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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國小生-鬼故事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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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國小生-鬼故事大賽

星期五放學後,傍晚五點半。


「換洗衣物、酷斯拉(玩具)、隨身聽、GBA‧‧‧‧‧」


我將背包打開放在沙發上,仔細檢查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忘了帶。一一清點過後,才發現漏掉了說好今天要拿去借給阿Q的「董事長的辦公室」。


當我跑去房間拿光碟,回到客廳的時候,卻聽到爸媽正圍著我的背包說話。而父親手裡拿著一片鋁箔紙包裝的小正方形玩意,似乎想把它放進我的背包,卻欲行又止。


「老婆,兒子年紀還小,這樣做真的好嗎?」父親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


「唉,老公,你不懂的。現在的小孩子越來越早熟了。更何況兒子今天可是要去女同學家過夜耶,就算用不到,總是有備無患的好。」母親拍著父親的肩膀,用一種像是看破紅塵的高僧的憐憫眼神說著。


身為動作片研究專家,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喂!爸,你拿那個東西要幹什麼?」我指著父親手上的小正方形,從透明的膜中可以看到粉紅色小圓圈。


「這是‧‧‧呃‧‧‧‧‧」


可能是因為當場被抓包的關係,父親趕緊將那片東西藏在背後,說話也結結巴巴。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妙計似的「阿哈」一聲。


「這是氣球。」


最好是氣球。


「你在騙小孩子呀,當我是小學生喔?」


「你本來就是小學生啊。」母親說。


我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父親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然後緊握手中的東西,眼眶漸漸紅了起來,語氣也開始顫抖。


「嗚‧‧‧兒子,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爸爸好傷心哪‧‧‧」


「老公,不要哭了,兒子總有一天會長大的。你作為父親,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面對現實吧,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凡了。」母親拍著父親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我那純真活潑的兒子跑到哪裡去了?那個每天都要唱五十遍『小蜘蛛』的可愛兒子啊‧‧‧」


‧‧‧打死我都不會承認自己曾經唱過那種低智商的東西。


我壓著太陽穴,將背包掛在肩膀上,走到門口一邊穿鞋子,一邊看著母親安慰傷心欲絕的父親。而後者正聲淚俱下的唱著「小蜘蛛」。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這才是我要說的話。



被這麼一瞎攪和,眼看就快要遲到了。幸好集合地點是每天都去的學校,只要抄抄密道、鑽鑽小路,應該還來得及。我哼著歌,騎著腳踏車,迎著涼爽的晚風,被林立的大樓遮住而若隱若現的夕陽正緩緩下沉。


想一想,距離情書事件,也過了一個多禮拜了。


從那天開始,柳昭音每天都會帶一瓶用保溫瓶裝的冰牛奶來學校,然後將我前面座位的椅子反轉,把胳膊靠在我的桌上坐著,兩手托著腮幫子,用期待又欣喜的表情看著我喝。


無可否認,真的還蠻好喝的。看不出來她那麼細心,還在牛奶中加了糖,喝起來甜甜的格外順口。雖然我並不是很喜歡喝牛奶,但每次仍總是喝得一滴不剩。


有時候,看到我和柳昭音好像很親暱的樣子,坐在角落、護姐心切的阿哲就會突然射來一道冰冷銳利的目光,害我不小心噎到,咳嗽不止。於是牛奶又噴了出來,正巧就噴在坐在我正前方的柳昭音臉上。


而她的反應更讓我瞠目結舌。


當我以為自己又要被老師罰掃地的時候,卻見她從口袋拿出衛生紙擦拭臉上的牛奶,然後一臉害羞的紅著臉說「小凡真討厭,就喜歡對人家顏○」。


坐在旁邊的阿Q一聽到這句話馬上摀著嘴,好像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樣子,我祈禱他最好得內傷。


很顯然柳昭音完全誤解了這個動詞的涵義。雖然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解釋給她聽,但是最後還是決定作罷。畢竟對她來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較好。


到了下課時間、午餐時間、放學時間,僅隔著兩間教室的禮奈就會跑過來找我,然後又說一些我聽都聽不懂的話。根據她的說法,我們兩個人正在交往中,雖然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


柳昭音只要看到禮奈,臉色總是好看不到哪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兩人的視線交接處總會隱隱約約爆出火花。這兩個人大概天生個性不合吧,我想。


而就在昨天,禮奈突然打電話到我家裡,邀請我到她家遊宿,時間就在週休二日。當時接到那通電話的是爸爸,當他一邊大聲叫我的名字一邊衝上樓拿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很緊張的以為藏在地毯下面的A片被發現了。


實在是拗不過禮奈那惹人憐憫的聲音,加上父親在旁邊嘮叨唸著什麼「紳士絕對不會拒絕女孩子的要求」之類的,最後我只好舉旗投降。一問之下才發現,除了我之外,柳昭音和阿Q也接受了邀請。我一直以為她和柳昭音兩個感情不好,原來是我搞錯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我將腳踏車停在學校附近,上了鎖,徒步走到校門口。才發現除了我之外,大家都已經到齊了。


「你遲到了!」柳昭音雙手插著腰,好像等了很久的樣子。


「呃‧‧‧家裡出了點意外。」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中突然浮現父親哭著唱「小蜘蛛」的樣子,然後又聯想到報紙頭條上家庭悲劇四個大字。


「小凡‧‧‧嚇我一跳‧‧‧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禮奈彷彿放下心上一塊大石頭似的鬆了一口氣。


阿哲仍然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如果我沒猜錯,剛剛我遲到的那段空檔,他應該已經做好了隨時可以殺上我家抓人的心理準備。


阿Q的視線飄向柳昭音的無肩上衣,接著又停駐在禮奈的粉紅色洋裝上,嘖嘖搖頭。嘴裡嚷著「極品」兩個字。


「走吧。」阿哲環顧眾人,然後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們跟著他後面,在傍晚的街道上東轉西拐的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正當我納悶到底還要走多久的時候,他已經停下腳步。


管理員從鐵柵欄處開了門,恭迎我們進去。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三棟排列呈字型的豪華公寓,光憑外觀就能判斷,這種社區的住宅一定很貴。


三棟公寓所包圍的,是一個設有涼棚和涼椅的庭院,許多五顏六色的花草植物在裡頭綻放著,正中央的大水池有一個女神形狀的石膏像,肩膀上的水瓶不斷有清泉傾洩而出,遠方的自動灑水器將水柱擎天激射,帶出一幕幕的水簾。


乍見眼前如此宏壯的景致,不只是我,同行的阿Q和柳昭音也都看得目瞪口呆。相較之下,身為住戶的姊弟倆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只是不解我們臉上驚訝的表情。


「我就住在粉紅色這一棟,旁邊水藍色那一棟是阿哲的,最後青綠色那一棟的下層是平常遊戲玩耍的地方,上層是客房,我帶你們去。」禮奈分別指著三棟公寓,然後帶頭走在前面。


照她這種分配法,該不會‧‧‧三棟都是他們的吧?


跟著電梯上去,我、阿Q和柳昭音分別將行李放在自己挑選的房間中,然後就到6F的遊戲大廳(暫稱)集合。


那是一個比教室還要寬廣三倍以上的大房間,地板鋪了一層軟墊,附設有如乒乓球、撞球、麻將等各種平台,紙牌、遊戲主機以及棋盤遊戲依照名字排列在透明櫥櫃上,靠牆的地方還有一個大冰箱和五十寸的電漿電視。由於有空調的關係,即是是這樣炎熱的夏夜也不覺得氣悶。


我、阿Q和柳昭音再度因為眼前的景象而發楞。


不過,雖然剛開始心中充滿了驚奇,畢竟是小孩心性,很快地就被舒適的環境和玩樂的興奮給沖昏了頭。尤其是第一次進來的我等三人,更是猶如進入奇幻世界般,處處充滿新鮮事,一下子打開從未見過的大電視搖頭讚嘆,一下子抱著比身高還高的彈性軟球滾來滾去,一下子又笨拙的跑去撞撞球、打彈珠台‧‧‧。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最後累了,就改玩一些靜態的遊戲。阿Q、柳昭音和禮奈三個人在玩大富翁,我和阿哲則是下著象棋。


直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大家仍是意猶未盡的樣子。於是鬼靈精阿Q就說了一個建議。大家也都欣然同意。


於是我們各自回房間洗澡,半個小時候再回遊戲大廳集合。用剪刀石頭布決定順序後,開始做準備。



關上了燈,空蕩蕩、黑漆漆的大房間中,只有一盞恍恍惚惚的火苗位於正中央,我、阿Q、柳昭音、禮奈和阿哲則呈異教圖騰的五芒星陣的位置圍著蠟燭盤坐。


忽明忽滅的燭光渲染著眾人凝重的臉,顯得格外陰森。


「我要說的,是一段發生在某棟公寓的真人真事。」阿Q用刻意低沉的語氣說著,氣氛也變得神祕起來。



事情發生在一個放學後的下午。


主角阿明,是個平凡無奇的高中生。這天,他背著書包,哼著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無意間,他的眼光飄向某棟大樓的窗戶上。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相貌清秀的女孩子正對著他微笑。


那女孩很美、很美,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讓阿明整晚輾轉難眠,腦海中都是那女孩的倩影。


從那次開始,之後的第兩天、第三天,阿明都會在回家的路上隔著大樓的窗戶看見那名女孩。他對她招手,女孩也搖手回應。


他覺得,女孩應該也對他有好感,於是,他決定鼓起勇氣告白。


隔天,他放學後沒有回家,而是偷偷潛入那棟大樓,數了數窗戶,應該是七樓沒錯。於是來到七樓,按了許久的電鈴,卻沒有人出來應門。


在困惑之餘,他下意識的轉一轉把手,才發現門竟然沒鎖。他打開門,由於當時是傍晚時分,加上沒開燈的緣故,裡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他輕喚幾聲,卻仍然沒有任何人回應,於是壯著膽子,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隨即,他看見了女孩。


女孩雙眼凸出,舌頭從嘴巴伸出將近十五公分長,身體各處均是紫黑色的腫脹,周圍充斥著蒼蠅嗡嗡的聲音。她脖子掛著一圈繩索,另一端則繫在天花板上。


他錯愕詫異的尖叫一聲,接著就不醒人事了。聲音被鄰居聽見,報了警。


當他醒來,警察和法醫也來到命案現場。於是他被迫接受審問。


當他將自己的動機以及前幾天看見女孩招手的事情全盤托出時,負責做筆錄的警察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依照法醫診斷的結果,那名女孩至少死了一個禮拜以上了。」



「啊啊啊啊!!!」


當阿Q用冰冷的語氣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柳昭音和禮奈早已嚇得面無血色,分別抱住我的左右手,身體因為恐慌而顫抖。


阿哲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一點都不給面子。彷彿阿Q說的只是白雪公主那種等級的童話故事一樣。


至於我,阿Q說的那種老套鬼故事在我眼中根本不堪一擊,等等我說的一定嚇死他們。


「下一個是,禮奈。」


「阿‧‧‧呀‧‧‧」見大家都在看自己,禮奈顯得有點手足無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禮奈,妳不會說鬼故事嗎?」我問。


她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般垂著頭,嘴巴扁扁的。看來是默認了。


「不然,妳可以說一些奇特的經驗或者看過什麼古怪的事情。」阿Q補充道。


她像是在看一幅掛歪的畫似地偏著頭,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奇怪的夢‧‧‧可以嗎?」


大家都點點頭,一致通過。



那天,我跟平常一樣早早就上床睡覺了。又大又軟的床好舒服。


我睡著睡著,突然覺得一陣清涼的風吹了過來,我醒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又廣闊又漂亮的大草原。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我在草地上滾過來、滾過去,樹上掉下來一顆大蘋果可以吃。


吃完之後,看見旁邊有一個小洞,就把果核丟了進去。結果裡面就跑出一團軟綿綿、鬆垮垮的東西。


我好奇的撿起來,發現那團東西有著兩隻像頭髮一樣細的手和腳。我把他放回去之後,他開始自我介紹,說他是住在地底洞的棉花糖妖精。


我剛好想吃棉花糖,就把他抓起來放進嘴巴。



「等我醒過來,才發覺嘴巴塞的是棉被的一角。」


禮奈吐著可愛的舌頭,往自己額頭敲了一下。


我們看著她天使般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感染了天堂的氣息。


好可愛的鬼故事。我想大家應該都是這樣想的。


不過,哼哼‧‧‧掉到地獄的時刻來臨了!下一個就是我!


「哼哼,你們在聽這個鬼故事之前最好先有心理準備,否則要是晚上睡不著或者是做惡夢嚇到尿床那可不關我的事唷。」


阿哲淡淡的看著我,嘴角逸出一抹微笑。阿Q則是頗有興趣的盯著我看。柳昭音雙手環抱著膝蓋,一副不敢聽卻又不甘示弱的樣子。禮奈用食指抵著下巴,迷惑地看著我。



小愛是一個年輕有朝氣的OL,就像許多上班族一樣,每天都會搭乘電車到公司上班。


那天,她因為加班的關係,等到下班搭程電車的時候,已經是夜深時刻了。


在電車上,抱著一身疲憊的她,突然發現一隻粗獷的手摸上她的臀部。


竟然會遇到色狼!她生氣地回過頭來,卻發現後面的人都沒有任何異樣,聽音樂的聽音樂、看報紙的看報紙,那隻粗獷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卻留下真實的觸感。


她覺得害怕,覺得恐懼,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了車。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路旁微弱的燈光根本不能替她帶來任何安全感。更可怕的是,隱隱約約中,她聽見後方傳來男性沉重的腳步聲。


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她停了下來,後面的腳步聲也跟著停頓。她回頭,在漆黑的盡頭看見了模糊的人影,將她嚇得膽顫心驚。


她開始逃命,一心只想回到自己的住所,狂奔的結果,就是高跟鞋的底斷了,腳也扭傷了。但她仍然忍著痛楚,繼續奔走。


來到家門口,她回頭發現沒有人跟來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她,然後聞到一股好濃的藥味,接著就不醒人事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早上的時候了。


她發現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被繩索固定在床上,全身都是瘀青傷痕。


化妝檯的鏡子上,用口紅寫著三個字。


「嘿‧嘿‧嘿。」



「‧‧‧‧‧‧‧」


當我說完的時候,阿哲搖搖頭,臉上浮現無奈的表情。柳昭音和禮奈則是一臉不懂的樣子。


「是我想太多了嗎?我怎麼總覺得你好像只是把上次那片『癡○電車VS迷○──SM特輯』拿來稍作改編而已?那個小愛該不會就是飯○愛吧?」阿Q搔著頭,一頭霧水的看著我。


「是你想太多了,我看起來像那種人嗎?」我說。


去!被發現了。


「‧‧‧算了,下一位,柳昭音。」


「嘎?」聽見下一個是自己,柳昭音發出了一個很萌的聲音。


「我‧‧‧這個‧‧‧」她露出一種彷彿有難言之隱的患者的表情,然後視線飄向禮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我也來說一個奇怪的體驗好了。」



事情,就發生在學校的午餐時間。


那天的營養午餐,正好有我最喜歡的布丁和奶油麵包,所以我好開心唷~


結果,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頭去,發現沒有人,但是轉回頭的時候,布丁卻不見了。


我慌了,急得快哭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拍我肩膀,我又回過頭去,又沒有人,回過頭來,布丁的殼子回來了,但是布丁不見了。



「嗚‧‧‧人家等好久好久才等到一次布丁‧‧‧」柳昭音用委屈哽咽說著,眼眶也紅通通的。


我和阿Q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好恐怖唷‧‧‧」禮奈似乎在想像同樣的事情假如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會怎樣,打了一個寒噤。會覺得這個故事恐怖的,我看也只有她了。


「最後一個,就是今晚的壓軸──冷面阿哲!!」阿Q擅自就給他加上了頭銜,不過還蠻貼切的。


阿哲緩緩抬起頭來,然後徐徐吐了口長氣。用一種冰冷而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


「我要說的‧‧‧是一件殘忍暴虐的分屍殺人案。」



「‧‧‧‧‧用銳利的刀將他的身體從中剖開,用鉤子把腸子扯出來,發出撕心裂肺慘叫聲‧‧‧(以下略)」


「‧‧‧‧‧用針撐開他的眼睛,將滾燙的沸水從臉上倒下去,拿出針筒‧‧‧(以下略)」


「‧‧‧‧‧一邊舔著他的肝,用電踞從天靈蓋鋸到骨盆,乳白色的黏稠腦漿混雜著鮮血‧‧‧(以下略)」



「完畢。」阿哲輕輕眨了眨眼睛,漫不在乎的看著我們,彷彿剛剛從他口中說出的只是一句「你好嗎」之類的家常話。


我的雙腳不自制的顫抖著,心臟也跳得越來越快,全身上下幾乎快要虛脫似的搖搖欲墜。從我的位置看不到阿Q的表情,不過從他額頭滴落的冷汗來看,我猜他也好過不到哪去。至於禮奈和柳昭音,大概還聽不到一半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待兩個小睡美人醒來之後,我們正式宣佈解散,各自抱著侷促不安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間。


於是,鬼故事大賽就這麼落幕了。


而多災多難的午夜,現在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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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

極限國小生-夜襲

黑幕漸漸籠罩了整棟社區公寓。等到所有人都進入夢鄉,就是行動的時候了。


我盤腿坐在床上,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不久,門外響起當初約定好的敲門暗號,隨著我的應答,手上拿著兩個猙獰鬼面具的阿Q,悄悄地溜進我房間。


我們兩人互相對視一段時間,嘴角同時浮現心照不宣的奸笑。


事實上,鬼故事大賽只是個伏筆。然而接下來的嚇破膽計畫,才是真正的壓軸。


當然,嚇嚇柳昭音和禮奈這兩個小女孩只是順便罷了。我真正的目標是阿哲,光是想像當他突然看見門外出現不明生物後臉上的詫異表情,那股成就感就讓我興奮得無以復加。我倒想試試看,他是不是真如表面上那般無懈可擊。


至於阿Q則沒有特別的目的。腦袋中鬼點子一堆的他,只要是好玩有趣的事物,他都喜歡參一腳。根據他的說法,這是家傳絕技。


和他當了這麼多年的朋友,我由始至終都無法看透他的想法。只有一點我能夠肯定,那就是他的內在絕對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說不定甚至能夠和阿哲相提並論。這絕對沒有誇張,根據這些年來我對他的理解,他就是這麼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叩叩叩!」


毫無預兆的,門外響起敲門聲。阿Q眼見情況不對,趕緊拿著他的鬼面具鑽入床底下。而我則將鬼面具塞進背後,出去應門。


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成人寬鬆ㄒ恤的柳昭音,含羞帶怯的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也太會挑時間了吧,我還來不及去嚇她,倒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我‧‧‧不敢自己一個人睡覺,所以能不能和你‧‧‧」


「沒空。」我二話不說就關上了門。


隨即,門外傳來柳昭音抽抽咽咽的哭泣聲。


「你也太冷血了吧?」阿Q掀開床底下的布幕,稍微探出頭來。


「大事在即,怎麼可以讓閒雜人等闖進來亂呢!」這可是挫挫阿哲銳氣的大好時機,我怎能輕易放過。


但是,柳昭音似乎也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她足足在門外哭了將近十五分鐘,最後迫於無奈,我只好叫阿Q躲回床底,開門讓她進來。


想不到,門才剛開,我就發現自己的衣領被牢牢揪住,眼角帶著淚水的她一臉嗔怒的瞪視著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無情?」


面對這沒頭沒腦的問題,我心中直喊冤枉。仔細想想,這應該才是我要說的話吧?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事情每次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淚水依然不停流出,套一句愛情小說的老套內容,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突然間,她鬆開扯住我衣領的手,向後延伸改為抱住我的腰。


「人家寶貴的巨乳你嚐也嚐夠了,你要顏○我也都毫無怨言地讓你顏○了,我所有能給的都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嘛?到底還有哪裡不滿足?」


聽完這句話,我才是最想哭的人。沒解釋清楚是我的錯,但也犯不著整天掛在嘴邊吧?這句對白要是讓別人聽見,我看我的人生大概也玩完了。


想到這裡,雖然知道不是時候,但我仍然不由自主的幻想起來。將來要是讓她明白了顏○的真相,會不會惱羞成怒地殺了我?還是會像少數特例一樣永保純真,直到最後都不知道何謂顏○?



以下是想像畫面。


在某某豪華的餐廳中,今日的主角新娘走上檯面,手上拿著麥克風。


「今天,很高興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好同學。也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還不忘抽空來參加我的結婚典禮,我真的很欣慰,謝謝大家!」


台下一陣鼓掌聲。


「老公,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李小凡先生是我國小的好朋友───」


我們互相握手。


「小時候呀,我們感情真的很好呢,他也常常顏○在我的臉上,現在想起來,那真是一段快樂的童年回憶‧‧‧」


新郎的臉頓時囧了起來。



「啊啊啊啊!」


我從腦海的想像中回過神來,看見柳昭音正一臉震驚的看著我的後方。


我回過頭去,看見阿Q已經戴上了鬼面具,從床底下緩緩爬出來。我馬上知道他在幫我解圍,於是趁著柳昭音的注意力不在我這的時候,也戴上了面具。


「小凡‧‧‧那邊‧‧‧有奇怪的‧‧‧」柳昭音用顫抖的聲音說著,然後抬頭看我。


「妳‧說‧我‧嗎?」


柳昭音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將昏迷不醒的柳昭音抱到床上後,我和阿Q兩人躡手躡腳的走進禮奈的粉紅色樓層中,由於不知道她的房間的正確位置,我們只好逐樓逐戶的搜索。


打開第一間房間,我們看到的是成山成堆的布偶和娃娃,多到才剛打開門,就有一部分傾洩出來,差點將我們活埋。


於是從打開第二間房間開始,我們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經歷了故事書房、芭比娃娃房、餅乾蛋糕房………之後,終於讓我們找到了禮奈的房間。


那是一間很夢幻的房間,看來她似乎很喜歡粉紅色。衣櫃上排滿了全套的凱蒂貓娃娃,化妝檯前也放了許多可愛造型的緞帶、髮夾和諸多飾品,不過那些都只是襯托罷了,真正引人注目的,當然是側趴在床上、穿著粉紅色連身蕾絲滾邊睡衣、甜美的睡相簡直就像是小天使般的禮奈。


有那麼一瞬間,我和阿Q都看傻了眼。不過很快地,我們的注意力就被其他東西給吸走了。


房間的角落坐著一隻巨大的泰迪熊,手中捧著一個花籃子。我們走近一看,發現籃子裏面放滿了法國麵包、小黃瓜、法蘭克福香腸……等諸如此類的東西。


請告訴我這是宵夜。


「看她平常在學校吃飯的時候小雞啄米的樣子,沒想到食慾這麼旺盛………」我搖頭感嘆。


「你確定旺盛的是食慾嗎?」阿Q一臉正經的說。


「………她宵夜吃那麼多不怕胖嗎?」我隨手抓起一根小黃瓜,啃了一口,發現上面有黏黏的液體,吃起來甜甜的,應該是沾了蜂蜜吧。


「假如這些不是食物,而是運動器材的話,那我就能夠理解了。」阿Q又是一臉正經的說。


我無意間瞥見門口旁的牆上擺著兩桶滅火器,又看看手中的小黃瓜。


「沒想到她小小年紀還懂得居家安全,防範於未然。」


「她該不會是想挑戰金氏世界紀錄吧?」阿Q仍然一臉正經。


然後沉默了約五秒。


「哈哈哈哈哈哈!!!」


我們兩人同時大笑出來,甚至連腳都站不穩,笑得不支倒地,握拳槌著桌子。幸好禮奈睡得很熟。


「小凡!」


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禮奈在說夢話。當我要站起身來時,才發現手腕竟然被她抓住了。


「………小凡,我可以叫你法蘭克嗎?」


不可以。


「法蘭克……你永遠都是我的法蘭克………嗚……你為什麼要這麼法蘭克呢?」


什麼呀?法蘭克到底是名詞還是形容詞?


「果然……還是只有法蘭克才最符合我的要求……我喜歡……」


實在是很想知道,在她的夢裡面,我到底是人還是一條香腸?還是一個人外加一個香腸?還是一個有香腸的人?


「我看還是不要打擾她的睡夢吧,法蘭克。」阿Q拍拍我的肩膀。


「你敢在叫我一次法蘭克,當心我揍你!」我悄悄挪開禮奈的手,跟著阿Q離開房間。


在前往阿哲居住的樓層的路上,阿Q仍然不停講著什麼「法蘭克要是被閹掉,就會變成『法克』」、「有『蘭』才能『法克』所以叫做『法蘭克』」之類的冷笑話。


在被我灌了幾拳之後,他終於安靜多了。



「啊~~~~~~~~~~~~~~~~~~」


在我們踏入阿哲居住的水藍色樓層的那一瞬間,聽見的是一道尖銳的慘叫。但可以肯定不是阿哲的聲音,因為那甚至不像人類的聲音。


「你有沒有聽到?」我問,身體不自制的發顫。


「聽到了,那………還要進去嗎?」阿Q吞了口口水。


「都走到這一步了,怎麼能輕易退縮呢!」我硬著頭皮喊出來,卻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逐漸加速。


因為害怕加上心中有鬼的緣故,我們一步三回頭,一路偷偷摸摸的往走道裡面潛入。


赫然發現,所有通道兩旁的房間門口,都各站著一隻堅守崗位的不明生物。


「天呀,那是什麼?」我倒抽口涼氣,將身體縮在轉角處的牆壁上,深恐自己的存在被那群不明生物察覺。


「應該是………守門員吧?」阿Q很認真的思考著。


「還守門員勒,那我不就貝克漢?」我對著阿Q沒建設性的回答吐槽。他訕訕的笑了兩聲。


「現在怎麼辦?」我問,然後想一想,補充一句:「沒建設性或者搞笑的發言就免了。」


「唉,我看只能犧牲我自己了………」阿Q嘆了口氣,臉上竟然浮現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滄桑。


「你想要幹什麼?可不要做傻事呀!」看著他凝重的表情,我也跟著慌了。


「我等等喬裝成萬能果汁機的推銷員過去纏住牠們,你趁機溜進房間。」


「………媽的,叫你不要搞笑聽不懂喔?」


如果不是處於現在這種情況,我真想扁他一頓。


「不然,我在這裡獻上一首小時候媽媽常常唱的安眠曲,然後趁牠們睡著的時候偷偷溜進去。」說完他還潤潤嗓子。


「在你唱完之前,會先被牠們從窗戶丟出去。」我忿忿的說,這傢伙擺明故意裝傻,就不相信憑他的腦袋會想不出好辦法。


我從口袋拿出口香糖,拿了兩片給阿Q,自己也吃了兩片。


「我想到好計策了。」


當口香糖吃得差不多後,我開始拔衣服上的衣線。


「什麼計策?」阿Q一臉好奇的問。


我又從口袋拿出一個路邊攤抽獎都抽得到、名為爆炸包的正方形的銀箔扁平狀物。連著口香糖黏在衣線的一端。


另一端也黏著口香糖,並且在我神射手的準度下以45度角黏在天花板上。


我一壓爆炸包,然後放開手,就見迅速膨脹的爆炸包朝我們對面的方向盪了過去。


「砰!!!」


簡直不敢相信,那一群不明生物全部以電光石火之速往爆炸包盪過去的方向衝去,短短幾秒內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看機不可失,我和阿Q踏著輕飄飄的腳步,打開其中一個房間。


完全傻眼。


透明的玻璃罩中,許許多多的未知生物浸泡在生化液裡頭,旁邊的電腦正顯示著一串又一串難懂的複雜數據,旁邊更有數十台用途未知的精密儀器在運作著。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我和阿Q的身體同時震了一下,幾乎連回頭都不敢。因為很明顯,那是阿哲特有的冰冷聲音。


接著只覺得身體麻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隔天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腦袋一片暈眩,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只隱隱約約有個印象。


是一場夢嗎?


不對,那絕對不是一場夢,因為這樣就不能解釋為什麼柳昭音會睡在我旁邊了。昨天只顧著執行計劃,卻忘記把她抱回她的房間。


瞧她睡著時一臉嬌憨的樣子,哪能想像在學校,她竟然是最兇、最恰的雞婆班長?


將柳昭音搖醒後,我帶著睡眼惺忪的她來到昨天集合的房間,發現禮奈已經準備好了整桌的早點,而阿Q和阿哲則已經坐在那裡開動了。


我面無表情的坐在阿哲的對面,觀察著他的表情。


阿哲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點頭微笑。


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當我正要捋起袖子要衝上去時,阿Q的腳在桌底踢了我一下,然後用一種「不要衝動」的眼神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悻悻然的接過禮奈端過來的稀飯,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阿哲,青椒全部吃完,不可以挑食!」禮奈雙手插著腰,穿著圍裙的她在我眼中彷彿多了某種吸引力。


「姊,這個………。」阿哲有些掙扎的看著嘟嘴以示不悅的禮奈,然後低頭悶不吭聲的將他面前那盤青椒全部吃下去。


看完眼前這一幕,我和阿Q對視一眼,眼神中瞬間交流了N個訊息。


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吃著早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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