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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九條好漢在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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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九條好漢在一班

話說民國四十一年的夏天,陸軍上士班長梁國勝,負責率領一班士兵,駐守烈嶼(小金門)某地海岸第一哨所,嚴密監視對岸動靜,以防共軍趁隙春蠢動.當時的金門島,國軍剛剛才開始進駐,根本還沒有展開戰地政務工作,處處都是一片黃沙,在加上日頭直照的炎熱使得人人都想置身在少數蔭涼之地,渾身暈熱懶散,失去警戒之心。


  梁班長望著手下的班兵,看著這些剛從台灣調撥的充員兵,一雙雙年輕稚氣的眸子,不斷的揮汗整頓戰地工事及保養槍械器具.梁班長心裡想著.的確是苦了這些台灣孩子.在威權的命令之下,接受軍事訓練,調派到這個從未聽說的島嶼,耳中聽著長官們(大部份)一知半解的鄉音國語,更是對未來一片前途茫 然?


  梁班長心裡盤算著,待會先去洗澡,以便能在天黑之前趕回碉堡,以免嚇壞了這些沒有戰鬥經驗的孩子,畢竟水鬼摸哨的應變,不是這些新兵所能擋得住的!!阿雄看著班長拎著內衣褲往兩公里外的水井走去,當下心裡就爽起來,他可是這班新兵的頭頭,這下老虎不在猴子當王,急急忙忙的把眾弟兄集合起來!!下達命令:收工休息,待呷飯!他忘了班長臨走前的千交待萬囑付,一定要派出二位哨兵警戒,以防萬一....這一個疏忽就活生生的送掉大夥的生命,當然也包括阿雄這條小命.....


  阿雄慢吞吞的踱進了碉堡,只見大夥早已七橫八豎的躺平在大通鋪上;一天的炎熱及疲倦,早就沒有人願意再多費精力來談天說地,只想睡一覺;以便應付夜晚的衛哨勤務..幹!睏好!沒,待呢班長回來會譙!-班兵們勉強移動身軀,總算一個個擺正了位置,不約而同的將頭枕在走道,大概是因為走道對門有一絲涼風吧!當眾兵們一個個睡著時~暫代班長威風的樂趣,也變成了無聊的把戲,倦意襲上心頭.-管他的,反正待會連部送飯的傢伙會叫醒我們.-就這樣阿雄也進入夢鄉..... .....


        話說梁班長在井邊的水池,用臉盆舀水往身上淋著,這可是他夏日裡唯一的享受.十多年來的顛沛流離,只有這兩年多才算是在金門安定下來....〔奶奶的,老梁你這老傢伙還沒死啊!〕一陣粗啞的大嗓門,打斷了梁班長的暇想!!定神一看~豈不是徐蚌會戰撤退突圍,整連倖存自己和眼前像熊一樣的張得標嗎?〔媽媽頭的,奶奶的不認得俺啦!〕梁班長還沒應聲,張得標就已經開罵起來.生死患難的戰友,在另一個戰場重逢,話匣子可是一籮筐一籮框的洒出來.梁班長往返防區,一面走一面開始擔心起來~原本天黑就可以回去的,想不到拖到現在已經是滿天星光了。不知道這些新兵都還好嗎?


  越接近碉堡,梁班長心裡越嘀咕:這些傢伙,警覺性這麼差!!!哨兵不知道又躲到那裡去摸啦???怎麼燈都不點?簡直太不像話!一絲不祥的念頭興起~~梁班長快步跑回碉堡,跨進了寢室的門,一股血腥衝鼻而起.梁班長一丟臉盆,顧不得跌跌撞撞,直往槍櫃撲去.


  梁班長手握湯姆生衝鋒槍,伏在地上,大喊-阿雄!你怎麼樣,馬上回答.-沒有人回聲,只有黑暗與靜默,梁班長往燈光摸去~嚓~的一聲,火柴點亮了煤氣燈.啊~~~!梁班長怒氣攻心的狂喊起來,挺著槍就往海邊衝去!不斷的掃射著...黑夜吞沒了身影,只見槍口不斷閃爍著火光.突發的槍聲,引起整個防線的騷動!!只見人影幢幢,人人都往陣地衝,槍械就射擊位置.....槍聲停了,大地又恢復一片沉寂..。


  所有的戰士都在猜疑發生了什麼事??沙灘又傳來一聲槍響~!在戰地指揮官的命令下,防線的尖兵從三方面往槍聲處挺進,最後終於發現班長的屍體.只見圓睜的雙目,太陽穴汨汨的流 著血..槍甩在腳邊,微曲的右手握著四五手槍,槍口遙指太陽穴梁班長最後自裁了!


  指揮部調查結果~因為阿雄他們沒有放哨警戒,讓水鬼摸進寢室,因為他們都是頭朝外睡眠,水鬼輕鬆的順著走道,手起刀落,切下頭回去繳交邀功,並沒有驚醒下一個,自然這些新兵根本無從抵抗.一直殺到阿雄,正重手切斷脖子時~因為梁班長的趕回,驚動了水鬼們!以至於來不及帶走阿雄的頭,就匆匆的退了回去...指揮部清理了現場,下了一道嚴令:(嚴禁頭朝走道就寢)。


  因為該碉堡係屬戰略地位,又調派一位排長,率領一班加強班,進駐碉堡繼續執行任務。這位排長進駐時,並不知道梁班長等發生的慘事.第七天開始~事情發生了!!只要排到下午五時~七時的哨兵,都會碰上頭皮發麻的怪事.那時天色將暗未暗時,不論面向何處,耳邊都會吹起咻咻冷風,一絲陰森森的聲音,直穿耳膜:(小~心~水~鬼~!)任何戰士在當時的情景環境及週遭肅殺氣氛的壓力下,與這種陰冷的(異類接觸)都會被嚇得冷汗直流..!


  日子久了,玄異的事愈來愈多;開水燒了七.八個小時都燒不開?伙房送來的飯菜,不消幾分鐘就發酸發餿了!種種事情...都不會影響這位排長,他總認為~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對於部下的反應,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談。終於怪事臨到他的頭上..。他開始在睡眠中夢見怪異的事??只要入睡,就會有一個國軍二兵戰士,沒有頭,脖子滴著血,雙手在空中抓舞,玄冥之中有一個恐懼的聲音:(我的頭!我的頭在那裡?嗚....)直到他被嚇醒為止。一連七天~都是同樣的夢境!只是呼喊的腔調不同。排長雖然夜夜惡夢,但是仍然改變不了他〔鐵齒〕的個性!!

  第八天,夢境變了??只見梁班長和阿雄同時出現,梁班長還好,只是太陽穴流著血.阿雄就恐怖多了,一顆頭垂在胸前,只靠頸上的一線肉絲吊著,如此胸前的頭竟然還能開口說話:報告排長!對不起,實在有求於你,才如此現身向你請求!!(我們要報仇!但是閻王爺說,這是大時代的悲劇,水鬼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執行任務,這是戰爭的殘酷!)(我們的慘死,希望能流傳下來~我們不願意作無名的孤魂野鬼!!希望排長能幫我們達成願望!)排長在夢境中答應了他們!可是夢醒時~卻不知道如何達成他們的心願??一天又過去了~但是排長仍然想不出辦法.排長煩燥得踱出碉堡,希望能透透氣..月光劃下了排長的影子,突然起風了,四周刮起微風.怪異的風聲(歌~歌~)四周吹著排長靈光一現!!立刻奔回碉堡,伏首桌前,不消一個時辰~九條好漢在一班~這首軍歌創造成曲,果然一曲成功!!如今成了國軍傳唱的制式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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