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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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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吻

八月末的陽光已少了酷夏的霸道,透過樹縫斑斑駁駁地灑在我的臉上。我,被一片眩目弄醒,坐起身,發現大家都還在沉睡。我們一行一共三個男生五個女生。
  恩,不是太熱的天氣,正好可以多趕寫些路,早點到山頂。我沒去叫醒同伴,一個人靠著一棵大樹欣賞山中的景色。好美的山,到處是翠色,不同種的綠被鬼使神差地調和在一起,去又那樣得和諧。這座山很高很大,奇怪的是地圖上去沒有它的身影。我們是偶爾聽當地人說起才知道的。由於它無名無分,沒有成群的遊客與我們搶營地,倒也落得個清清靜靜。
  陣陣風兒掠過,夾著一絲秋的涼意。我輕顫了一下,忽覺得嘴脣又麻又燙,像是剛吃過四川火鍋的感覺。剛要伸手碰碰自己的脣,一件外套輕輕搭在我的肩上。我仰頭一看,是磊。
  “你醒了?”他溫柔一笑。我也報以一臉的燦爛。
  大家也陸陸續續醒來,原本寂靜的山林邊彌漫開一片歡聲笑語。
  我一邊綁頭髮,一邊和朋友說笑。玉忽然指著我的臉:“媚兒,你的嘴脣怎麼腫成那樣!”我接過一面化裝鏡一照,果然,腫得高高的,而且紅極了,難怪覺得又麻又燙。“怎麼回事啊?”眾人起著哄,曖昧地看著我和磊。我漲紅了臉,欲辯白——我們什麼也沒做過!
  “讓我看看。”玲走過來,抬起我的下巴,端詳了好一會兒。我讓她看得心裡毛毛的。玲放開了我,轉身坐到我對面,幽幽地說:“傳說每過一千年的八月初八,鬼物會在人間物色一個替身,然後吻她(他)……”學考古的玲總愛研究一些旁門左道的怪書,聽她說得煞有介事,大家都懵住了。玉機械地重複:“吻?”
  “恩,然後,被吻到的人就會成為鬼物四處吸人精血,成了吃人的妖怪。”玲陰沉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
  幾個膽小的女生尖叫了一聲,把還在沉睡的嚮導阿根都吵醒了。
  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指著自己問:“你是說我被鬼吻了?”多荒謬的說法!周圍好一陣沉默……
  忽然,玲“噗”的笑了:“逗你玩呢,這是你自己咬傷的吧。看你,一點也不怕,真沒意思。哈哈哈哈哈……”“好啊,臭丫頭,原來故意整我。”我甩開手中的睡袋,跳起來去抓玲。
  玲一邊跑一邊笑:“媚兒,咱們可是死黨,就算吃也要最後一個吃我哦。”“你還說!”我撿了個蘑菇朝她扔去。
  “喏,到這裡直接往上爬就到山頂了。”阿根指著遠處的一個點說。
  “哇!那麼高,早知不跟你們來了。”玉揉一揉腳踝,癱坐在地上。
  “這位小姐累了。那我們今天就睡在這裡吧。”阿根建議。
  於是搭帳篷的搭帳篷,生火的生火,煮泡麵的煮泡麵,各斯其職。幾天的露營,大家早已訓練有素。
  只是……我的嘴脣還沒消腫,感覺很不舒服。兩個愛尖叫的女生不知何故和我疏遠了許多。唉,但願明天我的嘴脣會消腫。好在阿根說我可能被毒蟲咬了,那兩個女生才打消了連夜下山的念頭睡下了。我識趣地睡地離她們盡量遠一些。
  篝火越燒越小,朦朧中,我看到磊守夜時寬寬的背影,很溫暖的感覺。
  第二天,我被一陣劃破天際的尖叫驚醒,心臟咚地一下,撞得胸口好疼。我隱隱感到大事不妙。只見大家都圍聚在阿根的睡袋周圍,我搶上前一看,:天!阿根死了,臉色白得像紙,脖子上有一個極小的血洞,血已凝住,遠遠望去像一枚鮮艷的硃砂痣。他的上半身蓋著毛毯。我想揭開看看有無別的傷痕,磊抓住我的手:“別看!,他的上半身……”他住口不說了。
  “怎麼了?告訴我!”我搖著他。可是我心裡好害怕。
  “被吃掉了。”又是一陣尖叫。“我守夜時不知怎麼就睡著了,醒來後就看到了阿根的慘狀。”磊抱住頭,不敢回憶自己看到的情景。
  “她是妖怪!是她吃了阿根!”叫晶晶的女孩恍然大悟地指著我叫。“她先吃了阿根,沒有嚮導,我們誰也走不出這座山,她好把我們一個個都吃掉!”
  “不!不是我。我一直在睡,什麼也不知道啊。我們都受過教育,怎麼可以相信毫無根據的傳說?”
  “那麼阿根是怎麼死的?不會是野獸吧。”一個叫強的男生站到晶晶那邊去了。
  我第一次受到莫大的冤枉,一時氣結,只好救助地望著玲。玲過來拉住我的手,我的另一隻手握在磊的手心裡,我頓覺有了依靠。
  玲緩緩道:“我不相信媚兒會這麼幹。”
  “說不定她被鬼魅迷住了心志,自己也不知道呢?”有人抖出一句冷哼。
  “那好,今晚我們看住它,如果真的是媚兒……”玲猶豫“我一定離開你們,自行了斷。”我斬釘截鐵地說。
  月兒慢慢升高……
  大家遊行全無,沒人睡去,偶爾才交流幾句,我感到自己是被排斥的。
  嘴脣仍然腫著,用手觸一下便覺燙人。都是這該死的毒蟲害我背這子虛烏有的罪名。可是,阿根究竟是……
  強帶著尷尬的笑朝我走來,我疑惑地望著他。他從背後拿出一副攀山用的繩索說:“我們商量下來還是……綁上你的手比較好。”
  “你們……”我剛要發作,可是想了想同意了。他綁得很緊,一圈便收緊一下。我的手被捆得失了血色。捆好了,我便默默走到原離篝火的樹下坐下。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一切真像一場夢。昨天還是一同笑鬧的玩伴如今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
  磊無語坐到我的身旁,我越發傷心了,低聲嗚咽起來。他撫著我的頭:“我和玲都相信你。玲很內疚,因為她的玩笑還害你被大家誤會。放心,過了今晚,他們會相信你的。”
  “恩,”我點點頭,倚在他的懷中。
  “綁地疼嗎?我給你松松。”“不用,這樣他們才會相信我呀。”倦意襲來,我便倚著磊睡著了。
  醒來。我躺在磊的屍體上。手中的繩子斷了,頹敗地橫在腳邊。而磊,已經沒有氣息了。頸中照舊的傷口。難道真是我?!我還好心為他留了全史!我殺了自己心儀的人,我吸了他的血!
  磊像睡著了一般,嘴角還帶著笑意,他竟被我,被我殺了。眾人像被魘住了一樣,無聲無息。我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抓過自己的背囊,瘋了似地向林中跑去。
  我沒命地跑,林子裡靜極了,只聽到我一聲一聲的抽泣。直到我再也跑不動了,我才停下來,抱住一棵樹號啕大哭起來。哭夠了,我擦了一把臉,朝一處峭壁走去。我得死,我不能再害人了。向下一望,黑黑的,什麼也看不清。我將背囊被好,閉眼縱身跳了下去。
  我想我沒有死,我醒來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中。一個身著苗人服飾的中年婦女正在一旁研究我的背囊。
  “唔。”我動了一下,才發現身上全是細碎的傷痕,但敷了一層涼涼的膏藥,並不怎麼疼了。只是口渴得難受,發不出聲。
  “你醒了?”她笑了笑,喂我喝水。
  我順過了氣,便努力伸手推她,“別過來,我是妖怪,會吃了你的。”
  她沒有預料中的棄我而去,不過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捧起我的臉看了看:“你似乎被不幹淨的東西咬了。”她起身走到山洞一角拿了幾罐藥過來,一邊在一個小碗中搗著一邊問我:“有人被吃了?”
  “是我幹的。”我不禁情緒激動起來。
  她拉過我的左手腕看了看,又問:“你叫什麼?”“媚兒。”我想她會燒死我的。
  “好吧,媚兒你聽我說,不要打岔。我叫桑瑪,在這裡住了三百多年了。”她見我驚異地欲坐起來,伸手按住我。“我和你們有一點不同。很久很久以前,不知何時這裡出現了一群異物,叫蒼鬼。他們嗜吃人肉又非常狡猾我們的祖先和他們鬥了很多年,終於將他們消滅了,而我們的部落也幾乎滅亡。”桑瑪立起身指著洞中一側的石壁。“這裡刻有描繪當年戰鬥情景的壁畫。”
  畫已經很模糊了,只依稀辨得有獸體人首的怪物和人在撕打。
  她又說,“我是部落最後一個傳人,三百多年前,我忽然發現這坐山裡有七個山民死得離奇,似被猛獸吞吃,且血也被吸個乾淨,我知道是蒼鬼乾的。我的力量不夠,就把他們封在一座墓室裡,可你卻把封印揭開了。桑瑪從我的背囊裡取出一張紙來。
  那是張很奇特的直,上面印著古怪的文字,望著它,思緒又飛回幾天前……
  “喂,快來看,我發現一個古墓。”玲興奮地大叫,她是考古系的高才生,最喜歡這種陰森森的玩意兒了。我和幾個男生跑過去,三個女生則有害怕地站在一旁。阿根迷信,躲在遠出念經。
  “哇!年代很久遠了。”玲拈了拈土質說。“墓誌銘說是一位西漢的官家。她招呼大家揭開墓室的蓋板,要進去看看。大家都沒興趣陪她入內觀光,坐在一邊等她。不一會兒,她跳出來大呼上當,原來是個衣冠冢,什麼也沒有。蓋好蓋板我便發現了這張像符紙一樣的東西,風吹雨淋也沒有爛,好奇之下便揭下來收在包裡。
  這就是了,你一時好奇,卻把蒼鬼放出來了。他們的軀殼已經死了,但可以隨意附著於人的身上。“
  “那摸麼我……”我一陣害怕,我成了蒼鬼。
  “不!你不是蒼鬼。”桑瑪將搗好的藥涂在我的嘴脣上,立刻我的嘴脣就發燙了,伸手一摸……已經消了腫。
  “被蒼鬼上身,左手腕內側會有一個黑點。這是蒼鬼隱藏不了的標誌。”我看了看手腕,新中一陣釋然,“啊,這麼說我是個普通人?”
  “恩,你只不過是蒼鬼故意作的幌子,你的嘴脣是蒼鬼咬傷的。”
  我撐著站起來:“我得趕快去找我的夥伴,他們有危險。:桑瑪不同意,執意要我傷好些了再去,我坳不過她。只好勉強躺下。
  入夜,見桑瑪睡熟,我還是離開山洞去找玲了。我找了根樹枝當作拐杖。雖然我也怕蒼鬼,可我更怕我的朋友會死在鬼物手中。
  在渺無人煙的山林中要找他們並不難,不久,我就看見了篝火發出的白煙。我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驀地,我看見玲在不遠出坐著。“玲!”我叫道。
  玲看到我,驚恐地站起來,打算扭頭跑開。
  “玲!我不是妖怪,我知道事情的真像了。”“別說了,你這惡魔!你殺了磊也想殺我嗎?昨天夜裡,晶晶也被你吃了,只剩下幾截指骨,你好殘忍啊!”
  “不,不是我,是蒼鬼!”見玲要走,我急忙拉住她的手,她像觸電一樣甩開我。掙扎間,我瞪大眼,感到胸口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隨後便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地上。
  只見玲的手腕上,一個黑點在月光下閃著陰冷的光。
  “嘿嘿嘿嘿……”和真的鬼魅一樣,“原來你已經遇見桑瑪了。”
  “你才是真正的蒼鬼?!”我的手顫個不停。
  “不錯,那個叫玲的小姑娘進入墓室,我邊選中了她。”“玲呢?”“自然死了。”
  “你!”我不氣反笑,聲音聽來恐怖異常。“為什麼不直接吃了我,要讓我背這罪名?”
  “因為,我們要一個人替我們把桑瑪引出來,她很會躲的。”
  “這一切你早策劃好了,你料準桑瑪會救我?”
  “是呀,她不但會救你,還會跟著你保護你呢。桑瑪,快出來吧。”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桑瑪果然從我身後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根烏黑的怪東西。
  “你把我關在那個墓室里幾百年了,悶死我了。還好,這幾天嘗了點鮮。以後,天天有好日子過了。”玲邊說邊又尖利地笑著。
  “我會把你再送回去的。”桑瑪說著便揮動手中的兵器和玲扭打在一起。我在一邊屏息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玲已不是平日溫順可人的樣子。她猶如一隻瘋獸,敏捷地避開桑瑪襲來的武器,發出可怖的嘶叫聲,用手或者稱之為“爪子”和桑瑪對抗著。終於,桑瑪將玲逼到了死角,玲陰笑著:“可憐啊,你畢竟已是幾百歲的老太婆了,何況我們有兩個人呢。”
  我正在驚異之間,就見桑瑪手中的東西被一陣旋風奪走,然後分解為一柄長劍,眨眼見就刺如了桑瑪的腹部。劍的一端是一隻修長的手,一隻一點也不象鬼怪的手,是磊的手。
  我有搖搖欲墜了,另一個蒼鬼竟是進了磊的身體!那麼磊的死又是另一出活劇了。
  磊看看倒下去的桑瑪,緩緩地轉過頭,衝我齜著牙嘿嘿地笑著,我分明看到他脖子上的血洞。
  遠處營地有人在叫玲的名字。
  玲踢了桑瑪一腳,轉身對我說:“我要回去扮演我的角色了。”
  “為什麼不痛痛快快把我們都吃了?”“這是我們的捕獵遊戲啊!看著這群孩子驚恐地等待死亡,防的卻是他們的同類,而把我當作他們的朋友。瞧,人是多麼愚蠢啊!”
  我已經說不出話,看著玲——我摯友的面孔,等著她上來把我一口一口地吞噬掉。
  “媚兒,我們也玩個遊戲吧。是你把我們放出來的,為了對你表示感謝,我們現在不會傷害你。可是,等我們吃完剩下的孩子,你還沒有走出這座山,我們就會來找你的。”玲揮手讓磊離開,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趕緊爬到桑瑪身邊,抓住她的手。她還有一口氣在。
  “你會沒事的。”可她傷口的血一直不斷的涌出來。
  “我畢……畢竟老了,著兩……兩個孽障!我……我終……終究治不……不了他們。”桑瑪的氣息越來越弱。
  “桑瑪,”我無助地叫“你走了,我怎麼辦?”
  “現……現在殺蒼鬼的任……任務要……要由你來……來完成了。”桑瑪奮力拔下腹上的劍交到我的手中。
  “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不行的。桑瑪,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桑瑪——”她已耗盡最後的力氣,去世了。
  我用顫抖的雙手將她的屍體掩埋。我的雙手挖出了血泡,臉上全是淚,用手一拭,血和淚就混在一起,滿臉都是。
  安葬完桑瑪,我拾起地上的劍。我聽見自己用冷得可怕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我要殺了你們。”
  我手腳並用,才回到桑瑪的山洞。這時,天已經亮了。膝蓋和手肘上鮮血淋漓,我找到桑瑪的靈藥涂在傷口上。疼痛稍減,我就開始在洞中尋找桑瑪留下的線索。三天后,我居然在壁畫上發現了一種奇怪的圖騰。我看了很久,覺得這可能就是族人殺死蒼鬼的符紙圖樣。我已經沒有機會猶豫了,三天來,我的夥伴不知可還活著。我找來紙筆,開始臨摹。直到和墻上一模一樣了,就畫在符紙上。然後,我去溪邊洗了臉。水中倒映著我堅定的臉龐。
  洞外陽光如幾日前一樣溫煦,可人的心境早已不同了。
  我意外地看見了玉。她衣衫破敗,隻身坐在地上發呆,身旁的睡袋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玲的。看來,她以為玲也被吃了。
  玉一看見我,就伊咿呀呀的,駭怕地發不出聲音。她的腳嚇軟了,只好一點點想後挪動。我已不想浪費什麼口舌,乾脆惡狠狠地說:“起來,跟我走,聽話就不會有事。”
  玉真的發抖地站起來,我抓住她的手朝一塊隱蔽的樹林走去。我有預感,蒼鬼並不在附近。
  玉以為自己的死期到了,淚光閃閃地看著我,喉間發出凄厲的呻吟。
  我不理她,自顧自開始從古墓講起……我給她看我的嘴脣,我的手腕,還有桑瑪的劍,口袋裡的符紙。“你想想,如果我是蒼鬼為什麼不現在就吃了你,還和你講這些?”
  玉一定相信了我的話。她撲倒在我的懷裡。“媚兒,怎麼辦?我們就要被吃了!”
  “我要把他們引到那個古墓,然後封殺他們。”我壓低聲音說。
  生死關頭,玉忽然勇敢了:“好!我和你一起去!”
  桑瑪的洞裡有泛黃的地圖,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古墓。
  我們坐在離墓五百米的地方。玉一直抓著我的手,我也緊握住她的。現在我們只有彼此可以依靠了。玉是個膽小的女生,可是我至少不是孤軍奮戰,這使我勇氣倍增。
  玲和磊終於出現了。玲露出微笑望著我,那麼迷人,但不是屬於她的。“媚兒,遊戲結束,你輸了。”我冷冷看著她。
  “真舍不得吃你啊。”玲假惺惺地說“尤其他。他的身體裡還殘存著磊對你的感情。你們人可真麻煩,看來,只好由我來吃你了。”玲一步把向我走來。
  “玲,難道你就對我沒感情嗎?我們是死黨啊!”我忽然衝她大叫。
  玲一下子愣住。
  我立即揮劍向她劃去。劍尖劃過她的左臂,玲痛呼一聲,和磊一起躍了上來。
  我扔下劍和玉朝古墓飛奔而去。玉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把我推在一邊,故意放慢速度向打開蓋板的墓室跑去。“玉,你幹什麼?”“媚兒,我來引開他們,你來!”“不!還是我……”
  玲和磊不知是計,只見獵物似乎沒了力氣,便轉向玉身後追去。
  玉“咚”地跳入墓室,蒼鬼也如惡狼。玉邊用手中的背包亂甩,邊叫:“貼呀,快貼!”
  “不行,你怎麼辦?”
  “我死了,就不會有更多的人死!快——”她從裡面蓋上了蓋板。我歇斯底裡地叫了一聲,將符紙貼在蓋板上。
  墓室裡發出兩聲嘶叫,幾乎把我的耳鼓膜震破。石縫中似有極耀眼的光,一閃。一切歸於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天地都已凝住。
  墓室傳來細微的響聲,我凝神準背給未死的蒼鬼最後一擊。
  板一掀開,卻見玉掙扎著爬出來。她的手指被咬下好幾個,雙手滴著血,耳朵大約也被震聾了。
  玉卻笑了,指著兩堆灰燼說:“瞧,我們殺了他們了!”
  方才的叫聲引來了山下的村民,喧鬧漸近,終於又有人聲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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