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E子在半年前出了意外,在N市的O男子住了差不多兩個月,那座O醫院很早就有了,在N市也算是大型的綜合醫院。我的家離醫院很近,所以我經常去探望E子。和我交往了兩年的A君也陪我一起去看她。
那是E子住院還差一星期就兩個月的事,E子那時已經恢復了很多。那天我、A君以及A君的朋友H君一起去看她。可能是快出院了,身體又恢復健康,覺得很悶的E子一胞我們來了,便壓低聲音說:「喂,去七樓看看怎樣?」
「怎麼突然想去那兒呀?」我對興奮的E子說。
「七樓呀,電梯是不停的。」
「為什麼?」聽E子說,她為了消磨時間,於是坐電梯到各樓層去探險,可是每次電梯都不停七樓,
「於是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下了護士,聽說那兒是特別房,為了不讓普通病人進去,所以公用的電梯是不能停在那兒的。」
「那樣的話伙是沒法進去嗎?」
「可是,我找到了。」
看上去,E子好像找到了可以上七樓的電梯。
「好像挺恐怖的。」
「但是好像很好玩呀。」A君和H君已躍躍欲試,我沒辦法,只能跟著去。
「可能會挨罵呀。」
E子吃過晚飯,趁天還不那麼黑,我們乘上E子找到的電梯,按下七樓的按鈕。那電梯在昏暗的走廊一角,附近由於有護士中心,所以坐那電梯有點麻煩,不過總算騙過了護士們的眼睛。
「沒問題吧?」我不安起來。
電梯在七樓停了下來。門一開,外面本該是很亮的,誰知出現的卻是昏暗的走廊。
「是這裡嗎?」
A君打頭陣出了電梯儘管是醫院,但卻異常寂靜,而且昏暗。我立刻害怕起來了。
「怎麼樣,轉一圈吧。」E子幹勁十足地前往走廊裡。
當看到第一間病房的門時,「嗚嗚......」裡面傳出令人恐怖的呻吟聲。
「快回去吧。」
我停下腳步說,但誰都不聽,走近那房,那呻吟聲變得愈來愈大。
「去看一眼。」
我們從微掩的門偷偷朝裡頭望去。
「啊!」我不禁喊了出聲。
只見床上坐著一個瘦得像副骨似的男人在呻吟著。
「別再偷看了。」
我真的害怕了,拉了一下E子的袖子。
E子一邊說:「真恐怖啊,不知是什麼病呢?」,一邊還一直在看。我只得扭過臉去。
突然「哇──!」的一聲,他們三個人都直往後退。
「發生什麼事?」
我邊說邊無意向房裡望去,不由得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原來那男人邊呻吟邊看著我們。
「呀!」
我們看到那男人的臉都嚇了一跳。他的臉好像溶了似的紅紅的,黏糊糊的,沒有眼睛,只剩深深的眼窩。
「那不是人來的。」H君說。
突然,那男子垂著雙手向我們走來。
「快跑!」
我們想離開那兒,可是腿卻動彈不得。
「啊,腿動不了。」
我掙扎著說,大家都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兒,眼看那男人慢慢地拖著腿朝門這邊走過來。
「嗚!好痛啊!」他呻吟著。
「怎麼辦呢?」
「關上門吧。」
我們用力推門,終於關上了。我們跑去找電梯。可是,我們好像迷路了。
不可能會迷路的,但怎麼都找不到那電梯。
「奇怪啊!」
就在我們站在那兒感到困惑的時候,又聽到了那人的呻吟聲。
我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那人呻吟著追上來了!
「真奇怪!」
我們好幾次都圍著一個地方轉,還是回到那病房前,所以覺得很奇怪。
「怎麼總是回到同一個地方呢?」
「這裡怎麼只有一間病房?」
「是啊!」
呻吟聲又傳來了,那男人正走過來。
「怎麼辦呢?」
我們只好又跑,都不知跑了多久。
「電梯!」
我們終於找到電梯了。
「快,那男人要來了!」
他歪著溶得糊糊的臉看著我們,「嗚嗚......」地呻吟著尾隨著我們。」
電梯的門開了,我們急忙衝進去。
「啊──快放手!」最後上來的E子的毛衣被那男人抓住了。
「甩開他!」
E子終於把那人的手弄開,A君馬上把門關起來。
「脫險了!」我們幾乎要哭了。
那天我們安慰E子,待她冷靜下來就立刻離開醫院,但當天夜裡我好幾次在夢裡見到那男人的臉。
過了一星期,E子出院的時候,她突然告訴我:
「我們那天見到了幽靈。」
她說後來她又一次坐電梯上了七樓。這次當然是有同病房的人陪同。
「但是竟然沒見到那個病房呀。」
她說,七樓和其他層沒什麼不同,一點都不昏暗,而且很多病房,那個男人怎麼找也找不到。
「為了穩妥起見,我假裝有意無意地問了其他病人。」
E子聽到的是:剛好那天進來一個急症者,聽說是自焚而嚴重燒傷的。他在那層樓受到特別的看護,但不久還是死了。
「還有,那男人死的時間是在我們去七樓的兩小時前。」
「那樣的話,那個男人......」
「是呀,聽人說,那男人的臉燒得又紅又爛,就像我們所看到的人呀。」
「那就是幽靈啊。」
我呆住了。
原來我們看到的七樓是不存在的,我們走到那兒,被死去的男人追趕......現在一想起這些,我的腿還會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