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人像她這麽倒楣吧?
去參加人家的婚禮,沒沾到半點喜氣就算了,
還在回家的途中目擊“黑道大火拼”!?
而那個被圍攻的男人,
竟然就是老同事想要介紹給她的“好物件”!
是啊!他是黑道漂白後的企業大總裁,
有錢有勢,又有雄厚的身家背景,
的確是了不得的好物件,
但是,真要嫁給了他,她不就得每天躲子彈!?
不不不...免了吧!
這麽“好康”的代志,她可是敬謝不敏--
啊?不行,在她“仗義相救”了之後,
他就決定要“以身相許”娶她當“黑道教母”..
序
親愛的朋友們,前陣子我遭到許許多多的人生挫折,感情、家庭、工作,全都遇到前所未有的大挫折,心情之糟是筆墨無法形容,唯一慶倖的是,我不曾想過要以死來解脫。希望每個和我一樣遇到多重困難的朋友們,都能熬過去,時間會帶走一切悲傷的,或許改變不了曾經發生過的事,至少,會讓我們的心趨於平靜。
千萬不要因一時的悒鬱就走上絕路哦!那是非常划不來的事,畢竟下一世我們還會出生做人嗎?沒人敢拍胸脯打包票,不是嗎?
再想一個問題好了,若能再出世做人,那我們又得從幼稚園、囤小、囤中、高中……等讀起,我們又要面臨一堆大考小考,甚至連駕照、證照都要重考,我們這世已經花太多心血在上頭了,你若輕易放棄性命,來世又得一切重來,何苦咧!大家說是吧?
所以好好努力經營這輩子吧!讓自己活得快快樂樂、幸幸福福,願你我共勉之。
楔子
在郊區的一棟房子前,突然來了好幾輛車子,從車上下來了幾個表情嚴肅的壯漢,進屋前,他們左右張望了下,確定沒可疑的人注意,才快速進入屋子裏。
屋子內,已經有個男人在那等,他們看見他,立刻露出笑容趨上前。
「都到齊了?」
「到了。」
「好,你們仔細聽,3他」明天要到高雄去參加朋友的喜宴,我這有從小港機場到他朋友家的地圖,你們分下去看。」男人把一叠紙傳給他們。
那群人一人拿一張,認真地看著。
「我猜『他』不會帶小弟去參加喜宴,以免嚇到他朋友的客人,等他吃完喜宴,要回到機場的時候,就是下手的好時機。」
其他人點點頭,同意他的話。
「大家衆過來一點,我們來計畫要如何下手比較妥當。」
「嗯。」
第一章
「嘿!想不到你這傢夥終於結婚了。」非似情一手搭上正在送客的新郎--冬熾狩的肩膀,用著不曉得是在恭喜他,還是在調侃他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們二個曾在同所大學教書,由於在同一間研究室內,所以交情好得很。
冬熾狩回頭,好笑地睇著她,「似情,妳醉了。」
瞧她臉頰紅赧的程度,簡直跟猴子的屁股差不多了。
「醉?我哪有?我還很清醒。」非似情一點也不認爲自己醉了,「我才喝了半瓶高粱而已,我要喝上一瓶,才會有醉的感覺跑出來。」她是海量的。
「半瓶高粱?!」冬熾狩快被她嚇死,「妳的胃不會不舒服嗎?」
非似情摸著自己的腹部,偏著頭細想了下,「還好吧!還能接受。」
「真被妳打敗,一個女孩子家,喝那麽多烈酒,妳想嚇死誰?」冬熾狩和他的妻子宓凝心互視一眼,二人臉上均是無奈的笑容。
「拜託!你真囉嗦,你才結婚第一天,別就嚇跑你老婆,我可沒那閒工夫再幫你追回老婆,知不知道?」想當初冬熾狩和宓凝心的事,她也有從中幫到忙呢!
「似情,妳真的醉了。」
「跟你說沒醉就沒醉,你幹嘛一直說我醉,哇!」非似情輕嗤一聲,把手從冬熾狩的肩膀上移開,然後轉向宓凝心,「我說冬太太,妳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妳這男人啊……唉!唉!唉!」她邊搖頭邊大歎三聲。
宓凝心輕笑了下,不以爲意。
「嗟!妳那是什麽意思。」冬熾狩可不像他老婆,那麽好說話,他可是那個被表示「沒救了」的當事人,所以他沒好氣地用食指戳了非似情的頭一記,「沒事在我的婚禮上歎什麽氣,很不吉利,妳懂不懂?」
「喂!你戳我頭,你不曉得被人家戳頭,是件很討厭的事嗎?虧我爲了來參加你的婚禮,還特別去沙龍梳個美美的頭,這下全被你破壞了。」非似情很粗魯的低咒了聲,趕緊摸摸她的頭,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亂了。
「說妳醉了妳還不信,現在這麽多人在,妳還把本性露出來。」外表嬌媚動人的非似情,在不熟的人面前都會假裝很性感,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冶豔的風情,只有在很熟很熟的人面前,才會展露出她真正的性情來,那就是--男人婆。
是的,真實的她,舉止豪邁,講話粗魯直率,和男人沒啥兩樣。
「無所請,反正你的朋友大都死會了。」
「雖然很多都結婚生子了,但,還是有單身且條件很不錯的。」
「哪?我連喜宴都吃完了,怎麽完全都沒看到半個還OK的?」
「妳八成是只顧著喝酒,忘了尋找獵物了,瞧,眼前這個不就是了。」冬熾狩順手把吃完喜宴,正要走向他們,跟他們辭別的男人,拉到非似情面前。
非似情擡起眼移到冬熾狩扯過來的那男人臉上,這一看,她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她目瞪口呆地直盯著那男人的臉瞧,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從沒看過一個男人的臉龐如此堅毅,高聳的眉頭刻著兩道英挺飛揚的濃眉,眉下的雙眼毫無溫度,雖然眼型很完美,但裏頭卻透露著冷硬。
高挺的鼻梁搭配著緊抿的薄唇,在在顯示他是個很英俊,卻很難以接近的男人。
她輕揪著心口,不明白自己的心爲何在這一刻,像被什麽重擊到般,瞬間揪扯成一團。
武皇焰莫名其妙的被扯到一名陌生女子面前,她的美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多看了她一眼,不過,也才那麽一眼而已,他立刻把目光移向冬熾狩。
「放手。」直視著冬熾狩,冰冷的嗓音從他喉中逸出。
冬熾狩根本不怕從他身上迸發出來的寒意,還在他肩上拍了幾下,「似情,我跟妳說,這男人是我的鄰居,我們從小打到大,感情好的不得了,而且他還是黑道漂白後,正派經營某大企業的總裁,黑白兩道全吃的開,再適合妳不過了。」別說他對她不好,把最適合她的男人介紹給她,這下她高興了吧!
黑道漂白後?!
非似情及宓凝心的眼睛同時大睜,又不約而同的把武皇焰再一次詳細的從頭打量到腳。
原來黑道漂白後的人,是這個模樣啊……
聽見冬熾狩的介紹,武皇焰惡狠狠地瞪著冬熾狩,他咬著牙怒斥:「你非得這樣介紹我不可嗎?!」
什麽叫黑道漂白後?
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就算他家曾是黑道組織,那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們做生意全憑實力,且正正當當,連逃漏稅都沒有,他幹什麽硬要如此介紹,彷佛唯恐全世界的人不曉得他們企業的前身爲何似的,非常欠扁!
冬熾狩對於武皇焰的怒氣,一點也不以爲意,還笑嘻嘻的說:「妳們看,他生氣起來是不是很像黑道分子?就是那種一副『你再多說一句,老子就砍了你』的模樣,很霸道、很狂妄,對不對?」
他的形容很貼切,在場所有聽見他話的人,全笑成了一團。
武皇焰不悅地沈下了臉,「姓冬的,你才新婚,就想和老婆Say Good-bye了是不是?」
「你們看,你們看,他動不動就撂狠話,更像黑道分子對吧?對了,今天怎麽不見你帶小弟出來呀?他們到哪去了?」冬熾特大聲呼著,絲毫未見畏懼之色。
「我怕嚇著你的客人,反正你家離機場很近,沒幾分鐘路程,所以我叫他們留在機場等我。」
「哦哦!大家聽見沒,他是真的隨身帶小弟的哦!呵!」
武皇焰真會被這傢夥給氣死。可惡!他現在給他難堪,改天他一定會讓他更難堪!
「懶得理你,我要走了。」
「走?別急著走,我朋友喝了一堆酒,讓你有個機會展現你的紳士風度,載她回家吧!」
「要我當護花使者?你不怕這等於送羊入虎口?」他沒好氣地反諷回去。
「嘿!這正合我意,我這朋友三十了,還銷不出去,如果你要的話,趕快夾去配,我樂見其成。」
什麽跟什麽,亂七八糟!
「我還要搭飛機回臺北,沒時間在這和你們窮磨菇,我要走了,再見。」武皇焰懶得再和他擡杠,急著閃人。
「喂!你真的這麽急著走?一天不回家住有差嗎?你現在搭飛機回臺北,跟明早才搭飛機回臺北,有什麽不一樣?」
「最近我很忙。」
「忙?忙什麽?」一見武皇焰的表情變得很凝重,冬熾狩不敢再開玩笑,很認真的詢問他。
「道上的一些事。」武皇焰保留地回答。
「是哦!那不打擾你了,你去忙吧!下次有機會再好好介紹你們認識。」開玩笑歸開玩笑,真的遇到事情時,冬熾狩還是會有分寸的。
「嗯,那我先走了,祝你們一輩子恩恩愛愛,百子千孫。」
「百子?!你當我是種豬啊!要走就走,別廢話一堆。」
「哇!」再賞了他一顆白眼,武皇焰才離去,連多瞧非似情一眼都沒有。
只是相反的,從頭到尾,非似情的眼睛都沒離開過他身上,她有種預感,他們將來一定會有很密切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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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焰一上車,離開冬熾狩他家,往機場的方向行駛去時,就發現了後頭有兩輛車一直尾隨在後。
他心裏有了底,握著方向盤,不時注意著那兩輛車的動靜。
當他行駛到一段比較沒人的路段時,那兩輛車開始有了行動,加速從兩邊包抄他。
武皇焰轉頭,當他看見對方車上有人按下窗戶,要對他開槍時,他霍地往右撞去,右邊的那台車沒料到他會有此舉,立刻被他撞到路邊去,他便趁此機會,在大馬路上一百八十度大回轉,往來的方向急駛而去。
三輛車就在大馬路上展開追逐戰,槍聲一聲又一聲,武皇焰根本沒心思去細數對方究竟開了多少槍,他只知道他必須盡速逃離這個地方,躲開那兩輛車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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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似情因爲喝了些酒,怕開車回家,會被警方攔下開罰單,外加移送法辦,所以留在冬熾狩家喝了一些解酒茶,確定自己清醒之後,才開車回家。
在回家途中,她因爲邊想著武皇焰的事,所以開車不太專心,等她發現前方竟然有三輛車逆向行駛時,已離她好近好近,她急著要打方向盤閃避他們,不過不打還好,這一打,卻和最前面那輛車硬生生的撞在一起,衝力之大,她的五臟六腑就像全翻過來一般,痛苦難耐。
「唔!媽的,他們是怎麽開車的,居然逆向行駛?!」幸好她的車有安全氣囊,所以她並沒受到很大的傷害。
就在她低咒連連時,耳邊傳來了砰砰的聲音,她硬把氣囊扳開,側著頭往前方探了過去,愕然見到有幾個人對著與她相撞的那輛車,開了幾槍,然後迅速搭上另外兩輛車離去。
她震驚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見了黑道追殺的畫面。
車上那人不曉得怎麽樣了?
她很努力的拔掉安全帶,然後打開車門,困難地爬下車,趕到對方的車旁,當她看見坐在駕駛座上,身中數槍,滿身是血且已昏迷不醒的男人時,她更加詫異。
武皇焰?!
她倒抽了口氣,連忙沖回自己的車,找出皮包,掏出手機撥一一九叫救護車。
接著,她回到武皇焰的車上,拔開他的安全帶,試著喚他的名字,企圖把他從昏迷中叫醒。
「武皇焰、武皇焰,你聽不聽的見我的聲音?武皇焰,你快醒醒,你不能死啊!聽見了沒?活下來,堅強活下來!」
武皇焰的手指動了下,見狀,非似情大喜,喊得更大聲了。
「醒過來,快醒過來!你再不醒過來,小心我扁你!」
不曉得是不是非似情的威脅奏效,還是武皇焰的求生意志堅強,在身上少說中了五槍以上的慘烈情況,他竟然還真的能睜開眼睛,瞅著非似情緊張的臉直瞧。
「喂?你還好吧?別死啊!我怕死人,所以你千萬別死,尤其別死在我面前,不然我回家會作惡夢的,你聽見了沒?」
武皇焰的薄唇蠕動了下,應該是想說什麽,不過大概是受傷太重,所以沒有力氣說大聲點,因此非似情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她湊近他唇邊,「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妳……」
「我怎麽?」她很困難的才聽見這個字。
「妳……」
「你別一直妳呀妳的,浪費時間,這個字跳過,說別的!」
聞言,就算已受傷慘重,武皇焰仍忍不住笑出來,不過不笑還好,這一笑卻扯到胸口的傷,一股熱燙猛然從胸中急湧而上,他吐了一口鮮血,而且就噴在非似情的衣服上,把她嚇傻了。
「喂,你吐血耶!你該不會要死了吧?」天哪!她怎麽這麽倒楣,居然遇上這種事。
武皇焰怒瞪著她,害她不敢再吐出半句說他要死了這類的話。
「我……記……住……妳……了。」說完這句話,武皇焰再也支撐不下去,整個人頓時昏厥過去。
赫?!記住她了?這代表他若死了,也會變鬼來找她嗎?她惶恐地瞪大了眼。
媽呀!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和死人扯得上關係的東西,比如墳墓、棺材、鬼……
思及此,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猛搖武皇焰,「喂!你給我起來,我不許你死掉,你聽見了沒一你敢死翹翹,然後變鬼來找我的話,我一定會找法力高強的法師,把你收起來,你聽見沒有!」
該死的,她怎麽會惹上這天大的麻煩,救人哦!
她不要被鬼纏身,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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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武皇焰受到槍傷,此事非同小可,再加上他的身分非比尋常,因此,非似情被警方帶到了警察局詳細盤問,她把她看見的事全盤托出,可是警察好像不太甘願她什麽都沒看清楚,一直逼她要想的更仔細,以免有何遺漏之處,所以她在警察局折騰到半夜才回到家。
「呼!累死人了,這種事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遇到了,我寧可和武皇焰沒有任何關係,也不要攬這種衰事上身。」她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
回到她一個人買下的房子裏,她鑰匙隨便往門邊的鞋櫃上一扔,鞋子也隨便亂脫,沒力氣去擺整齊。
拖著疲憊的身子,她回頭,想把大門關起來時,驀地覺得自己脊椎涼了起來。
她左右張望了下--
什麽東西也沒有,就把大門關起來,回到她的房間,準備洗個澡完,就要倒在床上大睡特睡。
就在她洗澡時,她隱約聽見浴室外好像有什麽窸窣聲,起初她以爲是浴室的水聲讓她起了錯覺,可,等她洗完澡,水龍頭關起來了,外頭的聲音依然存在,她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是小偷入侵嗎?她狐疑地心忖。
快速的穿上衣服,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浴室門,謹慎的探頭出去,外頭半個人也沒有。
蹙起秀眉,她走到客廳去,也是半個人影也沒有,而方才的聲音也突然不見了。
「怎麽回事?沒有人怎會有聲音?」會不會是她太累了,所以才起了不該有的幻想?
「一定要有人才會有聲音嗎?」她身後突然傳來一記低沈的嗓音。
她一個人住,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
她猛地回頭,看見出聲的那個人--不,應該不是人,是一抹透明物體後,美眸瞬間瞪到最大,喉嚨更像被人掐住般,完全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抹透明物體瞇起黑眸,思索了下,朝她邁進一步。
見狀,非似情急急忙忙的退後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幸好老天有保佑,她不是那種嚇呆就會全身僵硬,無法動彈的人,否則連逃都不能逃,根本是等死。
他雙手環胸,由高而下地睥睨著她,出口的聲音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的冰冷。
「怎麽?妳的表情好像見到鬼一樣,我有那麽恐怖嗎?」很好,她看得見他,也聽得見他,這是目前爲止,他遇見對他最有利的一件事。
她神色僵硬地點著頭。
「我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樣子,但妳放心,我還沒死,醫生還在對我急救,我現在只是靈魂出竅罷了。」那抹透明物體,也就是武皇焰,用很淡、彷佛在說別人的事般的口氣,描述著自己現在的情況。
「你確定你……還沒死?」非似情困難地咽了咽口水,許久後,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艱澀地說著,「你不趕快回到你身體裏,等下你真的死了,那怎麽辦?」
「放心,我求生意志很強,不會這麽就死掉。」
「可是死不死,不是你能決定的吧?」俗話說:閻王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我說我不會死就不會死,妳那麽多意見做什麽?」兩道淩厲的目光朝她射了過去,對她一副很想他死掉的模樣感到不悅。
「你怎麽能這麽肯定你不會死?死不死又不是我們自己能控制的。」知道他還不算是個「鬼」之後,她的膽子就大了點,敢大聲和他擡杠了。
「妳沒聽過,人要是快死了時,會有牛頭馬面來帶走他,我現在一個影兒都沒看到,代表我陽壽未盡,這樣妳懂不懂?」
聽他這麽說,好像有點道理,「你真的沒看到你以外的靈魂?」
「至少目前還沒看到。」
「那就好。」這代表她家沒有鬼,真是好加在。
非似情松了一大口氣,正要慶倖時,又覺不對,連忙又看向武皇焰,只是她哪還看得見武皇焰?他早不見蹤影。
「咦?人咧?」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難道被牛頭馬面勾走了?
「喂?武皇焰,你還在不在?你死了嗎?你到底是不是死了啊?是就說一聲。」她對著空氣大聲喊著。
「妳很希望我死嗎?」沒好氣的聲音這會兒從她房間傳來。
她馬上走近,看見武皇焰一會兒在她房間東張西望,一會兒在別間房探頭。
「你幹嘛?」她呆愣地問他。
「我在找一間能讓我安靜想事情的房間。」
「鬼也需要安靜的空間嗎?」她不是鬼,這種事就不甚瞭解了。
武皇焰回頭瞪她一眼,「我還沒死,妳不要直接把我和鬼混爲一談!」
決定了,就選她的房間。
「哦!」她應了聲,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喂!你真的不回去你的身體裏看看嗎?」
「我回不去。」他沒好氣的回答。
「回不去?!」美眸大睜,「你說你回不去是什麽意思?」
「妳腦袋是裝什麽?『回不去』,三個字的意思妳居然不懂,還要我解釋?」嘲弄的聲音傳來,惹得非似情一陣尷尬。
「你管我腦袋裝什麽,反正你那是特殊情況,不能用正常思考去判斷。」
「有什麽特殊?回不去就是我進不了我的身體裏,這樣有很難理解嗎?」他嘗試過要回自己身體,不過不曉得是他找不到方法還是怎地,他居然又被自己的身體彈出來,他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爲什麽?」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蹦了出來。
「我如果知道爲什麽,我還需要耗在妳這?」她問的問題不只多,還一個比一個白癡!
「說的也是。不過你不一定要在我這,你可以回你家找你家人呀!」她和他又不熟,他幹嘛來找她?
「我回去過了,沒人看得見我。」
「那你朋友呢?」再怎麽說,他都不應該會想到她吧?他們非親非故,又不認識,他怎麽會想到來找她?這真的很詭異。
「都找過了,一樣!」
其實當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非似情,什麽原因他也不曉得,不過他沒照心裏想的做就是了。他先回家找他的家人,又去他朋友那,最後還是來到非似情這。
話說回來,他現在才知道靈魂要去什麽地方,只要動一個念頭,立刻就能出現在那個地方,比哆啦A夢的任意門還要好用。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看得見你?!」她驚呼出聲。
「對。」
「爲什麽?」哪有這種事!
爲什麽只有她看得見他?她又沒陰陽眼,照理說,應該也看不見他才是,怎麽現在卻看得見呢?
重點是,還只有她看得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忽然,靈光一閃,她想到了武皇焰在昏迷前,對她說的那句話,他說他記住她了……莫非是這個原因?
「小姐,妳能不能不要老是問我一堆我回答不了的問題?相信我,我絕對是那個比妳更困惑、更想知道答案的人!」武皇焰皺著眉頭,對於非似情沒完沒了的問題,感到極度厭煩及不悅。
「……」盯了他半晌,沈默了五秒鐘,非似情又開口了,「可是我還是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你,怎麽辦?」
武皇焰快要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黑眸朝她迸射出殺人的光芒,瞧得非似情一陣心悸。
「你別這樣瞪我,事情不搞清楚,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很慘很慘的。」換言之,她有追根究底的習慣就對了。
武皇焰惱了,要不是礙於只有她看得見他,他有很多事情必須仰賴她的幫忙,否則他也不需要繼續待在這,聽她嘮叨個不停。
「妳信不信妳再多說一句話來吵我,一旦我變成了鬼,我一定第一個來找妳?」他生氣地撂下狠話。
怕鬼的非似情果然乖乖的閉上嘴巴,不敢再吭半聲。
只是……這真的苦了她,她本來還想問他,他東逛西逛後,還是逛回她的房間,一直賴在那不走,這是不是表示他選上了她的房間?那她要睡哪?
第二章
「My God!全身酸痛!」第二天,非似情睡醒後,甫有意識,就忍不住詛咒出聲。
昨晚她沒地方睡,只好窩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起床後,全身上下的骨頭部在對她抗議。
「天……這簡直比跑三千公里還累。」她一手撐著腰,邊念念有詞的走進浴室裏梳洗。
昨天的事就像一場惡夢一樣,倒楣到遇上車禍,還撞見黑道追殺一幕,更慘的是,她還被一隻鬼纏上--
天哪!您就行行好,快把這只鬼收走吧!雖然他是只很帥很帥,又讓她很心動的鬼,可是只要足鬼,她都敬謝不敏。
歎了口氣,快速的盥洗完畢,才剛踏出浴室,就被不曉得何時出現的武皇焰嚇了一大眺。
「喝!你幹嘛?!」她瞪大美眸看他。
「妳在浴室裏嘀嘀咕咕半天,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要你管。」她不太爽的回了一句,感覺不對,馬上追問:「你怎麽知道我在浴室裏嘀嘀咕咕?」
她有關上浴室門,還上鎖耶……
武皇焰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你偷看我?」
「妳有看見我在裏頭嗎?」他不答反問。
「……沒有。」
他攤開雙手,一臉「這不就得了」的表情。
「可是你又怎麽知道我有說話?」
「用常理推斷。」
「是嗎?」她對他指指自己的臉,「你從我的臉上看見了什麽嗎?」
瞇起黑眸,武皇焰很認真的瞧了一遍。
「沒有,怎麽?」
「再看清楚點,我的臉上有東西的。」
「妳的臉乾乾淨淨,什麽都沒有。」
他看得很清楚,她的臉上非但沒半點瑕疵,甚至連小小的細紋、粉刺及黑斑都沒有,完美的害他的心好像悸動了下……
這麽漂亮的粉頰,要不是他現在沒有實體,否則他真想捏看看,看是否和眼睛所見般,如此粉嫩、極富彈性。
不過,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她臉上有什麽東西。
「你有沒有近視?」
「沒有。」
「那你應該是很久沒找眼科檢查了,否則我臉上寫了那麽大的『懷疑』兩字,你怎麽會看不見?」
武皇焰馬上領悟她的意思,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很想用手指去戳她的頭。
「白癡也知道妳一定會在浴室碎碎念。」
「誰說的,我怎麽就不知道?」
「妳從一醒來就念念有詞,進入浴室前也是念個不停,所以,請妳用大腦想一下,妳會一進入浴室後,就不念了嗎?應該不可能吧?
我想,妳就算嘴巴不念,腦子裏一定也念個不停,請問,我有沒有說錯?」
非似情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行爲被人家料的准准,她這下還有什麽話說?
「好,算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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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似情的早餐很簡單,她放了兩片吐司下去烤,再去門口拿她訂的鮮羊乳及報紙,然後再給自己煎了一顆蛋,等吐司烤好時,再加入玉米,如此,營養的早餐就立即OK了。
「妳每天早上都吃這些東西?」
「不一定,如果前一天晚上有買麵包回來,那麽早餐就會吃麵包,如果沒有,就吃吐司,至於裏面夾什麽東西,看我今天想吃什麽而定,有時我會夾鮪魚,有時夾起司……反正想吃什麽就夾什麽就對了,不過蛋和鮮羊乳是一定有的。」
「妳不覺得太簡單也太清淡了嗎?」
「要不然呢?你早餐都吃大魚大肉嗎?那不會太油膩嗎?」
他不是吃大魚大肉,只是他喜歡吃中式早餐,比如煎餃、蛋餅、豆漿……清粥小菜也行。
要他和非似情一樣,吃這種西式早餐,他會覺得就算吃飽了,仍會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東西,很不舒坦。
「我們兩個的飲食習慣有差。」
「哦!我們在不同環境、不同家庭長大,會行差別是正常的。」
非似情覺得沒什麽,她咬了一口吐司後,就拿報紙起來看,當她看見頭條時,秀眉緊皺了下。
快速的把內容瀏覽完,她覺得有必要讓武皇焰知道這件事--
各大報章雜誌皆以頭條刊登武皇焰遭槍殺的消息,更同時報導了他目前的情況,說他雖暫時救回一條性命,但仍在觀察期,隨時有送命的可能。
又指出他現今昏迷不醒,就算活下來了,也恐有成爲植物人之虞。
群龍無首的武氏集團,面臨了空前的大挑戰,接下來的走向令人關注。
她把報紙攤開給武皇焰看。
「喏!你成爲植物人了。」
她不是幸災樂禍,而是以很平常的口吻描述這件事。
武皇焰面無表情地瞪著報紙裏的內容,從他冷酷的臉上,她完全瞧不出他的想法。
「喂!你打擊很大對吧?」
換作是她,也很難接受自己變成植物人的消息。
這輩子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不能動,吃、喝、拉、撒都必須依靠他人的幫助,這對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來講,絕對是項重大的打擊。
像是沒聽見她的話,武皇焰的黑昨依然緊緊定在報紙上頭。
「你怎麽了?很難過?」
他還是不發一語。
「……算了,你就留在這好好消化這個消息吧!我去上班了,拜拜。」她想,這時候應該是要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吧。
「上班?妳要去哪上班?」武皇焰終於有了動靜,他拾起頭看向正在穿鞋子準備要出門的非似情。
「學校。」
「妳是國小老師?」他臆測。
「喂!別狗眼看人低!」什麽國小老師,等級差很多耶!
「難不成是幼稚園?」他怎麽看她,都覺得她是教小孩子的老師。
愈說愈過分,非似情沒好氣地賞了顆白眼給他。
「還有沒有?」
「安親班。」等級愈來愈低。
「去你的!」她忍不住逸出一句低咒。
「不然妳到底是教什麽的?高中?」他腦海裏浮現好幾年前的一支保養品廣告。
她斜睨著他,「聽清楚,本姑娘是國立大學的教授,你懂『教授』的意思吧?
就是比講師高二級,比副教授高一級的教授!」
「妳?教授?!」武皇焰這會兒真的是被嚇住了。
他怎麽也無法把非似情的模樣,和在大學教室裏上課的老師劃上等號。
「怎麽?看不出來?」她很瞍地昂高下巴。
「是看不出來。」武皇焰很老實的點頭。
「哇!」什麽看不出來,她這個人不論是從上面看,還是從下面看;從左邊看,或從右邊看,都是很優秀的樣子,什麽叫看不出來?他去撞牆啦!
「別怪我會這麽想,因爲妳的言行舉止,一點也不像大學教授。」還野蠻得很,他真擔心她會誤人子弟。
「這就不用你煩心了,我的學生可愛死我哩!」她用鼻子哼出氣來,驕傲的不得了。
「我很納悶,妳才幾歲,怎麽就可以當上教授了?」說到底,他還是對她大學教授的身分很質疑。
非似情簡直快被他鄙視的態度氣死,「怎麽,不行嗎?我是天才,不論讀國小、國中、高中、大學、碩士、博士,我都是跳級念完的!」她一口氣都沒換的念了一堆,不甘願被人看得那麽扁。
「真正的天才,不會誇自己是天才。」武皇焰隨便吐出一句話,再度把非似情刺得哇哇大叫。
「喂!喂!喂!這位先生,請問一下,我和你有仇是不是?你就那麽見不得我好?我是天才也不行、是教授也不行,你要我當乞丐你才甘願啊!可惡,我最討厭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了,氣死我了!」非似情被激瘋了,脾氣暴躁地罵個不停。
她的話讓武皇焰的眉宇皺了又皺,「妳確定妳是教書的?」
「要我拿聘書來給你看嗎?」她幾乎是咬著牙,硬從牙關迸出聲音的。
「妳罵人這麽大聲,口氣這麽差勁,這是爲人師表應該有的行爲嗎?」
「我在課堂上沒做出任何踰矩的行爲、沒有教壞學生,這就夠了。私底下,我不殺人放火、不做壞事,只是嘴巴率性了些,這有何罪過?」
「妳這樣行事,小心有天會遭人抨擊。」
「你在指你嗎?」
他聳了聳肩。
「還有,如果我的行爲你看不慣,你可以滾離我家,這樣就不會覺得我礙你的眼。」
他不置可否。
「不和你廢話了,我要去上課了,你這只鬼--」接收到武皇焰射過來的陰鷙眼神,她馬上識相的改口,「你這個靈魂,大白天的,哪邊涼快哪邊去,別四處亂逛,小心太陽把你曬死。」
「妳不曉得靈魂就算被太陽曬到,也不會灰飛煙滅,只會比較虛弱而已嗎?」難道她還以爲真如電視演的,靈魂一照到太陽,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聞言,非似情的臉上疑似浮上一絲紅赧,她沒好氣地咕噥了聲,不再理他,徑自轉身打開大門離去。
武皇焰先是恥笑她的愚昧,但過了半晌才領悟,原來非似情剛才是在關心他,爲他好,才叫他不要出去外頭曬太陽,而他非但沒看出她的好意,還惡劣的嘲弄了她。
好吧!他承認,他的嘴巴也很壞就是了。
至於非似情……她明明快被他氣死了,卻還會關心他,足以看出,她的心地其實蠻不錯的,只是個性太大剌剌,說話也太率直而已。
但,至少她不做作,他最受不了做作的女人。
看來,和非似情在一起的日子,應該不會枯燥乏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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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老師,妳怎麽了?氣色看起來很差,生病了嗎?」非似情在走廊上被另一名老師叫住。
「你也看出來我臉色很差了?」被鬼纏身,有誰的氣色會好?
「如果不舒服,妳就不要勉強來上課。」林老師很是關心。
「其實我還好,只是臉色看起來比較差而已,沒什麽的,謝謝林老師的關心。」
「如果真有事,妳可以來找我,我們的研究室就在隔壁而已。」
「我會的,謝謝。」林老師只針對她的熱心,快讓她招架不住。
以前冬熾狩還在時,他還會幫她抵擋林老師,現在他走了,留下她一個人要獨立面對林老師,她覺得壓力好大。
不是說她討厭林老師,只是她對他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外表是一副書呆子樣,思想八股,言行舉止更像老頭子--
這樣的男人,她怎麽可能會喜歡?
要讓她有喜歡感覺的,至少得像武皇焰那一型,身高體壯,長相俊俏,舉止間充滿王者風範,思緒敏銳,想法走在時代尖端……想著想著,她莫名害臊起來,臉頰紅了,心跳也變得極不規律。
只有像武皇焰這樣的男人,才吸引得了她的注意,其他的……就免了吧。
認真說來,武皇焰真的蠻符合她理想物件的條件,只是……
沒事幹嘛被害到靈魂出竅,現在還可能成爲植物人,有等於無。
唉!唉!唉!非似情心中大大的惋惜三聲。
如意郎君真難找喲,不曉得那些有另一半的人,都是怎麽找到自己理想物件的?
是隨便湊和?還是沒魚蝦也好,委屈自己?抑或是真的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另一半?
有些人長得很醜、很胖、很黑、心地很壞、尖酸刻薄……照理說,是最難找到另一半的人,怎麽偏偏都嫁的出去?
而她長得又高又美,學歷佳、職業佳,卻沒半個像樣的人肯要她?她真是百思不解。
唉,大概是緣分未到吧……現在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至於緣分何時會到?
就別再問她了,她比誰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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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非似情沒立刻回家,她放心不下武皇焰的情況,因此到醫院想探望他。
不料,她還沒走到武皇焰的病房,就被幾個長得兇神惡煞、身材壯碩的男人擋了下來。
「妳要做什麽?」其中一名男人謹慎地打量著她,開口質問。
「我是昨天和武皇焰相撞的人,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形如何了。」
「報紙上都有寫,妳要知道,去看報紙就行了。」
「我想親眼看他一下也不行嗎?」她真的很想看看他。
「我們不能讓任何人去打擾少爺,妳請回。」
「那,他朋友也是我朋友,我們見過面,基於朋友立場,我去看他一下也不行?」非似情不死心,套關係再問。
「對不起,小姐,我們老爺下令,除了醫生、護士及看護之外,誰都不准接近我們少爺。」
武皇焰是遭槍殺,此事非同小可,武氏裏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視這件事,對於武皇焰現今的安全,更是做的滴水不漏,只怕暗殺他的人不死心,會潛進醫院,對他再度進行暗殺。
「我就看他一眼就好,不需要接近他,只要讓我站在遠遠的地方看他就好了,這樣可不可以?」
「不可以。」斬釘截鐵。
「……大哥,你們不要這麽不通人情嘛,我--」
「小姐,請!」他們手指向醫院大門,示意要她離去。
非似情望了他們一眼,見他們態度十分堅決,她只好放棄的轉身離去。
「妳這麽關心我?」懶懶的,又帶著嘲弄的嗓音,忽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猛然轉頭,看見武皇焰就在她旁邊,她嚇了一跳。
「你什麽時候出現的?!要嚇死我啊?」她搗著心口,睜大雙眼瞪他,雙頰克制不住地漲紅。
被捉到她到醫院來看他,害她好是尷尬。
「想出現時就出現了。」從早上她去上班後,他就回到醫院看著他的身體,直到她出現。
「是這樣嗎?」她半信半疑地瞅著他。
「當然。」
她對著空氣講話的樣子,全落入了剛才那幾名保鑣眼裏,他們面面相覷,以爲她是瘋子。
「妳到醫院看我,是爲什麽?」
「好奇。」她隨便胡謅一句。
「瀕臨死亡的人,不都是那副死樣子,有什麽好好奇的。」他淡淡地說道,很不以爲然。
「我真懷疑你現在是在說別人的事,而不是說自己的事。」
「是嗎?」
「當然,我沒看過有人發生這麽重大的事,還能如此面不改色,輕鬆應對的,你應該要緊張一下,或歇斯底里一下,這樣比較符合常理。」
「謝謝妳的提議,不過我不是那樣的人,不需要如此。」
身爲武氏的接班人,他從小就接受最嚴格的訓練,習得一身好本領,遇到什麽事都能不慌不忙的應對,絕不會讓自己一時失去冷靜而鑄下大錯。
「哇!怪胎。」她啐了聲。
「妳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所以才會這麽關心我?!」
非似情緊張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咳了幾聲,一臉尷尬。
「幸虧我今天來了,不然我還不曉得妳如此關心我。」他當然不會放過調侃她的機會。
非似情一張俏臉愈漲愈紅,她沒好氣地咕噥著,「你有完沒完,吵死了。」
「妳真的喜歡我?」
「你說完了沒?」
「我只想確定妳的心情。」
「不想理你。」她別開臉,不想再和他多言。
武皇焰緊瞅著她酡紅的臉頰,心底似乎有根弦輕輕被撥動了。他忽然覺得……非似情或許很適合他?
她很伶牙俐齒,長得又很漂亮,職業也不錯,雖然說話是粗魯了些,行爲也太大而化之,不過……這些都異常的引起他的興趣。
對她,他有種……「對了」的感覺。
但,什麽是「對了」的感覺?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你幹嘛這樣看我?」好像獵人在垂涎獵物般,瞧得她直發毛。
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他神秘地低語:「以後妳就知道了。」
「哇!搞什麽神秘,無聊。」
想吊她胃口?她偏不讓他吊,哼!
第三章
「小姐,請留步。」一名可能三十好幾的男子,上前喊住了正要走出醫院的非似情。
非似情回頭,納悶地看著這名看起來精明幹練,極像菁英分子的男人。
「什麽事?」
「我剛才聽人說,妳是和我家總裁相撞的那個人?」陳日成很有禮貌地問道。
聞言,非似情斜睨了在她身旁的武皇焰一眼,對他挑眉詢問:你認識他?
武皇焰懂她的意思,對她點點頭。
陳日成是他在公司的得力助手,能力很強,對他的公司付出不少心血,他極爲看重他。
陳日成對於非似情奇怪的舉動感到疑惑,卻也不方便質問。
「陳先生,不曉得你叫住我,有什麽事嗎?」
「我們老總裁希望能見妳一面,不曉得妳有沒有空?」
「老總裁?武皇焰的爸爸嗎?」
「是的。」
「他見我做什麽?」該不會是想對她怎樣吧?她惴惴不安地心忖。
黑道分子做事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連思考模式都有異常人,雖然她撞到武皇焰這事,警方已調查出來不是她的錯,但,或許武皇焰他爸爸不這麽認爲,執意要教訓她一頓的話--
被亂刀砍死,然後剁成八塊,丟到海裏喂魚的慘狀,瞬間在她腦袋裏狂飆,她立即嚇得冷汗涔涔。
天哪!要是她真這麽死了,那就太沒天理了。
武皇焰冷眼睇著她,在心中暗嗤了一句:白癡。
「我們老總裁有事想找妳談談。」
「談?我們之間有什麽可談的呢?」她以爲兩個陌生人之間,是沒有什麽話好說的。
再說,他們又沒什麽共通點,他要找她談什麽?
「我想應該是談總裁的事,老總裁認爲或許他的某些事,妳會知道。」
「他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這是事實,她跟武皇焰真的一點也不熟,「如果你要問他的事,你應該找冬熾狩,他們是好朋友。」
陳日成點頭,「總裁和冬先生是好友,這點大家都知道,只是,我們老總裁要問的,恐怕是車禍當天現場的情形,相信這個妳會比冬先生熟吧?」
「可是那天我就已經把我看見的、知道的,全都告訴了警方,你們去警局調出我的口供就知道了呀!」
武皇焰在旁聽著非似情與陳日成的對話,他白眼一個翻過一個。
今天是陳日成才有這個耐性和非似情在這耗,要是他父親出馬,才不可能在這拖那麽久。
他這個念頭甫落,就見他父親走上前,「日成,你和她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帶走。」他對後頭的手下彈個手指,立刻有兩名壯漢趨上前,分別來到非似情的左右,將她架起。
非似情震驚的看著面貌莊嚴,一副很有權威模樣的武父,「你是誰啊!幹嘛把我帶走。」她驚慌地喊著。
「我認爲有些事,我們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所以才請我手下出面邀妳,偏偏妳一直不給面子,爲了我兒子,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抱歉。」武父使個眼神,他的手下馬上領悟。
「你是武皇焰的父親?!喂!你這樣是不行的,你這是綁架耶!喂--」
就這樣,非似情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帶走,還從頭到尾都沒人報警。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父親的耐性向來少的可憐,而且做事講究快、狠,准,只重結果,不重過程。
非似情求救的目光一直朝武皇焰飄去,要他趕快想辦法解救她,只是他投給她的,卻是要她安心的眼神。
「妳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爸不會傷害妳的。」
「你確定?」她緊張的要死,就怕會被人拖到暗處做掉,那就不好玩了。
「我以我的性命保證。」
聽見他這麽說,非似情快要昏倒,「你的性命?!你現在連半條命都沒了,還想用你的性命保證?拜託!」饒了她吧!
武皇焰先愣了一下,然後大笑出聲。
他還真的沒想到,拿這當保證,只會讓人更不安而已。
「在我生死交關的緊張時刻,你竟然還笑的出來?!武皇焰,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武皇焰?敏感的三個字,馬上引起武父的側目。
他本來對於非似情自言自語的舉動,只是感到有些奇怪,但不想去深入瞭解,只是她突然脫口喊出的名字,卻讓他不得不注意了。
「妳剛才喊什麽?」他走到她身邊。
「我?我哪有喊什麽?」非似情睜圓了杏眸,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又轉,故作不解的望著武父。
「妳剛才是不是喊了我兒子的名字?」
「有嗎?伯父,你大概是聽錯了吧!」她努力裝傻。
「我兒子的名字我喊了三十幾年,它的發音我會不熟嗎?」武父當然沒那麽好打發。
「可是武皇焰又不在這,我怎會喊他的名字?這不合常理對吧?」非似情死不承認就對了,她可不想給自己招來太多的麻煩。
「那妳剛才又是在和誰講話?」
「我在自言自語。」她飛快的回答。
「……」武父和陳日成互換了抹納悶的眼神。
雖然還是有疑惑,只是他又找不著證據,再如她所言,她莫名其妙喊武皇焰的名字,的確非常不合情理,所以……算了吧!就當他是真的聽錯好了。
見武父終於不再追究,非似情暗暗地松了一大口氣。
知道愈多秘密的人,通常死的愈快也愈慘,因此,她一定要守住她看得見武皇焰靈魂的這個秘密,否則她能預期,她未來的日子鐵定非常難過。
「原來妳只是只會叫的狗。」只會叫卻不會咬人。
武皇焰揶揄的嗓音傳來,贏得非似情白眼伺候。
她對他扮個鬼臉,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她只是只會叫的狗?哼哼!他最好不要看見她咬人的一天,不然,他一定會被她嚇死。
因爲那時候他才會知道,她真的發狠起來時,絕對比任何人都來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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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似情被帶到一棟豪華別墅的書房裏,押著她的人被斥退下去,剩她、武父、陳日成,以及武皇焰的靈魂在而已。
她忍不住打量起這間偌大的書房,和天花板一般高的大書櫃上,擱著許多精裝版的書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不論玄學還是科幻的,應有盡有,書目之多,令她咋舌。
「哇!這裏儼然就是個小型圖書館嘛!」她還眼尖的瞄到幾本她很想買,卻買不到的絕版書籍,不曉得能不能借來看看?
「我們總裁很喜歡看書,也有收集書的習慣。」陳日成一板一眼地解釋。
「是嗎?」她瞥了眼武皇焰,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好讀書之人。
武皇焰斜睨著她,「妳那是什麽眼神?我是出了名的文武雙全,妳不知道嗎?」
她搖頭,的確不知道。
她和他在此之前根本不認識,她又怎麽會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他真是愛說笑。
「不知道小姐該如何稱呼?」武父在原木制的氣派書桌前坐了下來,陳日成則像是保鑣般,站在他身後。
「我姓非。」
「非小姐,妳請坐。」他指書桌前的一張椅子。
「哦!謝謝。」非似情依他所指,坐了下來。
「現在這裏沒任何外人在,我希望妳能跟我說實話。」陳日成是他及他兒子的心腹,他早認定他是自己人,所以有他在場,他並不擔心。
「實話?伯父,我剛才對你手下說的話,不曉得你有沒有聽見,如果有,我告訴你,那全都是實話,半句不假。我絕不是因爲有別人在,才隱瞞什麽的。」敢情武父是誤會她了?!
「非小姐,如果妳是擔心妳說出真相之後,會遭來殺身之禍,這點妳絕對可以放心,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跟在妳身旁,隨時保護妳。」
「我是真的很怕惹上什麽麻煩沒錯,不過,我真的沒隱瞞你什麽。」
「非小姐,我兒子在外得罪了什麽人,又有哪些人可能會對我兒子下手,我心裏多少有個底,只是真正下手的人是誰,要調查出來多少得費點時間,我希望能從妳這直接得到答案,因爲這是最快的方法。」他想立刻揪出傷害他兒子的兇手,不想讓他們逍遙太久。
「我--」非似情正要開口再度否認時,武皇焰開口了。
「等一下。這些事妳不曉得,但我曉得,妳把我的話轉述給我父親知道。」
她看向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你不早說,害我在這推了半天。」
「什麽?」武父以爲她是在對他說話。
「呃!沒什麽。」非似情急忙搖手,改口道:「伯父,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似乎就太過分了。」
「妳果然知道!」武父大喜。
非似情本想再解釋,但想想,還是算了,多說無益,就讓他誤會她是真的知道好了。
「兇手到底是誰?」武父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黑天盟。」深邃的眸子迸射出一絲淩厲的光芒,武皇焰英俊的臉龐倏地變得陰鷙。
他此時的模樣,彷佛就像剛從地獄竄出的惡魔,全身罩在一股寒氣之中,令人生懼。
非似情深深地凝視著武皇焰,重復念了一次他的話。
「黑天盟?!」武父很是訝異,「怎麽可能?」
黑天盟的盟主和他是拜把兄弟,他們感情比親兄弟還好,他更是武皇焰的義父,他怎麽可能會對自己乾兒子痛下毒手?
陳日成則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是由『當事人』口中說出的答案,信不信由你。」
「妳認識黑天盟的人?」
「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妳又如何能指出對方就是黑天盟的人?」武父快速的指出疑點。
「我說了,這是由『當事人』說出來的答案,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相信,只是不論信或不信,我都想提醒你一句,在證據還沒找到之前,你千萬別打草驚蛇。」
瞧武皇焰臉色如此難看,武父又如此震驚,非似情聰明的猜測出,他們與黑天盟的交情匪淺,就怕武父一個衝動,就跑去黑天盟質問。
萬一黑天盟真背著他們要對他們不利,武父這一去質問,豈不等於提早揪出他們的狐狸尾巴,屆時事情就難收拾了。
聽見她的話,武皇焰對於她的聰慧,驚愕不在話下。
他沒想到她心思竟如此細膩,他沒點出的事,她竟能自己推理出,厲害!
「非小姐,謝謝妳的回答,妳可以走了,我也會依我之前的承諾,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妳。」武父不置可否,打算先把非似情送走再說。
「嗯,謝謝。」非似情沒有異議,馬上起身離去。
她離去後,武父陷入沈思之中。
從非似情的話中,他無法判斷她所言是真是假,或許她是被什麽人派來,故意挑撥他們武氏和黑天盟良好的關係,也說不定。
再說,她的行爲詭異,或許腦袋也不太清楚,因此,她的話,他得再三斟酌才行。
「看你爸爸的樣子,好像不太相信我說的話。」看他急著趕她走,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妳也發現了。」
「大概是我說的話沒頭沒尾,所以得不到他的信賴吧!」非似情聳了聳肩,「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會有什麽發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也和我沒關係了吧?」
「妳錯了,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妳都必須幫我。」
「講的這麽鴨霸,」她才不吃這套,「幹嘛,我又沒欠你,憑什麽一定要幫你?」又沒好處可拿。
說到這個,她忽然想起,剛才她竟然忘記跟武父借幾本書來瞧瞧,真是可惜!
「我以爲妳應該是很熱於助人,正義感十足,並且一點也不勢利的人才是。」
「嘿嘿!不用褒我,本姑娘不吃這套。」
他以爲她被人隨便誇獎個幾句,就會像要飛上天一樣,醺醺然,然後什麽都點頭答應?
他想的美哦!
她承認她真的是正義感十足,又好打抱不平,只是……她還是有所選擇的,如果是她無能爲力的事,她絕不會強出頭,量力而爲是她秉持的原則。
武皇焰的事就大大超出她能力範圍,被黑道追殺就算了,還有靈魂出竅這玩意兒,她既不是殺手,又不是法師,沒一樣她能幫上忙的,所以她還是識相的閃遠點比較安全。
「褒?我以爲我是在陳述事實。」
「哼哼!最好是。」果然是男人,滿口花言巧語。
她本還以爲外表酷到不行的武皇焰,應該不太可能會說這種話,沒想到他說的可流利哩!那全天下有哪個男人不會講的?
「非小姐請留步。」陳日成拿了幾本書追了出來。
非似情及武皇焰同時回頭,「陳先生?你還有事嗎?」
「方才見非小姐目光似乎在這幾本書逗留許久,老總裁爲感謝妳說出關鍵訊息,所以特地要我把這幾本書拿來送妳。」
非似情低頭看著陳日成手中的那幾本書,美眸進出驚喜光芒,「這真的要送我嗎?」
這幾本真的是她剛才很想借來看的書耶!
「是的。」
「哇!太好了,請你記得幫我跟武伯父說謝謝,」她滿心欣喜的接下那幾本絕版書,心忖,今天晚上一定會興奮到睡不著覺。
「我會代爲轉告的,請妳慢走。」
「嗯嗯,謝謝。」再三跟陳日成道謝後,非似情抱著那些書本,開開心心的離去,完全沒注意到陳日成眸底那抹一閃而過的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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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爸比你還會做人,」非似情喜孜孜地說著。
「這應該是日成的主意。」
「哦?」
「日成爲人向來細心,處事圓滑,所以深得我及我父親的信任。」
「看得出來,他那麽會做人,哪像你,你要多跟他學學。」
「我學這做什麽,反正有他當白臉就好了,我樂於當黑臉。」
「嘿!你這麽想就錯了。」
「是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處處當黑臉,所以大家都和你不好;而陳日成當白臉,大家的心自然都向著他,要是有天,他想背叛你的話,你想,大家會支援誰?」
不是她愛挑撥離間,只是事情有一體兩面,他不能永遠只看到好的那一面,而忽略了最具影響力的另一面。
非似情的這番話,像根針,猛地剌進他的心坎裏,傷口雖很小,卻椎心。
他從沒想過這件事,更沒想過有這種可能性。
陳日成在公司的確和大家都很要好,反觀他,大家見著他就像鼠兒見著了大貓,閃避都來不及了,怎麽還可能和他說什麽?
就算他問了,也沒人敢直接把話對他講,都一定要透過陳日成,才敢說出口。
若有人想在他背後搞鬼,陳日成的可能性將會最大。
「怎麽了?」見他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像是想到了什麽嚴重的事,引起她的關注。
武皇焰沒有回答,只是眉宇愈鎖愈緊……
槍殺他的人,的的確確是黑天盟的人,他曾在黑天盟裏看過那些人,因此他很確定。
再來,以黑天盟盟主和他父親的交情,他可以非常肯定,他不會背叛他父親。
不過……他的手下,他就不敢保證了。
陳日成和黑天盟的交情也不錯,萬一他有意勾結黑天盟中,欲造反奪勢的人……那不論是他或他父親,以及黑天盟盟主,都很難察覺。
此事非同小可,他一定要查清楚才可以!
「你想到了什麽嗎?怎麽臉色那麽難看?」
「我想到了一些事。」
「哦!」
她挑了挑眉,對於他的回答,她只覺得有跟沒有都一樣,不過她猜得出,他所想之事應該是蠻嚴重的,否則他的表情不會如此凝重,
依她推測,他想的事一定和黑道有關。
雖然冬熾狩和他都說,他們家已經漂白了,不過白癡也知道,黑道分子要漂白談何容易,一定要花上很多時間才行,以他被追殺的這件事來看,不用想也知道,他家百分之百還沒斷乾淨。
「那我不吵你了,你慢慢想。」
她從離開學校到現在,什麽東西都沒吃到,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想去夜市找點食物來吃了。
第四章
「這件衣服醜死了。」
在非似情拿起第二十件他認爲很醜的衣服來看時,武皇焰再也忍不住開口了。
由於在人山人海的夜市裏,不論是一個人喃喃自語,還是對著空氣講話,絕對會引來人們異樣的眼光,所以非似情儘量都當武皇焰不存在,選她愛吃的東西吃,找她喜歡的衣服看。
不過好幾次她一拿起她覺得不錯的衣服看時,武皇焰的神情都彷佛她拿的是多糟糕的東西似的,害她一直無法專心看衣服。
「妳的眼光真的很爛。」
非似情舉高衣服,擋去老闆注目的眼神,假裝是在仔細看衣服,其實是在狠狠瞪著武皇焰。
「閉上你的狗嘴!」她咬著牙,壓著嗓音,小聲地斥責武皇焰。
武皇焰瞧她的臉色也不會好到哪去,「妳以爲我愛開口嗎?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才勉強開口的。」
「那我還得謝謝你是不是?」
「如果我成功的阻止妳買這些既沒水準,又俗到斃的衣服,避免妳穿它們出去丟臉,那妳是該謝謝我。」
「去你的!」她的眼光真有那麽糟嗎?
「小姐?妳有什麽問題嗎?」老闆見非似情一件衣服舉高許久,一直沒放下,遂納悶地提出疑問。
聞聲,非似情急忙把衣服放下,端出笑容對老闆說道:「不好意思,我再看看。」
「小姐,妳看這件衣服看那麽久,是不是很喜歡?我可以算妳便宜一點。」
「我是覺得還不錯,只是……」只是有人在那有的沒有的……
「這樣啦!我阿莎力一點,它原價是三百九十元,我算妳三百三十元如何?」
「啊?」才便宜她六十元,這還叫算她便宜一點?她以爲老闆會只算她二百五十元哩!真是……
定價三百九十元的衣服,大都是準備讓人殺價殺到三百五十元,有時客人還沒開口,店家也會主動說,算三百五十元就好,純粹是一種讓客人覺得撿到便宜的心態,其實就算店家以三百三十元賣出,利潤也還有三成左右。
倘若遇到不會殺價或不喜歡殺價的客人,那就是店家的福氣啦!
「老闆,二百八十元,你賣不賣?」
見狀,老闆的臉色當場綠了一半,暗忖遇到殺價高手。
「妳不會真想買吧?」武皇焰一聽見非似情殺價,他簡直要昏倒。
非似情沒有回他話,仍笑嘻嘻地和老闆殺價中,「老闆,你們去批貨的成本是多少,大家心裏都有數,你們挑選衣服所耗費的時間及油錢,還有擺攤的押金、租金多少,我也有個底,這件衣服你賣我二百八十元,最少還能讓你賺到一餐便當錢,所以,你賣我吧!」
老闆愈聽心愈涼,他今天真倒楣,竟然遇到一個對他們買賣衣服的成本,瞭解如此透徹的客人,這下他想拿出平常對客人說的那一套來說服她,是絕對不可能了。
但是,賣她,那他損失可慘重哩!不賣她,那如果這件衣服最後還是賣不出去,變成囤貨,不就會加重他的成本負擔?
「怎樣?你考慮的如何?我不勉強哦!」
老闆一臉難色,「小姐,我算妳二百九如何?」
非似情搖頭,「要嘛就二百八,不要就算了。」
「才差十元。」老闆忍不住抗議了。
「對啊!才差十元而已,你就賣我吧?」能便宜十元也是便宜,她犯不著讓人家多賺十元呀!畢竟她的錢也是她辛辛苦苦賺來的,能省多少是多少。
而且,千萬別小看那區區十塊錢,每次買東西都能省下十元的話,幾年後,或許就能省下好幾萬元呢!所以千千萬萬不能小看十塊錢哦!
武皇焰雙手環胸,突然對於眼前的情況感到有趣。
「一口價,二百八十五。」老闆猶豫了好久好久,才喊出這個數位。
非似情微笑的放下衣服,絲毫不見有何失望之色,「老闆,謝謝你。」語畢,她不留戀地掉頭就走。
武皇焰跟上她,「妳真的捨得不買?」
「其實我蠻想買的,可是被你說我沒什麽眼光之後,害我都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買。」她搗著嘴巴,用和蚊子振翅差不多的聲音,小小聲的回答。
「那妳幹嘛還跟老闆殺價殺半天?」
「那老闆很想把衣服賣我,我又有一點點想買,所以就跟他殺看看囉!如果他肯讓我以我想要的價錢買下那件衣服,我就買,他若不要,就算了。」
「說實在的,我真的搞不懂妳們女人買衣服的心態。」他買東西從不看價錢,他在乎的是,他需不需要?品質好不好?耐不耐用?
如果都能符合他的需求,他就會買下來,絕不囉嗦。
「不殺白不殺,能殺多久就是我們賺多少,那爲何不殺?」錢很難賺耶!
「妳真是小老百姓。」
這句話包含了多少的嘲弄及揶揄,聽在非似情耳裏,刺耳極了。
她強忍著怒意,開口:「小老百姓又如何?小老百姓不是人嗎?」
腦中急速閃過一些,這輩子她最不願想起的記憶,不安及憤怒在她胸腔裏爆發開來,記憶中的痛、怨,再度朝她席捲而來。
她再也忍不住,惱怒地擡頭瞪著武皇焰,火大到極點,再也不顧現場有多少人在,也不管會不會被人當成瘋子,她對著武皇焰咆哮:
「是,你了不起,你是有錢人家,那你去屬於你的地方,沒人叫你跟著我,也沒人要你來融入我這小老百姓的生活。
所以,你幹什麽在這瞧不起我的生活模式?你以爲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銜著金湯匙出生,高高在上嗎?
我沒求你來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倒楣的和你相撞,然後更倒楣的被你纏上而已。我有權利拒絕幫助你,更有權利要求你離開我的世界,現在,請你滾,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的心好痛好痛,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口,再度因武皇焰的一席話而被硬生生的扯開,血……漫流成河,心……千瘡百孔。
那種蝕骨的痛,他絕對感受不到。
她從不痛恨有錢人,她憎恨的是有錢人自以爲是的心態;她厭惡的是他們狗眼看人低的嘴臉;她不屑的是他們不懂什麽行爲會傷害人,仍認爲自己想的、做的都沒錯。
有錢人在她眼中,只能用三個字形容--很可笑。
她也好氣,爲什麽她喜歡的物件無法明白她的這種心情,居然和她厭惡的那種人同樣心態,被心儀的人刺傷,她發現,她的心似乎比以往更疼了。
武皇焰直勾勾地瞅著非似情,見她乍然築起無形的牆,眉宇緊緊皺了起來。
「妳無緣無故發什麽瘋?」
「你才在發瘋,誰發瘋!」非似情依舊用著仇視的眼光瞪著武皇焰。
「我想,在場認爲妳發瘋的人,絕對占多數。」武皇焰意有所指的瞄著圍在四周的人群。
被他一提醒,非似情才猛地憶起自己身在何地,她轉頭,見一大群人都以一副「她瘋了」的眼神看她,她低咒一聲,憤然掉頭離去。
武皇焰想當然爾,一定跟了上去。
「我叫你滾,你聽不懂嗎?」發現他一直追在她後頭,她克制不住回頭吼他。
武皇焰沒有回話,還是緊跟著她不放。
「可惡,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聽不懂國語?我叫你滾!你聽見了沒?給我滾--」
「除非妳肯告訴我,妳爲何突然發火,我再考慮要不要暫時離開一下,讓妳安靜。」說到底,真的要他離去,是不可能的事就對了。
彷佛有團窒悶在非似情胸腔裏積鬱,她很難受,很想把梗住的那口氣給吐出,可惜她做不到,她想不到有何方法可以解決她的苦悶。
「武皇焰,我真討厭你!」她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我聽見了。」他很平靜的接下她的話。
「你該死!」
「我知道這不是出自妳本意,所以我會原諒妳。」
「你去死啦!」她被氣到最高點,能罵的全拿出來罵了。
「我已經快死了,只是我相信我還會再活過來而已。」
「你,你,你--」她氣到不曉得該說什麽話。
「別再你呀我的,快回答我的問題。」
「你休想!」
她冷哼了一聲,根本不想對武皇焰那種人說出她的心事,因爲,她知道出生在富裕家庭裏的人,根本無法體會窮人家小孩的心理。
「說出來是爲妳好。」
「狗屁。」她可以想象,一旦她說出來,所得到的只會是武皇焰更誇張的恥笑。
「給妳最後一次機會,妳說出來,或許我能幫的上忙。」看在他這陣子都要勞煩她的份上,他能幫的上她的,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她。
「謝謝你的雞婆,不用了!」冷漠疏離的一句話,輕易就把武皇焰的好意打了回去。
「好吧!既然妳不想說就不要說,我不再勉強妳。反正是妳的事,與我無關。」
真冷血的一句話,聽在非似情耳裏,只讓她覺得更心寒而已。
有錢人的血,果然是沒有溫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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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夠了沒?」非似情繃著俏臉,非常不悅地瞪著坐在她身旁,眼光不時朝她這飄過來,害她無法集中注意力批閱學生報告的武皇焰。
從夜市回來後,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不過她仍固執的不肯讓眼淚落下,只是一個人躲在房裏努力平撫受傷的心情,可是,效果似乎不大。
後來她想到,她必須找事情來做,轉移注意力,避免一直把思緒停留在被武皇焰無心刺傷的那一幕裏,這樣她才能從感傷中走出來。
她離開房間到書房去,愕然發現她有一堆報告還沒批閱,連忙一頭埋了進去,不悅的事就這麽暫時被她抛到腦後,直到武皇焰討厭的行爲出現,打擾到她爲止。
「還沒。」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爲,會影響到我的思緒?在改學生報告時,我必須專心。」她冷冷的提醒他。
「我沒吵妳。」
「可是你的目光打擾到我了。」她捺著性子解釋。
「如果我退遠點看妳,這樣如何?」
「不好。」想也沒想,她馬上否決掉他可笑的提議。
「那妳要底要我怎麽辦?」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吧?」她索性放下紅筆,轉身迎入武皇焰那充滿探索的黑眸裏,「你到底想怎樣?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在那打擾我的思緒,浪費我的時間!」
「妳說話真的不能淑女一點?」她的遣詞用字,真是讓人無法恭維。
「當你是紳士時,我自然會變淑女。」她輕鬆將他一軍。
「我現在是紳士。」
「我明天才會變淑女。」她就是故意要和他唱反調。
「……」
「你到底想幹什麽,算我求你,快說好不好?」她面前這堆報告明天要還給學生,最近事情太多,害她才批閱完三分之一而已,今天勢必得開夜車,才能把所有報告都改完。
這時候,她最需要的是安靜!安靜!再安靜!
她也不想再和武皇焰談太多話,這只會讓她再度想起之前的傷心事而已。
「其實我並沒什麽事。」
聞言,非似情很想把桌上這一大叠的報告,朝武皇焰扔了過去--如果扔得到他的話,她真的會這麽做。
「該死的,遇上瘋子。」啐罵一聲,她決定把注意力移回報告上,不再理會武皇焰。
偏偏她才作出這個決定時,武皇焰又開口了。
「我很欣賞妳的聰明,也很滿意妳的思緒敏捷。」
她懶得理他,不吭半聲,繼續批閱報告。
「而且妳的口風很緊,這點最值得我我贊許。」
「你不是說你沒什麽事?幹嘛又突然念一些有的沒有的?告訴你,我並不會因爲你誇我幾句,就會給你好臉色看,或者就可以改變我們僵持不下的現狀。
「剛才是真的純粹想看妳,被妳一問我想做什麽時,我才想到一些事。」
她在心底暗罵著自己,怪自己嘴巴大,沒事提醒他什麽。
「我需要妳的幫助。」
她起身走去開音響,放廣播來聽,連看都沒看武皇焰一眼,打算真把他當透明人,視而不見。
「我需要妳幫我忙,幫我揪出想殺害我的兇手。」
非似情故意對於武皇焰的聲音聽而不聞,還跟著廣播放出來的歌哼唱著。
「妳真以爲這樣很好玩?」武皇焰雙手環胸,冷眸瞇緊。
「妳真的不怕我做鬼會來纏妳?」他此話一出,非似情的歌聲瞬間止住。
她很窩囊的被恐嚇住了,連反抗都不敢,誰叫她真的很怕鬼。
「我以爲妳很有膽。」嘲弄的嗓音再度響起。
她用斜眼射他。
「我剛才說的話,妳聽進去沒有?」
她別開臉,不想回答。
「我必須提醒妳,我的威脅隨時有效。」
Shit!
極不願的、慢慢的、她用比蝸牛還慢的速度,把頭慢慢轉向他。
「你知不知道你很顧人怨?」她咬著牙,硬從牙關迸出話來。
「我當然知道,否則我怎會被人槍殺。」
「你既然知道你做人有多失敗,那你還不改!」這輩子沒看過那麽固執的笨蛋,命都快沒了,還不懂得檢討,他是想死了比較痛快嗎?
「可是我認爲你們看我不順眼,不是我的錯,我是如此優秀又完美,是你們嫉妒我。」
她想--吐--
她從生眼睛、發眉毛到現在,遇見臭屁的人多如牛毛,但,如此超級自大到無人可敵的「靈魂」,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拜託!能不能請你收斂一點?」最好不要害她把晚上在夜市吃的那些東西,都吐出來才好。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當真覺得有種翻攪的不妙感覺,鐵定是剛才被他的話荼毒得太嚴重的後果。
「說吧!妳要怎樣才肯幫我?把條件說出來,如果我覺得合理,我會竭盡所能的達到妳的要求。」他以爲非似情不想幫他,是因爲沒好處可拿的緣故,殊不知他說的這番話,卻更惹得非似情火冒三丈。
「條件?你以爲我想要什麽條件?」她頓了下,故意這麽問他。
「錢吧?妳想要多少錢,開個價。」金錢是最實用的東西,他相信是人就會選擇以金錢作爲條件。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凡事都以金錢來衡量。」非似情驀地沈下了臉色,冷言冷語的譏諷著武皇焰的想法。
「我真的覺得妳的想法有點偏激。」有錢人犯著她了嗎?爲何她如此看待有錢人?
「我想法偏激?我看是你想法偏差才對。我問你,有人會動不動就瞧不起別人的生活方式嗎?有人會一遇到事情,就用錢來衡量嗎?我想,這應該是你們那些所謂的『有錢人』才會想的事吧?」
武皇焰無語。
事實上,非似情說的現象並非完全錯誤,的確,有時身在功利的生活圈中,久了,自然會習慣用金錢來判斷事情,因爲別人是如此待你,你自然也會如此待他……
但,這不是他的錯,這是他的生活模式,不能怪他會這麽想或這麽做。
「妳是不是以前被有錢人欺負過?所以現在才會如此痛恨有錢人?」他臆測。
「我一點也不痛恨有錢人,人家有錢是他們有能耐,與我無關。」
「從妳今晚的行爲,我完全看不出來。」
「我痛恨的是,你們都用金錢的多寡來決定事情、來對待親朋好友、來看待任何一個人,你懂嗎?」和有錢人溝通真困難。
「我可以很確定,妳真的受過傷。」
這會兒換非似情沒有說話了。
「想說說嗎?」
「說出來讓你笑?拜託!」她攤攤手,一副不想浪費口水,不願與之贅言的模樣。
「妳沒說出來,又知道我一定會笑了?」
她深深的睇了他一眼,在他以爲她終於要說時,她卻說了另一個讓他希望落空的話--
「看你也知道你一定會笑。」她露出「早把你看透透」的神情。
「妳又不是我,又怎知我會笑?」
「我有腦子,我會猜。」她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腦袋。
「是人就會猜錯。」
「哦!」她的反應異常的冷淡。
「哦?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樣?」她沒好氣的反問他。
「我以爲妳還會反駁我的話。」
「爲什麽要反駁?你說的是事實,是人就會有做錯或猜錯的時候,所以,我幹嘛反駁?」
「既然妳認同我的話,那妳就該把秘密說出來。」
「誰說認同你一個理論,就要我把秘密說出來?」她一臉奇怪地瞅著他,「法律有如此規定嗎?」
「……」現在換成武皇焰無言。
說不贏非似情,似乎……不,這絕對不是件好事,他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
第五章
「非老師,妳的氣色怎麽一天比一天差?」
林老師非常關心非似情,一見到她,就拚命的關心她,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爲他是她的誰呢!
「哦,沒什麽!我是因爲昨晚改學生的報告改的太晚,今早又上第一節課,所以精神才會差一點,沒什麽。」
「我知道妳是一個人住,那妳更要好好照顧身體。對了,我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我可以叫我母親不時的燉些補湯給妳喝,這樣妳身體就會很強壯了。」
聞言,非似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呃……林老師,我們非親非故的,我怎好意思勞煩到你們?你的好意我--」
「非老師,妳千萬別這麽說。」林老師突然握住非似情的手,情緒很是激動,「能爲妳服務,是我的榮幸、是我心甘情願的,請妳千萬要讓我這麽做,求求妳。」
「林老師,這樣真的不太好,」非似情委婉的拒絕了他,更企圖要把手抽回來,無奈林老師握的死緊,她怎麽也抽不回來,「林老師,我的手--」
「非老師,我能喊妳似情嗎?」林老師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徑自開口問道。
非似情蹙起秀眉,她很想拒絕,不過只是被喊個名字而已,她若拒絕,未免太小氣。
再說,大家同事一場,別把氣氛弄僵了才是,畢竟,她還想在這間學校教到退休爲止哩!
她試著端出笑容,「當然可以,這只是小事。」
「似情,似情,似情,似情,似情……」林老師大喜,一連把她的名字念過來念過去,彷佛要一次把它念夠才甘願。
非似情偷偷翻了個白眼,她本來還蠻喜歡她的名字的,這下被他一念,她突然覺得這名字好像不怎麽好聽,而且有點厭惡起來。
她很努力沒讓臉上的笑容垮掉,「林老師,我的名字你不需要念很多次吧?」
「不,妳不曉得,我渴望叫妳的名字渴望好久了,現在終於能得到妳的允許,我當然要多喊幾次才會滿足。」
「……」她突然好想一頭撞死。
「似情,晚上我叔叔阿姨會來我家,我媽會煮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妳要不要賞個光,和我一同出席?」
「啊?」非似情愣住,「你的家庭聚會,我一個外人出席,不會很奇怪嗎?」
「怎麽會?我要把妳介紹給他們認識。」
聞言,非似情倏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林老師,我們只是同事關係,你爲什麽要把我介紹給你家人認識?」她回話的語氣變得比較冷硬,決定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及立場。
察覺到她的疏離,林老師知道他操之過急了,趕緊解釋,緩和一下僵硬的氣氛。
「似情,妳不要緊張,我當然知道我們只是同事,不過,我想,我們也能做朋友,不是嗎?
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家人認識,應該不會奇怪吧?而且,我看妳一個人住,肯定不太會照顧自己,三餐絕對都隨便吃吃,我想,帶妳到我家,吃點健康的菜也好,對不對?」
他的解釋她怎麽聽,怎麽怪、怎麽不合理。
「林老師,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領了。」
「似情,妳千萬別誤會了,我真的只是一番好意。」
鬼才相信他只是一番好意!
他的企圖她會不曉得嗎?少來!
他嘴巴還沒開,她就猜的到他想說什麽、想做什麽了。
想拐她?門兒都沒有。
「林老師,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你的家族聚會,我實在不方便參加。」她再次推辭。
「似情,求求妳,給我一個照顧妳的機會好嗎?」
她真的很想直接跟他說不好,真的很想很想……
「似情,好不好?」
「我以爲以妳的個性,妳會大聲的跟他說:癩蛤蟆別肖想吃天鵝肉!妳是絕對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
冷不防,一道嘲弄的聲音從非似情身後傳來。
她心一悚,急急回頭,只見武皇焰這個陰魂不散的傢夥,居然跟她跟到學校來了。
「別告訴我妳不肯直截了當拒絕他,是因爲妳喜歡他。」武皇焰踱到林老師身邊,轉了一圈,把他詳細打量過一遍,俊容上露出不予苟同的神情。
「你在胡扯什麽!」非似情出聲抗議。
林老師以爲她是在吼他,瞬間愣住。
「似情,妳……真的這麽討厭我嗎?」他受的打擊頗大。
「我剛才不是在說你。」非似情急忙解釋。
「這裏只有妳和我,妳怎麽可能不是在說我?似情,我知道,我很討厭、很不受歡迎,以前冬熾狩在時,學生們喜歡他,不喜歡我,現在他走了,我以爲學生多少會喜歡我一點,結果也沒有……我果然不受歡迎……」林老師愈想愈難過,忍不住嗚咽起來。
「我--」非似情快要瘋了。
「這就是妳喜歡的類型?」訕笑的聲音再度傳來,武皇焰對於林老師娘娘腔、毫無男人氣概的舉動,感到可笑極了。
非似情死命的瞪著他。眼前的情況已經讓她很頭大了,武皇焰還唯恐世界不亂的在那火上加油,他是嫌她不夠麻煩嗎?真是氣死她了。
「妳不快對他解釋,不怕他誤會妳?妳既然喜歡他,就不要讓彼此之間有任何誤會存在,否則--」
「你給我閉嘴!我的眼光有那麽差嗎?你八成是瞎眼了!」
「是嗎?」武皇焰還是一臉不太相信的樣子。
「廢話!」她的鼻子都快噴煙了。
「似情,妳……是不是被什麽髒東西纏身了?」林老師的腦袋終於有靈光的時候,瞧非似情對著空中說話,他馬上做此聯想。
「呃--」非似情被他的話驚到,而咬到舌頭,當場痛到眼淚直流。
媽呀!痛死--她手摀著嘴巴,兩道秀眉皺得死緊,淚水狂飆,痛到最高點。
武皇焰沒好氣地瞥著她,啐了聲:「愚蠢。」
林老師則相當擔心的湊向她,「似情,妳怎麽了?髒東西上妳身嗎?」
非似情拚命的搖頭,可是林老師還是自顧自的說下去。
「妳放心,我舅媽是專門收妖伏魔的,走,我帶妳去給我舅媽看,她功力很高深,絕對可以把纏住妳的髒東西趕走的。」
收妖伏魔?武皇焰眉宇輕攏。
他什麽時候變妖又變魔了?他不過是個在死亡邊緣遊走的人罷了!武皇焰很感冒地思忖。
這個林老師,肖想他要的女人,這點他已經很不悅,現在又把他歸類到妖魔之列,他更火大。
他最好每天求神拜佛,祈禱他會就此死掉,否則等他好起來後,他一定會找機會教訓他一頓!
痛楚梢過,非似情才忍著痛意,勉強開口:「林老師,我不是髒東西上身,我只是不小心咬到舌頭而已。」
「真的嗎?可是妳剛才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不是被髒東西纏身嗎?」
「我沒有被髒東西纏身。」她頂多被一個惡煞纏住,他畢竟還沒死掉,要算髒東西,他還不夠格哩!
「是不是那個髒東西脅迫妳不許說出實情?似情,妳真的可以大膽的把實話說出來,我舅媽一定會幫妳處理的。」
不足她被脅迫不能說,是她自己知道不能說。
開玩笑,她若讓人家知道武皇焰的靈魂跟著她的話,那些壞人一定會認爲,武皇焰會把誰追殺他的真相托出,她不就要變成被滅口的物件了。
她才不會傻不隆咚的說出實話。
「看來那只鬼很兇悍,要不然妳不會不敢承認,妳等著,我現在就撥電話給我舅媽,請她到學校來捉鬼。」
林老師邊說邊掏出手機,真要打起電話來。
見狀,非似情急了,深怕林老師真把他的舅媽叫來,讓武皇焰跟著她的事曝光,連忙上前一把搶過林老師的手機。
「似情?」林老師錯愕瞅著她,「妳這是……」
「林老師,我再次謝謝你的關心,截至目前爲止,我的事我自己尚能處理,等我真應付不來時,我再來找你幫忙,好嗎?」
「可是我是爲妳好,被鬼纏住太久,對妳的身體會不好的。」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被鬼纏住。」
「方才妳明明--」
她打斷他的話,「不管我剛才的舉動有多麽奇怪、不正常,你就把它忘了,不要放在心上,我會沒事的,真的。」
「似情……」
她把手機還給他,「林老師,下節課快開始了,你該去準備一下了,再見。」她不給林老師再有開口的機會,轉身就走。
「似情,似……」見非似情愈走愈快,一副恨不得能立刻從他面前消失的模樣,林老師有些落寞。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他反省著。
可能是他太急躁了,女孩子家本來臉皮就薄,一下子要帶她去見他的家人,難怪她會不敢答應……
她說她沒被鬼纏身,但他剛才問她的話,她答非所問,而且明顯在和別人對話,只是他看不見那個「人」……
啊!難道是因爲她真的被鬼纏住,不想連累他,所以才故意拒絕他,不肯讓他幫忙?
天哪!似情真是個好女人,這樣他更不能錯過她了,他發誓,他一定要把她追回家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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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快笑死了。」
「笑死你最好。」非似情嘴巴沾上了毒,說起話來特別不饒人。
「呵呵呵!」武皇焰盯著她氣衝衝的模樣,笑的更加開懷。
「該死的,叫你笑你還真笑啊!」可惡!
「好笑我當然要笑了。」他提醒她。
「見鬼,你--」
「這麽久不見,妳脾氣還是火爆到令人難以接受。」全身上下著名牌服飾,腳蹬著四吋高跟鞋的許小美,譏嘲地打斷非似情的話。
非似情身形一震,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來人,倒抽口氣,「許小美?!」
「不就是我囉!」許小美很做作的攤開雙手。
「妳爲什麽會在這裏?」非似情瞬間沈浸在冰冷的寒氣中,俏臉繃的死緊,瞪著許小美的眼神中,甚至還有恨意。
「妳都能在這了,我怎麽不能在這?」
「妳別和我廢話那麽多,說,妳爲什麽在這?」
「拜託!妳那麽凶幹嘛?我哪礙到妳了?」
「妳全身上下都礙我的眼。」
「喲!妳該不會是嫉妒我身上這套衣服吧?這是香奈兒當季新品,爸爸買給我的。」許小美故意轉了一圈,向非似情炫耀。
聞言,非似情的臉色更加一凜,「誰嫉妒妳的衣服,我討厭的是妳這個人。」
「呵!是這樣嗎?妳不是嫉妒我有爹娘疼?」
非似情的臉色可以說難看到極點,馬上反擊回去。
「有爹娘疼?那是長不大,無法獨立自主的小孩,才會說的話,我早脫離那幼稚時代很久很久了。」
「非似情,事實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妳還在那硬撐什麽?別笑死人了。」
「我以爲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哈!」許小美笑得很誇張,「非似情,妳啊……就是那副死德行,所以大家才看妳不順眼、排擠妳。」
「看我不順眼?排擠我?許小美,妳搞清楚,是我看不起你們,不屑與你們爲伍。什麽排擠我?少往臉上貼金了。」
「非似情,妳可以再嘴硬一點沒關係,反正妳自認爲很堅強,所以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相信妳一定有能力承受下來。」
一股不妙浮上心頭,非似情故作鎮靜地冷問她:「妳又幹了什麽好事?」
「是啊!是好事沒錯,不過是對我而言。」
「妳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若想對我吊胃口,妳就省省,我不吃妳這套。」
「嘖嘖嘖!非似情,妳真以爲我想和妳聊天嗎?我連看見妳都想吐耶!今天之所以委屈自己,只是爲了想看妳受傷慘敗的可憐模樣而已,否則以妳這麽低俗不堪的身分,連給我舔腳指頭都不配呢!我怎麽可能還會和妳說話。」
這番話傷人到連武皇焰都聽不下去,他將許小美從頭打量到腳,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有什麽氣質或能耐,足以讓她認爲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
「那妳吐給我看啊!」非似情雙手環胸,昂高下巴,冷冷地道:「吐啊!妳不是看見我就想吐?怎麽到現在都沒吐?妳快吐,我好叫我的學生來看。我想,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沒看過一個穿著香奈兒洋裝的女人,在大學裏吐吧?
這麽百年難得一見的鏡頭,我一定要找一堆人來看才行。所以,妳快吐,瞪我做什麽?我說的是事實。妳快吐啊!還等什麽?快一點,做事拖拖拉拉的,一點也不阿莎力,這樣的人永遠都成不了大器,妳知不知道?」
許小美捺不住氣,牙一咬,舉高右手,狠狠地就往非似情的臉上甩了過去,啪地一聲,五根明顯的手指印頓時在非似情白皙的粉頰上浮現。
火辣刺痛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非似情的美眸倏起斂起,擱在雙腿旁的手更是緊緊握起。
「妳再得意啊!非似情,我詛咒妳那張嘴爛掉!」
冷眸一擡,非似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也給許小美一巴掌。
許小美摀著臉頰,不敢相信她居然也會動手打她。
「非似情,妳--」
想也沒想,非似情馬上又在她另一邊臉頰賞了一巴掌。
「這是利息。」她高傲地說道。
「該死的,妳敢打我?!」許小美尖叫出聲,惹來不少學生注意。
「打妳又如何?我沒揍妳,妳就該偷笑了。」
「非似情,妳這賤女人,妳憑什麽打我?我從小到大都是爸媽呵護的心肝寶貝,他們從沒打過我,妳竟敢打我?!」
「就是因爲妳父母從小沒把妳教好,妳今天才會變成這副德行。」
「我變怎樣?我再怎麽差,也比妳這個言行舉止,粗魯低俗的私生女好太多了!」
私生女?這三個字引起武皇焰的關注。
「私生女又如何?妳這個婚生子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一樣都是那個爛男人製造出來的,妳也沒什麽好囂張的。」
是的,許小美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當年她的母親非心婷和她父親許可尚是男女朋友,後來她母親懷了她,她父親卻結交上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也就是許小美的母親,因而抛棄了她媽媽,娶了許小美的母親,繼承她家的財産。
許小美的母親知道她及她母親的存在,所以老是藉故來羞辱她們二個,許小美誕生後,也被她母親的想法影響,動不動就欺負她們母女,想盡辦法打壓她們。
她母親當年因未婚生子,而被逐出家門。爲了養活她,她做很多工作,每天從早忙到晚,賺到的錢卻非常微薄,只能勉強度過三餐,連非似情要上學的學費都是借來的。
因此,當許小美坐著高級轎車,穿著名牌衣服,到她家及她的學校欺負她時,她真的好恨好恨她父親,怪他爲了名利,竟然抛棄了她及她母親,更恨他明知對不起她們母女,不想辦法彌補就算了,居然還縱容妻女來欺負她們。
她爲了出頭天,不再讓人看扁,她努力的讀書,用盡任何方法讓自己能在最短時間內完成學業,好出來工作賺很多錢養她母親,讓她過好日子。
只可惜,在她讀完博士學位,回國教書的第一年,她母親就因操勞過度而病死,而她父親……
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第六章
「妳們在吵什麽?」許可尚走近,見她們二個吵的不可開支,忍不住出聲斥I貝。
許可尚?武皇焰認得他,他們的公司有生意往來,他也和他吃過幾次飯,但許可尚不是他欣賞的人物。
許小美一見到他來,立刻對他哭訴,「爸,那賤女人打我,你看,她還打我兩巴掌,我臉都腫了,痛死了。」
許可尚心疼的看著許小美的臉,正要責駡非似情時,卻被她含恨的眼光駭住。
「你信不信你敢開口罵我一句,不只許小美的臉上有兩巴掌,我連你臉上也補上兩巴掌?」許可尚嘴巴才剛開啓,半個字都還來不及說出口,非似情就搶先一步恐嚇他。
「妳--」
「許先生,家庭教育對一個人的成長很重要,如果你沒能力教好你女兒,那麻煩你至少也管好她,別放她出來丟人現眼,這樣可是會損害你『高貴』的身分。」非似情當然不會只說了幾句話就罷休,一堆含諷帶刺的言語,她毫不留情的就砸向許可尚。
她再也不是小時候沒能力、只會任人欺侮的非似情了,現在他們想打垮她?門都沒有!
許可尚又還來不及說話,許小美就先罵回去了:「是啊!看得出來妳媽一定沒把妳教好,所以才會言行舉止粗魯、低俗到極點,簡直跟畜牲差不多。」
「我母親無法教我,是因爲她要忙著工作賺錢養我,而妳的父母一天到晚閑在家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像廢人一樣,這樣還無法把妳教好,妳還有臉得意?」非似情輕輕鬆松就把許小美罵她的話,反攻回去。
而且,她厲害之處,就是有法子一次把所有她想罵的人,全罵了進去,只見許可尚及許小美兩人的表情倏地刷白,氣到全身直顫抖。
精彩!武皇焰在旁聽得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非似情,我真替妳母親感到悲哀,我想她在地下有知,一定會對妳的言論感到難過。」許可尚厲聲地斥責著非似情,對她罵他及許小美的行爲極度不滿。
「許先生,你錯了,足我母親『天上有靈』的話,應該會對她曾經愛過的那個男人,竟如此欺負他們女兒的行爲,感到萬分悲哀。」什麽她母親「地下有知」,他詛咒她媽媽下地獄嗎?
可惡的男人,就算下地獄也輪不到她媽媽,他和許小美那對母女肯定會先下地獄。
許可尚被諷刺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他爲了追求名利,愧對非似情她們母女相當多,只是,他從沒後悔過,因爲有錢的生活真的很棒,走到哪都被人以欣羡的眼光注目,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完全不用考慮經濟問題,這樣的日子正是他想要的。
所以,非似情母女恨他、埋怨他,他也無妨,就算許小美母女要他和她們聯手欺負非似情她們,他也照做不誤,只要他的優渥生活能不變,要他抛棄尊嚴,他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至於非似情她們母女,就當她們是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注定要還他債!
「妳那張嘴那麽利,叫我想疼也不知該從何疼起。」
「是嗎?」非似情努力挺起脊椎,唇角勾起淡淡的冷笑,表情冷漠,彷佛一位站在戰場裏,屹立不搖,不輕易被打垮的戰將。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早已被傷得血迹斑斑。
「爸,不要和她再廢話那麽多,告訴她我們今天的來意吧!我等著看她知道後的表情,要趁機好好取笑她一番呢!」許小美得意的嘴臉叫人看了就有氣。
武皇焰真的佩服非似情竟忍的下來,今天換作是他,他可能早叫人把他們拖出去狠狠揍一頓了。
「妳終於承認妳廢話連篇了?早就叫妳不要講了,妳自己卻硬要說了一堆廢話,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妳不用囂張,我告訴你,從下學期開始,我就是這裏的講師了。」
「哦!就這樣?」她還以爲有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原來就只是當她學校的一個小講師罷了。
「我已經去找過校長,校長將會解雇妳,以後,妳不用再來這教書了。」許可尚用像對待仇人的口吻宣佈這件事,一點也未思及,對方也是他的女兒。
聞言,非似情大感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我是考試進來的,無過無錯的,校長憑什麽說解雇我就解雇我?」
「妳不曉得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只要我答應贊助學校一大筆資金,校長就會想盡辦法達成我們的要求。」
非似情忽覺晴天霹靂,「這不可能……」她堂堂一名教授,也無犯下什麽大錯,爲什麽被解雇?
「說,你們還用了什麽關係?」她不相信校長會如此輕易就答應他們,他們一定還在背後搞了什麽鬼。
「非似情,請妳用點腦子好不好,我們是有錢人,妳沒聽過『政商名流』四個字嗎?」許小美一逮到機會,就開始對非似情大肆炮轟。
她明白了,「原來如此。」
自古以來,商人和仿官的就有扯不完的關係,他們就是請了官員來關說及施壓,無怪乎校長會同意解聘她。
社會的黑暗,不是小時候的她會感到無力而已,就連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她,還是無力抵抗。
「妳啊!要怪就怪投錯胎,像我,出生在有錢人家,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想怎樣就能怎樣,多好。」
非似情訕笑一聲,「如果你們以爲這樣就能打敗我,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憑我的能耐,就算我不在國內教書,我到外國去,多的是名校要聘請我,你們以爲以你們區區一點財力,能做多少事?」
她有的是真材實料,就算沒有錢,走到哪都不會餓死自己。至於他們?不用經大腦想也知道,一旦失去了金錢護身,他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會餓死街頭。
「妳不用說那麽多大話,如果妳真有能耐,妳不會被我們搞垮。事實證明,妳只是一隻會吠的狗而已,其他什麽都不會。」
「至少我會打人。」非似情不甘示弱地回嘴。
聽見她這句話,腦子裏立刻浮起方才非似情打她的那股狠勁,許小美心有餘悸地撫著臉頰,下意識的再退後一步,離非似情愈遠愈好。
見狀,非似情笑了,她用輕蔑的眼光掃了她一眼,彷佛在取笑許小美懦弱的行爲,氣得她想打她也不是,想忍氣也不是,只能獨自生著悶氣。
「我要去上課了,不想再聽你們亂吠了。對了,別說我不念手足之情,想搞定現在的大學生,可不是妳那草包腦子所想的那麽輕易,妳要是低估了他們……哼哼!有什麽苦頭吃妳就曉得了。」非似情故意這麽說道。
他們以爲取代她的位置,就能像她一樣如魚得水般快活?別人或許還有可能,不過以她對許小美的認識,她保證只有被欺負的份。
不過,這也好,讓她被人家欺負欺負,也算吐她一口怨氣。
「妳以爲我聽妳這麽說,就會打退堂鼓,不在這當講師?哼!我才不會中妳的計,我一定會留下來,而且我相信我絕對可以做的比妳更好!」許小美才不願被看扁,口氣狂妄的不得了。
斂下美眸,唇角勾起高深莫測的弧度,非似情不見悲色,反而一臉如沐春風的離去,瞧得許氏父女滿臉不解。
只有武皇焰才聽得出來,她剛才「好心提醒」許小美的那番話,真正的用意是在激許小美。
許小美也真的中了她的激將法,硬是決定留下來當講師,她完全不曉得,接下來在等著她的是什麽樣的苦頭。
因爲非似情打算等下就要到處去散佈,她因許小美而被解雇的消息,憑她在學生堆裏如此吃的開,相信等許小美正式上任後,將有一堆學生會找她碴,讓她忙到焦頭爛額,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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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不氣?」
遇到這種事,非似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堅強,還打了一場很漂亮的仗,許可尚父女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只是……他實在太擔心她的情況,所以一直跟在她身邊陪著她,見她還能像沒發生這件事般,和人談笑風生,他不禁替她感到難過起來。
她真的無動於衷嗎?他並不這麽認爲。
她只是在硬撐。
「如果妳想哭,可以哭出來,我不會笑妳。」回家的路上,武皇焰終於看不下去,開口了。
「哭?沒事我哭什麽?」非似情故作不解,輕鬆的反問他。
她不是不知道武皇焰今天一直跟著她的原因,老實說,他的舉動爲她寒冷的心,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很感謝他這麽做,只是……或許她堅強慣了,已經不容易在他人面前表現出她柔弱的一面。
犀利的言詞,充其量只能說是她的保護色罷了,不伶牙俐齒地反駁任何人的話,她懷疑她會撐不下去而瞬間崩潰。
「看見妳這樣,我很難受。」
「嗟!你很奇怪,我和你又沒什麽關係,你難受什麽?怪人!」她輕嗤一聲,完全不瞭解武皇焰的心態。
「任何人看見妳這樣,應該都會難過。」
「是嗎?那爲什麽還會有人傷我傷成這樣?」
「妳認爲他們是人嗎?」
「的確,他們不是人……」握著方向盤的手倏地抓緊,原本還略帶笑意的臉色,慢慢地沈了下來,美陣裏再度溢滿受傷的悲切。
「妳哭吧!我會一直陪著妳的。」
「怎麽,你很想我哭嗎?一直在催我哭,有何企圖?」
「我只是覺得妳若哭出來,會比較舒服,我不希望看見死氣沈沈的妳。」
「……」
「妳知道嗎?就算妳在生氣,或講話粗魯時,妳的眼兒、眉兒都是上揚的,那時的妳顯得活力十足,充滿自信,我喜歡見到那個模樣的妳,真的很吸引人。」
聽見他的描述,非似情心悸了下,第一次見到武皇焰時,那種心動的感覺重新浮現,害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麽那麽壞,在她最脆弱的這一刻,對她展現他的溫柔,他不曉得這樣她真的會崩潰嗎?她強打起的武裝會卸解一地,她會忍不住在他面前大哭特哭的……
一旦她對他卸下心防之後,她不曉得她還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心,她怕她會從此不可自拔的深深愛上他--
萬一,他對她的溫柔只是偶發事件,她恐怕會難以承受這個結果。
他不該在這時候對她這麽好的,她會抵擋不了……
「你不要以爲你說一些花言巧語哄我,我就會被迷到不知今夕是何夕。」她用最後的力氣強逼自己要堅強,不能卸下武裝,尤其不能在武皇焰面前卸下。
「爲什麽妳對我敵意那麽重?我害過妳嗎?我以爲基本上,我們兩人相處的還不錯。」
她沒有回話。
「說真的,不管妳信也好,不信也罷,雖然我們平時經常鬥嘴、吵架,但,我真的蠻喜歡妳的,我甚至打算,等我醒來之後,就追求妳,因爲,妳是唯一一個,我認定要攜手一輩子的女人。」
聞言,非似情震驚萬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武皇焰,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意味,可惜她什麽都找不到。
「你……你說真的?」她一臉錯愕。
「當然,妳現在心情這麽差,妳以爲我會惡劣到,選擇這時間開妳玩笑、尋妳開心?很抱歉,我的心地沒那麽壞。再說,我確定我是人。」他暗諷的話,非似情知道他在說哪些人。
咬緊下唇,她不曉得她要如何接受他突然砸下的炸彈,現在的她,心情紛亂,一時間,她真的無法告訴他,她能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因爲此時此刻佔據她心頭的,是被她所謂的親人,狠狠傷害過的疼痛。
看得出來她內心的掙扎,武皇焰很體貼的不選在這時間逼她接受他,「妳可以慢慢考慮,我會耐心的等答案。」
「……」
「當然,妳現在就要答應我的追求,我會更高興。」
她還是沒有說話。
「我還是那句話,想哭的話就哭吧!哭出來妳真的會比較舒服,情緒壓抑久了,對身體不好。」
眨了眨逐漸泛紅的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湧現,她露出一抹苦笑。
她也想好好的大哭一場,哭泣可以減少很多傷懷,可是……
哭泣是示弱的表示。
對於許可尚及許小美的欺負,她絕不可以示弱,她必須堅強,她不能被他們打敗,如果她連這最小的堅持都做不到的話,她就真的輸得很徹底了。
武皇焰真恨現在的自己沒有實體,天曉得他有多想把非似情擁入懷裏,告訴她,以後凡事有他,他會把她納於他的羽翼之下,竭盡所能的幫助她,不會讓她再受人輕視,也不容許有人再欺負她,可是--現在的他不能……
該死的,他一定要把那個害他的傢夥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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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非似情一個人躲回房裏,武皇焰很想進去安慰她,可是他知道這時候他不該進去吵她,她需要有段時間獨處,好好沈澱心情及整理思緒。
所以他在外頭等,他以爲他會等到一個恢復原狀的非似情,可惜他太低估許可尚及許小美所帶給她的傷痛,她不但沒恢復,他更隱約聽到她房內傳出細小的啜泣聲。
她終究是承受不了。
無聲息的進入非似情的房裏,這是當靈魂的好處之一,任何一個空間都能來去自如,不受阻擋。
非似情背對著房門,坐在床沿邊低頭哭著,她沒發現武皇焰的到來,仍然沈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不曉得哭了多久,她才發現他的存在。
擡起淚眼婆娑的臉龐,她無言地凝視著他,他的黑眸也深深地鎖住她的眸子,兩人就I這麽互望了許久……許久……
「爲什麽……」淚珠一串一串的滑落,非似情沙啞的開口:「爲什麽你沒有身體……爲什麽沒有人可以給我一個懷抱?爲什麽我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爲什麽……」
一直以來,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小時候母親要工作,所以不能像正常家庭的母親那般,在家陪她。
長大後,她努力要讓母親過好日子,她很用功讀書,拿獎學金,不肯再造成她母親的負擔;爲了早日取得博士學位,她不得不暫時離開母親,到外國去求學……結果她和她母親各自犧牲了與彼此相處的時間,換來的卻是更大的悲慟而已。
她母親走了,她再也沒人可以依靠,在這世上,她真的變成了一個人,心靈再也無所寄託,她努力的目標一夕間化成空,她不曉得她還要爲什麽而努力,爲什麽而往上拚,因此,她過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
她也不曉得後來她是怎麽想開的,她開始爲自己而活,只是,或許是因爲她只剩自己一人,所以無所顧忌,她講話變得很率性,愛怎樣就怎樣,她開始努力讓自己活的快樂……
從那時候起,到現在,她一直以爲她過的很快樂,有份不錯的工作,也有不錯的朋友,她的生活既愜意又悠閒,她真的認爲她很快樂,沒想到……這全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
她一點也不快樂,因爲她沒人可以依靠。
她不想逞強,她更不想一個人故作堅強,她只想有雙強而有力的臂膀,能把她擁人懷裏,告訴她,他會保護她,以後一切有他……
哪怕是要她只做個小女人,她也甘之如飴,只要有人肯花時間陪她、肯用心疼她、愛她……她只求如此……
武皇焰心疼地瞅緊了她傷心欲絕的嬌顔,鄭重地許下他的承諾,「我會好的,等我好了之後,我的肩膀讓妳靠,我的懷抱永遠只留給妳。」
她苦笑著搖搖頭,「別輕易就許下不曉得做不做得到的諾言,你該知道,給人滿滿的希望後,再把這個希望的泡泡戳破,這是件多麽殘忍的事。」
「我沒把握的事,我從不輕易說出口,一旦我真的許下承諾,就算要付出我的一切,我也一定會做到。」
淚還是不停歇的流著,她很想相信他,真的很想……
可是,她不曉得她該不該相信他,能不能相信他……
心好痛好痛……
她的眼睛也好痛,頭也好痛……
她知道她不該再哭了,再哭下去,對她並沒好處,但,她的眼淚彷佛有自己意識似的,會自己流出來,就連她沈浸在自我的痛苦思緒中時,它還是流個不停,她根本控制不了。
她終究敵不過許可尚父女的欺侮,她終究還是學不會徹底對他們無動於衷……
她真糟糕……
「似情……」他的手輕輕移到非似情的臉頰旁,沒有真的碰到她,因爲他知道他現在根本碰不到她,「相信我好嗎?我會疼妳、愛妳的。」
晶瑩的淚珠一串又一串地穿過他的手,滴落。
她無語的瞅緊了他,心好疼好疼。
「瞧見沒,我的手在這,我的人也在這,雖然我們觸碰不到彼此,可是,我們只是身體上碰不到對方而已,我們的心是在一起的,對不對?」
「……」
「我知道妳真的很難過,我會在這陪妳,現在的我雖然無法給妳溫暖,無法給妳一個擁抱,可是我可以陪妳,妳懂嗎?妳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妳有我。」
聞言,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這一刻,她完全感受到武皇焰對她的真心,她也終於嘗到,有人陪伴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似乎凡事她都有了依靠,她可以對著他盡情的哭,因爲她知道他不會笑她,他還會安慰她。
他是站在她這邊的,他是挺她,爲她說話的……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懷都暖了起來。
她也終於可以大聲的說,她可以「爲了誰」而如何如何。
她可以爲了武皇焰,重新振作起來。
爲了誰如何,或許在有些人眼裏,只是一種負擔,但,這種負擔亦表示出她的存在性。
有人希望她好起來,有人把心放在她身上,所以她不能辜負人家,她會用最快的速度好起來……
第七章
「妳爲什麽要主動辭去大學教授的工作?」武皇焰對於非似情哭了一夜之後,所作出的決定感到納悶。
非似情戴著墨鏡掩飾昨晚痛哭一場後,而腫到像被人狠狠揍過般的眼睛,踏出她任教多年的大學。
「我主動辭去,總比被人解雇好吧?」
至少她能說,是她先放棄這個工作,而不是被人逼走,雖然結果都是離開這間學校,但,在這小細節上,她也不願輸給許小美,避免她以後有機會再拿這件事來取笑她。
他懂她的意思了,「不過,這學期還沒結束,校長那邊會同意妳突然走人嗎?妳又如何對妳的學生交代?」
「那是校長的事,與我無關。」非似情冷冷地說道:「反正他都已經幫了許可尚他們,決定要扯下我了,我還顧慮他做什麽?學校是他在負責,我走了,他自然會去找人接下我的工作,如果找不到,那也是他的事。他能陷我於不仁,就別怪我對他不義。」
武皇焰點頭,今天換作是他,他可能也會故意留下一團亂讓他們去收拾,藉此小小報復他們一下。
「那……接下來,妳要怎麽做?」
她轉頭看向他,「怎麽做?當然是休息囉!」
「休息?!」她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我以爲妳會積極去找其他大學任數,而不是就此消極--」
「誰說我消極了?」她打斷他的話,「我只是暫時想放假,你懂我的意思嗎?」
「妳身心疲憊了?」
非似情頓了下,並末回答他的話,另道:「我放假還有另一個意義。」
「什麽?」
「你的事總該要解決吧?」
武皇焰瞇起黑眸,「妳的意思是……」
非似情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反正我現在閑閑沒事做,你剛好又欠缺人幫忙,怎樣,我這個人手應該不錯吧?要不要考慮一下?」
「妳明知道只有妳幫的了我。」
「那你就是決定要我幫忙了?」
「當然。」
「好極了,接下來我們第一步要做什麽?」她的態度有些迫切,像是借著幫他忙,好忽略掉什麽似的,引來武皇焰若有所思的注目。
「妳不是才剛說要休息而已,就這麽急著要幫我忙了?」
非似情被他探索的目光看得渾身不對勁,她急忙別開頭,躲避他的注視。
「我說了,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何時開始幫你忙,我都無所謂。」
「那妳就先休息一天吧!今天我陪妳去逛街如何?明天我們再正式開始。」
「逛街?你叫我頂著二顆腫到發疼的眼睛去逛街?」他想讓她丟臉嗎?
說的也是,「要不然,我陪妳到處走走?」
「這還差不多。」
「妳有沒有想去哪?」
「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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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似情買了些水果及鮮花,帶著武皇焰到她母親的墳前。
她偶爾會來這看看她母親,順便整理一下她母親墳上的雜草。
「我媽媽很愛乾淨,所以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打掃一下,讓她住的舒適一點。」她戴著塑膠手套,一手抓著雜草,一手握著鐮刀,努力把雜草割起來。
武皇焰站在她母親墳前,盯著墓碑上的照片,他知道非似情的美貌完全承襲了她母親。
「妳媽媽很漂亮。」
「對呀!她好美的,我小時候最引以爲傲的,就是我有個很漂亮的媽媽。」只可惜她媽媽眼光不佳,才會選上許可尚那種男人。
薄唇輕輕地上揚,他可以想象小一號的非似情,在班上跟同學炫耀她母親有多漂亮的模樣。
「我想,妳媽媽一定很擔心妳的現狀。」
「你又知道了?難不成你看見我媽了?!」非似情急忙湊到武皇焰身邊,「我媽在哪?她對你說什麽嗎?你快告訴我。」
「不,我沒看見她,妳別這麽緊張。」
「……是嗎?」她很是失望,「我媽可能上天堂,也可能去投胎了吧,所以你才看不見。」她自我安慰著。
武皇焰莞爾一笑。
他雙手合掌,站在墳前,用很誠懇、很真心的口吻,對著非似情的母親說道:
「伯母,我是武皇焰,我知道似情受了很多苦,也知道她被傷得很深,雖然您現在不能保護她了,但不用擔心,以後有我,我會代替您好好照顧似情,用我全部的心去愛她、保護她。我會努力讓她的世界裏,從此只剩快樂,所有不快都離她遠遠,請您保佑我們,讓我們一輩子都恩恩愛愛,謝謝。」
非似情在旁聽見他的話,怔忡了下,感動到無法言語。
「喂!你這話不能隨便說的,我媽會當真的,你知不知道?」她再度紅了眼眶。
他轉頭看她,「我當然是說真的,假的我還用說嗎?」
「你愛我?」
「愛。」
「你想娶我?」
「想。」
「你發誓你會一輩子對我很好很好?」
「在妳母親的面前,我發誓。」他舉起右手。
淚水潸然而落,「你好過分,我昨天哭了一夜,眼睛已經好痛了,你還害我現在難過的要死,過分過分!」
武皇焰寵溺地直搖頭,「別哭了,不然妳媽媽要是誤會我欺負妳,跑來教訓我,那我就太冤枉了。」
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哇!」心裏漲滿無數的喜悅,她真的很開心,真的。
心,甜甜的,像有很多幸福的泡泡溢滿胸間,甜蜜到她的唇角抑制不住直上揚。
媽,您聽見了嗎?有個男人說要好好疼我呢!您可以安心了吧?
她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她終於有人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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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有個問題放在我心中好久了,我都忘記問你。」到超級市場買了一桶霜淇淋,非似情正抱著它,雙腳盤在沙發上,開心的挖著吃,那些不愉快的事。她現在完全不想去想,這段空檔,她只想讓自己好好放鬆,開心一下。
「說。」
「平時我去學校教書時,那段時間你都在做什麽?」她真的很好奇。
「搜集證據。」
「搜集誰存心想害你的證據?」
「嗯。」沒人看得見他,所以他能出現在他想調查的人身邊,觀察他的言行舉止,因此,他查到了一些難以置信的真相……
「那你查到什麽沒?」
「我大概查到一些事,只是我很不願相信我調查到的是事實。」
「聽你這麽說,應該不是多好的消息。」
「似情,我想要妳幫我一些忙,妳肯嗎?」只有她看得見他,也聽得見他,倘若他想把他知道的事透露給某些人知道,或想計畫什麽,都必須仰賴非似情幫他執行。
「什麽忙?先說來聽聽,我能做的到的,我再答應,如果我做不到,請不要逼我答應。」她相當清楚自己有幾分能耐。
「放心,很簡單,我只想妳去通知我父親,告訴他,要他小心一個人。」
「內奸嗎?」非似情興奮地豎起了耳朵,二眼閃著期待「八卦」消息的亮光,「誰?快說快說。」
武皇焰表情嚴肅地低語,「陳日成。」
依他調查的結果,他愕然的發現,陳日成竟然是操縱一些新進分子暗殺他的真正幕後黑手,他還故意把錯都推給黑天盟,想挑撥他們之間的和諧關係,造成他們反目成仇。
接下來,他再使些詭計,讓他們兩敗俱傷,他好從中取利,得到他想要的權勢,心機之深,令人膽寒。
枉費他及他父親都如此相信他,把他當成了心腹看待,豈料在背後捅他們一刀的,就是他!
「陳日成?!真的是他?」沒想到當日她隨便嚷嚷的話竟成真,陳日成真的背叛了武皇焰他們父子倆。
「據我最近調查的結果,我很確定就是他,只是我無法取得證據好定他的罪。」就算他親耳聽見陳日成在和別人對話時,承認了他就是幕後的黑手,但,他只是個靈魂,不能取得最確切的證據,就無法讓大家信服。
「那怎麽辦?」
「我想到一個計策,我要妳轉告我父親,告訴他,照我的話做,我要讓陳日成一步一步掉入我設下的陷阱裏,自曝馬腳!」
「嘿!感覺還蠻好玩的,你想到什麽計策,快說來聽聽吧!」
武皇焰正想開口,卻忽然想到了什麽,而沈默了下來。
「怎麽了?你不告訴我,我怎麽對你爸講?」非似情不解地盯著他,不明白他的臉色爲何突然變得凝重。
「似情,老實說,我很擔心把妳捲入這場是非之中,會害到妳。」
聞言,非似情受不了地直搖頭,「你什麽時候做起事來這麽婆婆媽媽了?要是你真擔心會把我捲進去,你之前就不該來找我的。現在說這個都已經太晚太晚了,你懂嗎?」
「妳不怕嗎?」
「廢話,我怎麽可能不怕?只是我豁出去了,幫你算是做件善事,要是真爲此而亡,也算死的有價值了。」
難得有人這麽關心她,沖著他這份心,爲他死,她也甘之如飴。
「……妳真的被許可尚他們傷得太深。」
她不滿地輕哼一聲,「他們才不值得我爲他們犧牲性命咧!你少把他們看得太重。」
她豈會爲了被那些人說了幾句話就不想活了,她沒那麽脆弱,她頂多是看清一個事實罷了。生與死,她都是一個人,活要活的有尊嚴,死也要死的有價值,如果能因爲救人而犧牲自己的性命,那她死而無憾。
「似情,不管是爲了誰,哪怕是我,我也不希望妳死掉。妳不是一個人,妳還有我,爲了我,我希望妳好好的活著,懂嗎?」
咬緊了下唇,非似情內心因武皇焰的話而澎湃不已。
「記住我的話,不管發生什麽事,妳都不要輕易放棄妳的生命,爲了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活下來。」
「你真囉嗦。」她看似不領情地咕噥了幾聲,不過心裏卻爲他的關心而溫暖起來。
被人放在心上關懷著的感覺,真的很好。這和朋友之間的關心不一樣,朋友的關心會讓妳感動,但,一個妳有好感的男人對妳呵護之至時,那種心情除了感動之外,更多了份甜蜜感,可以讓妳一顆心彷佛飛上了雲端,幸福的不得了。
粉頰輕輕地染上了一層薄赧,她微垂下頭,唇角抑不住地揚起,眼兒、眉兒全充滿了喜意。
「答應我,似情。」
「好啦好啦,就說你囉嗦了,你還真囉嗦個沒完,真是的。」
武皇焰無奈地搖著頭,他是真的很需要非似情的幫忙,只是他心底乍然升起的那股不安,又代表什麽?
但願讓非似情涉入,不是件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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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小姐,妳突然跑來找我們老總裁,不曉得有什麽事?」陳日成擋在武家門口,沒問清楚非似情的來意,不肯輕易讓她進去。
「陳先生,我當然不會突然無緣無故跑來找你們老總裁,我找他一定有重要的事,只是這事我實在不方便告訴你。」非似情佯裝出一副不好意思,又有點困擾的模樣。
「對不起,由於我們總裁發生事情,所以自那時候起,爲了安全起見,所有要見我們老總裁的人,都要經過我們層層把關才得以放行。」
換言之,是變相的監視就對了。武皇焰不屑地扯著嘴角。
「陳先生,我知道你的職責所在,不過我想,我一介弱女子,身上無任何武器,而且我是踏入你們的地盤,你想,我會有能力殺害你們老總裁嗎?就算有好了,我又能逃出這裏嗎?」
陳日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非似情,她說的沒錯,她是沒能力殺害他們老總裁,他只是納悶,她來這是爲了什麽?
之前他們老總裁曾要他派人暗中保護著非似情,他利用這個機會派去自己的人,所以非似情的一切舉動,都掌握在他手裏,他同時也知道這期間非似情並末和他們老總裁有所接觸,他也調查過,在之前,她甚至不認識武皇焰。
但,問題來了,她不認識他們,那天她爲何會對他們老總裁說出意圖殺害武皇焰的,是屬於黑天盟的人?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可惜他始終找不到她的把柄。
「陳先生,你考慮好放我進去了嗎?」
「除非妳能告訴我,什麽事?」
「你真想知道?」
「說。」
「我說出來,你可千萬別笑我。」
「妳儘管說就是了。」
「就我昨天作夢,夢到武皇焰的靈魂被鬼纏住,我想,這可能就是他一直無法醒來的原因,因此才特地跑來,想跟你們老總裁說這件事的。」
聞言,陳日成翻翻白眼,嗤之以鼻。
他揮揮手,表面上同意讓她進去,但,他猜想的到,她要對他們老總裁說的話,可能不只這個,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法子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進去吧!」
非似情再三的對陳日成道謝之後,趕緊進入屋內。
「妳還蠻冷靜的。」武皇焰在旁不吭聲的從頭看到尾,對於非似情的表現十分滿意。
「那還用說,這對我來說只是小Case。」
第八章
「妳說日成是內奸?!」武父很是震驚。
「對。」非似情很肯定的點頭。
陳日成躲在另一個房間,利用他以前就裝在武父書房裏的竊聽器,聽到了武父及非似情的一切對話,他暗驚了下。
「這不可能!」武父想也沒想,就否決掉非似情的話。
「武伯父,請你相信我,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如果是事實,上回妳就可以告訴我這件事,不用拖到現在才講。」武父指出疑點。
「上回我並不知道,所以我才沒講。」
「那現在妳爲何又知道了?」
「因爲有人去查出答案了,他這麽告訴我的。」
「誰?誰查到答案了?叫他拿著證據到我面前來,否則我絕不相信妳說的話。」
陳日成的眼色沈了又沈,他的腦子同時也在思索,有誰可以查出這件事的真相,卻沒被他察覺?
「是誰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誰才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
「非小姐,認真來講,妳和我們家非親非故,我對妳一點都不熟悉,妳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我無從得知。
妳上回告訴我殺害皇焰的人,是黑天盟的人,我也去調查了,但我並未查到什麽,而妳現在居然又扯到日成身上去,妳可曉得日成和我們家的關係?他在我們身邊已經許多年,難道我和皇焰會同時都看走眼嗎?
妳一再的點出我們最信任的人,是意圖傷害我們的人,妳認爲,我會笨到任由妳挑撥離間?」
「我知道你一定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請你相信我,這絕對是真的。」
「我不想再聽妳胡言亂語,現在請妳離開,我家不歡迎妳。」武父冷冷地下達逐客令,不願再聽非似情多說。
非似情急了,她連忙轉向武皇焰,朝他投去求救的眼光。
武皇焰沒有辦法,只好叫非似情說出他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事實。
非似情猶豫了下,才依他所言,「你必須相信我,因爲這是你兒子親口告訴我的!」
武父及陳日成不約而同的震了下。
「皇焰?」
「是的。」
「非小姐,妳真的是瘋了。」武父已經受不了非似情的瘋言瘋語,拿起話筒,準備叫門口的守衛來趕她出去了。
見狀,非似情趕緊街上前按下電話,「請你聽我說,皇焰他自從被槍殺之後,他的靈魂就出竅了,他一直待在我身邊,黑天盟是他要我說的,而這次陳日成的事,也是他去調查出來的,真的,請你相信我。」
這下武父不曉得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她的話,「妳說皇焰一直跟在妳身邊?」
「對。」
他想起第一次和非似情見面時,她老是一個人對空氣自言自言的模樣,突然懷疑起這個可能性。
「他現在也在這?」
「就在我旁邊。」非似情指著她的左邊。
武父看了過去,什麽也瞧不見,「好,那我問妳幾個問題,這些事只有我和皇焰知道而己,如果妳答的出來,我就相信妳的話。」
「沒問題。」
武父接下來問了好幾個問題,透過武皇焰的回答,非似情不費吹灰之力全能正確答對,武父這才終於肯相信她的話。
「沒想到世上真有這種事……」武父雖然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仍然處於震驚狀態。
「伯父,你現在信了我的話,你就該立刻派人把陳日成捉起來才是。」
「不……不能打草驚蛇,我會處理這件事的。非小姐,謝謝妳特地跑來告訴我這件事,之前我若有得罪的地方,我在這鄭重的跟妳說抱歉。」嚴格說來,非似情可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他感謝她是應該的。
非似情臉紅地笑了笑,「其實我這麽做,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我自己。」
「怎麽說?」
非似情瞥了武皇焰一眼,見他對她點點頭,她才說出他們兩人的關係。
「因爲皇焰說他喜歡我,等他好了之後,他要娶我,所以我當然要幫他啦!」話說完,紅赧從她的胸口往她的臉上蔓延,不一會兒,她的臉頰就紅通通了。
聞言,武父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呀!看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他兒子雖然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但,最後他還能夠替自己找到如意的物件,豈不是樁美事?
陳日成鐵青難看的臉色,和武父開心的笑容形成強烈對比,他沒聽完他們後面的對話,就急忙從隔壁的房間步出,準備去做一件事。
經過書房前,他別具深意地瞧了一眼,然後悄悄來到非似情開的車前,左右張望了下,確定沒人注意到他時,他偷偷彎下身,動了些手腳後,才駕著自己的車,往武皇焰所待的醫院方向行駛而去。
只要除去了非似情,他不信武皇焰還能變出什麽花樣,待處理完非似情,接下來該除掉的,就是武皇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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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情,從這一刻起,妳要更加注意自己的安全才行。」武皇焰提醒非似情。
「怎麽說?」非似情發動車子,慢慢地踩下油門。
「我擔心陳日成會對妳不利。」
「我們剛才在書房裏的對話,陳日成又沒聽見,你擔心什麽?」非似情相當的樂觀,不像武皇焰那般憂心忡忡。
「凡事小心爲妙。」不知爲何,他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麽事般。
「我沒事,與其擔心我,你不如多擔心你自己一點,因爲我人是清醒的,有人要對我不利的話,我可以躲、可以閃,你就不一樣了,你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裏,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你後來要你爸爸立刻通知醫院,將你換病房不讓任何人知道,這樣真能保住你的性命嗎?」
「應該可以。」
「應該?」她挑了挑眉,對於武皇焰的回答,她非常無力,「老兄,這是攸關你生死的問題,你就不能想些比較能確保你安全的計畫嗎?」
「我覺得這個計畫不錯。」
「一點也不。」她受不了地直搖頭,不曉得是不是她擔心太多,她的心依舊無法平靜下來。
「似情,開慢一點,前面紅燈了。」武皇焰見非似情似乎沒注意到前方的車況,連忙出聲提醒她。
「哦!」非似情應了聲,改踩煞車,只是,她怎麽踩,煞車好像都起不了作
用,「沒……沒煞車……」她臉色慘白地低喃了聲。
前方已經是紅燈,也有車停了下來,以她現在時速六十的速度,要是從後面撞上,肯定會很淒慘。
「沒煞車?!」武皇焰的臉色絕對沒比她好看,「拉手煞車,快!」他當機立斷的下達指示。
非似情舔舔乾燥的唇瓣,腦袋突然空白成一片,武皇焰說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
「似情,別發呆了,快拉手煞車!」武皇焰在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吼了又吼。
非似情好不容易才聽見他的聲音,想去拉手煞車時,她幾乎就要撞上前方停紅燈的車子,爲了怕前方的車子因她的撞擊,而與正在通行的車子再度撞個正著,她停擺的腦袋在零點零零零零一秒發揮了作用。
她握緊方向盤,使勁地朝左邊的分隔島轉了過去,沖勁之大,連分隔島上的行道樹,都被她撞的連根拔起,倒在一旁。
只是她的車還是無法停下,最後,她沖到了對面車道,硬生生的與來車猛力相撞之後,她的車子才終於停了下來,而她的人則因爲撞擊力太大,而被震的五臟六腑全翻了過來,斷掉的肋骨還刺進內臟裏,害她不斷的吐出鮮血來。
「似情,似情?!」武皇焰惶恐地喊著早已昏迷不醒的非似情,急得想抱起她,撲了個空之後,才想起自己並無實體。
這個認知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打擊。
平時他並沒什麽感覺,真的遇到事情時,這真的很難受,尤其像現在,非似情出了事,他只能在旁幹著急,什麽忙都幫不上。
萬一非似情有個三長兩短,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面前死去--
不!他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他不容許!
一群人圍上非似情,救護車由遠到近,大家的臉色都很凝重的在救非似情,只有他,什麽忙都幫不上。
他想叫他們小力點,別弄痛非似情,可是他怎麽吼都沒人聽得見。
他想叫他們一定要救活她,他們也毫無感覺……
「似情……似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待在她的旁邊,不斷地念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聽見他的聲音,醒過來。
似情,妳千萬不能死,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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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日成使計找人支開守在武皇焰病房前的保鑣後,趁沒人注意,潛進武皇焰的病房內。
盯著床上用棉被蓋著的那團身影,他覺得奇怪,但爲了把握時間,以防保鑣回來,與他撞個正著,他沒空細思太多,從口袋裏拿出一劑裝著滿滿毒藥的針筒,注進武皇焰正在吊的點滴裏頭。
看著混著毒藥的點滴,一滴一滴,慢慢地透過管子,往下流時,俊秀的臉龐浮起一絲陰狠。
非似情的車被他動過手腳,如今,只要武皇焰一死,就沒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指使人去殺害武皇焰的幕後黑手。
接下來,他再逼迫武父把權力移轉到他手裏,他就能佔有武氏的一切了!
一想到將來他可以過著呼風喚雨的日子,他就忍不住想仰天大笑。
他的心、他的眼,全被名利及權勢給蒙蔽了,爲了能擁有這兩樣東西,什麽喪盡天良的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算算時間,武皇焰也毒發身亡了。噙著得意的笑容,他掀起棉被,想確定武皇焰已死才離去。
只是掀開棉被的那一剎那,他全身像被雷給擊中般,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眼睛所看見的,躺在床上的哪是武皇焰?那只是一具假的人體模特兒而已!
「怎麽可能--」他難以置信地踉蹌了幾步,萬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什麽時候他被換掉的?他怎麽可能事先一點都不知情?
昨天他來看武皇焰時,他還在這個病房沒錯啊!
而且方才他來時,外頭也有保鑣看守,難道這一切只是一個陷阱?
心大悚,陳日成自知不妙,急急忙忙的奪門而出,但,這一切全都被拍入了武父派來監視的人手中的攝影機裏。
他走後,那人隨即進入武皇焰的病房內,拆下點滴,送到警局化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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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該死的,他中計了!陳日成邊開著車離開醫院,邊低咒連連。
武皇焰什麽時候被帶走的?
該死的非似情,破壞了他多年的計畫,該死!
等……先別緊張,方才他進出武皇焰病房時,並沒人看見,他做的事也沒人知道,他依然可以若無其事的回到武家,他還是有機會達成他的目的。
手機驀然響起,嚇了他一大跳,握著方向盤的手滑了一下,他趕緊扶好。
掏出手機,看著上頭的來電顯示,他心一驚,是武父打來的。
他在這麽敏感的時候打來做什麽?
他知道他剛才做的事了嗎?
他是打來斥責他的嗎?
複雜的思緒在他腦海裏繞,硬壓下不安的心,他按下通話鍵,故作鎮定地開
「我是陳日成。」
「日成,你現在人在哪?」
「在回武家的路上,老總裁有什麽事嗎?」
「我只是要告訴你一聲,剛才非似情離開我家沒多久,就因煞車失靈,在路上發生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中。」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非小姐還好吧?」陳日成假裝很驚訝,並主動提議,「要我代表武家去探望她嗎?」
「也好,那你直接繞到XX醫院去看她吧!」
「好的,我立刻去。」陳日成點頭,「對了,除此之外,老總裁您……沒接到其他什麽消息吧?」他試探性地問。
武父故作不知地反問他:「什麽消息?還有什麽消息我不曉得嗎?」
「不,沒有,我只是想問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事要辦,我可以一併去處理。」
「哦!沒其他的事了,你快去看看非似情吧!」
「好的。」挂斷電話,陳日成陰惻惻地笑了。
武父什麽都不曉得,這下他可以放心了,至於非似情……
到醫院去再找機會解決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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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焰瞪著從醫院大門處,遠遠走來的陳日成,這輩子他從沒想過,他會有如此恨他的一天。
他企圖殺他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如他所料,把主意打到非似情身上去了,非似情和他毫無瓜葛,他也下的了手?!
他們武氏也待他不薄,要不是他們的栽培,他能有今天這種地位及能力嗎?
結果呢?
用誠心待人的結果,換來的卻是陳日成的背叛?!
再說,他死了還無妨,最無辜的是非似情,她爲了他,被扯進這團是非中,現在還得躺在病床上與死神搏鬥。
是他害了她,是他--
陳日成站在加護病房外,一副假意關心非似情的傷勢,和醫生詳談的模樣,武皇焰真想沖上前狠狠揍他一頓。
「只要過了三天的觀察期,確定她的生命迹象穩定下來,她就會沒事了?」陳日成重復醫生的話。
「沒錯。」醫生點頭。
「那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就麻煩你們醫院多多照顧非小姐,她是我們總裁的救命恩人,她住院的一切費用,武氏會全權負責,你們儘管用最好的照顧她。」
「沒問題,我會交代下去。」
「謝謝。」醫生走後,陳日成透過加護病房外的透明玻璃,盯著躺在病房內毫無生氣、臉色比白紙還白的非似情,眉頭緊緊攬起。
沒想到她命這麽大,傷成這樣居然還不會死。
三天觀察期,哼!他怎麽可能還會讓她活超過三天,晚上夜深人靜時,他就會來送她歸西!
嗜血殘酷的冷笑,在陳日成嘴角隱約浮現,武皇焰有預感,陳日成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非似情,他極有可能再動手,偏偏現在沒半個人可以聽得見他、看得見他,他根本無法叫任何人多注意非似情。
該怎麽辦?
他想救非似情,可是以他現在的情況卻無能爲力,難道他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日成,取走非似情的性命?
不--不可以,不可以--
「似情,妳快醒來,陳日成要殺妳,妳快醒來啊似情--妳再不醒來,妳會沒命的,妳聽見了沒有,快醒來呀!」呼喚聲一句接過一句,始終沒停過,可惜非似情還是什麽都聽不見,依舊沈睡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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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日成注視著非似情許久,然後,左右四下張望了下,發現護士們都正在忙,沒人注意到他時,他悄悄的潛進加護病房內,從口袋拿出一條手帕,彎著腰,用手帕蓋住非似情的口鼻,手再覆住,執意送她上西天。
「不--不--」武皇焰見狀,大喊著,「放開似情,放開她--」
昏迷中的非似情,仍感受到空氣進不到胸腔的窒悶感,她的表情變得很痛苦。
「陳日成,你放開似情--」當他看見非似情像是突然沒有任何生命迹象時,他全身霎時充滿了怒氣,再也忍不住,用盡全身的力量,憤慨的朝陳日成狂吼出聲。
身上的怒氣瞬間迸發出來,突然問,他竟像鬼現身般,整個人出現在陳日成面前,嚇得陳日成目瞪口呆,一瞬間,忘了該作何反應。
「該死的陳日成,我要殺了你--」武皇焰並不知道他已經現身在陳日成面前,他沖向陳日成,想掐住他時,陳日成嚇得慘叫連連。
「鬼,鬼啊--」他轉身要跑,卻撞到了病床的床腳,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摔倒在地,引起加護病房外頭護士的注意。
護士一看見加護病房內有人,連忙趨上前,「你們幹什麽,怎麽可以在非探視病人的時間,隨便進去加護病房,快出來。」
「救命,有鬼,有鬼啊!」陳日成推開她,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邊喊邊逃出醫院,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護士。
「鬼?」護士納悶的回頭,她看著武皇焰,實在想不起來,他何時經過護理站到這裏來的,「先生,你……」
她正想問他時,卻震驚的發現武皇焰在她眼前慢慢的消失,她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雙唇抖顫,想尖叫,聲音卻梗在喉嚨發不出來。
武皇焰根本沒空注意到他是否現了身,他只有一種感覺,就是他好像被什麽東西一直吸過去,他抵擋不了。
「救她,救救似情,救她--」他情緒激動地對著護士喊著,期盼她聽見,無奈他才喊了幾句,整個人就被不知的黑暗洪流卷走。
「救……救……」護士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命瞪著武皇焰消失的地方急喘氣。
好不容易能扯開喉嚨大喊時,眼角掃到似乎已無生命迹象的非似情,頓時,什麽恐懼全部消失不見,她急忙沖上前檢查非似情的情況,並叫人快找醫生過來。
第九章
刷地一聲,躺在病房上昏迷許久的武皇焰,突然彈開眼皮,正打算替他換點滴的護士見著,嚇了一大跳。
「你醒啦?」護士拍著胸脯,露出驚喜之色。
武皇焰喘息不已地瞪著雪白的天花板,一瞬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他究竟在何處,又發生了什麽事。
護士出去外頭找來醫生,並通知他的家人。
醫生拿起聽診器,在武皇焰心髒處聽了聽,還檢查了他的瞳孔及嘴巴。
「你感覺怎樣?有沒有不舒服?」醫生在病歷表上寫下他的檢查結果。
武皇焰沒有回話,只是死命的張大了眼,一直盯著天花板,像是透過天花板在瞪著誰似的,讓人看得心驚膽跳。
「醫生,他好像怪怪的。」護士有些害怕的離病床遠一點,很怕武皇焰會突然跳起來亂吼亂叫。
醫生皺著眉頭,他當然也看出武皇焰的怪異,他問他話,他也不回。
想再進一步詳細檢查時,武皇焰像是忽然回過神般,從病床上一躍而起,嚇壞了沒有心理準備的醫生。
「這是哪里?」武皇焰左右張望著,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回到他的身體,但,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一件讓他極度不安,心神不寧的事……
抱著頭,他神色痛苦地努力回想,腦海裏竄過幾幕模糊不清的景象,他皺著眉再往下深思,拚命地追逐著那些模糊的影子。
剎那間,那個影子突然變得十分清晰,他看見陳日成用手帕搗著非似情的鏡頭--
突然間,所有記憶像洪流般,朝他的腦袋席捲而來,他表情難耐的一一承受下來。
所有事都想起後,他迫不及待地想下床,只是手臂上的點滴管子限制了他,濃眉不悅地一蹙,他徑自大力地拔下手臂上的點滴。
跨步下床,卻因躺在床上太久,全身的肌肉一時間無法承受他的重量而軟了下去。
醫生見狀,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他,「你別亂動,你現在沒有力氣下床,要再多等一陣子,讓你的肌力恢復才行。」
「我不能等,我要去救人!」武皇焰抓緊了醫生的衣服,「有人要殺了我未來的老婆,我要去救她!」
「你別急,深呼吸,先冷靜下來。」
武皇焰照著醫生的話做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作了什麽夢?」
「夢?」
「你昏迷了很久,你知道嗎?在你昏迷的這段期間,你也許作了什麽夢,你突然醒來,會以爲你還在夢裏。」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並沒什麽人要殺我未來老婆?」武皇焰平靜下來之後,一下就瞭解醫生想表達的重點。
醫生點頭,「沒錯。」
「是夢……嗎?」被醫生這麽一講,他開始不確定他方才想起的那些事,究竟是真的發生,還是只是南柯一夢?
「應該是你作夢沒錯,你不用擔心。」
是夢嗎?所有的事他全記得一清二楚……
他看見非似情的淚,他看見陳日成要殺她,他恨自己救不了她……思及此,武皇焰再度抓住醫生。
「醫生,你幫我打一通電話到XX醫院,看看有沒有一名發生車禍的女傷患,名叫非似情,如果有,我就不是在作夢。」
有人注意到似情被陳日成企圖悶死嗎?如果沒人發現,那似情不就--
不……不會的,他有看見護士走向似情,她會發現她的異狀,她會找醫生救她的……
醫生怕武皇焰太過激動,又會昏倒,連忙答應他,派了一名護士去打電話。
沒多久,護士一臉古怪的回報:「醫生,真的有那個女傷患耶,而且聽說她剛才差點被人悶死,現在還在急救。」
聞言,醫生愕然不已。
「他們那間醫院的護士還說,有人見到一個鬼一直喊著要救那女傷患,然後才一眨眼,那個鬼就不見了……」
而武皇焰在那時醒來,豈不代表,那個鬼就是--
醫生同護士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在醫院服務,或多或少都會聽見或遇見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但,他們從沒遇到像武皇焰這麽奇怪的事。
武皇焰聽完護士的話,臉色丕變,「我果然不是在作夢。我要去找她,我現在就要去找她!」他掙扎著要下床,醫生緊張的阻止他。
「武先生,你現在真的不能下床。」
「走開,我沒事!不要阻止我!」哪怕他現在全身無力,並不是很舒服,但,似情在生死交關之際,他怎能不去陪她。他說過,他要一直陪著她的,他說到就要做到!
醫生拗不過他,只好找來一張輪椅,叫人送他到非似情待的那間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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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情,妳聽得見我的聲音嗎?是我啊!是我皇焰,我醒來了,我不再是靈魂了,我回到自己的身體了。」武皇焰坐在非似情的病床旁,一手握緊她的手,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龐,一直對昏迷不醒中的非似情說話。
他不眠不休,日以繼夜的守在非似情身邊,不見她醒來,他就堅持不肯離去。
「皇焰,你自己身體還沒痊愈,你不多照顧自己的身體,到時非小姐醒來,你卻倒下去,她會高興嗎?」武父見兒子如此枉顧自己的健康,他既生氣又擔心。
無奈武皇焰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非似情,眼睛裏也全是非似情的影子,任何人說的話,他全聽不進去了。
「爸,你不要管我,我沒事的。」
「什麽沒事,你自從醒來後,就一直沒好好療養身體,你有沒有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麽難看?你這個樣子不用陳日成找人來殺你,你自己就先倒下去了。」
「說到陳日成,他人呢?爸,你找到他沒?」一提起陳日成,武皇焰的眼睛就像快冒出火般,十分嚇人。
「沒有,」武父歎了口氣,「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對非小姐動手,而且他好像不殺死你們不甘願似的,一次殺不成,就殺兩次,真讓人心寒。」
「他已經被利益熏心,不知道何謂良心了。」
「我已經派人到處去找他了,相信再過不久就會有消息,你不用擔心。」
「我根本不擔心有沒有找到他,此刻最讓我擔心的,是似情會不會好起來,她的事才是我最在意的。」他現在已經醒來,要把陳日成揪出來是遲早的事,他並不急。
「看不出來,你對非小姐已經用情至深。」武父不曉得該喜還是該憂。
他很高興他的兒子終於有喜歡的物件,他不用再擔心他沒時間交女朋友,或不想交女朋友,無法爲他們武家延續香火的問題。
可,他又煩惱,非似情現在生死不明,也許下一秒會好起來,更可能下一秒就死掉,她若活過來還好,萬一死掉的話--他簡直不敢往下想。
非似情一死,武皇焰肯定會抓狂,屆時陳日成會被怎麽樣是可想而知,問題是,武皇焰可能很難接受自己心愛的人已死的事實,他會傷心多久,才能從失去愛人的悲傷中走出?沒人知道。
他擔心以他的性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再愛人,也不會想娶妻生子……
哎呀呀!真是頭大啊!那個陳日成,沒事搞這把戲,真是苦了他這個老人家,年紀一大把了,本想退休安養天年的,豈料,這會兒還得擔心東操煩西的,真是氣死他了。
深情地凝視著非似情,武皇焰揚起難得的溫柔微笑,「她很好,心地很善良,個性很直,只是嘴巴利了點。」想起這些日子來與非似情一塊生活的情景,他的心就像漲滿許多愉悅的泡泡。
其實最讓他動心的,是非似情故作的堅強。
他看得見她明明很受傷,可是卻沒有掉下一滴眼淚,還能冷靜的與她的敵人對抗,絕不示弱,這樣的個性最讓他欣賞,也最適合當他的另一半,當然,也最讓他心疼了。
「聽你這麽說,我不曉得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一道虛弱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
「似情?!」見非似情蘇醒,武皇焰大喜,「妳終於醒了。」
武父則暗中松了口氣,他不用再爲武家有沒有傳人而擔心了。
「終於醒了?」非似情無力地微揚起嘴角,「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講的吧?」
聞言,武皇焰低笑,「有心情開玩笑,代表妳好了。」
「如果你肯給我一杯水,我的感覺會更好。」她的嘴唇幹到像要裂開似的,難受得緊。
「妳等等。」武皇焰立刻從一旁的櫃子上倒來一杯水,還細心地插了根吸管,小心翼翼地喂非似情喝下。
喝完水,非似情才感到舒服一點。
「妳沒事了吧?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我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而且力氣好像都不見了,好累,又好餓,你覺得這樣算不算有事?」
「妳這是正常的。」她發生了車禍,肋骨斷掉,內臟也被插傷,加上又昏迷了幾天,不痛不餓才怪哩!
「這麽可憐啊,唉……」
「能沒事就好了。」武皇焰俯身抱著她,「妳不曉得當我看見陳日成幾乎快害死妳時,我有多麽害怕,我好擔心妳會就此離我而去了,幸好老天垂憐。」
武父很識趣的自動閃人,「我去叫醫生過來。」留下話,他即步出病房。
「瞧,你說的話太嗯心了,連你爸都看不下去。」她取笑他。
武皇焰輕捏了她的鼻子一下,「我掏心掏肺的在告訴妳我的心意,妳還笑我!」
「嘿!小力點,別欺負我這個傷患,否則等我好了,我一定不饒你。」她出聲警告他。
「那我是不是得趁妳現在還無法動彈時,趕快欺負妳?」
「你敢!」她瞠圓了杏陣瞪他。
「沒有什麽是我不敢的。」
「去你的,你敢欺負我,我一定讓你好看。」氣虛的聲音,毫無半點氣勢,完全嚇不著人。
武皇焰莞爾一笑,「我的大小姐,妳人都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了,妳那張嘴能不能收斂一點?」
「我只剩這張嘴能動了,當然要善加利用它。」
他悶笑,「是是,我瞭解,但,妳真認爲我會欺負妳嗎?我以爲我愛妳、疼妳都來不及了,不是嗎?」
蒼白的臉頰悄悄浮上一抹嫣紅,她微噘著唇,有點害羞的睞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咦!我沒看錯吧?妳害臊了?」武皇焰裝出十分震驚的表情。
「哇!」非似情輕哼一聲,白了他一眼後,懶得理他。
「說真的,」他坐在床沿,俯身,額頭抵著非似情的,出口的語調低沈,充滿深情,「我真的很喜歡妳,我不想失去妳。」
「萬一,我對你的喜歡,沒你對我這麽多,怎麽辦?」她故意如此問道。
「沒關係,我相信最後妳一定會愛我比我愛妳還多。」
她對他皺皺鼻子,很不苟同他的話,「少來,我才不會。」
揚起唇瓣,武皇焰的唇輕輕地覆上非似情的,「妳會的。」
武皇焰忍不住在心底歎息著。想碰她,就能觸碰到她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失去肉體的滋味極度難受,他不想再讓自己有機會變成那麽無助的樣子了。
伸手輕輕撫過她潔白的額頭、精致的眉毛、美麗的眸子、鼻梁、唇瓣……像是在撫摸稀世珍寶般,他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妳知道嗎?能這麽摸到妳,我彷佛渴望了一輩子那麽久……現在我終於能如願了……」
她費力地擡高她的手,武皇焰見狀,連忙伸手去握住她的。
「怎麽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連多看我一眼都沒有。」她嬌嗔地抱怨。
「呵!是我不對,我跟妳道歉好不好?」
她點點頭,收下他的歉意,「我從那時候起,心就遺落在你身上了。」
聽見她的話,武皇焰驚喜不已,「真的嗎?」
「怎麽?你感覺不出來?」
他回頭想了下,「是感覺不出來。」
「去你的。」本來很曖昧的氣氛,被他這麽一鬧,頓時又消失殆盡。
「不鬧妳了,不過,說真的,我真的很高興我們是心心相印,而不是單戀著對方。」手指緊緊交握著,他對她的那份熱情及心意,希望能透過彼此相觸的掌心,傳遞到她心裏去。
「嗯,我也是。」她的心甜滋滋的,彷佛所有不快都已離她遠去,她有預感,她的未來將會是很美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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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日成躲在一間許久沒人居住的破房子裏,雙眼露出恨意。
他自從那天在醫院企圖殺害非似情卻失敗之後,就遭到黑白兩道的追緝,他萬萬沒想到,他之前去暗殺武皇焰的事,會被人從頭到尾用攝影機拍了下來,還把證據拿去化驗。
現在警方正全力通緝他,而武父則動用了所有關係,聯合起黑天盟,在黑道全面下令,只要找到他的人,就有重賞。
因此,他走到哪都不安心,總感覺似乎有人認出他般,他幾乎無處可躲,現在只能委屈地窩在這一間破屋子裏,吃不飽、穿不暖,更睡不好,與先前在武氏過的那種優渥生活,猶如天壤之別。
「可惡,爲什麽他們就是死不了?他們的命真的那麽硬,怎麽都殺不死他們?」陳日成飲恨地一直搥著地。
不論是派人或他親自動手,武皇焰及非似情都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後,又回到人間,這實在太令人感到氣憤。
可惡!
忿忿不乎的咆哮聲、低咒聲,一聲又一聲響起,陳日成簡直快被他們逼瘋了。
他兩眼渙散,嘴裏一直念念有詞,腦子裏紛亂成一片,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
「我一定要殺死他們,我一定要殺死他們,我一定要……」他不斷的喃喃自語。
第十章
三個月後,婚紗公司。
「不准,妳不准挑這件當新娘禮服,快去換掉。」武皇焰一看見非似情從試衣間出來,立刻揚手要她走回去。
「怎麽?很醜嗎?」她都還沒照到鏡子,他就抗議了,真有醜到讓他不堪入目?
「對,很醜。」
「是嗎?真好奇有多醜,讓我照照鏡子看看。」非似情不顧武皇焰的反對,執意走到落地的大鏡子前一照。
「武先生,這件很適合非小姐,你看,她身材的優點全被烘托出來,而且沒搶走非小姐的風采,這件禮服根本像爲非小姐量身設計的,穿在非小姐身上,真的很漂亮。」婚紗公司的小姐不懂武皇焰抗議的原因,徑自推薦。
非似情不住地點頭同意小姐的話,對於這件婚紗相當滿意,只是武皇焰的臉色卻隨著她臉上滿意的笑容,而顯得愈來愈凝重。
「皇焰,你說這件禮服很醜,它是哪里醜?我怎麽都看不出來?」她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的,對於這件禮服能讓自己看起來更爲高挑、更爲纖細,感到十分滿意。
「我一點也不覺得它好看,妳瞧,它背後露那麽大塊,妳整個背部幾乎都快跑出來見人了。更可惡的是,它連胸前也開的這麽低,根本遮不了什麽,妳說,這件衣服哪里好看了?」
「呃……」搞半天,原來是他老大不想讓外人看見她的美好呀!
小姐強忍住笑意,很給武皇焰面子的,沒逸出半點笑聲。
非似情本想開口反駁武皇焰的,可是她嘴巴才一開,武皇焰彷佛就知道她想說什麽似的,早她一步開口,搶走她說話的機會。
「妳聽我的准沒錯,我挑衣服的眼光絕對比妳好,這點相信妳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她張口無言,只能傻愣愣地盯著他瞧。
「乖,去把這件衣服換掉,我去給妳挑一件絕對比這件還漂亮好幾十倍的婚紗給妳穿,好不好?」
抿著嘴巴,她不悅地質問:「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找不到,我會派人爲妳量身設計。」武皇焰不慌不忙的回答。
「算了,你高興就好。」非似情受不了地回到試衣間。
就在她及武皇焰各自忙自己的事時,婚紗公司外,已經有人偷偷觀察他們的舉動很久了,這個人就是陳日成。
他衣衫襤褸,胡渣滿面,臉型削瘦,落魄的樣子和公園裏的那些遊民沒什麽兩樣。
這三個月以來,他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一方面躲避追緝,一方面他又不斷的找機會,要對武皇焰及非似情展開報復行動。
最近,外頭傳出非似情傷勢已經好很多,武皇焰便開始積極籌畫他們的婚禮。
他暗中觀察他們許久了,今天終於讓他逮到他們到婚紗公司試穿禮服,而沒保鑣跟著的難得機會,這次他一定要讓他們兩個死才行!
待會兒,他把準備好的一大桶汽油丟進婚紗公司裏頭,再點火,等它們一爆炸--哼哼哼……陳日成開始幻想武皇焰及非似情的死狀,他克制不住的狂笑。
快了快了,他心願就快成真了……
他慢慢的越過馬路,朝婚紗公司的方向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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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夠了哦!你想悶死我嗎?居然找這種新娘禮服要我穿?這不是等於要我命嗎?」非似情瞪著武皇焰手中的那件白紗禮服,頓時氣得哇哇大叫。
「悶?不會的,現在是冬天,妳穿這樣比較不會冷。」武皇焰一點也不覺得他挑的這件白紗有什麽不好,高領公主袖,既端莊又典雅,他相信穿在非似情身上,一定非常漂亮。
「我當然不會冷,我會熱死。」Shit!哪有新娘子穿的像包肉粽一樣?
「乖,聽我的。」
「鬼才聽你的。」她對他齜牙咧嘴,「告訴你,白紗禮服,女人一生中才穿一次。」她憤慨地指著自己,然後再指向武皇焰,「所以,你給我閉上你的嘴巴,我要穿什麽,由我來做主!」
「我是新郎,我也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你的權利在剛剛被我收回了。」
「……」
就在他們兩人爭執不休時,陳日成霍地推開婚紗公司的大門,提著一大桶汽油,大步的走向他們。
武皇焰和非似情同時發現他的到來,看見他手中的汽油桶之後,兩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揚起陰惻惻的笑,陳日成很滿意瞧見他們兩人所流露出的神色。
「會怕了?」
「陳日成,你想做什麽?」武皇焰把非似情推到身後,保護她。
「我想幹什麽?哼哼……我要你們兩個都死!」
武皇焰臉色一凜,「你殺不死我們的。」
「殺不死?我怎麽可能殺不死你們!」陳日成被他的話刺激到,雙眼露出淩亂且兇狠之色,「上次是你們兩個好狗運,這次不會了,我這次一定會讓你們死掉!」
「陳日成,你不要衝動,有話好說。」非似情企圖軟化他的態度,可惜陳日成並不領情。
「妳閉嘴!要不是妳跑去跟老總裁說那些事,我的計畫就不會失敗,妳最該死!」
非似情一怔,無言以對。
「嘿嘿嘿,你們就快死了,就快死了,哈哈哈!」陳日成得意不已,「我等了好久,就是等這一天,我的願望終於要達成了!」
舉高汽油桶,他把汽油往武皇焰及非似情的身上用力潑灑,再拿出一隻打火機,心想他終於能如願了。
可,在他把打火機扔出去的那一瞬間,他所有的喜悅剎那間化爲烏有。
婚紗店裏不曉得在何時就躲了一群人,他打火機丟出來時,有人眼明手快的沖出來,準確無誤地接住,另外,還有一堆人上前把他壓倒在地,陳日成的夢再一次宣告破滅。
「怎麽可能?怎麽會有那麽多人中怎麽會--」陳日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又失敗了。
武皇焰冷著俊容蹲下身,「陳日成,你真以爲我會毫無防備嗎?」
陳日成生氣的用力掙扎,換來的只是被人壓制的更用力而已。
「我早就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們,今天這個機會也是我故意製造出來的,我知道你一定會上勾,因爲就算你明知道今天或許是個陷阱,你也必須冒這個險,只因錯過今天這個機會,你就不會再有任何可以殺掉我們的機會,所以你必須賭上一賭,對吧?」
陳日成咬著牙,恨不得能把武皇焰千殺萬剮。
「可惜,你不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否則真要論起來,我和似情會在一起,還得感謝你。」武皇焰站起身,一把將非似情擁入懷裏,「要不是你找人殺我,我也沒機會和似情相處,更不會曉得她的好,照理說,我該包一包很大的媒人禮給你的。」
「閉嘴、閉嘴,你閉嘴--」武皇焰說的每一句話,聽在陳日成耳裏都是諷刺,他受不了地大聲咆哮,「武皇焰,我要殺了你--」
不曉得從哪發出來的力氣,陳日成掙脫了箝制他的人,張牙舞爪地沖向武皇焰。
武皇焰推開非似情,捉住陳日成的手,借力使力,輕而易舉就把陳日成甩過肩,當場痛到他站不起身。
警車鳴笛聲由遠而近,最後在婚紗公司外頭停住,車上下來了四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他們進入婚紗公司內,把倒在地上的陳日成用手銬銬住,押回警局,一場危機,終於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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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外頭的人怎麽那麽多叩」非似情抽了空,從新娘休息室裏,朝外頭探了出去,當她看見禮堂外停滿了一堆車子時,嚇了一大跳。
她好像還看見電視臺的SNG車……
幹嘛呀?武皇焰結婚有這麽稀奇嗎?還需要記者來採訪?!
等等,剛才下車的那個人,好像是什麽高官……他後面下車的那個,是某某大明星吧?
武皇焰他們到底是結交了多少朋友?真是有夠誇張。
「妳很緊張嗎?」宓凝心含笑注視著她。
「我?我不緊張,我只是覺得很誇張。」回到座位坐好,非似情盯著鏡中的自己,又是擠眉又是眨眼的。
「我的姑奶奶,妳今天的妝化得特別漂亮,而且一生才這麽一次,妳就不能正常一點?別在那扮什麽鬼臉了,把妳的氣質拿出來,OK?」冬熾狩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你真囉嗦。」她白了他一眼。
「我是爲我那好友著想,怕妳給他丟臉。」冬熾狩搖搖頭,「妳知不知道外頭來了多少政商名流?」
「告訴你,皇焰如果怕我給他丟臉,就不會娶我了。」非似情昂高下巴,不屑地輕哼一聲。
「最好是這樣。」
「哼!」
「熾狩,今天新郎新娘最大,你別和人家吵。」宓凝心投給冬熾狩一記警告的眼神,「方才皇焰不是托你拿了一份禮物要送給似情的,你不趕快拿出來給人家。」
「哦!對,我差點忘記。」冬熾狩從西裝內袋抽出一份文件遞給非似情,「這可是份大禮哦!」
「有這--麽大嗎?」非似情不以爲然的舉起雙手,在空中畫了個大圓後,縮回眼前只剩小小一個圓,諷刺意味十分濃厚。
冬熾狩懶得和她一般見識,「有多大,妳自己瞧不就曉得了。」
接過文件,翻開,看完裏頭的內容,她驚訝到嘴巴久久都合不攏。
「怎樣?這份禮夠不夠大?」冬熾狩挨到她身邊,調侃道。
她呆愣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這個是--」
「這是皇焰背著妳偷偷做的,滿不滿意?」
美麗的瞳眸裏瞬間醞釀著晶瑩的淚水,隨時有滴落之虞。
她手中的那份文件清楚的寫著,她的親生父親,也就是許可尚所開的那間公司,負責人已經被她取而代之。這代表那間公司目前是屬於她所有,許可尚已經被扳倒了。
「別哭,哭了妝就花了。」宓凝心趕緊抽起面紙,小心翼翼地把在非似情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吸掉。
「妳知道爲什麽婚禮會辦的那麽大嗎?」冬熾狩微笑地再問非似情。
她哽咽地搖著頭。
「是皇焰故意的。他說,當他看見許可尚及許小美如此欺負妳之後,他發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替妳雪恥,替妳爭一口氣,他不會讓妳白白被他們欺負的,所以他做了這些事。
他說,他要讓全國的人都看見妳風光地嫁人武家,看見妳的身分地位從此變得不一樣,沒人敢再欺負妳,也沒人敢再瞧不起妳。」
非似情很是感動,她拚命的想忍住淚水,但眼淚還是成串的滾了下來,宓凝心根本來不及擦拭。
「你非要這時候說這個嗎?」宓凝心瞪了冬熾狩一眼,「你看,害似情現在哭成這樣,看等下怎麽出去舉行婚禮。」
冬熾狩一臉無辜,「我找不到說這些話的時間啊!只剩現在可以講,不講就沒機會講了。」
「嗟!」
非似情用力吸氣,「我沒事。」
武皇焰這麽挺她,她更不能讓他丟臉,所以她今天必須做一個最完美的新娘才可以。
「來,我幫妳補一下妝。」宓凝心拿出粉餅,開始在非似情的臉上東拍西拍,「皇焰還有邀請許可尚他們來,妳可以當他們的面,好好把長久以來被他們欺壓的氣都吐出來。」
「嗯,我知道了。」哼哼,如此大好的機會,她一定會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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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很盛大,參加婚禮的人異常的多,整個禮堂幾乎都塞滿了人,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開心的聊著天,唯獨許可尚那一家人站在角落。
「爸,她的婚禮你幹嘛一定要拖我來參加?」許小美還不曉得她家的公司已經易主,還以爲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驕傲的不得了,提起非似情的口氣十分不屑。
「不參加不行。」許可尚神色晦暗,他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麽一天,辛辛苦苦經營的公司的股價,在一夕之間竟降到穀底,迫使他不得不對外宣佈破産。
在此刻,武皇焰輕輕鬆松的就把他的公司收購去,成爲他的子公司之一。
武皇焰更說了,他要把這間公司送給非似情當結婚禮物,如果他想挽回他的公司,在他結婚時,一定要出現,帶著妻子來求她,請她原諒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爲,或許趁著非似情開心之際,會答應把公司還給他,只是他並不保證他會成功就是了,畢竟決定權在非似情身上。
就爲了武皇焰的這番話,許可尚說什麽也要試上一試,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多年的心血化爲烏有,他要想盡辦法挽回才行!
「爲什麽不參加不行?爸,我要走了,我才不想留在這,看那女人出風頭的樣子。」許小美正想轉身離開,許可尚馬上拉住她。
「小美,別鬧了,現在不是妳耍大小姐脾氣的時候。」
許小美才不聽他的話,她想走就走,就算是她爸爸也休想管她。
用力甩開許可尚的手,頭才一轉,正好對上完成婚禮儀式的非似情,而武皇焰就站在她旁邊,就算她再怎麽討厭非似情,她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們兩人很登對。
「要走了?」非似情挑高了秀眉,睇著她。
「妳管我。」
許可尚舔舔乾燥的唇,試圖對非似情擠出一抹和藹的微笑,「妳……妳今天很漂亮。」
「我以爲我平時就很漂亮了。」非似情才不領情。
他一怔,神情有些尷尬,「呃……對,妳本來就很漂亮了,和妳媽媽一樣。」
一提到她媽媽,非似情的臉色倏地變得僵硬,她冷笑地嘲弄道:「再漂亮也沒錢漂亮,也沒有錢來得吸引人,不是嗎?」
許可尚及他老婆兩人互覰了一眼,對於非似情迸射出來的敵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許小美受不了非似情這種態度,也不管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大力推了非似情一把。
「幹嘛,不過是結個婚而已,囂張什麽?」
一發現非似情被欺負了,一大群人立刻湧了過來,把他們團團圍住,許可尚一家人看見如此陣仗,心驚了下,連忙縮在一塊,驚懼地環視著他們。
「似情?妳沒事吧?」武皇焰扶住她,十分關心地詢問。
「我沒事,我只是有點納悶,在我有了這個之後,怎麽還會被人瞧不起?」
許可尚看見非似情拿在手中的那件文件,表情一凜,「那是--」
「那是什麽東西?」許小美不解她爸爸爲何一副很緊張,又冷汗冒個不停的樣子,她徑自從非似情手中抽走那份文件,打開一看。
見狀,所有人都爲她膽大的行爲捏把冷汗。
非似情則是愣了一下後,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該說許小美驕縱過頭,什麽都不怕呢?還是說她天生就大膽?
在四周都圍著敵人,隨時都可能對她不利之際,她還是敢凶巴巴的搶過她手中的東西,單憑這點,她就該爲她的大膽喝采。
看完上頭的文字,許小美氣呼呼的把文件用力砸在地上。
「這是騙人的吧?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非似情聳了聳肩,「是真是假,問妳爸不就曉得了。」
「爸?」許小美轉頭,只見許可尚一臉落寞地點了點頭,證實了這件事的真僞,「不會吧?我們真的破産了?」這怎麽可能……不,她不能接受這件事。
她一想到以後她不能穿戴名牌,就像失去了空氣般,痛苦到幾乎無法呼吸。
「如果妳姊姊肯把公司還給我們,我們就……」
「姊姊?!」非似情瞇起美眸,冷哼一聲,對於許可尚說出口的這個稱呼十分反感。「你不要在落魄的時候才想認我,我才不吃你這套!」
「妳和小美都是我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她叫妳一聲姊姊是應該的。小美,快叫姊姊,快呀!」
許可尚邊對非似情哈腰,邊扯著許小美,見她動也不動,他大聲斥責著:「這時候是我們要求她,妳懂不懂?妳不想再過好日子了嗎?妳不想再被大家捧的高高的嗎?沒有錢就沒有這一切,妳知不知道?所以,只要她願意把公司還給我們,現在就算要叫她姑奶奶,妳都得叫。」
聞言,許小美馬上變得很諂媚,開口姊姊長姊姊短的,噁心到所有人雞皮疙瘩猛起。
爲了錢,連自己的面子及尊嚴都能摒棄,這簡直比沒有錢的人更讓人瞧不起。大家全對他們露出不屑的神情,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非似情聽見他們的話,輕蔑地冷笑了聲,「現在才想求我?不嫌太晚了嗎?」
欺負她時是一個嘴臉,現在求她又是另一個嘴臉,她才不會笨到對他們心軟。
「皇焰,把他們趕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們了。」她轉身背對他們。
聞言,許可尚大驚失色,「似情,妳不要把公司還給我嗎?我求求妳,把公司還給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那間公司,我所有的心血都投注在那,我的錢也都在那,失去了公司,我等於失去了所有,我給妳跪好不好?我給妳磕頭,求妳把公司還給我吧!求求妳。」
許可尚突然下跪磕頭的景象,嚇了衆人一跳,更惹來大家的笑話。
非似情雖然是背對著他們,但她可以聽見許可尚下跪磕頭的聲音。
她怔了下,回頭睇了他們一眼,心沈的更深了。
武皇焰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要宓凝心先把非似情送走,待她們離開後,他才開口:
「許先生,你至今依然不知該檢討自己的行爲?!你難道沒有想過,要是你以前對似情好一點,那現在我會尊稱你一聲岳父,你的日子一定會比之前還要好過好幾倍,但,你沒有。」
許可尚被他這麽一提醒,才開始慢慢回想自己這麽多年來的所作所爲。
「你們以前是如何對待似情的,相信沒人比你們還清楚,難道你們以爲現在套點關係,哀求一下,別人就要對你們很好?」
心一緊,許可尚頓時說不出話來。
「你爲了名利,抛棄了似情她們母女,結果呢?你現在的下場是怎樣?」
他慚愧的垂下了頭。
「我今天特地要你們一家人過來,是因爲我知道似情對過去你們欺負她的行爲,心底一直有個疙瘩在,但她又很渴望能和你們和平相處,畢竟你們是她在這世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所以我給你們彌補的機會,我想,只要你們悔改,似情不會爲難你們。
我更以爲你們知道自己錯了,會痛改前非。只是……你們讓大家都失望了。」
「我們……」許可尚不曉得該說什麽好,他知道即便他現在說他知錯了,也爲時已晚……
「所以,現在的你一無所有,你們再也無法擁有像過去那般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這就是你們的報應。
你們走吧!我不會爲難你們,只是我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在我及似情面前出現,否則你們會有什麽下場,就不是我能保證的了。」
咬緊下唇,許可尚還想做垂死掙扎,可惜武皇焰使了個眼色,馬上來了兩名大漢,強勢的把他們一家人一併驅走。
他們許家和非似情之間的關係及恩怨,就到此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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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嗎?」待武皇焰回到新娘休息室裏,非似情已經換下那身白紗禮服。
她上前緊緊抱著他,「謝謝你爲我做的。」
「只要妳能開心,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做,只是這次的事,我不曉得會搞成這樣……」
非似情輕搖著頭,「沒關係,我不在意,現在的我有你就夠了,真的。我好愛好愛你。」
「呵!」聽見她的話,武皇焰霎時心花大開,把她摟得更緊。
「問你一件事呀……」
「什麽?」
非似情一臉嬌怯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又不太好意思開口,雙頰紅紅的,害羞的模樣可愛的不得了。
「怎麽了?妳想問什麽儘管問。」武皇焰看見她這樣子,心臟突然跳得極不規律,更打從心底浮起想把她捧在手掌心呵疼的感覺,他發誓,他一定要用他的一輩子去呵護她、疼愛她。
「我想問……」她賴在他胸前,扯玩著他的領帶,還在猶豫說不說。
「說。」
「就是……我們一定要在這耗到宴客結束嗎?」
「怎麽?妳想做什麽嗎?」
她臉頰更紅了,低著頭,她小小聲的說:「我想說……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我們應該要好好把握時間的。」
「妳現在就想上床嗎?!」武皇焰瞪大了眼。
「當然不是,你在胡扯什麽!」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我現在心情很好,想到處走走,你能不能帶我去?」
「留下一拖拉庫的客人?」武皇焰皺眉。
她興奮地直點頭。
「唔……爸會把我們罵死的。」
「你不要?」非似情垮下臉,好失望。
「我又沒說我不去,快快快,趁現在還沒有人進來,我們快從窗戶溜走吧!」
聞言,非似情開心的大呼一聲,七手八腳的跟著武皇焰爬過窗戶,偷溜去玩也。
「那兩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冬熾狩瞇起黑眸,瞪著手牽著手,正往新娘禮車跑去的男女。
站在他身邊的武父聽見他的話,轉頭過去看,當他看清那兩人是誰後,他瞪大眼。
「渾小子,一堆客人還在這,你們要跑去哪?」他朝武皇焰他們大喊著。
聞聲,武皇焰及非似情回過頭,對他們揮揮手,然後跳上車,快速的飛馳而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客人。
冬熾狩受不了地朗聲大笑,「這兩個人啊!唉……一定是似情出的餿主意。」
宓凝心低笑著,「可以想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