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的街頭,我騎著自行車往學校游泳池趕。我這人是個挺愛觀察和瞎推理的人,愛東張西望,然後聯想到亂七八糟的東西,自認為是塊做DETECTIVE的料子。
沿著不知走了多少回的路,我仍然看著路邊的商店,一草一木,想著:夏天真來了,人穿得都少了,花草枝葉也茂盛了,也不是嫩綠色的了……正想著,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倚靠在一棵樹邊,紅色的T shirt蓋住頭,象古時候女孩子出嫁時紅蓋頭蓋住頭的樣子,可能陽光對他貢獻了太多了吧。他象是在和周公相會的樣子。這天氣好穿襯衫?哎,這年頭奇怪的事多了,算了吧。
如往常,我游完泳,原路返回,呵,他還在睡。我笑了笑,回到了家。
凌晨2、3點的時候,我和爸媽被響徹天際的鬧鈴聲吵醒了。“哪能會響起來的啦?”爸爸沒頭緒地問。“肯定是你沒腦子,擱錯掉了。”媽媽以平時爸爸的表現下了定論。“不會的,這鬧鐘是孩子的。”“媽,是我的。可我鬧鐘沒擱那麼早呀。我又不上三班。”我一如往常半開玩笑的回答。“好了,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的。”爸媽睡下了,可我怎麼也睡不著,想著白天無聊的事情,想起了紅蓋頭。
第二天,我游泳去,看見路邊圍了一圈人。!!!他死了!那個我始終沒見過相貌的紅蓋頭死了,一圈人都象看稀有珍品似的看著死人,議論什麼,死因好像是心機梗塞。
路上我越覺蹊蹺,暴病突死嗎?這麼年輕的身體會嗎?謀殺怎麼就這麼把屍體扔這裡?都說不通。半夜,鬧鈴又響了,“啊呀,這鈴大概壞了,我明天拿去修。”爸爸說著,把電池拿了,放進了工作包。可我似乎仍然聽到了秒針走動的“滴答”聲,錯覺?它像是魔咒,我再也睡不著,悄悄溜出了門。走在寬闊的馬路上,我覺得世界是安靜的,乾淨的。這就是凌晨的風。
等等,他?是他嗎?在同樣一棵樹下,象“紅蓋頭”似地躺著一個人,剎那,我頭皮一陣發麻。不知過了多久,5秒,20分鐘?好像時間停止了,我盯著他看,越看越覺得象是無頭鬼,僵屍,吸血鬼。我呼吸變得急促,困難。我想跑回家,糟糕!轉身太急,被拖鞋絆了一跤。“喂,跑什麼呢!”他醒了!我不知所措。恐懼和好奇在鬥爭著。“我出來吹吹風。”我擠出一絲尷尬的笑,一定難看得要命。“那你跑什麼,把我吵醒了?”說著他把紅蓋頭拿下。挺俊的一張臉。“你怎麼睡這?”我問。“我沒錢了,失業,沒錢交房租。先睡這了,明天找爸媽去。”“這死過人,你知道嗎?”我神秘地說。他沉默許久,是震驚,還是……,他笑了笑,無所謂的樣子,說:“那又怎麼了。他就是我!”說完,哈哈地笑起來,就像電視裡惡魔囂張的笑聲。我腦子嗡地一下炸開了。拔腿就跑。“喂,別跑!”他追了上來。我沒了命地跑,他越追越快。哎,沒戲了,我怎麼那麼倒霉呀,死就死吧。我頓時停住了腳步,他似乎沒料到我這舉動,慣性太大了,沒停住,摔了一跤。看見鬼這樣,我不自覺笑了起來,可能人恐懼的時候會以笑來安慰自己吧。我不太害怕了,他站起來傻呵呵地笑著說:“逗你玩呢,跑那麼快幹什麼。”“是嗎?”我定了定神,真的有影子。
“你怎麼那麼晚還出來。不怕壞人嗎?”
“我就是壞人呀。”我學著他剛才說話的口氣。
哈哈……他笑著:“就你這樣,壞人像你這樣,這世界就全是壞人了。”
呵呵,我笑著。隨後說了會話,天漸漸亮了,他對我說:“我帶你去看日出吧,你會感到飄在空中,和太陽一起升起。”“好。”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走了,看日出……真的像飄起來……網際論壇
中午,我和他手牽著手,他送我回家。老地方,又圍著一圈人,我和他笑著去看。樹下又死了人,一男一女,女的頭上罩著紅蓋頭,依偎在男人的胸膛上,象出嫁……男的在微笑,很滿足的樣子。等等,男的……不就是他!我一臉驚訝!爸爸,媽媽!他們趴在我身上哭個不停。“爸,媽,我在這裡!嘿!”我走過去,對著爸媽大喊,他們沒理我。“怎麼會這樣?!”我恍如遭受晴天霹靂。他走了過來:“對不起,我暴病死在這裡,想找個替身,意識到你注意到我。本來就想找你。可我發現我……喜歡上了你。就帶你的魂魄走了,我想和你相守到魂魄散盡的一刻。帶你去看桃花,看草原,看雪山……”“別說了!”我嗚咽著趴在他的肩頭,號啕大哭,“原諒我。”他說。我仍在哭,不知道哭什麼。他輓著我的腰,向桃花開的地方走去……
一陣風吹過,把女孩的紅蓋頭吹起,在風中舞動,原來女孩死的那刻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