨
著老媽。
大姐雲凱蘭是兒童福利基金會的員工,她經常為了籌辦一些活動,全省跑透透,待
在家裡的時間並不多。這半個月來,她一直都待在高雄,忙著替早產兒基金會募款。二
姐則是地產界的超級業務員,一天二十四小時,她幾乎有十八小時都處於工作狀能——
和客戶周旋、應酬。
「小舞,老媽可不是在利用你。你想想,你現在沒有收入,生活上一切費用都是老
媽在支付,你吃我的、用我的,偶爾替你老媽辦點事,這應該不為過吧!」
「是啊!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老媽叫米蟲雲小舞我辦點事,一點都不過分。」唉
!大大歎了一口氣,雲小舞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啊!
「這麼說,你肯配合老媽說服你大姐嘍!」溫佩霞興高采烈地說。
老媽這次鎖定的對象是大姐。唉,大姐的運氣跟她一樣的背。「老媽,這次是輪到
誰家的兒子啊?」把椅子旋過,她一臉好奇地面對喜滋滋的老媽問道。
大姐平常待她也不薄,每個月都會給她幾千塊零用錢花花,她先替大姐取得一些基
本資料,提供大姐參考,也算是回饋吧!
「小舞,我告訴你,這次可是隔壁的單先生主動提出的,他說他大兒子都已經三十
五歲了,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對象,而他又急著抱孫子,所以就問我的意思。單先生想
叫他大兒子回台灣來和凱蘭見個面,或許他們兩人會有緣分也說不定。」溫佩霞愈說愈
興奮。
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可這件親事八字都還沒一撇,老媽卻已經樂翻
了天,好像中了刮刮樂頭獎一樣。
「是單爺爺?」這……挺令人訝異的。原來最近單爺爺常來咱們家泡茶串門子是有
原因的。「媽,你有看過那個男人的照片嗎?」這次老媽替大姐找了個中美混血兒。哇
!光是想象就夠刺激的了。雲小舞一掃陰霾,整個人突然精神振奮起來,好似要和那混
血兒相親的人是她。
溫佩霞搖搖頭。「單先生不論體格和長相都不錯,他兒子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
雖然她是平空想象,不過她的論點也算正確。
雲小舞也贊同。「那他在做什麼?也是醫生嗎?」八成是干這行的。有個醫生女婿
不卯死才怪,無怪乎老媽才會這麼興奮,看看那嘴咧得有多大。
「是那個……考古的啦,我也不知道考古是啥米碗糕,反正聽單先生說,他兒子受
聘做研究之外,自己在美國還開了一家飯店,這樣的條件很不錯了啦!你大姐提著燈籠
都找不到這樣的好男人了。」
嗯!聽起來經濟上是不錯!可……雲小舞腦海浮現她大學裡那位考古系教授的樣子
一臉好像歷盡滄桑的模樣;滿下巴沒空刮的胡子,背部微駝,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好像
快要掛了一樣。
「媽,你認為大姐會喜歡外國男人嗎?」眨了眨那雙疑惑的明眸,雲小舞直覺認定
這次相親會多災多難。
「我還擔心人家看不上你大姐哩!」溫佩霞敲她一記,起身走出了房間。「小舞,
待會兒別忘了打電話給你大姐,要她下個禮拜一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台北來相親,知道嗎
?」
「知道啦!」說得比做得容易。唉!雲小舞認命地拿起話筒,撥了號——電話尚未
接通的時間,她的眼睛百般無聊地瞥了一眼桌面……瞥見那封厚厚的信——嗚……她嘔
心瀝血的大作……???
工作站設於坑道的不遠處,單伊漢及肩的棕色髮絲凌亂不羈,鼻樑上架著一支墨鏡
,身穿一件無袖黑色汗衫。此時他正半蹲在火辣辣的驕陽下,看著工作人員取出剛從地
底下挖出來的幾件器皿。
雖然才只是四月天,但埃及這強烈日光,簡直會把人曬成肉乾。
要不是他經年累月處於這種酷熱的氣候,他恐怕早就掛了——掛在金字塔頂端當旗
幟飄揚。
「小心——」抬頭迎上烈陽,看著一名工作人員腳步不穩,雙手還捧著剛出土的古
物,單伊漢連忙出聲警告。看他那樣子,好像快中暑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可話才一出口,那名工作人員本來就不穩的腳就立刻絆到一塊石頭。
上帝保佑!來不及了,那名工作人員以上帝都來不及搶救的速度,往前栽下去,他
手上的古物也「咻地」飛出去。
「Shit!」單伊漢低咒一聲,他跳起身來,長腿跨出去。他必須在古物落地之前搶
救到。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但還是差了那麼一小步。
砰——古物摔在石塊上,變成無數的碎片。
「Shit、Shit!」看著一地破碎,單伊漢轉首摘下墨鏡,對著那名工作人員破口大
罵。「該死的你,你沒吃飯是不是,連個小東西都拿不穩——」褐色的眸因發怒而轉變
為墨黑色。
考古人類學博士單伊漢易怒易躁的脾氣可是遠近馳名的,在考古界他的名字和他的
脾氣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單……單伊漢博士,我……太陽……」
那名腳軟的工作人員被單伊漢瞪得全身發抖,抖到連開口講話都很困難,他顫巍巍
地用手比著太陽,意思是被太陽曬昏了頭,他快要中暑了。
「你沒本事適應這裡的『好天氣』,就別來這裡玩,現在這件東西被你打破了,我
看你拿十條命來賠都賠不起。」
「我……只有一條命而已……」那人囁嚅地說著,他還倒在地上,雙腳無力爬起來
。
「你把這條命留著滾回紐約去吧!該死的——」
「回紐約……」單伊漢的意思該不會是將他革職。
「讓你先回紐約去休養,既然沒體力在這沙漠玩,就給我滾回去。」
這裡所有的人都站在火陽底下,卻只有他不中用地發昏腳軟,而且還摔破古物。單
伊漢無法接受這樣的理由,他氣極敗壞地一直咒罵著,周遭的同仁都噤聲,沒人敢出面
英渾水。
「你還要躺在那裡日光浴多久?還不給我起來收拾殘局。」怒眸一瞪,單伊漢那目
光簡直像要殺人般的陰狠可怕。「沒用的東西!這裡收拾好後,馬上給我回工作站收拾
行李,滾回紐約去。」這些學生真是嬌生慣養,不過是四十幾度的溫度就受不了。
「單伊漢博士,你別趕我回去,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麼不小心的……」他不
要回紐約。
「叫你的律師來跟我立約保證,而律師還未來埃及之前,你給我閉嘴,快收拾去—
—如果那瓦罐少了一角,我割你的肉來補。」
一點也沒有轉圜的余地,單伊漢大吼一聲。那聲音有如狂獅怒吼般,把那工作人員
嚇得腳更軟了。
他勉強撐起軟綿無力的雙腳,雙腳顛躓了幾下,蹲在碎瓦堆中,乖乖收拾起殘瓦,
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接近正午,陽光愈來愈烈,溫度愈爬愈高,經過早上那件事情之後,單伊漢
的心情也隨著炙陽變得火爆,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好不容易出土的古物,竟然被一個軟腳蝦給打破,真是氣死人!
「單博士,你的電話,從台灣打來的。」工作站裡的助手,遠遠地對單伊漢喊道。
「台灣?老頭子吃飽沒事又來煩人了。」單伊漢嘴裡嘀咕幾句,不情願地起身往工
作站走去。「你們給我小心點,要是再打破一件古物,我就把你們統統埋進沙堆裡,三
百年後再把你們挖出來。」突然回身一喝,工作人員全嚇得停住動作。這樣的威脅沒人
敢不信,因為他是單伊漢,他說到就絕對做到。
一步一腳印,單伊漢每踏出一步,沙地便印出一個印子。從坑道到工作站,約莫有
七十公尺的距離。
工作站是由帳棚搭起來的,裡面的擺設簡單;兩張桌椅,兩台手提電腦,一台傳真
機,外加一具電話和一張單人床。這兒也是單伊漢的住處。
踏進工作站,單伊漢面無表情地拿下墨鏡露出他深邃冷凝的褐眸。
他拿起話筒,還沒出聲,對方就先「數落」了一番。
又來了!老頭子每隔一陣子就會發作一次,要他回台灣相親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爸,我身邊的鶯鶯燕燕都應付不完了,哪來的體力還跑去台灣看女人啊!」他感
到無聊透頂地應付著父親,英俊而冷肅的臉龐出現不耐煩的神情。
「你身邊那些女人和住我們隔壁的雲家女孩沒得比,你別想用她們來應付我。」單
力克太了解這個兒子了。單伊漢身邊絕不缺女人,但那些女人卻沒有一個真正讓他付出
感情。
「沒得比嗎?那雲家女孩的胸部會比我那些女朋友豐滿,臀部夠圓、夠翹嗎?她的
床上功夫行嗎?」他除了嫌女人麻煩之外,他家的老頭也很煩人,單伊漢薄唇抿得緊緊
的,話說得挺刻薄的。
「死小子,你的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我可不准你批評雲家的女孩兒。人家可是清
清白白的女孩子家,你身邊那些情婦沒一個可以拿出來比的。」
「爸,我對黑頭髮黃皮膚、嬌小的身材沒有興趣。」
「東方女人的魅力將會讓你神魂顛倒。」
神魂顛倒?我看是精神錯亂才對!單伊漢對空翻了翻白眼,在心裡嘀咕。他不否認
母親的魅力和氣質出眾,但他卻不認為所有的東方女人都有母親那樣的韻味兒。
「你到底來不來台灣?腦子裡又在想土遁的方法了嗎?」聽不到回應,單力克在遙
遠的彼端生氣地吼著,他這條老命遲早會被這個奸詐狡猾的兒子給氣死。
「爸,別生氣,當心血壓升高……」以單力克的吼聲來判斷,他的身子應該健朗得
很。
「關心我的身體就趕快娶妻生子,我都已經七十歲了,還沒半個孫子可以抱,真夠
氣死人的。」
「等你過百歲大壽時,我一定生個孫子給你……」說來說去還不是妄想把他推進「
愛情的墳墓」裡。啐!要他結婚——再等十年吧!
「我沒那力氣再等三十年,我限你在三天之內給我飛來台灣,我已經替你安排好相
親,這一次你如果敢再缺席,我就拿我這條老命跟你拼了。」
三年來,單力克替兒子安排了好幾次的相親,可是沒良心的單伊漢從沒買過他的帳
。
他從沒出現過,根本是存心給老爸難堪嘛。
前幾次他縱容兒子,但這一次他可不再那麼好說話了。雲家的女孩兒是他看過最順
眼,也最可愛的女孩,單伊漢這次如果敢缺席,他就登報把他作廢。
「你想拼就拿來拼吧!如果你可以來埃及忍受這兒酷熱的鬼天氣,我歡迎你老人家
來看看我。」單力克在彼端怒火攻心,可這端的單伊漢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根本
就把單力克的話當成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
「單伊漢,這次你絕不能缺席。」單力克聽出單伊漢的拒絕。他擺明就是不買帳。
「實在很抱歉!我一定不會到。不過我會打封致歉的電報過去向雲家的女孩兒致上
最深的歉意。老爸,我這會兒很忙,沒空和你閒聊了,我把電話轉給我的助手蘇艾文,
他也是台灣人,中國字他全都會寫,麻煩你把雲家的地址告訴他,我會讓他跑一趟市區
,打封電報過去。」拒絕得夠徹底了,單伊漢說著便把電話轉給在一旁憋著笑的助手蘇
艾文。
把墨鏡重新掛上他挺直的鼻樑上,踏出帳棚,高大的身軀重歸烈日的懷抱中。
帳棚內,蘇艾文接過電話,才開口向單力克問了句好,單力克就氣極敗壞地對蘇艾
文說:「小子,你去告訴單伊漢,叫他給我當心點,如果他三天之內沒出現在我的面前
的話,我會派人去把他抓回來。」
撂下狠話,單力克用力地把話筒摔在電話機上。
這個逆子,根本就是存心要氣死他。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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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澄淨的天空,雪白的雲朵,燦亮的陽光,這人間四月天,天高氣爽——坐在院子裡
的搖椅喝著鮮奶,雲小舞腦海裡正構思著下一部「巨作」的角色。
「這男主角嘛……就安排個酷酷的外國男人,而女主角當然是個弱不禁風、嬌小害
羞的東方女人嘍!嗯,不錯的點子,真該感謝老媽提供的靈感。」雲小舞興奮地自言自
語。
要不是溫佩霞突發奇想,要安排大姐和單爺爺那混血兒子相親,雲小舞還真無法把
這兩個角色湊在一起哩。
一口接著一口喝著鮮奶,雲小舞小小的櫻桃嘴巴全是白色的奶沫,挺可愛的。
微風徐徐,吹過臉頰挺舒服的。
這會兒溫佩霞才剛回到家,她今兒個一早就上市區逛街買衣服去了,說是準備相親
當天穿的。
「小舞,你大姐回來了沒?」溫佩霞手裡提著兩、三個袋子,經過雲小舞身邊時,
隨口問了一句。
「大後天才相親,大姐這麼早回來做什麼?抓蚊子嗎?這兩天她留在高雄多募一些
款,為那些小孩們爭取更多的福利豈不是更好。」雲小舞懶懶地應了一句,仰首又喝了
口鮮奶。
也對!溫佩霞舉雙手贊成雲小舞的話。
富有愛心的大女兒雲凱蘭,向來熱心於公益活動。只要是有關於兒童福利的事,她
一定全力以赴,而且樂此不疲。
「不知單先生的兒子回來了沒?」踏上玄關,溫佩霞突然又想到,她轉頭又問雲小
舞。
「大後天才相親,人家那麼早回來做什麼?抓蒼蠅啊?」雲小舞涼涼地說,仰望澄
藍天空,繼續未來大作的構思。是呀!人家可是大忙人,又不是整日吃飽沒事做。
溫佩霞又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子,準備試穿她的新裝去了。
???在這鬼地方,連三更半夜都熱得讓人受不了。
一台電風扇嗡嗡地旋轉著,靠著這台快要作古的電風扇,單伊漢也度過了將近兩個
月的時間。
帳棚外是一片漆黑,挑燈坐在桌前,單伊漢正盯著手提電腦的熒幕,專注地研究資
料。這時候工作人員全都睡了,只有單伊漢一個人還在努力地工作著。
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地方待上兩個星期,他的額際就隱隱抽痛。真希望趕快把所
有工作完成,他就得以解脫了。
看了看腕上的表,凌晨兩點鐘。已經滿晚了,也是他該就寢的時間了。雖然他有著
過人的體力和腦力,但也得要充足的睡眠才能應付工作。
明天一早五點半就得起床工作,這個時間再不睡,他明天恐怕會爬不起來。
啪嗒!他伸手關掉電腦和電燈,帳棚內隨即陷入一片漆黑。
走沒幾步,就是單人床的位置。單伊漢摸黑把身上的汗衫和長褲脫掉,全身僅穿一
條子彈型的藍色內褲,隨手將衣褲往床尾一放,他高大健碩的身軀隨即迅速地躺上床。
習慣性地揉揉發疼的額際,過了幾秒鐘之後,他已經進入睡眠狀態之中,呼息沉穩
。
黑夜,讓一些非常習慣於在黑暗中行動的人更是如魚得水。他們的眼睛不需要靠任
何高科技產物的輔助,便能在黑夜中看清楚獵物。
狹窄的帳棚裡,除了沉睡的單伊漢之外,突然多出了兩名大漢,這使得整個空間更
擁擠了。他們穿黑衣、戴黑帽,拿著黑色長槍,各自占據在床的兩邊。
當向來靈敏機警的單伊漢發現不對勁時,為時已晚。因為當他猛地睜開眼時,那兩
名大漢手中那兩把長槍,很有默契地同時上了膛,槍口瞄準著單伊漢兩邊隱隱發疼的太
陽穴。
「別動!」一名搶匪的英語含著濃厚的美國口音。
「我敢動嗎?」兩把槍都抵著他的頭,就算是超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Shit!真夠XXX的幸運,居然讓他遇上了沙漠大盜。
這是單伊漢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在這荒涼的沙漠中,難免會有盜匪出沒。
「你們如果要搶錢,我皮夾裡頭有幾千塊美元就全拿去吧!除此之外,其他工作人
員都是些窮學生,你們就別浪費時間搜他們的身。」兩把槍抵在他的要害,他只有識相
地花錢消災。區區幾千塊美元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可是對這些搶匪應該是一筆很可觀的
金錢。
「我們不要錢!」誰知其中一名沙漠大盜竟講了一句出人意表的話來。
不要錢?難不成他們是來盜古物的?非常有可能,單伊漢褐色眼眸閃過警訊。
「出土的古物都運到城裡去了,很抱歉你們來遲了一步。」單伊漢很鎮靜地和他們
對話。他說話時,身子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那兩把上膛的槍,隨時都有可能「擦槍
走火」。
「我們對那些東西更沒興趣。」哈!這句話不僅出人意表,更耐人尋味。
「那你們究竟要些什麼?」他們不會是來找仇家的吧!」單伊漢在心裡怪叫著。
「來取你的命!」
嗄!取他的命?!「有沒有搞錯?!」顧不得那兩把槍,單伊漢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臉色慌亂卻又十足憤怒地大吼。
他單伊漢從來沒跟人結過什麼深仇大怨,他實在想不到,會有人恨他恨得僱用這兩
名看起來兇狠無比的殺手來對付他。
「你是單伊漢?」
沙漠盜匪轉瞬間升級為神秘殺手。把槍口瞄準他的胸膛,殺手非常有職業道德地確
定他的身份。
「沒錯!我就是單伊漢。」死到臨頭,可是單伊漢卻一點也不畏懼。他勇敢地承認
自己的身份。
「那就錯不了了,我們奉命來殺你。」槍口逼上他的心髒位置。甭說是兩槍,只要
一槍便能輕易地取了他的性命。「該死的,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在臨死之前,我用
我皮夾裡所有的現金向你們買一個答案——我要知道是誰僱用你們來取我的命?」單伊
漢憤怒地閉上眼,再度張開雙眼時,他火大地瞪視其中一名殺手問道。
兩名殺手的眼神在空中交會。幾千塊美元買一個名字,這個交易當然做得成!
「說——是誰?」單伊漢恨得咬牙切齒。
「單力克。」兩名殺手異口同聲地回答。
「老頭子!」居然是他老爸!
單伊漢震驚地大叫一聲,他的兩隻手乘機英勇地各握住一支槍管,把槍口交錯,各
指向他們。他那鷙猛的眼神瞪視著兩名大漢,無法置信這荒謬到了極點的答案。
他老爸僱用殺手來取他的性命?!真是天大的笑話。
「那該死的老頭子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從齒縫逼出話來,單伊漢此時那陰鷙的神
情,連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看了都懼怕三分。
「只要你肯乖乖地跟我們回台灣,你就可以保住這條性命。」
單力克的把戲就是將單伊漢押回台灣,殺手的回答讓單伊漢為之氣結。
???濃霧籠罩著午後的山區,本來晴朗的澄淨天空,不一會兒便漸漸烏沉。
雲小舞騎著單車從便利商店拚命地趕回家,耳邊傳來悶聲的雷響,典型的午後雷陣
雨又要來了。
「要命!只不過是出門買個鮮奶,才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就變天了。」趕在第一顆
豆大雨珠落下前,她拼了命地踩著單車。
可愛的家就快要到了,眼前是單力克那座漂亮的「歐洲城堡」。
怪哩!門口竟停了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從裡頭下來一名衣衫不整的高大男人,他
頭戴棒球帽,背對著她,所以看不清他的長相。那男人身後跟著兩名穿著黑西裝的魁梧
大漢,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個戴棒球帽、穿黑色汗衫的男人。看樣子那男人應該就是單力
克的兒子,而身後那兩名大漢,好像是保鑣之類的人物。
哇塞!真是有夠氣派的,單爺爺的兒子還帶保鑣耶!
雲小舞經過黑色轎車身旁,又偷覷了那男人兩眼。
再過兩個小時就要相親,男主角終於出現了。她得趕快把這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告
訴老媽去。
雲小舞帶著興奮的笑容繼續往家的方向騎去。
轟——一聲可怕的雷響之後,接著是傾盆大雨。
趕不及在下雨前回到家裡,雲小舞淋成一只可憐的落湯雞,抱著鮮奶,趁院子還沒
淹水前,沖進玄關——「老媽,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單爺爺的兒子回來了——」
???轟……天空又一記響雷。
溫佩霞垮著臉坐在搖椅上。雲小舞的消息並沒有讓她揮別陰霾,反而更讓她籠罩在
一股愁雲慘霧之中。
「老媽,你怎麼了?」把鮮奶擺進冰箱裡,雲小舞轉身跑進浴室拿條浴巾擦著被雨
淋濕的頭髮。「哈啾——怎麼才淋一下雨就感冒了?」打了個大噴嚏,雲小舞自然地揉
揉鼻子。
「小舞,你大姐打電話來,說她臨時又有重要的事,不能回來相親了。」溫佩霞語
氣哀怨地說。她好不容易才相中一個條件特好的金龜婿,沒想到女兒卻完全不賞臉。
「啊?那怎麼辦?」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雲小舞在心裡偷笑著。不過大姐這
招夠狠,事到臨頭才把頭縮回去,害得老媽想砍人都找不到人砍。
「我想說找你二姐回來,反正你二姐和大姐是雙胞胎,兩人不論長相和身材都很像
,那單先生應該不會計較才對。」
「嗯……是沒錯。」可是她們倆的性情卻差多了。雲小舞在心裡補上這一句。
「結果你二姐她竟然說……竟然說……」溫佩霞邊說、邊從椅子上跳起身來,神情
語氣都很激動。
「老媽,你慢慢講,別激動了,你的血壓可禁不起再給它升高哦。」
鐵定是很勁爆的話,要不然老媽不會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雲小舞連忙靠過去安撫老
媽。
「你二姐竟然說她才不要撿別人不穿的鞋子。」溫佩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
吭?鞋子?雲小舞把這句話認真地想了一遍才會過意來。
「哈……」她捧腹大笑,二姐比大姐更狠,竟然用這麼刻薄的理由回絕老媽。「媽
,二姐她說的沒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大姐不要的男人,二姐當然也不願意撿來
用嘍!」
說著,雲小舞笑得更加猖狂,她好佩服二姐哦!竟敢這麼忤逆老媽。
「臭丫頭你還笑——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你趕快替老媽想想辦法呀!」溫佩
霞賞了雲小舞的額頭兩記爆栗。
「好痛耶!」雲小舞擰著眉,揉著額頭。「老媽,兩位女主角都沒空,就算你想破
頭也沒有解決的辦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向單爺爺道歉嘍。」
「我是這麼想,可是老媽沒那個臉去見單先生,我想,小舞——就派你去解釋好了
。」想必那單先生一定會生氣的,所以溫佩霞只好推他們雲家的第一大米蟲出面。
「啊?我去?」啥米!老媽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她。「老媽,這又不關我的事,我
才不要去哩!」
雲小舞斷然拒絕,把毛巾丟在一旁,趁老媽逮人之前,她打算快快上樓去把濕衣服
換掉,順便鎖起門來睡個覺。
「你如果不去,就別想在家裡白吃白住,從現在起你每個月得拿八千元的生活費出
來補貼。」溫佩霞這會兒可不客氣了。雲小舞平日吃她的、用她的又住她的。若連這點
小事都不肯幫忙,那未免太可惡了。
「媽,這錢先欠著可以嗎?」她就知道老媽鐵定又會拿這招來對付她。頭號大米蟲
雲小舞額角上畫了幾條和小丸子一樣的黑線。
「不行,小本生意,恕不賒欠。」
「那……我明天把錢給你總可以了吧?」她盤算著要向大姐二姐勒索,誰叫她們不
現身,害她被逼得要替她們善後。
「很抱歉,請你馬上繳交生活費,否則馬上給我搬出去院子搭帳棚住。」溫佩霞強
硬地說,外頭這會兒又響起一記可怕的雷聲。
「外面下大雨耶!」雲小舞哀嚎一聲,她望向玄關外,大雨滂沱。
「誰理你,交不出錢就給我搬出去——」溫佩霞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過你如
果肯去單先生家走一趟,我可以讓你繼續在咱們家白吃白住三個月。」她不忘放軟態度
說服雲小舞,這叫「軟硬兼施」。
嗚……幾番思量,雲小舞逼不得已,毫無退路地點頭答應。
「好啦!」
「反正只是去道個歉,沒什麼好丟臉的啦!」一見雲小舞答應了,溫佩霞不禁眉開
眼笑地安撫女兒不平的情緒。
既然不丟臉為何不敢自己去?雲小舞心裡直犯嘀咕,腳步沉重地走上樓。
「小舞,記得穿慎重一點,人家單先生是有錢人家,很注重禮儀的,你可千萬別穿
得太隨便,丟了咱們家的臉。」溫佩霞在樓下叮嚀。
回應她的是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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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中國有句諺語叫做「騎虎難下」,就是形容他現在的處境。
單伊漢被兩名殺手強行綁回了台北,他沒有第二個選擇,因為性命受到嚴重的威脅
,不得不低頭。
「單力克,你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單伊漢極度憤怒地對著父親叫囂。
「我只不過是要你跟個女孩子吃頓飯而已嘛。」單力克親自監督廚子做菜,相較於
單伊漢的憤怒,他可是得意自在得很。看著廚子端出來的湯,他親自品嚐了一口,很滿
意地直點頭稱讚。
「只是吃頓飯而已,何必勞師動眾派了兩名殺手來暗算我。」單伊漢扒了扒凌亂的
棕髮,忿忿不平地說著。
「只不過是吃頓飯,所以你根本不打算接受我的安排,我只好出此下策嘍。」
「你拿兒子的性命開玩笑?」單伊漢狂怒的眸子,瞪視著身旁那兩名穿黑西裝的黑
人大漢。
「你不也拿我的性命開玩笑?」單力克駁斥回去。
「我何時做了這種蠢事?」單伊漢可不承認他有如此不孝的行為。
「我所安排的飯局,你三番兩次不到場,根本就是存心要氣死我,我的壽命都被你
給氣短了。」單力克指責他,當然也沒忘記順便威脅單伊漢。「這一次你一定要給我好
好坐下來和雲家那女孩兒吃頓飯,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單伊漢可不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人。「你乾脆現在就命令他們殺了我吧!」
他無法容忍單力克如此惡霸的行徑,被人拿槍指著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乾脆死了算
了。
單力克拿了餐具擺上,單伊漢的態度可是真的惹怒了他。這個不孝子,死到臨頭,
態度竟然還這麼強硬。
「今天你如果沒有好好順從我的安排行事,我就死給你看,我叫這兩名殺手對著我
的心髒開兩槍,讓你親眼目睹你老爸的死狀——」
單力克生氣了,銀白色的胡子翹得半天高。說著,他真的轉首命令兩名殺手,倘若
單伊漢敢半途離席或是態度不佳,就要殺手對他的心髒開兩槍。
「天殺的——」竟然拿這個來威脅他。單伊漢恨得咬牙切齒的,他被逼到絕境,無
路可退了。
「要不要隨便你,不過我可警告你,我的威脅絕對會實現,如果你膽敢忤逆我的話
。」單力克使出了絕招,就不信單伊漢還不屈服。
單伊漢的神情由兇狠變成慘敗。「我的房間在哪兒,你最好有給我準備更換的衣物
,否則我就穿這件汗衫、牛仔褲及破球鞋上場。」雙手一揮,他沒好氣地往樓上走。
「樓上左邊第二間房,我替你準備了一套意大利制的手工西裝,保證你穿起來一定
很帥。」單力克揚聲愉悅地說,一邊在心中哼著結婚進行曲。
???雲小舞很慎重地穿上洋裝,淺藍色的顏色就像雨過天青的天空,蔚藍澄淨,
給人一種清爽而乾淨的感覺。
只不過是去道個歉,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站在單家門口,雲小舞在心裡一再安撫自己的情緒,她厚著臉皮代老媽出面,也算
是報答老媽這二十一年來的養育之恩吧!
按下門鈴後,有人下樓來開門了。
不是單爺爺家的僕人,而是一個素未謀面過的男人……哇——是單爺爺的兒子耶!
好……好帥又好酷哦!
只不過看了一眼,雲小舞就被單伊漢那所向披靡的男性魅力給深深吸引了。
高大的他已換上一套剪裁合身的正式西裝,那凌亂的及肩棕髮整齊地往腦後梳整,
寬額前散落少許髮絲,顯得性感又帥氣。
他的雙眼深邃,輪廓很深,五官就像精心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俊俏得讓人贊歎不已
。
哦!老天!長這麼帥的男人,大姐和二姐竟然都不要,她們真是暴殄天物。早知道
男主角外表這麼英姿煥發,她一定會向老媽極力爭取女主角的位置。
在雲小舞陷入迷思之際,門打開了。
單伊漢居高臨下地睨視著雲小舞,東方女人都像她這麼……「迷你」嗎?
老爸的眼光還真是特別啊!找來一個身材乾癟的小紅帽來搭配他這只大野狼;他看
著雲小舞,心裡十分不屑地思忖道。
單伊漢目光冷冽地看著眼前的女孩。「請進。」
打開門,即使情緒極度不佳,單伊漢還是很客氣地邀請雲小舞進屋裡來。他特別用
中文和雲小舞應對,因為單力克特別交代過,雲家的女孩兒可能不擅長用英文交談。
天曉得他有多想用中文破口大罵把雲小舞轟出門去,可是屋裡那兩個殺手還拿槍對
著單立克的胸口,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輕舉妄動。
「謝謝。」雲小舞抬頭迎上單伊漢那深邃的褐眸,心裡竟莫名地浮現一股愛慕之情
。
「不客氣。」他曾幾何時對女人這麼和顏悅色過。單伊漢心裡實在不爽到極點。
「你今天剛到,對吧?」
單伊漢領先走在前面,雲小舞跟隨其後,看著他厚實的寬背,她的臉上不禁染上一
抹紅暈。
「嗯。」單伊漢懶得說話,便敷衍她應了一聲。
「真不好意思,讓你大老遠地趕回來,實在……」雲小舞忽然想起她的使命,便忙
不迭地開口向他道歉。
「進來吧!」
單伊漢打開玄關的門,他可不想浪費太多力氣和這個女孩周旋。打開門便轉身進了
客廳,不再理會她。
「嗨,小舞,怎麼只有你過來,其他人呢?」單力克來到玄關迎接,他看雲小舞獨
自前來,納悶地問。
「單爺爺,很抱歉,我媽和姐姐今天不會來了,因為……」
雲小舞向單力克解釋,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單伊漢那寬闊的背。
單力克聽了也沒什麼表情。「沒關係,反正你來也行,你們雲家的三個女孩兒我都
很滿意,就怕我那不成材的兒子,會被你給嫌棄了呢!」他高興地帶領著雲小舞進到裡
頭,熱絡地請她到餐廳。
雲小舞大為震驚,聽單力克的話,她……榮登今晚相親的女主角寶座了。
他不成材?!單伊漢聽了心裡實在很不爽。
「爸,那兩位『兄弟』不用吃飯嗎?」單伊漢隨即跟著落座,他的座位被安排在雲
小舞的對面,和她大眼瞪小眼。
單力克瞪了單伊漢一眼,轉頭邀請兩名殺手老兄一道用餐。
「謝謝!」
「我們的肚子好餓,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嘗嘗道地的台灣美食呢!」殺手老兄一開口
,就是標準的京片子。
這兩名黑人大漢竟然會說中文,單伊漢和雲小舞的表情是同樣的錯愕。單伊漢除了
錯愣之外,還多了一些狼狽的味道;因為他在回台灣的一路上,曾用中文咒罵過這兩名
黑人大漢。
「你罵我黑鬼,罵他是畜生,我都記得。」兩名大漢分別在單伊漢的身邊落座,兩
人同時很有默契地拍了拍單伊漢的肩。
單伊漢心裡直發毛,看著那兩人陰狠的眼神,他們該不會想要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
,又再度摸進他的房間宰了他吧!
「很抱歉,那些話全是無心的。」單伊漢繃著下巴,僵硬地頷首道歉。
「我不介意,麥克你呢?」坐在左邊的包利斯問著另一名大漢。
「我的度量很大,不會和『小人』計較。」麥克答道。
多標準的中文哪!雲小舞看著單伊漢那狼狽神情,實在很想捧腹大笑。不過她終究
還是忍下來了,今晚她得保持完美的好形象,因為她很榮幸地飾演第一女主角,眼前的
帥哥簡直就是為她最新一本小說量身訂做的,她一定要卯足勁「把」到他,因為她想親
自體驗一次愛情的滋味,而這個超酷的大帥哥,理所當然地成了她「愛的初體驗」的最
佳人選。
???鵝蛋型的臉、光滑細緻的肌膚、小巧的鼻、紅嫩的俏唇、纖細的頸——雲小
舞的美並不出眾,但是卻融合了野性和純真的特質。
她相當耐看,她的美需要多花時間相處才能懂得欣賞。單伊漢盯著盤中的食物,視
線卻常常不自覺地被雲小舞吸引去。
單伊漢見過無數超級大美女,青澀如雲小舞這樣一個東方女孩,照理說應該引不起
他的注意。可他偏偏被她的清純甜美給吸引了。
翻動著盤中的食物,單伊漢在雲小舞把視線落到他身上之前,移開了他注視的目光
。
席間,單伊漢的話很少,他的目光寧願看向盤中的食物,也不願落到雲小舞的身上
。
雲小舞很喪氣,滿懷的「雄心壯志」被潑了一大盆冷水,只好轉移目標到單伊漢身
旁的兩名黑人。
其實和黑人交往也是不錯。雲小舞再次確定目標,這回她是勢在必得,她要為她的
小說創作生涯,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拿起高腳杯,喝了幾口白葡萄酒,微醺的她,嫩頰泛起一抹粉紅的色澤,她用小舌
輕舔沾了酒的唇瓣,那模樣好不誘人。
「我敬你——」她再次舉杯向麥克敬酒,臉上漾起恬美的笑容,勾去了麥克的魂魄
。
麥克熱絡地回敬,心忖雲小舞對他的興趣比單伊漢還高。這下真是卯死了,這美麗
的東方女孩竟然對他有意思耶!
單伊漢感覺小腿被踢了兩下,他轉頭惡狠狠地瞪向罪魁禍首——坐在他左邊的包利
斯。
「麥克有性虐待的前科,你最好看好你的女伴。」包利斯附耳在單伊漢的耳邊輕語
,這句話終於讓單伊漢把視線落向雲小舞。
其實雲小舞早已勾起他的興趣,她那純真又帶著嫵媚的容顏,讓單伊漢的心一步步
陷入單力克所設的陷阱裡。他對女人從來沒有這種發熱的感覺,而雲小舞卻在短短的一
個小時內,讓他的心出現了這種異樣的感覺。
他拒絕和她談話,是為了要否定心中的感覺,以及單力克的安排,他以為自己絕對
可以撐過這一頓飯,然後飛回埃及去完成手邊的工作。
可是包利斯這句話,讓他不得不正視起雲小舞。他的女伴和殺手先生正在調情,是
該出面制止這場鬧劇了。
「嗨,我的中文名字叫單伊漢,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認識你?」為了不讓雲小
舞受到麥克的辣手摧花,他很有良心地開口和雲小舞攀談。
備受冷落的雲小舞感到十分震驚,飯局都快結束了,單伊漢才開口和她打招呼。
「我叫雲小舞。帥哥,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氤氳著醉意的黑眸,視線從麥克的
身上轉而迎上單伊漢那深邃的眸子。
她有點醉了,向來只喝鮮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對酒精這麼沒有抵抗力,只不
過是幾杯葡萄酒就醺醺然的,雙腳好像在飄浮著。
看著她那紅撲撲的粉頰和迷醉的雙眼,單伊漢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你喝醉了。」就這麼一眼,竟然讓他再無法把目光移開。他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
她,將那醉人的美顏烙在他微微發熱的心口上。
「才沒有呢,我只是……咦!你怎麼會變成兩個?難道你會分身術……」雲小舞語
氣輕佻地嚷著,視線模糊,醉態可掬。她真的喝醉了。「嗨,大帥哥,我敬你一杯……
」
舉起杯,紅唇碰上杯緣,將酒一仰而盡。
「別喝了。」單伊漢濃眉驟擰,他從座位上起身,繞過餐桌拿走雲小舞手上的高腳
杯。
「我還要喝,把杯子還給我。」雲小舞嘟著嘴,嚷著要搶回被單伊漢拿走的杯子。
「不給,你該回去了。」單伊漢把酒杯放得老遠,他轉頭向始終保持沉默的父親瞪
了一眼,便扶起半醉的她,離開餐廳。
「我還要喝啦,人家還要和麥克聊聊天,他長得滿帥的耶……」
醉言醉語,雲小舞就是硬賴在椅子上,不願意離開,她衝著麥克傻笑,麥克也不忘
回應一個非常熱情的笑臉。
單伊漢看兩人眉來眼去,一股莫名的醋意湧上心頭。
他目光冷凝地瞪向麥克——「記住,你的職責是殺人,不是釣女人。」他的語氣比
目光還冷。
聞言,麥克愣了一下,懊惱地丟下餐巾,起身離開餐廳,走到客廳重重地坐在沙發
上。包利斯見氣氛凝重,隨即起身跟著上前去安撫。
「麥克,你不要走,我還想跟你聊聊——」見麥克離席,雲小舞跟著要沖過去客廳
。
「我陪你聊,到院子去。」單伊漢拉住她的手臂,霸道地把她鎖在懷中。
「不要你走開啦!我對你沒興趣,我只要黑人帥哥。」雲小舞斷然地拒絕他,她已
經決定把她小說中的男主角改成黑人帥哥。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你只能和我講話。」
平時倒貼自己的女人不計其數,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被女人拒絕。單伊漢的臉色難
看到了極點。
「誰理你呀!你放開我啦,我要找麥克——」雲小舞很不給面子地駁斥他。
又被拒絕!單伊漢的俊顏刷過一陣青白。
單力克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包利斯也笑到捧腹,至於麥克則是得意地用目光挑釁
單伊漢。
單伊漢氣極敗壞,他再也受不了這場鬧劇——「啊——你做什麼?」雲小舞尖叫一
聲,她竟被單伊漢強硬地攬住腰,往外面走去。
「我們到星空下去聊天——」這句話是從齒縫迸出來的。單伊漢寒著臉,強硬地把
雲小舞帶走。
雲小舞回身求救,她看向單力克。「單爺爺,救我!這個魯男子要綁架我……老天
,我的身材不好,你可千萬不要對我動什麼歪腦筋呀……」
單力克笑著向雲小舞揮手再見,雲小舞的話令人噴飯,也讓單伊漢差點吐血身亡。
如果單伊漢真對雲小舞起了邪念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嘍!
穿過庭院走出大門,他並沒有直接送她出去,他竟莫名地不想這麼快就放走她,反
而是往反方向走去,他和醉醺醺的雲小舞親密相擁地漫步在銀色月光下。
單力克看著單伊漢離去的背影,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向來視女人為
麻煩的單伊漢竟然會注意到雲小舞。看來他這步棋,可真是走對了。
「單力克,假扮殺手不太好玩耶!」單伊漢離去,包利斯和麥克對單力克抱怨地說
。
扮殺手得裝酷又得會耍槍,真是要命,幸好單伊漢並沒有發現異狀。
「下次讓你們當伴郎好了。」單力克大笑地說。
???繞進一條小石子路,這是一條幽靜而隱密的小徑。
選了一塊乾淨的草地坐下來,單伊漢拉掉領帶隨手一丟,他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好
讓雲小舞能舒適地偎在他的懷中安睡。銀色月光灑在雲小舞的瞼蛋、玉頸和肩上。她像
一個沐浴在日光下的東方仙子,小臉嬌羞地倚在他的肩頭,酣然欲睡。
「別睡,你不是想要聊天嗎?」單伊漢垂眸凝視著她那紅撲撲的臉蛋,他深受吸引
的手指撫上她水嫩細緻的頰。
「唔……」先是眨眨醉然的眸,再用舌舔舔乾澀的唇。雲小舞抬起小臉,一臉茫然
地迎上單伊漢那過於灼熱的注視。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晃來晃去的啊?我都看不清楚你是誰了?」眼前的男
人她根本不認識呀!雲小舞想要抓穩亂動的他,好看清楚他是哪號大人物。
「只不過是幾杯葡萄酒,就讓你醉成這樣,真是該死。」迷蒙透著神采的眼眸讓他
癡迷,單伊漢心裡為自己的迷惘低咒著。
「葡萄酒……真是好喝……呃……」雲小舞打了一個酒嗝後,突然彎下身將腳上的
高跟鞋脫掉,然後站起身來,沒想到醉醺醺的她,卻搖搖晃晃地往旁邊倒去。
「小心點。」單伊漢起身扶住她不斷搖晃的身子,她找到了支撐點,整個人親密地
偎在他的胸膛上。「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單伊漢……」一陣微風拂面而過,雲小舞
略略清醒一些。她抬起醉眸迎上他的注視,漾起恬美的笑引誘著他。
「你想起來了……」單伊漢沉吟一聲,那微微泛著粉暈的醉顏實在太誘人,讓他忍
不住想俯下臉狠狠地吻住她。
行事果決的他,一旦有了念頭,從來不會有任何遲疑。下一秒間,他真的欺下身,
擄獲她那紅艷粉嫩的俏唇。
「嗯……」這在做夢吧!有男人吻她耶!雲小舞甜甜地笑著,兩手緊抵在他堅硬的
胸膛上,不自覺地仰起小臉,迎合他的探索。
這個男人的吻好霸道、好熱情哪。他用舌尖畫過她的下唇、上唇,然後含住了她的
兩片唇瓣。一陣狂野的吮吻之後,他甚至大方地探進她的口裡,恣意攪逗她粉嫩的丁香
小舌,吸吮她的甜蜜。
「哦……老天……」這句呻吟聲竟是出自單伊漢。雲小舞的吻青澀帶著誘人的甜美
。
經驗老到的單伊漢,在雲小舞被他吻得天旋地轉、雙腳發軟、無力站立時;他的手
順勢下滑擁住她的纖腰,一個旋身,把她按在樹幹上,鎖在他的胸膛與樹幹之間。
他不放過她,熱情地親吻著她,大手從腰際往上移,帶著火熱的溫度,從小腹延燒
到渾圓小巧的胸部。隔著衣服,他的大掌一手盈握住她的柔軟。
她是一手可以掌握的女人,但帶給他的震撼和異樣情愫,卻是那些豐滿的女伴所沒
有過的。
「天啊——」雲小舞逸出一聲細小的嚶嚀。
他的吻和愛撫讓雲小舞感到非常震撼。酒精的作祟讓她放膽接受單伊漢的擁吻,她
雙手緊攀著他的頸,嬌小的她踞起腳尖整個人攀附在他高大剛健的身軀上。
時間在單伊漢愛撫的指間流逝,他靈巧地挑開她洋裝上衣的兩顆扣子,溫燙的手滑
進衣內,隔著薄薄的白色棉質胸衣,輕佻地狎戲那兩朵小巧細緻的粉紅玫瑰。
「小舞,你的身上有著濃濃的奶香味……這味道真特別……」她像個小嬰兒般的氣
味深深吸引了他,不像他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伴,身上永遠都是刺鼻的香水味。
雲小舞的身體因為他熟練的挑逗技巧而發熱,她受不住這樣的挑逗,不禁將手移回
他的胸膛,推開他——「不,不要——」青澀的她對這種親密行徑有著極度的恐慌。
「為何不?你不想要嗎?」單伊漢向來是想做就做,他不是個矯情的男人,從不會
去掩飾或壓抑自己的欲望。
「我……」她想嗎?迷蒙的眸看了單伊漢那深邃含慍的褐瞳,她用力地搖搖頭,試
圖找回被酒精擄走的理智。
「你是誰?」渾噩間,她再次問他,這個問題讓單伊漢當場抓狂。
「我叫單伊漢,你今晚相親的對象。」單伊漢咬牙說。他目露兇光地瞪視她那半裸
的雪胸。「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如何?」他的視線往上移,鎖住她慌亂的眸,說話的
聲音緊繃沙啞,因為他的欲望尚未獲得紓解。
「單伊漢……」雲小舞在腦海裡努力思索這個名字。
「想起來了?」他懷疑她在裝傻。
她用力甩了甩頭,稍微清醒了些。「我知道你……你是單爺爺的兒子……」她指著
他的鼻尖說。
「你真是好記性,我以為你只記得那個黑人……」冷哼一聲,一想起今晚雲小舞和
麥克談笑的情景,他就一肚子無名火。
「你別用那種語氣,人家麥克比你好相處多了,人家他……」雲小舞直率地說。單
伊漢眉宇緊蹙,眼迸駭光地瞪著她。
「他怎樣?你別告訴我你看上他。我可是提醒你,你今晚的相親對像是我單伊漢,
不是他。」單伊漢沉聲截斷她的話。
他的聲音可真是大呀,吼得她頭痛得要命!
「喂,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你以為你講話大聲,我就會怕你呀?!」雲小舞也毫
不客氣的吼回去,她雙手抱著頭蹲下身子,一顆頭因為酒精的關係而暈暈脹脹的。「哦
,頭痛死了,都是你害的啦!」她嗚咽地低語著。
單伊漢神情陰霾地彎身抓起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他不打算讓她逃避,他
的心因她而紊亂無章,極需要立刻理清情緒。
「什麼嘛?你抓痛我了。」她根本忘記了他剛剛追問些什麼。
「告訴我,你對我感覺——」他略鬆手勁,眸子仍是帶著慍火。
「你問我……我對你的感覺?」她抬眸望進他的眸子裡。
「說——」單伊漢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異樣神采。
他要聽她的感覺。哈,那她可不客氣了。雲小舞站到一顆石頭上,船起腳尖,紅撲
撲的小臉和他平視,她的小手捧起他的俊臉。
「你真的要聽?那我就老實的告訴你吧——單伊漢,你長得很帥、很酷,我相信只
要女人一定都會為你動心;但是和你相處之後,我卻發現,你是個自大、傲慢、脾氣暴
躁又自以為是的臭男人……」她氣呼呼地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純粹是快意的報復。誰教
他剛才吃飯時都不給她好臉色看,不和她說一句話,還惡霸地斬斷她和麥克還來不及延
續的情意。
「單伊漢,我討厭你,你聽見了沒——」指著他的鼻尖,她愈說愈順口,酒精可真
會害死人哪。
嗚……她的黑人帥哥男主角,鐵定沒著落了。
該下地獄的女人,竟然他發誓他這輩子絕不會對任何東方女人動心!
「雲小舞,你給我閉上嘴。」單伊漢推開她,雲小舞一個重心不穩,從石頭上跌了
下來。
「唉唷——」屁股跌坐在小石子地上,她痛得大叫了一聲。「單伊漢,你真是粗暴
又無禮——」她又多了一條罪名給他扣上。
單伊漢火極了——「回家去,你這個良家婦女,讓我這個粗暴無禮的男人倒盡了胃
口——」他氣極敗壞地扯起她的手臂,拉著搖搖晃晃的她疾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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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頭痛死了,感覺好像有一萬只螞蟻在她腦中鑽動。
渾噩中,她夢見自己正和一個男人親密地擁吻著,那個男人的肩很寬,身材高大剛
健,他有一雙深邃的褐眼,和性感而冷毅的薄唇。
天啊!原來酒醉竟會讓人做春夢。真要命——用手捶了頭好幾下,宿醉讓她躺在床
上整整一天,一直到了黃昏,她才舒服許多。
翻身下床,穿上趴趴熊拖鞋下樓去冰箱拿鮮奶喝。溫佩霞正在廚房裡做晚飯,她嘴
裡叨叨絮絮地說著……「小舞,你昨天和單先生的兒子吃過飯,對他印象如何?」溫佩
霞問她。
印象?雲小舞搔搔頭,她努力回想昨晚酒醉之前的事情。
「還不錯啊!長得很帥,不過不太愛說話。」她只記得片段而已,酒醉之後的一切
,已經完全從她腦中自動消除。「長得很帥哦!這話要是讓凱蘭聽了,一定很後悔沒趕
回來相親。」
「是啊!大姐和單爺爺的兒子很速配耶,不論身材、外表和氣質,都很適合哦。」
雲小舞憑著模糊的印象自動替大姐和單伊漢配對。
「唉,說速配有什麼用,沒緣見面啊!」溫佩霞不勝唏噓,邊用力切著菜瓜,邊怨
歎女兒沒福分抓到單伊漢這個金龜婿。
「老媽,我現在馬上去打電話叫大姐趕回來,今天晚上再安排一次相親不就得了。
」
說著,雲小舞就走回客廳裡打電話。
「甭打了,人家單先生的兒子一大早就離開了。」溫佩霞手上還握著菜刀,就急忙
地從廚房走出來大聲嚷嚷。
「哦?走這麼急啊?」雲小舞放下電話,又敲敲自己的頭。奇怪哩!她怎麼老是感
覺她和單伊漢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似的……「是啊,害我連跟他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著實令人扼腕,她那無緣的「女婿」
就這麼飛走了。「唉——沒緣啦,煮菜要緊啦。」拿著菜刀又回到廚房,溫佩霞怨
歎地做晚飯。
「走都走了,別怨歎啦!下一個男人也許會更好也說不定。媽,人家肚子好餓哦—
—」雲小舞樂觀的安慰「痛失英才」的母親,她跟著踱進廚房,看著鍋子裡的菜香,她
又想起昨晚到單家作客的情形……真的……很奇怪哩!她和單伊漢之間……很不對勁哦
!
???位於紐約第五大道上的「順天首璽大飯店」,是全球聞名的五星級大飯店。
順天首璽大飯店樓高二十七層,共計一百六十七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落地窗環視
整個中央公園和曼哈頓,飯店其他相關設施,還包括佔地六千平方英尺的健身中心、
SPA、三溫暖、大型的室內游泳池和溜冰場,在飯店的第二至四層樓是商店街,知名品
牌林立。
雲小舞這輩子絕沒想到,自己會有機會住進這間全球排名第三的大飯店。
沒想到單伊漢的事業做這麼大,除了考古研究之外,還得經營這麼一家五星級的大
飯店。
這趟紐約行真是被她賺到了!單爺爺免費提供她來回機票兩張,陪他老人家回紐約
來。一到飯店,單力克便搭車離去,他說是要去找朋友,臨走前,他遞給雲小舞一把鑰
匙,是這間飯店最頂樓的總統套房單伊漢的房間。
和單伊漢僅有一面之緣,就是相親那次。那一次兩人也只交談過一、兩句話,之後
就各自沉默地用餐。她和單伊漢彼此很生疏,沒有他的允許,實在不該如此突兀地進到
他的房間,但是單力克卻堅持要她留在紐約的期間住在這兒,反正這總統套房內房間多
得是。
在侍者的帶領下,她來到頂樓。站在豪華氣派的房門前,她興奮地想要趴在門上痛
哭一場。
打開門,她踏上駱駝色的長毛地毯。厚重的地毯,吸去她的足音,她興奮地環顧客
廳,裝橫擺設之氣派和華麗讓人咋舌。
這兒摸摸、那兒碰碰,最後走進起居室,她看見了一張銀綠色的按摩椅,雲小舞便
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這按摩椅她在電視上的廣告看過,很貴的——躺坐在上面,她隨手按下啟動鈕。
「哇!真舒服——」按摩椅開始作動,她舒暢地享受著,忍不住用她的小屁屁在按
摩椅上彈了兩下,綁成一束的馬尾在腦後甩呀甩的。「沒想到有錢人的生活這麼舒服,
要是被老媽知道單伊漢這麼有錢,她一定會痛哭流涕,悔恨當初沒把大姐揪去相親。」
長時間的飛行讓她疲累不堪,加上按摩力道適中,讓她舒服地昏沉欲睡,雲小舞坐
在按摩椅上打起盹來,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了一些聲響——「單,今晚要我留下嗎?」
單伊漢的私人助理丁麗緹嬌聲地問著她的老闆。
「留下來吧!」單伊漢應了一聲,便拉下領帶脫下西裝襯衫,進房沐浴去了。
丁麗緹跟著進房去,她隨手掩上門,立在浴室門邊,她也開始動手脫下身上的絲衫
和裙子、褲襪……不一會兒,她裸著身子,隨後走進浴室內和單伊漢共浴。
於公,她是單伊漢的得力助手;於私,她是他的床伴之一。單純的男歡女愛,如果
單伊漢需要她的話,她很樂意陪他上床。
???一連串女人的尖細喘息聲,讓雲小舞從睡夢中驀然驚醒。
花了幾秒鐘,她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從舒適的按摩椅上起身,穿越漆黑的客廳,
她在左邊走廊的第一間臥房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很怪異,房裡也是一片漆黑;張著惺忪的眸,她無聲地踏著長毛地毯,輕輕
推開了那道虛掩的門。
這一推,天啊——房間裡雖沒有開燈,但藉由落地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卻足以讓人
看清床上在進行的事情——單伊漢正和一個金髮美女親熱,那女人被壓在他的身下,一
件被單巧妙地蓋住兩人的腰際,四條裸露在被單外面的長腿像麻花辮一樣交纏著。
雲小舞困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她沿著單伊漢剛健寬闊的背往上看,他一手托住那
女人的後腦勺和她熱吻著,他和她的唇緊密結合,他的手落在她豐滿的胸前。
她方才聽見的尖細呻吟聲就是那個女人發出來的。單伊漢的吻、他的愛撫讓那個女
人銷魂得像要死掉一樣。
撞見這一幕,雲小舞的心感覺悶悶地,揪緊……記憶中,她和單伊漢好像也曾有過
類似如此的親熱……不可能吧!她和單伊漢才見過一次面,她的印象裡只有和他共餐過
,而且席間他並沒說過多少話。
如此簡單的接觸而已,除非她那天酒喝多了,曾做了一些「驚世駭俗」的舉動——
啊!這個推論讓雲小舞驚恐地倒抽一口氣。她驀然記起,隔天酒醒時,她身上的洋裝扣
子被松開了兩顆,內衣有點兒歪歪的,她甚至還在頸邊看見一顆「草莓」。
她一直以為那顆紅紅的「草莓」是蚊子先生的傑作,當時並沒有太在意。可是現在
她全記起來了,那一天她.……她曾和單伊漢單獨在一起,在小徑上,他吻了她……然
後她罵了他……再來就是他氣極敗壞地拽她的手臂拖她回家。
OH!MYGOD!這些事情為什麼早不記起來、晚不記起來,偏偏等到她興沖沖地來到紐
約,站在單伊漢的房間門口,撞見人家的好事才猛然想起。
正當雲小舞臉紅心跳地想起和他獨處的那晚,單伊漢聽見了她的抽氣聲。
「可惡的,誰敢未經允許亂闖我的房間——」單伊漢從丁麗緹的頸邊抬首往房外望
,竟然看見僵直著身子、一臉腓紅愕愣的雲小舞。
「啊……單先生……很抱歉……我、我……」被發現了。雲小舞無措地立在原地絞
著手指,她偷窺人家的好事,會不會被單伊漢抓去警察局呀?
「是你——」猛地從丁麗緹身上抽離,單伊漢無法置信那個東方女孩,竟然會在此
刻出現在他的眼前。
「單……」陷於迷亂中的丁麗緹,不悅地喚著起身離開的單伊漢,循著單伊漢陰鷙
的目光往外瞧,這才發現有一個黑髮的東方娃娃站在房門口。
於是丁麗緹跟著起身,她拿過床單裹住裸裎的嬌軀,單伊漢則下了床從衣櫃取出一
件牛仔褲穿上。
寒著一張臉,單伊漢信步走到門口,單手撐在門框上,他陰摯的褐眸居高臨下地睥
睨著她,她的臉紅得不像話,連頸子、耳朵都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我不想浪費時間
去追究你為何會出現在紐約,但我必須要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的房問。」單
伊漢用標準的中文和她對話。顯然他對於雲小舞的出現大感震驚。
腦子一向犀利的他,當下就分析出一定出自於單力克的一手安排。
「我來這兒是……」
絞著手指,驚惶的黑色眸子愕然地直視著他赤裸的胸膛——要命的,他的胸膛又寬
又厚,上面還有性感微卷的胸毛。
雲小舞又吞了一下口水,她的喉和唇突然變得干澀,呼息也變得困難。
「又是單力克搞的鬼。」他陰沉地替她接下話,俯下身來瞪視著她。
「……」雲小舞困難地點點頭,她感覺全身的溫度在上升中,因為他那副性感的
胸膛竟然向她欺近而來。「單爺爺他給我一把鑰匙,他說我可住在這裡的……」期期艾
艾地說著話,單伊漢每接近一寸,她身體的溫度就往上升一度,心也跟著劇烈的跳動一
下。
咚咚咚!她心跳如擂鼓——怕心髒會跳出來,雲小舞趕緊用雙手摀住胸口,天真地
以為只要壓住心口,就可以制止心髒繼續加速狂跳。
「把鑰匙拿出來——」單伊漢突然伸出手,大掌攤在她的面前。他懷疑她是不是發
燒了,怎麼臉會紅成這個樣子,簡直可以煎蛋了。
「好、好——拿去——」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她垂下頭,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來,遞給他。
備份鑰匙拿到手,單伊漢馬上指向大門。
「這是我的住處,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准踏進這兒半步。你現在馬上給我出
去,隨便你去住哪一間客房,只要你住得起的話。」他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腦海響起
她曾說過的那些話,他還耿耿於懷。
「可是單爺爺說我可以住這兒的——」雲小舞瞪著他,她心想單伊漢大概還記恨著
那天她所說的那些醉言醉語。
「你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請人來把你轟出去——」沒有選擇的余地,單伊漢寒
著臉比向門口。
真夠無情的!「我自己出去就是了。」被轟出去多沒面子啊!
雲小舞垮下雙肩,轉到起居室去拿她的行李包,然後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單伊漢
的視線之外。
這飯店消費那麼貴,她哪住得起嘛!雲小舞垮著臉,原本滿心歡喜地前來紐約,以
為平白賺到一趟旅游,怎曉得竟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她在大街上溜躂一圈,才好不容易找到公共電話和單爺爺聯絡上了。
單爺爺告訴她,他和朋友臨時決定要到波士頓一趟,可能要一、兩個星期才會回紐
約來。這下可好,她被孤孤單單地丟在紐約了。聽完單力克的計劃之後,雲小舞禁不住
悲從中來地對單力克說出她被單伊漢轟出房間的事。單力克一聽,大為震怒,他安撫雲
小舞別太過傷心,要她馬上回飯店大廳等他的消息。
掛上電話,雲小舞吸吸鼻子,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她的個性向來很樂觀,這次會
如此惶恐,實在是因為處於人生地不熟的紐約,她才會這麼手足無措。
在十字路口徘徊一會兒,發現她居然忘記方才是從哪一條路走來這兒的……當她確
定自己真的迷路了,只好向路人詢問,流利的英文脫口而出,這要是被單家父子聽見,
鐵定會嚇一跳。她不但會說英文,而且相當的流利順暢。
過了幾條街,她重新回到「順天首璽大飯店」。
才剛踏進豪華氣派的大廳,就見到單伊漢繃著一張臉朝她走來。
看單伊漢那臉不爽的樣子,顯然單力克又把她推給單伊漢了。
「你哭訴的功夫很厲害嘛!」單伊漢冷著聲,矗立在雲小舞的面前,像一尊巨大的
石雕像。
「我只是把事實告訴單爺爺而已……」雲小舞低垂著頭,貝齒輕咬著唇。
「而事實證明你的哭訴達到了效果,我被逼著非得收留你不可。」單伊漢氣得咬牙
切齒,要不是礙於大廳人多,而且自己又是這裡的老闆,他會不顧一切形象地當場將她
碎屍萬段。
「沒……辦法嘛,我身上的錢不多,住不起房,所以只好……只好向單爺爺求救…
…」她的頭愈垂意低,聲音因恐慌而愈來愈小。
「你向他求救關我什麼事,我有必要收留你這個麻煩嗎?」這句壓抑的吼聲,引來
身邊幾個人的側目。
雲小舞纖細的手指無措地絞著,他幹麼那麼兇嘛!她也是有血有淚有骨氣的人耶,
被他這麼大聲一吼,她的心會覺得很受傷啊。
「只不過是要你收留我幾天,你何必那麼計較呢?」雲小舞顫著聲,試著和他心平
氣和地談。
「我痛恨麻煩,就算是只要我收留你一分鐘,我都嫌棄。」沒想到單伊漢的火氣愈
來愈大。
被人嫌棄?!雲小舞的骨氣在瞬間抬頭。
「單伊漢,我才不稀罕你的收留,我立刻走人就是,免得招惹你的厭惡。」她怒氣
沖沖地回敬他一句,猛然轉身又往大門走出去。
哼!那天她所說的那些醉話一點都沒錯,單伊漢的確是個自大、傲慢,脾氣暴躁、
自以為是,外加小器到家的臭男人……雲小舞氣呼呼地大步邁向大門口,可是這一出去
人海茫茫,她該怎麼辦哩——「啊——」突然一聲尖叫從她喉間逸出,因為她被攔腰扛
起,架在單伊漢的寬肩上。
「你做什麼?」她大叫。他到底要做什麼,把她扛到暗巷去殺人滅口嗎?
「閉嘴!」
在眾目睽睽之下,單伊漢扛著她,鐵青著臉踏進專屬的電梯內。
???唉唷!雲小舞被丟在走廊上,單伊漢跨著大步領先走進房間內。
「單伊漢,你到底帶我來這兒幹麼?」又回到他的豪華住所了,雲小舞很有骨氣地
沒跟他進屋去,她站在門口不遠處大聲嚷嚷。
「三秒鐘之內給我進來,要不然我就把你從窗口丟下樓去。」單伊漢威脅的聲音從
屋內傳出來。「一、二……」說著,他真的開始讀秒。
這時候骨氣沒半點用處,雲小舞當下趕快沖進房裡。
「三。」門關上——砰!
安全上壘。雲小舞奪門而入,她立在門旁,表情尷尬得很。
單伊漢踱離門邊,懶得看她一眼。
「嗨,又見面了。」方纔那位身材噴火的金髮美女衣衫整齊地端坐在沙發上,她起
身向雲小舞打招呼,而且還說著標準中文。
「嗨!」雲小舞回以一笑。這位美女似乎比較好相處。
「你好,我叫丁麗緹,是單先生的秘書兼私人助理。」由於工作的關係,丁麗緹也
苦學了二年的中文。一些較為基本的會話她還可以應付。
丁麗緹來到門口,熱絡地和雲小舞握手示好。
「你好,要和一頭髮怒的獅子相處應該很難吧?」雲小舞伸出手和她相握。她小聲
地問了麗緹。
丁麗緹聞言,唇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不難,只要你能抓到訣竅就可以馴服他。」她貼近雲小舞耳邊低聲地說,雲小舞
聞到她身上好聞卻不刺鼻的香水味。
「哦!我想我只有惹怒他的本事,要馴服他,比登天還難。」雲小舞苦著臉說。她
說話時偷覷了單伊漢一眼,他已落了座,舒適地躺在起居室那張按摩椅上享受著。
「別這麼看低你自己,你可以惹怒他,代表他對你有感覺,既然有感覺,那要馴服
他便不難嘍!」丁麗緹聳聳肩,語帶玄機。「我要走了,祝你和獅子相處愉快。」向雲
小舞擺擺手,丁麗緹準備離開了。
「麗緹,等一下。」單伊漢突然出聲,丁麗緹訝然地回身。
單伊漢從椅上起身大步走過來。
「還有事嗎?」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單伊漢,丁麗緹很納悶地問。
「我想吻你。」單伊漢大手一帶,把丁麗緹緊緊地攬在懷中,在丁麗緹驚訝的呼聲
逸出之前,他俯下唇熱情地吻住了麗緹那完美豐潤的唇瓣。
單伊漢這個舉止相當怪異?丁麗緹萬分不解,但她還是愉悅地接受單伊漢的擁吻。
她的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撫摸著,單伊漢吻著她,舌尖長驅直入闖進她的口內和
她纏綿,他本來放在她腰側的大手往後一挪,托起她的臀,將她緊緊壓向自己,狂野地
愛撫著——「哦——單,你好野哦!」單伊漢這個舉動引來丁麗緹一聲滿足的呻吟。
媽媽咪呀!這兩個慾火焚身的人竟當著她的面就親熱起來。
雲小舞瞠目結舌地瞪著單伊漢和丁麗緹,他們毫不顧忌地在他面前火熱地演出激情
戲碼,而她卻在一旁像恐龍一樣噴著火——外國人果然很勁爆,雲小舞忙著臉紅之余,
腦海裡正盤算把這一場親熱戲寫進小說裡——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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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熱情送走丁麗緹之後,單伊漢便兀自走進他房裡,雲小舞就這麼被拋棄在客廳,沒
人理她。
她肚子餓,想吃頓飯後洗個澡好睡覺,更想躺在那張按摩椅上享受一番。可是……
還是沒人理會她,她不敢亂動他的地盤。
唉——原來寄人籬下的滋味竟是這麼難堪,雲小舞當下決定把自己擺進小說中,當
一個可憐的女主角。
一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從房間走出來了。
雲小舞從沙發起身,很恭敬地迎接他的「大駕光臨」——「你要住在這兒就得替我
工作,當作是抵還住宿費。」單伊漢開口說道,他又繞到起居室躺在按摩椅上享受。雲
小舞看了好羨慕。
「你可以接受我這個條件嗎?」見她不開口,單伊漢回頭看她一眼。
「可以呀,可是……我該做些什麼?」她應道,和他深邃的褐眸對望,她的心陡地
漏跳一拍,她發現單伊漢真的帥得要命。
「你會做些什麼?」他反問。閉上眼,放鬆四肢地躺在椅上。
她只會吃米喝奶。這是老媽說的,她可是雲家的第一號大米蟲吶。
「我會……」她說不出來,因為她好像什麼都不會耶!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只會吃飯、睡覺。」他冷冷的聲音傳來。雲小舞暗自叫苦著
。
單伊漢猜得一點都沒錯,她真的只會這兩件事。
「你到底有什麼專長?」單伊漢不悅地又問。才剛放鬆的身體又緊繃起來。
「我好像沒什麼專長耶……」不知「天馬行空」算不算是專長之一哦!雲小舞習慣
性地絞著手指,她有點慌了。
「沒有?!」即使她的聲量小到幾乎聽不見,但單伊漢還是清楚地聽兒了。「你別
忘了身為女人的你,還有著讓男人慾火噴張的本事。」他的口氣雖然輕蔑,但卻在無意
間透露了情緒。他想起吻她的感覺,甜美青澀卻誘人沉淪。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想要把我推入火坑吧?!」老天!雲小舞緊抱住自己
,驚駭地瞪著他。
火坑?!「你太高估自己了。」單伊漢扯起嘴角笑著,腦海裡想象著她未著寸縷躺
在床上的誘人模樣。
「你這句話很侮辱人耶!」他的笑太可惡,雲小舞氣呼呼地嘟著嘴。
「把你的本事表現出來給我看,我就收回我的話。」言下之意,他可以犧牲自己接
受她的床上服務。
這句暗示性的話讓雲小舞的臉脹紅得像豬肝——你去「撞牆」吧,雲小舞在心中低
咒著。
「我……可以去當服務生啊,我的工資就算是抵房錢吧!」她不想再和他胡扯下去
,因為她有自知之明,斗不贏他的。
「我這間套房一天的住宿費是七千美元,你住一晚大概要不眠不休地工作半年才足
夠抵房錢。」他舒懶地帶笑說,可想而知她現在嘴巴一定張得很大,足以放進一顆蛋。
「七……七千元……」老天!她就算下海去賣,一天也賺不到這些錢。
「怎樣,嚇到你了嗎?」
雲小舞嚇得臉色蒼白。「單伊漢,我看我還是回台灣好了,單爺爺如果有打電話來
,麻煩你告訴他,我先走一步了。」朝他揚揚手,她決定還是回去算了,窮酸的她可沒
錢住這昂貴的總統套房。
「站住——」單伊漢喝住了她。「你住這兒,我一天收你七百元就好。」看她垂頭
喪氣的樣子,他好心地自動降低價碼。
雲小舞猛地旋回身。「台幣還是美鈔?」她眨巴著清靈的雙眼。幣值不同,差異可
大著呢。
「美鈔。」七百元台幣連在這兒最差的房間都住不起。
「美鈔!」雲小舞吐吐舌頭。七百塊美元折合台幣要二千多元,還是太貴了。「我
還是決定回台灣去。」她又轉過身,繼續朝門口方向走。
「我安排你到客服部去工作,做一天工作抵一天房錢,這樣總可以了吧。」見她去
意甚堅,單伊漢突然有股非留住她不可的衝動,就像剛剛她要離開飯店時,他毫不猶豫
地上前把她扛回房間的那種莫名心情。
「真的?」他真有這麼好心嗎?雲小舞頓下腳步,她不太相信地偷覷他好看的側臉
。
「你如果肯上我的床替我做特殊服務的話,做一次抵三天房錢。」她竟懷疑他的話
,單伊漢張開眸瞟她一眼,他語帶曖昧地說。
去!「服務生的工作我會比較容易勝任。」雲小舞紅著臉,僵著聲音回道。
他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臉一定又紅了,這女人真是生嫩得讓人生氣。
「那就這麼說定,你明天到客服部去報到。左邊第二間房讓你使用,如果你有缺什
麼用品就打電話到客服部去要,這些用品都是免費的,你可以盡情享用。」
奇妙的感覺心中蔓延,單伊漢用力地甩掉這惱人的情緒;她的出現總能輕易地攪亂
他的情緒——真是莫名其妙!單伊漢帶著火氣地低咒著。
「回房去,別愣在那兒礙眼。」單伊漢惱怒地斥喝一聲,心中驟然生起的莫名情緒
讓他惱火。
雲小舞咻地沖進房,和單伊漢作戰一下午,她就累到快要掛了。
打開房門,她連門都沒力氣掩上,就把行李扔在一旁,整個人趴在柔軟的床上,困
得立刻找周公下棋去了。
睡不到一個鐘頭,雲小舞突然驚醒過來。
天!她竟然夢見出自己和單伊漢打得火熱……嗚——這是撞見人家相好的後遺症吧
!這種夢做多了既傷身又失眠,雲小舞眨巴著愛困的雙眼,瞪著天花板上方,向上帝祈
禱——但願她閉上眼後,單伊漢不會再來夢中騷擾她才好……???
噩夢!
要命的!她竟然做了一個春色無邊的噩夢,而夢中的男人竟然是那個脾氣暴躁得令
人咬牙切齒的單伊漢。
一大清早,雲小舞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房門。因為昨晚在夢中和單伊漢纏綿了一整夜
,害她今天根本羞窘得不敢面對他,心裡祈禱最好別碰到他。
到客服部報到之後,她一整天的工作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就是忙、忙、忙!
貪住總統套房的下場,就是累得像頭牛一樣,拚命整理著一間又一間的客房,非常
迅速而有效率地收床單、換床單、吸地板、打掃、擦拭——工作八小時下來,雲小舞的
體力已經完全透支,加上昨晚沒睡好,她累得快要掛了。
挑這麼吃重的工作給她,單伊漢一定是存心要整她的,他心裡大概還在為那天她那
些醉言瘋語生氣,還有她昨天壞了他和丁麗緹的好事而記恨著。
哼!小器的男人,他竟那麼會記恨。就知道他「好心」收留她,鐵定沒安好心眼,
就是要看她累得氣喘如牛,他才會高興。
紐約的陽光是那麼地燦爛,可她卻得在這兒忙碌地整理客房,忙得連喝口水的機會
都沒有。
唉!經理說現在是住房的旺季,只好委屈點給他努力地工作吧!
整理最後一間住房,她把床單送到清潔部去,然後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那間豪華卻
昂貴得令人咋舌的住所。
任誰聽了都不會相信,以她一個小小的清潔工竟然住在頂樓的總統套房內。哈!這
也沒啥好誇耀的,一級的享受卻得付出好幾倍的代價。
改明兒個,她如果勝任不了這個工作,她會向單伊漢要求,讓她去住員工宿舍,或
許可以減輕一點她的工作量。
步出電梯,雲小舞不期然地撞見了單伊漢和一位紅髮美女在門前相擁的身影。
哦喔!她又好運地撞見他的好事了——那紅髮美女美艷得不可方物,她的唇正熱情
地在他的鬢邊挑逗,他的襯衫被解開了三顆鈕扣,露出了那性感的胸毛。那女人的手愛
撫著他寬健的胸,另一手置在他的西裝褲腰上,打算入侵。
天啊!美國人的行為真是噴火!雲小舞臉紅得像是火山爆發出來的紅色巖漿。
那紅髮美女明顯已慾火焚身,曼妙性感的身子緊密地黏在單伊漢的身上,而單伊漢
則好像是火源,不管冷漠或熱情,他都能輕易地挑動女人的心。
雲小舞燙紅著臉僵在電梯門口,她不知道自己是該視若無睹地往前走,還是退一步
海闊天空。
考慮了一會兒,她選擇窩回電梯裡,等待那兩個慾火焚身的人進房裡之後,再行動
吧!
呵!躲在電梯裡,她等累了,不知不覺地合上沉重的眼皮,補眠去了。
???「單,我可想死你了。我一聽說你回來紐約,人家便丟下工作專程趕回來見
你。」
只要見過單伊漢,沒有一個女人不被他那好看的外表、狂放不羈的個性所吸引。
瑪麗蓮是當紅的模特兒,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無數,但她卻獨鐘情單伊漢一個
人。她也明白單伊漢對她的欲望只是單純的男歡女愛,但就靠著這一點,她聰明地和他
保持了長久而密切的來往。
她自信地認定單伊漢終有一天也會像其他男人一樣,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但這一
天她卻認清了一個事實,因為單伊漢居然拒絕了她。
「我還有事要做,別妨礙我!」單伊漢不耐地拉下瑪麗蓮攀在他肩頭的雙臂,他低
斥一聲,轉身送她往電梯走去。
「為什麼?我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面了耶。」瑪麗蓮不依地跺腳。儘管她不願意
就此離去,但以單伊漢強勢的個性,卻容不得她不從。
當單伊漢要送走瑪麗蓮時,一按開電梯門,竟在電梯裡發現雲小舞。
她窩在電梯一角睡得挺香甜的,單伊漢咕噥一聲,沒有多想便彎身抱起她。
「她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瑪麗蓮不悅地瞪著雲小舞,她質問單伊漢。心性高傲
的瑪麗蓮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以她的美艷和姣好的身段,哪一點輸給眼前這個身材平平
,看似不起眼的東方女孩。
「回去,別拿那些奇怪的問題來煩我。」單伊漢斷然拒絕了瑪麗蓮,他抱若雲小舞
跨出電梯,轉身騰出一手按下電梯的控制鈕,電梯門隨即合上,而瑪麗蓮那失望又震驚
的臉也慢慢地被吞噬。
兜轉回房,雲小舞酣甜地偎在單伊漢的懷中。她累翻了,這寬闊的胸膛提供她很舒
服的睡眠品質。
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單伊漢立在床邊,一臉深思地凝視著她嬌酣的純淨睡顏。
她的臉頰泛著紅暈,想必是瞧見方才瑪麗蓮太過熱情的舉動而惹紅的。緊抿的嘴角
勾起一抹笑,她的純真和渾身散發出來那種宛若處子的氣息,總能輕易地撩撥他內心深
處那根弦。
迷人的氣息輕易地眩惑他的心,單伊漢不受控制地俯下身,他的唇準確而貪婪地攫
住她的櫻桃小嘴。
她的唇瓣柔軟細嫩,她的肌膚宛若嬰兒般細緻白皙,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濃香
味讓人想多咬一口,他彷彿受了蠱惑般,這一吻竟一發不可收拾。
輕啃她的唇瓣,單伊漢整個軀幹壓在她的身上,雲小舞承受不了重量地嚶嚀一聲,
小手推開他,他生怕驚醒她,略把身軀移開。
繼續品嚐著她的甜美,在她呼息開始失序急促時,他的唇隨著手掌下移,來到耳鬢
、下巴、頸邊和鎖骨,最後落在被他拉開的裸露酥胸上。
雲小舞不安地扭動一下身子,渾渾噩噩的她還以為自己正做著夢。她哀怨地吐出一
聲呻吟,對自己的過度幻想感到臉紅羞窘。
她的扭動讓單伊漢的身軀霍然緊繃。他頓住半秒,接著解開她的衣扣,大掌從襟口
滑入她圓美的胸部,準確而輕易地隔著胸衣掌握住那小巧的渾圓。
雲小舞震了一下,因為他的動作,她微弓起身,將胸部貼向那令人想望的溫熱掌心
。
單伊漢勾唇淺笑,她的迎合動作加速了他體內激情因子的運作。他索性將她的胸衣
拉高,那兩團小巧圓潤的玉乳猛地跳進他深邃的眼中。
單伊漢的下腹繃緊,一團火焰在瞬間燃燒,他那幽暗的眸裡倒映著那兩朵粉紅色澤
的嫩蕾。
「小舞,你真美——」兩朵嫩蕾似在邀請他般綻放在他眼前!他沙啞地低吟一聲,
沒有半點遲疑,他伸手狎玩其中一朵。
「哦——」戰栗從乳尖傳到全身,雲小舞不覺弓起上身高亢地呻吟著。
美妙的呻吟聲加速他的欲望,他空出的兩手往下滑去,撩起她的裙擺,像條蛇似的
滑上她的臀部,兩掌托起那宛如水蜜桃般的渾圓俏臀。
戰栗從乳尖蔓延向腿間,她昨天就是被這種異色的夢給擾了一整晚,害得她睡眠不
足。
雲小舞受夠了,她突然雙手揮舞地叫嚷——「哦!拜託!我累慘了,全身骨頭都快
散了,求求你別再來打擾我睡覺,我不會被你那無遠弗屆的魅力所吸引,你省省力氣吧
!」
他聞言一震,所有火熱的欲望在瞬間被澆滅。她又一次拒絕他的求歡——單伊漢眉
心一蹙,他緊繃的軀幹翻離她嬌軟無骨的身子,還她一夜好眠。
噩夢消失,雲小舞滿足地喟歎一聲,迷蒙間她抓來一只膨鬆的枕頭夾在懷中,翻過
身,低聲地咕噥著——「單伊漢,你去找你的丁麗緹,或是那個噴火的紅髮美女親熱,
求你別來煩我;我工作了一整天,累得快掛了,讓我好好睡個覺啦!」雲小舞繼續說著
夢話,單伊漢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鐵青了。
欲求不滿地瞪視著她半敞的雪胸、粉白的臀,和那兩朵的乳蕾……該死的!他怎會
有這麼幼稚的行為,就因為受了她純真的處子氣息所吸引,竟忍不住又碰了她。而更該
死的是,她居然受不了他的碰觸,她厭惡他!
她厭惡他,就像此刻恨不得把他從她的夢中轟走一樣。
單伊漢突如其來一身張狂的怒氣。他惱火地看她那嬌酣撩人的睡顏一眼,繃著身子
旋身離去。
???紐約的陽光很燦爛,雲小舞揉揉惺忪的雙眼,在朝陽的沐浴下醒來。
陽光從落地窗灑進房裡,她迷迷糊糊地下床,走進浴室裡梳洗。又是忙碌一天的開
始,雲小舞一踏進浴室,面對鏡子,突然尖聲驚叫——「啊」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搞
成這副衣衫凌亂的模樣。天啊!敞開的襟口,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胸前還種了兩顆紅紅
的「草莓」——天啊!這兩顆草莓絕不會是蚊子咬的,但也不可能是單伊漢的傑作,她
昨天沒碰到他啊,難不成……是她自己做夢的時候,自己「親手」造成的。
驚恐地看著自己,雲小舞懷疑自己是中了邪。她竟然把自己「搞成」這模樣。
緊緊抓住襟口,雲小舞盡力讓自己驚駭過度的情緒平復下來。她這樣子不能被單伊
漢看到,要是被他知道她有「自虐」的癖好,鐵定被他恥笑到顏面掃地。
速速梳洗好,雲小舞換上新的襯衫,襯衫的鈕扣全數扣上,她把自己包得緊緊的,
將胸前的兩顆草莓掩飾到滴水不漏,絕對沒有人能看到,除非那個人有雙透視眼。
如同昨天一般,雲小舞像作賊似的躡手躡腳溜出門,可是今天運氣不好,就在一踏
入客廳時,遇見了夢中和她癡纏的男主角單伊漢,還有他的一號情人丁麗緹。
單伊漢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他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講電話。顯然他正和電話
彼端的人忙著討論要事,雲小舞愣在走廊邊,不知該不該出聲打擾他。
單伊漢顯然沒注意到她,雲小舞打算乘機潛逃。她心虛地抓住襟口,不敢面對單伊
漢那雙銳利的瞳眸。
輕輕地走到大門邊,她打開門,在她即將成功地踏出去時,單伊漢的聲音在這時候
響起——「你今天不用到客服部去了。」
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口中所指的「你」顯然就是自己。雲小舞頓住了腳,她的
臉因心虛而炫紅,不敢轉回頭看他。
「那我該去哪兒報到?」她困難地吐出話來,背後那道銳利的日光盯得她全身躁熱
。
「你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單伊漢從側面看著她燒紅的頸子和耳根,她發燒了
嗎?
「沒……沒事,我……只是有點熱……」她心虛地應道。
單伊漢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他不想理會她的事,經過了昨晚的突發
事件,他警告自己離她遠一點,別再受她的蠱惑。
「你直接到六樓的中式餐廳報到,從現在起你就調到那兒去幫忙。」這是最後一次
插手管她,要不是見她昨天竟然累到在電梯裡睡著的模樣,他才不理會她呢。
「好的。」
應了一聲,雲小舞便咻地往外溜,她無法再和單伊漢相處一分鐘,因為她發現,即
使不用正面應對他,她也能感覺到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致命吸引力。
上帝!這男人天生就是來克女人的,尤其像她這種生嫩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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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今天的工作和昨天比起來,真是輕松太多了。
雲小舞穿著餐廳的藍白兩色搭配的制服站在櫃台前,帶著陸續進到餐廳用餐的客人
入座。
這個工作叫做「領台」,幫客人帶路的。
「順天首璽大飯店」的股東之一羅洛偉,一進到餐廳便注意到這個姣美漂亮的中國
女孩。
他對女人的品味一向保持在身材豐滿、外表美艷的條件上,但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
處子氣息,純真而美麗的中國女孩,卻深深地勾引起他征服的本能。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訂位嗎?」雲小舞上前,禮貌而客氣地問羅洛□。
「身為這兒的股東之一,二一二桌永遠都為我保留著。」羅洛□一派瀟灑地環住雲
小舞的細腰,將她往自己的懷中一帶,用極親密的口吻和她說話。他的中文帶著濃濃美
國腔,他的唇附在她的耳邊,炙熱的氣息吐納在她柔美的頸項上。
喝!這男人動作未免太……大膽了吧!他把這裡當酒店了嗎?雲小舞小臉微微泛紅
,羅洛□的行為讓她愣在當場。
「羅先生,請你別這樣……」愣了幾秒,她忙回過神來,避開他那過於親近的口和
手。
「你害羞呀!看你一下子就臉紅了,你臉紅的樣子真迷人。」
羅洛□的手立刻又湊上來,他環住她的肩膀,扣住拚命向後退的她。他向來不會讓
他看中的獵物有逃跑的機會,因為他的魅力足以傾倒眾生,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
女人能拒絕得了他的追求。
「羅先生,請你放開我好嗎?我正在上班,這樣子被經理看見不太好。」這男人怎
麼回事,當眾纏著她。雲小舞沒遇過這種狀況,不禁慌了手腳。
「經理那兒我回頭說一聲,今天你就別上班了,陪我一道享受美食吧!」羅洛□不
以為意地說,然後強行帶著雲小舞來到位於隱密角落的二一二桌位置。
「不行,羅先生,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好意的邀請。」被強行帶著走,雲小舞頻
頻回頭向正好走到櫃台的經理發出求救訊號。
經理看著雲小舞,露出一臉莫可奈何的苦笑。誰叫羅洛□是這家飯店的股東之一,
他的股份僅在單伊漢三兄弟之下。而撇開他的股東身份不談,羅洛□還是本餐廳最常來
光顧,而已是消費能力很高的顧客之一,他得罪不起呀!
???「總裁……」餐廳經理回頭招呼進門的客人,意外地發現總裁居然大駕光臨
。向來鮮少到餐廳用餐的單伊漢,竟然突兀地出現了。
中午用餐時間一到,單伊漢就管不住自己腳步,從二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直接來
到坐落於六樓的中式餐廳。誰知一踏進餐廳,就看見他的好友羅洛□纏著雲小舞不放。
看見這個情形,單伊漢的心頭不太爽快,他想上前阻止羅洛□,但是又在下一秒否
決掉自己的這個念頭。
對他而言,雲小舞是個麻煩,一個對他充滿威脅的麻煩。他早說了不再理會雲小舞
任何事情的。深沉地看了羅洛□和雲小舞一眼,單伊漢面無表情地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落座。
經理殷勤地親自送來菜單,單伊漢打開它,他專注地看著。
點了一份客飯和一份湯品,他把菜單遞還給經理。抬首間,視線不經意地瞟過羅洛
□那個方向——他看見羅洛□正傾身在雲小舞的頸邊輕聲細語,雲小舞則紅著耳根、僵
著背脊,無所適從地瞅著一張俏麗暈紅的臉蛋。
原來每個男人都能讓她臉紅——該死的!他何必去在意這個。單伊漢在心中帶著火
氣低咒,他才不想理會雲小舞,還是選擇視若無睹地撇開頭,不去理會……可是當他從
窗戶玻璃倒映的影像中,看見羅洛□俯近她暈紅嬌嫩的頰邊!想要偷香時,單伊漢竟然
火大地站起身來,他飽含怒氣的昂藏身軀,幾個大步就來到羅洛祿的桌旁,一手搭上羅
洛□的肩。
「洛祿,真巧,你也來這兒用餐。」
「嗨!單,你轉性了,竟然也會來餐廳用餐。」巧遇單伊漢,令羅洛□頗為驚訝,
他忙起身招呼。
「我可以坐下嗎?」
冷冽的眸盯著羅洛□那只放在雲小舞肩上的手。單伊漢心生嫉妒,他極為憤怒,卻
又盡力壓低自己張狂的怒氣,儘管如此,羅洛□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單伊漢的憤怒。
「當然,你請坐吧!」順著單伊漢的目光,羅洛□感覺他的手快被那冷冽的目光切
成八段。
很怪異哦!
單伊漢的神情為何會如此陰沉,他和單伊漢之間,向來都是和平相處的;因為兩人
不僅是交情甚深的好朋友,還是事業上的最佳夥伴。
「單伊漢——」單伊漢的出現,無疑是替雲小舞解了圍。雲小舞顧不得矜持,忙兜
到單伊漢的身邊。
單伊漢瞥她一眼,對於她燙紅俏臉、嬌弱誘人的模樣很有意見,甚至生氣。
「上班時間和男人拉拉扯扯,你不怕被解雇嗎?」慍怒的深眸惱怒地瞪著她。
「我……」被怪罪了,雲小舞覺得很無辜。可是卻又不敢反駁,因為單伊漢的臉色
陰沉得嚇人。
「你們認識?」從他們之間的對話,還有單伊漢無意中對雲小舞流露出的保護和嫉
妒神態,羅洛□很敏銳地發現了他們之間存在著奇怪的關係。向來有追根究底的精神,
羅洛□直截了當地問。「單,你和她之間……」羅洛□挑起眉,神情曖昧地說。
羅洛□用英文和單伊漢對話,單伊漢把目光轉回羅洛□的臉上,回道:「沒什麼見
不得人的關係。」他斷然否認。「是嗎?可是你所表現出來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也和我一樣深受她的恬美和純真所吸引,對不?」憑他對好友的認識,向來視女
人為麻煩,兩性和諧關係僅保持在床上的單伊漢而言,不可能會展現如此保護而充滿占
有意味的姿態來。
羅洛□了然的目光越過單伊漢看向他身旁的雲小舞,他對雲小舞露出帥氣的笑臉,
雲小舞將羅洛□的話聽進耳裡,心裡竟莫名地期待聆聽單伊漢的回答。
「羅洛□,你的想象力實在太過於豐富了,我的品味還不至於這麼俗不可耐,以她
如此不起眼的長相和瘦小干扁的身材,我實在很難對她產生遐想。」勾起一抹輕鄙的笑
,他語氣陰冷地對羅洛□說。
「真的是這樣嗎?」羅洛□掀起他那漂亮的藍眸,他注意到雲小舞姣美的麗顏,因
為單伊漢的這些話,而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原來她根本入不了單伊漢的眼,雲小舞感覺心被重重的擊了一下,受了傷。
「單,說這些話,不怕傷了她嗎?」羅洛□把目光掉回兀自得意冷笑的單伊漢。
「她聽不懂,你別為她擔這個心。」單伊漢竟然如此回答。
以雲小舞的表情看來,羅洛□不認為她聽不懂。看來一向精明的單伊漢,這次的判
斷是大錯特錯了。
「美麗的中國娃娃,單伊漢剛剛說的那些話,你聽得懂嗎?」為了求證,羅洛□以
看戲的心態用中文問雲小舞。
「我聽不懂,一個字都聽不懂。」雲小舞僵著聲說,單伊漢的話讓她夠丟臉了,她
若承認了,豈不是更難堪。
「哦,那真是太無趣了。」沒好戲看,羅洛□聳聳肩落了座。「用餐吧!午餐時間
都快浪費掉了。」羅洛□拉了椅坐下,單伊漢也隨即落座。
「你愣在這兒做什麼,去做你該做的事。」轉頭看還站在原地不動的雲小舞一眼,
他帶著譴責的目光斥責她。
雲小舞委屈地沉下小臉,想開口反駁他,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便旋身離開。
「對了寶貝,你今晚有空嗎?」羅洛□突然又出聲喚住了雲小舞。他這一出聲,讓
神經線才剛放鬆的單伊漢又緊繃起來。
羅洛□又想幹麼?!單伊漢倏然沉怒的褐眸緊盯著羅洛□。
羅洛□開始覺得單伊漢的情緒驟變很有趣,他在內心暗暗低笑——「沒事。」雲小
舞完全沒有經過思考地回答。帶著委屈的小臉和眸子微微低垂,不願和單伊漢那可惡的
傢伙面對。
「我想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不知你肯不肯賞光?」羅洛□開口邀請雲小舞。
他是存心的,也是故意要看單伊漢的反應。
單伊漢的下巴突然一繃,他這次把目光完全鎖定在雲小舞的身上。
「羅先生,很對不起——」雲小舞抬頭看向羅洛□,她直覺地想婉拒羅洛□的好意
邀請,但當她迎上單伊漢那充滿責難和批判的眼眸時,她一個衝動就改了口。「我想我
很樂意參加你的生日宴會,羅先生。」完全無視於單伊漢那殺人似的目光,她直覺地認
為,她點頭答應羅洛□的邀請,鐵定能惹毛單伊漢。
果不其然——「你不能去!」單伊漢竟然以非常可笑的語氣對雲小舞低吼。
「為什麼我不能去?」雲小舞抬起下巴憤怒地迎上他。
「是呀!單,她……為何不能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呢?」羅洛□也跟著問,他的手撫
著剛毅的下巴,帶著玩味的笑意睨著單伊漢。
「因為……」單伊漢陰黑了臉,張了口竟然答不上話來。這種莫名動怒的情緒很奇
怪,讓他失控了。他為何會去在意雲小舞和羅洛□之間的發展,單伊漢緊繃的下巴動了
動,最後緊合上嘴。「誰理你去不去,你愛和哪個男人約會是你的事,和我無關。」他
冷冷地說,隨即旋開臉,那神情是相當不屑的。
雲小舞握緊小手,她看見了他臉上那一閃即逝的鄙視神情。可惡的男人,雲小舞實
在想不透,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宴會今晚七點開始,我七點之前會派人來接你。對了!還有,稍晚一點會請個化
妝師過去你的房裡,她會負責幫你梳妝打扮,當然也缺不了替你張羅晚宴禮服。」見單
伊漢和雲小舞僵持的氣氛,羅洛□連忙開口打圓場。免得用餐的愉快氣氛都被搞壞了。
羅洛□是個很貼心的男人,他非常體貼地替雲小舞設想周全。「對了,你住幾號房
呢?」
羅洛□感興趣地問道。撇開單伊漢怪異的表現不談,他對雲小舞還是虎視眈眈。
「羅先生,謝謝你的細心,我住在頂樓A座的總統套房。一雲小舞勉強地對羅洛祿
露出一抹感謝的笑意。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別讓單伊漢那可惡的男人壞了自己的好心情。
站在門口的經理向她招了招手,雲小舞趕緊跑向門口,這個時候客人很多,她不能
在這裡耽擱太久。
頂樓A座?那不是單伊漢的房間嗎?
羅洛□一聽,瞪凸了雙眼。他把目光移到單伊漢的身上,他很想開口直截了當地問
單伊漢,他和雲小舞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是單伊漢那陰沉的神情!實在讓他不敢開口。於是當單伊漢用餐完畢離開餐廳時
,羅洛□還是沒搞清楚,雲小舞和單伊漢究竟是何種特殊的關係?
???一襲蒂芬妮常季嫩橘色的露肩長款禮服,把雲小舞那牛奶般白嫩的肌膚襯托
得更誘人。合身的剪裁把她看似平板的身段烘托得玲瓏有致,原本的直髮上了卷子後,
變成了及肩的迷人波浪。將卷卷的秀髮盤上頭頂,露出嫩白的頸項,頰邊和後頸垂落了
幾綹,這樣的設計顯得既成熟又嫵媚。
因為要參加晚宴,雲小舞聽了造型師建議,上了稍濃的妝。粉藍色的眼影,粉橘色
的唇膏,在眼尾、眉梢還撒上亮晶晶的金粉。
鏡子裡經過盛裝精心打扮的雲小舞很迷人,身材絕對不像單伊漢所形容的平板、干
癟。
當造型師走後,離宴會尚有一段時間。雲小舞站在房間裡的落地鏡前,前後左右地
變換姿勢欣賞自己美麗似蝶的身影。
下意識裡,她希望單伊漢能看見她現在這個美麗的模樣,她有自信單伊漢會很震驚
,或許他對她的印象也將會有所改觀。
可是一直等到雲小舞要出門前,單伊漢都沒回房裡來。她的心裡莫名地感到失望,
雲小舞無奈地穿上絲襪,在鏡前最後一遍審視自己,然後提著高跟鞋走出房間。
穿越客廳,她坐在玄關的矮階上,彎身穿上那雙和禮服同樣顏色、同款牌子的嫩橘
色高跟鞋。
倏地,房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雲小舞抬起頭來看向門口,高大剛健的單伊漢就站在門邊。
當單伊漢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雲小舞時,他被她那結合純真和嬌媚的模樣給震懾住
了。
她吻起來的甜美滋味令人回味地湧上心頭,那嬌嫩如雪的肌膚觸感讓他的下腹霍然
緊繃——他懷念她的滋味,而眼前蛻變過後的她,更讓他瘋狂地想要她。
他的胸口像被利箭射穿一樣,狠狠地痛了一下。當那痛楚逝去,他的心魂、他的呼
吸全被她給奪了去——「對不起,請讓一下路。」穿好了鞋,雲小舞站起身來。她看向
單伊漢那深邃的眸子,在他眼中她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欣賞和震驚。
她雀悅而得意地發現,單伊漢對她的改變感到相當震撼。
「你要去參加羅洛□的生日宴會?」單伊漢沒移開,反而大咧咧地占據著出入口。
雲小舞點頭回應。「你……會去嗎?」遲疑了一會兒,她鼓起勇氣問他。或許單伊
漢會樂意和她一同前往,她希望他能同行,因為他是她唯一認識的人。
「你在邀請我當你的男伴?」
單伊漢不答反問,他的眸大膽地落在她迷人的雪胸上,性感的唇勾起一抹淺笑,那
笑容裡隱藏著雲小舞無法得知的詭異。
男伴?這個字眼讓雲小舞臉紅。「我是說……如果你沒有女伴的話,我們或許可以
一起前往。」她羞怯地說,內心充滿期待。
單伊漢望進她那洋溢期待的璀璨星眸裡,他衝動得幾乎想要答應她,但是腦海驀然
浮起前兩次被她拒絕的情景。
「很抱歉,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早已經有女伴了,你另找他人吧,我對你沒興趣
。」單伊漢開口斷然地拒絕她,他唇角那抹笑緩緩隱去,目光往外一調,眺向一直站立
在門外的女伴。
雲小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穿著緊身黑色長禮服,風情萬種的女人,就站在單
伊漢的背後。
雲小舞怔愣住,她認出他的女伴就是那天在走廊外和他熱吻的金髮美女——瑪麗蓮
,當紅的模特兒。
乍見瑪麗蓮,雲小舞臉上閃過狼狽,單伊漢的拒絕讓她很尷尬。她未免太異想天開
,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猛然想起他在餐廳對羅洛□說的那些話,他的眼光沒有低俗到
看上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孩子。
是呵!如她這樣一個沒身材、沒臉蛋的女孩子,如何和一個名模相比。瑪麗蓮美艷
得像天上的星星,而她比地上的一根小草都不如。
「那麼……我……我先出門了,請讓讓好嗎?」尷尬的熱浪襲上臉頰,她用力眨了
眨眸,狼狽地將眼淚鎖在眸子裡。
單伊漢移開高大的軀幹,雲小舞垂下眸,顯得狼狽而倉促地快步走出門。
她挺直腰桿,往電梯方向前去……單伊漢那深邃的褐眸直盯著她那令人動心的嬌麗
身影,直到她進了電梯,他還怔愣在原地,心裡的情緒是紊亂而複雜的。
「單,進門啦,人家還想和你溫存溫存……」
瑪麗蓮嬌軟地從後環住單伊漢的腰,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單伊漢主動的邀請,可不想
愣在這兒浪費時間——她要他,明媚的眸裡有著非常明顯的欲望。
單伊漢旋身看著瑪麗蓮,深沉地看她一眼,他捧起她明艷動人的臉,狂妄的唇俯下
,他用力地發洩似地吻住了瑪麗蓮。
當雲小舞在電梯裡轉身,按下關門鍵時,她正好看見這狂野的一幕……???
和雲小舞所預料的不一樣,受邀參加羅洛□生日宴會的人並不多,大約只有三、四
十人;這是一個小型宴會,但出席的每一個人都是頗具知名度的人物。
宴會在知名的「四季餐廳」舉辦,餐廳佔地非常廣,足以容納下近百名的賓客。四
季餐廳的中央有座酒吧,餐廳裡除了以法國料理為主之外,也有美式料理。
宴會已經開始將近半個小時了。方才羅洛□陪了她一會兒,可是這下子他卻忙著和
陸續抵達的賓客寒暄,所以她落單了,只好「飲酒作樂」啦。在這氣氛優雅的餐廳裡,
雲小舞獨自坐在酒吧前,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香檳酒。
參加宴會的人不多,稀稀落落地來回穿梭於餐桌與酒吧之間。位於餐廳左方的舞池
內,已有幾對情侶親熱地貼面共舞。
當單伊漢挽著女伴瑪麗蓮出現會場時,宴會起了一陣小騷動。雲小舞循著眾人的目
光望過去,她看見了穿著一身合身剪裁鐵灰色西裝的單伊漢,和他親密並行的瑪麗蓮也
換了一套銀灰色的露肩晚禮服。他們倆是那麼的登對、出色。雲小舞看著他們倆步入舞
池,收回目光,她再看看自己,不覺自慚形穢。
算了,何必去在意單伊漢的話,和他鄙視的目光呢?今晚她難得有機會能盛裝參加
這種上流社會人士的社交宴會,何不放開心情好好地玩一玩呢!
把酒杯中六分滿的香檳酒喝盡,雲小舞跳下高腳椅,整了整裙擺,她愉悅地步向人
群,開始她快樂的計劃。
雲小舞過於嬌小的身影,第一眼看似不起眼,但若再把目光停駐一會兒,將會發現
,她有著非常吸引人的韻味兒。
美麗的臉蛋、純真的笑靨、牛奶般白嫩的肌膚,加上勻稱的身段,舉手投足間所散
發出來的是毫不造作的優雅自然,羞怯顧盼之間充滿足以令男人致命的處子氣息。
當她跨出酒吧走向人群時,男人們便一擁而上,圍繞著她談笑,甚至有人已經深受
吸引地輕擁著她步向舞池。
雲小舞答應彼得的邀舞,她喝了點酒,整個人醺醺然地臉頰酡紅,好不嬌媚。
彼得興奮地擁著雲小舞步下舞池,他帶著雲小舞隨著華爾滋音樂流暢起舞,雲小舞
軟綿的嬌軀緊依著他,她優雅地踏出每一個舞步,在舞池裡翩翩飛舞。
單伊漢和瑪麗蓮也在舞池內,他一雙眸子打從一踏進餐廳後,就有意無意地投向雲
小舞的身上。他看見她喝了酒,然後走向男人,之後便靠在B&T集團副總裁彼得﹒史瓦
格的懷中和他親密共舞。
單伊漢的臉色變得非常陰沉可怕,他的眸子冒著莫名的怒火,他的女伴瑪麗蓮注意
到了,而一直在舞池外旁觀的羅洛□也早就看見了;只有後知後覺的雲小舞和彼得似乎
專心沉浸在歡笑裡,完全沒感覺到單伊漢那殺人似的目光。
嘖嘖嘖,羅洛□搖頭失笑,他心裡非常地篤定他的好友單伊漢愛上了一個女人,而
那個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女人就是雲小舞。
「單,你怎麼了?」瑪麗蓮可無法容忍她的男伴一心只注意別的女人,她嬌嗔地對
單伊漢抱怨。
「我不想跳了。」單伊漢看了懷中女伴一眼,然後拉著她走出舞池。
「舞曲都還沒結束呢!」瑪麗蓮不依,她不想那麼早就離開舞池。
「你自個兒跳吧,我喝酒去了。」單伊漢向來沒有哄女人的耐性,甩掉瑪麗蓮的手
,轉身昂然大步地走向酒吧。
「單——你不能這樣丟下我!」瑪麗蓮氣得直跳腳,他竟然不由分說地就把她丟在
舞池內,這令她實在丟臉極了。
「瑪麗蓮,我可否有這個榮幸陪你跳完這首舞曲?」身為宴會的主人,羅洛□可不
能讓賓客受到冷落,於是他迅速步向舞池,非常紳士地對綠了一張臉的瑪麗蓮邀舞。
被丟在舞池內尷尬至極的瑪麗蓮,當然樂意接受羅洛□的邀請,她美艷地笑著投入
羅洛□的懷中,繼續未完的舞曲。
看著雲小舞和彼得親密共舞的情景,讓單伊漢心生妒嫉。雲小舞總能輕易地撩起他
的情緒波動,尤其在情感上,她對他的威脅非常之大。
無法忍受自己的情緒受到牽制,單伊漢不想再看下去,他離開舞池,來到酒吧,一
臉陰郁地喝著威士忌。
一杯杯的烈酒入喉,並不能讓單伊漢那莫名揪緊的神經線放鬆開來。因為不時由舞
池中傳來的清脆嬌笑聲,讓單伊漢不僅神經繃得死緊,連那副高大剛健的軀幹也僵硬得
有如一尊石雕像。
他含怒的眸投向舞池內,雲小舞那嫣紅的臉,水波流轉的媚眼,嬌嫩的菱唇,姣美
誘人的勻稱身段,完全無一絲遺漏地映入他沉鬱的褐瞳中。
彼得﹒史瓦格那雙不安分的手攬著她的細腰及俏臀上,而顯然已呈半醉狀態的雲小
舞,則將臉蛋親暱地靠在他的肩頭上。眼看著彼得的嘴巴一直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而
他懷中的雲小舞則非常捧場地格格嬌笑著。
該死的單伊漢無法容忍這令人憤怒的一幕。他訝然發現,自己這顆心已完全被雲小
舞所牽制,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言一笑都能讓他的心悸動或者憤怒。
向來不曾在女人身上多作停駐的目光,已無時無刻地追隨著那嫩橘色倩影他瘋狂地
想要擁有她,而這個念頭在腦海一成形,他便立刻付諸行動。
離開酒吧重新踏入舞池,華爾滋舞曲正好結束。瑪麗蓮以為單伊漢又想邀她共舞,
她向羅洛□說了一聲,便轉身迎上渾身充滿致命魅力的單伊漢;但單伊漢卻大步越過瑪
麗蓮,在瑪麗蓮錯愕地瞪大雙眼時,他從彼得.史瓦格的懷中扯出雲小舞。
「彼得,她喝醉了,我得先送她回去。」
惱怒而充滿妒意地瞪了彼得一眼,單伊漢霸道地把雲小舞拉入自己寬健的懷中,酒
醉的雲小舞像是毫無重量的棉絮,隨著他的扯動偎進他的胸膛。
「單,他是我的舞伴,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禮地把她奪走。」彼得可不能接受單單伊
漢如此失禮的舉動,他反手要將雲小舞帶回。
「很抱歉,她是我的,你沒有資格擁有她。」單伊漢鉗制住彼得.史瓦格的手腕,
神情陰鷙地對他宣告。
「她是你的?憑什麼?」彼得﹒史瓦格聲音顯得尖銳而震驚。
「我是你的?」醉態可掬的雲小舞,也努嘴嬌笑地問。
「我無需告訴你,你也沒必要知道上他為什麼想要宣告對雲小舞的占有,單伊漢內
心也非常矛盾。他無法給彼得﹒史瓦格一個明確的答案,只好無禮地搶奪。
甩開彼得的手,攬著雲小舞,單伊漢旋身就要離開餐廳。彼得追了上來,瑪麗蓮也
無法忍受被單伊漢遺棄的羞辱。
「單伊漢,你要帶我去哪?」被緊攬在懷的雲小舞,嬌嗲地問。
單伊漢沒有回應她,只是加重手勁,將她緊緊地錮鎖在懷中,生怕這只粉橘色的彩
蝶飛走了。
「單伊漢,放開她——」彼得﹒史瓦格對著單伊漢的背影怒吼。
「單,你不能丟下我,快放開這個丑女孩。」瑪麗蓮則怒氣沖沖地沖上前,扯住雲
小舞那纖細的手臂。
「滾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單伊漢回身憤怒地瞪視瑪麗蓮,她被他陰沉的
臉色和眸光給嚇住了,顫抖地放開雲小舞。
「單伊漢——」瑪麗蓮被斥退,彼得﹒史瓦格可沒那麼輕易被唬退。他一個箭步上
前,擋住單伊漢。「你要帶她走可以,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他逼問單伊
漢,沒得到答案誓不甘休。
答案?單伊漢深沉地看了彼得一眼,然後垂下眸凝望已經在他懷中呈酣睡狀態的雲
小舞——「她是我的未婚妻,這個理由夠合理吧!」
單伊漢這句話像一顆炸彈,炸得在場所有賓客全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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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單伊漢情緒激動地把雲小舞放進車內。雲小舞的頭一沾上舒適的椅背便沉沉地睡去
。
單伊漢駕著他的保時捷跑車奔馳在紐約繁華的夜色中,他看著她嬌酣恬靜的睡顏,
一顆心變得失措無力。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駕馭他的情緒、他的心;此刻他的情緒為她失控,他的心為她
悸動不已——他該拿她怎麼辦?如果她對他根本沒有半點好感和愛慕之意呢?
生平首遭,單伊漢嘗到為女人不知所措的苦澀滋味。
等他們回到單伊漢的住處已接近午夜。
雲小舞酣甜地熟睡著,單伊漢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下車,搭上專屬電梯,直達頂樓
A座他的住處。
被開門聲驚醒的雲小舞,張著迷茫的眸梭巡著四周。她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虛弱
地開口對單伊漢說道:「我怎麼回來了……我應該在舞池裡跳舞才對呀?」
「你喝醉了,也跳夠了。」她的話讓他想起她和彼得親暱共舞的畫面,陡然升起的
妒意,讓他剛剛才平復的情緒和語氣又激動起來。
他粗魯地放下她,她雙腳虛軟無力,跌坐在玄關的矮階上。
「你怎麼老是用這種可惡的語氣對我大吼大叫。」酒精在作祟,對單伊漢早就非常
不滿的雲小舞,這會兒竟然直接指著他的鼻子臭罵起來。
踏上玄關的單伊漢,扭頭瞪向跌坐在地的雲小舞——「因為你賣弄風騷、勾引男人
。」他沉怒地回斥她。
「我愛勾引男人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管我呀?」混沌的腦子裡搜尋著在宴會裡片
段的記憶,她想起和她共舞的彼得,然後記憶就跳到單伊漢把她從彼得懷中扯離的畫面
。
「我才懶得管你,只是看不過去。」單伊漢口是心非地說,陰幽的雙眸噴著火,她
竟然承認她勾引男人。
「看不過去就別看呀,我和彼得親熱又犯不到你。」雲小舞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
有酒精壯膽,她可不怕他那張陰黑沉怒的臉。
「你和彼得親熱就是犯著了我,我就偏要管。」他動怒了,回身來到她面前,從地
上拽起她,臉欺臉地對她蠻橫大吼。該死的——她提起彼得時,竟是一副沉醉嬌媚的模
樣。
「你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雲小舞氣極敗壞地罵他,皓腕被他扭得好痛。
「你說的對,我真是莫名其妙地被你牽動情緒,才會做出如此反常失控的舉動。」
他把過錯全歸咎到她的身上,是她造成這一切失控的局面,一切的錯全是她所引起
的。
「你自己沒有定力才會受我左右,怎麼可以把錯全歸咎……」雲小舞脹紅著臉想要
反駁,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己想說的話給駭住了。「你說什麼?我左右你的……
情緒?為什麼?」她瞪大迷蒙的眸子,震驚地看著他。
「沒錯!我的情緒總是輕易地被你撩動,我也想問你為什麼?」凝視著她酡紅的嬌
顏,他在心裡歎了口氣。為什麼會這樣?他也想找到答案。
「為什麼呢?」看著他困擾的臉,她也擰起眉,偏頭思索。「啊!」過了半晌,她
似乎找到了答案,黑色的眸子間起迷人的光采。
「你知道答案?」他緊抿的薄唇往上微彎,她那晶燦的黑眸吸引著他。
「嗯!」雲小舞重重地點一下頭。「答案就是,你愛上我了!」她漾開恬美的笑臉
,得意地說。
「我愛上你!」胸口像被重物猛力重擊,雲小舞說中了他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
「你為何這麼篤定地認為……我愛上了你?」看著她嬌媚如花的笑顏,他認真地問
。
「因為我也和你一樣,情緒總是因你而起波動,我知道我愛上你,才會受你的影響
如此之深……所以你大概也和我一樣……愛上了……」說到這裡,她眸中的光采突然隱
去,整個人顯得喪氣挫敗而垮下雙肩。
「愛上我……讓你很沮喪?」她的反應令他錯愣,差點兒衝動地掐昏她。她才承認
了對他的愛意,卻驟然換上一臉哀傷沮喪。
「嗯……」她竟然點頭,兩道細眉擰得快打結了。
「為什麼?」他咬緊牙關問,她的態度對他來說是種侮辱。
「因為——」她突然抬眸仰望他,小手撫上他線條剛毅的下顎。「因為我長得那麼
不起眼,我的身材又乾又扁,你再怎麼沒品味也不會降低格調看上我……」混沌的意識
裡,想起他曾對羅洛□講過的話,她鼻子開始有些酸酸的,因為這些話讓她很難堪。
看著她哀怨的容顏,單伊漢的心一揪,無措地搖頭,他篤定這些話一定是羅洛□對
她多嘴了——「這些話是不是羅洛□告訴你的?你別聽他胡說,他最愛造謠生事了,在
我眼中你美得讓人無法呼息,我……」
「才不是羅洛□,這些話全是你親口說的。」雲小舞斥責他推諉的行徑。
「我?我什麼時候說的?」單伊漢拚命裝傻,他可不想在此時洩了底。兩人才剛承
認對彼此的愛意,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讓他們好不容易坦承的愛意起疙瘩。
「中午在餐廳用餐時,你當著我的面對羅洛□說的。」雲小舞壓抑著難堪,用力推
開他,用流利的英文開口對他說。
單伊漢不禁傻眼!她竟然……老天!這下踢到鐵板了。
「小舞,那些話是無心的,我向你道歉,你別在意好嗎?」生平首遭對女人低聲下
氣,單伊漢垮著肩,跨近她一步。「別過來,我不要你的道歉,人家才不稀罕哩——」
難堪讓她委屈得掉眼淚,雲小舞吸了吸鼻,膝蓋無力地彎了一下,她又跌坐在矮階
上。
喝醉酒的女人情緒特別容易激動,單伊漢挫敗地蹲下身子,捧起她淚眼婆娑的小臉
,輕哄著。「小舞,對不起,那些話完全是無心的,我真的不是有意……」他真的不是
故意的,只是驕傲的自尊心作祟,不願在羅洛□面前承認他對雲小舞的好感。
「你就是故意的。」貝齒咬著唇,雲小舞拍掉他的雙手,哀怨地用手背拭去臉頰的
淚。
「我無心,也絕非故意,我只是——」挫敗!他能坦承嗎?
「只是什麼?你說啊!」雲小舞嘟翹著小嘴,忿怒地對他吼叫。她喝醉了,醉得不
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失態。
「我是——自尊心作祟。」他挫敗地拉下自尊承認,皓齒緊咬著牙關。
「狂妄自大的男人,你寧可傷害我,也不肯承認你愛上我。」他的坦承讓她更加哀
怨了,一時情緒激動,她撲入他的懷中低泣起來。「單伊漢,你好可惡,像你這樣的男
人,我才不要愛了——我不要你了,你走開啦!」突地,她又將他推開。
該死的!她在藉酒裝傻?單伊漢可不能接受她如此做。「雲小舞,我告訴你,你已
沒有後悔的余地了——現在,我把自己交給你,今晚之後,你不准也沒權利再有遺棄我
的念頭。」將企圖疏離的她摟進懷中,他俯下臉,狂炙的氣息撲旋在她的鼻子、臉頰和
唇上。
不准遺棄他?!他在說些什麼?意識混沌的雲小舞抬眸,他的眼神好狂,瞳眸忽然
變得幽暗——「單伊漢……你想幹麼?」她舔舔乾澀的唇,即使腦筋遲鈍,但卻也意識
到他的異樣。
「帶你上床。」他在她顫抖的唇邊低喃。
上床?!嗯,她好累喔,是該上床睡覺了。雲小舞張口打了一個呵欠,她眨眨愛困
的眸,然後將臉枕在他的肩頭上。
「麻煩你抱我上床去,我的雙腳恐怕是連站起來力氣都沒了。」她咕噥著。
「樂意之至!」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單伊漢嘴角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單伊漢脫掉她的高跟鞋,然後把她丟上床,回身到門邊,他關上房門並落了
鎖。
他再度回到床邊,眸子專注地鎖在她酡紅的俏臉,他動手脫掉西裝外套,松開領帶
、解開襯衫扣子,再來是西裝褲——「單伊漢,你在開玩笑吧?!你要上床應該找你那
美麗的女秘書或是瑪麗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會是我……」躺在床上的雲小舞,努力
撐開一眼,迷醉地看著單伊漢;
當他衣衫盡褪,健軀完全裸裎時,她因酒精發作而顯得遲鈍的腦子才響起警訊。
「我只想要你。」單伊漢翻身上床,伸臂將她攬進他健壯赤裸的懷中,長腿一跨,
纏住嬌小的她。
「我滿足不了你的……」
他的懷抱真舒服,雲小舞親暱地偎近他,小手調皮而大膽地撫著他胸膛上那細卷的
胸毛。
「你別太小看自己,我相信你帶給我的歡愉,絕對比任何人都來得多。」單伊漢低
切地笑著,垂眸凝望她酣甜的容顏,大手禁不住誘惑地從她裸露在裙外的美腿往上滑動
,停留在她圓俏的臀上。
和女人肢體交纏的經驗無數,但是從沒有一次像此刻這樣令他心動、滿足。
「你確定我真的能帶給你快感嗎?」雲小舞嬌媚地笑了,她如蘭的氣自心吐納在他
的頸邊,帶著濃濃醉意的眸眨啊眨的。
「我只是相信,但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建議我們別浪費時間,現在就來確定看看
——」他充滿誘惑而且不懷好意地建議道。
「好、好呀!」雲小舞早醉得搞不清楚狀況了,她興奮地點點頭。
「既然你同意,那麼我就不客氣了哦……」褐眸閃起一道奸佞的光芒,拇指畫過她
干澀的下唇。
「不客氣……」她無意識地附和,他的撫觸引來她一聲驚訝的低喘。
她的氣息撩動他的欲望,他受了誘惑,性感的薄唇急切地俯下來尋找她嬌嫩的櫻唇
,置在她臀上的掌略一施壓,她的下身和他鷙猛的欲望緊緊相貼住。
「哦,這是……」在他狂肆的唇際喘息一聲,他胯間灼熱的欲望驅散了她些微的醉
意——「這只是開端,小舞,別急……」他密實地吻住她,不打算給她清醒的機會。
「不,關於我們……我得想想……」雲小舞推開他,她的頭好疼,意識無法集中。
「別費神了,今晚交給我來安排,別想了——」
他不容拒絕地再次覆上她的唇,霸道而狂野地吻著她,他執意激起她體內的火花。
溫掌從她的粉臀緩緩滑往她的大腿摩娑著,另一手沿著她優美的頸線滑至肩頭,扯
下她的細肩帶。
當兩邊肩帶都被褪至手臂時,他又迅速繞到背後拉下她禮服的拉鍊——幾秒之間,
她的禮服已被拉至腰際,接著像朵橘色的雲翻落到床下。
雲小舞身上僅剩下胸罩和底褲絲襪——她這模樣比全裸更充滿致命的吸引力。
下腹一緊,他放開她紅腫的唇,雲小舞快要窒息地呼一口氣。
「我的愛,我渴望和你合而為一的念頭是那麼的強烈……」
他低切呢喃,將唇烙上她雪白的胸前。雲小舞突感胸部一涼,她驚訝地垂眸一看,
她的胸罩已被他扯掉,雪白的雙峰已然落入他的眸子裡。
「單……」不給雲小舞任何思考的機會,單伊漢張口吻住那粉嫩的蓓蕾。雲小舞不
由驚呼——「老天——」醉意醒了泰半,雲小舞撐起手肘,她震驚地看他那埋在她胸前
的俊臉。
「小舞,別抗拒我,我要你,全心全意地只想要你——」從她胸前抬首,他輕柔地
扣住她的後腦勺,用火熱的吻再度吞沒她漸漸恢復的意識。
雲小舞被他吻得天旋地轉,他甚至將舌探進她的口中,勾引她的小舌一起嬉戲。
青澀如她,怎能抵擋他如此的挑逗撩撥,當他再次放開她紅腫的唇時,她的呼息狂
亂地失了序,身上所有的遮蔽物已被褪至腳踝——「我的身體好熱……」陷入激情的她
,臉頰泛著紅澤,迷醉的眸和他狂炙的瞳交纏,她伸手探向他的胸前,撫摸那精健的肌
理,還有那深色的胸毛。
這樣的撫摸讓人發狂,已瀕臨欲望高點的單伊漢,抬起軀幹,下身和她契合的相觸
——他灼熱的欲望引爆她體內激情,基於女性本能,她挨著他的身體款款擺動……她在
要求他,他再也無法壓抑,一個弓身和她結合為一體。
「好痛——」痛楚伴隨叫聲響起,雲小舞忍不住低喊,她急忙往後退去。
「不要離開我,把身體放鬆——」結合的狂喜讓他瘋狂,急欲律動的欲望因為這聲
痛楚而強壓下。單伊漢扣住她的臀,制止她後退的意圖。
「老天,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混沌的意識有幾秒完全清醒,她求助地看著他
,屏息等待痛楚退去。
「你別擔心,接下來有我——」
當痛楚褪去,他欺下唇吻住她,接下來的一切全由他主導。紐約的夜很燦爛,華爾
滋舞曲在耳邊響起——???
凌晨四點,雲小舞在暈暗的燈光下醒來。
宿醉不僅讓人頭疼,連身體也酸疼得好似全身骨頭被拆掉又重新接合一樣。揉著發
疼的額際,她掀開身上的絲被,費力地移動雙腳,緩緩下了床——咦——她的絲襪怎麼
掉在床沿,惺忪迷蒙的睡眼瞟見了床沿那垂掛物,再往床尾一看,怎麼她的內衣褲皺成
一團擠在床尾。
喝!再往旁一看,有雙修長的腿橫亙在床側……天啊!雲小舞轉動僵硬的脖子,從
那雙腿往上看——老天……天……老天啊!單伊漢全身赤裸地躺在一旁。
不!發生什麼事?他全身一絲不掛,那她呢?
雲小舞臉色倉皇地垂下眸。哦,不她、她、她……沒有穿衣服。
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和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躺在同一張床上。這意味著他們倆發生
了……發生了關係……她和單伊漢有了肌膚之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小舞用力揉揉
額際,很拚命地在腦海裡搜尋著昨晚記憶,可是她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因為她的
腦子一片空白,這顯然又是酒精惹的禍。
單伊漢怎會跟她上了床,他對她向來不屑一顧,怎還會跟她發生了關係?要命的—
—不會是她酒醉之後強行拉他上床的吧!
我的老天爺啊!發生了這種事,她該怎麼辦?對單伊漢而言他並不吃虧,應該不至
於大發雷霆;可是她可以想象等他一清醒過來,她絕對免不了被他冷嘲熱諷一番批評她
的身材和床上生嫩的技巧。
哦!思及此,雲小舞神情驚惶不安地趕緊下了床,她必須趕在他清醒前,離開這混
亂的現場。
沿途把絲襪、內衣褲和被拋棄在地上的禮服及高跟鞋拾起,雲小舞輕輕地踏上長毛
地毯,嬌軀緩緩移往門邊,探出手握住門把,「卡嗒」一聲,打開房門準備開溜——「
你要去哪?」誰知,她還來不及踏出房間,即被襲上來的長臂撈住。
從她起床的那一刻,單伊漢就醒過來了。他饒是有趣地看著她臉上閃過驚惶、不信
、惶恐和哀怨難過的神情,他不明白她這幾個反應下,心裡在想些什麼,但他非常清楚
,在和她有了肌膚之親之後,他不會輕易地讓她從身邊逃開。
喝!雲小舞嚇掉了手上的衣服鞋子,她僵住身子,不敢回身。
「你為什麼要偷偷離開?」薄唇欺在她的頸項,炙熱的男性呼吸撲旋在耳際。他寬
厚的胸膛熨燙著她的玉背,他的手臂環過她的酥胸,結實的下臂貼住她柔軟雪白的乳房
。
那種觸感很舒服,讓人欲望張狂。單伊漢邪惡地滑動手臂,故意逗她。
「我要回房去,你別……別這樣。」雲小舞倒抽了一口氣,他的炙熱撩撥她敏感的
耳垂,讓她小耳、細頸燙紅不已,他手的動作讓她胸脯劃過一陣戰栗。
「別回房,今晚我的床缺不了你。」他無視她的話,繼續撩撥她。手臂往下滑,大
掌準確地盈握住她的乳房。
「哦,不——」又抽一口氣,雲小舞發覺她的心快跳出喉嚨了。
「為何不?在我們分享過彼此,把心開誠公佈之後,你不能再如此無情地拒絕我。
」
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將她抵在門板上。
分享?開誠布公?要命——她一點也想不起來。
「我……醉了,昨晚的一切是酒後失態,你別當真呀!」雲小舞被壓制在門板和他
的胸膛之間,他那只不安分的手還沒離開,繼續揉搓著她的柔軟。
她的話讓單伊漢的身子一僵,他早就料到昨晚的一切,全是她酒醉之下的胡言亂語
。
這女人想玩弄他?!
「你很懂得撇清一切,不過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單伊漢的唇抵上她的耳朵,從齒
縫逼出話來。「我已經被你使用過兩次,你得對我負責,不准遺棄我。」威脅的話在她
耳邊響起,可是那口吻卻是得意而猖狂的。
「兩……兩次?!」雲小舞臉色驀然炫紅。「我得對你負責?!」他在說些什麼?
「嗯!我們做了兩次,一次我在上面,另一次你很堅持你要在上面,而且還命令在
下面的我要大聲呻吟。」咧嘴邪氣地笑著。單伊漢發覺他愛死她為他臉紅的樣子,他故
意逗她。
她堅持在上面?!哦!雲小舞兩隻小手迅速掩住發紅熱燙的臉蛋。她無法想象那種
畫面。
「我很犧牲地盡全力配合你的需索無度,所以你別想逃開我,你得對我負責。」沒
想到她這麼好騙;單伊漢在心中大笑。
「怎麼負責?」
她強硬上了他,這……她怎會如此失態地做出這種事來?雲小舞沮喪地垮著臉,貝
齒咬唇,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這次換我在上面,你『負責』為我賣力呻吟就好了。」他貼著她的耳說道,置在
胸前的手忽地滑向她的腰際——握住。
「吭?」雲小舞來不及意會他的話。
下一秒已被他的雙手握住細腰,一個旋身跨出幾步,他們倆一起倒向床去。
「單伊漢,你還想要?」她的背抵在柔軟的床上,他密實地壓著她。雲小舞瞠大美
眸惶然地看著他。他都說昨晚已做了兩次,怎麼還想……「雲小舞,你這語氣是在質疑
我的體力嗎?我告訴你,我比一夜七次郎還厲害……」
性感的薄唇移上她的唇邊,他自豪地低笑著。
看著雲小舞嚇得快暈厥的俏模樣,他的下腹一緊,溫燙的大掌情不自禁地從腰際下
滑至她的腿間。
「不——」雲小舞紅著臉,倉皇地驚喊。
「你不想要嗎?」他頓住,抬起狂熾的眸,迎上她的驚恐。
「我的頭很疼,身體也一樣……」她無力地對他說,被他如此狂熱的眸凝視,她發
覺自己都快融化了。
深情而不捨地望進她漂亮的黑色星眸中,他深深地呼吸幾次,強行抑下自己癡狂的
欲望。
「你喝了酒,頭疼是宿醉的緣故,至於身體……因為你是嬌弱的處子,剛開始總難
以適應……」他眼神一黯,因為無法再次感受她甜美的滋味。翻身離開她,將她溫柔地
攬在懷中愛撫。「我太急了,一時之間忘了你的身子還不能適應我——」
大掌熨燙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傳過一陣酥麻——向來狂妄冷硬的聲音被他用異常的
溫柔取代,在這互相凝望的一刻,雲小舞發覺他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抱歉!」
他的溫柔、他膜拜般的愛撫讓她的心悸動不已,將臉貼在他的心口,無來由地她歉
然地開口。
「為何向我道歉,因為你強迫我在下面任你逞獸慾?嗯?」他垂下眸看她,勾起一
邊唇角,那笑意好邪惡。
「不是……」被他一說,她的臉紅得更不像樣了,窘得鑽進他的腋下,真是羞死了
。
她的反應惹來單伊漢仰頭大笑。
「沒關係,我不計較的……反正以後我有的是機會把你壓在身下……我的愛,你別
再害羞了。」
笑聲震動寬厚的胸膛,單伊漢愈是取笑她,她愈是沒臉抬起頭來。
天啊!以後打死她,她都不敢再碰有酒精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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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雲小舞從悠悠睡夢中醒來。
醒來時,單伊漢已不在身邊,以他忙碌的作息來看,他大概早就到辦公室去了。
裹著被單下床,她四處找尋自己的衣物,可是連塊布料都沒見著,大概是被單伊漢
拿走了吧!所以雲小舞也沒太在意,反正她的房間就在隔壁,回房去找衣服穿上就成了
。
她將絲被緊抓在胸前,走到門邊打開房門踏出客廳。
不意卻迎上單伊漢和丁麗緹雙雙扭頭迎上來的目光。單伊漢見了她,緊抿的唇往上
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至於丁麗緹那漂亮精雕的臉蛋則是閃過詫異和嫉妒——「對不起
,打擾到你們了。」雲小舞視線無措地瞟向桌上那堆文件,顯然單伊漢和丁麗緹正忙著
討論公事。
「你醒了,昨晚夠你累的,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雲小舞剛睡醒的慵懶模樣實在誘
人,單伊漢從沙發起身,繞過來走到她的面前,攬住她的腰,俯下臉給她一個熱情的早
安吻。
「喂!你別這樣。」單伊漢的行徑太大膽,雲小舞羞紅著俏臉,喘著氣輕輕推開他
。
「你真容易臉紅。」單伊漢搖頭失笑,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細腰上捏了一下,臉
上盡是促狹的笑意。
哦!老天!雲小舞頭垂得更低了,她不敢看向一臉色迷迷的單伊漢,更遑論是丁麗
緹了。
丁麗緹把單伊漢和雲小舞這親暱的舉動全看進眼底,她無法相信向來冷硬嚴肅的單
伊漢,竟然對雲小舞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來。她和單伊漢在一起四年,他從來就沒有待
她及任何女人如此……這意味著什麼?單伊漢的心已經被——惶恐和不甘凌遲著丁麗緹
的心,即使是親眼目睹,她仍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要,我趕著上班,得回房去換衣服了。」單伊漢還想吻她,雲小舞羞窘地推開
他。「你去工作吧!」以女人敏銳的感覺,雲小舞感受到丁麗緹的怨妒,她無措地想逃
離這裡。
「別忙,我已經跟餐廳經理知會過了,你不必再去上班了。」他不讓她走,掌心的
熱溫,透過薄被傳進雲小舞的身體裡,讓她體溫直往上升。
「不去上班,我哪有錢付房租啊?你打算把我丟到外面去露宿街頭嗎?」雲小舞垮
了肩,單伊漢這個決定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的房間、我的床免費讓你使用。」單伊漢低下頭附著她的耳說,他用僅僅兩人
聽得到的聲量逗她,還邪惡地張口咬一下她的耳垂。
「你——」轟!他在挑逗她。丁麗緹在場耶,單伊漢難道沒發現丁麗緹那殺人般的
眼神嗎?「很抱歉,我才——」把被單拉高蒙住臉,紅著臉隔著被單低斥。
「又道歉,你還在為你昨晚的『惡行』感到歉疚自責?你用不著太在意,反正今晚
我會如數地將我所受的委屈全部討回來的。嘿嘿!」單伊漢堵住她的話,咧開嘴笑著將
她的被單往下扯,免得她窒息。
「哦!單伊漢,我求你別再提起那件事了。」雲小舞羞得幾乎無地自容,她不敢抬
頭看他那奸佞揶揄的笑意,瞪著地板,她真想鑽個地洞跳進去。
「哪件事?你是指你強迫我……」單伊漢欲罷不能,他大笑著不放棄逗她臉紅的機
會。
「哦,拜託!你不要再說了。」
雲小舞挫敗地哀嚎一聲,她選擇用手摀住他的嘴,以堵住他即將繼續說下去的話。
「要我不說可以,今晚自己乖乖躺到床上去等我。」他眨眨眸,挑起眉睨著她胸前
微微敞露的春光。「記得,別穿太多衣服哦。」他的聲音霍然沙啞。
奇怪!雲小舞循著他的目光垂眸一看——「色狼!」她單手抓不住的絲被滑落了一
角,左邊的酥胸半露,被他看到了。雲小舞氣咻咻地重重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低聲罵了
一句:「你慢慢等吧!等到海枯石爛我都不會再上你的床。」
被踹了一腳,單伊漢的濃眉皺了一下,他弓起腳,彎身揉了揉被踹到的小腿。
雲小舞乘機溜開,半旋身飛奔進她的房間去,關上門、落鎖。
單伊漢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模樣,不由得大笑。
丁麗緹看得傻眼,她從來沒見過單伊漢這輕松而溫柔,向女人調情的一面。那個看
起來毫不起眼的雲小舞,竟擄走了單伊漢的心……丁麗緹心頭酸酸的,丟下手上的公文
,起身繞過沙發!來到單伊漢的背後,微微顫抖的雙臂,慌亂地從背後攬住他的腰。
「單,今晚我留下來陪你。」
「以後我們的關係將僅止於公事上。」單伊漢眉宇緊蹙,笑聲戛然而止,俊顏迅速
換上冷酷和嚴肅,他冷淡地說。「為什麼?於公於私,我們一向都維持著很和諧的關係
,不是嗎?」
丁麗緹搖搖頭,她無法接受他的話;在雲小舞未出現之前,單伊漢和她一直維持著
特別的默契和關係。
「一切到此結束了。」單伊漢拉開她的手,旋過身來,眼神和語氣都非常認真。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和她及瑪麗蓮保持著單純男歡女愛的立場,他相信丁麗緹或是
瑪麗蓮,她們心裡都再清楚不過了。如今要結束這些荒唐的肉體游戲,他並未感到一絲
一毫的歉疚感。
「我不能接受。」丁麗緹尖銳地叫嚷著。
「如果你還想保有這份工作的話,你最好坦然接受。」單伊漢面無表情地撂下話。
轉身繞至沙發,彎身將桌上的公文一一收進公事包裡。「我要下樓去開會了,給你
三秒鐘決定出席或離開。」拿著公事包,他昂然地越過她的面前走向門口。
「等我,我要出席。」
丁麗緹神色黯然地垮下肩,她從沙發拿起自己的手提包,跟著單伊漢步出房間。
???帝國大廈的燈飾相當有名,依照不同的節慶而點上不同顏色的燈,例如情人
節是紅色與白色,國慶日是紅色、白、藍色,聖誕節則是紅、綠。
走進帝國大廈以大理石裝潢、挑高三層樓的一樓大廳。大廳內有一排漂亮的走道,
走道上陳列了世界七大景,包括金字塔、巴比倫公園、宙斯雕塑等,至於第八大景就是
帝國大廈本身。
雲小舞長髮柔順地垂落在背上,背著一個方型的背包,裡頭放著她心愛的筆記型手
提電腦。
總裁大人親下聖旨可以不用工作,免費提供食宿,那她正好偷閒去玩。在單伊漢前
腳一離開房間,她後腳就跟著出了飯店,準備來個大都會自助旅行。
帝國大廈的觀景台是在第八十六與一百零二層樓。雲小舞依著指示到地下一樓搭電
梯,直達觀景台。
離開帝國大廈已近中午。雲小舞和逐漸擁擠的人逆向而行,走出了帝國大廈,她開
始尋找落腳處。
肚子餓了,徒步走了一大段路腳也疼了,而且滿腦子的靈感急著要出清呢!於是她
背著電腦,走了兩條街,最後在一家咖啡店前駐足。
這家咖啡店除了賣咖啡外,還兼賣意大利食物。門口陳列的特餐菜單是海鮮面,價
格很便宜。而且從玻璃窗往內探視,裡頭客人不多,她可以在這裡佔個位置消磨一段時
間。
嘿嘿!雲小舞算算荷包裡的錢,她吃得起。於是即刻推門而入,找了一處安靜的角
落坐下。
召來服務生,她點了海鮮面,另外還點了一杯只需要兩塊美金的卡布奇諾。
她並不常喝咖啡,可是既然進了咖啡店,當然不能免俗地非得喝杯咖啡不可。
熱騰騰的海鮮面上桌,雲小舞迫不及待拿起叉子卷上一大坨,然後送入口中。
哇——真好吃。雲小舞狼吞虎嚥地把整盤海鮮面吃個盤底朝天。
待侍者收走盤子和叉子,隨即又送來卡布奇諾。海鮮面配上卡布奇諾好像有點怪怪
的,可是誰會管你怎麼搭配,在美國不是應該都很隨性的嗎?
卡布奇諾擺在桌子的右上角,雲小舞從背包取出電腦,打開放在桌面上。
她的靈感來自於——霸氣、冷酷、暴躁但卻又溫柔的單伊漢。而且經歷了昨晚……
雖然當時的她醉得不省人事,可是那種蛻變成女人的感覺,卻讓她感到整個人脫胎換骨
了似的。
蛻變後的她靈感源源不斷,她非常有自信,這一本創作絕對能受到出版社的青睞。
呵呵,一想到能領取到稿費,一雪大米蟲的恥辱,雲小舞就笑得合不攏嘴。
靈活的手指飛快地將腦海中的故事打到電腦裡儲存。這樣渾然忘我、狂熱地寫作,
讓她忘了時間,沒注意到外面下了一場大雷雨,更遑論半小時前進來餐館,坐在隔壁桌
那個一直注視她的男人——在筆記型電腦足以維持三個小時的運作時間內,她寫了半個
章節。雲小舞終於停下所有動作,關掉電腦收進背包裡,然後起身扭扭發酸的脖子,拿
起帳單到櫃台去付帳。
隔壁桌的那個男人馬上眼著起身,他排在雲小舞後頭付清了帳,然後又尾隨她步出
咖啡店,往對街走去。
到了路口,雲小舞停下來等待綠燈,那男人立刻跟上站在她的身側。
「你是小舞吧!如果我沒認錯的話。」男人轉頭一臉興奮地看著雲小舞那圓潤明亮
的臉蛋。他是雲小舞大學時候的直屬學長歐陽緯達。
雲小舞扭頭訝然迎上——「學長——」乍見歐陽緯達,她好驚訝。沒想到能在紐約
這個大都市裡遇到老朋友。
「真的是你,我還真怕認錯人了。」歐陽緯達的驚喜不下於雲小舞。
「我變了嗎?」
「變嘍!變得有女人味了,而且還渾身散發著光采。」
「女人」這個字眼還真令雲小舞敏感,她想起昨晚的混亂……兩頰驀然緋紅。
「呃……學長,你看到我多久了?」兩手搗著發燙的頰,雲小舞頭微微低垂,生怕
自己臉紅的樣子,洩漏了昨晚她在男人房間過夜的秘密。真是杞人憂天啊!
「嗯,大約半小時之前,我進去餐館喝咖啡,順便躲雨的時候看見你的。」歐陽緯
達並未沒發現她的異狀。
「躲雨?下雨了嗎?」她怎麼沒聽見雨聲。
「一場莫名奇妙的大雷雨,不到十幾分鐘又艷陽高照了。你看——」
歐陽緯達比了比潮濕的地面。雲小舞低頭一瞧,果真是下過雨的樣子。她竟然不知
道下了一場雨。
「小舞,你現在要去哪!」綠燈亮了,歐陽緯達駐足在原地沒有過馬路。
「去哪?」雲小舞搔搔頭,今天她是隨性到處玩,並沒有目的地。
「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我們找個地方敘敘舊,能在紐約遇到熟人,我真的好高興
。」她沒有回答,歐陽緯達遂開口說道。
「好啊。」雲小舞沒有異議地點頭。
「那走吧!先去我的辦公室吧!」歐陽緯達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現在
離下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你到我的辦公室坐坐,我可以偷閒和你聊天。等我下班,我
請你吃晚飯,然後……」
「嗯,都好……」
雲小舞愉快地跟著歐陽緯達走過一條街,然後走進一棟氣勢宏偉的辦公大樓。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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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順天首璽飯店」的大廳和挑高的中庭,完全以米黃色的大理石拼貼而成。大廳中
央的黃銅色樓梯扶手,搭配從上方投射下來的燈光,交織成金碧輝煌的感覺。
接近午夜,單伊漢一臉緊繃,臉色陰沉卻掩不住擔憂地在大廳門口來回踱步。
這個時候,出入大廳的客人不多,單伊漢再次看手錶上的時間,午夜十二點整。這
個灰姑娘也該現身了吧!
失去最後的耐性,單伊漢決定打電話報警。雲小舞失去聯絡一整天,到午夜還沒回
來,單伊漢心情惶亂地做出最後的行動報警找人。
旋身步往櫃抬準備打電話,此時一輛房車緩緩駛入飯店大門口前。
雲小舞從車上下來,另一邊的駕駛座則下來一個黑頭髮的年輕男性,他和雲小舞說
了幾句話,然後笑著揮揮手道別。
「學長再見,我回台灣之前再和你聯絡,到時候換我請客。」雲小舞一臉愉悅地向
歐陽緯達揮手,待歐陽緯達把車駛離之後,她才轉身踏進大廳。
今晚雲小舞和歐陽緯達到一家中國餐館用完晚餐之後,歐陽緯達還帶她逛了紐約市
。
逛著逛著,快樂的忘了時間……單伊漢站在櫃台旁,把雲小舞和那東方男子揮手道
別的一幕全看進眼底。
天殺的,她和男人游玩到午夜才回來,他卻傻愣愣地替她擔了一天的心,還差點兒
報警尋人。
憤怒地丟下電話,單伊漢寒著一張臉走向雲小舞,臉上死凝著一觸即發的可怕風暴
。
雲小舞在電梯前輕哼著歌,今天大概是她來紐約最快樂的一天,所以她的心情好得
不得了。
呵!好想睡哦!看來今晚想熬夜寫稿的計劃得取消了,因為她玩了一天,體力已經
透支,現在只要趴上床,三秒鐘內一定馬上睡著。
電梯門打開了,雲小舞踏了進去,單伊漢此時正好趕上來,他用力拉掉領帶塞進襯
衫口袋內,然後解開胸前兩顆鈕扣和袖扣,並將袖子卷至手肘處,露出他結實的古銅色
胸膛和手臂。
踏進電梯,雲小舞從電梯內的鏡子,看見了剛巧也進入電梯的單伊漢。
怎麼回事?鏡子反射出他的臉色陰沉得駭人,尤其是那雙眸子,惡意賁張,好象想
殺人滅口……「嗨,你這麼晚了還沒睡呀!」
雲小舞旋身正面對著單伊漢,她有點害怕地和他打招呼,身子縮在角落。想起早上
他那柔情的笑臉和調戲,與現在這個深沉陰鷙的他完全不同。
怎麼才不過一天光景,他又變回那個令人討厭的單伊漢。
「灰姑娘午夜才回來,想必你今天一定玩得很高興吧?」單伊漢雙手抵在鏡子上,
身子壓低,她便被圈鎖在他怒火沸騰的牢籠裡,炯炯的目光俯視著她。
「你……怎麼了?」
雲小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在生氣,而這怒氣顯然是針對她來,雲
小舞百思不解地咬著粉唇,驚疑地觀著他。
「你看不出來我正在為你和那個男人浪漫的約會感到高興嗎?」他譏諷似的冷冷一
笑。
高興?他此刻看起來比較像……不,根本就是憤怒,哪來的高興。
「歐陽緯達是我大學時的學長,今天我在街上巧遇到他……」雲小舞僵著身子對他
說。
巧遇?!地球還真圓啊!單伊漢眼一瞇,狂怒地打斷她的話。
「你們相偕出游到午夜才回來,這真令我懷疑你和他曾經有過什麼關係?真的僅僅
是學長和學妹的關係嗎?」不只是憤怒,他更有滿腔的妒意。
「你在胡說些什麼?」對單伊漢的反應,她感到莫名奇妙。
「我問你,他有對你做出不軌的舉動嗎?比如說吻你、愛撫你?」單伊漢接下來的
話更是奇怪。
「學長他才沒有對我——」雲小舞杏眼圓瞪的臉蛋驀然變紅。
「他沒有做,所以令你感到失望是吧!」他逼近她,眼對眼、口對口。
「單伊漢,你到底怎麼了,淨說些莫名奇妙的話。」雲小舞整個背貼在鏡面上,他
兇猛的氣息撲旋在她唇際、臉頰。
「我怎麼了?你該問我的是,我一整天找不到你的人影有多擔心,然後當我正想報
警的時候,卻看到你和一個男人依依不捨地揮手再見。在看見這一幕時,我的心情該是
如何呢?」
他艱澀地從齒縫逼出話來。「該死的,經過昨晚之後,你竟然還會單獨和別的男人
出游一整天?而更可惡的是,你從沒想過給我一通電話,讓我知道你的去向。」掄起拳
頭,他氣不過地往鏡面用力一捶,鏡面在瞬間裂成一個蜘蛛網狀的圖案。
雲小舞駭然僵住,在腦子裡她仔細思慮他的每一句話。愣了半晌,她終於明白他的
意思了。
「單伊漢,你替我擔心、還有……嫉妒!然後生氣?」抿了抿干澀的唇,整顆心被
狂喜淹沒。
「別連名帶姓叫我,我們的關係早超越了這個生疏的稱呼。」男子漢大丈夫,「好
話」絕不說第二遍,愚蠢窩囊的事也不會一再地承認。
「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她放鬆身子,臉蛋微微欺近他,嫩唇抵住他緊抿著的
兩片冷毅唇瓣。
「單。」她主動的碰觸,讓單伊漢有一秒失神錯愕。但他旋即回神,放開置在破碎
鏡面上的拳頭,順勢托住她的後腦。
一個輕按,四片唇從微微的碰觸變成緊密的貼合。火焰一觸即發,懸在單伊漢胸臆
的妒意和怒氣,頃刻間全化成熱情的渴望。
「單……」雲小舞順從地輕聲喚他,他的吻從發洩的狂野逐漸化為溫柔——雲小舞
低吟一聲,踮高腳尖,粉臂攬住他的頸項。
單伊漢一手下滑,順勢托住她俏挺的臀瓣。單腳跨進她的兩腿之間,她弓起一腳黏
上他的腿側。
單伊漢一個旋身,換他的背抵上鏡面,雲小舞從鏡子的倒映中看見兩人親密而火熱
的交纏……單伊漢的吻從她尖潤的下巴移向她的頸,然後隔著襯衫吻著她的胸。
雲小舞身子發燙,她大口大口地呼吸,這窄小的空間中氧氣變得稀薄。
「單……我們還在……電梯裡……」迷蒙的眸,被鏡子裡那交纏的男女所吸引。這
就是男女之間的熱情狂愛,一種互相吸引的纏戀,撇開昨晚的混亂不談,她現在終於真
實的體會到了。
「我們進房間去,馬上——」單伊漢沙啞地說,電梯門正好打開。
將雲小舞的兩腿拉高,左右繞上他的腰側,雙手托住她的粉臀,用占有的姿態抱著
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奔進房。
「啊——」雲小舞緊攬著他的頸,雙腿緊夾住他的腰。發燙的臉蛋枕在他的肩頭上
,忍不住瘋狂地在長廊上尖叫。
???單伊漢寬壯的胸膛壓在她泛著粉澤的背上,激情過後,她氣喘吁吁,而他的
掌仍意猶未盡地愛撫著她身體的每一寸。
「你好重哦,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雲小舞感覺到他抵在她粉臀上的男性逐漸硬挺,驚惶地找了一個藉口,欲掙開他。
單伊漢無聲地歎了口氣,以她東方人那嬌弱的身子骨,的確承受不了他的過度需索
。
略略移動精健的陽剛軀幹,她在他懷裡旋身,俏臉窩在他的胸前,小手把玩著他胸
前那深色的胸毛。
「你對我的胸毛似乎很有興趣?」他促狹地問,昨晚酒醉的她,也一直玩弄他的胸
毛,現在腦筋清楚的她亦是如此。
雲小舞頓住,呵呵笑了兩聲。「我就是被你的胸毛給迷上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會愛上我,不是因為我的男性魅力,而是為了這片胸毛
?」單伊漢身子一編,不悅地問。
「誰愛上你了?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
「你別想否認,昨晚你可是很大膽地對我表白了愛意。」單伊漢截去她的話,得意
地咧嘴奸笑。
「我哪有?我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她否認,從他懷中抬眸,兩道細眉微微皺起
。
「你不記得的事多著呢,你昨晚還頤指氣使地強迫我在下面,而你——」
哦!又提這件丟死人的事。小手飛快地摀住他的「大嘴巴」。
「別再說了,要不然我——」
「要不然怎樣?」他扯下她的手,斜睨著她,薄唇依戀地在每個纖纖玉指上烙下細
碎的吻。
「要不然我會再『重蹈覆轍』,讓昨晚的事情『活生生』地再上演一次。」
她脹紅著臉,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敢威脅他。
單伊漢俊眉一挑,眸色一黯,那異樣的光芒乍現。
「我非常歡迎你再來一次——」他突地翻開身,以「大」字之姿躺在床上,等候她
的大駕光臨。
「哦!單伊漢,你真是——」看著他那昂然挺立的男性,雲小舞羞怯地轉過身背對
他。
昨晚的失態,真令她感到丟臉死了!雲小舞抓了個枕頭蒙住炫紅的臉,閉眼呻吟。
???專斷的單伊漢,在雲小舞經歷上次的失蹤事件之後,並沒有特別管束她的私
人活動。
不過他很有技巧的利用每一個上班空檔,親自回房間來,或者是以電話遙控她的去
向。
雲小舞不得不佩服他的厲害,他給她完全的自由,但她的自由卻完全在他的掌控之
內。
單伊漢的房間視野絕佳,可以俯瞰一大片的中央公園。看著數百名游客在公園裡慢
跑、騎自行車、滑直排輪,打網球……好不愜意。害得雲小舞也想到公園去溜躂——不
過,現在正值趕稿的非常時期,在她的大作還沒完成前,她絕不能耽溺於玩樂。
於是,雲小舞跳下窗台,跑回自個的房間,重新坐到桌前,認真地打起稿來。
四天的時間,她已寫完了三個章節。呵呵,照這樣的速度順利進行下去的話,不出
十天,她的大作就可以完成。
呵呵!雲小舞邊工作、邊得意地笑著。
單伊漢雙手環胸,修長的兩腿交疊,他瀟灑地倚在門框上,看著雲小舞兀自傻笑的
模樣,已有五分鐘之久。
他很納悶地發現,這幾天雲小舞很熱中於她的筆記型電腦,不知她在搞什麼名堂?
該不會是上網和陌生男人勾搭吧!
難道她不曉得網路交友的陷阱很多嗎?
輕咳兩聲,他不敢奢望她會自動發現他的存在。
雲小舞扭頭看往門的方向。喝!他怎麼老是像幽魂一樣毫無聲響的出現。
「你不能進來,等我把電腦關掉。」她從椅子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地將資料存起來
,然後關上電腦。
「你在上網?」單伊漢沒有移動,他順從地站在原處。
「呃……是啊、是啊!」雲小舞頓了一下,然後像搗蒜般的直點頭。她可不想將她
的大作曝光,因為裡頭的男主角就是單伊漢,她怕被他知道了,以他的個性恐怕會大發
雷霆。
「上網和人聊天?」他不贊同地盯著她看。
「……」當然和人聊天,難不成和狗嗎?雲小舞又點頭,把電腦收進背包裡,她
才安心地來到他的身旁。「你回來帶我去吃飯嗎?時間還早嘛。」看看窗外天色還亮著
,顯然他今天提早下班了。
「今天用餐時間得提前,吃完飯後我帶你去看歌劇,我訂了正廳前排的好位置。」
他眉心微蹙地說,心裡還在想著她熱中上網的事。「網路上交友不太實際,你自己
得當心點。」拉著她的手步出房間,他語氣平淡但卻透露了關心。
雲小舞一笑。「我知道啦!真看不出你對歌劇有興趣耶!」
這句話不知是褒還是貶。「我對歌劇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撇撇唇說。
「吭?那你怎麼會突然想去看歌劇呢?」
「我『以為』你對歌劇有興趣。」他斜睨她,今晚這個安排完全是為了她。「你想
看歌劇嗎?」
看她突然愣住的神情,單伊漢皺起眉頭。他從未在女人身上花過心思,這是第一次
,而雲小舞的表情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滿愚蠢的。
為她?!雲小舞好訝異。
「不想嗎?」還發愣!單伊漢語氣不悅地問。
「想啊!謝謝你的費心。」甜蜜盈滿心頭,雲小舞雀悅地踮起腳尖輕吻一下他的頰
。
「就這麼一點謝禮?」單伊漢不滿地咕噥,心頭卻因這個輕吻而悸動。
「那你想要什麼謝禮?我可告訴你哦,我很窮的,可沒錢買禮物給你哦。」雲小舞
事先聲明,努力捍衛荷包裡所剩無幾的錢。
「我要的謝禮不需要花你一毛錢……今晚……」他俯下臉,在她耳畔暗示地低聲呢
喃,那綿綿熱氣烘燙了她的耳括子。
又來了!雲小舞臉上一熱,想必又臉紅了。「色狼!」她揚眸嗔瞪他一眼,卻換來
他邪氣的大笑。
「該出門了,時間很緊迫的。」
笑畢,溫厚的大手下滑至她的腰側,攬著她繼續往門外走去。
被他大手包覆的感覺很好,但她卻掙脫了——「怎麼了?難不成你現在就迫不及待
要把謝禮奉上?!」單伊漢跟著頓住腳步,他揶揄地扭身和她面對。
「才不是呢!人家想換件衣服啦。」他的思想真是邪惡。雲小舞決定不理他,紅著
臉轉身跑回房。「等我一下哦,我馬上好。」房門合上又打開,她露出臉蛋,深怕他落
跑地叮嚀著。
「好,我等——」
???百老匯的晚場表演多半是在晚間八點開演。
這附近有許多高級餐廳,從五點就開始供應「秀前套餐」。這些餐點包括飯前酒、
開胃菜、主菜及甜點。
單伊漢在七點半時起身去櫃台結帳,稍後兩人便相偕離開餐廳,悠閒地漫步到劇場
。
約莫十分鐘的路程,劇場外早已擠滿進場的人潮。
隨著擁擠的人潮往前走,好奇地左右張望的雲小舞,一個不注意便被人群給擠開。
單伊漢立刻將她攬進懷中,保護在羽翼下。
「你注意點,要不然走失了,以你這麼嬌小的身材,絕對很難找到人。」長臂緊緊
環住她的腰,高頭大馬的他,輕易地將她往前帶。
「你是在挖苦我,還是嫌棄我的身材?」雲小舞努努嘴,語氣微慍。
「在大庭廣眾之下,實在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關於你的身材嘛……我們還是等上
了床之後再慢慢談。」單伊漢附耳用極小的聲量笑謔地說,雲小舞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
「你又臉紅了。」他揶揄她。
「要你管。」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她悶聲斥責他。
「別悶壞了,待會兒還要看歌劇呢!」此時已進入了劇場,單伊漢帶她往貴賓席的
入口,這個方向已不見人潮,前後約略只有一、二十人。
雲小舞從他胸口抬頭,她掙開他的保護,和他並肩齊走。
「對了,今晚上演的是哪一出?」她問道,都進了劇場,竟然還不知道要看哪一出
戲。
「你終於想問了,我還以為你不挑的。」單伊漢不忘調侃她。
雲小舞瞠瞪他一眼。「你不會也跟我一樣,不知道吧?!」這次她厲害地反將他一
軍。
「我雖然對歌劇沒興趣,但我還不至於離譜到這種地步。」他擺明了取笑她,嘴角
彎起那抹笑意真是可惡。雲小舞欲開口反駁,單伊漢及時截去了她說話的機會。「這一
場演的是由法國作家GastonLeroux同名小說所改編的《歌劇魅影》。」
歌劇魅影!「噢——單伊漢,這真是太棒了!」聞言,雲小舞興奮地想尖叫。
「你是指我在床上的技巧棒,還是這出劇?」看她興奮的樣子,單伊漢寵溺地搖頭
笑著,仍不忘捉弄她。
他的問題讓雲小舞腳步一蹌,羞窘地差點跌倒。
單伊漢及時扶住了她,大掌扣在她的腰側,故意乘機捏了捏。
「不理你啦!」她扭頭迎上他那曖昧的笑臉,拍掉他那只魔掌,挺起腰領先往前走
去。
單伊漢仰頭大笑,深邃的眸子眷戀地盯著她那嬌小纖細的身軀,愛意在心中蔓延。
「單——」
單伊漢邁開大步欲追上前,但此時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給喚住了。他神情震驚地旋
即轉身——珍妮熱情地投入回身的單伊漢懷中。單伊漢在來不及防備的情況下,被珍妮
抱個滿懷。
「單,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你,真是太意外了。」向來熱情如火的珍妮,無視於旁
人訝異的眼光,纖臂攬住單伊漢的頸,婀娜的嬌軀緊貼住他健碩結實的身軀,她熱情地
仰首獻上紅唇,狂野地吻著他。
在聽見有人叫喚單伊漢的名字時,雲小舞也跟著旋身回首,她震愕地把珍妮和單伊
漢熱情擁吻的一幕全看進眼底。看見單伊漢和那位美麗高挑的黑髮女郎擁吻,一時之間
,她興奮的心情跌至谷底,紊亂而難受。
珍妮的出現和動作都快得讓單伊漢措手不及,停頓半刻,他旋即回神,幾乎是極厭
惡地將珍妮強制推離。
「珍妮,別這樣。」
低斥一聲,單伊漢即刻扭身看向雲小舞。雲小舞還愣著,她在對上單伊漢那憂心的
目光時,佯裝不在意地聳聳肩,然後回身繼續往入口走。
「小舞……」
單伊漢欲喚住她,但珍妮卻親密地拉住單伊漢的手臂。
「單,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她撥撥長髮,嬌聲地膩著他說。
「我很好。」他繃著聲音回應。「真巧,竟然會在這兒相遇,你不是和你丈夫回澳
洲長住了嗎?」他敷衍地說。
乍見到昔日鍾愛的戀人,單伊漢心情也是紊亂的。珍妮是他這輩子唯一認真愛過的
女人,雖然後來分手了,但年少時的戀情卻是一輩子難以忘卻的。
「我們已經在兩個月前離婚了,我打算搬回紐約來。」珍妮是一位意大利美女,她
是單伊漢大學時代的同學,當時兩人的交往曾轟動校園。不過畢業後,珍妮卻嫁給了一
位非常有錢的澳洲商人。「你應該知道這個消息的,我和洛祿一直有聯絡呀。」
看著單伊漢那冷淡的表情,珍妮一顆心逐漸往下沉。她搬回紐約的決定全是為了單
伊漢,她自信美麗、熱情如昔的自己,能重新擄獲他這顆冷硬的心。
「抱歉,洛祿沒提起過。」
又是淡淡的一句。珍妮美麗的臉蛋閃過不悅的神色,她咬著紅唇,身子往前一傾,
又打算將柔軟綿馥的香軀偎上。
單伊漢臉一沉,把她的手拉開,退了一步,避開她貼上來的嬌軀。
「單——」他的拒絕太明顯了,珍妮無法接受,忍不住生氣地跺腳。
「抱歉,我的女伴在等我,我得進場了。」無視於她的憤怒,單伊漢大步一邁,急
忙地走向貴賓席的入口。
雲小舞並不知道席位,她一直呆呆地立在入口處附近等待單伊漢。
單伊漢一進場,便瞧見了她。
「你怎麼不等我。」看著她無措又喪氣地垂著頭,他的心猛地揪結一起。上前攬她
入懷,他安撫地在她耳畔輕語。「我和珍妮只是普通朋友,你別胡思亂想。」
普通朋友需要這麼熱情的擁吻嗎?雲小舞一顆心酸溜溜的。
衝動地想質問他,但她終究還是壓抑住了。她有過問他的權利嗎?她苦澀地思忖著
。
「我們的座位在哪?我站得腳好酸哦!」她甜甜一笑,佯裝豁達地說。
「走吧!我看你酸的是心吧!」他銳利地望進她黯然的星眸裡,沉聲低笑。
接下來的兩個半小時《歌劇魅影》劇在舞台上精彩的上演著……這出劇的內容是描
述棲居在巴黎歌劇院裡的丑陋幽靈,愛上了女高音克麗絲汀,它暗中教導她演唱。但因
嫉妒她和別人交往,因此由愛生恨,轉而控制她的自由——很精彩的表演,雲小舞原本
應該全神貫注的欣賞,但她的心情實在太混亂,直到演出結束,她的腦海還清晰地浮現
著單伊漢和那位美麗女郎的熱情擁吻,那個令她心痛的畫面……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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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每三年一度的考古學術會議,在單伊漢動用私人關係極力爭取下,今年的研討會議
將在「順天首璽大飯店」舉行。
此次的會議為期三天,將舉辦六場,來自全球各專家、博士約有一百人左右。在這
會議期間,飯店的客房幾乎客滿。
而身為「順天首璽大飯店」總裁,而且也是此次考古學術會議協辦人之一的單伊漢
,除了要為這次的會議忙碌奔波之外,還得撥空打理飯店的幾項重要業務。
這兩天,他忙得焦頭爛額,甚至不見人影。雲小舞已經有兩天沒和單伊漢見面了,
不過他的忙碌正好讓她擁有更多的時間寫稿。
稿子進行到第六章時,雲小舞突然停頓了下來。
遇到瓶頸了,接下來的劇情該怎麼發展?
高大英俊的男主角移情別戀,愛上了一位意大利黑髮美女,長相、身材都不起眼的
女主角,因為男主角對她的新鮮感已經消失,於是她就被男主角拋棄了。她黯然神傷地
離開紐約,捧著一顆破碎的心走了。
嗚……這樣的結局對女主角很不公平耶!雲小舞沮喪地垮下肩,百般猶豫地考慮著
該不該讓女主角承受這種撕心裂肺的失戀。
暫且停筆算了。現在她的心情紊亂,根本毫無頭緒。這樣的情緒阻斷靈感,令她無
從寫起。
關掉電腦,雲小舞衝到隔壁單伊漢的臥房,敲敲門,想看看他是否有回房來。
沒有回應,看來單伊漢大概忙得無暇顧及她這號小小的人物。雲小舞洩氣地轉回房
,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叫著。
肚子餓了!單伊漢有交代過她,可以叫客房服務,當然不管她點任何食物,這些全
是免費的。自己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用餐,其實是很無趣的,她寧願到熱鬧的麥當勞去吃
漢堡,說什麼也不願再窩在房間,獨自面對電視吃魚子醬或鵝肝。
念頭一定,雲小舞換上一件蘋果綠的短袖襯衫和牛仔短裙,穿上外出鞋,背上背包
愉悅地出門了。
電梯直達一樓大廳,這時大廳的人頗多,雲小舞穿越人群,低著頭直往門口大步走
去。
「小舞,你要外出?」剛結束會議的羅洛□在大廳門口和雲小舞巧遇。他向她打招
呼。
雲小舞抬頭迎上他。「嗨,你怎麼會在這兒,會議結束了嗎?」她表情驚訝地問道
。
同樣在考古界享有盛名的羅洛□,也是此次考古學術研討會議的協辦人之一,毋庸
置疑的,他也受邀參加此次的會議。
「今天早上的會議已於五分鐘前結束了,我有點私事,正想利用午餐時間去處理一
下。」羅洛□自然而然親密地攬著她的腰,並肩步出飯店大門。「你要去哪?我還有時
間,可以送你一程。」
「不必麻煩了,我只是到附近逛逛……」羅洛□的舉動雖無企圖,但實在太過於親
密,雲小舞彆扭地定住了腳步,委婉地拒絕他的好意。
「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拜!」羅洛□不在意地揮揮手,半轉身往飯店停車場的
方向走去。「哦,對了!小舞,單……他沒約你一起用餐嗎?」他忽然扭頭問她。
「呃……他這兩天很忙,恐怕挪不出時間陪我。」雲小舞無奈地聳聳肩,她抬眸迎
上艷陽,想見他的念頭很強烈。「他忙?是嗎?」羅洛□怪異地將眉挑高,嘴角揚起一
抹吊詭的笑意。「我看他的確很忙,忙著應付那個過於熱情的意大利美女吧!」他並不
是故意破壞他們的感情,只是老實地把情況告訴雲小舞。
羅洛□聲量刻意地放小,但雲小舞還是很清楚地聽見了。她表情微愕,不知該如何
反應……「單他回辦公室去了,我『建議」你上去看看,免得他被珍妮給……」最後的
幾個字留給雲小舞自己意會了。他剛才說了,只是「建議」,並沒有強迫她或慫恿她的
意圖哦!
雲小舞還愣著,顯然心裡正在掙扎著該不該去找單伊漢;羅洛□帥氣地對她笑笑,
隨即瀟灑旋身迎上艷陽——???
單伊漢的辦公室位於二十五樓,整間辦公室有著一面巨大的玻璃帷幕,視野光線極
佳。
單伊漢兩腳交疊,雙手環胸,健臀倚著桌沿,背光而立。
在寬敞氣派的辦公室裡,還有另一位不該出現在此的不速之客——珍妮。
自從那晚在百老匯和她偶遇之後,珍妮竟然三番兩次來飯店找他。這幾天的會議和
公事已經夠他忙的了,沒想到還得花心思來應付她;單伊漢受夠了,今天會主動帶她上
來辦公室,就是要向她表明態度。
單伊漢一雙深邃銳利的眸子,定在她美麗精琢的臉龐,然後又把視線移到她曼妙的
嬌軀。歲月並未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珍妮的美讓人屏息,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熱情足
以令男人瘋狂。
如果珍妮早在一個月前出現,他或許會臣服於她的魅力之下,但現在的他不可能再
接受她,因為他已經有了雲小舞,那個融合純真和嫵媚風情的東方麗人。
「珍妮,我必須明白地告訴你,我們之間早在十年前就全部結束了。」
不帶一絲情緒的目光對上珍妮那充滿癡戀的星眸,單伊漢的聲音是冷漠而遙遠的。
原本以為單伊漢帶她回隱密性高的私人辦公室裡,是想對她表露情意,然後和她瘋
狂的做愛,但沒想到卻是這句令人無法置信的話。
「單你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一直無法忘情於我,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都還在游戲
人間,吝於把心交給那些為你癡狂的女人們。」珍妮嬌笑地偎進他堅硬的胸膛,她修長
細緻的手,頗富技巧地滑入他的西裝裡,隔著絲質襯衫愛撫著他結實如硬壘的胸肌。
「珍妮,從現在起,我們應該保持適當而合宜的距離。」單伊漢眉心一擰,抓住她
那不安分的手。
「為什麼!」他當真不要她了。珍妮尖銳地抬眸質問他。
「我們結束了——在你選擇嫁給了奧立的時候,就已經都結束了。」把她的手從西
裝裡扯出來,單伊漢神情淡漠而認真地對她表明。
這樣斷然而坦白的拒絕,她也該死心了。
「不,一切還沒有結束,我和奧立離婚了,我已經回來你的身邊了——」珍妮不死
心,但她的自信卻在單伊漢那冷漠的眸光注視下,逐漸潰敗。
「夠了,都結束了。」受夠了她的糾纏,單伊漢神色不耐地低喝。低首看了下表,
今天中午他本來想約小舞一起用餐的,卻被突然出現的珍妮給占去了許多時間。「我還
有事要忙,請你回去吧!」看珍妮那愣住的淒然神情,單伊漢毫不憐憫地下逐客令。
「我不離開,我……」珍妮撲上前,嬌嬈的軀體緊緊地偎著他。
「出去,不然我就通知警衛上來。」單伊漢慍惱地推開她,威脅道。
他要攆她走——單伊漢的冷酷讓她震愣、心慌、無措……最後不得不坦然接受這個
事實。
珍妮是個驕傲的女人,雖然被單伊漢拒絕了,但她卻不肯狼狽地退場。她要為自己
扳回一點顏面。
「單,我們還會是朋友嗎?」她雖然哀傷,但仍裝出驕傲的神情問他。
「一輩子保持距離的普通朋友。」他說,背過身不再搭理她。
她哀怨地望著他寬闊的背,一個衝動讓她再次偎上前,從背後環住他的腰。
單伊漢僅僅一秒的錯愕,旋即回身推開她的糾纏。
「最後一個吻,然後徹底的結束,好嗎?」但珍妮接下的哀求,卻讓單伊漢的動作
一凝。
他緩緩回過身,低首望著她充滿祈求的漂亮雙眼——「只是一個道別的吻,你總不
會吝嗇地拒絕我吧。」她嫣然一笑,在他回過身來的同時,藕臂如蛇般地纏住他的後頸
,主動獻上充滿誘惑力的紅唇。
單伊漢原本想推開她的,但她眼角的淚光讓他心軟。他遲疑了一下,大手攬住她的
腰,將她往懷裡一帶,性感的薄唇沒有拒絕她的主動。
這個吻帶著解脫的快意,他不主導也不抗拒,更不帶半點欲望,他任由熱情的她一
再需索………???
總裁辦公室的門半掩著,雲小舞就立在門外,略略遲疑之後,她忐忑不安地踏上前
,舉起手正要敲門。
但她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因為從這半開的門縫看進去,背光而立的單伊漢正和一
名身穿紅色洋裝、身材高挑惹火的女人親熱地擁吻著。
眼前的景象和前晚在劇場走廊上那畫面,在雲小舞的腦海中交疊……她只是普通朋
友……單伊漢說過的話猶在耳邊迴盪。
只是普通朋友嗎?她本來是完全相信他的,可是眼前那火熱交纏的畫面,卻讓她感
到哀傷和質疑。
她的心猛地揪痛,苦笑地移開視線,腳步一再往後退,然後旋身往來時的路走去。
踏入電梯,她茫然地按下鈕,電梯慢慢往上爬升,直達頂摟。
雲小舞悵然若失地呆坐在床沿,目光幽幽落在窗外那湛藍純淨的天空,不敢閉上—
—只要一閉上眼,他們親密擁吻的畫面就會浮上,雲小舞的心頭覺得悶悶的,好像要窒
息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她既乏力又難受。
方才一路回房時,她仔細地想過了,其實單伊漢根本沒對她表示過什麼,或許她對
他而言,就如同他和其他女人一樣,只不過是他的一場游戲——是她自己太過於貿然去
接受他,單方面天真地認定和他在一起交往。
無比沮喪地垂下雙肩,她躊躇一會兒來到衣櫃前,拉開衣櫃,從裡頭拿出行李袋,
然後將衣服一一折好,放進行李袋中。
喪氣的她現在只想回台灣,她不能再厚臉皮地賴在這兒。假若單伊漢把珍妮帶回來
,她恐怕無法像丁麗緹那樣坦然地接受,她會心痛,可能會控制不住地傷心哭泣……「
學長嗎?我是小舞,我臨時決定提前回台北,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們去喝杯咖啡
好嗎?」拿起床頭的電話,她撥給歐陽緯達。她答應過他的,回台灣前會再和他見一面
。
「我大約兩點半左右可以外出,那就約好三點……」電話彼端傳來歐陽緯達爽朗的
聲音。
???下午的研討會議已經開始,與會人士均已入座。
羅洛□姍姍來遲,因為在回飯店時遇到塞車,所以耽擱了幾分鐘。他的座位被安排
在單伊漢的身邊,他向主席和在場的人微微頷首以示歉意,然後拉開皮質座椅,瀟灑落
座。
「?你竟然能趕上會議,事情都忙完了啊?」甫入座,他就怪異地睨著單伊漢瞧。
「看起來你應該比我還忙,這句話該換成我來問你。」單伊漢冷冷瞥他一眼,音量
壓得極低。
「哦不,我的事情很簡單,不像你的那麼棘手,難以擺平。」羅洛□聳聳肩說。
「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的話惹來單伊漢一頓煩躁。羅洛□向來都是這樣,話總是拐彎的講,老愛考驗他
人的耐心和智力。最缺乏耐心的單伊漢不吃他這一套,要他直接把話說清楚。
「呃……我的意思是,你把珍妮那個女人擺平啦?」羅洛□指出是關於女人的事。
單伊漢撇撇唇,冷哼一聲,算是回應。他不想再提起關於珍妮這號人物,他已經對
她表明立場,他們倆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
「你真神耶!像珍妮那種最會死纏爛打的女人,你也能擺平,真是厲害。」羅洛祿
兀自搖頭驚歎。「對了,那另外一個呢?她可能比較棘手吧!」那時候他瞄見雲小舞又
兜進飯店裡,他大膽地猜測,她一定是接受了他的「建議」到辦公室去找單伊漢了。
如果她有去辦公室,那她鐵定沒有錯過好戲,以他對熱情女郎珍妮的了解,她沒在
單伊漢身上撈點甜頭,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清楚,你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扭頭冷瞧一臉戲謔笑意的羅洛□,他那充滿
暗示性的話,讓單伊漢一顆心突然緊張起來。
「另一個當然是指你的『未婚妻』啦,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在大廳門口看見她,我
和她聊了幾句,她跟我提到說她要上辦公室去找你,約你一起午餐的呀。怎麼,你沒看
到她嗎?還是她看到某些不該看的畫面,所以臨時決定取消浪漫的午餐約會………羅洛
□撇撇唇說,這只是他大膽的假設啦,當然其中的內容也不全是事實,他故意跳過「建
議」那部分不提。
「你說什麼?她到辦公室去找過我?!」壓根兒忘了正在開會一事,單伊漢聞言,
驚駭地從椅上跳起身來,他神情陰霾地抓著羅洛□的領口質問他。
「單,別對我發火,我只是把她說的話轉述給你知道而已哦。」羅洛□好笑地看著
失去冷靜的單伊漢,他舉起雙手,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該死的、該死的……」雲小舞去過辦公室,這麼說來,她鐵定撞見了他和珍妮接
吻……「該死的珍妮,該死的我——」單伊漢低聲咒罵,他不顧全場錯愕的目光和台上
主席的呼喚,他板著臉大步地邁出會議室,砰地一聲甩上門,用力地把所有震驚的臉隔
絕掉。
???當單伊漢打開門時,碰巧和雲小舞撞個正著。
「你這是在做什麼?」陰黑的臉一沉,下顎繃得死緊,他瞇細的眼瞪著雲小舞手上
那只行李袋。
雲小舞沒料到他會突然回房來,在見到他的剎那,她的心狠狠一揪,手上的行李差
點滑落——「我要回台灣。」抿著唇,她語氣艱澀地說。
「你哪兒都不准去!」她想來個不告而別!單伊漢憤怒地彎下身扯掉她的行李袋。
「還給我,你不能拿走——」
她想抓回來,可是他卻把行李袋當作球一樣往客廳內用力一擲。
咻——行李袋竟然飛到起居室門口。可惡的單伊漢,雲小舞一扭身,忿然地望著那
只被扔個老遠的行李袋。
「你休想走出這裡半步。」趁她旋身,單伊漢邁進屋內,長臂霸道而充滿占有欲地
鉗住她的腰,將她帶進客廳。
砰——門被單伊漢用腳踹上。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要回台灣去,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被強行帶回屋內,
雲小舞氣極敗壞極欲掙脫他的鉗制,她的神情是沮喪又氣惱。
「我說了不准走就是不准走,該死的——你別再動了。」將她帶進客廳,她的頑抗
讓他洩氣又憤怒。
將她推坐在沙發上,他壓下身去,剛健的軀幹覆上她嬌小的身軀。
「你沒權力罵我。」竟然罵她,他才該死!被他這一壓,她動彈不得。
「抱歉,我是無心的。」凝視她那哀傷的眸子,單伊漢歉然地俯下臉想親吻她。
雲小舞卻別開臉。「不要」一句硬生生的拒絕。
單伊漢眉頭緊皺,動作在瞬間僵凝——他抬眸看著她偏開的臉,她咬著唇,唇角微
微顫抖。
她這模樣看起來可憐兮兮——天啊!她該不會以為他移情別戀了吧!
「中午——你到辦公室找過我,是吧?」長長歎一口氣,他挫敗地捧住她哀傷的小
臉,心疼地抵住她的額。
哀怨地瞥他一眼,垂下眼睫,她無語地咬著唇。
「你全都看見了?」單伊漢又緊接著追問,他這才發現這句話根本是多余的。
那眼神和表情任何人看了都知道她很傷心,這印證了羅洛□的話和他心中的惶然,
她的確看見他和珍妮接吻的那一幕。
「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幕凌遲著她的心,雲小舞本來不想開口多說什麼,但是她真的氣不過.忍不住
還是開口了。她的語氣充滿了無力的憤怒。
「你看見了,所以你回房整理行李,打算趁我開會的時候不告而別?」他又歎息,
一想到她心碎到想離開他的決定,他的心是憤怒而又自責。
「這麼做對彼此都好,不是嗎?」他的口氣何需那麼自責,她並沒有責怪他呀。雲
小舞豁達地一笑,心頭卻泛著酸楚。
「不好!你這麼衝動行事,不管對你自己或我都不好。」
她還真以為她做對了!單伊漢惱火地瞪她一眼,突然站起身來,扭過身子背對著她
。
「為什麼不?你和珍妮舊情復燃了,我本來就該識相地退出呀。」雲小舞跟著起身
,那抹傷感的笑凝在唇際,她語氣哀傷地對著他的背低吼著。
「我和珍妮舊情復燃?這麼可笑的話是誰告訴你的,洛祿嗎?」單伊漢倏地旋回身
,他神色沉鬱地瞪視著她,臉上的線條繃得死緊,眸子裡凝聚著風暴。
「你和她那麼親密地擁吻,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迎上他的怒視,不甘被他的
氣勢壓下。
「接吻並不代表什麼,更何況那只是一個道別的吻。」望著她紅紅的眼,他懊惱的
扒過頭髮,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僅是道別的吻就吻得那麼激狂難捨,雲小舞心一擰,好痛!
「你不需要對我交代你和她的事情,我不會為難你的,你愛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
由,我無權過問……」可憐兮兮地垮下肩,她神情頹然地繞過沙發,往起居室走去,打
算撿回行李袋。
好一個無權過問,接下來她大概會說她會衷心祝福他和珍妮吧!傻瓜——單伊漢在
心裡低咒一聲。
「夠了,我不想再看見你那楚楚可憐,好像備受欺凌的表情了——」扯住她的手肘
,單伊漢擰著眉將她用力帶回懷中。「小舞,我不想和你起爭執,我必須鄭重地告訴你
,我沒有和珍妮舊情復燃,今天中午我會帶她回辦公室是和她攤牌,表明我的立場而你
看到的那一幕,是她要求一個最後道別的吻,為了避免她日後一再糾纏,我在逼不得已
的情況下,只好答應她的要求……」大手愛撫著她僵住的背脊,把臉埋在她的發裡,下
顎眷戀地磨蹭著她的頸側,他的語氣充滿無奈。
僵硬的背脊漸漸放鬆,她仔細地思索著他的話語。
「真的嗎……」好久,她才開口艱澀地問。
「真的!我對你是真心的。」他認真地說,低下頭,饑渴的唇尋找著她柔軟的櫻唇
。
「可是……」他的語氣是不容質疑的肯定和認真,但雲小舞還是不太相信他,她偏
開臉,迴避他。
「不准躲開!」
她的舉動引來他惱怒的低斥,他霸道地勾回她,薄唇急切往下貼去,雲小舞這次逃
避不及,粉唇被他密實地攫住。接下來,他打算用行動來證明他對她的在乎和真心……
???
好久、好久——雲小舞才從激情的歡愛中清醒過來。她羞怯地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
身子,臉頰緋紅地自他身上移開。
「別走,我還沒獲得滿足呢!」單伊漢的手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離開。
「不要了啦,我趕著出門——」羞窘地瞪他一眼,她使勁地想扯掉他那雙魔手。
「你要去哪?台灣?」單伊漢一聽,剛健的軀幹在瞬間緊繃。
瞧他緊張的……雲小舞心頭盈滿甜蜜。
「我和學長約好要見面,我再不出門就來不及了。」她恬笑著,情不自禁地吻了一
下他那緊繃的下巴。
「不准去赴約,不管現在或以後,不准你再和他單獨見面。」他乘機扣住她的後腦
勺,濃烈的男性氣息伴著醋意撲向她的唇際。
「為什麼不能和學長見面,我都跟你解釋過了,我和學長只是朋友而已……」她瞠
怒地掀眸看著他。
「不准就是不准,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也火大地回視她,眸中盡是妒意。
他在嫉妒?!雲小舞感到好笑又心喜。
「單伊漢,你在吃醋對不對?」她忍著笑質問他。
「別連名帶姓叫我。」好像心底的秘密被發現一樣的困窘,單伊漢揚眉惱火地給她
一個兇惡的目光。
她噗哧一笑。「你一定是在吃醋。」笑聲逐漸猖狂。
「你敢取笑我,好呀!我今天一定『操』到讓你下不了床,讓你呻吟到笑不出來。
」
他一惱,扣在她後腦勺的手一使力,將她的頭壓下。他微慍地封住她格格笑個不停
的小嘴,激情的火花在瞬間再次被點燃……柔軟的大床上,逐漸被火熱籠罩。一聲又一
聲的嬌吟從她的唇逸出,他一次又一次地帶領著她攀上極致的高峰……直到她全身力氣
盡失。
雲小舞軟綿無力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咻咻地喘著氣。他濃濁的氣自心吹拂在她燙紅
的耳畔,大掌愛戀地撫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鈴……床頭的電話響起。
單伊漢眉一擰,神情不悅地瞪視電話一會兒,然後惱火地接起來……「喂——」他
緊抿著唇,靜默地聆聽著對方說話。半晌,對方終於把話講完了,他才又開口——「我
們才剛做完激烈的『運動』,她現在正躺在我身上休息,這會兒恐怕連下床的力氣都沒
有,所以她不可能出門赴你的約了。」口氣頗惡質地說完話,他便用力將電話甩回去。
「誰打來的?」好不容易才從激情中平復的雲小舞,不解地抬起迷蒙的星眸問他。
「一個不識相的傢伙。」單伊漢懶懶回應。「睡覺吧,我們都累了。」將她紅撲撲
的臉重新壓向他的胸口,他滿足一喟,平穩的心跳聲在她耳邊咚咚響起。
「嗯……睡吧!好累呵……」雲小舞打了一個呵欠,閉上眼,沉沉入睡,她早就忘
記了她和學長的約會了………終曲高掛在天空的太陽像顆火球似的,快要把人曬成肉乾
了。
雲小舞騎著腳踏車,正賣力地爬上坡。腳踏車的速度跟烏龜爬的速度沒有兩樣,到
了半途,她放棄地跳下車,索性牽著車子走上去還比較快一些。
每次從郵局返家時,這個陡坡總讓她傷透腦筋。就算她使盡全身吃奶的力氣拚命往
上騎,都只能撐到半途而已。
揮去額上的汗珠,她認命地往上走。一步一腳印,就算再大的苦,她也能忍受。她
剛才終於把完成的大作拿到郵局寄出了。
這本稿件可是她拼了命從單伊漢手中搶回來!更是她捨棄愛情換來的心血結晶啊!
求求老天,別再讓她面臨「退稿」的噩夢啊。
說起這本稿子,她在心中無力地歎了一聲,她仰望晴空看著一架噴射客機凌空而過
,思緒也隨著飛機飛到海洋彼端的紐約——七天前,也就是單伊漢和珍妮正式撇清關係
,她和單伊漢誤會冰釋的那一天午後。
無節制的歡愛讓她累倒在他寬厚胸膛,在他溫暖氣息的圍繞下,她沉沉入睡,直到
午夜時分才醒來。醒來時,她躺在單伊漢房間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但卻看不見單伊漢的
人影。
帶著濃濃的睡意,她拿起他的襯衫穿上,接著便下床尋找單伊漢。不出兩分鐘,她
便在自己的房間找到了他,他正端坐在桌前,操作著她的電腦。
老天!從這角度望去,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的稿子。
「不准看內容。」雲小舞緊張地沖上前,打算搶回自己的電腦。「你這是很要不得
的偷窺行為。」
「我偷窺?我認為應該說是——我的隱私被人給偷走了,寫在電腦上準備公諸於世
……」單伊漢椅子一旋,在她靠近桌子前,擋住了她。
他一臉陰沉地緊盯著她驚疑不定的眸子,眼中隱藏兩竄怒火。
「我哪有偷竊他人隱私……」貝齒無措地咬著唇,她被他那銳利的眸看得慌亂,心
虛地垂下眼睫。
「你書中的男女主角和劇情發展,還有那該死的床戲,分明就是我們倆的真實故事
。
我的愛情活生生的被寫了上去,這不叫偷竊隱私嗎?」單伊漢火大地對她吼叫。
「拜託,你不要看得太嚴重,我又沒把我們兩人的真實姓名用上去,這……讀者不
會知道這書中的人物,還有……床戲,是我們真實發生的故事啦!」被他一吼,她當下
矮了一截,垂著螓首無措地扯著衣角。
「就算讀者不會知道,我也絕不允許自己的愛情被赤裸裸地公開,我要你把這個檔
案從硬碟裡清除掉。」單伊漢勾起她的下巴,怒顏逼近她,口氣兇惡地指示她。
「不要,這本稿子可是我的心血,你無權要求我這麼做。」駭然地對上他噴火的怒
瞳,她大聲地拒絕。
「我沒有這個權利嗎?這裡頭的內容已經嚴重涉及他人的隱私權了,在沒經過我的
同意之下,你不能盜用。」他比她更大聲,吼得她頭腦七葷八素的。
看他那僵凝的神情,他真的很在意……隱私。
「單,你別這麼兇嘛,我認為我們應該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而不是用這種吼來吼
去的野蠻方式來解決問題……」頹然地垮下肩,她委屈地覷著他那陰黑的臉。她嘗試地
拉拉他的手,試圖減低他的怒氣。
「很抱歉,我失控了。」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拉坐到腿上,手指和她親密地
交握,視線落在她那雙暴露在襯衫外、引人遐思的玉腿上。「小舞,我會動怒是因為…
…實在無法接受你打算把我們非常隱私的生活情節搬上台面,被別人閱讀這種要不得的
做法。」
他饑渴地想把那兩條白嫩玉腿纏在自己的腰上,狠狠地愛她一回。但此刻不宜衝動
行事,因為他正在和她「攤牌」。
雲小舞羞怯地偷覷到他眼裡那兩把怒火轉變為欲望,她靈機一動,將姿勢挪了挪,
親密地跨坐在他腰際——「單,我對這本稿子可是寄予厚望,你如果非要叫我毀了它,
我說不定會……恨你一輩子的。」雲小舞放軟聲調哀求,在感覺到他的身子因她的坐姿
而緊繃時,她更乘勝追擊地將手臂緊緊攀上他的後頸。她的額抵著他的寬額,如蘭的女
性氣息吐納在他緊抿的唇上。
她想用美人計逼他妥協!單伊漢僅僅一秒失神,旋即銳利地識破她的詭計。
「我們之間不該有恨存在,我們只有愛,狂烈無止盡的愛——」想算計他?她還生
嫩得很。
「嗯,我們之間只有愛存在……所以……所以……」他熱烈的吻讓她的氣息逐漸不
穩。
「所以?」他在她唇際低吟。
「所以……」雲小舞呼吸失序,「所以……你不該逼迫我,應該支持我實現理想才
對!」喘著氣,她不忘對他提出要求。
「要我支持你?」他輕咬著她的頸子,另一手已繞到襯衫領口的扣子上,準備開始
清除路障。
「嗯,百份之百的支持。」他應該會放軟姿態吧!雲小舞心忖著,但願自己的「犧
牲」值得。
「好,我支持你放棄理想。」誰知,他卻給了她這個冷酷無情的答案。
放棄?!「單伊漢,你真不通情理。」雲小舞火大地推開他,她氣憤地跳離他的身
體,抓住半敞的領口,對他吼著。
懷中的女人跳開了,還憤怒地指著他的鼻尖怒吼。再熾烈的欲望都被她給吼掉了。
單伊漢聳聳肩,繃著下顎從椅上起身。
「你還算滿了解我的,我的確不太通情理。」看了她一眼,他沉著臉邁步繞過她,
往門口走去。「聽著,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清楚,讓你選擇你是要理想,還是要
我的愛——明天一早給我答案。」說完,他關上房門,把她獨自留在房裡。
理想和愛不能同時並存嗎?雲小舞呆坐在床上思索了好久。直到天方露白,聽見單
伊漢的腳步聲從客廳移進他的房裡去,她才沉痛地作出了決定。
愛情誠可貴,理想價更高,所以她決定選擇理想。
一作出決定,雲小舞飛快地下床換衣服,把電腦放進背包背在肩上,然後躡手躡腳
地走出房,繞過客廳到起居室撿回她的行李袋。
那一天清晨,她成功的趁單伊漢進房的空檔溜出門,離開飯店,離開紐約。
???思緒重新飛回現實,雲小舞垂下頭,努力地牽著單車繼續往上走。
「雲小舞——」突地,一如暴龍般的嘶吼聲從她身後傳來。
雲小舞驚然回首,她看見單伊漢那張陰沉的臉,正從一輛寶藍色跑車的車窗探出來
。
要命,單伊漢竟然從紐約追來台北。他來幹麼?追討他的隱私權嗎?
老天!在八分鐘前,她已經把他的「隱私」給寄出去了……這下該怎麼辦?
媽呀!快逃,要不給他追上了,鐵定賠掉她這條小命。
「小舞,過來——」
吼聲又傳來,雲小舞驚懼地把單車丟在路旁,然後拔腿就往前方死命地跑——「小
舞,你別跑,停下來——」看她逃命的樣子,單伊漢感到錯愕又憤怒。
「我如果停下來就是『竹本口木子』。」火速往前跑,雲小舞在聽見身後車子的引
擎怒吼聲時,她慌亂地繞進一條石頭小徑。
這條路車子根本無法通行,雲小舞拿出她「跑路」的看家本領,繞過一條又一條的
小徑,飛奔回家。
「媽,等一下有人找我,一定要說我不在哦!」奔出小徑,再拐一個彎就到家了。
雲小舞沖進裡頭,行經客廳時,緊張地向正在看電視的溫佩霞交代。
「哦。」溫佩霞應道。
雲小舞像風一樣的卷上樓去,接著又有一道旋風捲進來。
「小舞呢?」單伊漢也同時來到雲家。三秒鐘前,他就看見雲小舞以火燒屁股的速
度沖進家門。
這個可惡的女人,被他抓到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單伊漢在心裡低咒著。
「小舞她……在樓上……」溫佩霞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美麗人生」,她頭也不抬地
比比樓上。
「謝了。」單伊漢答謝一聲,旋即卷上樓。
「不客氣。」溫佩霞的眼睛仍專注地盯著她的「佟二」。
???樓上——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雲小舞還來不及關上房門,便被單伊漢給追上來了,他抬腳用力將門一踹,她的房
門遭了殃,歪了。
「你想要做什麼?」雲小舞僵著背抵著牆壁,單伊漢雙手扣在她微微發顫的雙肩上
,她臉色蒼白、神情驚恐地睨著他。
「你竟敢不告而別,接著又畏罪潛逃,我非得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不可。」怒眸逼視
著她,他的胸膛因憤怒及狂猛的欲望而上下劇烈起伏著。
「是你……逼我走的呀。」她說得好委屈。
「我逼你?我只是讓你作選擇,我何時逼迫你離開的?」
「我沒選擇你,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被你掃地出門,與其被你轟出去,我不如先逃為
快……」
「好一個先逃為快……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的。現在,不就又被我逮到了?
」
單伊漢冷冷笑著。那天他進房梳洗整裝出來,一直在客廳等到清晨七點鐘,當他終
於感到不對勁時,卻發現她居然趁他進房的空檔溜了。可惡的,單伊漢當時曾追到機場
去,但遍尋不到她。他立刻利用關係清查當時起飛前往台灣的班機旅客名單,赫然看見
雲小舞已於半小時前搭機離開。
慢了一步,當時他氣極敗壞地想要追回台灣,卻因為纏身的會議和堆積如山的公事
,讓他足足耽擱了一個禮拜才動身。她逍遙法外整整七天,現在他抓到人了,說什麼都
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從他身邊逃走。
「你抓我幹麼?你如果要從我身上搜走那本稿子,很抱歉,我已經將那本稿子寄出
去了。」他那冷徹的笑臉讓她「心寒」。
「誰還理那該死的東西,我只要你,你知不知道——」一提起那本稿子他就有氣,
就為了她那個鬼理想,她竟然寧願捨棄他。「你很欠扁你知道嗎?竟然選擇不要我,寧
願要那個無知愚蠢的理想。」愈想愈氣,他氣不過地大吼,吼聲響徹雲霄。
「那才不愚蠢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還是會堅持下去,當然如果你無法認同
的話,我也不會去說服你,你大可……」他輕蔑的神情和語氣讓她好生氣,她掙開他的
鉗制,扭身跑到另一端。
「你別忘了,那天你曾試著說服我。」看她頹喪、可憐兮兮的模樣,他歎了一口氣
,走上前,從背後環住她的腰。
「你也別忘了,你拒絕被我說服。」她沒好氣地應道。他那熟悉的氣息騷動她的頸
,讓她慌亂無措。
他探出舌挑逗地輕咬她小巧的耳垂。「如果你再多試幾次,我可能就會被你說服了
。」
他愛撫的技巧總讓她無法招架。她不由得逸出一聲呻吟,在他身懷裡轉身,小嘴受
到蠱惑地主動迎上他。
「單,我若再嘗試誘惑你一次,你會不會答應我……不計較那稿子的內容。」她在
她唇際低喃,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腰。
單伊漢對她眨眨眼。「這就要看你表現如何嘍。」
「保證讓你滿意。」她很有自信地嬌笑著,雙頰因自己過於大膽的話而紅炫。
接下來的動作……雲小舞在單伊漢的協助下完成了。
半小時後,她軟綿無力地將臉枕在他的胸膛休息,他的手愛撫著她那弧度優美的背
脊。
「小舞,該起床穿衣服了,我們得馬上趕回紐約去。」在她的唇輕啄一下,他隨即
起身,從床尾撈來兩人的衣服。
他替她將衣服一一套上身。
「回紐約去……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雲小舞任由他把手臂舉起放下,然後又
抬起腳,讓他把褲子套上她的腿。「為什麼這麼匆忙?」
「我們現在得馬上出發趕到機場去,我得在明天晚上之前到達紐約,因為明天晚上
我有一場演講,非出席不可。」整裝完畢,他拉起她的手,旋身往樓下走。
「喂,等一下,我的護照沒帶,還有行李也還沒有收拾。」他執意把她帶回紐約,
她絕對沒有拒絕的余地。雲小舞認命地接受他的安排,但總得給她一點時間收拾一下家
當吧!
「護照去拿來,至於其他東西就別帶了,回紐約再買!」他邊說邊看表,時間很緊
迫。
「是哦,你還真是慷慨喔!」雲小舞在心中盤算著如何花光他的財產。「你乾脆買
一間百貨公司給我好了。」她挑釁地說,就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她回頭打開抽屜拿出
護照,當然也沒忘記她心愛的手提電腦。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買。」誰知,他卻回說。
哇塞,這麼闊啊!雲小舞愣住,不敢置信地回眸睨著他瞧。單伊漢挑眉,一副「你
太小看我了吧」的表情。
「快點,沒時間了。」不知她要愣到什麼時候,他出聲催促。
「好了啦!」把電腦背到肩上,她跟著他叮叮咚咚地快步下樓。
「啊——小舞,他……是誰?你們……」溫佩霞終於看完日劇,她聽見樓上有怪異
的聲音,便上來看看,卻在樓梯巧遇女兒和一個超級大帥男。她瞠愣地看著單伊漢——
「伯母,我是單力克的大兒子,我叫單伊漢。我和小舞兩情相悅,如果伯母不反對的話
,我打算在紐約舉行盛大的婚禮。」單伊漢難得展現他溫文有禮的一面,他揚起帥氣的
笑容,不疾不徐地說。
「好、好呀!」盛大的婚禮……溫佩霞一聽,當下樂昏頭地點頭如搗蒜。
「謝謝伯母,關於婚禮細節,我父親會和您詳談。」
「好、好呀!」
「伯母,對不起,煩請你可否讓一下路,我和小舞趕著回紐約……」他接著說,大
手將雲小舞腰收緊,唇角勾起得意的笑。
雲小舞像一只鴕鳥般地埋在他的肩窩,害羞得無顏見母親大人。
「好、好呀!」溫佩霞只負責點頭,一想到她這個「金龜婿」自動送上門來,就笑
得合不攏嘴。
「你們忙,儘管忙啊……」溫佩霞退開身,讓他們下樓去。在他們出門前對他們親
密的背影揮揮手。
嗯……接下來呢,她打算到隔壁去找剛回國來的單力克聊一聊。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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