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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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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清明

那是一個下雨的傍晚,我獨自在家,聽窗外淅瀝的雨聲敲打著玻璃所發出的聲音。雨越下越大,心也變得濕漉漉的。於是很想洗澡,但像我家這樣的老式石窟門房子,通常是沒有辦法在家中洗澡的,只能跑到離家附近的浴室去洗……
  雨很大,當我冒冒失失地闖進浴室大堂的時候,坐堂的是一個男的,他沒有看我,只說:“進去等著。”我“嗯”了一聲,就進去了。
  裡面人很多,箱子都滿了。但我還算機靈的,看見別人要走,就讓她把鑰匙給我。更衣室很靜,也許是我的心情在作怪,但我真的感覺今天要比平常靜。
  撩起門簾,裡面又是另一派情景:水霧很濃,仿佛是青茄色的煙在赤裸裸的身體周圍繞來繞去。裡面有老的也有年輕的,但個個臉上似乎都籠罩著一層洗不去的陰影,讓我心裡不禁一冷。這裡的人彼此間都好像是陌生的,即使是母女……
  “我和你一起吧……”身邊有一個細柔的聲音,在此時我仿佛是抓住了一更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轉身道謝——那女孩的臉是蒼白的。
  洗著洗著,忽然望見一個稚弱的背影,一定是一個漂亮的小妹妹吧。於是故意走近想看看,那個女孩突然轉過身,兩腮分明是絳紅色,幼弱的雙脣也呈暗紅色,纖細的脖子上竟然有著一條條血痕,起初我以為她口上抹的是口紅,就想看個明白,那小女孩發現了我正目不轉睛的看她,仿佛是受了什麼凌辱一般,瞪了我一眼,讓我不禁倒吸一口氣。但我還是好奇的看她,她實在不是一個好看的小孩,但身體裡卻又透出一種小孩所沒有的東西…她母親一言不發的遞過一條毛巾…在毛巾撫過她嘴脣的那一瞬間,我發現那上面沒有紅色的脣膏印……
  這時我身邊來了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女人,齊耳短發,她問:“你快洗好了嗎?”我搖頭,她失望,但忽然她像是記起了什麼,笑著對我說:“天…浴巾忘帶了。”那種笑是迷惑的。不久,她進來了,手上拽著一條墨綠色的肚兜,向浴室深處走去了。
  此時門簾再次掀起,進來兩個年輕女子,但發式卻是很老式,近乎於土氣的那種。好像和奶奶年輕時的照片上的差不多,但眉目間似乎都透出一種淡淡的憂傷。
  突然,一片昏暗……
  我尖叫!身邊卻死一般寂靜…當燈再次亮起時,我發現自己正蹲坐在地上,沒有一絲力氣。於是很快的沖洗殘留在身上的皂沫,慌忙的走出浴室,衣服雜亂的套在身上,幾乎是逃亡一般的離開了大堂……
  回到家,還是心悸,想著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倒霉?連忙起身去看掛曆,掛曆上分明的印著血紅的字:
  4月5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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