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護是一位英俊瀟灑的讀書人。這一年,他信心十足的參加進士考試,認為自己一定會上榜,沒想到卻名落孫山。崔護心裡非常難過,因此經常自己一個人,到深山裡散步,排遣滿懷的失望。
清明節那天,天氣還不錯,崔護又自個兒出去散心了。他隨著人群走到城南之後,獨自走向一條沒有人煙的小路。走著走著,發現路的盡頭,有一棟大宅院。
崔護好奇的走向宅院,看到院子裡長滿各種奇異的花卉,紅、白、黃、綠的花草樹木,把宅院點綴得非常漂亮。最特別的是,宅院的四周,長滿了粉紅色的桃花,圍成一座別緻的花牆。
崔護走了一個早上,覺得有些疲倦,便敲敲宅院的大門,喊著:「請問,有人在家嗎?」
隔了好一會兒,有一位女孩探出頭來,看了崔護一眼,問他:「請問你找誰?」
「我是一位路人,今天碰巧散步到這兒來,覺得有些兒累,也有些兒渴,想叨擾一下。」
那位女孩靜靜的打開門,讓崔護進到院子裡,還從屋裡倒了一杯清涼的茶,給崔護解渴。
崔護坐在花園裡,觀賞茂盛的花草,和紛飛的蝴蝶,覺得彷彿到了仙境一般。崔護端起女孩為他準備的茶,喝了一口,甘甜的茶香順著喉嚨往下滑,把一路上的勞累都驅散了。
「請問芳名?」
「家裡有幾個人?」
「令尊做什麼工作?」
「……」崔護問了許多話,女孩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肯回答。崔護覺得她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有一股柔媚的氣質,令人著迷。可是問她話,她又不回應,崔護覺得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只好起身告辭。
日子過得很快,到了第二年的清明節,崔護想起去年的際遇,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便照著去年的路徑找到了大宅院。只見大門緊緊的關著,門上還掛著一道大鎖。
崔護知道看不見女孩子了,心裡覺得非常稠悵。便在門上題了一首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只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題完了字,崔護就回家了。
隔了幾天,有一位老先生來找崔護。他一見到崔護,就指著崔護的鼻子大罵:「還我女兒來!」
崔護嚇了一大跳,忙問老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先生告訴崔護,他的女兒從去年清明節以來,就經常恍恍忽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今年的清明節,他帶女兒掃墓回家以後,發現門上題著詩句,當女兒一個字、一個字念完,回到屋裡,竟然就生起病來,連著幾天不吃不喝的,眼看就要活不成了,於是急著來找崔護。
崔護聽完老人的話,急忙跟著他一塊兒去探望女孩。崔護到了女孩的床前,托起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不斷輕聲告訴女孩:「我來了!崔護來了!你醒醒!」
說也奇怪,女孩聽到崔護的呼喚,竟然慢慢的張開眼睛,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
崔護和老人趕緊去張羅吃的、喝的,讓女孩慢慢飲用。隔了幾天,女孩的病就痊癒了。
女孩的父親看到崔護救活了女兒,認為一定是上天賜與的良好姻緣,就把女兒許配給他了。
(取材自孟棨「崔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