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瑪麗安要丹尼先回房間休息,她稍微整理家中,準備做飯。
不久,她丈夫查理回來了,查理是房屋仲介員,有時會工作到很晚,今天算是比平時早回家。
查理坐在沙發上,雙手揉著眼睛,顯得很疲憊。這幾天,他就算很晚回家,瑪麗安也會等他,然後送上熱茶或熱毛巾。查理拿毛巾擦臉,有時卻拿著毛巾,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一個人坐在客廳很久。茶都涼了。
「我今天帶丹尼回診,溫醫師說丹尼恢復得還不錯。」
查理又開始發呆,他心情遭透了,工作上的業績壓力,孩子生病的壓力,壓得他快崩潰了,但他一直忍著,沒有對瑪麗安發脾氣,也沒有抱怨。可是,不說一句話的查理,對更讓瑪麗安擔心,她柔聲說道:「我們需要談一談。」
「我不想談。」查理直接閉上眼睛,頭靠在沙發上。
「所以我們才更需要談談。」
「不用了,我現在真的不想談。」
「如果我們現在不開始說話,有一天我們會從無話不談變成無話可談。」
「那也好,因為我跟本不想談。我剛剛說,不--想--談。妳哪個字聽不懂?」
「很好,我們就來談談你為何不想談。」
查理眉頭皺得更緊了,用不悅的語氣:「妳讓我開始頭痛。」
「我父母結婚五十年,五十年來他們從不停止交談。」
「妳說這些做什麼?這對家裡的情形有幫助嗎?」開始不悅又有點不耐煩。
「無論話題是什麼,至少他們沒有停止交談,買菜、停車、慢跑、流浪狗,所有你能想到和你想不到的話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話題。對他們來說,日子並不好過,但他們試著讓一切看起來輕鬆容易。」
「謝謝妳提醒我,日子不好過。」語氣已經由不耐煩轉為諷刺了。
「現在不談,很容易,下次不談,更容易,一次比一次容易,有一天,你會發現無話可說。」
查理真的無話可說了,不用等到「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