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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 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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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 靈

某大學的校園內流傳著一個這樣的傳說:經濟信息學院是被惡靈詛咒過的,晚上九點以後進入經濟信息學院教學樓的人將會被自己的影子殺死……
  第一章燈光中的身影
  開學的頭一天,那流傳已久的傳說不知被誰惡作劇般的貼在了教學樓F的玻璃門上。在那前一天晚上,門上還什麼也沒有。值勤的員工也清清楚楚地記得並沒有人去過那裡。如果有的話,從窗戶一定可以看到。然而,真的沒有任何人。
  因為是冬天,北方的日出來得特別晚。六點以後,才可以說是白天的開始;七點半以後,人們才陸陸續續地進入教學樓。由於是開學第一天,遲到的人特別多,本來就不想聽課的遲到的學生們懶得耐著性子等高數老師宣布下課,下課鈴響了三分鐘以後,見還沒有人從教室裡出來,便拎起背包,準備去食堂。
  人群中有一個高個子男生,剛從正門走出五六米遠。忽然聽到後面傳來女生的聲音:
  “吳威,等會兒。”
  高個子男生聳了聳肩,把他的背包挎到了另一個肩膀上。用本來就不大的小眼睛掃了一下後面。
  “幹嗎,高珊,你不上課。逃課,你!叫我幹嗎?”
  回答中透出那種與東北話和標準普通話迥然不同的河北式的語音和語法。人一站穩以後,書包的重量顯得又加重了許多,整個身子向書包的方向傾斜,完全失去了平衡。
  “這個你看了嗎?”
  那個叫高珊的女生站在F樓玻璃門口,用手胡亂比畫著。吳威,看不懂她比畫的是什麼意思,帶著無奈和疑惑走了過去。
  “就是這個!”
  高珊終於用手指對了地方,吳威貼近了眼看了過去。
  紙上寫著:“今天,晚上九點以後,將會有第一個人被自己的影子殺死……”
  吳威一邊看,一邊讀出聲來。
  “這是什麼呀,這你也信?你無不無聊?哼……”笑嘻嘻的說話讓高珊顯得格外沒趣。
  “今天沒準就是你死……”高珊說完,掉頭就走遠了。
  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在此時卻讓吳威感到一百分的恐懼。不知怎的,好象在哪兒聽過類似的話,在哪兒呢?他一時想不起來。又看了看玻璃門上貼的那張紙。
  “不對!”
  他忽然覺得那張紙仿佛起了變化,雖然環境沒有變,周圍一下子沒有人的走動讓他反倒覺得像被一隻眼睛凝望著,仿佛那張紙就是那隻眼睛。突然有什麼東西碰到小腿上,他嚇了一大跳,不禁抖了抖身子。原來是書包從肩膀上滑了下來,砸到小腿。等他把書包挎起來,再看那張紙時,那種感覺沒有了。
  “自己嚇自己!”他心裡這麼安慰著自己,卻真的不害怕了。
  周圍還是沒有人,走出十幾米以後,這次的感覺更真實了:那隻眼睛正從背後望著他……
  從食堂回來上完第三四節課以後,再看那張紙時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可能是因為放學時人多了,幾十隻眼睛都在看來看去,也不覺得哪一只是危險的。這樣比較安全吧?但一定有一隻眼睛是凝視的,只是不在人群之中,他自己心裡這樣覺得。
  因為剛吃過不久的關係,寧可少吃一頓飯,他也決不再去食堂了。因為F1階梯教室電路檢查的緣故,下午沒課。同寢室的的幾個“幕僚”們,本約好去上網。因為上午少上兩節課的緣故,他決定在寢室看看書。回到寢室後,用200打了個電話,推說肚子疼,不能去上網!突如其來的睡意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扒在了一個同寢的桌子上熟睡了起來……
  朦朦朧朧中,他睜開了雙眼。眯著眼睛,加上視力又不好,眼屎也沒抹去,床頭掛著的一件大衣讓他誤以為是人影。
  “張延!你回來了。”
  衣服不會回答,也不會動。吳威發現天已經黑了,他想去打開燈,但是沒有電。他想知道時間,但周圍只有一個鬧鐘。他剛想去拿,卻一不小心把鬧鐘從桌子上碰到了地上。鬧鐘壞了,他用手電筒照了照鬧鐘,鬧鐘停在了08:45PM.走廊一片寂靜,現在正是經濟信息學院規定的上自習的時間,所以應該沒有人。
  吳威也決定去上自習。雖然已經很晚,但是回來以後還有寢室一樓的自習可以上。他走出寢室樓門,呼了口冷空氣。路上沒有人,自己班的教室燈也是暗的,因為不是周二,很多人不去教室上自習,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一分鐘後便到了F樓的門口。他去再看那張紙,那張紙卻不見了。本來就可能是無聊的玩笑,現在越發顯得就是那樣。
  F1階是不能用的。從F1階的門口直接就能看見其實F2也不讓用,但仿佛F2到F3之間的階梯走廊內又有光線傳來。也許F3或F4是讓用的吧?他走上F1通向F2的樓梯,一邊走一邊回想上午的事情,不知不覺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猛然一顫,退了幾步。心想還是不要讓影子之類的東西出現比較好。他饒了條道,貼近廊壁沒有光的地方。然而,他拐過拐角時才發現,走廊裡的光其實是從走廊裡通向外面的窗戶射進來的,光源是路燈。F3和F4階梯教室也沒有開。他想掉頭回寢室,剛回過頭來。一絲冷冷的感覺從身後襲來——有人!
  隔著透過走廊窗戶的光柱,的的確確能看見走廊深處一個人樣的東西。那個東西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吳威有些害怕,雖然平時一副書生樣,背地裡卻也隨身帶著刀,雖然不是真的在關鍵的時刻會用。人影漸近,卻又模糊起來,似有非有的。等走進光柱裡以後再看——的確是一個人!
  “高珊!”
  吳威剛想走近,卻發現對方手上也拿著一把刀,眼光冷冷的!並不是因為近大遠小的關係,對方越走越快,越變越大,離吳威自己還有兩三米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和自己變得差不多一邊大。因為對方已經走出了光柱,除非離近了看,不然根本看不清!
  是謀殺嗎,難道那張紙是這個意思?吳威越想心裡越矛盾。為什麼會是自己呢?這叫什麼惡作劇?太過分了吧……
  那個身影快離吳威不到一米的時候,吳威瘋了一樣先把刀刺進了對方的體內,對方沒有反抗,只用手抓住了吳威的肩膀。吳威不敢睜眼看人的血液像噴泉一樣從別人的身體內噴出!但他想走卻又走不了——被對方抓住了。雖然感覺上是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但閉著眼睛的他並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和體溫。就這樣,堅持了15分鐘左右,對方不動了。他勉強自己把對方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手是冰冷的!他把刀抽了出來,坐著向後爬了一米左右,然後看了看這個和自己幾乎一樣大的“東西”:從額頭到鼻梁,從鼻梁到下巴——血絲的眼翻著白、紫色的嘴脣、青色的臉,那是一張——自己的臉!
  “伊”地一聲殘叫後,吳威昏倒在地上!
  再醒來時,卻發現天是亮的,面前的鬧鐘也沒有壞。鬧鐘指向01:00PM.因為鬧鈴的關係,吳威被鬧鐘叫醒。再看看台歷——今天的沒錯!
  “原來是一場夢啊!”吳威這樣對自己說……
  第二章血淚的階梯
  起床後……
  一清早,寢室裡還是自己一個人,“幕僚”們說去了包夜,可能都還沒回來。吳威沒有等他們的習慣,撕掉了台歷上的一頁,洗臉、刷牙、吃過早飯後,又緊跟著去上課。
  今天第一個碰到的又是高珊。
  “你昨天去哪啦?”
  “上自習去了!”
  “這麼用功啊!上自習都不讓人看見!田豐沒去!”說著又去了後面的陳宏敏那裡繼續說一些吳威聽不懂的話題。
  “田豐沒去?顯然了!周一他去什麼?”他這樣想,走進了教室……
  下午忽然烏雲慢天,這種沒有陽光的環境讓吳威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那個走廊、那個另一個自己……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F樓的門口,那張紙還在,仿佛沒什麼變化,一切如故。再次走到F1階的門口
  時,很多人都正在F2到F3的階梯走廊內穿梭。
  “喂,吳威,幹什麼呢?”
  因為吳威擋在了門口發呆,陳宏敏從後面踢了他一腳。
  “從開學到現在沒有一天正常過!誰知道又瞄上了旅遊系的哪個女生啦!”
  吳威沒有留意,向旁邊躲了躲,把門口讓開了。這時的走廊意外地引起他的注意,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下課回到寢室後,寢室裡還是空的,吳威不想再引起不良的回憶。剛邁進寢室門幾步便馬上退了回來——屋子裡明明沒有人,卻好象有人。還是去上自習吧!但還有東西不拿不行。他還是沒拿,急急忙忙去了教室。
  教室是在C樓,離F樓不算很近,這裡也沒有什麼階梯走廊,人很多,吳威也沒那麼害怕。但是在恍惚中似乎聽見有人談論一些奇怪的事情:好象是說前天晚上F階的階梯教室裡死了人之類的……
  吳威完全不知道,但仔細一想,那應該是開學的前一天晚上,也許是因為那,才會有人惡作劇般的貼了那樣的紙張。他只是這樣想,想了不久,又埋頭於自習之中。
  天色漸漸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所在的教室裡除了自己以外一個人也沒有了。至少也已經是九點左右了,教室裡的燈,只有前排的亮著,好象是為了誰開的,然而不是自己。教室驟然顯得恐怖。雖然也許只是心理作用,但他想起了之前另一位同學的夢,大概是這樣描述的:也是同樣的情景,教室裡除了他以外也一個人沒有,走廊的燈是黑的,那位同學慌張之中忘記了方向,走著走著,聽見前面好象有一圈女人在排練舞蹈,他向前去問路。其中一個女人向他走了過來。而當她走近的時候,他異樣地發現:那個女生沒有臉,眼睛,鼻子,嘴,都沒有,是平的……想到這兒,吳威再也忍不住了,東西也沒拿。門也沒鎖,慌慌張張從後門溜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今天連C樓的門也給鎖住了,吳威感覺不妙,不僅是不妙,從C樓門到最近的F樓門那不算短的距離更加重了他的恐懼。走廊裡好象除了他以外,還另有其他人的腳步聲,然而看不見人影。一直狂奔到了F樓的門口後,他才發現先前的腳步聲也許是自己腳步聲的回音罷了。吳威這才松了一口氣。F樓大廳的燈光使吳威倍感到格外安全。當他踏出邁出正門的第一步時,他習慣性的看了看玻璃門上的紙——還在。他正想對自己說自己的不安是多慮的。
  “為什麼沒有人撕掉呢?怪嚇人的!撕了得了!”一陣自言自語後,吳威便伸手去撕。
  不知為什麼,吳威的眼睛不自覺地匯聚到了一點。
  “今天,晚上九點以後,將會有第二個人被自己的影子殺死……”
  吳威驟然冷顫了幾下。
  “剛才明明是一,不對,是二,下午來時就是二,也不對。下午來得時候是幾?”
  他當時並沒有留意看,他現在也不想去想。現在的他,想的只是快點兒回到寢室。
  吳威的寢室所在的樓是包圍的環式結構,他的寢室是在環式結構的內側,所以,從外邊看不見吳威寢室的窗戶。寢室樓的門口有幾個同班的同學在打羽毛球,雖然的確是他們。但這時那種心理狀況下的他,會害怕任何會動的東西。有幾個同班的男同學從寢室樓裡走出來,向他打了招呼,他還是有點兒不放心,急匆匆的衝上四樓自己的寢室——左邊第一個。
  “幕僚”們都在,至少吳威這樣想。寢室裡有四個人,都是活生生的真人,吳威的勇氣一點兒一點兒地恢復了,故作鎮定般地和其他三個人開起玩笑來。
  “昨天你去哪了?我們都不知道你跑哪兒去了!晚上包宿都沒找著你!”被問了同樣的問題,吳威感到莫名的的無奈。但又不能直說他上自習去了。“
  “我不是說我肚子疼嗎?”
  “我說昨天!”吳威沒太聽明白,自信而充滿疑惑的眼神讓周圍的人也感到奇妙。
  “對啊,沒錯兒啊。我肚子疼,沒在寢室待著。”如果真的肚子疼,是應該待在寢室。但吳威認為去上自習的話,如果期間有人回到寢室,發現他不在那裡,必然露餡。所以又補充說了一句。
  “啊!也不說一聲。”問話的張延也就將就著明白了,但似乎還沒明白,於是整理起自己的物品來。
  已經是晚上九點十分,比平常提前回來的吳威不知道幹什麼好,他東看西看。最後留意到張延桌子上的台歷,上面寫著“某日、周三”。一想到張延有前一天晚上撕台歷的習慣,也不覺得有什麼。他穿著毛衣毛褲上完廁所回到寢室後,不知不覺中眼光又匯聚到了那台歷。台歷又撕掉了一頁。
  “張延,你多撕了一張吧?明天周三!”
  “你肚子疼糊塗了,今天周三!”
  吳威沒和張延多說,一直等到張延洗頭回來。
  “明天哪周四啊?不周三嗎!”吳威道。
  “你肚子真疼糊塗了,周幾都不知道。你算算,周一開學,晚上我們去包宿。周二上課,我們回來你不在,晚上我們又去包宿。今天早上回來,發現你又不在,這不現在你才回來。”
  “你們包了兩天宿?”吳威心想不對,補問了一句。
  “你沒回來,沒通知你。”
  在吳威的記憶中,今天就應該是周二。昨天晚上睡覺,今天早上起床,而昨天就是開學第一天。
  “你別嚇我,張延。”
  張延沒回答。吳威走到鄰寢室,也問了一下日期。確定無疑,今天的確是周三。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吳威的心仿佛抽水機一般一股一股地震盪,周圍的空氣也仿佛涂成了黑色在自己的周圍三圍旋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吳威的生命中,無緣無故地少了那麼一天。現在想起來,高珊、張延那奇怪的問話方式原來是這個意思,怎麼回事哪?吳威想了想今天看見的改了字的紙條。於是披起大衣,襪子也沒穿,穿著拖鞋向教學樓跑去。
  邁出大門,卻發現打羽毛球的人都不見了。在路燈的拐角處,他望著自己的班級,燈也已經黑了。他跑到了F樓的門口,那張玻璃門上的紙也不見了。值勤室的燈是開的,裡面也還有人。現在也不過09:30PM,應該還讓進出。一個值班的保安卻阻住了他的路。
  “喂,到點兒了,不讓進了!”
  “我東西落裡了,馬上就拿回來。”
  “那不一次拿完,折騰來折騰去的。”
  “折騰來折騰去”,吳威不明白什麼意思,可能是因為今天自己來過吧。再回頭,那個保安也不見了身影。周圍只有自己一個人。大廳裡不開燈,吳威往裡走。一小步一小步地,貼著墻壁避著光的地方。突然,眼前出現了驚人的一幕:一個身影,手上握著一把刀藏在後面。從走廊深處出現了另一個身影,而先前的身影把刀迅猛用力地刺入另一個身影體內……正是他夢見的那一幕。吳威雙手一下摸到了墻,平生中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想靠一點點的運氣讓自己好象遠離那邊的視線,然而卻不能。因為嚇得動不了,在旁邊一直地看。雖然那個身影好象一直也沒留意過吳威的存在,吳威自己心理也是這樣地默念。身子也緊貼上了墻,連腳後跟也是。最後,那個身影撥開了對方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似有非有地向吳這邊走了過來,身子一點兒也不平衡,頭胡亂地抖動。吳威心中已經忘了什麼是恐懼,他現在想的是馬上就逃走。在意識中,腳已經抬了起來,但實際上並沒有,只是一點兒一點兒地向後蹭。吳威看著自己的腳,又無可奈何地看著面前這個怪物不算慢的逼近,頓時又有想上廁所的感覺,但場合不對。他握緊拳頭,努力抑制著身體的不適和無法控制的抖動,不一會兒,卻連握拳頭的力氣也沒有了。那個怪物不斷地逼近,逼近……
  躺在地上的身影分明就是夢見的樣子,吳威不敢看。卻把眼神放在了那個胡亂抖動的頭上,他想看看那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究竟自己將會被什麼樣子的怪物殺死。微暗的光線中,不出吳威所料,果然是和自己是一個樣子。那張紙是這個意思嗎?突然,一隻手從後邊伸到了吳威的肩膀上。吳威猛然間閉上了眼睛,發出垂死般的殘叫。
  “喂,幹什麼呢,這麼大人碰一下嚇成這樣?”
  吳威再睜開眼睛時,大廳的燈已經亮了。先前的那位保安站正在自己的身後,肩膀上的手是他的手。
  “保安先生,那裡有東西……”說著,把手指向剛才看見那一幕的方向。
  什麼也沒有了。燈光照亮下,墻壁就是雪白的墻壁。教室的門、消火栓、F1階梯教室通向F2階梯教室的樓梯一切正常。
  “算了,沒事了。東西我明天再取。”
  吳威很不自然的走出教學樓,這時大廳的燈又被關掉了。他看了看玻璃門上的紙,依然不在。他回到了寢室。簡簡單單的收拾了一下,便上了床,眯起了眼睛。其他人的問話一點兒也沒留意。終於到了十一點鐘,寢室的燈熄了。而在那明暗交接的一剎那。吳威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保安先生,那裡有東西……”說著,把手指向剛才看見那一幕的方向。
  什麼也沒有。吳威剛想回過頭描述自己看見的事情,頭剛轉到一半,燈滅了。吳威用剛轉過來的眼神毫無意識地注視著那唯一讓自己覺得安全的保安先生。黑暗之中,他看到的:
  面前的這位保安先生——翻了白的血絲眼、紫色的嘴脣和青色的臉……
  “伊”的一聲殘叫後,吳威再次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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