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城郊外,到處都是楓樹。此時已到秋分黃昏,樹葉已漸紅,慢慢的飄落下來。一片一片的楓葉飄落下來的時候,如同多年前那天。血紅血紅的顏色,如同那年的血。隱隱約約裡還帶著血腥的味道。
不遠處一棵楓樹下站著一個人,此時正對著大樹,看不清此人的長相。只能瞧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
他在此處站了幾個時辰,已是秋日,地面很潮濕,天氣有些涼,微風吹拂過來,他身子顫抖了一下。他殺過很多人,因為這些人都該死,今晚還有幾個人要死,此刻他的內心很激動,十五年前成名時,本該去尋仇,因朝廷大內高手太多,自己不敢孤身前往刺殺,如今有機會,終於能報仇了。
三十年前,柳家家主柳慶在朝野官拜一品大學士,而當時朝廷東廠的張公公和柳家一向不和,為了剷除異已,張公公買通了自己的侄子和朝野第一高手殺害了柳家所有的人。所幸柳雲天逃了出來,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報仇,他要成為一個劍客,雖然每天都要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但是為了報仇,他什麼都肯做。
他手上拿著一柄金黃色的長劍,劍鞘處有一條小龍,上面還有一小行字,劍神柳雲天。
江湖中看見這把劍的人,都已經死了。不認識他的人,現在還幸運的活著。
柳雲天和他的劍二十五歲就名滿江湖,如今他已四旬左右,他放不下仇恨,更放不下跟隨他十幾年的劍。
如果沒有這把劍,他就無法報仇。如果沒有這把劍,他就不是劍神柳雲天。
午後時分,一封書信送到了他的手中,上面只有幾行小字:「柳陽城郊外,黃昏時分,就是你的死期。」
黑夜已慢慢降臨,羊腸小道上此時走來一個人,華麗的服飾,一張俊秀的臉,一柄長劍斜插在肩後,一雙眸子冒著寒光,此時死死的盯著楓樹下的白衣男子。
腳步輕靈如燕,一步步逼近楓樹,在三裏外停下,忽然沈聲道:「你是柳雲天?」
「是的。」柳雲天冷冷的看著他。
「聽說你的追魂九劍,天下第一?我看未必吧。」這個人突然嘲笑道。笑得是那麼的不屑又嘲諷道:「我是仇天霸,張公公的侄子,十五年前為何你不敢孤身前來尋仇,難道你怕死?今年正月初八他已去世,當年謀害柳家,都是我和關天鎮所為,今天如果你要報仇,拿出你全部的實力來,否則這裡就是你的墳墓。」
「我知道你是誰,你約我來就是想殺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柳雲天不想浪費時間,語氣很沈穩道。
柳雲天又淡淡道:「江湖上被我殺的人不少,今晚你只是其中一個。」
仇天霸道:「哈哈,就憑你?今晚我要讓你在江湖上消失,從此便沒有柳雲天這人。」
「哈哈哈,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吧。」柳雲天突然一聲大笑。
仇天霸很囂張的說道:「既然我敢來,就有本事能殺你。你受死吧!」
劍光一閃,仇天霸的劍已出鞘,閃電般刺向柳樹下的柳雲天。
一劍封喉是仇天霸的絕技。每每使出這一劍,江湖上不知多少武林高手都死在他手上。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柳雲天並沒有被他一劍封喉。
噠噠噠,一滴滴鮮血從脖子上往外湧。柳雲天此時的劍已刺入了他的咽喉,劍尖刺入二寸深。
仇天霸的雙眼瞪著他,眼珠已翻白。緩緩的閉著雙眼,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柳雲天道:「沒人能在我手裡走過一招。即使你,也不例外。」他拔出了他的劍,慢慢的從仇天霸咽喉上拔了出來,劍尖處沒有一絲血跡,這種事他做習慣了,衣服若是染上血跡,很不容易洗乾淨。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周圍傳來,二個人影從黑夜中走出。一老一少,柳雲天認識他們。年紀頗大的是禦前帶刀總管關天鎮,此人成名已久,在朝廷是第一高手,自創的「魂訣刀法」無人能敵。
這次他前來,就是殺柳雲天。當然他也是張公公手裡的鷹犬。他心裡其實一點也不信他的魂訣刀法比不上柳雲天的追魂九劍。
年紀最輕的,是江湖中有名的四指殺手,他天生只有四根手指。世人都以為是四指是缺陷,但是往往缺陷卻能成為優勢,成為致命的優勢。對於劍法,不得不說他是個天才,不僅僅是因為他對劍很癡迷,而是那種悟性與魄力。這個世上最厲害的武功不是高深的劍法,而是不怕死的功力。這種人不多,但並不代表沒有。恰好,四指就是這種人。
所以他在出道的第四年,「四指殺手」冷俊的名字已響徹江湖。
二人此時正上下的打量著柳雲天,誰也沒有去看仇天霸的屍體一眼。一個死人而已,即使他生前再輝煌,也只是一個死人。這個世上死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的人。
三個人就這麼站立著,冷風吹過,揚起的髮絲,零零散散,如同人世間存在的小小眷戀與癡迷。殺氣在周圍蔓延,高漲的氣息隨著冷風吹到遠方,驚散遠方老樹上的寒鴉。寒鴉飛去,只剩下一陣淒淒瀝瀝的叫聲響徹在天際,說不出的悲壯與淒迷。
那三個人依舊佇立,相望。
他們都不願在未出手前,就折了自己的銳氣。決戰,尤其是高手決戰,最重要的就是心境,你的心亂了,那麼你就輸了。而輸了的結局就是死亡。
柳雲天笑了笑,笑容很懶散:「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你們一死我的心願也該了了,殺人者,終究被殺。你們欠下的債,終究要還的。」
關天鎮冷冷道:「劍神柳雲天果然名不虛傳,今日一見讓我大開眼見。不過可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柳雲天淡淡道:「此次你們前來,想必和仇天霸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吧。想殺我?」
冷俊不等關天鎮開口,搶先道:「我來,只是想殺你,殺了你,我就能得到黃金萬兩。也許你不知道,朝廷現在對你很悸禪。出手黃金萬兩,讓我取你的命,為了生存我必須殺了你。」冷俊很想早點結束這場戰鬥,領到錢去客棧喝酒。每次一殺完人,他就想喝酒,大醉一場。
冷俊突然道:「我和他動手,希望你別插手。」
關雲鎮點點頭,他相信冷俊,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點,他很厲害。」
柳雲天不耐煩道:「你們一起上吧,反正在我眼裡,此刻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關雲鎮怒道:「你,你當真要這樣?」說完,對著冷俊眨了眨眼睛。
冷俊抽出自己的劍,施展輕功幾個跳落,朝著柳雲天刺來。
柳雲天動了,他的劍已出鞘。劍光快如閃電,突然從冷俊身旁閃過。
冷俊出手非常的快,狠,霎時間已刺出十一劍,劍劍朝著柳雲天的腦袋刺來,他渴望能一劍殺了柳雲天,他太想得到黃金萬兩。不過很可惜他的十一劍都刺在了柳樹上,而柳雲天早已不見蹤影。他楞住了,然後他的脖子處一片冰涼。一把劍刺在了他的咽喉處。
冷俊不敢相信,摸摸了脖子,一道很深的劍痕,正冒著血,雙眼凸顯出來,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關雲鎮在一旁注視著這邊,當柳雲天雙眼看向他時,他的雙眼在逃避著。
關雲鎮的手一片冰涼,道:「你一招就殺了他。」柳雲天打斷了他的話,道:「對他,一招就足夠。」他頓了一下,又說道:「給你一次機會,陳小小是否在你手裡?」
關雲鎮道:「哈哈,因為我知道她是你的軟肋,所以你不敢殺了我。就算你殺了我,你也不能從「武聖」手裡搶到她。」
柳雲天聲音不帶著一絲感情道:「『武聖』?那個神秘組織?你覺得我當真不敢殺你?你的魂訣刀法還未練到家,如果我先動手的話,你只有死路一條。」
關雲鎮手上的青筋凸起,額上的冷汗如豆,這是個恥辱,好歹自己也是朝野第一高手,怎麼在他眼裡就變成廢人一個。
柳雲天道:「陳小小我自己去找,你沒機會了,我討厭愚蠢的人。」
柳雲天右手緩慢的擡起劍,關雲鎮看著那緩慢的彷彿有些遲鈍的劍,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恐懼。那是一種將要死亡的恐懼。就在他思考的那一瞬間,柳天雲一個閃身來到關雲鎮面前,劍光一閃,關雲鎮來不及閃躲,被柳天雲一劍給刺破喉嚨。他的臉色發白,一臉死灰樣,不甘心的閉上眼睛,身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下。
黑夜更深,黑暗籠罩著大地。寂靜,死一樣的一片寂靜。所有的似乎仍在,不同的是,此刻的柳陽城郊外卻多了三具冷冰冰的屍體。
柳雲天喃喃道:「如今血海深仇已報,是時候去解決麻煩了。」
黑夜裡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如今只有找到「武聖」那個神秘組織,才能救出小小。想到這,他向前望了望,黑夜中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路還在前方。
他輕輕擦拭了一下劍身,輕輕撫摸著,如同那個美麗女子的臉,他歎了一口氣,向前走去。
天灰朦朦剛亮,此時的柳雲天卻走了一晚,心裡每時每刻都掛念著陳小小。陳小小一個如詩一樣的名字,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她卻始終是個謎,當初遇見她,和她相識相愛,她只告訴自己這個名字,每次提起自己的武功,她都詢問自己的「追魂九劍」劍招,可是都被自己找個理由搪塞住,不了了之。自己也只知曉她毫無武功,但是她,在他眼裡依舊是個好女人。
又走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來到了京城附近一個叫「天緣」小鎮上,此時的小鎮上卻人來人往,他們都趕著上集市。經打聽二十裏路坐落著一座雄偉的「江湖閣」,裡面的主人是江湖上有名的百曉生。他那裡記載著不少成名高手及兵器譜的資料。柳雲天對此非常感興趣。走到江湖閣大門時,只見大廳處有一排書架和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位衣著十分樸素的白衣男子,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柳雲天一眼,就閉上了眼。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閉著的雙眼又睜開了,盯著柳雲天許久,片刻失神。喃喃道:「你手裡果然是龍神劍。」劍鞘處的小龍雕刻的太完美了,簡直是巧奪天工。
柳雲天走上前拱拱手道:「敢問閣下可是百曉生。」
百曉生淡淡地笑道:「正是,不知劍神柳雲天到我這,想查些什麼。」
柳雲天道:「先生可否幫我查一下,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武聖』。還有兵器譜前五的兵器。」
百曉生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到書架上去尋找一本「兵器譜排行榜」,找了很久很久,終於被翻出來了,一本藍色的本子此時有點泛黃,書都不知道被埋藏了多久。打開第一頁,密密麻麻寫滿了好多小字,兵器譜第一名:暗器「梨花淚雨」,百年前神秘組織「武聖」劍仙陳悠心,以一人之力對抗江湖門派八大高手,當使出暗器「梨花淚雨」,十裏外射發,八大高手瞬間被殺,此暗器當真可怕,所以它排在了首位,至今沒有別的兵器取代它。第二名:「龍神劍」,柳家家傳寶劍,內藏追魂九劍,此劍招分為九式,每一招都可瞬間制敵。快如閃電,來去如風。第三名:「雷霆火焰刀」此刀霸道剛猛,威力無窮。被山湖幫幫主章解所得。此人外號真雷子,在江湖上勢力頗大,不可小視。第四名「無情天劍」,此劍來歷不明。第五名:「胭脂劍」此劍鑲上七顆名貴珍珠,劍氣鋒利無比,為「武聖」長老莫曉雨所得。
百曉生看了看柳雲天道:「據我所知,『武聖』在百年前就名滿江湖,遠遠不是你現在的實力所能抗衡的。除非……你能練成追魂十劍,否則你去報仇,只有死路一條。」
柳雲天心裡很吃驚:「『追魂十劍』?看來我又多了一樣籌碼,但是我要怎麼突破這個限制呢?」
直到從江湖閣出來,柳雲天的腦袋裡都是在想怎麼突破,練成追魂十劍。拐過馬路附近,一位庸肥懶散大約三旬的中年婦女正在一個小攤上叫賣著:「包子,包子,新鮮肉包,一文錢一個。」柳雲天走近婦女旁道:「來二個白菜肉包。」說完從懷裡掏出二文錢。婦女看著柳雲天時,臉色頓時變了變,道:「你是劍神柳雲天?」柳雲天道:「為何你知道我是誰?」婦女此時看了看旁人,見無人朝她這邊望來,向柳雲天身邊靠了靠:「因為有人告訴我,你買包子喜歡吃兩個,而且必須是白菜肉包。你是否有一位紅顏知己?她叫陳小小。」柳雲天聽到這個名字時,雙手握得緊緊的,失聲道:「你知道她在哪裡,對不對?快告訴我。」
「嗯,我知道。」中年婦女轉眼之間露出了本來面目。只見一張人皮面具被她撕了下來。窈窕的身段,此女子約為二旬上下。一身華麗的青衣絲綢裙子,烏黑靚麗的頭髮披在了雙肩,一雙大大的桃花眼,小嘴如殷桃一般紅潤。手掌處拿著一把鑲著七顆白色珍珠長劍。
「你是誰?」柳雲天淡淡地道。
「呵呵,看來你真不知道我是誰?我手上的「胭脂劍」你總認識吧?」女子捂著小嘴輕笑道。
「你想殺我?你應該知道,我的劍出鞘,從不留活口。」柳雲天一臉殺機稟現。
「不知你是否聽過『武聖』?」女子說起這個名字,充滿著畏懼。
「你是『武聖』的人?」柳雲天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很激動的說道。
「嗯。」「武聖」是江湖上最出名的組織,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名滿江湖。這個組織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一代掌門「絕情劍仙」更是了不起的人物。這個組織的存在,只是為了殺害江湖一流高手。「絕情劍仙」有一個傀儡殺手,出道一年就被江湖上冠稱「魅惑仙子」,她的身手十分了得。如同鬼魅,她的劍也很鋒利。到至今已有十九位一流高手葬送在她手裡。
柳雲天淡淡道:「你就是『魅惑仙子』李清清,莫非你手上拿的是兵器譜第五的『胭脂劍』?」
「看來你成名二十五年,知道的還不少呀。呵呵,沒錯,我就是。」李清清頗為自豪的道。
這時柳雲天突然詭異的笑了笑,「難道百曉生沒有告訴你?兵器譜排名第二,是我手上的『龍神劍』?」
「這這這,他倒是沒講。」李清清此時十分惱火,恨不得宰了百曉生。這傢夥竟然不講實情。
「就算你手上真是龍神劍,我也不會怕。我的劍殺的高手不少,飲的血也不少,你放馬過來吧。」李清清腦袋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顧不了那麼多。
「殺你,一招就足夠了。」柳雲天認真道。
江湖上見過柳雲天出手的人,都死了。沒見過他的人,也聽聞過一些他的傳說,憑著追魂九劍,一招就能瞬間殺死敵人,這是多麼恐怖的劍法。
如今的他學會了九式,可是百曉生卻告訴自己,只有悟出追魂十劍,才能與「武聖」掌門對抗,救出陳小小。現在只好先解決掉李清清這個大麻煩。在去尋絕情劍仙的晦氣。
「你先出手吧。」高手間的對決,往往是一招定勝負。此刻的柳雲天豪氣沖天。
李清清不屑道:「我們手上都有劍,誰出手都是一樣。」
柳雲天道:「不錯,但是我的劍只要一出鞘,必沾鮮血。」
李清清此時性子頗好,道:「我在等,等一個機會,等你鬆懈的時候,我就能殺了你。」
柳雲天大笑兩聲,「哈哈,可惜你等不到了。就是現在……」『
叮的一聲,刀光劍影,柳雲天的劍光快如閃電。李清清看著自己手上的胭脂劍,眼睛出現了片刻停頓,此時的劍雖在她手上,可惜她卻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一滴滴鮮血從她的脖子上往外湧。柳雲天此時的劍卻已刺入了她的咽喉,李清清眼裡充滿了驚恐,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她在江湖閣等你,其實這一代劍仙就是,就是……」突然雙眼往外一翻,身子倒在了地上。鮮血並沒有染在劍上,柳雲天作慣了這種事,是絕不會讓血跡染到劍上。輕輕撫摸著龍神劍,柳雲天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管絕情劍仙有多厲害,他都必須從她手裡救出小小。
而此時的江湖閣卻格外的血腥,大廳站著一位帶著面具的女子,從面具下能看見一雙美麗的眼睛,一雙眼睛此時卻充滿著殺氣。而地上卻趴著一位白衣男子,正是先前的百曉生,他全身都是傷,缺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一身白衣被染成了鮮紅色。他此時正在極力的忍著,等待著他的出現,他相信,他會來救他,因為只有他能救他了。
柳雲天剛趕到江湖閣時,被地面上的場景驚訝到了。
百曉生此刻卻出聲說話了,「柳雲天,你終於還是來了。」說完一行淚水流了下來。
柳雲天快步走到他身邊,扶起他來,「怎麼回事?她又是誰?」
百曉生臉色如死灰一般,喃喃道:「她就是武聖掌門『絕情劍仙』。」
柳雲天突然扭頭對著面具女子道:「你就是擄走小小的絕情劍仙。為什麼這麼做?」
面具下的女子卻怒慎道:「沒錯,她就是我擄走的,因為你該死。」
緩緩的從袖口處掏出了暗器,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輕輕的打開了,只見大約有幾百支銀針,密密麻麻的立在裡面,饒是柳雲天見多識廣,此刻也是臉色變了變。
「這是,這是兵器譜第一的『梨花淚雨』,你小心點。」百曉生忍不住失聲道。
「今日『江湖閣』就是你劍神柳雲天的葬身之地。」面具女子露出得意之色。
柳雲天歎了口氣道:「可惜我今日,未能救出小小,就要死在這裡。」
面具女子此時內心緊了緊,失神片刻。沈聲道:「今日你都活不了,難道你還要救她?」
一提起小小,自己卻無可奈何,只可惜自己沒有天下第一的本事,不然……柳雲天腦袋突然很混亂,他不記得自己是誰,最可怕的是他忘記了追魂九劍的劍招,此時他的全身散發著一層層白色的光芒,他的內心卻只想著追魂十劍的劍招,突然靈光一閃,他明白了追魂十劍的劍意。原來是需要人慢慢靜下心來領悟,達到忘我境界,忘卻情愛,沒想到柳雲天竟然成功領悟了追魂十劍。
面具女子卻黯然想到:「還好,沒有被他認出。」
柳雲天靜下心來,慢慢琢磨著這句話,難道她是?
柳雲天突然自嘲道:「沒想到,你竟然是武聖掌門,陳小小。」
此時的面具女子卻沒有回答他。她楞了楞,閃電般按動了暗器盒子,而同一時間,柳雲天的劍出手了,追魂十劍。他的劍像風一樣輕靈。在這一瞬間,柳雲天進入忘我的境界,他和劍合二為一。天地間唯一存在的只有他和他的劍。當然他也能看見射來的銀針,它們的速度是那麼的慢,龍神劍揮了揮幾下,擋掉了射來的銀針。劍光流動,劍尖刺在了女子咽喉處,此時面具緩緩的掉落下來。
女子四旬左右,一身紫色羅裙卻風韻猶存,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一雙迷人的丹鳳眼,此時的小嘴卻流著血,但她的臉龐依舊殺氣逼人。
「陳小小,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為甚麼你要殺我?」柳雲天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眼前的女子還是以前那個半分武功不會的女子?分明就是一個頂尖的超級高手。
「我,我想獨霸天下,這是我一生的夢想,當初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的追魂九劍招式,也許我早已是天下第一人。為何我的『梨花劍雨』卻殺不了你。」陳小小心有不甘道。
「為什麼在你心裡只有稱霸天下?卻沒有我?因為剛才我領悟了追魂十劍,所以你的暗器銀針殺不了我。」內心雖然悲痛,但柳雲天還是緊緊地抱著陳小小,不願意鬆開。陳小小此刻卻緩緩閉上了雙眼,雙手垂了下去。一臉幸福的離開了。直到最後陳小小才明白,自己的暗器根本不是天下第一,而柳雲天的劍才是當今天下第一。
數年後,自從「江湖閣」那一場驚天大戰,劍神柳雲天卻在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