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相識緣於一次車禍,他是交警,那天下著細雨,他正當班。
當他抱著她衝進急診室時,她記住了他的臉以及那充滿勁道的擁抱,雖然在模糊的視覺中不見真切,但眸子中透出莫名的焦急卻讓她無法忘記。
第二天醒來時,她一眼就認出那雙深深的眸子,在探病的人群中顯得那麼耀眼。
他的手裡拿著花籃,來到她床邊。
她向他展開一個微笑,雖然臉上的蒼白使她的笑顯得那麼無力。
他摸了摸她的頭,眸子裡有一絲愛憐。
她想起他的擁抱,臉上涌起一抹紅,女孩羞澀的紅。
末了,他走了,留下一個花籃與數朵盛開的鮮花。
花籃裡怒放著代表溫馨的康乃馨與點綴她們的滿天星,不知怎麼,她有些遺憾。
她別過臉去,只是悠悠嘆了一口氣。
她出院了,在出院的時候去護理站查了那天急診簽名,她記住他的名字--啟華。
她通過查詢台查到交警值班室的電話號碼,她要親口對他說聲謝謝。
可是,她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查他的名字查他的號碼僅僅只是親口說聲謝謝那麼簡單嗎?她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明白。
或許她忘不了他那一個擁抱,那種感覺讓她懷念一生一世。
她小心翼翼撥通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電話號碼,在三聲響玲後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電話彼端響起。
“請問,他在嗎?”她有點語無倫次。
“誰?”
“啟華。”
“今天他未值班。”彼端的電話回了這句話後被重重的掛上。
她失望的掛上電話,天漸漸黑了。
她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滿腦子都是他那雙深深的眸子。
不由自主,她來到那個路段,那是她出事的地方,一個月前她躺在血泊裡,是他用有力的雙臂抱起她向著醫院跑去。
她沿著這條路向醫院走去,回想當時的情形。
這個地方離醫院並不遠,而她卻用了將近兩個小時去走這段路程。
將到醫院門口,她累了,歇在醫院外的石椅上。
她的身子仍舊有些虛弱,在走了這些許路後,汗水已經爬上她的額頭。
在她拿出手巾擦汗的時候,她看見他。
只不過他的身邊有個女人,輓著他的手,很親昵。
那女人是醫院的護士,她曾經在醫院的走廊上見過她。
他們說笑著從她身邊走過,並沒有察覺石椅上坐著的落寞的她。
她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夜的盡頭,心一點點下沉。
她失魂落魄回到家裡,本來痊愈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也許並不是傷口在痛,而是心,心痛,難以忍受的心痛!
她仍舊按著原來的軌跡生活著,上班下班,只是每每在街口,看著警車呼嘯而過之時,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是忘不了他,忘不了那一次深深的擁抱,以及在他懷裡感覺到的溫暖與鎮靜。
那一天,下著綿綿細雨,與一年前一樣。
也是那條路,也是那個時刻。
人們看見一位交警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孩向醫院跑去。
女孩身著一條白色的長裙,血染紅了白裙,映紅了女孩蒼白的臉。
女孩的臉上分明帶著一絲笑意,她的眼微張著注視著抱她的那個男人。
男人的眸子深深的,透著焦急。
男人的雙臂有力的把女孩擁抱著,女孩心裡明白,這是最後一次擁抱,她用最後一絲呼吸換來的擁抱,她在他的懷裡享受著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擁抱。
末了,女孩的手無力的垂下。
淚,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男人眼裡滴落下來。
第二天,本市晚報頭條--“奇異至極,一名女孩連續兩年在同一時刻同一地段遭遇車禍……本次車禍,女孩不幸身亡”。
那晚,月老對我說:對不起,我收回當初給你們的承諾!星空依舊,但我的星星不再亮了!到底,誰有資格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