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袁 燁 女主角:井於曉
【文案】
儘管她一臉的無辜誠懇,
但他相信她接近他是別有居心的,
雖然用的理由十分彆腳難以相信,
可他仍忍不住讓她一再侵入他的生活中。
第一次喝醉酒跑錯房間,
接著又可憐兮兮的向他乞食,
更誇張的是特地跑來借廁所,
這女人明明就住在他樓上不是嗎?
後來他找來8樓公寓的一票娘子軍,
他才知這小妮子迷糊的本事讓人絕倒,
難怪可以讓冷靜定性的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火想要掐死她……
日本九州行 ◇金 萱
這本稿子前前後後拖了一個多月才完成,原因無他,只因為萱貪玩,唉! ??
因為一時衝動,在萱妹突然打電話問萱要不要一起出國玩時,萱只猶豫了三秒便點頭說好,結果沒想到出國的日期剛好卡在萱寫稿寫到一半的時候,所以萱完全是以掙扎的心情飛到日本去——心繫稿子呀!
嗯,心繫個五秒,做做樣子就好了。 ?lt;6 鈰M?
日本九州,我來了!
老實說,萱對日本一向沒什麼興趣,這回會答應和萱妹一起出遊,真的是因為一時衝動,所以對於日本有什麼好逛的,萱實在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只要有朋友知道萱要去日本,沒有一個人會忘了告訴萱,一定要去逛百元商店和藥妝店。為了不辜負大夥熱心提供意見,萱決定到日本後,一定要努力去給它逛,用力去給它逛,看看它們是否真的有那麼好逛。
因為晚去早回的關係,第一天到達日本旅館時,已近晚間八點。我們的旅館在福岡市中心,萱丟了行李就往外衝去逛街,來到一間令萱倍感驚喜的商店,裡頭的商品琳瑯滿目,當萱還在瞠目結舌不知如何下手時,便已到店家結束營業的時間,實在讓萱扼腕到爆。
不過沒關係,往後還有四天的行程可以慢慢逛,不是嗎?萱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來到九州有名的豪斯登堡,如果要萱形容那裡的景色的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美!
美麗的風景,整齊乾淨的街道,再加上少少的遊客,那裡真的是一個照相的好地方,但是先決條件是要不碰到下雨天才行。
沒錯,萱就是碰到下雨天了。
何止下雨呀,還下雪勒,有夠誇張的。最誇張的還是天天都會碰到飄雪的天氣,真是差點沒把萱給冷爆了。
什麼?能看到雪很好,該覺得幸運?
謝謝呀,萱年初到阿爾卑斯山時就看過飄大雪了,所以已經對雪免疫了。
總之,豪斯登堡真的很漂亮,但是請大家告訴大家,千萬不要挑會下雨的雨季去,謝謝。啊,對了,聽導遊說,也不要挑正熱的暑假去,因為保證你會中暑,哈哈哈。
離開豪斯登堡後,萱又去了西海國立公園、水都柳川、太宰府天滿宮等地,值得一提的是,原來到日本廟宇拜拜之前,除了洗手之外,還要先漱口,真是妙呀。
第四天下午,導遊在博多運河城放大夥下來逛街,那是一座由人工運河環繞的精品商店城,和台灣的京華城有點像,但是更大,如果有時間的話,真的可以讓人逛到樂不思蜀。
可惜的是,導遊留給我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逛街,萱光是在裡頭迷路找路就花了一個小時,所以又再一次的扼腕到爆。
最後一天夜晚,我們回到福岡市區的另外一家飯店住宿。這一天萱大概七點就抵達旅館了,換句話說,萱將會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到外頭去亂逛。
太好了,萱的百元商店、萱的藥妝店,萱來了!
忍著因坐骨神經引發血氣不通的腳痛,萱走進地下街,看到各式各樣琳瑯滿目的美麗商品,頓時覺得腳痛好了大半,心都快要飛起來了。
天啊、地啊,我一定要狂買。萱在心裡這樣發誓著,結果誰知道卡都還沒來得及掏,地下街的精品店卻一間間關門打烊了。
天啊,他們在搞什麼鬼,才八點而已不是嗎?
是呀,八點正是日本除了居酒屋和小鋼珠店以外,所有商店打烊的時間,要買東西,明天請早。 ?x
哇哈哈哈,真想大笑三聲。 !
結果萱這回的日本行想逛的都沒逛到,想買的也都沒買到,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因為沒逛到、沒買到而省了不少錢這件事吧。
總而言之,日本九州可以去走一走,不過要逛街血拚還是選擇東京、大阪這些地方去自助旅行比較好。
以上提供一些遊玩的小意見給大家,請笑納。
咱們下回見。
楔 子
「秦震?」
「我是。你哪位?」
「袁燁。」
「袁燁?」秦震停頓五秒,「你是袁燁?!」
「是,好久不見了。」袁燁笑道。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秦震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呢?我們從畢業之後好像就沒 再連絡了,你現在人在哪裡?我聽說你繼承你老爸在美國加勒比海的公司,變成了一個遊艇大亨。你這傢伙真是不夠意思,明明就是個有錢的世家子弟,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竟然還給我們裝窮,你——」
「秦震,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袁燁打斷他的話。
「什麼?這麼久沒連絡,你一打電話給我竟然就有事要請我幫忙,你這傢伙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呀!」秦震哈哈大笑幾聲,「不過我原諒你,誰叫以前在學校時,我的功課都是靠你罩才能順利畢業,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找個地方讓我借住一下。」
「嗄?」
第一章
「姊、姊!」
聽見後方傳來妹妹著急的大聲呼喚,井於曉停下腳步回頭張望,只見妹妹井於晞正大步朝她跑過來。
「怎麼了?」她眨眼問道,「妳是不是忘了什麼事要交代我的?」
「妳要去哪裡?」井於晞氣喘吁吁的瞪著她問。
「回家呀。」她理所當然的回答妹妹。 ?q
一分鐘前,她還在曲蓓姊的店裡,本來是想去吃晚餐,然後順便幫忙的,沒想到在愈幫愈忙又被於晞發現她在發燒的情況下,她就被於晞強硬的趕回家休息了。
「回家的方向是那邊。」井於晞伸手指向與她行走方向相差整整九十度的那一邊,大聲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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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曉呆愣了一秒,才尷尬的一笑,伸手搔了搔頭頂的短髮。「我好像真的走錯了喔,應該走那一邊才對。」
井於晞無奈的輕嘆一口氣,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以一臉擔心的神情凝望著她。
「姊,妳還好吧?不然妳到店裡等我一下好了,待會兒打烊後我再送妳回去。」
「不必了啦,妳剛剛不是答應嘉君要過去陪她嗎?」井於曉揮手搖頭道。
嘉君是井於晞的高中同學,兩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並沒有因為畢業、進入社會或交男朋友而拉遠距離,她們仍是保持密切的連絡。
前陣子嘉君意外撞見男朋友劈腿,這件事對她造成很大的打擊,所以她的心情一直很不穩定。身為嘉君最要好的朋友,井於晞總是極盡所能的抽空陪在她身邊,以免她一時糊塗而做出什麼傻事。 ?
「但是妳在發燒……」井於晞擔憂的看著姊姊。
「沒關係,待會我經過藥局買包退燒藥吃就沒事了。」井於曉拒絕妹妹的好意,「我每次只要完稿,整個人突然放鬆下來時,都會有這種類似感冒的症狀出現,所以妳不必替我擔心。」
她是一名外文圖書翻譯,這份工作從學生時代打工做到現在,雖然收入並不是很穩定,但也還不至於餓死,而且可以比任何人早先一步看到自己想看的書,所以她便一路做下來了。
「妳連回家的方向都弄反了,叫我怎能不擔心?」井於晞皺眉道。
「唉,妳明知道這跟我發燒沒關係,我只是方向感差了點而已。」
?
「如果只是方向感差,我就不必這麼擔心了。」井於晞嘆息的看著她。
井於曉聞言露出一抹尷尬又調皮的笑容。明明她才是長姊,結果自從爸媽突然車禍過世之後,一肩挑起所有後事與責任的人,卻是小她一歲又三個月的妹妹,說起來,她這個做姊姊的實在是很沒用。
「於晞,妳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好像老是在扯妳後腿,增加妳的負擔?」她突如其來的問。
「別說傻話了,雖然妳有點迷糊,神經又大條,生活態度有些智障,讓人不得不擔心,但是要想成為我的負擔,妳還早呢!」井於晞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妳這是在損我還是在安慰我?」井於曉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都有吧。」井於晞聳聳肩,「總之,妳先跟我回麵店,待會兒我再送妳回去。」
她對妹妹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說:「於晞,妳有沒有想過,也許就是妳和爸媽過去對我的照顧太過周到,才會導致我都二十六歲了,卻還是無法獨立生活?」
井於晞怔怔的看著姊姊,思索著這個從沒想過的問題。
對她而言,照顧迷糊的姊姊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從她懂事時就跟著爸媽這樣做了,所以她從未想過這樣可能是錯的,直到此刻她才突然有當頭棒喝的感覺。
她和爸媽過去是否真的做錯了呢?如果他們不過度保護姊姊的話,是否姊姊現在已能獨當一面了?她突然對過去理所當然的事產生懷疑。
「姊,妳真的這樣覺得嗎?」她認真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我再這樣迷糊下去,似乎不太好,畢竟我也二十六歲了,應該要學會照顧自己才對。」井於曉慚愧的搔搔臉。
「說真的,聽見妳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很欣慰。」
「真的嗎?我也覺得很欣慰耶。」她雙眼一亮,立刻高興的咧嘴一笑。 ?M
井於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才稱讚妳一句,妳就原形畢露了,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爬了爬頭髮,隨後改以認真的表情看著妹妹。
「於晞,妳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放太多心思在我身上好嗎?讓我試著自己照顧自己,我真的不想成為妳一輩子的累贅。」 ?
「妳是我姊,不是累贅。」井於晞義正詞嚴的糾正,「況且妳也不像自己所說的那麼糟糕,至少妳的經濟獨立,從來不曾向我伸手要過錢不是嗎?相反的,妳還常問我缺不缺錢用,老想塞錢給我,不是嗎?」
「我看我這一生大概只有這一個勉強可以拿出來見人的優點了。」井於曉嘆了口氣。
「姊,妳不要這樣說好不好?妳其實有很多優點——」
「例如什麼?」井於曉忍不住打斷她問,「不會做家事,不會煮飯、反應遲頓、做什麼事總是丟三落四的,甚至出門買個便當都會在巷子裡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是因為我們才剛剛搬進8樓公寓不久,所以——」
「問題是妳和我一起搬到那裡,但是妳卻完全沒有迷路的問題,而我卻在搬到那裡一個多月之後,還動不動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
「那是因為——」
「唉!算了啦,於晞,我自己的缺點我自己知道,所以妳不必找理由或藉口來安慰我了。」井於曉反過來安慰一臉擔憂的妹妹,「我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夠獨立一點,所以妳回麵店去繼續上妳的班,晚上放心去陪嘉君,不要再替我擔心好嗎?我現在已經不會迷路了,真的。」
看著姊姊認真的表情,以及她眼中閃爍著希望能夠被信任的眸光,井於晞終於對她輕輕地點了下頭。
「好吧!那妳小心點,記得回到家之後要鎖門,還有,待會兒在路上別忘了到藥局買藥吃,知道嗎?」
「知道了。」她順從的回應,「那我回家嘍!」
「小心點。」
她點了點頭,然後微笑著揮揮手,轉身踏上回家的路。 ?
奇怪了,頭怎麼愈來愈暈呢?剛剛那藥局的藥劑師給她喝的到底是什麼特效藥?裡頭該不會含有酒精成分吧?否則怎麼和喝醉的感覺這樣相像呢?她可是標準的一口醉啊!
井於曉一手扶著八樓公寓的外牆,一手撐著愈來愈暈眩的腦袋,滿腦子都是「糟了」這兩個字。
?
天啊、地啊,她該不會這麼衰吧?剛剛才開口向於晞保證能夠照顧自己,沒想到一轉身就發生這種事,她是不是天生注定就是要讓人擔心,無法獨立自主呢?
不行,正所謂「人有失手,馬有亂蹄」,出一次狀況,不代表永遠都會有意外發生。所以,這件事她絕對不能讓於晞知道,否則於晞永遠也不會相信她能夠學會照顧自己。
想到這兒,她立刻從皮包裡拿出手機,按下屬於妹妹手機號碼的快速鍵,想趁自己還清醒的時候告訴她,自己已經安全到家了,否則待會兒酒精在她體內作亂,讓她發起酒瘋來,那就真的是玩完了。
電話響了三聲之後就被接通了,她二話不說,立刻一古腦的將準備好要說的話吐了出來,「喂,於晞,我已經到家了。藥房的藥劑師交代我要多休息,我正準備要去洗澡睡覺,那就這樣了,妳去工作吧,拜拜!」
聽見井於晞那頭傳來拜拜兩個字,井於曉終於鬆了一口氣,差點兒當街坐了下來。
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在這裡坐下來的話,今晚大概得在這兒打地鋪了,所以她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拚命讓自己不被體內的酒精打敗,一步一步的走上通往8樓公寓大門的階梯。
她
用鑰匙開門推門而入,然後砰的一聲關上大門,她虛弱的走到電梯前,按下上的按鍵,電梯門一下子就打開,她幾乎是靠著牆面滾進電梯裡的。 ?
酒精持續在她體內肆虐,她覺得自己整個人暈暈沉沉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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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種昏昏沉沉的暈眩感,就像坐船乘風破浪一樣,真的是……
「嘻!」其實還滿舒服的。她整個人蹲靠在電梯內,嚶嚀的輕笑出聲。
電梯門靜靜地關了起來,她一個人在電梯內又笑了好一會兒,才伸長手摸索著樓層按鈕。
八樓、八樓、八樓……在哪裡呀?嗯,最上面的那一個肯定不會錯,最上面……最上面……
無意識的按下最上方的按鈕,她閉上眼睛享受暈陶陶的感覺,直到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來,她才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出電梯,靠在大門邊的牆壁上掏鑰匙開門。
喀喀、喀喀……
袁燁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卻忽然聽見似乎有人正在用鑰匙企圖開他家大門的聲音,他懷疑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緩慢地走到大門前。 ?B
喀喀、喀喀……
門外的聲音仍持續著。
他忍不住輕蹙起眉頭,稍微猶豫了一下,便伸手將門鎖打開,並將大門給拉開。
一個女人隨著他將大門打開的動作,瞬間跌進他懷裡。
他驚愕的瞠大雙眼,完全不知道這飛來的豔福是好是壞。還有,這個女人是誰呀?
女人緩慢地從他懷中抬起頭來,讓他能夠看清楚她的長相。
她有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臉上那圓圓的杏眼、挺直的秀鼻、小巧紅潤的嘴巴,整體看來很美;她的氣質清新淡雅、溫柔婉約,讓他有種驚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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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他,女人先是眨了眨眼,臉上有抹呆愣的表情,接著微啟紅唇對他微笑道:「嗨。」
「嗨。」袁燁不知不覺的也回了她一聲嗨,然後女人突然將他推開,很自然的走進屋裡,猶如酒醉般搖搖晃晃的朝他房間走去。
袁燁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好半晌,這才猛然驚醒舉步追上她。
「小姐,請問妳到這兒來有什麼事嗎?」他連忙擋住她的去路。
「我回家呀。」女人指著自己對他咧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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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對,回家,睡覺,你別擋路。」女人笑著將他推開,然後打開房門走進去,再砰的一聲關上門。
袁燁再次愣在原地,臉上表情一片茫然。 ?
回家,睡覺,你別擋路。瞧她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她有沒有走錯門呀?這裡怎麼會是她的家?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蹙緊眉頭,一步跨到房門前,舉起乎正打算敲門要房裡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出來說清楚一切時,卻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秦震跟他說過的話。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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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間公寓是租來的,因為不喜歡住飯店,所以才會在常常出差的台北租間房子住。不過我去住的時間並不多,反倒是我老妹比我還常去。
當然,既然我已經答應將房子借給你住了,自然會要我老妹別再往那裡鑽。我會告訴她那間房子的租約已經到期了,而我沒有再續約,所以你儘管放心的住,絕對不會有人去打擾你的。
好個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他,秦震那傢伙肯定是忘了通知他老妹了!
袁燁緩緩收回舉在半空中準備敲門的手,然後重重嘆了口氣。
雖然說秦震已經將這房子借給他住了,但它終究還是屬於秦震和秦家人的,他這個客人總不能喧賓奪主的把主人趕出門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房子裡有三個房間,他怎麼會好死不死的選到秦震他老妹慣用的那間房間來睡呢?他所有的東西都在裡面,包括衣物、盥洗用品,這下子他要怎麼拿回那些東西?
搖了搖頭,他覺得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屋子裡的另外兩間空房都有齊全的被褥,否則天知道他要怎麼度過今晚這個十二月的寒夜?
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他輕嘆了一口氣,轉身考慮今晚他要睡哪一間房間。
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熟悉的房間和床被人佔去,袁燁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半晌,才慢慢地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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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裡,他的房門突然被靜靜地打開又關上,一道纖細的人影摸黑爬上他的床,然後掀開被單鑽進他身旁的位置躺下來睡覺。
好溫暖,冬天的晚上果然還是要兩個人睡在一起比較溫暖。
井於曉半夢半醒的微笑著,將身體更加偎近身旁的暖源,磨蹭地緊靠著他。她覺得今晚的於晞特別好抱,溫熱平滑的皮膚也好好摸,她是不是用了什麼新的身體乳液,要不然肌膚的觸感怎麼會不一樣呢?除了觸感改變之外,連味道好像也變了。 ???
她將鼻子貼在他肌膚上,沿著身體曲線往上嗅——
突然之間,就像地牛翻身一樣,整個床鋪劇烈地動起來,她赫然睜開雙眼,只見一張陌生的男性臉龐正懸在她面前,而這張陽剛、有個性的臉上還鑲了一雙大而深邃的眼,正炯炯有神的盯著她。 ?E
帥哥!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夢見男人,而且還是個大帥哥,這真是太神奇了!
不必懷疑,這當然是一場夢嘍,否則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被一個半裸的陌生男人壓在身下,豈不是要嚇死她?所以這當然是一場夢,一定是夢,不會錯的。
既然是夢的話,讓她在夢中滿足一下長久以來的好奇心,應該沒關係吧?
她對帥哥微微一笑,然後緩慢地伸出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再抬起頭來輕輕地在他那張薄唇印上一吻。
嗯,乾乾的、軟軟的、暖暖的,原來親吻就是這種滋味呀,跟想像中不一樣,真是有點兒小失望。不過如果用上舌頭的話,感覺應該會有所不同吧?
看著眼前緊閉的薄唇,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猶豫著該從何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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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和人接吻過,剛剛那一下是完全不需要經驗的,因為那只是唇與唇之間的輕觸而已,就連三歲小孩都會。可是如果要用到舌頭這種成人之吻的話,她又該怎麼做呢?尤其他的嘴巴還是閉闔著的,這還真是困難。
猶豫了半晌,她決定直接來。反正這只是一場夢嘛,即使做不對也沒人會知道不是嗎?這是一場完全屬於她的春夢,即使醒來之後還記得夢裡的一切,她也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於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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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做吧!
她再度抬起頭靠向他,伸出她的丁香小舌先舔吻他的唇瓣,然後便霍然鑽進他唇內碰觸到他的牙齒——
她真的有碰到他的牙齒嗎?井於曉忽然變得不確定了,因為她的舌頭才一伸進他的唇內,整個人就像倏然被捲進一個熾熱而激烈的漩渦中,讓她瞬間失去所有思考能力。
男人都是感官的動物,即使明知不可為,但在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熱情挑逗之下,還是會順從慾望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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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在被身旁的女人吵醒之前,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爬上他的床的。
當他被驚醒,並直覺反應的將她扣壓在身下確定來人的身份時,他除了驚愕和濃濃的懷疑之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情慾刺激,直到她突然以笨拙卻又意外挑情的方式吻他,讓他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誘惑攫住而徹底失控。
老實說,他一向不喜歡這種自己送上門的女人,因為這些女人大都對他有所求,不是想佔有他的好體格、好身材,就是覬覦他名下的財富。所以一碰到這種事,他總是冷著臉拒絕對方,一點也不留情。
可是這個半夜偷偷爬上他床的女人,卻莫名其妙地讓他忘了一切。
她的味道甜美,全身肌膚就像小孩般光滑細膩,讓人愛不釋手。他記得她的頭髮是短的,短到甚至不及肩,但是當他將手指埋進她髮絲裡時,卻感覺到如絲般的柔軟感覺。他一定要叫她為他留長頭髮。
他吻著她的唇、她的臉,然後逐漸下滑優遊至她的頸項與酥胸。當他吻上她柔軟而飽滿的胸部時,感覺到她猛力地抽了一口氣,整個人更因歡愉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並低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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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的反應怎麼可以如此迅速而甜美、如此純粹而直接?這樣一個讓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叫他怎麼拒絕得了呢?
帶著微笑,他開始挑逗著她不為人知的熱情,而她的反應也一如他所想像的那麼直接、熱烈,而且魅惑得幾乎讓他失控。
她的呼吸變得快速而不穩,就跟他一樣。當她再也受不了更多的挑逗與撫摸,她的雙手開始急遽地在他背上遊走著,嬌軟的身軀更是不停地在他身下蠕動著,還不斷地發出不知所措的痛苦呻吟聲。 ?
她的反應就像個未經人事的處女般,如果袁燁還有一絲理智存在,而沒有被熱情和慾望沖昏頭的話,他就會發現到這一點。
可惜此時此刻的他根本是精蟲衝腦,除了想要她,想將自己深埋在她體內,感受她全部的激情外,他的腦袋再也想不出第二件事來。
他將她壓在身下,褪去兩人的束縛,將自己置身於她為他伸展開來的雙腿間,然後猛地用力進入她。
「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井於曉忍不住驚叫出聲,十指瞬間掐進他肩膀的肌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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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得睜大雙眼,掙扎著想將他推開,才讓他驚愕的尋回一些理智,發現她竟是處女的驚人事實。
怎麼會這樣?她敢半夜爬上男人的床,甚至對他又親又摸的,這樣大膽又熱情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處女呢?
可是她的緊窒與反應——如果再細想她剛剛所有生澀的動作的話,沒錯,她的表現的的確確就像是個處女。
老天,他到底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麼了?竟然會讓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他到底是怎麼了?而這個女人又是為了什麼而接近他? ?
他瞇起銳利的雙眼,盯著眼前這張淚濕的小臉,突然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怒氣。她是有計劃、有目的的爬上他的床嗎?
怒氣在一瞬間凌駕了慾望,他向後退出她體內,她卻突然嚶嚀一聲,抬起她修長的雙腿扣在他的腰間,將他狠狠地拉回她體內。
驟然的衝撞讓兩人都忍不住呻吟出聲,也讓袁燁的慾望再度被點燃,情慾氾濫直到難以回頭。
他的眼中進著烈焰,雙手倏然扣住她纖細的腰,然後開始在她體內激烈地馳騁著,直到兩人都被這駭人而強烈的激情完全吞噬為止。
第二章
朝陽悄悄爬進臥室裡,照映得一室光亮。
袁燁烽緩緩地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一張美麗柔和的臉蛋側臥在他眼前,而他鼻翼四周則是充滿了她的香氣。
幾乎是立刻的,他想起了昨晚的一切,想起了兩人幾乎要讓這張床著火的熱情,以及她接近他的目的與陰謀。
他的眉頭隨即緊皺了起來,原本鬆散的神情也變得嚴厲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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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然從床上爬起來著衣,一點也不在乎自己下床的動作會把她給吵醒。而她果然被他吵醒了。
井於曉緩慢地睜開眼,感覺全身像被車子從身上壓過,或被撞飛摔到地上的不適感。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全身痠痛呢?
她疑惑地蹙起眉頭,一抬眼,卻被站在床邊瞪著她的男人嚇得雙目圓瞠,差點驚聲尖叫。 ?
「穿上衣服,到外面來。」男人冷冷地朝她丟出這句話,不管她的反應便逕自轉身走出房間。
井於曉的目光跟隨著他移動,這才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間完全陌生的房間裡。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面無血色的瞪著眼前陌生的一切,昨晚所發生的事一點一滴地回流進腦袋中,讓她渾身僵硬差點變成化石。
天呀,這到底是哪裡,她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呢?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可她卻清楚地記得她是自己走進這間屋子的。
她記得替她開門的是剛剛那個表情冷得足以凍死人的男人,也記得他問過她來這裡做什麼,而她卻回答他回家睡覺,還要他別擋路。
噢,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呀?雖然她早已承認自己是個迷糊蛋,但是回錯家、走錯門、睡錯床這也就算了,她昨晚還——
想起昨晚那場自以為是的春夢,井於曉忍不住燒紅了雙頰,發出了羞愧的呻吟聲。
天啊,天啊、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事呀? ?{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她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做出強暴男人的事,這種事……噢,天啊,她真的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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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她絕對不能讓於晞知道,否則不止她會有麻煩,連房門外的那個男人可能都會被連累,而且下場肯定比她還慘。而且這整件事根本錯不在他,她才是那個對人「用強」的罪魁禍首呀。
嗚……好想哭,好想死呀,可是這樣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和負起責任了。
抱著頭坐在床上痛苦的懺悔了半晌,井於曉終於哭喪著臉從床上爬起來,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件慢吞吞地穿好後,才一臉像是罪人要去領罪般的表情朝房門外走去。
客廳裡,那個被她用強的無辜男人,正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抽菸。他在聽見井於曉的腳步聲時,驀然轉頭看了她一眼,嚇得她倏然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連動也不敢妄動一下。 ??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窒人的沉靜中,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
可是她也知道這樣畏畏縮縮的根本就解決不了事情,整件事既然是她搞出來的,她就要負責解決它。她的個性雖然迷糊,但卻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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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她堅定地舉步走到他面前,然後對他深深地一鞠躬。
「對不起,我會負責的。」
她的反應完全出乎袁燁的意料之外,讓他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但是下一秒鐘他立刻恍然大悟。
「真是了不起。」他唇角揚起一絲冷笑,緩慢而諷刺的拍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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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曉眨了眨眼,露出一臉茫然不解的表情直盯著他。
他是在稱讚她勇於負責的態度很了不起嗎?那她是不是應該要向他道謝??郎n像應該要。
「呃,謝謝。」她靦腆的對他點點頭。
袁燁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怔然的反應,睜大雙眼筆直瞪著她。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
「妳以為裝傻就沒事了嗎?」他回過神來冷聲嘲諷道。
井於曉立刻用力地搖頭,旋即又用力地點頭。「我會負責的,真的。」她一本正經的以發誓的口吻向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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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以為我會這麼愚蠢地中計?」袁燁冷笑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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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計?」她眨了眨眼,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他是不是以為她說要負責,其實只是想從這裡逃走的藉口呀?
「你誤會了,我是真的想負責,絕對不是敷衍的想用這個理由來逃離這裡,真的。」她認真的對他保證。
「我相信,」他譏刺地說,「因為妳根本就巴不得想要對我負責不是嗎?」
雖然他的說法有點奇怪,但是她想負責任的心卻是真的,所以她用力地對他點頭,表示自己對此事的認真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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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袁燁冷哼。
「嗄?」井於曉呆愕了一下,眨了眨眼,「不必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道,臉上有著明顯的不確定。
「沒錯,這件事不用妳負責。」他皮笑肉不笑的對她說。
「不用負責?」她小心地重複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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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失望?」他挑眉問。 ?
失望?她立刻用力搖頭,整個人高興得差點要飛起來。
他說不用她負責耶!她不是在作夢吧?
「你真是個好人!」她倏然一個大步衝到他跟前,激動地抓起他的雙手用力搖晃著,「謝謝你,謝謝你!」
袁燁措手不及,又一次被她出乎意料的反應嚇得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他瞪著她,眼中迅速佈滿戒備。
她是認真的嗎?她刻意地接近他,難道不是為了要得到他嗎?為什麼在聽見他說不必負責時,她會高興成這個樣子?她是不是在演戲? ?
沒錯,她一定是在演戲,否則在失去她千方百計所設下對他負責的機會時,她應該要傷心難過自己的計劃失敗,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呢
她之所以還笑得出來,想必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絕對是個工於心計的蛇蠍美人,他一定要小心應付。
「既然我們雙方都同意妳不必負責,那麼就請回吧。」他將手從她雙手中抽出來,冷淡的朝大門方向做了一個送客的動作。
她應該會想盡辦法繼續賴在這裡吧?他正在心裡嘲諷的忖度著,沒想到就見她笑逐顏開的用力點著頭,然後迫不及待地朝大門方向狂奔而去,瞬間消失於拉開又關上的大門後。
袁燁張口結舌地瞪著門板,呆若木雞的坐在沙發上,半晌都回不了神。
怎、怎麼會這樣呢?
他不相信她真的會這麼簡單就離開,她現在一定還待在門外,努力想著要用什麼理由再次踏進他家大門。可惜的是,不管她用什麼理由,他都不會讓她得逞的。
雙手抱胸,他好整以暇的向後靠向沙發椅背,等著門鈴響起。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眼看她離開已近十分鐘,但門鈴卻仍然安靜無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她是想不到好的理由,所以才會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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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若有所思的盯著大門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從沙發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門前,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看去。
咦?沒人!怎麼會沒有人呢?
他懷疑的眉一皺,眼一轉,便伸手將大門給拉開,而門外果真空無一人!
他將頭探到門外,左右來回地連續看了三遍,這才相信那個女人竟然真的就這樣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怪她了嗎?
他將大門關上,眉頭深鎖的走回客廳沙發坐下,只是他椅子都還沒坐熱,門鈴在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
「嗶——嗶——」
袁燁濃眉一挑,嘴角立刻綻出一抹冷笑。他就說自己怎麼可能會搞錯呢,瞧吧,她這不是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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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閒地蹺起二郎腿,決定來個相應不理,讓她自動死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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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錯估她的決心了,門鈴不僅二度、三度、四度響起,而且每回響起的間隔還愈來愈近,到最後門鈴的嗶嗶聲根本沒有停過,大有一副除非門鈴燒壞,否則絕不善罷甘休之勢。
這個女人果真是個狠角色!
在電鈴還沒燒掉,他的腦袋還沒爆炸之前,他終於忍不住起身,大步走到大門前,霍然將大門給拉開。
站在門外的果然是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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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想怎樣?」他雙手抱胸,冷冷的瞪著她問。
井於曉一臉侷促的絞著雙手,不知所措的低頭盯著自己的雙腳。「我、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皮包。」
「這還真是個好理由。」袁燁嗤笑。
「嗄?」她倏然抬起頭來。
「妳的皮包在哪裡,我去幫妳拿。」
「我不是很清楚——」
「哼,妳果然聰明。」他不屑地截斷她的話。
「嗄?什麼?」井於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她聰明,她真是訝異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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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甚至還稱不上認識——嗯咳,只是陰錯陽差不小心共度了一晚而已,他怎麼就能看出她身上別人所看不出來的優點呢?看樣子他不僅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別具慧眼的大好人。
看著他,她忍不住對他漾出一抹微笑。
她臉上的笑容愈燦爛美麗,袁燁臉上的表情就愈冷淡不屑。她果然是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讓她稱心如意呢? ?b
「既然妳不是很清楚,那就讓我去幫妳拿吧。」他冷笑道,然後退後一步,在她有機會再次踏進他家大門前,砰的一聲將大門給關了起來,將她阻擋在門外。
哼,想進來?門兒都沒有!
他冷笑著轉身走進昨晚被她佔去的臥房,輕而易舉便在床邊看見一個女用皮包。他上前用一根手指將它勾了起來,然後轉身走出房門,走到客廳將大門給拉開。
「喏,妳的皮包。」他冷笑著將拎著的皮包送到她面前。
這下子他倒是想看看,她還想用什麼藉口死纏著他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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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這就是我的皮包。」井於曉一臉興奮的叫道,一邊從他手中拿回自己的皮包,一邊猛對他行鞠躬禮,「謝謝你、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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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瞪著她,腦袋有一瞬間完全失去作用。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為什麼總是會有一些出人意表的反應?
而且最讓他生氣的是,他剛才竟然覺得她有趣!這種工於心計,對他別有用心與目的的女人,他怎麼可以對她有感覺呢?真是不可原諒!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他二話不說便退回屋內,用力將大門給關上。
幸好回家的時候,於晞也還沒到家,否則她就完了。
井於曉一邊洗澡,一邊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正愉快地輕哼著流行歌曲,心情好到不行。
不過說真的,她也覺得自己昨晚真的是有夠誇張的,竟然能迷糊到將八樓按成三樓而不自覺,甚至於還跑到人家家裡睡了一覺。世界上大概很難找到第二個跟她一樣迷糊的人了吧,真是有夠離譜!
話說回來,這裡的電梯按鈕排法也有些問題,整棟公寓連地下兩層停車場加起來,總共也不過十層樓而已,有必要將按鍵分成兩列嗎?而且最糟糕的是,讓三樓與八樓這兩個按鍵緊緊相依的並排在一起,才會害她按錯樓層。所以嚴格說起來,電梯其實也要負起一部分的責任才對。
想起昨晚的一切,就不免想到住在三樓的那個男人,以及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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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一個大好人,竟然不要她負責。她真的好慶幸自己碰到的是一個好人,否則天知道她會有什麼下場。
這棟8樓公寓說起來還真是個人情味濃厚的好地方,剔除掉她所住的八樓和一樓的店面不說,其他六層樓就有三分之二都住著好人。二樓的劉妤與姜克房東夫妻,五樓的奎狩之和于寒,以及七樓蓓姊他們一家人,再加上昨晚誤打誤撞而認識的三樓屋主。
唔,說認識是有點兒牽強啦,因為她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不過說全然不認識嘛,一夜夫妻的事實卻又那麼的歷歷在目。
她不僅記得他的長相和聲音,連他身上的味道她都依稀還聞得到。他低吼的聲音、呻吟的模樣、灼熱的體溫與汗水交織在他肌膚上的觸感,以及他在她體內的感覺…… )
「噢,天啊,妳在想什麼呀?井於曉!」她舉起雙手輕敲自己的腦袋瓜,硬將腦中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給拍掉。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色,發生了這種事她應該要覺得羞恥才對,沒想到她一點羞恥的感覺都沒有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心情對它再三回味,她真的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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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整顆頭伸到蓮蓬頭下讓水沖刷,希望可以讓自己清醒、聰明一點點。
「鈴鈴……」屋裡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
她急忙將水關掉,先抽了條毛巾裹住濕髮,再拿起浴巾圍住自己的身體,三步併作兩步地跑出浴室接電話。 ?
「喂?」
「於曉嗎?」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張姊?」井於曉輕愣了一下,整個人立刻因緊張與擔心而緊繃了起來,「我的翻譯稿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她問。 ?q
張姊是出版社的總編輯,每次她交完稿後,最害怕的就是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因為她找她通常都沒什麼好事,而最常見的問題就是要她修稿。所以久而久之,每次一接到她的電話,她總是會先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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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稿子我還沒看,今天打電話是有別的事要找妳。」張姊說。
「別的事?」她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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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有一個傳記急著要翻譯,妳有沒有興趣?」?
「妳的意思是說,我又有工作可以做了?」
「對,不過重點是『急著要』這三個字,妳有辦法幫我趕工嗎?」
「有多急?」
「一個月內書就要上市。」
「哇,這真的很趕耶。」
「以五天為一個週期,妳翻譯多少就先給我多少,妳一邊翻譯我一邊編輯,這樣壓力可能大了點,可是沒辦法。妳接不接?如果確定要的話,我現在就叫人把原文書送去給妳。」
井於曉緊皺起眉頭,猶豫不決著。
她昨天下午才剛完成上一份工作,都還沒好好休息,現在馬上又接下一份工作,而且還是急件,這樣會不會太虐待自己了?
可是倘若拒絕張姊的話,會不會太不給她面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張姊過去一直都很照顧她,如果沒有她對她的信任與賞識的話,她又怎能擁有這份工作呢?
「好,我接。」她點頭道。
「太好了,那我馬上叫人把書送過去,妳待會兒應該不會出去吧?」張姊高興的說。
「不會。」
「好,那一切就麻煩妳了。」
「我會盡力的。」
「我相信妳,拜拜。」
「拜拜。」
掛上電話,井於曉用力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看樣子她又得忙得天昏地暗了,希望於晞知道這件事後別生氣才好。
她過去也曾接過一次十萬火急的工作,結果害自己忙到老是忘了吃飯,而把胃給搞壞了。這次她一定要小心照顧自己才行,免得又讓於晞擔心。
「哈——哈啾!」
鼻子一癢,她猛然打了個噴嚏,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裹著浴巾,頭髮也還濕漉漉的滴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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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冷。」打了個寒顫,她搓著手臂快速跑回房裡去穿衣服。 ?
過了大約半小時,她正將工作桌上散亂的參考書籍一一塞回書架上,便聽見大門處傳來些許聲響,她迅速跑出房門,剛好見到井於晞推門而入。
「咦,妳怎麼回來了?」她訝然問道。
「妳忘了今天是星期一嗎?」井於晞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啊,對了,蓓姊的『一家小麵店』固定星期一公休。」井於曉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見井於晞彎腰從門外搬了個箱子進來,她好奇的問:「那是什麼東西?」 ?w
「我也不知道,剛剛在樓下碰到小王,他說這是張姊叫他拿來給妳的,他說妳知道裡頭是什麼。」小王是出版社的工讀生。
「張姊?」井於曉輕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她將約有三十公分見方的沉重紙箱搬到茶几上放下,然後瞪著它足足有半分鐘這麼久,才赫然睜大了雙眼。
「我的天!不會吧?」她倏地衝到茶几邊。
「妳怎麼了?」井於晞被她激烈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井於曉沒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動手將紙箱打開,然後瞠目結舌的將紙箱內的原文書一本本拿出來疊在桌面上。
天啊,竟然有五本這麼多,而且每一本的字數至少都超過十萬字。
這麼多書,怎麼可能在一個月內翻譯完畢而且上市?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嘛!
「這是妳接下來的工作嗎?這次怎麼這麼快又有工作了?」井於晞好奇的拿起其中一本原文書翻看。每次看到這些原文書,她就多佩服姊姊的語文天分一次,她怎麼有辦法看得懂這些像螞蟻般密密麻麻的英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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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曉突然抬起頭來看她,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
「怎麼了?」井於晞質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直覺其中必有蹊蹺,否則姊姊怎麼會如此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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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用力搖頭道:「我沒有說這些書要在一個月內翻譯完成,我沒有說喔!」
「什麼,這些書要在一個月內翻譯完?!」井於晞難以置信的大叫。
「完了!」井於曉雙眼圓瞠,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雙手將自己嘴巴緊緊搗住。 ?k
天啊,她真是個笨蛋,竟然不打自招。笨蛋!笨蛋!笨蛋!
「妳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井於晞嚴厲地質問她。
「對對對,我是在開玩笑,開玩笑的!」她立刻用力點頭,點到頭都差點掉下來,只可惜效用不大,井於晞臉上嚴厲的表情連一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有。
「姊,妳又連狀況都沒搞清楚,就亂接工作了對不對?」井於晞瞪著她,厲聲低吼。
井於曉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慢慢低下頭來,無力替自己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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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出版社的電話給我。」井於晞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妳要出版社的電話幹麼?」井於曉倏地抬起頭來,怯生生地問。
「幫妳拒絕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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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啦,我已經答應張姊要接下這份工作了。」
「她有跟妳說要翻譯這麼多本書嗎?」
「唔?!」 ?P
「沒說對不對?」
「可是這也不能怪張姊呀,是我自己忘了要問。」井於曉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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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敢說!」井於晞忍不住瞪了迷糊的姊姊一眼。
開於曉立刻低頭道歉,「對不起!」
「電話拿來。」井於晞朝她伸出手。
「於晞……」她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怎麼,難道妳真的想接下這份工作?」
「我已經答應張姊了。」她點頭。
「妳……我有時候真會被妳氣死!」瞪著一臉堅定的井於曉,井於晞生氣的說。 ??
「對不起。」
「算了,我不管妳了!」沉默的瞪了她半晌後,井於晞丟下這句話,大步走回房間。
第三章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過去。
袁燁利用網路處理在美國的工作,直到凌晨三點才回房沐浴,上床睡覺。
因為睡眠不足的關係,他以為自己累得絕對可以沾枕就睡,但是枕邊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卻不斷在鼻端搔擾著他,讓他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該死的!」大概在床上翻了半個小時,他終於受不了的低咒一聲,猛然從床鋪上翻身坐起。
真是氣死人了,這床明明只讓那女人睡了一夜——不,甚至於還不到一夜的時間,為什麼她的味道竟能如此清晰地留在這裡?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床上的被褥和枕頭,有股衝動想將它們全塞進垃圾桶裡去洩忿。
那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竟然不是秦震的妹妹,因為秦震說他老妹人正在歐洲,他昨天才和他妹妹通過電話。
既然她不是秦震的妹妹,那她到底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又是為了什麼而接近他呢?
他原以為她的目的是他,沒想到她拿了皮包之後就沒有再出現了。
難道說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嗎?她真的只是不小心剛好走錯了門?
袁燁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總覺得這一切似乎沒這麼簡單。
這棟公寓總共也才八層樓,而且每層樓只有一戶而已,要想走錯門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的事,更別提有誰會在走進家門,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卻毫無反應?所以其中一定有問題,只是他想來想去就是找不出問題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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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躺回床上認真思索,突然之間,他雙眼圓睜,猛然從床上翻坐了起來。
「該死的!」他忿然低咒一聲,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他昨晚根本就忘了要避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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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原來這就是那個女人的目的,他怎麼會這麼粗心大意呢?竟然會中計,那個該死的女人!
不過她別以為懷了他的孩子,他就一定會娶她,想得美!這種善耍心機的蛇蠍美人送給他,他還不要。 ?
她想母憑子貴攀上他袁家大門?
哼,門兒都沒有!
「嗶——嗶——」
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袁燁也不管自己正在開網路視訊會議,立刻就從椅子跳起來,轉身衝出房門來到大門前,迫不及待地將大門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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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袁燁。」門外,秦震笑容可掬的舉起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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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臉上期待兼興奮的表情,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是你。」他有氣無力的說,轉身走回臨時辦公室。
「怎麼,你在等人嗎?」秦震轉頭看看門外,好奇的問他。
「等什麼人?」袁燁倏然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
「我怎麼知道?這問題是我問你的耶。」秦震滿臉莫名其妙。
袁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再度舉步走進辦公室。
「喂,你在生什麼氣呀?」秦震跟著走進他的臨時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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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生氣?」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
袁燁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正在開視訊會議,請你到外頭去好嗎?」
秦震轉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十九吋大的液晶螢幕,只見螢幕正中央有張橢圓形的會議桌,桌邊坐了五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們正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麼。看樣子他好像真的打擾到他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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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那你繼續開會吧,我到客廳等你。」他說著立刻退出房間,還順手替他將門帶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袁燁輕吐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糟糕,竟然這樣遷怒朋友,而且這個朋友還不是普通朋友,是借他屋子住的人。
搖搖頭,他坐回螢幕前的座位上,迅速將重要事項交代完,便草草結束今天的視訊會議,走出房門去招呼秦震。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他從酒櫃裡拿了瓶紅酒和兩個酒杯出來,一邊開酒一邊朝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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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作都處理完了嗎?」秦震看了一眼他辦公室的方向。
「重要的事都處理完了,其他的不急,沒關係。」他語氣一頓,才緩然開口問道:「你找我有事?」
秦震搖了搖頭。「今天剛好有事上來台北,所以順道過來看你在這裡是否住得習慣,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袁燁遞了杯酒給他。
「謝謝。」秦震伸手接過。?
「這個地方的生活機能不錯,環境也很好,謝謝你把這間屋子借給我住。」袁燁坐進客廳內唯一的一張單人沙發中,微笑的對他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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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謝謝就太見外了,你只要送我一艘遊艇就夠了。」秦震笑著回敬他。
袁燁挑了挑眉頭,對他的建議不置可否。
「之前你說這個地方是你租來的?」袁燁喝了口紅酒後,好奇的問道。
秦震點點頭。
「這個地方滿不錯的,你沒想過要把它買下來嗎?以你的經濟能力應該不是問題才對。」
「想是想過,不過屋主不賣。這整棟8樓公寓都是屬於同一個人所有的。」
「原來如此。」袁燁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怎麼了,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愛上了這間公寓,有意想將它買下來吧?」秦震好奇的睜大雙眼緊盯著他。 ?
「我本來是有這種打算,但是聽你剛剛的說法似乎是不可能了。」袁燁微微地皺起眉頭。 ?u
「你不打算回美國了嗎?你的事業不是都在美國?」
「雖然我的事業是在美國,但是我的每一艘遊艇幾乎都是在台灣製造的,所以我在這裡買間可以落腳的房子,應該不足為奇吧?」
「你這樣說是沒錯啦,但是我們自從碩士班畢業後,就沒再見面的主要原因,不就是因為你在美國、我在台灣的關係嗎?」秦震狐疑地看著他,「過去那麼多年來,你都一直待在美國工作,這次卻突然跑來,而且一住就是一個多月,現在你還告訴我你想在台灣置產,這讓我太驚訝了。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必須留在台灣的理由,袁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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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留在台灣的理由?
沒錯,他大老遠躲到台灣,的確是事出有因。但是想把這間房子買下來,卻不是為了這個原因,而是為了……為了他不想承認的那個該死女人!
他足足等了一個月,也曾假設她是8樓公寓的住戶之一,所以在一樓出口處和地下停車場守了一天又一天,結果卻是白費力氣。她不僅沒有再出現,甚至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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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什麼人?那晚之後有懷孕嗎?而她接近他到底是蓄意的,還是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x
過去一個月來,他幾乎每天都在想這些問題,愈想就愈有一種非得到答案,否則絕不善罷甘休的決心,所以他非要在這裡等到她出現為止。
「被你猜對了,我之所以留在台灣的確是有原因的。」袁燁嘴角微揚,露出一絲嘲弄的微笑。
「什麼原因?」秦震好奇極了。
「因為我媽想逼我結婚。」
秦震一愣,隨即放聲大笑。他笑得前俯後仰,難以自己。
「看樣子我們倆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同是天涯淪落人呀,哈哈……」他大聲笑道。
「怎麼,你也被逼婚嗎?」袁燁意外的看著他。
「別忘了我跟你同年,如果你媽急著想抱孫,我媽也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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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是不想結婚,還是因為還沒找到那個讓你想結婚的女人?」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那個想讓我結婚的女人還沒出生,你呢?」秦震微笑反問他。
袁燁腦中突然浮現一張臉,一張讓他驚訝得雙眼圓睜、全身僵硬的臉。他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個連名字都不曉得的女人呢?他用力地搖頭,想將那女人的臉從他腦海中搖散。
「怎麼了?瞧你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你該不會已經遇到那個讓你想結婚的女人了吧?」
「你別胡說八道!」袁燁倏然怒斥。
秦震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你怎麼了?」他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問。
袁燁深吸一口氣,為自己的失控向他道歉。「對不起,我剛剛有點分心,想到別的事情才會那樣說話。」
「你今天好像有點兒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說出來,也許我——」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絕對不會跟你客氣。」袁燁故作輕鬆的打斷他的話,接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吧。」
「走去哪兒?」秦震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難得你有空來,我得趁這機會請你好好的吃一頓,以報你的借屋之恩,難道你還真想要我送你一艘遊艇做為報答呀?」袁燁似笑非笑的挑眉道。
「我是真的很想呀。」秦震露出滿臉期待、貪婪的表情。 ?]
「門兒都沒有!」袁燁直接潑他一頭冷水。
「哎唷,你別這麼小氣嘛,袁燁——」他再接再厲地為自己爭取福利。
「一句話,不可能。」袁燁斬釘截鐵地拒絕,「不過你若有機會到美國玩,想開遊艇或坐遊艇出海的話,只要一通電話,免費服務到家。」
「這話是你說的喔?」秦震的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是我說的。」袁燁微笑點頭。
「那就一言為定嘍?」
「一言為定。」
自從三天前在最後一刻交出最後一段翻譯稿,完成「不可能的任務」後,井於曉就一直陷在昏睡之中,往往一睡就是十五、六個小時。下班回家的井於晞會把她叫醒吃飯,吃飽後沒多久她又繼續睡。三天的七十二個小時裡,她清醒的時間大概不超過十個小時,其餘不是在狂睡,就是在昏昏欲睡之中度過。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因為過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每天的睡眠時間平均大概只有四小時而已,也難怪工作完成後,她會拚命地補眠。
連續昏睡了三天,她在今天醒來之後,終於有種睡飽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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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是補足了,可她的肚子卻餓慘了,她也不過才下床刷牙洗臉,換個衣服而已,就已經有血糖不足、手腳發軟的跡象。 ?Z
天啊,家裡有什麼好吃的,她必須要吃東西填飽肚子才行,否則肯定會餓昏。
拖著發軟微顫的雙腿走進廚房,她先將冰箱打開來看,只見裡頭雖堆滿了生鮮蔬菜,但是她對烹飪卻是一竅不通。
她放棄的將冰箱門關上,再往裡面走了兩步,來到她的糧食櫃前拉開櫥門。
櫥櫃內堆滿了各種零食紙盒與包裝紙袋,放眼望去只能用「凌亂不堪加琳瑯滿目」這九個字來形容,裡面的零食真的很多——至少從紙盒、包裝紙袋看來是很多沒錯。
井於曉雙眼發亮,立刻伸手去把想吃的東西全都抓出來,這時她才發現,餅乾盒裡是空的,豆干只剩兩片,肉乾袋和洋芋片盒裡全都只剩下一點碎屑。
怎麼會這樣?
她呆呆的瞪著手上的空盒半晌,突然一鼓作氣地將糧食櫃裡的其他零食全搬了下來,然後一一檢視。
空的,空的、空的,這個也是空的!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九成以上的零食全都只剩下空盒子而已,她的零食呢?
難不成在她昏睡的三天裡,曾經有小偷光顧家裡,把她的零食全都偷走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她不由得露出恐懼的神情,左右張望了一下,又側耳傾聽四周動靜,確定屋內沒有任何異狀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讓飢餓感再度抬頭。 ??
她完全沒想到過去一個月來她足不出戶,那些糧食根本就是被她自己吃光的,哪有什麼小偷。
肚子好餓,她撫著空空如也的肚子,低頭看著手上僅剩的一點糧食,包括一小包巧克力酥餅、兩片豆干、一條黑嘉麗軟糖和三包三合一即溶咖啡,她不禁苦了臉。 ?
這些東西叫她如何填飽肚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吃鹹的!鹹的!
如果於晞現在在家裡該有多好,她一定會煮東西給她吃,她的廚藝真是好到沒話說,就連蓓姊當初在應徵……對了,蓓姊! ?
井於曉瞬間瞠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忘了住在樓下的蓓姊呢?蓓姊家一定有很多食物,而且她絕對不會吝嗇不分給她吃的。 l???s
蓓姊、蓓姊,她的救世主!
她迫不及待地轉身跑出廚房,開了大門就往樓下跑。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在七樓按門鈴按了好半晌,屋內硬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 ?
不會這麼巧吧,蓓姊他們竟然不在家?她整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嗚……老天是不是終於受不了她的迷糊,決定要餓死她為天下人除害了,嗚……她不想要餓死呀!
快點想一想,除了蓓姊之外還有誰可以救她的?
對了,還有住在五樓的于寒姊和二樓的房東太太劉妤。她雙眼一亮,高興的立刻按下電梯往五樓去,只是她作夢都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背,在七樓發生的狀況竟然原封不動地發生在五樓以及二樓。
沒人應門,沒人在家,沒有人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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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麼巧,剛好全都不在家呢?老天是真的想要餓死她嗎?她還不想死呀,誰來救她啦?
「砰!」
突如其來的關門聲響嚇了她一大跳,井於曉疑惑地抬起頭,看了一下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間,腦中忽然快速閃過一道光,讓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這棟8樓公寓裡,她認識的住戶並不是只有住在七樓的蓓姊、五樓的于寒姊和二樓的房東太太三戶人家而已,還有另一層樓的住戶,那就是三樓。
沒錯、沒錯,就是她上回走錯門、回錯家、睡錯床的三樓住戶,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還是一個大好人!所以,她相信他一定會願意救她一命的。
滿懷著希望坐電梯來到三樓,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又撥了撥頭髮,才伸手按下門邊的門鈴按鈕。 ?
「嗶——嗶——」
她聽見屋內響起門鈴聲,過了一會兒便聽見有人前來開門的聲音。
大門被拉了開來,一張充滿個性與帥氣的臉驀然出現在她面前,而臉上那雙炯炯有神凝視著她的雙眼,讓她想起一個月前那迷糊夜晚所發生的事,令她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嗨。」她有些害羞的打招呼。
她的出現讓袁燁內心激動不已,但他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他沉默的冷眼盯著她看,直到她逐漸顯露出不安的神情,才緩慢地做出雙手抱胸的動作,好整以暇的開口。
「妳果然又找上門來了,這次妳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他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冷笑。
「你有沒有食物可以分我吃?」井於曉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並以小聲卻又期待的語氣問。
袁燁聞言目不轉睛地瞪著她,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我肚子好餓,你家有沒有什麼鹹的、熱的食物,可不可以分我吃一點?」她小小聲的將自己的來意說得更明白些。
「妳在跟我開玩笑嗎?」他終於回神。
井於曉立刻搖頭。「不不不,我是真的肚子餓,不是在開玩笑,真的。」
「不要再開玩笑了!」瞪著她,袁燁再也遏制不住的朝她怒吼。 ?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掙扎猶豫了好半晌之後,終於忍不住用小媳婦的委屈語氣抱怨。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我真的沒有騙你,也沒有在開玩笑,我的肚子真的很餓。」她無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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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額際有青筋隱隱跳動著。他瞪著她,完全搞不懂她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考驗他的智商的?
「好,妳進來。」他決定要跟她耗下去,直到她露出馬腳為止。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井於曉高興的歡呼。
「諷刺嗎?」已經轉身的他霍然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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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袁燁緊抿了下唇瓣,二話不說便大步走進屋裡,不再理會她。
井於曉當然立刻跟進。
屋裡充斥著義大利麵的香味,讓飢腸轆轆的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哇,好香喔!」她開口的同時,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讓她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 ?
「妳是沒錢吃飯嗎?要不要我施捨一些錢給妳?」他看了她一眼,諷刺的說道。她以為用苦肉計就可以讓他產生憐愛嗎?
「不用不用,只要給我吃的就夠了。」她趕緊搖頭,並迫不及待地轉頭看向廚房的方向,「你會煮義大利麵呀,好香喔,聞起來好像好好吃的樣子。」 ?
她是聽不懂他在諷刺她嗎?袁燁瞪視著她。 ??
「咕嚕咕嚕——」
肚子再度餓得叫出聲,卻等不到他開口請她上座,或者是見他進廚房端食物出來招待她。井於曉終於忍不住自告奮勇道:「麵在廚房裡嗎?我去幫忙盛出來。」說完,她不等他反應,立刻自動自發的走進廚房。
袁燁已經氣到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真懂得如何打擊他的自信心,竟然從進屋之後就沒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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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真餓壞了,還是故意用這方法來吸引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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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關係,大不了先等她吃飽之後再說,看到時候她還要變什麼把戲。
帶著冷笑,他走進廚房,只見那女人已經站在流理台前偷吃起來,看見他走進廚房時,還被嘴裡的麵給嗆了一下,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我、我、我……」她羞愧的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外面有椅子可以坐。」袁燁端起屬於他的那盤義大利麵——還好他食量大煮得夠多,否則哪能多分出一盤來給她吃——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丟下這麼一句話走出廚房。
井於曉猶豫了一下,隨即跟著他走出廚房,來到餐桌前坐下來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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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哩呼嚕,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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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得狼吞虎嚥,一點也不像個淑女,倒像是個餓死鬼投胎,第一次吃到東西似的,心滿意足到眼睛都快要瞇成一直線了。
袁燁覺得光是看她吃,他就已經飽了。
「鈴鈴……鈴鈴……」
書房內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那是一支只有他在美國公司裡,幾個得力助手才知道的電話。換句話說,這是一通他非接不可的電話。 ?
他將視線從書房的方向移回到眼前這個女人身上,只見她仍專心地吃著義大利麵,一副壓根就沒注意到屋裡有電話在響的模樣。 ?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起身走進書房裡接電話。
她的麵還有半盤,應該沒這麼快吃完才對,即使吃完了,她也應該會等他出來,道聲謝謝之後才離開吧?所以他去接通電話應該沒關係才對。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三分鐘後他從書房走出來時,不僅餐桌邊失去了她的蹤影,整間屋子裡都找不到她。
她竟然吃飽了就走,連句謝謝或再見都沒留下?
該死的她難道真以為這樣逗得他心癢難耐,對他搞這套欲擒故縱的把戲就一定能夠得到他嗎?她想得美!
他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他對天發誓。 ?
可惡的女人—— ?
可惡!
該死的!
第四章
吃麵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出門時太過急切,連門都沒關就跑出來了。井於曉想也不想便立刻起身回到八樓,卻正巧接到井於晞打回家求救的電話,說嘉君的情緒好像相當不穩定,要她先幫她過去陪嘉君,她必須等下班後才能過去。
井於晞在電話中的語氣聽起來甚感憂慮,讓她一顆心也跟著擔憂了起來,所以一掛上電話,她立即拿起皮包匆匆地出門去,完全忘了三樓那盤吃到一半的義大利麵,以及屋裡那個被她氣得咬牙切齒、咒聲連連的男人。
井於晞的憂慮果然不是杞人憂天,因為當她趕到嘉君的住處時,嘉君已經割腕企圖自殺,幸好她忘了鎖門,才會讓井於曉及時發現,並且將她送醫救治撿回一命。
為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她一直在醫院待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而井於晞則是完全不敢離開情緒依然不穩定的嘉君,並且打算陪嘉君住一段時間,要井於曉好好照顧自己。
想起妹妹對她說這些話時,臉上歉疚與擔憂的神情,井於曉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雖然她總是迷迷糊糊的,除了翻譯的工作外,做什麼都笨手笨腳,意外又特別多,但她好歹也是個二十六歲的成年人了好不好?於晞實在不應該太過擔心她。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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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走進房裡準備洗澡睡覺。
雖然說過去三天她已經睡得夠多了,但是到了就寢的時間就該上床睡覺,這是養生的基本法則——是她之前翻譯過的一本書裡寫的,除卻趕稿的時候,她一直將它奉為圭臬。
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後,井於曉立刻熄燈上床睡覺,且迅速在五分鐘內入睡。只是她一睡著就開始作夢,夢中她看見滿地的鮮血,鮮血不斷地向她腳邊溢了過來,不管她怎麼退都逃不了,眼見自己就要被血淋淋的鮮血給淹沒——
嚇!
她猛然睜開雙眼,被夢中可怕的壓迫感嚇醒,感覺心口悶悶的,有些難受。 ?~
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一定是被嘉君割腕自殺的事嚇壞了。雖然她外表看起來還算沉穩冷靜,但是她始終忘不了乍見嘉君躺在血泊中觸目驚心的那一幕,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輕嘆口氣,她強迫自己抹去腦中不愉快的畫面,翻身換個姿勢,閉上眼睛繼續睡。可是半個小時後,她又再一次被延續的可怕惡夢所驚醒。
怎麼會這樣呢?她的膽子應該沒這麼小吧?還是說這是個預兆,嘉君還會再做出類似割腕自殺的傻事,而且下次若再做的話,極有可能會喪命?
不不不,她不能胡思亂想,嘉君一定能夠重新站起來,一定會沒事的,至少於晞不會再讓她做傻事,她要相信於晞。
對,沒錯。
可是她只要一入睡就作惡夢,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偏偏於晞不在,如果她在的話就可以和她一起睡,她每次不管是睡太多、壓力太大,或者是一個人冷得睡不著時,只要身旁有另一個體溫在,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讓她安穩入眠。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算不算是一種病症?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只要和別人一起睡,就可以睡得特別香甜。可是現在屋裡只有她一人,她到哪裡去找另一個體溫來讓她依靠呀?
愈想愈覺得寒冷,愈想愈感覺全身寒毛直立,讓她不自覺發起抖來。
好冷,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呢? ?
聽說那種東西接近人體的時候,人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打起寒顫;聽說人的精神愈脆弱,愈覺得恐懼的時候,那種東西愈是容易接近,愈愛與人惡作劇。 ?
井於曉怯生生的轉頭看著昏暗的四周,雖然她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卻感覺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看著她。
她驚懼的從被窩裡坐了起來,迅速將床頭燈扭開,再轉頭檢查四周。
沒有!房裡除了她之外,沒有第二對眼睛,但是她全身直立的寒毛並沒有因此而平息,整個人甚至於還開始打起了寒顫。
怎麼會這樣呢?她又不是沒有一個人待在家過,為什麼感覺今晚特別恐怖,好像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東西也在這間屋子裡,怎麼——
「叩!」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她整個人倏然驚跳了起來,倉皇的住房門外衝了出去,一路衝到大門前,就像後頭真的有什麼東西在追她一樣,手忙腳亂地打開大門門鎖,然後從樓梯間一路衝到三樓,背貼著三樓的雕花鋼門,她猛按電鈴。
她完全不敢稍作停歇,好像一停下來就會被緊追在後的猛鬼追到,至於為什麼她不到七樓或五樓求救,卻直接衝到三樓來,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背後傳來了開門鎖的聲音,門一開,她反身就衝進袁燁的懷裡,整個人顫抖不已。
沒想到半夜按門鈴、擾人清夢的人是她,更沒想到她會這樣突然撲進他懷裡,袁燁蹙緊了眉頭,但卻在下一秒鐘,因感覺到她的顫抖而忘了所有懷疑。
「發生了什麼事?」他迅速的問,並將頭伸到門外去左右張望了一下,因為她給他的感覺像是有人在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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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井於曉緊緊揪著他的上衣,顫抖著聲音道。
鬼?袁燁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他低下頭來,懷疑的瞪著她的頭頂,然後將她推離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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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回就不能找個高明一點的理由來接近我嗎?」他忍不住諷刺她。
井於曉用力地搖頭,「真的有鬼。」她的臉上佈滿恐懼,說完還打了一個寒顫,好似她親眼所見般。
她的恐懼看起來一點也不假,但是要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袁燁忍不住嘲諷的輕撇了一下唇角,同時提醒自己,她每次出現在他面前時的反應都極逼真,這只能說她的演技真是很高明。
「所以這回妳又想怎樣?」他直接問道。
「可不可以讓我在這裡住一晚?」她乞求的看著他。
「妳登堂入室的理由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高招呀。」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他毫不客氣地冷嘲熱諷。
她眨了眨眼,並不了解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比起這件事,她比較關心的還是他願不願意收留她一晚。
「我可以住在這裡一個晚上嗎?」她又問。
「如果我說可以,妳接下來是不是要問,可不可以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怎麼會知道?」井於曉雙眼圓瞠,驚訝的脫口叫道。 開澇交尪詠
袁燁原本只是想要譏諷她,沒想到她竟會打蛇隨棍上,將計就計地將了他一軍,害他當場說不出話來。
「妳這個女人到底要不要臉呀?」他不禁怒聲大吼,「妳是不是常常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隨便爬上陌生男人的床?」
井於曉呆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哪有?!我都只和認識的人睡,從不和陌生人睡的。」她認真的澄清。
「那妳和我認識嗎?」袁燁咬牙切齒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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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點頭。「我們一起睡過,你早上還請我吃了義大利麵,記得嗎?」
「那我叫什麼名字?」
「嗄?」她呆了一呆,突然對他傻笑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呀?」
「問別人名字之前,妳是不是應該要先自我介紹?」
「喔,我叫井於曉,水井的井,於是的於,破曉的曉,今年二十六歲,未婚,有一個妹妹,爸媽在去年車禍中過世。我的工作是外文書籍翻譯者,收入雖然不是很穩定,但是還不至於餓死。」她滔滔不絕的說著,「我喜歡看書、聽音樂,最討厭做家事,因為每次都會把家裡搞得更亂,然後就會被於晞罵到臭頭——噢,於晞是我妹妹。雖然我是姊姊,但是每一個認識我們姊妹的人,都覺得於晞比較像姊姊,因為她不僅長得比我高,比我聰明漂亮,而且不管什麼事情好像都難不倒她,她真的好厲害,改天我再介紹她給你認識,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我為什麼要喜歡她?」袁燁雙手抱胸的看著她。她的意思該不會是想叫他要愛屋及烏吧?
「因為於晞她還沒有男朋友,而我覺得你是個好人,你們倆應該會是很棒的一對。」井於曉微笑道。
袁燁瞠目結舌的瞪著她,生平第一次有種想要將人活活掐死的衝動。
「不必了。」他斷然拒絕,然後轉身走回屋裡。他怕自己若繼續站在她面前,雙手真的會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掐住她的脖子。
一見他轉身進屋,井於曉立刻自動自發地跟進,還不忘要轉身關門,將緊跟在她身後的妖魔鬼怪全部阻擋在大門外——雖然她有點懷疑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但是聊勝於無,不是嗎?
鎖好大門後,她迅速跑到袁燁身邊,寸步不離地緊跟在他身側,並對他僵硬的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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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還是覺得有點兒害怕。
袁燁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個厚臉皮的女人怎麼辦,他對她冷嘲熱諷,她就與他裝傻;他瞪她,她就對他微笑。她可真有能耐呀,竟然能將他氣得咬牙切齒,自己卻完全不動聲色,光是這一點,他就不得不佩服她。
算了,隨便她吧,反正他只要記得自己絕對不能順她的心、如她的意,娶她當老婆,這就夠了。至於她想要倒貼,或是裝瘋賣傻繼續演她的戲,他都無條件奉陪,反正他也不吃虧,不是嗎?
想罷,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逕自轉身走進房間,繼續睡覺。而她果然臉皮夠厚,膽子也夠大,一路跟著他回房,然後爬上他的床,緊緊地偎著他睡。
哼,既然她都不在乎了,他幹麼還要裝紳士的對她發乎情,止乎禮?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這回他會備好保險套。
萬事俱備,他看不出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拒絕自動送上門的暖玉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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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她的嬌軀在他身上磨蹭著,感覺自己胯下愈來愈堅硬難忍,感覺她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地從他敏感的頸側拂過,感覺自己的呼吸愈來愈急促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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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終於嘆息的降服於自己的慾望,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熱情地吻住她,然後帶著她一同墜入激情海。 ?
一覺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她面前,井於曉被嚇得倒抽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她立刻憶起昨晚的一切,想起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以及自己身在何處。
她輕吐了一口氣,同時放鬆僵硬的身體。她看著眼前這張睡臉,然後低下頭,緩慢地掀開自己身上的棉被,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只能無奈的嘆氣。
老天,怎麼會這樣呢?
她皺緊眉頭,露出一臉這下糟糕了的表情。
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明明只是想來借個體溫依靠的不是嗎?怎麼又糊裡糊塗地和這個男人做了愛做的事呢?
這下子真是慘了啦,第一次與他發生關係,或許還可以用「酒後亂性」來推脫,但是昨晚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
她懊惱的抱住頭,後悔莫及的無聲呻吟著。她一定會被於晞罵死啦,怎麼辦,怎麼辦?
她東想西想,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到一個好藉口、好對策。
總之,還是先回家再說,如果真的那麼倒楣被於晞抓到她昨晚外宿的事,就說自己昨晚睡在張姊那裡,討論下一個工作的事好了。倘若謊言被於晞拆穿的話,那就……那就……
唉,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看著辦就是了。
她看了眼仍然熟睡的枕邊人,小心翼翼地將棉被掀開,再以極小心的動作將他圈抱在她腰間的手臂拿開,輕輕地起身將雙腳移下床。 ? ?
腳踏實地後,她站起身來,但下一秒腰間卻突然感受到一股蠻力,在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再度平躺回床上,身上還壓了一個男人——那個她以為還在熟睡的三樓先生。
「妳又想故技重施?」他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她,嗓音因剛睡醒而顯得分外低沉。
「對不起,我吵到你了嗎?」井於曉先道歉,然後才眨著無辜的雙眼問:「什麼故技重施?」 ?C?
「妳又想不告而別了嗎?」他換種方式說。
「不告而別?」
井於曉眨了眨眼,驀地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事。
「對不起,對不起!」她急忙向他道歉,同時解釋道:「昨天我不是故意一去不回的,我本來只是想上樓去鎖個門,誰知道於晞——就是我妹妹,她會突然打電話回來拜託我去陪嘉君——嘉君是於晞最好的朋友,最近因為失戀的關係,情緒相當不穩定,所以於晞一直很擔心她,昨天她果然——」
「夠了。」袁燁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妳剛剛說妳上樓去鎖門?難道說妳也住在這棟8樓公寓裡?」他懷疑地看著她。
「對呀,我住在八樓。」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有無說謊的跡象。如果她真的住在八樓的話,沒道理他守株待兔了那麼長一段時間都不見她現身。 ?
我的工作是外文書籍翻譯者……
她昨晚說過的話突然在他耳邊響起,讓他在一瞬間恍然大悟的想通了一切。
原來她的工作是不用出門的,而日常生活所需又有一個妹妹可以幫忙張羅,根本就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解釋一切了。
「過去一個月來,妳都關在家裡工作?」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雙眼圓睜,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的反應證明了他方才的推測,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尤其是他根本就還沒查證她所說的一切是否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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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翻身離開她,起身下床。
「妳可以走了。」他的語氣很冷漠。
「噢。」雖然有點跟不上他說變就變的速度,但井於曉依然從床上爬起來,迅速地把自己的衣服給穿上。
他在她穿衣服時,已經率先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而她在穿好衣服後,也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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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跨出房門,她就聞到陣陣咖啡香味,挑逗著她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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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客廳,看見他正在吧台內煮咖啡,讓向來嗜咖啡如命的她不由得唾液直冒,但是她也沒忘記自己得盡快趕回家。
「那我走了。」壓抑想留下來喝咖啡的衝動,她開口對他說,見他毫無反應,於是又補了一句,「昨晚謝謝你。」
她追加的那句話讓袁燁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她一眼,而她在見到他抬頭看向她時,立刻微笑著對他揮手,這才轉身離開。
袁燁發現自己已經快要習慣她出人意表的反應了,即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在裝瘋賣傻,還是腦袋真的有問題?
她被他佔了便宜,竟然還向他道謝?
她真是瘋了。
為了照顧好友嘉君,又氣嘉君竟然重新接受回到她身邊的男朋友,井於晞終於因疲憊與多重情緒的折騰下,體力不支大病了一場,讓井於曉頓時陷入一片慌亂之中,差點讓她忙死。
其實生病的於晞一點也不難伺候,問題在於她做什麼都笨手笨腳,活像個生活白癡似的,所以——唉,不說也罷。
幸好住在樓下的蓓姊和于寒姊她們三不五時會上來關心一下,所以過去一個星期來,她雖然大小狀況不斷,倒也相安無事地將於晞照顧到痊癒。
活了二十六年,過去這一個星期是她第一次盡到身為長姊的責任。
說出來還真是丟臉,但她卻覺得好感動,因為她對於晞而言,似乎並不是那麼的一無是處,甚至只會製造麻煩,這真是太好了。 ?V
人一放鬆就覺得累,井於曉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只見上頭正指著九點半。距離她從床上爬起來,確定於晞真的已經完全康復到可以去上班的時間也不過才兩個小時而已,怎麼她又想睡了呢?
算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去睡個回籠覺好了。
不過在睡覺之前,有件事她必須要先做才行,那就是通知蓓姊她們,於晞已經沒事,可以開始上班了,請她們不必再特地煮吃的送過來,還有謝謝她們過去一個星期來的幫忙與關心。
她坐進沙發裡,拿起電話先撥給蓓姊,電話卻是蓓姊的老公接的,他說她出門還沒回來。掛上電話後,她改撥給于寒姊,怎知竟也得到同樣的回答,而劉妤家則是沒有人接聽電話。
奇怪了,怎麼這麼巧,每次有事找她們,她們三人都同時不在家呢?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急事,晚些再向她們道謝也行。
她聳聳肩,轉身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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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她要找的那三個人正聚在公寓附近的一間早餐店裡,口沫橫飛地談論著她的種種迷糊事蹟,而與她們同桌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聽得一臉興味盎然的袁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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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這麼迷糊嗎?也許她是大智若愚也不一定。」袁燁微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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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你認識她,親眼目睹過她的迷糊的話,就會知道我們說得一點都不誇張。」劉妤用力地點頭。
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迷糊了,但是比起井於曉,才知道她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想不甘拜下風都難呀。
「其實要這麼說也行啦,因為你若看過她所翻譯的作品,肯定會被她淬練精湛的文采給嚇一大跳,她的文筆真的是好到沒話說。」難怪俗話會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了。于寒讚嘆的對新認識的三樓鄰居說。
「她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可惜讀中文書對我來說有點困難,否則我真想好好拜讀一下她的作品,認識她這個人。」袁燁的表情似乎有些遺憾。
「其實要認識於曉,你又何必捨近求遠呢?」曲蓓微笑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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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意思是?」袁燁問道。
「你若想認識她的話,我們可以幫你介紹啊。」
「不過你得老實承認,你真正的目標是於曉,還是於晞?」于寒笑容可掬的接口,和曲蓓一搭一唱的相當有默契。
「難道不能只做普通朋友嗎?」袁燁不動聲色地回答。
「所以你可以向我們保證,你對她們姊妹倆絕無非分之想嘍?」曲蓓臉上仍是一貫的淺淺笑容。
「老實說,未來的事誰也無法保證,不是嗎?」袁燁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不疾不徐地回應。
「哈哈!」于寒頓時大笑兩聲,對他擠眉弄眼的揶揄,「你終於露出馬腳了,袁先生。」 ?
「我不是馬,怎麼會有馬腳呢?」袁燁微笑反駁,始終是一副氣定神閒、不慌不忙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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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笑的笑話,可惜我們不會這麼容易就被轉移注意力,而模糊了焦點。」曲蓓微笑說道,接著臉部表情猛然一變,變得無比正經而嚴肅。 ?y
「袁先生,」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緩緩開口,「我說這些話並不是因為我對你有任何成見,只是我這人向來比較喜歡直來直往的,不愛拐彎抹角,希望你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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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輕點了下頭。「沒關係,我也滿欣賞直來直往的人。」
「如果你的目標是於晞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擾於曉,也不要去接近她。」曲蓓一本正經的凝視著他,直截了當地說。
「沒錯。」于寒也是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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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曉是我所遇見最單純的女孩,既沒有心機,也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我們不希望看見有人利用她的單純,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劉妤想要委婉的解釋,殊不知自己的說法比曲蓓還要犀利。
「說得好。」于寒忍不住拍手叫好。
曲蓓慎重的問:「袁先生,不知道你懂不懂我們的意思?」
「懂,不過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劉妤問。
「如果我的目標是井於曉呢?」他問。
曲蓓愕然的看著他,突然無言以對,而一旁的于寒和劉妤則是瞠目結舌,露出一臉呆滯的表情。
第五章
日子又平順的過了幾天。
在星期一麵店公休的晚上,井於曉和妹妹吃完晚餐後,兩人分工合作,一個人負責洗碗,一個人負責將洗好的碗放進烘碗機時,井於晞突然開口說——
「姊,我介紹一個人給妳認識好不好?」
「好啊,是怎樣的人,你們怎麼認識的?」井於曉順口道。
因為工作的關係,她的生活圈比一般人都要狹小,朋友更是少得可憐,所以於晞總是會將她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擴展她的交友圈。 ?
「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嗄?」 ?T
井於曉呆愣了下,完全沒想到會聽見這麼一個答案。她懷疑地看著妹妹,愕然的表情慢慢地變成了驚喜。
「於晞,妳該不會是交了男朋友想要介紹給我認識吧?」她雙眼圓瞠的叫道,「天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聽妳提過這件事?他是個怎樣的人,妳和他是什麼時候認識、怎麼認識的?我——」
「停一下。」井於晞不得不開口打斷她豐富的想像力。?P
井於曉微笑的看著她,一臉期待的表情。
「那個男人是我想介紹給妳當男朋友的。」
瞬間,她腦袋一片空白,除了呆愣的看著妹妹之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介紹給她當男朋友?
「於……於晞,妳是認真的嗎?」她結結巴巴地問。男朋友?她壓根兒沒想過這種事。
「我覺得那個男人是難得的老實人,而且長得不錯,脾氣又好。」井於晞看著她說,「最重要的是,他親口對我說過老婆是娶來疼惜的,而不是娶來當傭人的。他還說如果他結婚的話,家事都會請傭人做,絕對不會讓老婆吃苦,所以我覺得他對妳來說,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好對象。」
「就因為他告訴妳他會請傭人做家事,所以妳就覺得他適合我嗎?」井於曉頹喪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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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這個原因,妳可是我最愛的姊姊耶,我怎麼可能會隨便挑個男人就說適合妳?」井於晞一臉認真的表情,「他是我經過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好男人,妳放心。」
「可是我從沒想過要結婚,」
「為什麼?」
「我不想成為別人的麻煩。」
「姊!」井於晞生氣的叫道,「妳才不是什麼麻煩勒,我不准妳這樣說自己,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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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曉無奈的笑了一笑。
「姊,關咸胥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對象,我就是相信他肯定能夠包容妳的小缺點,才會想將他介紹給妳,妳先和他見見面好不好?」
「於晞,既然妳覺得他是難得一見的好對象,為什麼妳不自己好好把握呢?」井於曉納悶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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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井於晞聞言怔愣住。
「妳不喜歡他?」
「我……」井於晞突然結巴了起來,「我只當他是普通朋友而已。」
「是嗎?」井於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神銳利得讓她突然有坐立難安的感覺。
「姊,我只是想要介紹一個我覺得還不錯的男人給妳,為什麼妳的問題會這麼多?」她有些生氣的吼道,嚇了井於曉一跳。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的問題怎麼會這麼多,就是自然而然的……」她急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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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妳到底願不願意和關咸胥見面?」 ?
「這是相親嗎?」
「妳要這麼說也是可以。」
「如果我說不要,妳會不會生氣?」
井於晞瞬間抿緊嘴唇,沉默不語的瞪著她。
會,她會生氣。「好吧,我和他見面就是了,但是妳不能強迫我一定要喜歡他或是和他交往喔。」井於曉有些無奈的答應。 d鯡?榙 ^
「這種事情強迫得來嗎?」井於晞白了她一眼,「我只負責幫妳製造機會,至於結果如何,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的。」
「那好吧,等時間確定後妳再告訴我。」
「時間嗎?」井於晞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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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難不成妳已經先和對方約好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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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只不過……」她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於晞,妳不要話只說一半好不好?妳明知道我笨,永遠猜不到妳在想什麼。」
「我又沒有要妳猜。」井於晞忍不住又白了姊姊一眼。
「那妳——」
「我只是在想事情。」驀地一頓,她改口道:「我剛剛好像沒有跟妳說,關咸胥也住在這棟8樓公寓對不對?」
「耶?」井於曉驚訝的張了張嘴,過半晌才發出疑惑的聲音。 ?[
看著妹妹,她腦袋中卻莫名其妙的浮現三樓先生的臉,難道說於晞想要介紹給她的人是他?!
?
「他是不是住在三樓?」她脫口問道,一顆心懸得高高的。
「不,他住在六樓。」
六樓?不是三樓?
她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好失望。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井於晞忽然決定。
「什麼今天?」沉浸在失望中的井於曉倏地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盯著她。
「我們待會兒就到六樓去,順便突擊檢查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說謊騙我。」井於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愈想愈覺得這是個聰明的決定。
「待會兒就到六樓?」井於曉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開始覺得驚惶失措,「於晞,這會不會太突然了?一定要這麼趕嗎?我已經兩天沒洗頭了,早上起床到現在也還沒洗臉——」
「妳平常不就是這樣嗎?」井於晞打斷她的話。
「那是因為我都在家工作不用出門,可是待會兒我是要去相親耶!這樣——」
「沒關係,反正就照妳平常的樣子,如果妳特別打理過,讓人家看到妳不同於以往的一面,那根本就是欺騙,所以自然一點比較好。」 ?
「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妳快點回房間換套衣服。雖然說自然最好,但是也不能穿睡衣去見人家,快去、快去。」井於晞不由分說便將她推出廚房,再一路推到她房間。
井於曉呆若木雞的站在房裡半晌,眉頭緊蹙的長嘆了一口氣,這才認命的去換衣服。因為一旦於晞決定好的事,向來都是不容她置喙的。她這個姊姊還真是虛有其名呀,唉!
十五分鐘後,井於曉一路被趕鴨子上架的押送到六樓。她根本就還來不及發出後悔的哀鳴,井於晞已動手按下門鈴,然後在對方將門打開的瞬間,迅速的朝對方丟出一句,「臨檢。」接著便直接闖進人家家裡。
井於曉尷尬的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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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於晞說突擊檢查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她真的這麼做,她的行為會不會太超過了?對方又會怎麼想呢?
她偷偷地抬頭瞄了一眼,只是放眼望去,就只剩她一個人還站在大門玄關外,哪還有其他人在呀?她眨了眨眼急忙跟進屋裡去。 ?~
進到屋裡仍不見那兩人,她沒膽像於晞那樣亂闖,只好站在門邊打量著六樓的裝潢與格局。
這裡和她住的八樓,以及她曾住過兩晚的三樓格局完全不同。在去過三樓後,她還以為這棟公寓的格局應該是大同小異的,沒想到後來去過七樓和五樓,加上今天見到的六樓後,她才知道,原來只有三樓和八樓的格局是一樣的。
看樣子,她當初會回錯家睡錯床,其實也不能全怪她,天知道她哪層樓不走錯,偏偏會走進與八樓格局一模一樣的三樓呢?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姊,妳還站在門邊做什麼?快點脫鞋進來呀!我已經檢查過了,屋裡沒有任何女人存在過的痕跡,證明他果然沒說謊。妳快點過來,我替你們倆介紹。」
才收回視線低下頭,就聽見妹妹這般大聲嚷嚷,害她尷尬得連頭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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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快進來呀,妳呆站在這裡做什麼?」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井於晞直接跑到她面前,將她拖到屋主的面前。
「他叫關咸胥,今年二十八歲,從事資訊業。關咸胥,這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姊姊井於曉,今年二十六歲,雖然她的生財工具是電腦,但卻是個標準的電腦白癡,所以麻煩你好好教她電腦吧。以上,就這樣嘍,你們自己聊,我先閃人了,拜。」揮揮手,井於晞便將她留在原地,來去如風的離開。
隨著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屋裡倏然陷入一片窒人的沉靜之中。
井於曉雙眼圓瞠,渾身發僵的站在原地,尷尬得幾乎想叫救命。
於晞怎麼可以就這樣拋下她一個人離開?她還以為她會全程陪伴在她身旁,過去介紹朋友給她認識的時候,她一向都是這樣的,可是這回她卻丟她一個人在這兒?而且她面對的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眼光四處飄動著,她既緊張又尷尬的掙扎了好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目光移往始終沉默的站在她左前方的男人臉上,不看還好,這一看,她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挺直,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斷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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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長得好恐怖!不不不,她說的恐怖並非就他的長相而言,事實上他應該可以說是很俊帥,但是問題出在他的表情上,他的樣子就像她欠了幾千萬故意不還,他在無計可施之下,決定豁出去拉她一起人地獄的模樣,冷冽絕情到了極點。
天啊、天啊、天啊,這樣的一個男人,於晞怎麼會想要把他介紹給她認識呢?而且他的體格強壯得似乎只要一拳就能把她打死。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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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迷糊,如果做錯事或惹火他的話,天知道他會不會一拳就把她打飛到台灣海峽上?
不行、不行,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真的沒辦法接受這樣子的男人,真的沒辦法!
井於曉用力搖頭的動作引來關咸胥的注意。
「妳怎麼了?」他開口問。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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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她被嚇退了一大步,神情恐慌的瞪著他。
「妳剛剛一直在搖頭。」他看著她說。
「我……」井於曉忍不住輕舔了一下唇瓣,緊張害怕到胃都要痙攣了,「對、對不起,我、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只是覺得你……我……你……」
「妳慢慢說,別緊張。」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可以用溫和兩個字來形容,臉上冷峻的神情也柔和了許多,但是井於曉仍無法擺脫那種草木皆兵的緊張感。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才鼓起勇氣再度開口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關、關先生,」他是姓關,她應該沒記錯吧?「雖然、雖然我對你並不了解,但是我想我們……我和你……我的意思是……」
「妳的意思是說我們倆並不合適,對不對?」他忽然截斷她的話,「我也這樣覺得。」
他的話讓井於曉頓時張口結舌的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他的想法竟然和她不謀而合,這真是太好了! ?F
「你也這樣覺得嗎?」驚喜讓她忘了對他的懼意,她喜出望外的叫道,「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可以走嘍?拜拜。」她雙眼發亮,說完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關咸胥叫住她。
她倏地停下腳步,懷疑的回頭看他。
「可以耽誤妳一些時間嗎?我有些話想跟妳說。」
井於曉不解地望著他,想不透既然他也認為他們倆不合適,那他還有什麼話想跟她說?不過她可沒膽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只能聽從他的指示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以一臉拘謹又緊張的表情看著他。
「妳不用這麼緊張。要喝什麼嗎?」關咸胥問。
她立刻用力地搖了搖頭。「請、請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他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將手肘撐在膝蓋上,下巴則擱放在用雙手所做的三角形頂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在屏息以待的井於曉差點沒窒息前緩慢地開口。
「我喜歡於晞。」
「嗄?」她愕然看著他,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喜歡於晞。」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再說了一次,「所以我想先讓姊姊知道這件事,另外還想請姊姊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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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曉當場被嚇傻了,她並不是被他說喜歡於晞這件事嚇到,而是他居然喚她為姊姊。
老天,她作夢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讓這樣一個恐怖——不不不,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冷峻、壯碩,不苟言笑的猛男叫姊姊呀。
「你……」她被嚇壞了,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我知道於晞對我是有感覺的,只是不確定她究竟為了什麼原因不肯承認這一點。姊姊對於晞應該很了解才對,不知道姊姊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姊姊?」井於曉緊張的瞪了他半晌,終於小聲要求道。
「如果我娶了於晞,自然要叫妳一聲姊姊,不是嗎?」他說得理所當然。
「呃,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
「這不是重點,如果妳不習慣的話,那我直接叫妳名字好了。於曉,我可以請妳幫忙一件事嗎?」他輕而易舉的主導著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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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井於曉愕然且懷疑的看著他。
「對,幫忙。」
幫什麼忙?她和他一點也不熟,應該可以拒絕他吧?
「噢,好。」
她是笨蛋加白癡,明明心裡想著該拒絕的,結果嘴巴卻說好,天啊,她怎麼會這麼笨、這麼沒膽呢?
這下子可好了,那傢伙說的幫忙竟然是要她陪他演戲誆騙於晞,她真的是快要發瘋了啦!
不過在她發瘋前,有件事她必須要先解決才行,那就是內急!
她搭乘電梯直達三樓後,立刻伸手按下門邊的門鈴。
「嗨,我又來了。」她對前來開門的袁燁揮了揮手微笑道。
面對整整在他面前消失十天的她,他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好一會,才悠閒的開口。
「什麼事?妳又想來借住一晚嗎?」他問。
「不是。事實上呢,我是來借廁所的。」她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借廁所?袁燁瞪著她,下巴線條不自覺地變得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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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我這兒只是為了要借廁所?」他朝她咬牙進聲道。
井於曉輕輕地點了下頭,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咬牙切齒了起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真的急著想要上廁所,他到底讓不讓她借呀?
「可以借個廁所嗎?」見他不言不語,她只好硬著頭皮再問一次。
「我叫什麼名字?」瞪著她,他忽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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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井於曉呆呆的看著他,腦袋一片空白。
「妳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妳覺得我有必要、有義務要把廁所借給妳嗎?」袁燁故意刁難她。
雖然他對她的迷糊事蹟已經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也不再懷疑她接近他是否別有居心,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愈想愈生氣。
排除他的家世與身價不談,她對他難道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嗎?她難道不覺得他長得帥,充滿著男人的魅力嗎?
撇開她走錯門不談,她第一次按他家門鈴是要皮包,第二次是乞食,第三次是借住,結果都是拍拍屁股就走人,一點留戀都沒有。而這次她再來,竟然是來借廁所?!對她而言,難道他連一間廁所都比不上嗎?
她真的很令人生氣!氣得他有股衝動想將她抓到面前,狠狠地狂吻她一番,看能不能將她吻得聰明、精明、懂得察言觀色一點。
他到底是發什麼神經,居然會對這種女人產生興趣呢?
他原本不是只想要搞清楚她接近他的目的而已嗎?為什麼當一切都搞清楚了,他卻像是染上毒癮一樣,不自覺的對她愈陷愈深,終至無法自拔?
她到底有什麼魅力可以這樣魅惑他?他真的想不透。
「那如果我現在問你的名字,你願意告訴我嗎?」井於曉怯生生的看著他。
「妳先回答我,妳為什麼要知道我的名字,知道了又如何?」袁燁面無表情的說。
「知道了你就願意把廁所借給我了,不是嗎?」
她理所當然的回答,氣得袁燁當場臉黑了一半。
「妳想知道我的名字,就只是為了要借廁所?」他生氣的吼聲問道。
「是呀。」井於曉還白目的點頭。
「很好,不借。」他霍然往後退一步,當著她的面將大門砰的一聲關上。這個女人真是該死!
可是大門才關上不到三秒鐘,他就後悔了。?w
他千盼萬盼,好不容易才盼到她來找他,冷靜地想一想,他實在沒必要為了這小事將她拒於門外才對。
況且他現在雖然生氣,但正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遲早有一天他也會讓她嚐一嚐被人漠視、不當一回事的滋味。
沒錯,等她愛上他之後,他非得要讓她嚐一嚐被愛人漠視的滋味——
袁燁猛然一僵,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愛人?他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給嚇到了。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將她定位在愛人的位置,這件事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他一直以為他對她只是有興趣而已,也許還摻雜了一點點的喜歡,但是愛?
不會吧,難道說他真的愛上了門外那個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的迷糊女人?
不,他不相信!
可是如果他不愛她,怎會天天盼望著她出現?
如果他不愛她,怎麼會被她的遲頓反應氣得差點吐血?
如果他不愛她,又怎麼可能連續讓她爬上他的床兩次,而且兩次都火熱激情到忘了要避孕這件事?
沒錯,上一次他又忘記要避孕了,而她,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根本連想都沒想過這回事。
老天,怎麼會這樣?他什麼樣的女人不好選、不好愛,偏偏要愛上她這樣的迷糊蛋呢?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愛上了,看樣子他也只能認命了。
輕聲嘆息著,他再度將大門打開,只見門外的她正打算走進電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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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開門的聲音,井於曉猛然停下腳步回頭,不料卻被電梯門夾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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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被嚇了一跳,驚叫出聲。
袁燁不知該笑還是該嘆息,最後只是酷酷的朝她丟了一句話,「進來。」便逕自轉身走進屋裡去。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主意借她廁所,不過井於曉向來就不是一個會庸人自擾的人,所以她連想都沒想,就高興的立刻跟著他走進屋裡,然後鞋一脫就朝廁所方向筆直的衝過去解放。
第六章
一走出廁所就看見他靠站在廁所門邊的牆壁上,井於曉輕愣了下,但仍禮貌的走到他面前,真心誠意的對他點頭道謝。 ?
「謝謝你的廁所,那我走了,再見。」她倒退著走了兩步才轉身,甫轉身就聽見他冷凝的命令。
「站住!」
她縮了下脖子,小心翼翼的回過頭來看他。「請問有事嗎?」
「妳上回跟我說妳住八樓,那為什麼不回妳自己的家去上廁所,反而跑到我這裡來借?」他盯著她問。
「因為我現在還不能回家。」她一臉無奈。
「為什麼不能回家?」他追問。 ?
「因為我……」她下意識反應欲開口回答他,卻在下一秒慌亂的伸手摀住了嘴巴,「我不能說。」含糊的聲音從她指縫中洩出。
「為什麼不能說?」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
「因為我答應關咸胥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不能說。」 ?
「關咸胥?」袁燁瞇起雙眼,整個人立刻進入警戒狀態,「他是誰?妳喜歡的人還是男朋友?」他刻意以稀鬆平常的語氣問道,不讓真正的情緒顯現於外。
井於曉聞言瞪大雙眼,猛搖著頭,「不是,當然不是!」她激動的否認。
袁燁並沒有因為她的回答而放鬆警戒。「那他是誰?」
「他是於晞的朋友,住在這裡的六樓,然後……」她欲言又止。
「然後什麼?」
她猶豫著該不該跟他說。
關咸胥要她答應不將他們串謀的事,也就是他們倆假裝在交往,藉以刺激於晞正視對他的感情的事告訴任何人,他說這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
但是他喜歡於晞是事實,應該沒什麼可以節外生枝的吧?
「關咸胥喜歡於晞。」她決定告訴他。
「他喜歡妳妹妹?」
「嗯。」
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袁燁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下來。原來姓關的目標是她妹妹呀,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
他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走到客廳的沙發旁,將她按進沙發中,自己則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突然說:「袁燁。」
「嗄?」井於曉一臉茫然。她的手心似乎還留有他的溫度,他剛剛真的牽了她的手嗎?還是她在作夢?
「我叫袁燁,袁世凱的袁,燁是火字旁加個華字。聽清楚了嗎?」
她眨了眨水靈大眼,好一會兒才回神點頭。
見她點頭,他繼續說道:「我今年三十歲,父親已經過世了,家中成員有媽媽,姊姊和一個弟弟。我姊姊在三年前已經結婚嫁人了,現在和姊夫一家四口定居華盛頓州。」 ?
「噢。」
見她一副懵懂的模樣,袁燁懷疑她是否真的有把他說的話聽進去。不過沒聽進去也沒關係,反正以後成為一家人之後,這一切她自然就會記住。 ?m
「妳還想知道我什麼事,可以直接問我。」
井於曉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後搖了搖頭。她想不出有什麼事要問他的。
「妳對我難道沒有一點好奇心嗎?」他忍不住問道。
「好奇心?」她一臉茫然的看了他半晌,最後還是搖頭。臨時叫她想,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想問他什麼。
「好,妳沒有,我有。」袁燁眼底流洩出一絲光彩。
她只是不語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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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妳對我有什麼感覺,對於我的吻技和做愛技巧有什麼看法?」
井於曉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一張臉瞬間漲紅。「你怎麼可以……你……我……」她尷尬、害羞得不知所措。
「怎麼樣?當妳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想過我吻妳的滋味,回憶過我們倆在床上翻雲覆雨、香汗淋漓、交頸相擁的感覺?」
袁燁一邊說話一邊靠近她,當他問完這個讓她臉紅心跳、尷尬到快要發瘋的問題時,整個人已從對面的座位上移到她身邊,並緊貼她而坐,雙手還有意無意的搭在她兩側肩上,讓她即使想逃都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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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過嗎?」
他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從她臉頰拂過,讓她緊張的屏住了氣息。
「妳想過嗎?」他更接近她一些,再次以性感低沉的嗓音輕聲問道。
看著近在眼前的他,她慌亂得不知所措。
「我想過。」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接著驀地吻住了她。
井於曉愕然的睜大雙眼,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她的味道和他記憶中一樣甜美,只是反應稍嫌僵硬了些。 ?U
「把眼睛閉上。」他貼著她的唇瓣,沙啞的命令。
井於曉不知不覺地聽從了他的命令,然後立刻被他熱情的吻所席捲,沉醉在這令她情迷意亂的漩渦裡。
過了許久,袁燁終於離開她的唇瓣,但她圈抱在他頸肩上的雙手卻依然戀戀不捨的抱緊他,似乎想將他再度壓回她的唇。
不過比起她無意識的舉動,他更喜歡她凝望著他的迷濛眼神,好像在邀請他再吻她一樣。?
他只猶豫了一下,便再次順從了自己的渴望與她的期望低頭,吻住了她。
紅著臉回到八樓時,已經接近深夜十二點,屋裡一片沉靜昏暗,隔天要上班的井於晞似乎已然入睡。
井於曉躡手躡腳的走進屋裡,小聲的關上大門後,又躡手躡腳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就怕把井於晞給吵醒,然後追問她過去幾個小時裡的行蹤。
天啊,她雖然老早就承認自己很迷糊了,但是迷糊並不代表沒大腦呀,她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三樓先生發生關係呢?這件事若讓於晞知道的話,她肯定會被罵到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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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當場跳了起來,她迅速地回頭,只見井於晞雖然穿著睡衣,但卻一臉清醒的站在房門邊望著她。
「於晞,妳嚇到我了。妳怎麼還沒睡呢?我還以為妳睡著了。」她拍著起伏不已的胸口問道。
「妳還沒回來,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井於曉突然不安了起來。「於晞……」?F
「看樣子你們倆還滿有話聊的,妳覺得他怎樣?」
「他?哪一個他?」她忽然愣住。
「今晚妳除了和關咸胥在一起之外,還有和別人見面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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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當然沒有啦。」她絕對不能讓於晞知道她和袁燁的事。
「那我指的自然是關咸胥,妳覺得他這個人怎樣?」
「很好呀。」
「那妳覺得他哪裡好?」
「嗯……他長得不錯,身材又好,對感情能夠堅持己見,看起來是一個很專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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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晞不動聲色地問:「妳喜歡他?」
「雖然他面無表情的樣子會給人一種冷漠、難以親近的感覺,但是認真的想一想,他其實也沒有做出任何威脅或傷害人的舉動。他應該不是一個壞人吧?」
「如果他是個壞人的話,我又怎麼會把他介紹給妳認識?」
「所以妳喜歡他?」這下換井於曉問這個問題了。
「我……我只是覺得他人不錯。」
「既然妳覺得他不錯,那就好了。」井於曉微笑道。看得出來於晞似乎真的有點喜歡六樓那個猛男先生。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妳覺得好,我很歡迎他成為我們的家人。」
「所以妳的意思是,妳已經決定要接受他了?」
「初步決定是這樣子沒錯,至於以後就得看他的表現了。」看他對妳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沉默的看了她半晌,井於晞終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她說完便轉身回房,然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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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房門關上的瞬間,井於曉猛地鬆了一大口氣,伸手不斷地輕拍著自己的胸口。
天啊,好家在於晞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關咸胥身上,要不然平常的話,她肯定會注意到她渾身僵硬的不自然反應,真的是好家在呀。 ?
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於晞會喜歡像關咸胥這樣的男人,因為他們倆感覺起來就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一個開朗,一個冷漠;一個老是笑容滿面、受人歡迎,一個卻板著臉,活像被人欠了幾千幾百萬似的與人保持距離,由此可見互補的性格也是會互相吸引的。
不過撇開他們南轅北轍的個性不談,他們倆在外貌給人的感覺還真是天生一對。女的高挑美麗,男的俊帥雄壯。聰明美女配帥哥猛男還真是相得益彰,令人心生羨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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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咸胥看起來雖然有點四肢發達,但絕不是頭腦簡單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將計就計的找她合謀誘拐於晞了。
聰明的男人應該都會喜歡聰明的女人吧,就像所有喜歡、欣賞於晞的男人一樣,沒有人會在她和於晞之間選擇喜歡她的。
喜歡她……
井於曉不由自主的想到三樓那個親吻她、愛撫她、擁抱她的男人。
袁燁喜歡她嗎?
他之所以親她、抱她是因為喜歡她,還是因為她剛好就在身邊,取用方便的關係呢?
他會是那個喜歡糊塗女人,而不喜歡聰明女人的男人嗎?
如果她像於晞介紹關咸胥給她認識般,將他介紹給於晞的話,他是否會像關咸胥一樣不改初哀,仰或是立刻改弦易轍的追求比她聰明又比她漂亮的於晞呢?真好奇他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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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和於晞站在一起的畫面又是一幅俊男美女圖,井於曉便覺得胸口鬱鬱悶悶的好不舒服。 ?
她是怎麼了?難不成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喜歡上人家了?
「不會的。」她喃喃地告訴自己,直想逃避這個事實,她覺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人家,又有什麼權利可以去喜歡人家呢?
搖搖頭,她把被子一拉,決定好好睡一覺,拒絕再去想這件事。
人真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愈告訴自己不要去想某件事,思緒愈不受控制地愛往裡頭鑽去,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
自從昨晚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上袁燁之後,無論井於曉如何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可腦袋瓜就是不聽話,搞得她差點發瘋。
她想過要用工作來轉移注意力,誰知張姊為了感謝她上回的大力配合與幫忙,竟擅作主張的決定放她一個月的長假,所以暫時沒工作給她做。
不過幸好她只煩惱了半天,下午四點便接到關咸胥邀約一起晚餐的電話,讓她有了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事。
單獨和一個不太熱的男人共進晚餐是件非常尷尬而且不自在的事,但是只要換個想法,將這個男人想成是自己的妹夫,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自然的共進晚餐,話題也自然的都繞著井於晞打轉。
他問了她許多關於井於晞的事,而她則盡可能的滿足他對井於晞的好奇心,並且將她昨晚的反應全告訴他。
他聽得很高興,而她也說得很高興,兩個人都沒注意到餐廳的另一頭,有個男人正狂怒的瞪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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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將餐後甜點送上來,愛喝咖啡的井於曉點的自然是咖啡,可是迷糊的她在試過咖啡的味道,覺得它不夠甜時,卻差點將鹽罐當成了糖罐加進咖啡裡,幸好關咸胥眼明手快地將她的動作攔了下來。
「等一下。」他拉住她拿著鹽罐的手。
「怎麼了?」井於曉茫然的抬起頭來問他。
「這罐子裡裝的應該是鹽巴吧?」
「真的嗎?」她立刻將罐子裡的白色結晶體倒了些在食指上,送到唇邊試了試味道。
「天啊,真的是鹽巴!」她驚愕的叫道,趕忙以感激的神情抬頭看著他,「謝謝你阻止我讓悲劇發生,真的很謝謝你。」
「如果加錯了再叫一杯就行了。」她誇張的反應讓關咸胥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
「不行,即使加錯了也要喝下去,不能隨便浪費的。」
「鹹的咖啡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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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好喝,但還是可以喝。」
「妳喝過?」
「嗯,還滿常喝的,因為我常常不小心錯把鹽巴當成砂糖。」井於曉搔著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說著。 ?
「有句話我一直很想說,但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對妳不禮貌?」關咸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猶豫的開口道。
「什麼話?你儘管說沒關係。」
「妳真的是於晞的親姊姊嗎?」
「哈哈!」井於曉頓時大笑兩聲,「這種話我常常聽到。妳真的是於晞的姊姊嗎?妳真的比於晞大嗎?妳和於晞是親生姊妹嗎?我常被人這樣問,已經習慣了。」她一點都不在意。
「妳在面對這種情形時,該不會在心裡偷偷想著,難道妳看起來此於晞還年輕吧?」看她這麼開朗無謂的樣子,關咸胥忍不住和她開了個玩笑。
「你怎麼知道?」井於曉笑容滿面的回答,但下一秒卻不經意看見某個令她震驚的面孔。 ?
「怎麼了?」關咸胥順著她的視線回頭張望。
「不,沒什麼。」她急忙低下頭,逃避的低聲答道,好像這樣做,正朝著她迎面而來的袁燁就看不見她似的。
可惜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想不到會這麼巧在這裡遇見妳,井於曉小姐。」袁燁站在她座位旁開口道。
井於曉緩慢地抬起頭來,尷尬的對他笑了笑。「是呀,真的好巧,沒想到你也到這裡來吃飯。你一個人嗎?」
她的眼神看向他身後,盡量避免與他四目相接。
天啊,才一天不見而已,他怎麼變得比她記憶中還要高、還要帥,不,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是呀,我可不像妳這麼好命,還有男朋友作陪。」袁燁皮笑肉不笑。
她倏地將目光移回到他臉上,愕然地看著他。「男朋友?」
「不是嗎?我可沒聽說過妳有哥哥,當然啦,乾哥哥就不知道了。」他冷嘲熱諷的微笑道。
「不是的,他是——」
「妳不用跟我解釋,反正我也不是妳的什麼人。那麼我就不打擾兩位的約會了,祝你們玩得愉快。」他微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
井於曉驚愕的坐在座位上,看著他的背影從眼前消失後,才一臉茫然的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關咸胥。
「他是不是誤會你是我男朋友了?」她眨著大眼,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詢問他。
「顯然是。」關咸胥毫不猶豫的回答,這根本就是顯而易見的事,她不可能迷糊到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吧?「需要我去幫妳解釋嗎?」
「解釋什麼?」她不解的回問他。
「妳不是喜歡他嗎?」
井於曉呆愣的看了他半晌,下一秒卻睜大了雙眼,驚慌的用力搖頭,似乎這樣就能否認這個連旁人都能一眼看出的事實。
「你、是誰告訴你我喜歡他的?」她坐立不安、眼神飄忽。
「難道妳不喜歡他嗎?」關咸胥不答反問。
她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張嘴想否認,卻啞口無言,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違心之論。她喜歡他,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
可是即使她承認自己喜歡他又如何呢?他對她根本就無意不是嗎?如果他對她有一點點喜歡的話,就不會平心靜氣的笑著祝福她和關咸胥玩得愉快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想到這一點,井於曉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
「怎麼了?」關咸胥關心的問,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她心情上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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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又如何,我根本就配不上他。」她沉默了一會兒,澀澀的低聲道。
「妳認為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關咸胥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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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要是聰明和手腳俐落的女人,而不是像我這樣,迷糊到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女人。」井於曉愣了一下,才以自嘲的口吻回答。
「妳有問過他的意見嗎?」
「這種事還需要問嗎?這是人之常情。」她苦笑。
「但是感情這種事,往往不能用人之常情來評斷的,更何況在我看來,不管妳覺得自己配不配得上他,他都已經喜歡上妳了。」
井於曉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難道妳感覺不出來,他剛剛壓抑著忿怒,每一句話都是夾槍帶棍的充滿了諷刺嗎?」
「有嗎?真的嗎?我不僅迷糊,而且還很遲頓,所以感覺不出來。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他剛剛真的有因為誤會我和你的關係而生氣嗎?他真的有一點喜歡我嗎?你不是在安慰我吧?」井於曉激動的問道。 ?
「這只是我的看法而已,如果妳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應該當面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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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直接問他?」
「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在問題的本身。要想知道他是否真喜歡妳,當面問他是最直接快速,而且肯定能夠獲得最真實答案的方法,不是嗎?」
「可是……」她猶豫的開口,此時關咸胥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他對她道歉,伸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螢幕上的來電顯示一眼,「是於晞。」他告訴她,然後接聽電話。
井於曉並沒有因為電話是井於晞打來的而轉移注意力,仍然繼續思量是否該聽從關咸胥給她的建議,直接找袁燁問個清楚,直到關咸胥猛然從她對面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才察覺有異。
「怎麼了?」她抬頭問道。
「嘉君死了。」
「什麼?怎麼會?」井於曉一臉震驚的從座位上跳起來。
「於晞現在正需要我們。」關咸胥迅速地抓起桌上的帳單和椅背上的外套,一臉凝重的匆匆走向櫃台結帳。
「她現在人在哪裡?」她也迅速抓起皮包和外套緊跟在他身後,臉上表情則是充滿了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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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第七章
嘉君死了,她從租屋處的頂樓十樓一躍而下,結束了她短暫的二十四年生命。自殺的原因是發現回到她身邊的男友,竟又再度背著她腳踏兩條船,導致她情緒崩潰,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種事在旁人看起來很傻,但是當事人卻永遠參不透親痛仇快的道理,以致類似的自殺案件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新聞報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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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八點半才發生的事,十點的夜間整點新聞就已經報出來,然後十一點再報一次,十二點再報一次,之後的夜晚時分每個小時重播一次,直到天亮有更新鮮的新聞取代它為止。
二十四年的生命,以死明志的愛情,換來的也不過是連三分鐘都不到的夜間新聞報導,這樣值得嗎?
一點都不值得。
嘉君的父母均在大陸,聽聞女兒自殺身亡的惡耗,連忙動身趕回來,但礙於飛機班次不多,最快也要十幾個小時才能抵達台灣。
井於晞不想讓嘉君死後還得一個人留在冰冷的醫院裡,所以堅持要留在醫院直到她父母趕到為止。
關咸胥和井於曉都勸阻不了她,最後關咸胥決定由他留下來陪她,讓井於曉先回家休息。
井於曉回到8樓公寓時已過了十二點,整棟公寓裡安靜無聲、冷清到讓人不禁感到害怕。
她用鑰匙打開八樓的大門,看著屋裡的一片黑暗與沉靜,一股來自內心深處莫名的寂寞感突然將她攫住,讓她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猛然將大門關上,轉身走進電梯,來到了三樓。
淚水還掛在臉龐,她伸手甩手背將它們抹去,再用手心將淚痕擦乾,才伸手去按門邊的電鈴按鈕。?R
「嗶——嗶——」
隨著她按鈴的動作,門內頓時響起她熟悉的嗶嗶聲,盡責的告訴屋裡的主人門外來了訪客。
她退後一步等著他來開門,只是等了好一會兒,屋裡始終寂靜無聲,而眼前緊閉的大門也依然毫無動靜的閉闔著。 ?
他不在家嗎?
她忍不住又按了下電鈴,心中祈禱著他在家,只是不知道被什麼事絆住了,所以才沒辦法立刻來替她開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總共按了他家電鈴幾次,結果門內始終無聲,大門也依然緊閉著。
他真的不在家!去了哪裡呢?等會兒會不會回來?
她猶豫地看了一下電梯,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回到八樓去,所以她背靠著大門緩緩地滑坐到地板上等他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電梯顯示板的數字開始跳動,從原本三的數字往下直降到B1,然後又緩緩地升了上來。
是他回來了嗎?
她急忙從地板上站起來,伸手拍了拍沾塵的屁股,期待的看著緩慢爬升到三樓的電梯。
「刷——」
電梯門打開,她等了許久的人果然出現在電梯內,讓她頓時喜悅的笑逐顏開。
「嗨。」她向他打招呼,怎知他卻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便逕自越過她,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等一下!」她在他將大門關上的前一秒猛然扣住了門板。
為防夾傷她的手指,原本關到只剩縫隙的大門又稍微拉開了一些,但大小仍無法容人通過。
「有什麼事?」他的語氣十分冷漠。
「你不讓我進去嗎?」她輕推了一下被卡著的大門,不解的看著他。
「這是妳家嗎?」 ?
「不是。」她輕愣了一下,搖頭道。
「那有什麼理由我必須讓妳進來我家?」
井於曉一時間無法明白他態度丕變的原因。「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她看著他說。 ?c
「那是妳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有說過妳是我朋友嗎?沒有。」他無情的否認,「如果沒事我要休息了。」
他再度動手關門,卻又再一次被井於曉阻擋下來。
「袁燁,你到底是怎麼了?」她以乞求的眼神看著他問,「你讓我進去好不好,今晚我真的不想要一個人。」
「妳不想一個人干我什麼事?我有義務必須要在妳每次不想要一個人的時候負責陪妳嗎?」他冷冷的看著她,「把手拿開。」
「袁燁……」
「我說把手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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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地搖頭。「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今天真的沒辦法——」
「滾去找妳的男朋友,不要再來煩我!」他用力地將她的手扳開,然後絕情的將大門關上。
「砰!」一聲巨響掩蓋住她額頭被門撞到的聲響。
井於曉摀著額頭,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男朋友?原來關咸胥說得沒錯,他是真的在生氣,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而已,他為什麼連問都不問就這樣對待她?
她從來都沒想過他有義務必須在她不想一個人的時候陪她,她只是自然而然的在不想一個人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他而已,如果他覺得她煩,不想被她打擾的話,他大可以狠狠地拒絕她、將她推開,就像現在這樣,那她也不會再厚著臉皮緊纏著他不放呀。 ?
滾去找妳的男朋友,不要再來煩我!
雖然這一切只是個誤會,但是也已經很明確地說明,即使他對她真的有喜歡的意思,那也只有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已,因為他甚至於連花一點時間去證實這一切都不願意,就已經將她讓給了她的「男朋友」。
她的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其實這樣也好,免得她整天患得患失、胡思亂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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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著不斷滑落的淚水回到八樓,屋裡仍是一片黑暗與沉靜,她開了燈驅走黑暗,開了電視趕走沉靜,然後告訴自己她必須要習慣這一切。因為於晞不可能像過去一樣永遠都陪在她身邊,她會結婚生子,會有自己的家庭,而她必須學會獨立,從現在開始。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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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嘉君突然跳樓自殺身亡後,井於曉發現在她周遭接二連三地發生不好的事,撇開自己失戀的事不談,于寒姊突然發生車禍昏迷不醒,更是把大家都忙得亂了手腳。
在這愁雲慘霧的期間,8樓公寓裡多了一大一小兩名新房客,她們是對美麗的母女,母親名叫林雪顏,女兒叫小潔。她們是房東太太劉妤親自帶上八樓來的,但是不知為何,她們之間的氣氛顯得相當不自在。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于寒姊的車禍是被她間接害的,不過幸好起因只是個誤會,于寒姊最後也清醒了過來,一切總算是有驚無險,而林雪顏母女也正式地成為八樓裡第三間套房的主人。
林雪顏人如其名,是她見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一個。除了美麗外,她手巧心細,幾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她,是井於曉作夢都想當的完美女人典範。
「雪顏姊,妳可不可以教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像妳這樣能幹,什麼都會做?」井於曉將下巴擱在餐桌上,一臉欣羨的看著在吧台內做蛋糕的林雪顏。
「能幹有什麼好?我倒覺得像妳這樣小事迷糊、大事不忘比較好。」林雪顏微笑的看了她一眼。
「妳是在嘲笑我嗎?」
「我是在羨慕妳。」
「羨慕我什麼?」
「套句於晞常對妳說的話,妳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誰不羨慕?」林雪顏開玩笑的說。
「妳果然在嘲笑我什麼都不會。」井於曉苦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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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如於晞所說的命該如此,想當初她都已經立志決定學會獨立了,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開始做,屋裡卻又多了一個於晞第二的雪顏姊,主動的一肩扛起所有家務事,把她學習的機會全部奪走,讓她在不知不覺間又變成一隻幸福的米蟲。
唉,她到底是該感謝還是怨嘆呢?
「看在我常常做些好吃的東西給妳吃的份上,妳就讓我嘲笑一下嘛,反正也不會怎樣。」林雪顏笑著說,彎腰從烤箱裡將剛烤好的蛋糕端出來。「要不要吃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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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井於曉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她就是受不了盈滿屋裡的香氣挑逗,才會放下工作從房裡溜出來打混的。 ?a
熱熱軟軟的蛋糕一入口,之前所想的問題立刻有了答案,她是應該要感謝的。
「哇,好好吃,好好吃喔。」她不畏燙,一口接著一口地吃著燙口的蛋糕,邊吃邊讚嘆。
「妳吃慢一點,沒有人會跟妳搶的。」林雪顏失笑的看著她。 ?
「我知道,可是我的肚子餓,等不及呀。」她一臉無辜的說。
「肚子餓?可是距離我們吃完午飯才不到兩個小時耶。」林雪顏驚訝的睜大雙眼,「妳中午沒吃飽嗎?」
「有呀,吃很多。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食量明顯變大了,而且還動不動就覺得肚子餓,最慘的是我一直在變胖。」井於曉無奈的說,然後低頭拍了拍自己已經凸起來的小腹。 傰g?逢?
林雪顏隨著她的動作移動目光,在看見她凸起的小腹之後,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於曉,妳……」
「怎麼了?」她抬起頭問道,嘴巴上還咬著吃到一半的蛋糕。
「於曉……」林雪顏欲言又止的看著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心裡的懷疑說出口。 ?
「怎麼了,雪顏姊?」井於曉不解的看著她。
「妳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開始變胖的?」林雪顏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
「就這一個月呀。」
「那除了小腹凸起來之外,妳有沒有發現自己還有什麼地方改變的?例如妳的飲食習慣,或者是妳會不會偶爾想吐,還有經期有正常來報到嗎?」
「我只是覺得食量好像變大了,但不會想吐,不過說到經期……」井於曉緩慢地皺起眉頭。
「怎樣?」林雪顏緊盯著她。
「它好像很久沒來了耶。」經人一提,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很久是多久?超過兩個月、三個月,或者更久?」
「雪顏姊……」她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內心突然感到一陣驚慌。她是不是懷孕了?
「妳先別慌張,告訴我過去幾個月來,妳有和人發生關係嗎?」林雪顏將她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井於曉一臉蒼白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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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避孕嗎?」她又問。
她茫然的看著她,半晌後才遊魂似的對她搖頭道:「我不知道。」
林雪顏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地做出決定。
「好,妳先仔細想想上回月經來是什麼時候,我到樓下藥局去幫妳買驗孕棒。聽好了,在結果還沒出來之前,妳什麼都別想,知道嗎?」她認真的叮嚀她。
井於曉一臉茫然,緩緩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允諾,林雪顏迅速趄身回房拿了皮包,同時確定女兒仍在熟睡後,便匆匆地出門去了。
「雪顏姊。」井於曉突然開口叫住她。
她回頭看她,只見她臉色依然蒼白,但神情卻比剛剛要鎮定了許多。
「不要告訴於晞。」她請求的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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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顏猶豫的看了她一下,然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林雪顏剛離開公寓,井於曉立刻搭乘電梯來到將近三個月沒再踏進一步的三樓。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走到這裡來,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忘記他,結果沒想到老天卻和她開了個大玩笑,讓她懷了他的孩子。
不會有錯的,即使尚未經過驗孕棒或醫生的證實,她也能夠確定自己的確懷孕了。因為她人雖迷糊,生理期卻一點也不迷糊,總是準時來報到,從未遲來過,更別提一遲就是三個多月的時間了。 儔硬卡QF P
沒錯,她懷孕的事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現在的問題在於她該不該生下腹中這個孩子,她覺得身為創造者之一的他應該也有決定權才對,所以她才來這裡找他。
面對著闊別近三個月的雕花鋼門,她莫名其妙的感到緊張。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又不是沒來過這裡,鎮定一點。
可是這談何容易,因為讓她緊張的又不是地點,而是大門裡面那個她即將面對的男人。
再見到她來找他,袁燁會有什麼反應呢?
井於曉不由自主的想著。
他會用客氣的態度面對她,還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那副冷嘲熱諷的態度呢?
她擔心如果他仍是用最後一次見面的態度對待她的話,她是否還有勇氣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他,因為她真的很害怕聽見他說出類似不要把別人的孩子栽到他頭上之類的話。
如果他真敢這樣說,說真的,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屆時會做出什麼失控的舉動。
也許她會直接拿他的頭去撞牆,也許她會狠狠地踹他一腳、揍他一拳,也許她會像潑婦罵街般的朝他破口大罵。總之,如果他敢污辱她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再度深吸一口氣,她挺直背脊,伸手按下門邊的電鈴。
不一會兒,她聽見門內傳來開鎖的聲音,她迅速地撥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劉海,屏住氣息等待門開的那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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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出現在門內的卻是一個穿著家居服,且從未見過的年輕美女,正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問道:「請問妳找誰?」
「對不起,我按錯樓層了。」她毫無猶豫的迅速說道。 ?
年輕貌美的女人對她輕點了下頭,便將大門關上。
井於曉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好半晌,幾乎無法確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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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三樓不是嗎?她真的按錯樓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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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向大門上方的門牌,那裡確確實實寫著三樓沒錯,換句話說,她並沒有走錯樓層。
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來應門的人不是袁燁,而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呢?
「女朋友」三個字霍然出現在她腦中,讓她頓時渾身僵硬,血色更是一點一滴的從她臉上逐漸褪去,徒留下一片慘白。
原來他已經交了新的女朋友,難怪過去三個月來,他可以完全對她不聞不問,原來對他而言,她根本已經徹徹底底地成為過去式了。
「笨蛋。」她低聲自嘲道,「人家早就忘了妳是誰了,妳還來這裡做什麼?真以為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會重新接納妳嗎?妳這個笨蛋。」
她轉身準備離開這個永遠不曾屬於她的地方,卻失神的撞上一堵牆壁,這才發現淚水不知何時早巳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沾濕了她的雙頰。
她在哭什麼呢?她的愛情不是早在三個多月前,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嗎?既然都已經結束了,而她也早已看開,接受一切了,那麼她現在還有什麼好哭的呢?
不要哭,井於曉。即使他交了女朋友又如何,她也可以去交男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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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早已忘了她這個過去式又如何,因為她遲早也會將他遺忘,甚至不會記得在她生命中曾經出現過他,所以不要哭了。 ?
吸了吸鼻子,她用力抹去臉上所有的淚水,下定決心不再為他掉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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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去按電梯,手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下來。
她忽然記起她到這裡來的目的——她肚裡的孩子。
還要告訴他嗎?她猶豫著,畢竟他都有女朋友了,如果她貿然出現告訴他這件事,這對他和他女朋友而言,無疑是顆炸彈。
她突然怔了一怔。
「井於曉,妳真是個笨蛋。」她霍然開口低聲的罵自己,「他都害妳難過到掉眼淚了,妳又何必顧慮到他的心情呢?妳這個笨蛋。」
對,沒錯。她幹麼要理會他或他女朋友的心情呢?既然是他讓她懷孕的,那麼他就得負起一個男人該負的責任,不該把問題全丟給她一個人處理。
點點頭,她又轉身走回雕花門前伸手去按電鈴。
「嗶——嗶——」
屋內響起門鈴的聲音。她靜靜地站在大門外等著,這回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有的只是堅定。
過了一會兒,雕花門再度被打開,而那位美女也再度出現在大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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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請問袁燁在嗎?」不等對方發出疑惑的聲響,她先聲奪人的直接開口問道。
「袁燁?」美女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好像從沒聽過這個名字的表情,但下一秒她卻猛然大叫一聲,「啊!袁燁?妳找袁燁?」
雖然很懷疑她驚訝的反應是什麼意思,但井於曉仍堅定的對她點了點頭。 ?
「妳是他的朋友嗎?」美女將大門完全打開,好奇的看著她。
「可以……這樣說。」她有些猶豫的輕點了下頭。
「那他沒跟妳說他已經回美國去了嗎?」
「回、回美國去了?」井於曉愕然的看著她,這出乎意料之外的訊息讓她驚愕得險些站不住腳。他回美國去了?
「對,聽我哥說他好像已經回去兩個月了。妳找他有什麼事嗎?」
井於曉茫然的看著她,腦袋根本就是一片混亂。
他回美國去了,是回,而不是去,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住在台灣?
他回美國去了,卻連一個招呼也沒打。那他到台灣來究竟是要做什麼呢?是來玩還是來洽公的?對他而言,她的存在又算什麼?太平洋彼岸的一場豔遇嗎?
豔遇?她還真是高估了自己。說不定對他而言,她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場惡夢,或者連惡夢都比不上,是個連一點記憶都存佔不了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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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吧?」美女關心的輕碰了她一下。
「什麼?」她茫然的抬起頭,才發現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她迅速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勉強扯了下唇瓣說:「謝謝,我沒事。」
「妳要找袁燁的話,我哥知道怎麼找到他。妳等我一下,我哥正好在這裡,我去叫他。」美女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下,忽然熱心的開口道。 ?a
「不用了——」她想阻止她。
「沒關係,我去叫他。」她迅速轉身跑進屋裡去。
井於曉完全來不及阻止她。
她並沒有說要找他呀。
既然人都走了,她還找他做什麼呢?
既然連句再見都吝惜和她說,這樣絕情的男人她還找他做什麼?難不成她真以為當他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之後,他會為了孩子和她盡釋前嫌,然後娶她嗎?
說好不再為他掉一滴淚的,結果卻又傻傻的淚如雨下。 ?d
她果真是個笨蛋。
走進開啟的電梯裡,她想叫自己不要哭,卻蜷縮在電梯的角落裡哭得像個小孩。
電梯緩緩下降來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站在門外的林雪顏,頓時被蜷縮在電梯裡哭得不能自己的井於曉給嚇壞了,她手忙腳亂一邊安撫著她,一邊迅速將她帶回八樓。
而三樓處,那位美女拉著原本待在被窩裡補眠,但被她強悍的挖起來的哥哥——秦震,走到大門時卻已不見方才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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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人呢?」
第八章
半年後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的大廳裡人來人往,接機的人與剛下飛機的旅客充斥著整個大廳,將原本氣派高雅、光鮮亮麗的大廳變得凡庸了許多。
袁燁提著簡單的隨身行李走出大廳,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時,便聽見了好友的叫喊聲。
「袁燁,這裡。」
他聞聲轉頭,在離自己約有五部轎車遠的路邊,看見了來接他的人——秦震。
他大步朝他走去。 ?W
「嗨。」秦震春風滿面的對他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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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先將手上的行李丟進車後座,然後才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面對著他。
「你不是說那個想讓你結婚的女人還沒出生嗎?請問你明天要娶的是一個胎兒,還是一個還沒投胎的亡魂?」他嘲笑的說。
「唉唉唉,過去開玩笑的話,你記得這麼清楚幹麼呀?」秦震嘻皮笑臉道:「你不恭喜我嗎?」 ?
「你的笑臉讓人看了很不爽。」袁燁瞪著他。
「唉,別這樣嘛,你風塵僕僕特地從美國搭飛機過來,不就是為了要來恭喜我結婚的嗎?」
「我有這樣說嗎?」袁燁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秦震忽然愣住,然後懷疑的問:「不然你來幹什麼的?」
「洽公。」
「嗄?」秦震整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喂,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他瞪著他叫道,「我明天就要結婚了,你應該想得到我現在有多忙吧?結果你把我叫來接機也就算了,竟然還告訴我你到台灣來是為了洽公,而不是來參加我的結婚典禮,你存心要我是不是?」 5M瘕j2hz?
「你幾歲?」袁燁忽然問。 ?
「跟你同年呀,幹麼突然問我這個?」
「我還以為你只有三歲而已,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秦震愕然的看著他,終於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他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看在我明天就要當新郎的份上,你別整我行不行?」他求饒道。
袁燁聳了聳肩,率先拉開車門坐上車。
秦震也跟著坐進駕駛座中,然後發動車子朝台北的方向前進。
「婚禮在台北舉行嗎?」他記得秦震好像是高雄人,家也在高雄。 ?
「對。」
「你不是住高雄嗎?」
「為了我老婆的身體著想,我們結婚訂婚一起辦,所以選在台北。我老婆是台北人。」
「你老婆的身體怎麼了?」
秦震倏然轉頭對他咧嘴一笑。「沒什麼,只是有孕在身而已。」
「原來你是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才不得不結婚的。」袁燁挑眉道。
「別開玩笑了!我是真的喜歡她才娶她的,跟她肚子有沒有小孩沒關係。」秦震立刻大聲抗議。
「真的嗎?」袁燁故意挑釁。
秦震欲言又止的瞄他一眼後,隨即抿緊嘴巴。這回他學聰明了,不再隨他的言語起舞,以免又被他要。?f
「呦,這次沒上當呀?」袁燁笑看了他一眼。
「晚上你訂了哪間飯店?」秦震言歸正傳。
「我連你的婚禮在台北舉行都不知道,你認為我會先訂飯店嗎?」
「所以你還沒訂房就是了?真是太好了。」秦震以一副麻煩大了的口氣說反話。
「怎麼了?」袁燁問。
「這個月台北有好幾場國際知名展覽,所以台北縣市內四星級以上的飯店幾乎可以說是全都客滿了,簡直一房難求。」
「真是太好了,你還真會選日子結婚,所以我今晚極可能會露宿街頭嘍?」袁燁開玩笑的說。
「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住的地方。」秦震輕蹙著眉頭,腦袋裡拚命想著在他邀請來的賓客中,有哪兩人的感情好到可以擠在同一間房,然後讓出一間房間給袁燁睡。
「你那間租來的公寓呢?」袁燁忽然開口問。
「什麼?」他轉頭看他,「你說的是之前曾經借你住過一段時間的8樓公寓嗎?」
「我記得應該是三樓才對。」
「8樓公寓是住在那裡的人對那棟樓的稱呼啦。」秦震解釋道,「我之前的確是租了那裡的三樓,不過租約剛好在上個月底到期了,我沒續約,所以那裡不行。」
袁燁點了下頭,表示他知道了,接著便轉頭看向窗外,沒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說到8樓公寓,」秦震突然想起一段小插曲,「我記得你回美國之後,好像有人曾經到那裡找過你。」
袁燁倏然回過頭來看他。「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你沒告訴我?」
秦震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
「正確的時間我已經不記得了,大概是在你回美國兩三個月之後發生的吧。至於我為什麼沒告訴你,因為我也是聽我老妹說的,根本就沒看到那個來找你的人是誰?找你又有什麼事?所以我不知從何說起呀。」他無辜的說。
「所以你也不知道來找我的人是男還是女?」
「這個我倒是知道,聽我老妹說是個女的。」 ?
女的?那麼一定是她了,因為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女人知道他曾經住在那裡。
不,這樣說也不太對,至少那裡的房東太太及其姊妹淘,都知道他住在三樓,但問題是那幾個已婚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去找他的理由,會去找他的女人就只有她而已。
她為什麼會去找他?在事隔兩三個月之後才去找他,又是為了什麼事呢?
井於曉,為什麼他至今還忘不了這個女人?
「袁燁,你在台灣那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秦震好奇的問。
「沒什麼。」袁燁說著轉頭看向窗外,露出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秦震看了他一眼,安分的沒再開口。
車內的輕音樂持續播放著,袁燁看著窗外,腦中卻清楚地浮現出一張他怎麼也忘不了的臉。他到現在似乎都還能看見她對他傻笑的樣子,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感覺到她柔軟髮絲滑過他指間的觸感。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一樣,讓他這樣念念不忘,但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對她這麼的生氣、這麼的恨。
他討厭會耍心機的女人,更討厭腳踏兩條船的女人。
她不該在跳上他的床,讓他為她動情之後,還和別的男人約會、搞親暱。
他承認自己比一般男人小心眼又愛吃醋,所以乍見她和別的男人在餐廳裡有說有笑的共進晚餐,他才會這麼的生氣。可是當時他並沒有失去理智,他還願意給她機會解釋,只要她當時追出來,或者她提早結束約會回去找他的話。
他給了她兩次機會,然而她卻讓他失望到了極點。
在餐廳外等不到她追出來的身影,在8樓公寓外他也等不到她回來,他一直等到午夜十二點,才失望的離開到附近的Bar買醉。
他不喜歡喝酒,與其選擇辛辣難以入口的烈酒虐待自己的喉嚨,他寧願選擇喝黑咖啡虐待自己的胃,所以喝了一杯烈酒後,他就帶著微醺感買單回家了。
然而電梯門一打開,他便愣住了。沒想到她還有臉出現在他面前,還有臉對他笑,更沒想到她還有臉想住他家和他一起睡!
微醺的醉意加上累積了一整晚的忿怒,讓他再也遏制不住的把話說絕,他要她滾去找她的男朋友,別再來煩他。 ?
事後她果然沒再來找他,而且他還見過幾次她和她的男朋友同乘一輛車出入8樓公寓。她果然聽話去找她的男朋友,而沒再來煩他了,但他卻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難受。 ?p
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很沒用,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整理行李回美國去了。
本來他以為這輩子——至少幾年內不會再踏上這塊名叫台灣的土地,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半年後,秦震這傢伙竟要結婚了,還要他非到不可。
當然,他可以不理他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臨時改變主意跑來這兒。
他到底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呢?他到現在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拿了行李坐上計程車,參加完秦震婚禮的袁燁,本來應該直接到桃園中正機場搭晚上的飛機回美國的,結果等他回神時,他人已來到了8樓公寓。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還會清楚的記得這裡的住址,而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現在不是應該要坐在開往機場的計程車上嗎,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看著矗立在眼前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公寓洋房,他心情複雜得連筆墨都難以形容。
這裡明明就是他的傷心地,為什麼他卻覺得懷念?
這裡明明就是他最不想再踏足的地方,為什麼他現在又會站在這裡?
對他而言,她應該早已經成為過去式,但是為什麼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全都是她呢?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觸景傷情嗎?
她還好嗎?還住在這棟8樓公寓裡嗎?她是否仍和他記憶中一樣蓄著短髮,臉上總是帶著傻傻愣愣的微笑呢?
她是否曾經想起他?如果他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話,她會有什麼反應,又會說出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話來呢?
她的反應總是那麼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總是讓他傻眼、驚訝,不知該氣該惱還是該笑。
他從沒遇過像她這樣迷糊、可愛又特別的女人,所以才會在不知不覺間為她心動又為她心傷,最後還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想著她,袁燁不由自主的輕嘆了口氣,輕扯了下唇瓣,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相見不如懷念。他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他應該沒忘記她已經有男朋友這件事吧?
搖搖頭,他提著行李轉身,卻赫然看見一對男女手牽著手,從巷口的那一端緩慢地朝這方向走來。他們倆有說有笑的,夕陽餘暉穿過樓與樓間的縫隙照映在他們身上,形成一幅和諧而美麗的圖畫。
袁燁瞇起銳利的雙眼仔細看著那個男人,然後又將目光轉向他身邊的女人。
那個傢伙他絕對不會認錯,就是和井於曉在餐廳裡約會的男人。但問題是他身邊的女人是誰?他手上牽的人應該是井於曉不是嗎?
她人呢?難道說他們倆早分手了?
突然間,他注意到那個女人竟然是個小腹凸起的孕婦。
雖然他對女人懷孕的事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至少知道女人必須懷孕三個月小腹才會明顯突出的這一點常識,所以他猜那個女人至少有五、六個月的身孕,或者更久。
換句話說,那傢伙早在五、六個月以前就和井於曉分手了?
袁燁忽然一怔。
難道說,那天晚上她去找他就是為了想告訴他,她已經和這傢伙分手的事?
袁燁懷疑的盯著那個愈走愈近的男人,而那男人在發現自己被人盯著看時,也將目光從身邊的女伴臉上移開,轉而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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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四目交接時,那男人猛然停下腳步,瞇起眼睛打量了下,只見他低頭對身旁的女人說了些話,等女人進了8樓公寓後,便大步的走向他,並在距離他一步半的地方停了下來,以一臉不善的表情與他對峙著。
「你有什麼事?」關咸胥冷聲道。
袁燁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沒想到他還記得他。
「我來看朋友。」他說。
「如果你指的朋友是於曉的話,那就不必了,她不會想見你的。」關咸胥面無表情的趕人。
沒料到他會這樣說,袁燁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峻而嚴厲。
「你是她的誰,憑什麼這樣說?」他怒視著他。
「我和她的關係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她不會再見你就夠了。」關咸胥毫不客氣的說。
袁燁深吸了口氣叫自己冷靜下來。
「我很好奇於曉知道已經分手的前男友擅自插手管她的私事,她會有什麼反應。」他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誰告訴你我和她分手了?」關咸胥唇畔揚起一絲冷笑,「我和她從沒分手過。」從沒交往過又何來分手之說?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袁燁咬緊牙關沉聲問。
「字面上的意思。」
「你若沒和於曉分手,那麼剛剛那個女人是誰?」他怒聲質問他。
「我老婆。」關咸胥不疾不徐的回答他,嘴角忽然微微揚起,「沒人告訴過你,什麼叫做齊人之福嗎?」
沒想到他竟然敢對他說出這種話,袁燁一時間怒不可遏,立刻朝他揮了一拳。
「你這個混蛋!」他怒罵道。
「混蛋是你,你這傢伙!」關咸胥也不甘示弱的立刻回贈他一拳。
兩人兇狠的互相怒視,接著又同時將拳頭揮向對方,霎時間,拳頭在空中亂飛,兩人你來我往的,誰也不讓誰。不過礙於體格和鍛鍊的差異,時間一拖長,袁燁很明顯地落居下風,終於被打倒在地上。
「不要再來了,否則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就這樣停手。」關咸胥抹去嘴角的血水,惡狠狠的瞪著他。
「我絕對不允許於曉讓你這種人糟蹋。」袁燁渾身是傷的從柏油路上爬坐起來,毫不畏懼的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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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咸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便轉身走進8樓公寓。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袁燁全身疼痛的站起來,拾起一旁的行李,他抬頭看了一眼被夜色籠罩的8樓公寓。
他會再回來的。
「哈囉,有人在家嗎?於曉,妳在嗎?」
「劉妤,我在這裡。」
循著井於曉的聲音走進房間,劉妤看見她要找的人正坐在電腦桌前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劈哩啪啦的打著字。
「於曉,妳都快生了,還接工作呀?」劉妤蹙起眉。 ?
「沒有啦,我在修稿。」 ?
「修稿?」
「上回交出去的稿子有點問題,出版社要我修一下。」井於曉連忙解釋,雙手仍不斷地在鍵盤上迅速的敲打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微笑道:「好了,大功告成。」
劉妤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將文件存檔,然後叫出Outlook電子郵件收發程式,將文件寄了出去。
「好啦!」井於曉滿意的說,伸手輕推桌沿,將座椅往後退了一些,才笨拙地扶著九個多月大的肚子站起身來。
「不好意思,讓妳等我。妳找我有事?」她微笑問劉妤。 ?\
「沒事,只是剛剛在回來的路上買了些蛋糕,所以就過來找妳喝下午茶。」劉妤笑著說,並伸手去扶她。
「醫生都說我的孩子太大了,妳們大家還拚命的餵我?」井於曉嘆息。
「我們餵的是妳,不關孩子的事。妳太瘦了,哪有孕婦只大肚子,身體和四肢卻比以前還瘦的?」劉妤一臉不贊同的說。
「我又不是沒吃,身子不長肉我也沒辦法。」
「妳這話如果被長期減肥的人聽到,小心小命不保。」
井於曉頓時哈哈大笑了一聲,然後在劉妤的扶持下,落坐在餐廳的餐桌椅上。
「今天的蛋糕是什麼口味的?」她看著劉妤走到客廳,從茶几上提起包裝精美的蛋糕盒。 ?
「草莓慕斯。」劉妤微笑的走向她。
「我喜歡。」井於曉高興的說,「那配蛋糕的八卦話題呢?今天的主角是誰?」她又問。
下午茶時間又名八卦時間,雖然道人長短是不道德的事,但是如果不聊八卦,世上大概有一半的人口會無聊至死吧?
「嘿,這話題可新鮮了,聽說是昨天傍晚才發生的事。主角之一是我們大家都很熟的,就是妳妹夫關咸胥。」
「發生了什麼事?」她好奇的問。
「等一下,我先把蛋糕和給妳喝的鮮奶準備好再說。」劉妤忙碌的分好兩盤蛋糕,再將鮮奶拿去微波。
「我不能喝咖啡嗎?」井於曉覬覦的盯著桌上那杯咖啡。
「不行。」 ?
「一小口就好了。」她討價還價的說。
「不行。」劉妤意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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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幹麼帶咖啡來誘惑我啦?我好想喝咖啡。」她頹然的將臉貼在桌面上嘟囔的抱怨。
「再忍耐一個月就好了。來,妳的鮮奶。」劉妤將微波好的鮮奶遞到她面前。
井於曉看著鮮奶,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快說吧,昨天傍晚發生了什麼事?我需要用八卦來轉移我對咖啡的注意力。」
「聽說關咸胥在樓下的馬路上和人打了一架,雖然他也掛了彩,不過對方倒是被他修理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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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井於曉瞠大眼問。
「聽說是對方先動手打人,關咸胥才還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關咸胥是因為享齊人之福才被打的。」
「齊人之福?」
「就是二女共事一夫的齊人之福呀。對方似乎就是不爽他這種做法,才會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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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井於曉聽得義憤填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樣?」劉妤看著她問。
「莫名其妙!」
「大家都這樣說。」劉妤微笑的喝了一口咖啡,又吃了一口蛋糕。
「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這樣無的放矢?他有什麼證據說關咸胥在享齊人之福,他難道不知道我們這棟8樓公寓,都快要被附近的人改名叫幸福公寓了嗎?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井於曉生氣的說。
「嗯,說得好。」劉妤點頭附和,「不過聽說那個人被關咸胥打倒在地上後,還一臉不馴的揚言說:我對不允許於曉讓你這種人糟蹋。」 ?
井於曉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於曉?」
劉妤對她點點頭,好整以暇的挖了口蛋糕送進嘴裡。
「原來他的女朋友跟我同名呀,那這就說得通了。」她恍然大悟的拍手。
劉妤驚愕得差點將嘴裡的蛋糕全噴出來。
「妳剛剛說什麼?」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瞪著井於曉。
「就是因為他的女朋友和我同名,所以他才會誤以為我是他女友,因而對關咸胥動手,殊不知我這個於曉是另有其人,所以一切根本就是一場誤會而已。」她邊說邊點頭道。
劉妤張口結舌的瞪著她,對她的遲頓完全說不出話來。
「於曉,我想我剛剛可能忘了跟妳說一件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什麼事?」井於曉微笑看她,完全沒注意到她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那個和關咸胥大打出手的人,名字叫做袁燁。」
這回換井於曉瞠大了雙眼。 ?M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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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燁
井於曉沒想過自己還會聽見這個名字,她以為他回美國後,他們倆今生就已經注定成為兩條平行線,再也不會有機會交集了。
所以不管於晞如何反對,別人又是用什麼樣憐憫與同情的目光看待她,她都堅持要留下肚裡的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是他留給她最鮮明的記憶,也是她曾深刻愛戀過的記憶。
她想,這一生她是不會再談戀愛了,因為她將會傾盡所有的愛給她肚子裡面的孩子,陪他長大,看他娶妻生子,如果他想知道他的生父是誰,她也會告訴他這段迷糊的愛戀。
孩子雖然沒有爸爸,但是會有疼他的阿姨和姨丈,以及擁有8樓公寓裡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們的疼愛。
他雖然不會有弟弟妹妹,但他的童年絕對不會孤單,因為他至少會有一個同齡的表弟陪他一起玩、一起長大。
如果這還不夠的話,那麼8樓公寓裡多得是年齡相近的玩伴,而他阿姨也有可能會再生更多的表弟或表妹陪他。
她已經想好了一切,也準備好要當一個快樂的單親媽媽。劉妤她們甚至因為擔心她這個迷糊媽咪照顧不了小嬰兒,而將於晞搬到六樓後便空下來的套房留了下來,沒再出租,目的只是為了讓她們這票前來幫她照顧Baby的阿姨們,有間客房可以休息。
從乍然聽見她懷孕,又被孩子的父親——就是她們口中那個膨肚短命的混蛋拋棄後這半年來,大家都在準備做個好阿姨、好姨丈、好叔叔、好伯伯。
她很努力,大家也很努力在接受這一切,並且也都已經習慣了,想不到袁燁居然在這時候突然冒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是為了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嗎?還是為了與她重修舊好、再續前緣?如果是為了孩子的話,他又是如何知道她懷孕的事呢?
井於曉魂不守舍的送走劉妤後,便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發呆想著這些事。
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一個可能的答案,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愈想就愈難以遏制的想念他。
劉妤說他對關咸胥揚言「我絕對不允許於曉讓你這種人糟蹋」這句話,而且他和關咸胥大打出乎的理由,還是因為他不爽關咸胥享齊人之福這件事。這一切是否說明了,他其實還是在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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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煩好煩,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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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啦,可惡!?
她將過肩長髮搔得亂七八糟。
滿腦子的疑問無處解,讓井於曉坐立難安,她挺著懷孕九個多月的肚子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走了至少有二十遍以上,但仍無法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窗外彩霞滿天,夕陽餘暉將天空映得好美。
她朝窗外看了一會兒後,驀然轉身朝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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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頭走一走吧,她這樣告訴自己。也許寬闊的空間、流通的空氣和美麗的夕陽可以讓她的腦子休息一下。 ?
再兩週就是她的預產期了,她可以不為自己著想,卻不得不為腹中的孩子想。
寬心寬心,別再胡思亂想自尋煩惱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唉,這個說法好像有點怪怪的,好像在說袁燁是場災禍一樣。
不過,算了,反正他本來就是場災禍,他是她的男禍。
坐在租來的汽車裡,袁燁決定用守株待兔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他已經有長期抗戰的準備了,他就不相信這樣還見不到井於曉一面。
夕陽餘暉映照得彩霞滿天,似是在告訴他一天將過。
他在車裡伸了個懶腰,拿起一旁的礦泉水喝了幾口,雙眼仍不忘盯著8樓公寓的出入口。
從早上十點到現在,撇開地下停車場進出的車輛不談,他看見出入8樓公寓大門的人幾乎都是熟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搬到那裡住,尤其是奇怪的男人,這讓他覺得很滿意。?
不過如果能將那個大享齊人之福的無恥混蛋趕出這棟公寓的話,他會更滿意。
真沒想到井於曉那個笨蛋,竟會做出和別的女人同事一夫的蠢事,每回想到這件事,他就火大的想將她抓到面前,用力地搖晃她,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即使她再喜歡那個混蛋傢伙,也不應該這樣委屈自己,以她的條件,她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她的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那個笨蛋!
倘若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現在既然讓他知道了,他就非管不可。
他絕不允許有人這樣糟蹋她,即使那個糟蹋她的人是她自己也一樣。
他將礦泉水的瓶蓋旋緊,丟回旁邊的座位上。突然之間,他看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從8樓公寓的大門走了出來。
他眨了眨眼又搖了搖頭,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但是他沒有看錯,那張臉分明就是井於曉,即使她的頭髮留長了,他也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是她!
可是她的肚子為什麼會變這麼大?
白癡也知道女人的肚子會變這麼大的原因是什麼,她懷孕了!
袁燁驚愕的看著她挺著大肚子,以一般孕婦都會用的外八姿勢走路。他老是想不透,為什麼女人懷孕後,走路姿勢都會變成外八……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竟然懷孕了?!
現在他終於懂了,終於知道她為什麼離不開那個腳踏兩條船的混蛋傢伙了。
原來這就是她的苦衷、她的理由。
她這個腦袋不會轉彎的大笨蛋!
袁燁怒氣沖沖的下車,大步追上背對著他往前走的她。
「井於曉!」他大聲叫住她。
聽見有人在叫她,井於曉直覺停下腳步回頭看,只是這一回頭,她立刻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她看著迅速逼近她的男人,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
袁燁猛然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我是誰,妳不認識我?」她竟然這麼快就忘記他了?!「我是袁燁。」他咬牙切齒告訴她。
「袁燁?」井於曉瞬間睜大雙眼。
看樣子她是記起來了。
「你騙人!」她有些氣忿的大叫。 ?
她的反應讓袁燁非常意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袁燁他長得才不像你這樣,你別亂說話。」她繼續叫道。
「我亂說話?」他怒氣沖沖的瞪著她,「妳給我看清楚,我哪裡長得不像袁燁了?」
井於曉很聽話,以十分認真的態度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用力搖頭說:「袁燁長得很帥,可是你卻長得像豬頭,你幹麼硬要說你是袁燁?你再這樣的話,小心我報警抓你喔。」
袁燁猛力深呼吸,壓下伸手把她掐死的念頭。他都忘了她這個人有多脫線、多迷糊、多容易就能把他氣得牙癢癢兼七竅生煙了。?
?
她果然是他的井於曉沒錯!
「妳以為我是為了誰才變成豬頭的?」他不滿的撇了撇唇。
「嗄?」井於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雖然妳那個猛男男朋友的拳頭很硬,不過只要給我一點時間鍛鍊,我的拳頭絕對能比他更硬。」袁燁摸著自己被打得變形的臉,冷冷地笑道。
井於曉慢慢地睜大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伸手指著他。
「你……你真的是袁燁?」
袁燁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我不是早就說了嗎?」
「可是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剛剛說的話,妳都沒聽見嗎?」他怒目相向,忍不住想對她發火時,她卻忽然伸手輕碰他的臉,一臉心疼的看著他。 ?
「痛不痛?」她問道。
他忽然說不出話來了,看著她,感覺心裡有塊地方柔軟了下來,他抬起手來覆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從他臉上拿下來緊握著。
「來。」他輕輕地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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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
「找一個可以坐下來說話的地方。」
「可是我不能離開太久。」
「為什麼?怕那傢伙擔心嗎?」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
「那傢伙?」她一臉疑惑。
「妳的男朋友。妳真的那麼在乎他嗎?還是為了妳肚子裡的孩子,才委曲求全的和他在一起?」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的表情愈來愈迷惘。
「我們換個地方說。」袁燁抿了下嘴巴,忍著再度揚起的怒氣沉聲道。
「我真的不能亂跑,於晞他們會擔心的。」井於曉猶豫的說。
「於晞?妳妹妹嗎?打通電話跟她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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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沒帶手機出來。」
「手機我有。」?
「但是我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呀。」
「妳是存心的是不是?」見她推三阻四的,他終於忍不住對她怒吼。
「什麼存心的?」
「存心不跟我走!」他低吼,「好,妳要站在這裡說也可以。」他以命令的語氣道:「我要妳離開那傢伙,馬上!」
井於曉愕然的看了他三秒鐘,然後慢慢地皺起眉頭。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她百思不解。
袁燁頸部的青筋忽隱忽現,胸部因大口呼吸而劇烈地起伏著。
「妳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他咬牙迸聲道。
「我是真的不懂。」她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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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點頭,接著卻沉默不語的看著她。
井於曉以一臉等待外加茫然的表情看著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井於曉。」他突然連名帶姓的叫她,臉上有種令人震撼的嚴肅神情,看起來有一點點嚇人。
看著他,她不禁跟著變得嚴肅而拘謹了起來。
「如果妳肚子裡的孩子真的那麼需要一個父親的話,那麼,就由我來當。」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深邃的雙眼中隱約漾動著對她的深情。
?
井於曉被撼動了。
大家都說她迷糊、反應遲頓,連她自己也這樣覺得。但是在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變聰明了,就像是突然被人打通所有閉塞的腦神經一樣,忽然完全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明白他眼裡漾動的情意。
他愛她。
噢,老天,這是她連作夢都不敢奢望的事呀。她以前怎麼會這麼傻、這麼遲頓,竟然看不出這個事實,她真是個笨蛋!
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激動得不能自己,就連腹中的胎兒似乎都感受到她的激動而劇烈地胎動著。
「嗚……」她終於遏制不住的喜極而泣。
「喂,妳幹什麼?幹什麼?」袁燁被嚇得手足無措,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而她源源不絕的眼淚把他嚇壞了。
正當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將她擁進懷裡,還是該替她拭淚時,他的肩膀忽然被人用力扣住往後拉,接著一聲爆吼從他耳邊炸開。
「你這個混蛋!」
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記又重又狠的拳頭,將他狠狠地打倒在地上,讓他頓時覺得頭昏眼花,眼前多了好多顆星星。
他迅速甩了一下發昏的頭,抬起頭來看向動手打他的傢伙,只見那個腳踏兩條船的混蛋竟站在那裡怒視著他。一時之間,新仇加舊恨的怒火,漫天燒毀了他的理智,他連想都沒想,立刻從地上跳起來衝向他,狠狠地揮出拳頭。
相隔才一天的時間而已,同一個地方,同樣的兩個男人再度在馬路上大打出手,不同的是,這回女主角也在現場。
井於曉被突如其來的巨變嚇傻了眼,她雙眼圓瞠的看著他們倆大打出手,眼眶中甚至還盈著來不及滑落的喜悅淚水。
「天呀,你們在幹什麼?住手,快點住手!」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大叫,可是那兩隻發了狂的猛獅根本理都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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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袁燁!住手,關咸胥!」她大聲叫喊著,但仍沒人理她。
「停下來,我叫你們停下來,別打了!」
沒用,完全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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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曉站在場外慌亂得沒了主意,見他們兩人愈打愈兇,打到都流血了,她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大步跑向他們,直接衝上前去阻止。
「住手。」她一邊叫,一邊試圖介入兩人之間。 ?w
兩個男人都打紅了眼,在沒將對方真正揍倒之前,根本就停不下來。
揮拳,揮拳,再揮拳,他們大動作的出拳,一時之間都忘了正企圖阻止他們打架的是個挺著大肚子、懷孕九個多月的孕婦。
出拳,收拳,再出拳。
井於曉還來不及注意到發生什麼事,她的肚子便突然被擊中一下,痛得她當場屏住呼吸,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啊!」她發出驚恐的哀號。
「於曉!」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大叫,伸手想救她,卻都遲了一步。?M
他們迅速來到她身邊,兩人一左一右的蹲在她身側,被打得變形的臉上都充滿了害怕的神情,蒼白若紙。
「於曉……」袁燁面無血色、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想伸手碰她,卻又怕傷害到她而縮回了手。 ??
「於曉,妳覺得怎樣?哪裡受傷了,肚子會痛嗎?」關咸胥緊張的看著她問道。
「我的羊水好像破了。」井於曉一臉痛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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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關咸胥瞬間睜大雙眼,迅速將目光移到她腿下被浸濕的路面,「我的老天。」他喃喃自語。
「怎麼了?她怎麼了?什麼叫羊水破了?羊水破了會怎麼樣?」袁燁神情慌亂的叫著。他沒做過父親,也還沒準備要當父親,所以根本不知道羊水是什麼東西。
「於曉要生了。」關咸胥說。 ?
「什麼?」袁燁雙目圓瞠,驚慌的叫道。
「躂躂躂……」
婦產科醫院內,匆忙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迅速朝二樓產房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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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坐在產房外紅色長沙發椅上的關咸胥立刻站起來,轉頭看向腳步聲的方向,不一會兒,他就見到挺著六個月大肚子的老婆出現在他視線中,他快步迎上前去,伸手阻止她急如行軍般的走路姿態。
「走慢點。」他蹙著眉頭對她柔聲道。
「我姊現在情況怎麼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離她的預產期不是還有兩個星期嗎?」井於晞眉頭緊蹙,一臉擔憂。
「醫生說還要再觀察一下,才知道需不需要剖腹產。如果能夠自然生產當然最好,他比較推行自然產。」
「所以她的情況還好?」
「嗯,妳不用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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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晞頓時鬆了一口氣。
「老天,當你打電話跟我說她要早產的時候,可把我嚇死了。」她對他說,「明明我中午見到她的時候,她一點要生的跡象都沒有,怎麼過沒幾個小時,你就跟我說她羊水破了,要生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是你送她來醫院的?我以為這時候陪她到醫院的會是蓓姊她們。」
「出了點意外。」 ?
「什麼意思?誰出意外了?」她不解的問,驀地一頓,忍不住皺眉看他。「老公,你臉上的傷怎麼看起來好像比早上更嚴重,而且還流了血?」
「這就是我指的意外。」
「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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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咸胥看了她一眼後,用下巴指了指產房門的方向。
井於晞順著他的指示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攫住她的目光,她迅速地睜大雙眼,下一秒立刻怒氣沖沖的大步朝那傢伙走去。
「你這個混蛋,你又來做什麼?」她用皮包用力地打了他一下,怒聲問道。
「走開。」袁燁不耐煩的連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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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開的人是你。」她怒氣沖天的又打了他一下。
他冷冷地回頭看她一眼。「妳是誰?滾開。」
「我是誰?」井於晞冷笑一記,「我是井於曉的妹妹!」
「妹妹?妳是於晞?」
「先生,請問你是哪位?我和你一點都不熟,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她冷諷道。
袁燁看著她,腦袋迅速竄過某種念頭,某種讓他渾身僵硬的駭然想法。
「妳……」他緩緩地抬頭看向她後方距離他們約三步遠,冷著一張臉注意著他們的男人,然後以猶疑的口吻問她,「他是誰?」
「他是誰關你什麼事?」
「他是於曉的男朋友嗎?」
井於晞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你這個混蛋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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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於曉肚子裡面孩子的親生父親嗎?」他決定今天非要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可。
井於晞臉色遽變,舉起手上的皮包朝他又是一陣亂打怒罵。
「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說的這是什麼鬼話?關咸胥是我的老公,我姊的妹夫,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
一雙堅定的大手從她身後握住她激狂亂打的雙手,將她圈進一個堅硬卻溫暖的懷中。
「他會有這種想法,是我故意誤導他的。」關成胥徐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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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晞倏然回頭看他。
「誤導?」袁燁看著他,臉色蒼白一片,「所以說,於曉肚子裡的孩子是……」
「你的。」
第十章
提著大包小包的嬰兒用品和產婦補給品,袁燁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被人冷嘲熱諷的拒於病房門外了。
井於晞、曲蓓、于寒、劉妤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五個女人連成一氣,猶如世界最堅固的屏障,讓他連一點越雷池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兒子是待在育嬰室裡,但是他看得到卻摸不到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想見於曉,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這群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被他錯待、對不起的人又不是她們,她們究竟在這裡湊什麼熱鬧,為什麼一定要破壞他和於曉的姻緣呢?他怎麼想就是想不通。
「你又來啦?」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他抬起頭來,只見蕭茲‧林賽和奎狩之兩個人正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他們倆分別是曲蓓和于寒的老公,而拜那五個喜歡從中作梗的女人之賜,他現在和住在8樓公寓裡的男人,簡直已經熟到可以稱兄道弟的程度了。
「對,我又來了。」袁燁頹喪的點頭。
「你還不死心嗎?」
「換作是你們,你們會死心嗎?」他沒好氣的白了他們一眼。明知故問!
「可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奎狩之看著他說。
「你以為我這樣是誰害的,還不是你們的老婆。拜託你們可不可以拿出一點男人的氣概,管好你們的老婆,別讓她們再遊手好閒的盡管他人的閒事行不行?」
「這我沒辦法。」奎狩之搖搖頭。
「我也沒辦法。」蕭茲‧林賽也這麼說。
「為什麼沒辦法?」袁燁咬牙進聲問。
「我的老婆是娶來疼、娶來愛的,不是娶來管的。」奎狩之認真的說。
蕭茲‧林賽則站在一旁負責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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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算了!有異性沒人性,我早該知道。
「如果我們沒人性,又怎麼會來告訴你這件事呢?」奎狩之痞笑著說,「於曉明天出院。」
「什麼?明天就要出院了?」袁燁驚愕的大叫。這不就表示,他以後不止看不到老婆,連兒子都要看不到了?
「幹麼這麼驚訝?你難道不知道剖腹產最多住院一個星期嗎?」
「沒錯,如果是自然產的話,大概三天就會被趕出醫院了。」蕭茲‧林賽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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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麼這麼驚訝?」袁燁頹然的說,「在醫院裡都見不到於曉的面了,你們認為回到8樓公寓後,你們的老婆大人會准我踏進8樓公寓一步嗎?」
他覺得眼前的屏障似乎變得更高,簡直就要直聳入雲端了。唉!
「你放心,我們可不是那種有異性沒人性的人,早替你想到辦法了。」奎狩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實際上,他們不替他想辦法都不行。為了替於曉懲罰他,他們的老婆竟然以輪班的方式,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裡,連家都不回了,結果最可憐的就是他們這群飽受無妄之災,孤枕難眠的老公們了。唉!
「什麼辦法?」袁燁立刻精神一振。
「附耳過來。」
「於晞,妳原諒袁燁,好不好?」病房內,井於曉再也遏制不住相思成災的折磨,開口替袁燁求情。
「不好。」井於晞斬釘截鐵的回答,「誰叫他思想那麼齷齪,竟然以為我們兩姊妹共事一夫。」每次想到這件事她就火冒三丈。
「可是妳老公不是說了,那是他故意誤導他的嗎?」
「即使是被人誤導了也一樣,他不該有那種齷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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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井於曉就忍不住垂下嘴角,以一臉憂鬱的表情看著她。
「可是我真的很想見他耶,妳讓他進來好不好?」她小聲的求道。
「姊!」井於晞氣惱的大叫,好像想將她叫醒似的。
「我知道我沒用,竟然一點都不怪他,還這麼快就重新接受他。」井於曉看了她一眼後,低下頭說。
「妳知道就好,」
「可是既然我還愛著他,而他也愛我的話,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還要為了過去的事而耿耿於懷?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不是很好嗎?」她又抬起頭來看著她。
「妳怎麼知道他愛妳,他跟妳說的嗎?妳這樣就相信他了?」
井於曉對她搖了搖頭。「我看得出來。」
「姊,妳知不知道這句話由妳口中說出來很沒說服力?」
「我知道妳一定又要說我迷糊、反應遲頓,根本分不清楚什麼才是事實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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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這樣說。」
「可是妳知道嗎?」井於曉沒理她,繼續道,「袁燁在還不知道他就是孩子的爸爸時,親口跟我說他願意當孩子的爸爸,妳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
井於晞抿了抿嘴巴,露出不予置評的表情。
「這代表他真的愛我,即使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他也願意接納我和孩子。」井於曉愈說愈感動,眼眶都紅了起來。
「為什麼妳不想一想,他竟然懷疑妳懷了別人的孩子這一點?有這種念頭就很可惡,妳知不知道?」
「可是當初我們倆根本就沒互許終身,而且分開這麼久了,也不能怪他這樣想。」她就事論事。
「姊,我這樣做是在幫妳出口怨氣耶,妳幹麼一直幫他說話呀?」井於晞有些生氣。
「可是我對他沒有怨氣呀。」
「妳……」她瞪著她,頓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啦,於晞,妳讓他進來好不好?明天我就要出院了,至少也要讓他知道這個消息吧?」她請求的看著妹妹。
話才剛說完,病房的門上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房門被推開,闢咸胥從門外走了進來。
「怎麼了?」他注意到太座的臉色不太好。
「關咸胥,袁燁他是不是還在外面,你叫他進來好不好?」井於曉對他說道。
雖然過去一個星期來,大家都拚命阻止袁燁進來看她,但是從大家臉上的表情和言談之間,她知道他除了偶爾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之外,大多時間都是待在病房門外。
?k 「他不在外面。」關咸胥走到井於晞身邊。
「你不要因為怕於晞生氣就說謊騙我,我知道他在外面。」
「他不在,從中午以後我就沒再看到他了。」他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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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
「不信妳可以自己到外面去看看。」他無奈的聳肩,然後將注意力放到老婆身上,「怎麼了?誰惹妳生氣了?」他關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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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於晞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看著井於曉從病床上爬起來,下床穿鞋走到房門外去。
「那傢伙到底跑哪去了?難不成他這樣就打退堂鼓,決定放棄我姊了?」她既生氣又憂慮的看著房門的方向低聲道。
「唔,應該不會吧。」關咸胥有些心虛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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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會的話,那他跑到哪裡去了?過去每一天,他哪天不是待到醫院會客時間結束才離開,活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似的。可是今天除了早上之外,其餘時間卻連影子都沒看到。他到底在搞什麼鬼?還想不想娶我姊?」
「也許他現在正在想辦法突破難關。」
「什麼難關?」井於晞抬頭看他。
關咸胥一臉無奈的看著她,臉上似乎寫著妳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
井於晞撇了撇唇,做出一副他活該的表情。
關咸胥無話可說,只能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記得不能得罪這票娘子軍。
「他真的不在。」井於曉滿臉失望的從房門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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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氣她沒原則,這麼容易就原諒曾讓她傷心欲絕的男人,但是看見姊姊失望的模樣,她還是覺得於心不忍。 ??c
「連續一個星期在房外守株待免也夠他受了,我想他大概覺得累了,早上碰完閉門羹後,就回家睡大頭覺吧?」她嘲諷的開口道。
「是嗎?」井於曉看向關咸胥,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贊同,贊同袁燁不會因為誤會她不想接受他而離去。
關咸胥輕聳了下肩膀,下一秒腹部卻吃了一記拐子。
井於曉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是,當然是。」他立刻從善如流的點頭道。
「姊,妳別忘了,他現在已經知道小威是他的兒子了,妳以為他還會跑掉嗎?」
聽她這麼說,井於曉終於放下心來,不過有件事還得解決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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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晞,妳可不可以看在我和小威的面子上,放下對袁燁的成見,不要再這樣整他了?」她以期盼的眼神看著她。
井於晞搖了搖頭。
「於晞。」井於曉拉著她的衣袖,哀求的叫道。
井於晞一臉無奈的瞪了她半晌,終於用力地吐了口氣,才以心不甘情不願的語氣道:「好啦。」
井於曉笑逐顏開,立刻伸手抱住她,高興的大叫,「謝謝妳,於晞,謝謝妳。」
井於晞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她呀,真是拿這個明明大她一歲又三個月,但卻迷糊得令人不得不操心的姊姊沒辦法。 ?
不過想一想,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為她如此操心了吧?以後這份工作將會變成姊夫的了。
唉,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寂寞呀!
「真是氣死我了,如果他敢再出現的話,我非得拿掃把出來好好的招呼他,直到他不敢再出現為止。可惡!」
坐在8樓公寓旁邊的一間咖啡店裡,井於晞怒不可遏的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對在座的曲蓓等人表達她此刻忿怒的心情。 ?
她真的快要被袁燁那個混蛋傢伙給氣死了,因為他竟然從醫院消失後,就一連三天不見蹤影。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說只因為她阻擋在他和姊姊之間幾天,他就受不了挫折而決定放棄了?
如果他真敢這樣的話,她絕對會專程搭飛機到美國去,非得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於曉呢?」曲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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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威吵了一整晚都沒睡,所以現在正在補眠。」
「她對袁燁一直沒出現這件事有什麼反應?」
「還能有什麼反應,妳們應該都看過她紅著眼眶偷偷拭淚的樣子吧?在人前強顏歡笑,人後以淚洗面,這就是她的反應。」井於晞既心疼又無奈的說。?
眾人一陣沉默。
「說真的,我總覺得那個袁燁,應該不像是會為了這麼一點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妳們難道不覺得嗎?」林雪顏怎麼想都想不透。
曲蓓、于寒和劉妤三個人的表情頓時都變得有點心虛。
「蓓姊,妳們是不是知道什麼?」井於晞從她們的臉色發覺事有蹊蹺。
「這個……」曲蓓猶豫著要不要說,她看向于寒。 ?
「我來說啦,為了這件事,這幾天我憋到都快要發瘋了。」劉妤受不了的叫道,「袁燁他回美……他回來了!」她倏地瞪著玻璃窗外改口大叫。
聽見她的話,在場所有人立刻轉頭看向窗外,果然看見袁燁從咖啡店門前走過。
「那個混蛋傢伙!」井於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往門外衝去,以一個身懷六個月身孕的孕婦而言,她的動作迅捷得讓人咋舌。
「於晞,妳等一下。」曲蓓呆愣了一下,急忙起身叫道。
大夥也不約而同的追了出去。
「你這個混蛋傢伙,給我站住!」跑出咖啡店的井於晞,在第一時間對走在不遠處的袁燁揚聲怒吼,讓隨後追出咖啡店的曲蓓連想要阻止她都來不及。
聽見聲音,袁燁懷疑的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你這個混蛋還來這裡做什麼?」井於晞怒氣沖沖的走向他。
「於晞,妳先冷靜下來,別這樣,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曲蓓試著想攔住她,卻又怕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而不敢太用力。
「不是那樣是怎樣?他分明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王八蛋,跟人上床把人家的肚子搞大就——」
怕她愈說愈失控,于寒急忙跳出來擋在她面前,面對著站在袁燁身旁愕然看著這一切的老婦人,親切的點頭道:「不好意思,請問您是袁燁的母親嗎?」
聽見她的話,井於晞猛然住嘴,此時她才注意到袁燁身邊還站了好幾個人。
饅? 窇?
老婦人猶豫的點頭。
「您好,我們都是袁燁的朋友,很高興見到您。」
老婦人又輕點了下頭,臉上表情仍帶著些許疑惑。
「媽,她們就是我說住在8樓公寓裡的那群朋友。」袁燁向母親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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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寒微微一笑。「我想你們專程從美國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過來,現在一定很累了吧?我們已經替你們準備了休息的地方,雖然地方有點小,但是——」
「我不累。」老婦人突然開口,「小姐,我可不可以先見見我的孫子和媳婦?」她以一臉心急與期待的表情問。
于寒轉頭看向井於晞,將這個問題讓給她回答。
井於晞差一點就要朝袁燁罵出卑鄙這兩個字,他竟然大老遠將美國的親人都請來助陣了,真虧他想得到!
不過這也說明了,他是真的有心要對姊姊負責不是嗎?那就暫時放他一馬吧。
「當然可以,我帶您去。」她輕輕推開曲蓓拉著她的手,微笑的對老婦人點了點頭。 ?T
眾人頓時都鬆了一口氣,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其中笑得最開心的人當然莫過於袁燁嘍,因為他終於可以見到於曉,可以親手抱抱兒子了,這真是太好了。感謝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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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該說的應該是感謝奎狩之他們那票兄弟,因為如果沒有他們提供妙計,他極有可能仍一籌莫展、無計可施。
他真是太感謝他們了,改天一定要請他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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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空洞 發表日期:2006-03-16 16:38:34 ( 93 樓)
熱熱鬧鬧的舉行完認親大會,再把兒子交給自告奮勇要帶到三樓去過夜的母親後,袁燁終於可以和準老婆獨處了。
只是分離了整整九個月的時間,兩人再度單獨相處,卻顯得有些拘謹與尷尬。 ?d
「妳的傷口還會痛嗎?」袁燁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什麼傷口?」井於曉愣了一愣,一臉茫然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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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腹的傷口,我姊說那很痛。」他伸手指了指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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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之前很痛,但是現在不會了。」她恍然大悟的點頭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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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嗎?」
「看什麼?」她又愣了一愣。
「妳的傷口。」
「不行!」她倏然睜大雙眼,絲毫沒有猶豫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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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行?」沒想到她會拒絕,袁燁有些生氣。 ?w?
「我的肚子現在很醜,不能給你看。」她用力地搖頭,「你看了一定會覺得很噁心,甚至還可能會想吐。」
「不會的。」再醜也是她的一部分,他有自信自己絕對不會嫌棄她。
「怎麼不會,我自己看了都有這種感覺。」她一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
「讓我看。」他堅定的說,毫不遲疑的走近。
「不要。」井於曉倏然跳下床,與他隔著床繞圈,就是不讓他靠近自己的肚子。
「井於曉!」袁燁忍不住咬牙叫道。
「你為什麼一定要看我的肚子啦,我的臉不好看嗎?你看我的臉好了,不然看手也行,有很多人說我的手長得很漂亮,你看。」她說著將雙手伸給他看。
袁燁忍著氣。「我要看妳的肚子。」他堅持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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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幹麼啦?」她也有些火了。她都明白告訴他現在的肚子很醜了,他幹麼還硬要看,她這麼做是不想嚇到他,他難道不知道嗎
袁燁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忽然改以認真而深情的語氣對她說——
「我只是想看看孕育我們兒子的地方。過去九個多月來,我沒能陪在妳身邊照顧妳,錯過妳懷孕的階段,我覺得很抱歉。從現在起,我不想再錯過任何一件有關於妳或我們兒子的事,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也一樣。所以,讓我看妳的肚子好嗎?它再醜也是孕育我們孩子的地方,也是屬於妳的一部分,不是嗎?」?e
看著他深情而誠懇的神情,井於曉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然後坐到床上,忐忑不安地撩起衣襬,將衣服底下鬆弛又充滿妊娠紋的肚皮露給他看。 ?
「很可怕對不對?」
「不。」他搖搖頭,緩緩在床邊蹲了下來,並在仔細看了她的肚子一會兒後,忽然傾身在她肚皮上親了一下。
沒想到他會這樣做,井於曉渾身一震,接下來卻迅速紅了眼眶,眼淚滴滴答答的掉了下來。
袁燁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將她惹哭,他起身坐在她身邊,將她擁進懷中,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愛妳,於曉,妳……別哭了好嗎?」
她對他點頭,但淚水卻仍無法遏制地流個不停。
袁燁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低頭吻她。
九個月的分離算什麼?一句深情的告白和一個深情的親吻便可以拉近所有的距離。
8樓公寓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幸福公寓。
【全書完】
◆想知道迷糊可愛的劉妤,如何讓大總裁姜克為她神魂顛倒,請參閱花園系列581 8樓公寓之一《「8 樓公寓之一」二樓總裁》
◆想知道單親媽媽曲蓓和富豪前夫蕭茲‧林賽如何再續前緣,請參閱花園系列590 8樓公寓之二《七樓富豪》
◆想知道可愛賢妻於寒,如何跳進撒旦奎狩之的愛情陷阱,請參閱花園系列605 8樓公寓之三《五樓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