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後一絲余輝消失在蒼茫大地。這一棟郊區的老房子也不會例外的沉淪與黑暗的陪伴!
花玲這一家人可是苦了,今天剛剛搬來這裡住。白天一大早就運來傢具,忙了一整天,也沒整理完,也這時才發現這屋子斷電很久了。房子很大,是解放前一個有錢人家造的,還是個別墅呢!只是經不起歲月滄桑,時代的今天,它的房租是全市最便宜的。
花玲是一家餐廳的服務員,家裡父母還有一個在念高中的妹妹。父母老齡沒能力工作,所以這一家人的生計重擔全落在花玲一個人肩上。每月僅憑她做服務生攢的那一點錢光夠一家人填飽肚子,那裡還有錢支付其它呢?
沒辦法只好另找住處,前幾天無意中發現這棟舊房子出租的廣告。價格便宜不說,而且面積相當大,有許多房間。一家四口,每人一間還有剩餘。
只是斷電而已,花玲的父親在屋子四處點了蠟燭:“將就一晚,好歹有個這麼不錯的地方住!”
其實也是的!這屋子除了舊了一些,可以說相當的不錯的。
“姐!我總覺得不對勁哦!”妹妹花青青,四下打量屋子對花玲說。
“當然不對勁了,又斷電又斷水的,又在郊區前後幾公里就我們一家。夠受的了,誰叫你老姐我沒本事,賺不到錢……”
花玲喋喋不休吐著苦水,為了維持一家生計,她付出的只能以這種方式發泄苦惱。
“不是啦!我是覺得這房子陰森森的……”花青青小心的說。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在一邊一直幹活未曾講話的母親,一個中年婦人迷信的斥著花青青,放下手中的活計。一邊責怪著小女兒,一邊雙手合什,向四處拜了拜:“小孩子不懂事,莫怪莫怪!阿咪陀佛,阿咪陀佛…………!”
“哎呀!媽!什麼年代了,看您這迷信樣!來個外人還不讓您這樣子嚇個半死呢!”花玲很不喜歡母親的迷信。
“少胡說,鬼神得罪不得的。快來,快來,你們也拜拜,免得真有個什麼閃失!”母親還是堅持己見,而且要花玲、花青青姐妹倆也來拜。花青青不從,跑開找了根蠟燭到她選好的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寫功課去了。
母親嘆了一口氣,輕搖頭,再四下拜拜,‘阿咪陀佛’幾句,又開始收拾傢具,將它們擺放在恰當的地方,花鈴與父親亦一樣做著這些…………
是夜!夜已經很深,今晚沒有月亮,屋外風很大,深秋的天氣很冷,同時也給這棟房子罩上一層黑暗,一層神秘,讓人覺得不安、彷徨、驚慌!
忙了一整夜,花玲一家已經各自到房間休息了,客廳中幾根蠟燭也已經貢獻出了自己,流光了最後一滴眼淚,不甘心的熄滅了。
沉!黑沉。靜!死靜。
這註定是一個讓人驚慌的夜晚。
驚魂
“咚!咚!咚!”
猛然間,屋外想起了敲門聲,不斷的敲門聲。會是誰?這麼深的夜裡?什麼事?
“來了,來了,別敲了了,吵死人了!”花鈴及不情願的向周公請假,披了件外衣來開門。
門打開了,門口站著一位花鈴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女子,身高、相貌與花鈴相仿,可能是由於天氣冷風很勁。她頭髮有點亂,眼睛直直的毫無靈性。
“你是誰?有事嗎?”花玲驚訝的問她。這女人不回答,眼睛仍是呆呆的看著花玲。
“外面很冷的,你進來坐坐吧!”花玲禮貌的說。
“把母親還給我…………”女人開口了,聲音冷的象刀。
“什麼母親?還你什麼?我聽不明白啊!”花玲一頭霧水,弄不明白。
“這是我的家,請你離開,還我母親……”女人仍冷冰冰的講。
“神經病!”花玲別過頭,想關上門,對她來講這女人神經失常。
“玲!怎麼了?”花玲的父親也被吵醒,走出房間來到花玲身邊講!
“這個女人神經病,她剛剛說……”
花玲指著那女子的手忽然抖了起來,不知何時那女人身邊多了一位老人,身材、相貌竟跟父親如此相象。那女人和老人齊聲說:“把家還給我們,把母親還給我們……”
“你們是誰?怎麼回事?”花玲忍不住問。
“嘭——”的一聲,花玲關上了門,很強烈的恐懼感襲上來,沒有來由的覺得不對勁。
“姐!怎麼了?”妹妹花青青也來了。
門外。“把家還給我們……”
這一次聲音更響,似乎多了一個聲音,一個女孩的聲音。
花青青打開門………………
花玲和父親同時吃了一驚,花玲已經驚叫出口。門外除了先前的女子與老人,又多了一個女孩,相貌、身材與花青青是那麼相象…………
“你們是誰?”花青青茫然的問著門外的三個人。
“把母親還給我們……”回答只有這麼一句。
花玲與父親早已驚駭,忙一把拉過青青,關上大門反鎖好。
“怎麼回事?她們是誰?”花青青問!
“不……不知道,怎麼會忽然多出兩個……”花玲答!
“不對啊!”父親突然這麼叫出一句。
“怎麼了?”花青青問。
“你媽媽怎麼不出來?這吵鬧,她不應該不會被吵醒的!”同時父女三人看向母親的房門,那門關的緊緊的,似乎從來就沒有打開過。
“把母親還給我們……”門外三人依然喊著這個聲音。
“支————咯咯咯!”母親那道房門終於打開了,先露出一個頭,四下看了看,後緩緩走到三人面前。
“媽!外面……”花青青說。
“把門打開!”母親忽然這麼說。
“不要!”花玲與父親一齊驚呼出口。
花玲的母親不顧反對,將門打開了。但是門前除了那三個人,並沒有象花零父親想象中那樣再出現一個老婦人。燭光映照下那三張森森的臉更顯詭異。
花玲、父親還有青青,都感覺無比懼意漫襲全身,唬的無法開口講一句話,目光全落在母親身上。
而母親倒是一副平和的面孔,對著門前的三個人。
也奇怪,三人見到母親也再沒發出聲音。
“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快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媽!你講什麼啊?他們是誰?”花玲禁不住問。
“她們就是你們自己!是來接我的……”母親幽幽的說。
面孔忽然暗淡起來。
“你老糊塗了!什麼啊?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父親急的大聲的說。
“呵呵!記得白天搬家時,我跟你們說過,有個老太婆過馬路時,被車撞到……”母親表情古怪的說。
“是說了,怎麼了?”父親反問。
“呵呵呵呵…………”母親緩而沉的笑聲讓人不自在。
“呵呵呵呵…………”門口三個也隨著笑,但跟母親笑的不同,母親似乎是無奈的苦笑,他們是開心的笑。
“那老太婆就是我啊!”母親緩緩的說。
“啊!媽!不要亂講啊!”花玲雖然害怕但仍走過來拉了一下母親。
“是真的!孩子!我已經死了,現在已經是一個鬼魂了,他們三個也是你們三個的鬼魂。早講過,這是一個不吉利的房子。我們一家前世就是生活在這裡的,當年慘遭橫禍敗落至此,已經積下世代怨氣、怨魂。註定這一劫躲不過的…………”
母親默默的講著!大家皆驚。
“那……那為什麼偏偏只帶走你?你為什麼知道這些?”
花玲問。
“是他們告訴我的!是這樣的,前世我也是慘遭橫禍。使你們的前世失去了母親,所以他們死後靈魂不散,一直在等待迎接我的靈魂,我現在要離開你們,而你們再也找不到我。只有等待,等你們也成為靈魂時,尋找你們後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後世,她還是會遭遇橫禍,這樣代代相隔,永無止境…………”
花玲、父親和青青三人聽的目瞪口呆,無法理解,無法相信。
母親向那三個怨靈走過去了,四人手輓著手,終於‘所謂’的團聚了!閃出剎那光輝,消失於世。
只留下那父女三人,茫然的對望著。忽然失去一位親人,忽然要背負無休止尋找親人的隔世怨苦,象一個永無止境的噩夢吞噬三人的心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