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南太平洋群島中,有一處這世獨立的小島,名喚白月之島。
島上所住以豹一族及狐一族淪為居多,以豹的狂猛嗜血自然成為島上之霸主,而狐一族淪為弄臣。
不知是島上居民天生色盲還是地理位置特殊,眼中所見之月盡為白色,光芒不遜晨起之曦光,故而以白月之島稱之。
數百年狐一族以伺候豹一族之王為己任,跟著身側分食豹王所剩殘羹,但久而久之漸生不滿。
貪婪野心藏在狡猾天性中,他們不屑撿拾他人的廉價施捨,企圖占取豹王掠奪的一切,坐享其成的擁有王者的威風。
狐一族的各長老妄想以美色控制豹王,派出狐一族最美的兩位媚女狐莉兒與孤朵兒來蠱惑他,以期令狐一族能在白月之島擁有一席之地。
豹王接受了狐一族的進貢,享受兩大美女在床上的銷魂時光,不吝嗇地將兩人帶人豹正寢宮,日夜與之纏綿,好不快意。
但就在狐一族得意之際,誤以為已將豹王玩弄在股掌之中,一項決定瓦解了這表面上的和平。
今日正是豹王成親之日,他所娶之女子並不是孤一族的美女,而是豹一族宰相之女豹雲兒。
不只狐一族之長老不甘,豹王身側兩位早已深愛他的狐美女更是恨紅了雙眼,不願將深愛之人棋手讓人。
“王,你得小心狐一族的人,最近他們小動作頻繁,我擔心他們意圖不軌。”
豹王冷酷地掀掀嘴角。“除非他們不叛變,否則屍骨難存。”他根本不將孤一族的人放在眼中。
統治白月之島不能心軟,豹王心知狐一族的狡猾陰險,但因太過自信而失去了警覺性,忘了在床上嬌媚可人的女人亦可能成為最心狠之人,畢竟狐性難移。
幾百年來,豹一族從無與狐一族通婚之例,並不是狐一族的身分卑微,而是歷代豹王挑選人官的狐美女從未受孕,不管用了什麼方法都不成。
豹王從未刻意避孕,肆意地在狐女身上發洩,但就是無法受孕,因此為了繁衍後代,他們只娶豹一族女子,而將狐之女子當成泄欲用的寵物,隨其興致任意使用或拋棄。
現任豹王沿襲先人慣例,先將欲望發洩在自甘投懷送抱的狐女身上,等到適當時機再迎娶得以傳宗接代的豹妻,這是豹王的使命。
“王,該舉行典禮了。”
在隨從的提醒下,豹王走向高架在神廟前的聖台,等候即將成為他子嗣母親的豹雲兒。
美麗而溫雅的豹雲兒含羞帶怯地隨宮女走到聖台,嬌赧的桃頰低垂著,將手遞給她終身依靠的男人手中。
典禮進行著,正在宣誓高潮時,豹王突然頭疼欲裂,狂吼聲響徹雲霄,穿透觀擅摹眾的耳膜,繼而消失在聖臺上,留下尚未成為王妃的豹雲兒倉皇無依。
這項異象不僅豹一族驚愕,連躲在住後的兩大孤美女也嚇得目瞪口呆,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錯。
原來狐莉兒和狐朵兒暗中收買族中巫師,要求巫師為她們作法留住愛人的心,殊不知被長老知情,故而以更高價利誘巫師除去豹王。
但巫師在作法時,地面發生稍微震動,因此他在抖動中錯念了一句咒語,從此豹王消失在白月之島。
※※※
有誰看過在自家客廳走路還要躡手躡足,活像小偷般潛行,生怕被某人……哦!是某對沒有人性的情侶逮住。
此等人權敗落到比鈔票還薄之際,不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不足以存活在人之世界,因此裹著紫妙的神秘女子眼睛比探照燈還亮。
身側的黑貓突然發出兩聲喵喵音,似在嘲笑她的緊張,辜負惡人之名。
“小聲點,喵喵,不要驚擾那兩位‘忘恩負義’之徒。”食指輕放在塗滿紫墨色彩的唇上,神秘女子以謹慎態度四下掃瞄。
真是活見鬼了,好心救人一命反遭“追殺”,早知道就別去管人家的“家務事”,徒惹一身腥。
小心地跨過地上成排的巴西黑巨腹蛇,樓梯轉角處有道白影飄過,神秘女子唐彌彌先是一驚,繼而憂胸輕籲,笑著和錯身而過的“房東太太”一頷首。
可親的房東太太雖早已離開人世多年,但不時回來探望結髮多年的丈夫,她和那幾個房客見慣不怪,反而當她是一家人般親切問候。
誰說死人可怖,法人更加令人心寒。
瞧她落得像賊一般回家,就是被“人”所通。
“喵!喵!喵!”
體型大如小豹的黑貓,詭魅的眼中閃著綠光,似在提醒有些“白目”的主人,她才是惡人公寓中的正牌住戶,何需畏懼一個外來客。
貓膽都如此大無畏,何況是人呢!
“喵喵,好死不如賴活著,與膽大膽小無關,我是怕你找不到像我這麼好的主人疼你。”
疼我?明知道我最討厭魷魚罐頭還照三餐喂我。黑貓睜著一雙綠得發邪的貓眼投訴主人的劣行。
這個可憐……可愛的女主人小聲地拍拍它的頭。
“我好窮哦!每天只能吃鮑魚、魚翅和法國大餐。”
唐彌彌垂淚欲滴想博取同情,以為貓不懂人類的食物,黑貓十分不齒主人的輕撫而甩頭。
“哎呀!你別要性子嘛!大不了下回我帶瓶龍舌酒給你嘗嘗好了。”比主人還囂張的臭貓,她恨不得踢兩下洩憤。
黑貓不是尋常家貓,它自認是一隻血統純正的貴族貓,老是驕傲地抬高下巴斜眼睨人,喜歡享用和人一樣的高級料理,不屑當一隻吃貓飼料的普通貓,也就是平民貓。
而且它很“崇洋”,什麼高粱、花雕、女兒紅它從不著在眼裏,偏愛色彩鮮豔的龍舌酒、藍姆酒以及珍藏十來年以上的葡萄美酒,其他……哼!它扭頭就走,連舔一下都嫌失了身分。
有此愛貓,這個主人……活該。
正當她慶倖決抵房門,一顆吊著的心才放下,悄然地踏入自己的房間時,一隻鬼魅的手從背後搭上她的肩,她嚇得想尖叫卻被另一隻快手給捂住。
“彌彌,你當真以為有人敢在惡人公寓謀殺你嗎?”虧她還是這條罪惡之街的四大惡人之一。
聽到冷靜沉穩的爾雅嗓音。她真的是大大放心。
“天亞,你沒加班呀!”她簡直感動到想哭,有風天亞當靠山,她什麼都不怕。
這些天因為天亞不是陪新任總裁出差,就是加班加到天昏地暗,所以她才飽受那對惡質情侶騷擾,揚言要砸爛她賴以維生的水晶球。
天曉得他們結不成婚幹她屁事,是斐冷鷹無能說服不了愛人下嫁,又不是她從中作梗……呃!不過是動了一點小手腳罷了,誰叫他們愛情不堅。
她將自己的惡行完全推卸,歸罪於兩人信任度不夠。
“天亞,我好命苦哦!”她反身抱著風天亞的肩膀訴苦。“咱們家那個養蟲的惡女一天到晚想在我身上試蠱,還有她那個不肖的’情夫’,老是威脅要燉魔女湯,我的生命宛如風中燭。”
很好的演技。
風天亞略微拉開兩人的距離,雙手抱胸地說這;“你怎麼還沒死?”
“沒良心的女人。”她早該明瞭惡人公寓中沒供菩薩。“安慰安慰我受創的心靈不為難吧!”
“受創?”她好笑地搖搖頭。“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就不足情。”
瞧她說得如外星人入侵地球,誰敢拿一身邪法惡形的女入下手,萬一被施了魔法,哭都來不及。
知之者如白紫若,不可能拿命來玩。
“喂!女人,你想撇清呀!”唐彌彌不服氣地卸下“工作服”。“你可是軋了一角哦!”
是的,她也是“孽”輩。風天亞好脾氣地看著唐彌彌脫下紫色紗袍,拿起卸妝乳液塗抹,把一臉紫紫青青的邪就顏料洗淨,還回清麗淡雅的面目。
“是嗎?”水晶球可不是我的。”她是聰明惡人,懂得推別人上斷頭臺受死。
她不否認這次“玩”得很痛快又不用付代價,一次讓兩位“家人”活在春天的冰湖上,時時刻刻擔心腳下的薄冰禁不起重量而碎裂。
當初她們故意在水晶球上灑上魔法,讓白紫若看到完全相反的未來,所以抵死拒絕斐冷鷹的求婚。
而這位黑幫大哥求婚不成,當然把氣出在罪魁禍首上,因為娶不到老婆嘛!
殺人不過頭點地,磨死人才是真正符合惡人規章。
唐彌彌聽風天亞狀似清閒的語氣,驀然頓悟。“你好樣,連我也設計,不愧是惡人典範。”
“你言重了,這幢公寓大沉悶,總得找些消這自我娛樂。”人總要活得快樂點才不辜負上帝造人的辛勞。
“是呀!我比較愚味嘛!”她抱起黑貓,把不悅表現在臉上。
生氣倒嫌浪費,她曾在天亞身上試過魔法,可惜意志力太堅強的人沒搞頭,輕易就被瓦解,害她亂沒面子。
不過四人之中,中妮的脾氣最沖,很容易受魔法擺佈,可當她得知被擺道,那怒火也不能小覷。
在惡人公寓中住了四位令人生畏的女人,養蛇的藍中妮是花店老闆,人美卻嗆得要命,但以人血餵食蠱蟲的白紫若也不好惹。
除了老是陰森詭想的唐彌彌令人退避三舍,看似溫和平淡的風天亞才是擁有惡魔心腸的撒旦王,所以最教人畏懼。
早已習慣這些人習性的房東大人方奇,可謂老好巨猾,涼涼地看一干“好”鄰居,嚇得不敢上門來“敦親睦鄰”——收保護費。
惡人公寓是這條罪惡之街惟一清流,可沒掛牌做些見不得光的醜事。
“天亞,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堵我,不是想聊東西家的閒話吧?”她剛從貓女會客居回來,正因得很。
還是同類識趣。風天亞掏出一串鑰匙。“給你逃難用。”
“逃難?”唐彌彌不解地接過頗為沉重的一串鑰匙。
“不用懷疑,我絕對是善意。”她怕真出人命,以後少了個人玩。
哈!哈!善意?唐彌彌打心眼不信任。“說吧!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騙人者人恒騙之,她太瞭解個中秘辛。
“唉!我是聽說斐老大打算去占星館找你‘算命’,身為室友的我懶得去棺材店訂口好棺,所以……你也知道中妮和紫若不會為你辦……後事。”
她還加重“算命”兩字,誰叫彌彌要斷人姻緣,斐冷鷹理所當然找水晶球的主人算帳,雖然他也在場卻看不見水晶球上的影像。
“這……”什麼朋友嘛!“好歹我是公寓的主人之一,沒理由受外來客迫害。”
風天亞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命是你的,我可做不了主。”說完,作勢要離去。
她不太甘心地伸手拉住。“好吧!被設計也認了。”她不是怕惡勢力,而是怕麻煩上身。
轉過身,風天亞一一數著大小不一的鑰匙。“這是跑車鑰匙、大門鑰匙、正門鑰匙,房間……”然後她非常正經地打開衣櫃,取出已打包好的行李。
唐彌彌瞪大眼,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請問,我要到太空避難嗎?”
這……這算是有預謀的逃家吧!
她幾時落魄到要半夜潛逃,實在教人氣悶到想去地獄殺人。
“我在墾丁有幢小木屋,我想你需要去休個假,休息才能走更長遠的路,你說是吧!”
其實後彌彌並不是畏懼斐冷鷹的黑道勢力,大家鬧著玩當不了真,她是怕被他纏著要改變水晶球中的命運,但她能把好友的幸福改成悲劇嗎?
答案是——不能。
所以她必須像個“孤兒”一樣,暫時離開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惡地,聽從沒道義的女人慫恿暫避風頭。
“墾丁?好遠哦!”一想到要由臺北開車到屏東,她的頭頂上佈滿烏鴉。
“會遠嗎?我以前由北開車到南只需兩個小時。”
她覺得很快呀!
唐你彌斜瞪了風天亞一眼。“不要拿我和你這個飆車怪女比,本人十分愛惜生命。”
她曾“不幸”地坐過一次天亞的車,自從體會過那種坐太空梭的“快”感,她發誓絕不再坐會令人喪命的“快”車,還不停和來往車輛搶快。
畢竟生命是很可貴的,絕不能讓父母後海生下她。
“隨你,反正你善使魔法。”風天亞的意思是叫貓開車,她那只黑貓的智慧可不比人類低。
“瘋子。”
就這樣,苦命又絕對無辜的唐彌彌背著行李懷抱黑貓,在夜深人靜之刻,做了一件相當可恥的壯舉。
離、家、出、走。
※※※
“我好像看到咪咪開著車出去。”打著哈欠,白紫若精神不太集中地抓抓背。
“你眼花了,那是紅狐狸。”風天亞很光明正大的說謊。
“噢!是嗎?明明是咪咪,我看到那只大貓貼在窗戶的邪眸。”應該還沒睡糊塗才是。
白紫若老愛叫唐彌彌為咪咪,因為音相似的關係,而紅狐狸是迷戀風天亞的帥性男子——立扈•洪,反之洪扈立,與紅狐狸十分相近。
“你看錯了,那是玩具貓。”她絕對不承認是“共犯”,以免惹禍上身。
規章雲:死不認錯乃為最高守則。
現在的玩具已進化到如此,白紫若仍感到狐疑,“我怎麼覺得那只‘玩具貓’在嘲笑我?”和咪咪那只高傲的黑貓如出一轍。
她也許睡得迷糊,但她可以以她最寵愛的金蠶蠱立誓,開車的絕對是女人而不是人高馬大的臭狐狸。
而且她肯定在半醒半睡間,有聽見幾句輕蔑的貓叫聲,除了咪咪那只傲氣貓,她還其沒瞧過誰家的貓兒比人狂。
風天亞若無其事地拍拍她的背。“人都會作些奇奇怪怪的夢,你被那只貓壓迫太久才會出現錯覺。”
“嗅!是這樣嗎?”白紫若望著失去光芒的車屁股猛眯眼。“你確定沒蒙我?”
為了逮住那個女人,冷鷹是想盡了辦法,可惜人家有水晶球護體,早把他的一舉一動掌握得分秒不差。
唐彌彌就是厭倦躲貓貓的遊戲,所以才會順從風天亞建議,漏夜蹺頭去,讓他失去一個出氣的發洩體。
至於白紫若本來就沒打算太早結婚,剛好可以拿唐彌彌當擋箭牌,她認為沒理由四人之間她先嫁吧!
非吾之不願嫁之,實因無奈。
斐冷鷹就是敗在這句話中,因此失志要扭轉“惡勢”,就算把占星館給拆了,他也要找出唐彌你那小魔女,化解准愛妻的“無奈”而甘心下嫁。
有恒心,人定勝天嘛!雖然方法合了些。
“我何必蒙你呢!蒙你不如蒙你家那只冷冰冰的鷹。”有勇氣的男人。
“說得也是。”她打了個大哈大不疑有他。
“兩位好閒情逸性,半夜在樓梯口聊天。”冷得如三月霜的切齒聲由上傳下來。
一張陰沈得發黑的俊臉出現在燈光下,兩個女人相視一眼,忘了自古有“隔牆有耳”這句名言,不小心把冰山引爆,讓碎冰濕了足踝。
“冷鷹,你怎麼起床了?”白紫若打著哈哈,企圖把他的情緒緩和一下。
他冷眼一剩。“我不是說不許你在我起床前離床,誰允許你私自下床?”
“呃!我……我口渴。”才怪,她是聽見貓聲才起床。
“房間裏那台飲水機連大象都渴不了,你再換新鮮的藉口。”斐冷鷹仗著身高俯視她。
賊兮兮的,幹嗎精得要死。“這個……這個……啊——我想喝碳酸飲料,白開水太平淡無味。”
“嗯——”意思是他不贊同這個理由。
惡人公寓耶!豈會有軟腳蝦。白紫若可不是站著任人數落的小病貓,她委靡的小臉一整,纖細食指直往他胸口戳去。
“你搞清楚點,這裏是我的地盤不是薩天幫,你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活像個閻王老爺。”
“說得有理。”一旁的風天亞以鼓勵眼神點頭,無懼斐冷鷹冒著火焰。
“閉嘴。”他騰了風天亞一眼,繼而口氣轉緩。
“若若,我哪敢對你頤措氣使,你是我的心肝寶貝。”
“天呀!是誰在說噁心得令人反胃的肉麻話,我的雞皮疙瘩要集體搬家噗!”
斐冷所瞧也不瞧地冷言,“風、天、亞,少隔空放彈。”他已經很不爽了。
難怪有人欲求不滿睡不著覺,自從斐冷鷹發現一向仇視的老人用他的方式在關心,而且癱瘓的雙腿“奇跡”似地康復後,被隱理多年的親情及怒火瞬間爆發,斐冷鷹決定給親愛的爺爺一個教訓,任性地拋下身為一幫之主的責任,讓老頭子去扛一陣子。
自己則不知羞恥的窩進惡人公寓,爬進佳人的香閨,上了佳人的玉床。
白紫若始終堅守最後一道防線,不讓他的精子有在體內著床的機會。
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可不能阻止小孩的到來,她對水晶球裏的黃臉經形象深痛惡,自然不許他輕易越過那道窄小的通道使其受孕。
你說啥!避孕?
哼!天底下豈有百分之百安全避孕法,多少會有一些漏洞,她才不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機會,除非兩人之中有人結紮。
而斐冷鷹與白紫若兩人雖未真正的結為一體,但舉凡情侶該做的功課一樣不缺,親吻、愛撫、前戲、互吮彼此的私處,並且隔著衣料磨蹭作愛,除了將男子的陽剛挺入女性的陰柔處這項,所以男人這方面若是有所不滿足,會少了份實質感。
而人若有不滿足,挑剔的脾氣則更明顯。
“呵!呵!小倆口閨房失和之事,我這個外人是無從幫忙。”雖這樣說,可風天亞眼神充滿戲謔。
“你這名副其實的惡女可不可以少開尊口?”字字刺入耳。斐冷鷹忍著不朝她揮拳。
人家都口稱惡女,風天亞受之有愧地補充其惡,“天下芳草滿地爬,何必執著我家這株老裝蒜的水仙。”
“對呀!對……呃!我是說瘋子亞太不瞭解我有多愛你。”水仙——白紫若的螓首由點頭變成直晃頭。
為了這一句“我有多愛你”,化解斐冷鷹的怒氣,她手指輕輕挑起白紫若的下顎,溫柔而深情地吻住那兩片紅唇;纏綿不休。
這對目中無人的愛惜如漆油的乾柴,一發不可收拾地倚靠在牆上,行為足以媲美三級片,火熱地滴汗成煙呀!
所謂棒打鴛鴦不就正是現在嗎?
“咳咳!兩位想喝涼茶去去火嗎?本店今天剛開幕,一切三折優待。”她是在滅火,以免失控。風天亞隨手拿起茶壺,執行她的“滅火”工作。
冰涼透體的寒意傳來,兩人發上滴著混茶葉杆的水珠,他們惡狠狠瞪向一隻手拿茶壺的玉手,然後再轉向玉手的主人,狼狽中帶著凶光。
白紫若大喊,“死瘋子亞,我上輩子欠了你會錢沒還,還是喝光你家水缸的水,勞煩你這輩子來討?”
風天亞一副救世主模樣揚揚手上的茶壺。“我在挽救你瀕臨失貞的清白身子呀!想想彌彌的水晶球。”
這一提醒,白紫若趕緊跳高愛人溫暖胸膛,一臉好佳在地拍拍心口,惹得原本沉迷于纏綿的男人泛著青臉,不知該先捐死哪一個女人。
心上人他當然捨不得下重話,所以——“風天亞!惡有惡報這句話你可曾聽過?”
“噢!你不就是最好的借鏡,小女子定當以此謹記,分秒惶恐的戒鎮著,以免劫數難逃。”
同情乎!可憐乎堂堂薩天幫的幫主兩眼昏花,硬生生的栽在蟲女若身上,她絕對致上十二萬分的哀意。
“既是劫數,你想逃卻嫌天地小。”斐冷鷹反諷不成,氣得手握拳。“小心——報、應。”
風天亞故作失望的歎息,“可是我壞事做得不夠多,沒有斐老大的運氣,報應就在眼前。”
這時“報應”——白紫若眼看愛人手筋浮動,似有大動干戈之勢,連忙閃身擋在兩人之中——雖然她骨子裏很想看“高手”過招。
“鷹——你想再住一次三零五病房嗎?,我保證醫院上下極力歡迎。”上次他中槍住的就是三零五病房。
斐冷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鼻子,想起惱人的藥水味和穿著白衣的索魂天使,畏藥怕打針的心抖震著。
“若若,你已經不是醫院的護主,不用替它拉客人。”明知道他的弱點所有,還一再叼在嘴上。
“我是怕你被瘋子亞咬到會得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瘋病沒藥醫。”她是怕他被打死。
與風天亞同住一簷之下,她的本事可是看在眼裏,驚愕在心中,揣在手心上如水刀般,看似無害卻致命。
白紫若曾在無意間瞥見她被一群手拿刀槍的大漢圍住,本想以飛蠱助她脫困,誰知尚未出手,一道銀白色的美麗弧光掠過,一堆人啪地應聲全倒下,額頭中間有細白小洞正沁出混著血液的腦裝。
而她面不改色地跨過屍體,笑著收起比發還細的銀絲朝自己一點,談笑風生不像剛奪去數條人命的夜羅刹。
說實在的,白紫若一點也感受不到她的殺氣,反而崇拜起她美妙的殺人手法,這大概是物以類聚吧!
“紫若,你太抬舉姐姐我了。”風天亞淺笑斂後地在她臉上輕點。
“不要吃我老婆豆腐。”斐冷鷹吃味地撥開她的手,將佳人強擁入懷。
“嘖!嘖!嘖!大話說多會閃舌。”她故意掩口打哈欠。“夜深露重,早點休息,不要貪戀歡愉而忘了蓋被。”
可惡的女人。斐冷鷹的冷然淩厲到了惡人公寓反成笑柄。
“我們會記得叫小聲點,畢竟隔壁住了個缺乏滋潤的怨女。”他諳帶曖昧地冷笑著。
風天亞一聽,噗昧笑得挺開懷。“儘管叫床吧!反正是‘過門而不入’,我比較擔心憋久了你會陽萎。”
說完她轉身要回房,不理會氣得快抓狂的斐冷鷹,白緊若用盡全身力量提緊他。一邊還不忘問一句,“剛剛那個像做賊溜掉的是咪咪吧?”
“唐彌彌——”斐冷鷹冷靜下來,和愛人用同樣疑問的眼神看著她。
風天亞只是以手揮擺了兩下未停下腳步。“助人為快樂之本,拜拜。”
助人為快樂之本?
兩人納悶了半晌,繼而明瞭話中的含意。
“風天亞——你助紂為虐。”
這斥吼聲讓房東方奇翻過身看看窗戶。奇怪,天氣滿好的,怎麼突然打雷?而在另一房間的藍中妮揉揉眼睛,以為是生理時鐘到點了,起身上了趟廁所又躺回席夢絲床。
惟獨兩個清醒的情侶乾瞪眼,對著空氣猛噴火,氣得說不出話來。
※※※
唐彌彌正優閑的坐在車子裏打盹,絲毫感受不到一絲火藥味,任由四周景色在車旁忽明忽暗的往後退去。
往後退去?這……她在下坡路嗎。怎麼打個盹車子還照常前進。
說來也真可恥,這個不長進的女人居然做得用腦,聽信某人的讒言,在上了高速公路後就昏昏欲睡,所以念了幾句咒語,將方向盤交給恐慌不已的黑貓。
所幸這只有節操的黑貓不像它的主人,堅持著貓族的尊嚴,用兩隻黑爪子緊抓著沉重方向盤不放,維持一定的時速前進。
當然,這是它能力僅至之處,而前方車流量一直順暢無人違規,不然,它的貓足可踩不到刹車板。
到時!九條貓命也不夠死一次。
淩晨三點半,光害降低了不少,星星特別耀眼奪目,月娘彎著淺眉含笑,稍有詩情畫意的人會抬頭一望,不過不包括睡死的女人及苦命的黑貓。
順著高速公路的坡道,黑貓的爪子有些疲累,一時抓不緊松了一下,它怕死地趕緊用力一轉,方向盤因轉動幅度太大而彎下了交流道。
下了交流道還不打緊,進入市區的紅綠燈才糟糕,你不能要求一隻腳不夠長的貓踩刹車、放油門吧!
還好夜裏車不多,連闖十數個紅燈都沒員警追,倒是超速被拍了好幾張相,紅單鐵定不少。
車子猶如天神護體,一路平安開到郊區,最後因沒油而慢了下來,黑貓才全身虛軟地趴在駕駛座上,而它的主人仍未察覺剛從死神手中逃過一劫。
看著熟睡的女主人,黑貓亦感疲憊地打算窩在椅座上眯一下,突然天空出現一道詭異的紅色渦洞,正在車子上方盤桓。
有責任感的黑貓連忙四爪並用,吵醒了正在幫周公女兒算命的女主人。
“這麼快就到墾丁了?喵喵你好厲害,我請你吃鯨魚大餐。”
黑貓哀怨地用爪子指指上方,怨歎有此不肖主人,每每以它的最恨敷衍偉大的它。
“上面有什麼?喔!一個紅色的大口。”紅色的大……大口,驀然她神智一清。“什麼鬼……東西……”
她的聲音突然轉弱,一團黑不拉嘰的人型物體由天而降,直直地往她的方向落下,唐彌彌深知保命之道,絕不和未知物爭地,倏地跳下車。
由於她暗施了咒語,外表看不出車型的保時捷跑車,敞篷的車項是拉下的,只是礙於貓開車太驚世駭俗,一般人眼中是拉上的。
“砰!砰!”
為何有兩聲呢?
答案很簡單,重物落在後座彈了一下,而車前座的黑貓一時來不及進命,反衝力將它高高彈起又墜下,因此有兩聲。
黑貓的眼神除了哀怨又加了一絲淚光,它的主人居然如此沒四維八德,棄它而獨自進生去,它真是跟錯了主人後悔不已。
“喵喵,那是什麼東西?”
還無感覺的唐彌彌在遠處眺望,在愛貓不甩她的情況下,靜待了片刻,發現親愛的貓兒仍健在的往於“東西”旁邊,這才放大膽地上前一看。
“天呀!這是人還是豹?一身的黑毛。”
聽到主人詫異的低喃,黑貓才情不甘意不願的瞄一眼,以他的“專業領域”下了判斷。
這是一頭像人的豹。
第二章
人倒媚的時候,吃芝麻粒都會梗到。
唐彌彌嘴巴動個不停,直詛咒著該殺千刀砍萬劍的風天亞。
油表沒油她認了,衣物打包全是飄逸清麗型的洋裝她也認了,甚至無端天降橫禍她也認了。
但千不讓萬不該的居然少了最重要的一項民生必用品,那就是印了可親可愛人頭的鈔票,存心要她喝露水吸空氣的當個活神仙,至少也要給她一張卡嘛!
原本白皙細緻的小腿被芒草割得血跡斑斑,上面種了幾顆小紅豆,若不是她記得白氏企業在這附近有幢小別墅而暫時到這裏休息,否則真的要哭給老天看。
“喵喵!你看他是異空間生物還是外星人?非人非豹怪可愛的,真想收他起來當寵物。”
黑貓綠眸閃了閃,高傲地喵兩句,意思是別再殘害無辜生物,不是每種生物都像它那麼堅強死忠,可以忍受主人非理性地對待。
而且經過它仔細聞察一番,除了四肢身體長滿和它類似的黑毛之外,他絕對是一隻……一個混充貓科動物的人類。
“不知道他懂不懂地球的語言,會不會有溝通上的問題,吃不吃地球食物?”
好奇的唐彌彌梳梳地板上的“生物”毛,柔軟滑順好似地毯,如果他不幸在地球鳴乎哀哉,她一定遵從古人遺訓——虎死留皮。
這件人型毛毯看起來很暖和。
“喵喵,你看他多奢侈呀!衣服質料好得教人想扁他,哎喲!騷包成這樣,以為紅寶石不要錢呀!居然給我做成一排扣子。
“這些小小突突的是玻璃還是鑽石?你想外星人應該不介意我這個思人拿兩顆玩玩才是。”
唐彌彌雙眼發亮,一雙賊手摸呀摸的,既然主人沒出聲反對,她就當他默許了,大方地扯下金線縫住的紅寶石扣子,再用小挫刀刮下領口那兩排鑽石。
她這種“橫財”發得教黑貓汗顏,貓臉羞得無顏見人,幸好除了昏迷的人豹,這裏沒人知道主人的惡行。
為此它感謝人類的神。
“也許我該瞧瞧水晶球,看他是打哪顆星球來的生物。”咦!喵喵那是什麼眼神?不屑?!
不會吧!我是它的主人。
人畜共同體是主人與寵物的使命,它不會不屑自個才是,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於是……所以……如此……唐彌彌自行演繹黑貓的貓語,當它和她心意一致,認為取財有道,而且不用太客氣。
“肚子好餓哦!喵喵,你好好看著他,我去買食物。”人是離不開五穀雜糧。
你沒錢。黑貓盈綠的瞳孔這麼訴說著,身軀輕柔地在女主人腳旁摩挲。
路是人走出來的。唐彌彌笑著摸撫貓肚子。“我有寶石耶!隨便去家珠寶行典賣都成。”
珠寶鑒定她外行,但光看他身上的質料就可知身分必定不低,大概在他的世界裏是位居高位。
而當大官的人是不會戴假寶石,只要她隨便賣賣,就算沒有什麼證明書,負小便宜的商人比比皆是,根本用不著擔心。
“我想,先賣一顆試試看,萬一這個……生物很小氣怎麼辦?”嗯!他也要吃飯嘛!食者出其金。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唐彌彌二話不說地往大門口一闖,握了一下額頭。
這時她才慚愧的想起,她是用二次空間跳躍轉移術移入屋內,屋外本身有鎖鏈住,不管她怎麼使勁也弄不斷。
黑貓比主人更羞愧,逕自爬到似人的生物胸口坐走,再也不理會主人蹩腳的記性,以免哭瞎一隻舉世無雙的綠眸。
“嘿!喵喵,好好守住我們的財主,可別讓狐媚豹給叼了。”“他”應該是雄性生物吧!
看他的打扮和地球男人無異,唐彌彌有些邪惡的想解開地下身衣服,瞧瞧和地球男人那話兒像不像,搞不好他是雌雄同體。
哎喲!唐彌彌,你愈來愈下流了。她暗自嗤笑自己“乘人之危”。
“眯摩拉利呀撒,南伽但保河嗜修嘩,去。”在她念完最後一個咒語,不免回頭望了一眼,心中想著,如果她回來後他仍未清醒,這就是上天的旨意,要她做做善事,探索他和地球男人的……生殖器官是否相似。
而黑貓眼角瞄到主人唇畔的詭笑,不由得發出咕噥聲,希望身下的人豹能在主人回來前清醒,甚至最好早點遠離這個病態主人。
不過,人類的神聽不聽貓的祈求?
痛!
一種難以形容的痛楚在四肢竄動,刺入五臟內腑,牽動每一骨節都發出無比劇痛,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皮肉,神經雖失去功用卻依舊感受到來自大腦的訊號。
浮沉的靈魂被刺骨的痛喚醒,豹王——陰申霸可以感覺四周異于白月之島的氣流,人味清新不若野生動物的腥穢。
耳中傳來十分柔軟輕儂的女音,語言和白月之島上語相仿,似遠似近在他四周環繞。
“喵喵,人要有求知欲,像我這般有學習精神的學生是值得嘉獎的,所以收起你輕蔑的眼神。”
她在和誰講話?有……貓聲?
這是哪里?
肯定不是白月之島,他的子民不敢如此放肆地靠近,更遑論任陌生女子進入寢宮,不過,她的輕柔嗓音舒緩了他不少痛感。
“喂!尊重一點,好歹你是我養大的,這些年來花費我多少金錢和時間,你摸摸良心想想看,有我這樣的主人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
“喵!喵!喵!”貓聲中有著顯而易聞的氣憤,似在反駁主人一相情願的說詞。
“呵!你皮癢是不是?居然瞪你的主人我,想當年你奄奄一息地躺在臭水溝裏,如果不是我一時善心大發,你這個小鬼能長成巨無霸嗎?”
陰申霸很享受這樣的單音對話,女子嬌喚輕斥的可愛語氣教人有一絲蕪然,令他想看看是何家女子有如此俏皮心性。
若是長相不差,他可以收納為側室,和雲兒一同服侍身為主者的他。
但——這份奢望很快幻滅。
她……她的手在幹……幹什麼?
“研究是為了追求更高深的學問,外星人先生,你應該樂意奉獻下半身供小女子參考、研究,我保證不破壞它的完整。”
她到底在說什麼,這是女人該說的話題嗎?研究我的……下半身,那不就是……
女人,別脫,再動我就扭斷你的頸骨。陰申霸掙扎的想出言表示他的狂怒,偏偏身體完全不合作,他是急在心底卻動不了,只能任由這個卑微的女人解開下體束縛。
黑貓眼見無法阻止主人的劣行,只好乖乖地坐直身子,圓睜著一雙看笑話的貓眼,同情將慘遭蹂躪的可憐生物。
唐彌彌可不是裏小腳時代的怯弱小女人,趁“外星人”昏迷不醒之際,大大方方地上下其手,解開褲襠的魔手可謂神速。
人目聽見,她的驚呼聲不絕於耳。
“天呀,外形像人似豹的先生,你將來的老婆會很幸福幄!你可別僅著天賦異秉累死老婆,還有花心易得病,搞七撚三會對不起生你的父母。”
去你的,什麼叫外形像人似豹?他很清楚自己的性能力對任何一個女人而言,都是無可比擬的,豈可能只擁有一個女人。
就算他立了雲兒為後,後宮暖床的狐女一樣少不了,若是雲兒生育力不強,他仍可另娶四妃傳衍後代,廣為留下王族血脈。
“先生,我有個不請之求,這麼……偉大的結構值得歌頌,你不該藏私是不是?”
她又想幹什麼?陰申霸心頭飄過一朵烏雲,非常不安地努力想清醒,不願受制於一名女子。
“輕輕碰一下不會碎吧?”這個不知害羞的女人,大膽地用手去撫觸他的外生殖器。
在她的觀念裏,這是外星生物,和她的寵物貓差不多,喜歡別人東摸西摸,沒有男女性別之分。
陰申霸忍著非人的折磨,在她小手不斷地反覆碰觸研究下,海棉體迅速充血、膨脹而昂立,悸動的火熱點快崩潰如山洪。
該死的女人,你還摸!噢!別停,好舒服。他在矛盾中抗爭不已,既希望她罷手,又渴望溫熱的手心撫摸欲望根源。
不可否認,她乖刻意的輕觸捏拉,的確帶給他極大快感,和恣意縱欲的單純發洩截然不同。
怎麼這麼……大?“先……先生,我收回剛才的話,當你老婆一定很痛苦,我由哀佩服你老婆的‘包容力’。”
可怕,普通人怎能承受那過人的性器官,外星女子一定很高大,要不就是“那裏”構造和地球女人不同。
垂下時已經夠驚人了,勃起的粗長更非凡人能比,外星人的確比較優。
直到現在,唐彌彌依舊固守第一印象,即使此生物體的反應與人類一般,她仍歸究於外星訪客。
“你們是不是地球人的始祖?除了毛多了點,你的構造和我們好像哦!如果你不幸過去了,可不可以借我展覽?”
展……展覽?!
這個……這個冷血的女子,他發誓身體一能動彈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撕爛那張嘴。
噢!她怎麼收手了,這下他的欲望如何抒解?天呀!好緊好繃,快受不住此等身心俱焚的煎熬,快!快摸呀!笨女人。
而此時的唐彌彌才不顧他的死活,反正她已摸索完了,沒有利用價值,搞不好死的外星人比活外星人值錢。
“喵喵——這個蛋糕是我的,去去去,吃你的鮪魚罐頭,不要搶我的糧食。”她倏而拿高奶油草莓蛋糕。
“無知的貓兒,還不乖乖吃你的貓食。”她眼睛一瞠,枉顧貓權,依照數年來的習慣,貓只能吃魚罐頭。
受委屈的黑貓擅自拖出香噴噴的一截香腸,身影敏捷地跳過主人的攔阻,得意地趴在和它毛髮相似的陰申霸旁,啃咬得之不易的戰利品。
“你這只壞貓太沒家教了,我今天非教訓你不可。”抄起一根大掃把,唐彌彌毫不留情地揮去。
他們一貓一人繞著陰申霸周旋,陣式著實好笑,可苦了倒在地板上動彈不得但有知覺的陰申霸,平白挨了幾紀掃把,又得努力平復不得宣洩的欲望。
也許是他的守護神發揮了神力,和貓爭鬥不休的唐彌彌發現他不正常的盜汗。僅生數根黑毛的萬型臉泛著紅光,似乎正非常痛苦地忍耐某種折難。
“喂!外星人先生,你要是快死了得光知會一聲,萬一你死得很難看又留下一攤噁心的血水,我很難向這幢別墅的主人交代。”
原來她把我當成外星人。陰申霸在心中冷哼她的盲目,生命何其可貴,她不急著救人反而催促他快死,這等離譜之人才真該死。
他覺得眼睛部分開始可以動彈,長黑睫毛抖動著,正準備張開那層薄薄眼皮。
但看在唐彌彌眼中可不是這回事,她認為這個雄性生物入成快斷氣了,所以神經發生抽動,“應該”拖不了多久。
“唉!誰教你自個星球不待,偏要跑到地球來送死,念在咱們共處一段美好時光的份上,我會儘量少斂財。”
畢竟他曾毫無“意見”提供下半身讓她大開眼界,等他兩腿一伸,她頂多在占星館開放參觀收點小錢,絕不會貪財地送他到研究機構,毀其身體之完整性。
她不愛財,只是沒理由把送上門的錢財往外推。
打鬧了一陣,這時她覺得困死了,補個眠再來收屍吧!
“你就待在這裏好好的死,等我睡飽了再帶你發財去,可不許亂跑哦!”她輕了下他的鼻頭,好似玩弄貓鼻子。
打著哈欠,唐彌彌赤足走向二樓,留下眼睛半睜的陰申霸,以及貓毛直豎的黑貓。
背影不錯,窈窕有致,曲線玲瓏,一雙白玉般修長的筆直小腿,在燈光的照射下引人遐思,陰申霸好不容易平復的欲望又昂然應景。
也許,正面見不得人吧!他這麼想,下腹消熱了些。
心惡之人哪堪配張豔麗容顏,老天豈會無眼。
陰申霸在五、六分鐘後,眼睛已能完全睜開,體內痛楚漸趨平穩,脖子可以稍微轉動,他強行扭動以期能加速身體的行動力。
一偏左,金色瞳眸對向詭異的綠海深潭,時間在波光中流逝。
※※※
落地鏡中,出現一佈滿黑毛的怪物,不著寸縷的高大身軀有著尊貴的王者氣息,腳旁是一隻比豹型略小的黑貓,眼波深奧難解。
怪物陰申霸低咒了一聲,收聚精力要恢復人形,但不知怎麼搞的,一向收放自如的力量居然被鎖住了,使他無法以人的姿態面對鏡中的自己。
“難怪那個女人叫我外星人,她沒拿刀把我當怪獸砍了就算不錯。”這身非人非獸的模樣叫人氣餒。
那個女人膽子頂大的,竟然沒被嚇倒,還一心要“研究”他的機能構造,該說她愚蠢還是智障?
“你叫喵喵是吧!你該換個主人跟,否則她早晚會害死你們兩個。”
“喵!喵!”黑貓有些無奈地回應兩聲,無奈中加強對主人的忠心度,私底下倒是贊同他的說法。
不過主人對它的疼寵是外人所不能及,貓也有貓格,總不好棄主人于不顧,何況魔女身邊不都跟著一隻黑貓,這算是一種緣分吧!
“你的主人不太正常,帶著一隻貓就任意四處遊蕩,隨便和不知名人物同處一室,她到底有沒有神經?”
萬一她救的不是自己,而是攻擊性強的野獸,再十個她也不夠填滿怪物的胃。
咦?怎麼拿自己跟野獸比?
嗟!總而言之,這個女人欠教訓,需要一個真正的男人教教她危險這個名詞怎麼寫,免得死到臨頭還笑著問人家要不要讓她研究一下。
陰申霸人如其名,渾身充滿王者霸氣,從不許人質疑他的命令,違旨者殺無赦,絕不寬貸。
陰性乃王族國姓,只有豹王之血脈才得以承繼,其他子民皆以豹為主姓,除了豹王及少數貴族有變身能力,大多數豹民平凡如一般人類無異。
“我現在要去教訓教訓你那古裏古怪的主人,你可以跟著去增長些見識。”在他生存的世界裏,女人都該臣服在他腳下乞求寵倖。
黑貓不以為然地抓抓他毛絨絨的腿背,意在警告他身為紳士的禮儀,就其他全身長滿黑亮的毛髮,只要是人都該穿上衣物以表等重。
尤其是它那不按牌理出牌的主人會給他什麼苦頭吃,身為她的寵物已預知他下場如何淒慘。
“好吧!我會穿上原來的衣物。”陰申霸把卸下的衣物重新穿上,但老覺得哪里不對勁,“咦!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不就是被唐彌彌占為己有的珠寶鑽石嘛!
在花了一段時間後,他終於行動自如地恢復身體的運行,當他躍起的那一刻,發覺自己意躺在地板上,那股火如燎原炙焰漫開。
雖說他全身長滿毛髮不畏冷,起碼也該為他加床棉被或毯子擋點山氣,更氣人的是她起了頭而不收尾,他躍起時長褲跟著滑落膝蓋骨,害他令人氣餒的下體完全無遮蔽,便宜了那只驕做的黑貓。
先前不得滿足的欲望,他會一次全數付回——從她身上。
“你最好祈禱奇跡出現,否則……”陰申霸的臉上罩著冷然的肅殺之氣及濃厚欲望。
跟在他身後的黑貓呼了一口貓氣,流轉的碧眸訴說著慨然,為他口中的戾音憂心。
受害者名單又多了一名人……豹人。
※※※
他錯了。
錯得徹頭徹尾。
心惡之人配上一張絕麗容顏,她是撒旦手中最傑出的誘餌,男人心甘情願地奉上靈魂,隨她走人合暗的地獄國界。
“好美的女人,擁有豹族女子的勇氣與理智,不失狐族女子的柔媚嬌豔與誘人身段。”
柔細的黑繳長髮披散在白蕊色系的床單,彎彎的月兒後掛在星眸上方,挺捎的鼻尖,豐潤國渾的性感香氣,叫人不飲也醉。
薄毯下的凹凸嬌驅散發著邀請的風情,自製力甚高的陰申霸吞了一口唾液,身體迅速地發起熱,一反先前的咒駡,眼中透著驚豔神采。
“本王一定會好好憐借你,側妃之位非你莫屬。”
有此妹麗,外宮何需廣納新寵。
見她結合兩族美女的優點,陰申霸狂霸的一面顯露無遺,金色眼眸中有紅色火焰,這是豹一族獵食前的訊號。
而美食正曲聯彎腰地躺在床上,等著他來享用。
床頭小圓鏡的反影照出現況,他征了一下遲疑。
這不是現代版的美女與野獸嗎?他在心頭苦笑。
遲疑很快退去,體內賓士的獸性駕馭人性,王者的霸氣不許陰申霸退縮,他一心想要強佔床上唐彌彌的身腦,一解先前的戲弄。
當他以迅雷狂猛之勢撲上床,一道無形的牆為之反彈,陰申霸黑色的身軀往後一倒,差點壓到看熱鬧的黑貓。
由於他的身材高大,反彈力又強,落地聲在杳無人煙的山中別墅特別響亮,就其是死人也會從棺材中驚醒,何況是床上的俏佳人。
“誰呀?”唐彌彌惺松地眨著睫毛,目光被左角黑影吸住。“咦!你怎麼死在這裏……呃,原來你還沒死呀!”
不太文雅地打了個大哈欠,唐彌彌悻悻然地惻翻個身,下巴拄在手腕上瞧人,神情愉悅而迷人的半躺在下了咒術的床上。
看來她嫌不成這筆死人錢嘍!
“你使妖法。”氣惱的陰申霸目光如劍,一刀一刀地射向她。
“好厲害,外星人說國語……中國話。”不能怪他,外星球的旅客是不懂地球住民的“正常”。
陰申霸眼神倏沉,口吻獨霸的說道:“去你的外星人,我是人,活生生的地球人。”
他哪里像外星人,不就是毛髮較常人多些,沒見識的女人。
“地球人?”她的態度變得嚴肅,臉上神色專注而不慵懶。“你從哪來?”
“你有什麼資格詢問我的來處?女人的功用只在床上。”他高傲地斜睨變臉甚速的女人。
又是一隻沙漠裏的豬。“喔!原來你會被彈到牆角是色欲熏心呀!難怪我沒資格去問一隻禽獸。人和畜生最大的分野,是人學習尊重他人,而畜生只懂強取豪奪,所以畜生和女人在床上的行為叫做交配,屬於野獸形態的交媾。”
論口舌,她鮮少有敗績。
賴以活口的占星工作中,她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的性格,有些人面相一瞧,她不用排塔羅牌或浪費水晶球能量,開口就能教人瞠目結舌,驚愕之餘無不掏出白花花鈔票孝敬。
當然神秘氣氛和低啞的蠱惑嗓音是輔助工具,但是舌頭不夠溜還是成不了事。
不是每個人一入占星館她都願意算,除了有錢之外,主要是客人真的有難解疑惑或有災劫,她才肯費心一解。
其餘,憑藉的不過是一張信口開河的嘴,至少尚未出過岔。
“大膽的女人,你敢暗示我與牲畜同等低級。”眉一場,他的昔調略微陰沈。
“我哪有暗示?”有嗎?她不覺得。
“還敢狡辯,妖女。”他是豹之王者,豈容小小平民女子如此污蔑。
妖女?我像嗎?整日弄蛇的中妮和終年玩蠱的紫若才像妖女,她頂多像個……嗯!女巫吧!
唐彌彌拉高被角聳聳左肩。“我從不狡辯,白癡都聽得出我是正大光明地罵你畜生,哪來暗示。”何必呢!
陰申霸不怒反笑,笑得令人骨幹發麻。“你以為妖法能保你多久?”
“動不動就妖不妖的,也不瞧瞧己身,到底誰比較像妖怪。”他出去一定會嚇壞臺灣百姓。
他眼神閃了一下轉黯,金色眸光沉明不張,他大概瞭解自己中了巫師的法術,以致力量無法舒張,導致淪為無變身能力的普通人。
唯一不解的是,若非似人即應成豹,為何不人不豹徒增困擾?
等他捉到搞鬼的背後靈,定不輕饒。
陰申霸有些不能接受此刻人、豹不清的模樣,尤其是在這個囂張、跋扈的妖女面前,她簡直是惡魔的化身,不若沉睡時的嫵媚嬌美。
她,還是不開口較可愛。
可愛?他心口一驚,他怎會認為一個女人有可愛一面?八成是力量被困住而影響神智,判斷力失了序吧!
“這裏是什麼地方?”
哈!問我。牙齒咬到舌瓣的滋昧不知如何。“我有什麼資格回答,小女子卑賤得很。”
可賤的是言詞,她臉上的神情可找不到一絲卑微,微笑中有著令人抓狂的諷色。
“你……伶牙俐齒。”用他的諷刺反諷,反應機傳得教人想揍她。
在白月之島無人敢對他不敬,王者威儀自然天成,陰申霸頭一回栽在妖女手中,不免氣悶不已。
難道白月之島外的女人比較不怕死,還是他的霸氣狂做折服不了這個敢蔑視他的女子?
“多謝讚美,多謝讚美,小女子真是要飛上雲端跳踢踏舞了。”她不認為是貶詞。
該死的女人,居然雙手抱拳狀似優閑地嘲笑他。
“你為何不怕我?”他問出心中的疑惑。
“說出個我該伯你的理由,你知道女人都很笨,用腦過度會變醜。”她作態地自我陶醉一番。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他簡單指出兩人的相異點,意指男人本身就是危險——對一名單身女子而言。
“噢!你是指男人的獸性。”瞧他臉色激變,唐彌彌開心地繼續說道:“妖女可是有法力哦!”
“哼!旁門左道。”他很不是滋味地揚起唇角。
“旁門左道又如何,至少比人家獸性大發反出了個大糗好些吧!黑猩猩先生。”
這人昏迷時像只蜷縮的黑豹,一站起身活像個大金剛,沒事幹麼長那麼高大,上面空氣會比較新鮮嗎?她有些酸葡萄心裏。
其實唐彌彌並不矮,一六八公分在東方女子中已經很高挑,然後為了工作需要再跌上高跟鞋,世界級的模特兒也不外如此。
不過,男人和女人體形有極大差異,陰申霸本身就近一九0公分,加上毛絨絨的外觀,視覺上就覺得一座大山杵在跟前。
“你叫我黑猩猩?”孰可忍孰不可忍,兩團金火在他眼底跳動。
她才不怕他呐!“是呀,反正你無名又無姓,誰教你……啊——笨蛋。”她不自覺地後仰幾度。
因為她的無禮,陰申霸不信魔障的厲害,再一次以身試法,試圖將床上的妖女馴服。
可惜她的咒術如同一張網,衝擊愈大,反彈的力道愈強,唐彌彌幾乎可以隔著一張無形網,感受到他指尖碰觸到肌膚的熱力。
所以可想而知,魯莽行事是件要不得的蠢行。
凡事三思而行呀!
一旁黑貓的眼中流露無限同情。
第三章
“不自量力。”唐彌彌輕啐。
昏暗暫時止援了陰申霸的行動力,但卻也引發隱藏體內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爆發,先前疼痛不已的感覺再次侵襲,夾雜著另一股火焰在體內燃燒。
兩股力量在身體四肢爭戰,皮膚時而刺痛時而酸澀,他蹲伏在一角,咬牙忍受這莫名痛楚。
原本打算奚落他一番的唐彌彌見狀,以為是自己的咒術太過強悍而傷了他,不免開口一問,“喂!大個兒,是你自己來撞我的魔法牆,不是我害你得內傷哦!你要找對人生氣。”
哎呀——真有那麼痛嗎?
瞧他痛得雙手環腰,連看不見汗孔的毛髮都顯見盈盈濕意,可想而知傷得不輕。
良心為何物?慈悲心是論斤還是論兩賣才划算?唐彌彌仍老神在在,管他是死是活。
人家是硬漢嘛!死撐著一張名為“面子”的蠢物,她才不出手相救呢!免得吃力不討好,涼涼看他表演人生悲喜劇就好了。
“很痛是不是?”她還不忘落井下石。“這是老天在罰你,做人千萬不要心生歹念,會有報應的。”
身體劇痛無比,耳朵聽力照樣吸收,陰申霸無力出聲指責她見死不救,難以抒發的怨氣沖出胸腔,狂吼聲經由咽喉飛上青天。
“吼——”
好……好慘烈的吼聲,這個人實在是……實在是太沒公德心,人家會以為她養了一頭猛獸並虐待它,這會敗壞她占星師的名聲。
嗟!這女人的心是冰做的,人家苦不堪言,她只想到他的吼聲會影響四周安寧,真是……無情呀!
“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可不可以死得小聲點?這可不是你家那!給人添麻煩總是不太好。”
不痛死也會被她氣死,陰申霸發現瞪她會比較好過。
“啊——你……你……你……”
唐彌彌不是被瞪得說不出話來,而是她找到更好玩的事,高興到不知該說些什麼。
原來他體內的變化因撞擊到她的魔法障,激發原本被鎖住的強大力量。
正與反、邪與魔兩相抗衡,巫師念錯的咒語產生一股激波,而與唐彌彌布在法界外的靈波互成一脈,影響到巫法的威力。
陰申霸身上一根根像豪豬的毛豎立著,慢慢地沒入皮膚表層,留下細微的寒毛和佈滿表皮的冷汗。
“咦,你長得倒不賴,五官都不差耶!”好神奇,一下子全脫毛……縮毛。
沒有危機意識的唐彌彌走出咒術陣外,以欣賞藝術品的角度嘖嘖稱奇,不斷提捏他正常的肌肉以茲證明,心想總算證明大衛工雕像是仿真人而制,而不是雕塑家誇大虛擬。
而阻申霸則因體力透支,暫時沒力氣與她計較,猛喘著氣以期恢復生氣。
“說實在的,你的臉型很罪惡,到星期五餐廳上班絕對紅到發紫,天天上……天天發射賺不完。”
這人不能以帥氣、英俊、漂亮兒來形容,方型臉孔像岩石般剛毅,五官深透透著狂犯,薄抿的後形刻著冷酷,全身散發犀利的王者之光。
與其說他俊逸非凡,不如說是要命的性感。
他不帥,真的不帥。
但是夠性格,粗算狂野中帶著貴族氣息,頹廢中沁著精明,危險且致命,很少女人不心動,甘願身陷危險激情中。
難馴的野味,獸性的金眸,渴望被征服的女人是難以逃脫的,他也是最佳夜情的物件,因為這樣的男人是不受禮法拘束,她相信沒人有自信網住他狂放的靈魂。
又是錢,這女人是錢鬼投胎不成。“什麼是星期五餐廳?”
在力量回復前,他在拖延時間,借著無意義的對話誘她靠近。
“就是牛郎嘛!”見他不甚瞭解,唐彌彌大方的解說。“妓女俗稱雞,牛郎就是鴨,工作內容類似。”
雞、鴨?妓女和牛郎……那不就是……“出賣肉體陪人上床!”
“對呀!妓女陪的是男人,牛郎則是男女都接,價格比妓女高上好幾倍呢!你卯死呀。”
像他這種體格和特大號“工具”,生意一定興隆,一天接個七、八個不是問題。
一個收五萬,嗯,算便宜點,三萬好了,一天就二十來萬,一個月三十天,大月多出的一天算假期,那就有六……六百多萬耶!
工作一年的話……哇,嫌翻了。唐彌彌的眼睛全是鈔票的符號——$!$!
如果眼光能傷人,她早死上千百回。陰申霸光看她笑得像偷吃糖的小孩,不難想像此刻在打他什麼主意。
牛郎?男女都接?白月之島的資產富饒,隨便幾顆寶石都宛如拳頭般大,叫她數鈔票數到手軟為止,還接什麼客。咦!寶石?
他終於想起哪里不對勁了,領口及衣扣上的鑽石及紅寶石皆不翼而飛,不用多想就知是女賊所為。
而且心很得連小碎鑽都洗劫一空,真是貪呀!
“我能請教一個問題嗎?”陰申霸儘量擺出一張和善的臉問道。
但看在唐彌彌眼中卻變成哭笑不得,扭曲得很難看的臭臉,因此心生警覺地退離三步。
狗改不了吃屎,她才不相信豬會飛天。
“你有什麼企圖?”喝!沒人轉性如此快,小心能駛萬年船。
企圖是一口吞了你。“應該你有企圖才是,我記得這身在物上鑲了不少顆‘石頭’。”
他偽裝十分虛弱地跌坐在地毯上,一雙豹眼透出你怎麼解釋的意味。
“石頭呀!呵呵呵!我以為是玻璃呢!”裝傻的本事她可是一流。
“好吧!我的玻璃跑哪去了?總不會自個長腳溜了吧?”看你怎麼拗。
“這個嘛!”唐彌彌頓了一下,粲笑如花地編著蛇騙夏娃吃蘋果般的謊言。“你從天上破洞掉下來時,空氣摩擦產生熱啊,你知道熱摩擦的溫度驚人,所以……嘿!嘿!我撿到……救你時就不知掉到何方去了。”
這等謊言她說得面不紅耳不赤,著實功力高深。
好美的笑容。陰申霸怔了一下才回神。“我該……感謝你加救命大恩嘍!”果真是妖女。
“知思不望圖報,我喜歡做善事。”她一副聖人嘴臉——神愛世人。
陰申霸饒富興味地露出一抹笑,有人厚顏至此,他該佩服還是唾棄?
“既然你‘救’我時曾看到‘玻璃’,為何不知掉到何處?不對,應該說你沒看到怎會知道是玻璃呢?”
嘎!對喔!自打了一巴掌。“是男人就不要太計較小事,救人是一件很累人的工程。”
丟了就算了,小裏小氣地問個沒完,好歹她給他一片屋瓦遮,不至於被野狗山獸給施了去他就該偷笑。
有錢人通常是守財奴,她是遵行先賢遺言,儘量做到貨幣流通,均富的境界,這種可貴精神已不多見。
“你說得對,男人不該拘泥于小事。”陰申霸輕描淡寫的附和,不疾不徐地冒出一句,“一顆多少錢?”
“二十萬……啊!我是說二十萬分的抱歉,我對石頭、玻璃類的行銷市場不瞭解。”賊王,想套話。唐彌彌在心中暗斥。
“美金?”
你想得美哦!咦!等等,他說美金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被黑吃黑?
呸呸呸!是被坑了才是。
“一塊玻璃才幾塊錢,不過有特別意義又另當別論。”她眯起眼,故做無聊的問:“有值二十萬美金?”
“七顆紅寶石由同一塊礦石切割,每顆寶石切面互相連結成圓型光球,市價鮮少於二十萬、美金。”
“美……美金?!”識人不清、識人不清。
她就說嘛!哪有人會二話不說的收下來路不明的“贓物”,還頻頻追問是否有同等質地的紅寶石,原來那個小頭銳面的老闆比她還狠還敢吞。
哼!下次絕不找他做生意。
“兄弟,嫌錢太多可以寄放在我這裏,現金比一顆死石頭好用。”她暗啐了聲,浪費。
沒見過女入這麼愛錢,開口閉口就是想辦法撈錢,陰申霸太佩服她對金錢的執著度。
奇怪,圍繞在他身邊趨炎附勢、貪求富貴的女人個個面目可憎,而且使盡一切手段討他歡心,只為虛偽地求財攀貴,絲毫動搖不了他的心。
可她從不拐彎抹角地騙錢,而是光明正大地取財、輕薄他的身子,反而令他有心動的感覺。
難道是她的坦然無畏吸引了他?
“你叫什麼名字?”這個名字會記錄在王室族譜,這是她的榮幸。
唐彌彌沒好氣地碎了一聲,“懂不懂禮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理該你先報上大名。”
“陰申霸。”
“就這樣?陰險的陰,呻吟的呻,豬八戒釘耙的吧?”想混,沒那麼簡單。
“陰陽的陰,申醜的申,霸主的霸。你呢?”這女人,他早晚會被她氣到內出血。
好霸氣的名字。“唐彌彌。”
“咪咪?”她……貓咪?
嗯!很像,爪子很利,宜動宜靜,和貓地一樣冷眼看人。
“彌彌。二聲彌,就是你將斷氣未死彌留時刻的彌字。”敢叫她咪咪試試看,把他變成白老鼠。
她最恨人家叫她咪咪,好像花名做的,而且人家會直接聯想到尺寸問題。
她……呃,還可以啦!
盈盈可握,大小不是問題。她很勉勵的告訴自己,波大不一定美,呼吸困難才是真。
“貓兒,這裏的地理位置是哪里?”
“臺灣。”唐彌彌沒細察的回答,倏然……“你該叫我什麼?”他發錯音了吧?
“小貓兒,我的專屬小名。”他霸道地自取昵稱,無理地冠上私有標記。
“誰……誰是你的專屬。”她氣得不輕,舌頭不小心打了個結。
“你呀!貓兒。”逗弄逗弄她實在有趣,養個寵物如她,應該很愜意。
她小小的身子窩在他懷裏,隨他喜愛撥弄兩下,不曲意承歡諂媚,只安靜地待在他的懷抱中。
這畫面讓他十分愉快。
是呀!貓兒。他不知道貓爪利得足以致命嗎?“你一定沒被貓抓破臉過。”
“我不介意你來抓抓看——”
一個反撲,優雅的豹影瞬間用利爪咬住獵物,完美到幾乎零缺點,絲毫不讓獵物有脫逃空間,動作快而敏捷,叫人錯愕不已。
頎長勇猛的陰申霸緊緊扣住身下唐彌彌的雙腕,下體貼近她的大腿內部,眼露得意地朝她耳垂吹氣,裸露的胸膛放肆的起伏著。
是的,他在大笑。
“小……小人,你恩將仇報。”好重,他的氣息濃得叫人喘不過氣。
“今生無以回報,只得以身相許。救命之恩何其大,小小踐軀任其使用。”他乘機輕舔她的耳後。
喝!好大的壓迫感。“報你的大頭鬼,我心領即是,你快……起來啦。”
唐彌彌臉紅得像番茄。
喔!可別以為她在害羞哦!厚顏派的祖師奶奶是不懂羞字是何物。
她是被一頭大象壓得氣血不順,頸部以上的血液堵塞,全停留在臉上而漲紅。
“吻我。”強取很容易,但陰申霸要她主動的吻。
“什麼?”
得……得寸進尺,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人不能沒有尊嚴,他說吻就吻,她不是很沒面子。
“吻我,現在。”
“你在作夢。”噢!真的好重。“你不要放意把重量全放在我身上,你沒被山壓過是不是?”
陰申霸微微斂眉,暗施壓力在她身上,他知道自己對她而言是重了些,但她必須早點習慣他的重量,因為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吻我。”他再一次命令著。
好……好難過。“休想。”
壓力使唐彌彌臉部的肌肉局部充血,一口氣下不去梗在喉嚨口快無法呼吸,她大口的呼氣、吐氣,寧死不肯屈服。
“要命,你真固執。”
看她快窒息,他低吼了一聲覆上她的唇,稍微移開相貼的胸腹,將空氣渡給她。
“你的唇比我想像中的甜。”早該嘗嘗。
稍早的欲望在唇齒相濡之間被點燃,吻滿足不了精力旺盛的陰申霸,他貪心的指頭自動找尋紫色花蕊,隔著她的棉質內在挑弄揉搓。
而他的舌頭更加無所顧忌的侵入香唇翻攪,厚濕的舌脈完全不給她喘息開口的機會,專制霸道地勾纏著她不斷退卻的丁香舌。
他強烈而猛悍的掠奪,使唐彌彌喪失抵抗能力,人家大掌一握,她兩隻細腕就動彈不得,而在他強力壓境下,身體更加不敢妾動。
什麼狗屁尊嚴,論斤賣都沒人買,早知道就一吻了事,不過她可不信任他的人格。
“又香又甜,我的貓兒,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甘甜香醇,體味迷人,他愛死這副女性嬌軀。
沒有半點狐騷味,陰申霸貪戀地吻了又吻,著魔似的捨不得離開她被吻腫的唇瓣,左腿插入她兩腿之間,以大腿摩擦她的私處。
天生的霸主,天生的掠奪者,天生將女人視為私物,他不懂遲疑、含蓄,只知身體想要就毫不留情找女體發洩,沒有半點收斂。
只可惜他找了素有惡名的唐彌彌,她不是被剪了爪子的貓兒,而是塗了毒蜜的仙人掌。
在他將唇往下移時,唐彌彌的嘴巴得了個空,雖然在他熟練的挑逗下起了些許回應,但仍自製的念了幾句咒語。
“嘛眸呢昧噥,茲咧咯可哇。”
她美妙的音色如天使呢喃,陰申霸沉醉在迷人的女體中,迫不及待想解放胯下束縛,當他一板開她渾圓盼間時,赫然發現自己……
天呀!怎麼在這節骨眼上頭疼欲裂,而且渾身乏力,皮膚陡起陣陣騷癢,有愈來愈劇的趨勢?
他低頭一瞧四肢,消失的黑毛如雨後春筍般由表皮生長,漸成一片茂密的黑森林,比先前毛髮有過之而無不及,尖刺硬挺不若前回柔軟黑亮。
“怎麼又……”
這次,唐彌彌輕鬆地推開失去力量的大山,略微整理一下淩亂的外表,紅撲撲的臉蛋寫著報復後的快感。
“老天降罪……罰你。”她還有些微喘。“不是每個女人都無毒,自做自受的道理聽過吧?”
好險!差點失身。
論理講,他是個不錯的“情夫”,但她只要一想到他碩大的生殖器,心就涼了一半。
她是有知覺的人耶!那要塞進去不痛死才怪。
誰看過瓦斯筒塞得進老鼠洞?就算要失身,至少也要找個尺寸相符的物件,她不想明天頭條新聞這麼刊——此女因性交而身亡,死因是下體撕裂如碗口大,失血過多而致命。
“你……你施法。”陰申霸抱著頭猛搖,不放置信她有此等功力。
“沒有。”她只是念咒,回復他先前中的巫法而且。
西洋秘咒分白魔術及黑魔術兩種,紀元前三千年左右的美索不達米亞人就知曉使某種特殊能力現形,然後用在他人身上而造成影響的“咒法”。
之後歷經希臘、羅馬、中世紀到現代,不斷有所謂的“西洋秘咒術”產生。
白魔術是一種促進和諧、激勵向上的良咒,經由自我鍛鏈而達到精神淨化。
黑魔術奉魔為師,為逞私欲而求自我生存的將咒法加諸厭惡、憎恨對象,使其覆滅的法術,十分恐怖陰沈。
唐彌彌是白魔術傳人,因此不常以咒法害人,頂多小戲一番,太過邪惡的咒法是不允許用在人身上,除非這人當真十惡不赦,天理難容。
雖然她曾偷偷學過一些黑魔術,但因過程及結果太殘忍而收手,亦不曾加諸於人身,僅是自娛,所以她說沒有並不是謊言。
將球彈回對邊不算犯規,她答得理直氣壯。
“為什麼身上的毛長如小針?”陰申霸感到不解,怎麼比上回更嚴重?他連自己的臉、足都碰不得。
她笑得相當可惡。“我說了,天罰你色膽大過天,很不敬呐!”看他敢不敢再動手動腳。
嗄?
他無語向天。
※※※
白月之島
殿前傳衛長豹剛苦著一張臉,自責地接受豹族長老們的懲罰,心中慌亂不下失去主人的島民,每人都是皺著眉過日子。
大隊人馬在島上搜索數日,一直未發現豹王的蹤跡,惶恐之心不言可喻。
大家心裏頭都有一個疑問,豹王在哪里?
“好了,豹剛,這件突變大家都有目共睹,不是你督察不周的過錯。”陰申澤安撫忠心不貳的屬下。
大哥憑空在婚禮中消失,他比任何人都焦急,但找遍全島部不見其身影,他只好暫代豹王一職,以穩定島民失控的情緒。
有人宣稱是豹神不喜歡新立王妃,所以故意破壞典禮,以期選出適當後妃。
亦有傳言是豹王得罪了豹神,豹神因此降罪于豹王,使其消失于白月之島。
更可笑的一派則說豹王非王室正統,強行登基並娶後之舉激怒了豹神,豹神拘提他在某處囚禁,不得再現身。
天曉得大哥早已為王多年,而變身能力亦是全島之冠,實在無從質疑起。
豹剛自責的說:“二殿下,王失蹤之事,屬下難逃失職之罪。”是誰搞的鬼他竟變不出,有負豹王之栽培。
“我知道你盡力了,一切聽天由命,我們不會怪你的。”何況他已受長者們杖罰三十的懲戒。
一干護駕不功的侍衛,或多或少受了些責罰,他不必多言。
“可是……”
陰申澤手一舉,止住他自責的行徑。“這件事你不用多說,冥冥中自有神指引,我相信大哥會平安歸來。”
這也是他安慰自己的話。
在他身側有位神情黯然的女子,美麗的臉孔上蒙上一層淡愁,眼眶四周有明顯的黑痕,可見已有數目不曾合上眼休息。
“皇嫂,你去寢室休息吧!我會把大哥平安的找回來,你不用擔心。”他比較憂心眼前的困擾。
“叫我如何不擔心,他是我夫婿。”雖然典禮未完成,她還不算是豹王妻室,但她心底早已認定。
豹女向來貞烈剛強,但豹雲兒自幼養等處優,貞嫻婉約,不若一般豹女性格強烈,柔得像初生的幼虎。
她迷戀王的英挺、強悍,即使得知入宮為後仍需與他人共夫,依然深情不悔地允諾這門婚姻,也許這是她的宿命。
“身子骨要緊,你不想在大哥回來之前病倒吧!咱們還不知得等多少時口呢!”他慨然一謂。
豹雲兒眼底含淚,深知他言之有理。“你想他會在哪里?”
嗄?這……教他如何答。“大哥是天生王者,不管身處何地,都能怡然處之。”強者不管在何處都能生存。
“唉!所言極是。”這就是她所愛之人。
只要一想王所納的兩位狐女,她的心情為之低落,這些時日她們不斷在她面前挑釁,指責她是不祥之人,尚未嫁入王族先克豹王。
婚禮若依禮完成,以她的身分足以住進王之寢宮,但因中途停頓,只得住進狐女現居的寢居。
原本她們還一再叫囂不准她進宮,說是禮未竟名不正,卻因狐族地位卑微起不了作用,她還是進了宮,因此常受兩人的冷言冷語。
也因為禮未成的緣故,她在宮中的地位很尷尬,既不是王后亦非婢嬪,更非王的床伴,很多事她比一名狐女還不如,尚無使喚宮中僅仆的權益,像個過客。
陰申澤瞧豹雲兒心事重重,不知所為何事。
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說閒話?”她的處境是為難了些。
“沒……沒有的事。”她不想徒生事端,惹來後宮不平。“我先去休息,有王的消息請知會一聲。”
“嗯!我知道怎麼做,你儘管放寬心。”天曉得他有什麼辦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豹雲兒在侍女的扶持下,腳步蹣跚地走向後宮。
※※※
島的另一邊亦有人關心陰申霸的下落。
“巫師,看你作的什麼法,我是要他當場暴斃不是消失,你到底把他變到哪去了?”
滿臉皺紋頭頂銀絲,狐族的巫師被長老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尖細污濁的烏指抓抓頭皮,表示事出意外非他能力所能控制。
“不要只是傻笑,還不算算豹王到底死了沒有!”
豹王是狐族的絆腳石,一日不得死訊,很多事都無法按計劃進行。
“好呀!狐長老,原來是你在搞鬼。”狐莉兒一踏入巫洞就大吼,非常生氣他陷害豹王。
因為害怕失寵,她無意聞聽到巫師之女狐朵兒和侍女的對話,得知巫師可以作法使其不失寵,所以趁與豹王歡愛之際,利用高潮時的激烈動作。指尖深入他背肉取得鮮血一滴。
而她亦知狐朵兒早已取得豹王毛髮數根,所以急著要捷足先登,沒想到孤長老反而利用她們的成果,以金錢及勢力威脅巫師置豹王於死地。
狐長老不為所動地扯扯嘴角。“豹王不除,咱們狐族永無出頭之日。”
“笑話,少拿你的私心與之論斷,狐族王室有七名繼承人,你哪除得完。”
他想除去任一王族她都不在乎,只要她能永伴她的豹王,管他狐、豹誰當王。
“不錯,前任豹王是有七名子嗣,但除去王妃所生之兩子,其餘五子皆不足為俱。”
豹族正妃所生之子女,能力皆優於側妃之子,而以陰申霸的能力最強,所以先除豹王后除其弟,剩餘五豹他才不看在眼裏。
“哼!我不管你有什麼陰謀,豹王是我的男人,誰都不准動他。”潑辣的狐莉兒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狐長老發飆。
“你認為來得及嗎?”狐長老朋笑著,指出事情已無轉回餘地。
狐莉兒的神色一僵,將視線住巫師一射。
“你最好把人給我找出來,否則我絕不與你甘休。”
什麼人都可以被犧牲,除了她所愛的男人,因為她不允許。
第四章
“妖女,想辦法破除我體內的妖法。”
“喂!女人,不要給我擺譜,我命令你立即解開巫法。”
有求於人不是診謙卑溫和些嗎,瞧他那是什麼口氣,活像別人上輩子欠了他,今生就該任勞任怨聽其使喚。
唐彌彌甩都不甩陰申霸,自在地彎著小腿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手中拿著現爆的玉米花,和她的黑貓分食著,誰理那個瘋子。
惡人也,不惡也難矣!
“妖……好心的小姐,你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相信通身毛針你看了也不舒服。”忍著氣,他“和顏”以如一
唐彌彌眼珠子斜了兩度。“無所謂,反正不是長在我身上。”哈!活動仙人掌。
“你……”不能氣、不能氣,忍住。陰申霸全身泛著紫氣。
因為這一身刺,他不能坐、不能躺,只能硬生生的站立,連休息都得靠著縷空的回梯睡,不然毛刺會戳壞任何物件。
當然他不在乎破壞別人的傢俱、寢室,實因坐、躺皆因尖刺而不舒暢,甚至翻身不注意會劃破自己的臉,所以選擇站衛兵姿勢入睡。
還有一點陰申霸沒臉說出,眼前狂妄的女人竟不許他破壞屋內的一器一皿,說是借住朋友家未打聲招呼已是過分,豈可毀人一物。
聽聽,比他還霸道,而他不知為何,竟傻傻的奉行不誤。
時勢所趨,霸王也得低頭看人臉色。
“我的小貓兒,送佛送上天,救人救到底,半途而廢非‘善心人士’之舉。”唉!幾時他低聲下氣道。
善心人士?這裏有嗎?荒謬的笑話。“一、你不是佛,二、你像人嗎?還有本姑娘叫彌彌不是小貓兒。”
她是和朋友合開了一間貓女會客居,自詡是貓族一員,可到底還是個人,豈可辜負父母取名的辛苦,胡亂低毀老爸、老媽的美意。
彌彌,多可愛的名字。
“貓兒,你到底要不要化解加法我身上的禁錮?”
人的忍耐力有限,何況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
陰申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長滿刺毛的手猙獰的揮舞著,聲音壓得十分陰沈,顯示怒氣堆積多時,已瀕臨爆發點。
看過卡通片裏貓自衛或發怒時,毛髮四肢會豎直吧!他就是這副模樣,張牙虎瓜地原地打轉。
撫著黑貓的背,唐彌彌擔心地看著他腳下那片地毯。“喂!你別走壞人家的地毯,我賠不起。”
還好地腳底沒刺毛,不然……這一屋子地毯哪夠他踩。
“走壞?”活生生的人她不理睬,反而注意起這塊爛布。“貓、兒——我現在很生氣。”
看得出來,她似笑非笑地凝睞著他。“生氣是一定的,如果我像你一樣倒媚。”
人生以吃、睡為目的,他是可憐了些。不過她的大腦組織剛好缺了一角,而那一角包含了同情心。
當人一旦氣到極點,腦筋轉得特別快。“貓兒,你很重視朋友?”
“你……你在打什麼主意?”不喜歡。非常不喜歡,她心驚地瞧見他眼底閃爍金光。
他想幹什麼?希望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
使壞的劣根性人皆有之,所以她的希望落空。
“這套沙發挺不錯的,劃起來的感覺應該很痛快。”陰申霸作勢在沙發表皮上比畫著。
“不要吧!這是義大利進口的牛皮沙發,我向你保證一點都不好劃,而且劃起來的皮車聲刺耳呀!”
她臉色驟變,修而跳起來,用衛生筷撥開他威脅的惡手,幾十萬的進口沙發那!裂了個口就不值錢了。
陰申霸有些傲慢地走到落地窗前。“我討厭窗簾的花樣,也許該替它添點圖樣。”
這次唐彌彌速度更快了,輕盈的身子似貓的靈巧,毫無負擔的手一撐,躍過沙發背來到他眼前,順便拿起擱在窗邊的長杆拖把推他後退。
開玩笑,她還想多活幾年,不想破他一身尖毛刺得渾身是洞。
“有話好好商量嘛!出自名家之手的法國窗簾不好買,下次我會建議法國方面設計合你口味的花樣。”
這可是紫若她媽最愛的窗簾布,特地從法國空運來台,光運費就花了一大筆很兩,豈可毀在他手中。
人要懂得不浪費呀!
他不解地挑挑眉。“你不是很愛錢,這一屋子的傢俱、擺飾價值不菲,怎不見你來個大搬風?”錢鼠不咬錢,怪哉。
“盜亦有道……呃!不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才不會寡廉鮮恥的動人家的東西。”她沒那麼下流。
“哦!那你對我這個‘人家’倒滿生動的。”陰申霸指指代替鈕和縫上的牙籤。
這……她以為這件事過去就算了,船過水無痕嘛!
占點小便宜罷了。
“做人要有公德心嘛!廢物利用人之常情,救人也得要一點代價才不會天怒人怨,遠是人之常性。
“而且你那時的模樣著實怪異,除了我之外,想必沒人敢近體身,我相信世上還有善有善報。”唐彌彌裝傻的說了一大串。
一個人要怎樣做到現無恥為空物、非轉是,能將一件難鳴狗盜的鄙事,堂而皇之地解釋成美事一樁,真不愧是惡人公寓邪佛一尊。
“嗯——”他不屑地嗤哼一聲。“你怎麼沒想到物歸原主?我覺得原來的扣子比較順眼。”
身為豹族王者,他還是第一次用牙籤戳破衣料穿過鈕扣洞代替紅寶石,這要傳出去,王族威儀何在。
“你忘了扣子在掉下來時就不知所蹤,我可不記得拿了你什麼東西。”她繼續裝傻。
物盡其用。這些丟的花費全賴那顆被坑掉的紅寶石,不然這幢別墅會多兩具枯屍,死因是缺乏食物而餓死。
她……太會裝蒜了。“這件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但是……”
“但是什麼?”哎呀!幹麼問,他一定沒安好心。
唐彌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誠如你所說的,凡事要有代價。”他故意停頓了三秒吊人胃口。“恢復我原來樣貌。”
她就知道張口沒好事。“就當我剛才沒開口,我在吞蚊子。”
“嗯——”阻申霸將五指張開,在檜木櫃前張揚著。
“別……”她掙扎了一下,牽強地露出恨得牙癢癢的假笑。“你中的是別人的巫法,又不是我害你的。”
當然她的咒諾讓情況……複雜了些,不過她不會去承認就是。
“貓兒,我知道你有辦法化解。”他用濃膩的眷寵話氣低哄著。
佳人在眼前卻不能擁抱,他痛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
若是以往,他不會怕傷及旁人而停止掠奪舉動,只求欲望得以抒解。
但遇上她,狂霸戾氣被磨成細粉隨風而逝,他竟狠不下心去傷害她,恐在她細緻如雪的肌膚上,留下難以抹滅的疤痕。
瞧他多縱容她呵!
小小筷子和拖把豈能阻止他的恣意妄為,其實全因不忍。
她不是他有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一位,而且貪心到連他都想賣,可是他一顆剛硬的心隨她的喜怒而悸動,實是不爭之事實。
慚愧的是,她口中如音符般的咒語也是令他卻步的原因。
“貓兒。”他溫柔地輕喚著。
“叫春呀!”她沒好氣的回一聲。
天呀!我怎麼回這一句?貓兒,叫春?唐彌彌懊惱地撫撫額頭。
陰申霸眼露笑意地說道:“很少有女人拒絕得了我的魅力,叫床聲比叫春悅耳動聽。”
“你這副尊客?”她以瞧不起的眼光斜眼他周身。
“你的伴侶是黑猩猩嗎?”
“我允許你愛我。”他沒理會她的嘲諷。“畢竟在臺灣只有你看過我的原來樣貌。”
“允許我愛……”她及時收口,心漏跳了一拍。
他豎著耳朵等待。“怎麼不說下去?我知道你迷戀我。”可惜,只差一個音。
“我迷戀你——”她陡地拉高喉嚨的音。“你這只狂妄自大的豬!”
這是天大的侮辱。
她唐彌彌會去迷戀一隻像人的劍豬?簡直滑天下之大租,有那麼沒品嗎?
去掉那些黑毛,她承認他還有一點養眼,可供觀賞用、宜當客廳擺飾,但她不可能莫名其妙去愛上一個目中無人的狂妄黑熊。
何況,他是天上掉下來的“垃圾”。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明說,女人的矜持我瞭解。”
陰申霸語氣輕優的逗弄她。
“女人的矜持——”我咧!她差點連勝話都要罵出口。
他發出驕傲的笑聲。“你瞧吧!不斷重複我說過的話尾,不就是愛我入骨的表現?”
他很得意扳回一城,將這只小貓冷漠的面具剝下,開始像個正常女人,會叫、會怒,也會發火。
她豐富多變的表情迷人極了,他整暇傳逸地欣賞。
這裏很僻靜,很少有人經過,殺人棄屍應該很方便。唐彌彌心裏算計著千百種殺人方法。
“被我說中心事害羞得說不出話?”原來她臉上還有著色——青黃交接。
他在說哪一國語言?害羞?“給你。”她有她的反擊法——鏡子。
這下陰申霸可笑不出來,得意痛快瞬間破滅,死盯著她手中遞過來的圓鏡,遲遲不肯接下。
不用鏡子的提醒,那張似人非人的恐怖容貌深鐫在腦海中,沒人禁得起嚇,除了這個可惡到極點的狠心小女巫。
要不是這一身突兀,他早就走出這幢小別墅,不用。
一再忍受她近乎漠視的對待,找個心甘情願的女人一逞私欲,排解被冷落的悶氣。
雖然他的心比理智更早發覺小愛苗的成長。
“唐彌彌——你真的惹惱了我,限你在三分鐘內解開我這一身不堪,不然作怪我狂性大發。”
呦!惱羞成怒,真沒風度。唐彌彌糾正他道:“你大概搞錯了一點,我學的是咒術不是巫術,你的要求有點為難。”
所謂隔行如隔山,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你有本事變本加厲,就一定有辦法還原。”他以完全信任的口吻闡言。
唉!那是意外,那道咒語是昏迷之意,誰知……
哈!天意。“你必須要有白老鼠的精神。”
“啥?”陰申霸疑惑地微眯著豹眼。
“成功是反覆失敗的結晶,我沒有絕對的保握,所以……實駭體要有犧牲的決心。”哇!活體實驗。
以前她研習西洋咒術,鮮少有人“自願”當她驗收的成果,連那幾位素稱膽大妄為的惡人室友都避之惟恐不及,害她空有術法卻無發揮空間。
眼前這名病急亂投醫的笨蛋走錯路敲錯了門,不能怪她錯開地獄門,願者上釣。
前提是,此人是“心甘情願”。
“實驗體?我?”他有些心寒的指指自己。
“放心啦!我的咒術雖然不夠火候,但絕對不會玩死你。”嘿嘿!唐彌彌露出巫婆似的賊笑。
她用……玩這個字?陰申霸發現她相當可怕,若本她是他惟一可求之人,實在很想收回錯誤的抉擇。
萬一一個失手,他還真的會被小貓兒玩死。
“你有師父吧?”臨時抽軍換馬可不可行?他突然想打退堂鼓,因她眼中的閃爍亮光。
“有。”唐彌彌歡歡喜喜地用鍋鏟拍拍他的肩膀。
“我師父的功力博大精深,無人能及。”
為何她的話他聽起來反而更加惶恐?“你師父在哪里?”
“你找我師父有事?”
“你有看過全身黑刺的老鼠嗎?”意思是他不是解剖臺上的“屍體”。
保障不嫌多,退路且得留。希望功力不深的徒弟有個萬能師父。
“嗟!對我有點信心好吧!頂多保持原狀。”不懂事的男人,敢懷疑大師的咒施。
箭在弦上能不發嗎?他心一橫豁出去了,應該玩不死人吧!
他略微猶豫了一分鐘才問:“你想怎麼做?”
“呵呵呵,想通了就好辦,來來來,咱們來玩玩。”嘩!萬歲。
看後彌彌一臉中頭獎的興奮樣,陰申霸的心情變得沉重不安,忐忑不安地失去
蒼蠅在臨死前,不知有沒有後悔找蜘蛛串門子?
※※※
陰森詭異的新月之夜,在山中一幢小別墅後的空地上,唐彌彌用黑線圍成一個大的五公尺的圓陣,中央以枯直的樹枝繪成所羅門王守護徽“芒星六角形”。
周圍以特殊文字寫滿各古代諾神、天使、聖靈的名字,同時獻上一隻野雉及聖水洗過的供品——金幣。
另外週邊並排著幾條蛇和夜行編幅之類的腐屍,準備招魔降鬼以助其達成心願。
“坐在正中央。”
正中央?
見過不少國家的祭典、風俗,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一般充滿血腥的邪魅味,連四周的風都為之靜止,空氣中彌漫著一絲陰厲的寒氣。
陰申霸此刻的心態可清是百感交集,原來她要他捉蛇、捕蝙蝠的用意在此,不是偏好此等野味,害他以為得陪她喝蝙蝠湯、生飲蛇血。
不過,這等陣式叫人看了挺不舒服的。
“你呆了,沒聽見我說的話?磨磨蹭蹭的,捉蝴蝶呀!”唐彌彌叫喊著,也不體諒體諒用“口”畫陣形有多辛苦。
沒錯。她開口地動手,然成眼前的芒星六角形陣式。
陰申霸遲疑了一下說道:“你不覺得坐在一堆‘屍體’中間有點變態?”尤其是那氣味難聞得要命。
變態?唐彌彌皮笑肉不笑地朝他一瞪。“你想繼續裏著黑刺大衣過日子,我這個外人能說什麼呢!”
偉大的西洋咒術中的白魔法,被他稱之為變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見識?
“呃!非要坐在正中央嗎?旁邊可不可以?”她好像……生氣嘍!
“對,正中央。”見他還沒移動半步,她忍不住大吼,“還不去!錯過時限你等明年再來吧,”她故意恐嚇他。
一聽得受困終年,他連忙大步走到正中央,皺著眉忍受腥熔的屍臭味。
“坐下。”
她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他是算盤珠子嗎?得彈一下才動一下,比訓練有素的狗還糟糕。
“貓兒,你不舒服嗎?”陰申霸關心地注意到她手都的動作。
“對,因為你讓我很不舒服。”指責的眼神橫掃過去,似在控訴他的“不聽話。”
她是堂堂白魔術傳人,在占星館工作時,沒人敢質疑她的專業領域,只有他一再考驗她的耐性。
“我?”
“沒錯。”唐彌彌走進星芒陣中坐定和他正對。
“如果你能少開尊口,我會非常快樂。”
豹落臺灣遭貓欺,他的男性尊嚴完全被抹煞掉,只剩下一具可笑的皮囊。陰申霸可憐的說:“我儘量。”
“不要裝出很委屈的模樣,是你一再拜託、懇求,我才勉強一試。”大男人裝可憐,好醜。
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有人免費讓她耍著玩,偷笑都還來不及呢,
他哪有拜託、懇求,應該說被騙。“是。你怎麼說怎麼對,可以開始了吧!”
“嗯。手來。”
唐彌彌臉色一致,正經八百地執起他的手心與自己手心相貼,施法時必須和被施法者連成一體才具效力。
陰申霸手心並未長毛,而她怕被他手背上的針毛刺到,所以用挫刀把硬如石的毛尖磨平,自下略微整齊的“石柱”毛。
“哺絲瓦拉喇哇哪!基咯!偉大的撒旦王,賦予我還原的能力。時薩呻咖耶那娃啦……時薩呻咖晰那娃啦……”
她不停地呢響時薩呻咖很那娃啦這句咒語,星眸半閉頭後仰,一直到念了七七四十九遍後,四周慢慢產生異象。
兩人的頭髮無風飄起,且愈舞愈烈,如站在海邊的岩石上,亂髮拍打著臉頰。
芒星六角形陣發出鈴光直透雲顛,週邊的圓陣也跟著閃動光芒,忽明忽喀跳躍著生命力,地表傳來魔獸隆隆吼聲。
天空突降紅光籠罩住兩人,很紅光芒交替,白色雪花在光柱中揚起,形成詭異的畫面。
不一會玩,光線漸漸淡去,兩人身上灑滿白色花瓣,風開始飄動。
陰申霸在一切手複後,第一眼先看唐彌你有沒有事,然後才將視線移到兩人相握的手。
“天呀!貓兒,你真行,試一次就成功。”他高興地一把將她拉人懷中深擁。
好溫暖的體溫,他渴求這具溫熱身軀多時,還是像記憶中一樣柔軟細滑,暖和得讓他捨不得放開。
一隻小小的抬頭不斷輕點他的頸背,陰申霸這才好奇地低頭一看,因為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太瞭解小貓兒的個性,她不是溫柔的女人。
“怎麼了,我拖得太緊害你喘不過氣來?”他是太用力了一點。
唐彌彌狠努力想擠出一絲安撫人的笑意。“你有沒有聽過樂極會生悲的故事?”
笑容維持不到一分鐘,他的身子一僵,不太敢看向笑得很牽強的她,那表清代表有什麼地方出了錯。
“我可不可拒絕聽會令我後悔的事?”他的心跳正在跑百米。
“當然可以,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她松了一口氣,主動地環過他的肩,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照理說她的投懷送抱他應該很歡迎,可是他卻像壓了千斤重似地推開她一臂之遙,用認命的眼神注視著她。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這是貓地帶給他的“啟示”,這個老是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的女人不可能反性,惟一的理由是她搞砸了。
“我想我還是接受事實好了,成功是需要付出‘代價’。”他已有了深刻體會。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指指地面陰影而不直接告訴。“你自己看吧!”
由於位處郊區,少了光客的影響,星光明亮了許多,身子也輕易地出現陰影。
陰申霸順著她食指方向瞧去,仔細地看著地面上成雙的人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才買回頭問一聲時,怪異感驅使他再睛一眼。
驀然心口一驚——
他先環視周圍可有凸技凸幹之類的樹幹,然後稍微擺動頸部以上的那顆腦袋。
頭搖影搖,頭停影停。他不敢置信地揉探鼻樑兩側的眼窩,再一次觀看殘忍的事實,忍著不願接受的心態問著一臉忍笑的女人。
“訪問兩邊多出的那兩根是什麼東西?”他很能適應“環境”。
“角。”
“為什麼我會多出一對角?”不大不小,就像女人的髮髻。他無奈地斜睨地上的短角。
唐彌彌很認真的思忖,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我用錯咒術了。”
“用錯——”呼!呼!陰申霸緩緩氣,平和的擺出沒事的模樣。“請問……再來呢?”
“別生氣啦,我早說過成功是無數失敗的累積,神仙都會犯罪,何況是我這個小小凡女呢?”
也不過才失敗一次,值得他吹鬍子瞪眼,一臉想殺她為快的凶相嗎?心眼真小。
“我沒有生氣,我很‘誠懇’的請教唐大師,你打算怎麼處理我、的、角?”是呀!沒生氣,臉部肌肉在跳黏巴達而已。
“戴上帽子就沒事。”
“貓兒。”他特別加重語氣。
什麼叫戴上帽子就沒事?萬一不小心被衛道人士瞧見,他不被當成惡魔信徒追殺才有鬼。
“好啦!好啦!再試一次,我想這次不會重複上次的錯誤。”她可沒瞎掰,一次咒語頂多錯一次罷了。
“我能相信你的保證嗎?”陰申霸問得很無力,明知道她的話不可盡信。
“安啦!你不信我還能信誰。”唐彌彌十分肯定的點頭,不給他退卻的機會。
安?除了她、誰都很安全。“是呀!不信你我還能信誰。”他根本無從選擇。
臺灣說大不大,要找個不怕他,並且懂得破解巫術的人不多,而且就在咫尺之間,就算刻意丟尋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比她還行的能人。
從他被她“救”到之後,選擇已不是他的權利。
正確說法!他連選擇的權利都喪失在她手中。
“別沮喪了,人生處處有驚喜,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讓你嚇一跳。”人間因希望而美麗。
驚喜?我看是驚嚇。“好吧!”
兩人再一次掌心相並,唐彌彌按照記憶中的咒語念道:“喳,修多利日、哺摩賀河度,全能的撒旦王,請賜予神秘的黑暗力量。咳,修多利日,薩婆河。”
這次光芒籠罩整個國陣,發出耀如白畫的金光,將兩人緊緊包住,空氣中有股濃厚的硫磺昧襲來,叫人頭昏眼花,恍若踩在深泥中。
在他們幾乎被泥氣淹沒前,一切慢慢回復平靜,金光被夜色取代。
後你彌一看到這次的成果,忍不住笑出聲,連忙用手捂住,但笑聲仍從拾縫瀉出。
聽到這笑聲,陰申霸苦笑地摸摸頭,角是消失了,卻換來一對大如風扇的耳朵,他不知是該笑還是發瘋。
“這是一句好話,再試一下,一試再試做不成……這會讓你的膽子大,勇敢去做不要怕,再試一下。”
他真的很想掐死唱歌的女子,難怪她敢打包要不會
“重複”,分明拿他耍著玩,她是在試試看她的咒術靈不靈驗。
他欲哭無淚,怎麼會碰上這個愛整人的小女巫。
“閉嘴,唐彌彌。”
於是——
他們不斷在失敗中求成功,一次又一次在成功邊緣失敗。
天快亮時,就在陰申霸頂個象鼻子想放棄之際,接受她最後一試。
這次紫色光芒消褪之後,他不抱任何希望的隨意一碰,心想還有什麼地方沒出合過。
“我說嘛!成功一定是在無數次失敗之後,你解脫了。”唐彌彌重重往他胸口一捶,打醒他怔訟的神智。
“我……沒事了?”
陰申霸不相信的再三確定,連褲襠都拉開瞧一瞧,以免多了一個器官,最後他終於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真有你的,貓兒。”
殊不知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施法,已然引起各方的注目,甚至遠到海洋彼端——白月之島。
第五章
唐彌彌再一次打包行李落跑,不是因為那對沒人性的情侶大老遠打臺北殺來,而是一群“三教九流”。
為何說是三教九流呢?
有員警、山林管理員、神父、牧師、廟公以及……
飛碟會信徒,中間還交雜著嗓音大的民代、議員,和某某委員,場面可謂是浩大。
既然有人群聚集,臺灣的攤販文化難免也來湊一腳,一時吆喝聲此起彼落,香味四溢。
他們的目的一致,全為昨夜那場七色“神光”。
“真掃興,好不容易找個地方避災,偏偏跑來擾人清幽。”流年不利呀!
也許該去懇丁躲幾天,但繼而一想,天亞那妮子可不是慈善家,會這麼好心安排她去思丁度假,肯定暗地擺道,挖個洞等她去自投羅網。
甚至她可以肯定,天亞是存心要斷絕她的金錢後援,讓她在異地孤立無援,欲哭無淚地在屏東流浪當乞丐,活活為臺北那台惡人添項消遣。
“喂!先生,路這麼大條,足以容納三十個你、我來走。”她沒好氣的抬頭“朝山”。
“叫申霸或豹哥,我的小貓兒。”他手一搭,將她輕攬入懷。
沒有誠意地露出兩排貝齒假笑,唐彌彌用手肘拐了他腹下一拳,企圖擺脫他的強橫、專制,可惜男女體格先天上的失利,看在外人眼中倒變成小倆口在打情罵俏。
“畜生或禽獸,你喜歡哪個?”可惡,她被這個死男人纏住。
好心好意收留他,供吃供住外帶費心解咒,臨頭來還得帶地“落跑”,這是不是天在罰她太溫情,不該枉做善人?
惡人命格呀!見死不救才是本命聯,幹麼多事拉他一把——貪財所喜。
“貓兒,你真可愛。”陰申霸借機在她唇上點了一下以示恩愛。
“嘔!”她用手背抹抹唇。“你不要動不動就隨便亂親人,請尊重主權擁有者。”她指指自己。
“我可沒有隨便亂親人的習慣。”說完,他抓緊她的肩膀,低頭一吻。“我是主權擁有者,只為你。”
他愛極了她口中的甜蜜,不時偷個吻滿足前些時日不得碰觸的苦惱,而他剛好知道咒語必須由唇舌發音,只要她一有企圖想借咒術隔開他,馬上一話不說地用唇堵住。
現在看她是他的新嗜好,吻她也吻上癮,欲罷不能。
唐彌彌氣惱主控機失陷。“你有點廉恥好不好?大馬路上演三級片呀!”
“這哪叫三級片。”陰申霸眼帶曖昧地在她耳畔低語。“要不要我親身示範?”
“你!下流。”好想賞他一巴掌,但一顧及形勢不如人……唉!報應嗎?
“這種事,沒有男人不下流,你不會想跟死板板的紳士上床吧!”嘴角一句,他眼中含著寵溺的笑。
“跟死人上床總比下了床變死人好吧!”她小聲地咕噥著。
兩人那方面的差異……曖!會死人的。
他沒聽清楚她含糊不清的回答,頭一低問道:“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你靠太近了。”她故意對他耳朵大吼。
她沒注意到路人異樣的眼光,只是悶頭生著氣。
一大清早被一大堆人吵醒,她因一整夜忙著替他解咒,所以尚未熟睡才得以借機脫困。
原想將他拋在別墅中自生自滅,誰知他賊得很,她前腳從後門溜向產業道路,下一秒就見他站在跑車旁建她,害她氣得連車都不要,平白走了不少冤枉路。
還好他算是有點良心,看她走到腿軟,大方地將她抬在肩上側坐,一直到她受不了路人指指點點才踢了他的胸口一腳,然後跳下地面。
接著,她就發現頭疼的事,他似乎賴定了她。
“喂!陰大豹,你到底想怎樣?”現在她很羡慕黑貓的自在,沒人在身邊綁手綁腳。
陰申霸無奈的苦笑,戀上這個女人有點自討苦吃。
沒有半點女人的溫柔也就罷了,還老是想騎到男人頭頂上發號司令,說她強悍則手軟腳軟,走不到兩步路就喘得像條狗。
可是脾氣卻古怪得要命,對人冷淡,對事無感,與己無關之事視若無睹,還壞心地踢壞路邊的公物,叫他好笑又想抱著她狂吻。
獨特、傲然,充滿一股神秘的個性美,深深地迷惑他,他忍不住被吸引而將心失落。
希望臺灣女子不全是她這種個性才好。
“陰大豹——魂兮歸來。”幹麼,半路中邪?
他微微一笑,狠狠在她額頭一吮。“我在想該怎麼愛你,你愛我嗎?”
“噫?你……”唐彌彌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如果被她那夥惡友瞧見,非笑上一年半載不成。
“你太感動了,所以說不出口是吧?”一恢復力量,他的霸氣及自負隨之展現。
感動,她是感動得想哭,為什麼她那麼倒媚?“你可不可以當作不認識我?”
“你認為來得及嗎?”陰申霸豪爽的大笑,志得意滿的將她的行李托高些。
當然他是沒有行李,有的只是一身坑坑洞洞的高級衣物,而且還發出淡淡黴味,因為沒人肯幫他洗。
而沒人當然指唐彌彌,他的小貓兒。
所以他被趕到浴室用水沖身——不准用浴缸,以免刮傷磁磚。然後在浴室待到衣服半幹才准穿出來,因此發黴是正常的。
“對了,貓兒,陪我去買幾件衣服。”他可不願再穿梅菜幹到處晃動。
她瞄睨了他上下。“你是該換件衣服。”原則上,非己之事勿插手——惡人規章十之七條。
“就那間精美店如何?”他下巴一努,指向一家名牌男服飾店。
“嗯,隨便。”人在他手中,走得掉嗎?
可一走到店門口,黑貓突然眠了一聲,唐彌彌騖然頓悟了一件大事,她反身拉著陰申霸走到一側,很不客氣的問了她早該問的事,“你有錢嗎?”
他賴皮的笑笑。“貓兒,我全身的家當全被你搜括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有沒有錢。”
閃過他落下的吻,只讓他.親到發檔,她口氣惡劣地捏捏他的兩頰——踮腳尖。“沒錢還盡挑最貴的店。”
“我沒錢,你有錢。老公嫌錢,老婆理財。二十萬花光了還有其他寶石、鑽石可賣。”
“你休想算計我。”錢財幾袋就是她的。“走吧!去量販店買。”就分他一點渣渣吃。
既然暫時離不開他的掌握,為了讓自己視覺及嗅覺好過些,只好失點血買“幾件”衣服給他替換。
誰曉得她還要逃難幾天,剩餘的錢要省點用,至於其他寶石等回到臺北再請專人收購,以免被坑了。
“什麼是量販店?”生在白月之島的王室,日常需要皆有人打點,用不著他去煩心,所以這些他根本不懂。
量販店都不懂,笨。“數大便是美,東西論斤算。”她做得浪費口水解釋,聽得懂不懂是他的事。
陰申霸眉頭微微一收。“臺灣人的體型小了一點,有我能穿的衣服?”一入境得隨俗,管她說什麼星不量店。
“放心,我找加大尺碼的衣物給你。”她有氣無力的冷睨著他。
好累,好想睡,她一定會因為缺少睡眠而變老。唐彌彌為自己的處境心疼。
也許是口氣中的無力感引起陰申霸的注意,他不忍地抬起她略顯蒼白的臉,掌心輕握她小小的臉蛋。
“怎麼,累了?要不要先找個地方睡一覺,晚一點再去購衣?”他看她眼眶都泛紫了。
“你不急?”她是無所謂。
他溫柔地朝她一笑。“你比較重要,反正我臭了好幾天,不急於一時。”
你比較重要。
唐彌彌的心窩突然被撞了一下,一絲莫名的感動湧了上來,人在脆弱虛軟時免疫能力低到冒冷煙,需要溫暖的熱體來保暖。
為了這一句話,她的冷心出現了溫度。
“不要在這個時候對我溫柔,我不想愛上你。”愛情是裏著糖在的毒藥,她不碰。
“不行,就要你愛我,因為我不想單向付出。”愛是絕對佔有,他霸道的掠奪她的心。
她!迷路了——心。“我好困哦!咱們先去找旅社睡覺。”她故意岔開話題。
裝出好累的唐彌彌顛簸了一下,陰申霸連忙不舍的抱起她,往最近的飯店走去,停止愛不愛的宣言。
充滿神秘氣味的長髮女郎、昂然孤傲的優雅落難男子,外帶一隻以冷眼帶給人壓迫感的黑貓,在平凡無奇的飯店中引起諸多側目。
而他們依然故我,以坦然的神情離開人們的視線。
※※※
日沒西山,第一顆星子由天邊升起,光與影交替,夜漸漸吞襲紛擾的白日,燈紅亮在酒綠處,夜的風情引誘純淨的靈魂流連不已。
掩著乳黃薄紗的月娘,佯裝小家碧玉的嬌柔由東方落再而出,天空頓時鼓噪喧嘩。
此時,沉睡的唐彌彌才剛張開聖潔的眼。
她下意識尋找身邊的熱源,五指觸覺傳來熟悉發質,她笑了。
喵喵!原來是你。
浴室傳來沖水聲,唐彌彌望了半掩的門一眼,意志開始自由運行,骨碌碌的眼珠子閃著邪惡的念頭。
此刻不走,尚待何時。
她輕手輕足地下了床,小心地拿起擱在浴室旁的行李,將三寸高跟鞋持在食指,以眼神示意愛貓,賊一般的悄然靠近房門口。
“貓兒,你走錯方向了,我在這裏。”似笑非笑的低啞噪音驀然響起。
陰申霸倚在浴室門口淺笑,一手扯住困在下腹的白色浴巾,頭髮上淌著未幹的水滴,胸前有抹肥皂泡沫,可見剛洗到一半。
豹的聽力敏銳,一絲小小的聲響難逃他的勢力範圍,他特意將行李擺放在半敞的浴室門邊,使得金色豹服得以監控她的一舉一動。
沒有獵物能在豹爪下脫逃。
“天呀!你是鬼魅呀!無孔不入。”唐彌彌捂住狂跳的心,沒有被活速的窘狀,有的只有驚嚇後的懊惱。
媽媽咪喔!這人是透視異能者嗎?她自信已做到“無聲無息”的超靜境界,怎麼他還能像豬大一樣察覺呢?
看來,她不適合當個夜行動物。
“小貓兒,賴在門邊搔癢呀!我非常樂意幫你‘梳梳’毛。”陰申霸隱含笑意地迫近她。
該死。唐彌彌暗自呻吟了一聲,心跳驟然加快,他沒事幹麼靠那麼近?害她想把他當大餐吃了。
人家說沐浴後的女人最漂亮。
同理可證,沐浴中的男人更加性感,額上滑落的水珠直落胸口泡沫中,廣厚無掩的腳瞠教人想摸一摸,浴中下慣起的大腿肌肉和三角地帶……
噴!分明是來勾引女人欲望的禍物。
還有那渾身散發的危險氣息,簡直顛覆女人的苦心,連她定力一級的惡女都難免目炫。
他,絕對是罪惡。
“嘿嘿!不好意思,打擾你美妙的淨身時光,請繼續,不要因小女子中斷你的享受。”
這女人,口蜜腹劍的本領比脫逃術高明。“一個人洗澡頂悶的,來作陪吧!”
“浴室是私人天地,你自個享用吧!貓懼水。”唐彌彌手腳伶俐地跳上床的另一邊,遠離他的魔掌。
作陪不難,就怕洗出問題,她還想當本世紀末最佳處女代言人。
“噢!是嗎?”陰申霸系緊浴巾打了個結,大步跨開。“我想這小水水池掩不死你。”
一進入飯店,在飯店人員異樣的眼光下,他大大方方地抱著貓兒進房間,要不是看她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他真會做他們眼中的曖昧事。
他總是愛看她的睡容,仿佛世界無優,相處那幾日老是趁她熟睡潛入房間,貪看她連睡著都噙著笑意的容顏。
然後今日一如往常,看著看著,自己也跟著睡著了,只不過這次他是擁著她入睡。
女人他玩過不少,卻沒有一個抱起來像她這般滿足,全身充滿幸福感,即使只是單純的擁抱而已。
他想珍惜她,永遠地守護著,雖然她一定會嗤之以鼻。
“貓不必天天洗澡,不信你問喵喵,它一定會很誠實的告訴你。”
唐彌彌背貼著牆,行李端在胸前擋住,右腳不忘踢踢她的愛貓,要它做個忠心護主的好貓,也就是替死鬼。
黑貓很無辜的嗚咽兩聲,非常不願地弓起身子咆哮,但在陰申霸好笑的目光中棄主而去,准教她要踢它可愛的小肚肚。
“貓兒,喵喵比你識時分,你要自己下來還是我去抱你?”變節的喵喵,他喜歡。
沒有用的笨貓。唐彌彌後悔下腳不夠重。“那只沒節操的貓我不屑,所以不要把我歸於它的同類。”
白疼它了,竟敢用嘲笑的眼神眼她,向天借了膽的小畜生,下次把它變成五彩貓好了,讓它被貓世界的同伴嘲笑,看它以後敢不敢如此囂張。
大笨貓。
陰申霸像只蓄勢待發的黑豹,眼波直鎖著她。“放心,我不會在浴室強暴你,為防你再次溜走,只好請你合作了。”
飛身一撲,他利用身高上的優勢,將她強壓在牆上,低頭較吻她迸射不甘的眼睛,她長長的睫毛撩撥他體內騷動,不得不吻住她吸起的唇止饑。
生理的變化迫使他抬起頭,不舍地停止品嗜她的芬芳汁液。
“噓,不要說話。”他以食指點住她欲啟的櫻唇。
“除非是你心甘情願,我絕不強佔你的清白身子。”
這點他很肯定,因為她的吻生澀而被動,想必蓬門不曾為誰開過。
霸王轉性了。唐彌彌不太相信耳中所聞之言,但他卻是依約勒住澎湃的欲望,只是輕擁著。
抵在她腹部的灼熱,實在很難堪。“我想你該用冷水降溫一下。”
“陪我。”他用懇求的語氣輕誘。
“呃!這個……好……好吧!”她勉為其難的點頭。“不過先聲明,你洗我看,不沾水哦。”看看男人洗澡,開點眼界。
你洗我看?她還真說得出口。“隨你高興。”
※※※
浴室中煙霧彌漫,唐彌你坐在馬桶上拄著下巴兩眼發直,活像色女一號。
陰申霸卸下浴巾,開啟蓮蓬頭沖淨身上的泡沫,腹下那傲人的男性象徵在她熾熱的注視下昂然而立,害他沒好氣的扭開冷水設備。
“喂!小貓兒,你在流口水耶!”他乾脆轉個身以背部面對著她。
“少胡說,這是被水花濺到。”她心虛的用手背抹抹嘴角。
造物者真神奇,不管用任何角度去“欣賞”,他那活兒都大得嚇人,是不是男人都像他那般……雄偉?
可是大衛雕像的生殖器官只有小孩手掌大而且呀!
“奇怪,水花幾時有粘性,可以延成一道細流?”
陰申霸用調侃的語氣戲委唐彌彌。
哼!看那麼仔細要死。“你眼睛進水當不了真。”
臀線真完美,又挺又窄又悄。
這麼陽剛的線條,連贅肉都練得很結實,膚色呈現完全的麥金,看不出有勻稱不均的部分,這人一定常裸泳或不著寸縷地倘佯日光下。
好想換一下——
“貓兒——”
警告聲由頭頂澆下,陰申霸從充滿水霧的鏡中瞧見她蠢蠢欲動的小手,他不認為冷水擋得住他想要她的猛火。
“我什麼都沒有做。”她趕緊舉高手臂表示清白。
“你的體格真不錯呵!”
“很高興令你滿意。”此地無銀三百兩大概在形容她現在的處境吧!
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深感興趣的模樣,擺明著躍躍一試的神采,嘴巴卻吐出與臉上表情不符的字眼。
“大豹兄,你在跟女人做那檔子事時,有沒有弄死過人?”她求知欲旺盛。
聞言一怔,他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你……你在說什麼?”
她以為他聽不懂意思,直接挑明瞭問:“你知道尺寸問題嘛!你那玩意兒大……太偉大,女人怎麼受得了?”
陰申霸冷冷地瞪了鏡中人一眼,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你不能叫超大尺碼的體格去穿兒童衣服是吧!當然我不會認為你還是處男,只是很好奇人體結構上的差異。”
人體結構上的差異,很好,說得很委婉。“你可以自己試試看,我樂於當你的實驗品。”
“不要。”
“不要?”他的眼神倏而轉沉。
“你那麼……高大,我這麼嬌……嬌小,光是被你一壓就喘不過氣來,何況我不認為自己的‘容量’夠大。”
“容量?”明申霸驚訝地轉過頭。“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說話是不是該修飾一下?”
他被嚇得不輕,怎麼有人無知到這種地步,把原本很美好的歡愉說得醜陋不堪?她需要再教育,由他。
“我也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女人。”見他想靠近,唐彌彌趕緊站在馬桶蓋上。“我是女人,百分之百真貨。”
“沒有女人因為性愛不歡而死在床上,停止你那奇怪的思考能力,女人的包容量超乎你的想像。”
要命,怎麼跟她上起課來,她需要實彈教學,不然以她的死腦筋,十年後還是一樣不長進,他心想著。
她似懂非懂地由上而下“溜鳥”。“真的嗎?我可不可摸一下?”上次“研究”得不夠徹底。
“你……”老天保佑他心臟夠強。
“可不可以嘛?”
死在女人“手”裏算不算丟臉?“你的研究精神不值得鼓勵。”
“噢!”唐彌彌失望地垂下頭,小臉失去光彩。
“你的意思是不出借呀?”
為何自古以來,君主因紅顏禍國而丟棄江山,此外陰申霸深深體會到,只為她愁苦的皺著臉。
“貓兒,你要有自覺,不是我有意冒犯,是你被好奇心所害。”尊重似乎是多餘。
“我沒有好奇心。咦!你同意我……研究?”她的小臉有著期待微光。早晚都得教她,不用挑良辰吉時。
“是。”
“太好……太感謝你的熱心……唔……”好奇心真的會殺死一隻貓。
明申霸不想再從她口中聽到會氣死自己的怪詞,他二話不說的吻住她,將她的柔美放在自己挺立的陽剛,不斷地上下滑動。
冷水沖洗過的身體瞬間沸騰,理智早被激情沖淡。
“我的貓兒不要停,就是那樣揉搓。噢,用力,它不會碎的。”他任由她的手自行發揮。
激情是滾燙的融岩。
唐彌彌太著迷於手心的新發現,沒注意他的手已解開她胸前的鈕扣,露出迷人嬌豔的小山峰,等到她察覺他用滑濕的舌尖卷吮她的乳暈時,呻吟聲比拒絕先一步逸出。
“啊!好……好奇怪的感……感覺,嗯!”身體自然弓迎向他的唇。
有點熱,有點騷癢,她說不出個道理,只知道很舒服,很想要他舔吮,甚至輕咬一口。
他輕笑著齧含乳是細齧,聲音在口腔傳送。“喜歡我這樣吧?”
“嗯!”嘴巴應和著,她手部的動作沒有遲緩。
禁欲向來非陰申霸所為,可是為了配合她的初次體驗,他願意慢下腳步等她跟上來,即使會苦了自己。
“把腳張開些,再大些。”他急切的呢喃著。
她聽從身體的聲音,慢慢張開雙腿,手臂無力的掛在他的後頸,讓他充滿魔性的手指在底褲突出點按捏。
莫名的快感促使她隨著他的手指律動,而她提著他的堅挺,更加瘋狂的援動。
“現在感受我的存在吧!”他把手指伸入她的底褲內,在幽谷四周運弄。
呼吸聲急促,呻吟聲一波蓋一波,唐彌彌想要更多,因此她將一腳擱在他腰際,方便他手指探入。
“噢——我……我要……”
陰申霸沒什麼耐性的扯裂她的底褲,在她的催促聲中將修長的食指推進她有點窄繃的通道,緩慢地抽動,讓她先適應指頭的存在。
潤液沾濕地的手指,他幾乎碰觸到那片薄薄的膜,努力克制極欲進入的衝動,不斷用手撐開她緊縮窄門。
由指頭的繃觸感得知,她真的很小,難怪她會預先害怕這件事。
“寶貝,貓兒,放鬆自己跟我的手指一起動,你會很快樂的。”
他努力讓她歡愉,因為溫液的滑潤,讓他加快手部的動作,同時,在她“好學”下,他覺得快到達高潮。
就在她身體痙攣地往後一仰,他隨即低吼一聲,將熱源射向她的大腿.同時抽回自己的手。
兩人皆氣喘不已。
過了一會兒,陰申霸溫柔地抱起攤在他手臂的佳人,用溫水洗淨他留在她身上的穢物,然後輕柔地把她抱到床上。
“貓兒,現在可不是結束喔!而是真正的開始。”
他又開始撫摸她光潔的大腿內側。
先前只能說預習,再來才是第一次的演練。
豹不是容易滿足的獵食者,活色生香的獵物叼在口裏,總得細細咬食才吃得出味道。
唐彌彌尚未愈會到他的含意,雙腿被猛然的扳開,她感覺硬硬挺挺的東西在幽口磨蹭,等她悟通要阻止時,刺痛已在下體蔓延。
“不,會……會痛。”她下意識要扭開他的侵入。
“不要……動——”
這個動字才一說完,她因扭動得太激烈反而將他帶入身體更深處,使原本想慢慢進入的他一舉衝破簿膜,尖叫聲從她口中吼出。
“你……你騙人,好痛,我一定會死掉。”她不想哭,但眼淚自有意識的滑出眼眶。
陰申霸心疼不已的吻吻她的淚,儘量不去抽動。
“乖,小貓兒,我保證只痛這一次。”
唐彌彌嗚咽得像只楚楚可憐的貓兒。“死豹,臭豹,我很死你了。”末了,她為了報復,狠狠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血腥味混著性欲,豹的野性被激發,他開始故肆地討好身下的女子,讓她從初次的痛楚攀上極樂的天堂,一次又一次帶領她走火星星的故鄉。
床底下窩了一團黑色小影,它用著貓爪搭上自己的耳朵,忍受主人和他的“慘叫”聲,一直到天快明。
第六章
她在生氣。
非常非常生氣。
氣到想把某人生吞活剝,丟到涵洞灌水泥。
如果被人“關”在房間整整三天,而且能行動的地方只限床這玩意,風度再好也會發火,何況她根本沒風度。
當然在床上三天不是得幹那碼事,主因是兩人都受了點“傷”。
陰申霸被頭小野貓咬得全身大傷小傷一大堆,不過這不影響他的男性氣概,比較羞於見人的是臉上那幾這“網”狀抓痕。
而另一位傷患不用說也知道她傷在哪里。
可別想歪了,那件事和這件事比起來做不足道,那就是——
自尊。
“好了——小貓兒,氣還沒消呀!”陰申霸從背後攬住她的腰。
唐彌彌一把拍開他,很不甘心地說道:“全是你的錯,你該死。”
研究不代表身體力行,他太奸詐了,害她徒負惡人之名,莫名其妙失了身,而且還是她自己挖的洞,想想都令人嘔個半死。
她是天下第一號大白癡。
“是、是,全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可他一點都不後悔。
她真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小東西,不僅帶給他前所未有的高潮,還讓他體會到有愛成分的纏綿是件多麼快樂的事,比起以前無愛的發拽是教人神往。
有了她,他的世界才有圓滿,再也裝不下其他粗糙爛制的劣級品。
她不溫柔、她很兇悍,而且不可愛,可他就是愛上她這些特點,有點自虐是不是。陰申霸眉笑眼笑地看著手臂上的咬痕。
“你的道歉沒有誠意,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哼!
當她沒眼睛看嗎?笑得亂噁心一把。
“我怎麼敢敷衍你呢!”陰申霸啄啄唐彌彌氣嘟的小嘴。“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好愛你?”
肉麻當有趣。“這一招不管用了,我不是十六、七歲渴望愛情的豆蔻少女。”
她二十五歲了,十七歲開始就半工半讀在占星館掛起牌接客,接觸過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
其中以為情所傷的女客居多,而她們千篇一律的要求就是如何挽回愛人的心,以及索求讓愛人永不變心的愛情藥。
天下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不變質的,就算她有愛情靈藥也給不夠,怨女太多了。
“不相信我愛你?”不可否認,他的心受了傷。
“相信。”
“真的。”他的心傷因她的肯定而迅速康復。
“我真的相信你愛我的、肉體,今天愛,明天愛,後天愛;再來呢?誰能預料你能愛多久?我又不是傻子。”
她的這番論調令他呆滯片刻。“你……你不相信愛情?”怎麼會這樣?最不相信愛情的他都承認愛上地了,而她卻……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我看不到永恆和真實,人心太善變。”她對人性沒信心。
陰申霸將唐彌彌轉過身,手捧至寶似的捧著她漠然的臉。“我會用我的真心說服你。”
“你……”她眼神閃爍不定,就是不敢看他堅決的眼神。
或許下意識在逃避愛情吧!她最怕看這種堅定不移的眼神,這表示此人固執、冥頑不化、死性不改,而她惟一見過這種眼神出現的機率只有一個。
那就是狡檜多詐、深不可測的女瘋子風天亞。
門上傳來敲門聲,打破兩人僵持的迷咒。
“進來。”
長相不差的飯店經理杜亦傑推門而入,身後是捧著一堆高級男裝的女服務生,他笑容可掬地朝兩人頷首。
“唐小姐,你吩咐的衣物已措妥,你看合不合意。”他有些討好意味的說。
杜亦傑起先沒留意到七0六客房的女客,是經由服務生刻意渲染,他才想起她是白氏企業繼承人白紫若的好友,年前才曾結伴投宿過。
而這間飯店正是白大小姐堂兄的連鎖飯店之一,而白紫若本身也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所以他不敢得罪她的友人。
更甚者希望借由她的金口沾點好處,也許升職有望。
“謝了,社經理,你辛苦了。”唐彌彌沒啥表情地道了聲謝,有些疏離感。
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到像陰申霸一般的待遇,她對惡人公寓外的閒雜人等,一律以冷淡高傲的態度待之,以符合占星師身分的神秘感。
“哪里,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美麗而飄忽的罌粟,是男人都難免流露出愛慕眼光。
被冷落的陰申霸很不是滋味的發酸。“你服務的對像是我,不要獻錯殷勤。”
“咦!這位先生貴姓?”“他”很難叫人忽視,杜亦傑懂得見風轉舵。
“哼!”他冷哼一聲,不屑回答。
“先生,是否本飯店服務不周?”以客為上是飯店宗旨,他不以為意地曲身一問。
面對覬覦他的貓兒容貌的男子,陰申霸隱藏多時的狂霸氣勢展露無遺,以睥睨鄙物的眼光掃了一下。
“的確服務不周,誰允許忱和我的女人談話?”他的嘴角有抹令人發寒的冷酷線條。
杜亦傑顫然,在他淩厲目光下,明顯出現抖音。
“我……我……呃!抱歉。”好駭人的眼神。
“陰先生,你生理期不順嗎?”唐彌彌神色不悅的一睇。
“小貓兒。”被點名的霸氣男子陰申霸馬上氣弱的撒著矯。“你怎麼可以在外人面前質疑我的性別?我愛你。”
這……轉變如此大,杜亦傑為之傻眼,征在旁邊說不出話來,連女服務生都深覺室內忽冷忽熱、陰暗不定。
唐彌彌已經氣得想扭斷他的頭,表面還裝成若無其事。“杜經理,你把東西放下就可以,有事我會撥內線電話知會一聲。”
“是的,唐小姐。”杜亦傑手一揮,要服務生將整套男性衣物擱在桌上。“我……我先下去了。”
本來他還想和美女多說兩句話,但是有兩道殺人視線緊盯著,他頗識時務的告退離去。
沒有必要為了禮貌性的客套話而丟命是吧!
當杜亦傑一臺上房門,唐彌彌不客氣地拉扯他的耳朵,因為他全身沒有半絲費肉硬繃細的,除了耳根比較軟,肉多好捏。
“什麼叫誰允許你和我的女人談話?我是你的禁蠻還是女奴,要不要雙膝下跪親吻你的腳指頭?”
他很想她親昵地親吻他的腳指頭增加情趣,可是她絕對不會接受,而且會當場翻臉。
“我愛你的腳指頭。”陰申霸頭一低,吻落在她白皙的腳踝上。“你是我的王妃。”
“我比較喜歡當女王,王妃像是男人的‘配件’。”如果像戴安娜王妃的下場,人生真是悲哀。
王妃?這個字眼令他想起白月之島的雲兒,他想誠實地告訴貓兒所有的一切,卻又怕她一得知會扭頭而去,不再相信他的真心。
還有,到底是誰陷害他,至今仍是個謎。
說他有點鴕鳥心態吧!明知事實早晚會被揭露,但他寧可將頭埋在沙裏,得過一天且過一天,等適當時機再坦白。
說實在的,日子過得太愜意,他快遺忘了白月之島,甚至潛意識不願去想起,豹王的職責和義務,抵不上佳人的嬌顏。
※※※
事實如堆骨牌,一不小心全盤皆倒。
愈是想隱藏的秘密愈是容易曝光,陰申霸怎樣也沒想到,披露這個秘密的人,竟是曾受到他寵倖的女人。
“王,你真的在臺灣。”狐莉兒興奮地倚在他身上,眼眶閃著久別重逢的淚光。
狐朵兒亦不落人後換著他的臂彎。“王,朵兒好擔心你的安危,真高興你平安無事。”
陰申霸冷淡地拉開狐族美女,嚴峻地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臺灣?”
狐莉兒搶著回答,“是我族的巫師算出你的所在的,莉兒趕緊搭機來找你。”
“喔!是嗎?”他擔心的回頭一顧正在綁鞋帶的心上人。“我沒事了,你們先回白月之島。”
“不行啦!王,人家要留在臺灣服侍你。”狐朵兒瞧他不太高興而不放造次,流露出委屈的媚相。
“對啦!王,我和朵兒怎能離開你身側?誰能把你的需要伺候得比我們好,”
狐莉兒幾乎天天去巫洞鬧,巫師被她鬧得不得安寧,大部分事都做不成,差點要舉家搬遷,所幸他巫法被破解時發出毫光,他才得以算計出正確方位。
而狐朵兒則是偷聽到父親和她的對話尾隨而來,兩人在機場相遇,然後因人生地不熟而決定結伴同行。
巫師本身才四十出頭,但因大行惡事,法力消耗過盛而早衰,外表看起來像是七十來歲的耆耆老者。
“王的豔福美不錯,美女爭相獻身。”早說男人不能信,這下靈驗了。唐彌彌心口發酸的譏諷著。
陰申霸忍不住想哀號,垮著一張臉握緊她急於掙脫的手。“貓兒,你聽我解釋。”
“編故事我比你在行,你知道信用一旦破產,銀行會立刻凍結所有資產等待拍賣,而你的信用是負成長。”
天上不可能無緣無故掉下一個人,她知道背後必有一段故事,可是她一向不愛搭理別人的閒事,所以選擇不去想。
兩人雖發生關係,她仍相信此情不長久,一直不願放下心去經營這段感情,因為他早晚會回去原來的地方。
他開口說愛,她堅決辭愛,只因早已預見今日情景,不想當個碎心人。
“貓兒,除了我的身分背景沒坦白外,我所豈所行都是出自真心。”陰申霸幾乎是拉下臉來求她聽他言明。
唐彌彌臉一偏,語氣冷如冰。“你是高高在上的王,沒事不要在外面亂勾搭。”
她不是氣他隱瞞身分,而是認為他太隨便,人家往他身上一偎,他就像死人一般動也不動的令人摸來摸去。
她還沒死耶!當她是空氣還是隱形人?當街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她絕對不承認吃醋,只是有點不是味道,好歹她是現在進行式,多少尊重點。
不過,無關愛情。
“哪來的賤女人,誰允許你用不敬的口吻和王如此說話?”狐莉兒八成猜到她是王的新歡,趕緊來個下馬威。
但人家根本視她為無物,一巴掌又快又響的揮向她口中的王,而且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得手發麻。
“把你家的狗關好,不要放出來亂咬人,這裏是臺灣不是你的地盤。”唐彌彌是在遷怒。
所謂打狗看主人,“寵物”沒教好,主人罪最大,當然找他開刀。
狐莉兒和狐朵兒冷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有人敢打她們英明偉大的王,尤其是深愛豹王的狐莉兒更加憤慨的想找人拼命。
“你好大的膽,我非撕爛……啊……王,你不要拉我,讓莉兒替你教訓她。”她還一副張狂的模樣。
陰沈著一臉怒氣,陰申霸大力的將狐莉兒甩向一旁,一手用力抓緊想離開他的女人。
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打發那兩名不速之客走,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向愛人解釋清楚,以免徒生事端。
“狐莉兒,別忘了你的身分,這裏還輪不到卑賤的你來插手。”陰申霸完全擺出霸王氣勢冷凝她。
沒料到豹王有此舉動,狐莉兒蹣跚的顛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神情錯愕不已,心口像是被一把刀穿透,血流不止地瞪大眼。
她卑微地爬到他眼前。“莉兒知錯了,請王息怒,莉兒因為太愛王才會……”
“不要為你的行為辯解,你忘了狐女一向是豹王的玩物,而玩物沒有資格言愛。”
狐莉兒臉色刷白,失去生氣地跪坐在地面,她無法接受所愛之人把她當成玩具一樣說甩就甩,心碎成一片片。
募然——
濃依的恨取代愛意,殺機蒙蔽了她的心。
是誰奪走她的愛,她就要誰付出代價,用鮮血。
狐族狡猾的天性並未在她身上出現,反之一直冷眼旁觀的孤朵兒才是心機深沉的狠角色,她看出豹王的心已被個異族奪走。
她也恨,可是她聰明地不去正面相抗,任由死對頭狐莉兒去激怒豹王,她等著找時機另謀對策。
“該死的女人,我要殺了你。”狐莉兒身形極快地撲向唐彌彌欲取其性命。
豹比狐迅速,但有一個黑影比豹王更早跳上狐莉兒的臉,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狠狠劃下,狂吼聲不輸孤莉兒的尖叫聲。
失利的狐莉兒忍痛用手臂擋住黑貓的攻勢,一步步往後退去,狐朵兒見豹王一心護著唐彌彌不放,無暇分心去關心其他,她心一狠,腳一絆,順手往狐莉兒後背一推,將狐莉兒推往急駛而來的大卡車。
“砰!”
妖媚如花的癡情狐莉兒被車頭撞了一下,隨後被後輪輾過身體,當場骨碎肉扁,氣絕身亡。
大卡車司機一見闖了禍,連忙驅車逃離現場,路人立即上前圍觀。
唐彌彌不覺內疚,人的生死自有天定,也許她命中註定橫死臺灣街頭。唐彌彌一手被陰申霸扯著遠離車禍現場,另一手抱著快被她唾棄而能及時護主的愛貓。
“你不去處理一下嗎?好歹她是你的女人。”真無情,連探個頭的情分都不留。
“那是過去式。在臺灣我算是非法入境,何必為了個死人去自找麻煩。”死亡對他而言是司空見慣的事。
唐彌彌清然一歎。“愛上你的女人真可憐,死後還沒人收屍。”她比較在意臺灣政府又得花一筆公費給外人。
納稅才享義務,非本島人死在臺灣,基於人道,國家還得幫她辦後事,而她的“主人”卻狠心漠視。
“貓兒,我承認自己很無情,因為我沒遇見你。”
他深情地撫撫她的臉頰。“我愛上了你,只好對別人更無情,因為我只愛你。”
若說不感動就有些虛偽,可唐彌彌仍冷靜的把持住自己的心。“愛,好累。”
一句話,道盡天下癡兒女的痛處。
愛自己,輕鬆,不用優心愛的多寡,只為自己而活。
愛別人,沉重,肩上永遠搶著負荷,活在他人眼中。
“把心給我,讓我為你累。”明申霸不怕愛她,只怕她逃避他的愛。
“我只有一顆心,給了你豈不是成為無心之人,無心之人沒有愛。”她只想過單純的生活,他太複雜了。
“我有心,貓兒。我將心給你不就有愛了,你和我共有的愛。”他真想狠狠地抱她,可惜隔了只礙眼的黑貓。
以往他不介意它跟隨她左右,今日倒有點介懷,因為它不但阻止兩人的親近,還奪去他英雄救美的機會。
尤其是此刻它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在她懷中,享受她寵溺的撫摸,而他只能嫉妒地乾瞪眼,勉強得到她小得不能再小的注意。
“我發現你很適合去當詩人,滿口情情愛愛。”人家說戀愛中的狗會作詩。
他會不會作詩是一回事、但絕對是中了愛情的毒。
見唐彌彌有軟比趨勢,陰申霸多情地啄啄她的唇瓣,“我只為所愛的你作詩。”
如此氣氛好得教人眼紅,與幾尺之遙的一地紅一樣刺目,狐朵兒同樣深愛豹王,但她不像狐莉兒愛得失去理智,枉送生命沒人憐。
身為巫師之女,心是絕對陰狠,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許他人擁有,必要時,她不惜毀掉所愛,讓所有人都落空,因此——
“王,你不回白月之島嗎?”有了狐莉兒這個前車之鑒,她的態度恭敬,保守多了。
陰申霸微微一愣,語氣惡劣的說道:“你怎麼還在這?”
狐朵兒頭不敢抬,故作害怕之貌。“朵兒前來尋找王的下落,豈能獨自回返,恐遭族人責駡。”
“你回去跟二殿下說一聲,我暫時留在臺灣不回去,有事請他代為處理。”是該交代一聲。
“是的,王。”停頓了一下,她眼中閃著恨意。
“王是否有話要傳給王后?”
“王后?!嗯……”唐彌彌像被人掐了喉嚨,咬著牙橫視著他。
陰申霸笑得有點僵,比哭還不如。“還不算是我妻子,你不要亂想。”
“婚禮已舉行,王后正在宮中等候王的歸來。”狐朵兒佯裝忠心為主的愚忠貌。
當初她就是偽裝一副無知、柔媚的假像,博取到王的歡心,進而能留枕持畔。
“陰大豹!你這個混蛋王八兼下流的賤男人,我要再信你的話,天劈雷會先打到我。”
唐彌彌既氣又悲,一直到聽他已娶妻,才驚覺自己已愛上他,她氣自己愚蠢,為自己虛擲真心而悲,一鼓起氣咬住他握住她的手臂,然後她念了個他來不及阻止的咒語,消失在地面前。
陰申霸一急,將怒氣發洩在狐朵兒身上,反手給她一巴掌。
“你最好祈禱我找到人,不然你的下場和她一樣。”他指著被救護車載走的屍體。
忍著心痛的狐朵兒將恨藏在心底深處,目送心愛之久遠去的背影,口中哺哺自語的說著,“原來她是被解父親巫法之人。”
仇,已種下。
※※※
白月之島三室正殿下,趴跪著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神色略帶哀愁。
“說,有何事稟告?”豹剛一劍抵著女子頸脈,嚴肅地注視擅闖者。
狐朵兒稍微將頭一抬,露出十分黯然的表情。“我有王的消息想向二殿下稟告。”
“王?!”
正殿上一陣嘩嚷聲,陰申澤驚喜中帶著疑問,為何大批侍衛皆無法探知大哥下落,而她一名小小狐女竟有此能耐?
不過懷疑歸懷疑,仍不免抱著希望心態傳之。
“你知道豹王身在何處?”
“是的,二殿下。”
“好,你說。”如今只要有任何一線訊息,他都不想輕易故過。
“王現今在臺灣。”工於心計的她正運轉著挑撥。
分化陰謀前戲。
好菜上場前,總是先來道開胃萊。
陰申澤激動的從殿上站了起來。“你怎麼知道豹王在臺灣?”
臺灣和白月之島相隔一座大海洋,大哥怎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後出現在太平洋上的另一小島上,實屬詭異,令人匪夷所思。
是什麼因素讓他涉海渡臺灣?天意?神意?或是……人為?
總而言之,他不認為此事單純。
“啟稟二殿下,臣女之父略通術法,因憂心王之下落而使盡氣力去追尋,導致精力耗損而快速老去,終於在一番努力下得知王身處何地。”
她利用父親未老先衰的外表邀功,以期增加信用度,藉以謀取眾人的輕心,為自己打造一番尊重路。
卑下狐女,竟敢自稱臣女。“狐朵兒,你能肯定豹王在臺灣?我不允許有人詐訛本王。”
豹王之事為先,他暫緩她妄自尊大的違法之舉。
“臣女不敢有瞞,為免家父術法出錯,臣女特地前往臺灣一窺真假,總算不負所望。”她眼神倏然迸出恨急,但因垂首而無人得見。
“是嗎?”此刻陰申澤雖高興仍不免困惑,為何島上有人深請術法而他不知?是否有必要一查?
此人若能經由她口中術法得知大哥處境,換言之,也有可能使法害人,他一向對狐族多加防備,不似大哥善與狐女交歡。
“二殿下盡可寬心,王命令臣女傳話給二殿下,說他暫時不回島,一切島務請二殿下代勞。”
“既然已找到人,為何豹王不肯回島?”毋需她多言,他理所當然承擔大哥之責任。
狐朵兒故意支吾了一下,吞吞吐吐說道:“嗯!這個……王……他……應該……呃!”
陰申澤不耐的步下殿,正想拎起她的下鄂,面容憔粹的豹雲兒急促的出現在他面前。
“二殿下,聽說有人得知王的下落?”
他頭一回,適時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小心,不急於一時,我還在盤問。”
“是她嗎?”豹雲兒瞧見地上跪了一名頗為熟悉的女子。“朵兒,你知道王在哪里?”
狐朵兒根本不理會豹雲兒的問話,她一向怨恨豹雲兒的出身,得以光明正大伴君側,不用隨時擔心失寵而逐出官,另一面故意蔑視其身分,因為豹雲兒什麼都不是,沒資格在大殿中質問她。
豹雲兒因她的態度而澀然,轉而投向陰申澤,以眼神請他繼續詳問。
“狐朵兒,將王不歸的理由詳細說明,不得有所隱瞞、遲疑。”臉色一斂,陰申澤嚴厲地挑起她的下巴。
睜著一雙媚人的狐眼,狐朵兒悵然的說道:“王被一名臺灣女子所吸引,捨不得太早回島。”
心痛豈能她一人獨享,她要豹雲兒陪著一同沉論痛苦深淵,而且還要比她痛上百倍千倍。
豹王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絕情,就報復在豹雲兒身上,只要看見有人比她更悲痛,怒氣、怨恨才能稍減,誰教她擁有人王正宮的資格。
“王的身邊多了一名女子?”豹雲兒臉色慘白如蝦,心痛欲裂。
她知道王可以擁有一後四妃,但前提下是正後生育力不張,而且必須在正後入宮三年後才可以納妃,所以一時沒有心理準備。
狐莉兒狐朵兒雖是王的床伴,但因狐族身分只能侍寢,一旦立了正妃之後就必須逐出宮另行婚配,但是其他族群女子則無此顧忌。
豹王對女人一向無情,如今為一名女子留滯臺灣,可見此女子對他意義非凡,甚至是她所不願接受的事實。
他愛上了那名臺灣女子。
“王似乎很喜歡那名女子,對她噓寒問暖、百依百順,一刻都離不開女子身側,還……”狐朵兒故意不說。
“還什麼,你快說。”豹雲兒一急,顧不得身分懸殊,蹲下來與她平視。
“此女妒性甚重,容不得王身邊有其他女子,莉兒就是太黏而引起她的不滿,最後王為了討好她而處死莉兒。”
“什麼?!”
不止豹雲兒驚愕,在場眾人也為之一震,豹主竟為一名女子而處死他寵倖過的女人,這個消息太具爆發性,炸得人心惶惶。
這就是狐朵兒的目的,瓦解豹族的向心力。
接著她用“同情”目光著向豹雲兒。“王要我告訴你,他決定廢了你這個王后,命令你即刻搬出官,下嫁侍衛長豹剛為妻。
“他還說在回島前要你遵從命令,不得違抗,他已決定另立他人為後,不容你來擋道。”
豹雲兒聞言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仰,陰申澤連忙扶住她,喚侍女送她回它,為大哥突兀的決定不滿,但他無力改變這個命令,因為大哥是豹族之王。
而豹剛則因狐朵兒惡毒的借刀殺人法,莫名得了一個妻子。
豹族正面臨重大的考驗。
第七章
風,帶點滄桑的味道。
陰申霸在街道上來回徘徊,神色愴然而悲切,他無助地走在不知已繞過幾回的紅磚路,挫敗地踢倒一棵小行道樹。
“可惡的小貓兒,到底窩到哪個貓洞。”真失敗,他竟對她一無所知。
他只知她是唐彌彌,蔔星師,擅西洋咒術,有一隻名為喵喵的大黑貓,與他有肉體上的關係,其餘皆是空白。
只怪愛來得太快太猛,他執著手如何獲得她的愛,盲目不顧及人都有秘密,徒使她從手中溜走,留下後悔不己的地癡尋。
臺灣並不小,若要找一名存心躲藏的女人何其不易,他幾乎慌到手足無措,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只好傻傻地在兩人走過的痕跡上呆等。
愛,太累。這是她說過的警語,如今他也嘗到其中苦澀的滋味,難怪她聰明的想逃避愛。
而他來不及領悟,一頭栽人愛叢中,搞得身心疲累仍不放棄,誰叫他就是愛她。
“冷靜下來,你是豹族之王,一定有跡可循,貓兒會藏身何處?”收起慌亂,他迎著冷風思索。
豹的嗅覺靈敏,但都市的空氣髒亂、汙穢,使他嗅不出熟悉體味,一整天下來吸了不少汙濁空氣,令他肺部不太舒服,有些氣閉。
喇叭聲驚醒他的冥思,他想也許該先回飯店休息一下再找人,不然會累垮……
飯店?!
靈光一閃,陰申霸驀然回想起飯店經理對她的態度特別諂媚,不是因為外在的美麗,而是類似有所圖的奉承。
通常只有一種狀況下,人們會借機攀附,那就是飯店經理深知她的一切,最少知道比他多。
“豹不會輕易將口中獵物放掉,貓兒,你是溜不掉的。他轉了個方向,疾步走回原飯店。”
※※※
怪哉!耳朵怎麼麻麻癢癢的?是有人在想她?
啐!偷罵成分比較多吧!她的人緣沒那麼好。
唐彌彌手拿飯店鑰匙,不太淑女地咬了一口懷中的法國麵包,心想錢快用光了,該不該“重操舊業”去賺點跑路費?
向館主請了一個月長假,眼看著好日子就快過完了,早晚得回去繼續“生張熟魏”一番,好歹她是知名占星大師,總不能曠職太久,客人們會哭的。
而且那對情侶的氣也該消了,她不至於有家歸不得,流落異鄉。
“喵喵,不要咬我襪襪,你不能吃法國麵包,回頭我開罐鮪魚罐頭讓你解解讒。”她抬高被咬的腳輕斥。
按下電梯鈕,她等著電梯由上往下降落,然後再換腳倚著牆和貓玩。
口中嚼著香軟的麵包,唐彌彌莫名想起那個可惡的謊言家,他身上沒帶現鈔,往後的日子怎麼過?而且他沒有身分證、入境證明之類的證件,想離開臺灣不太容易。
萬一,他又中了人家的巫術怎麼辦?
唉!管他去死,誰教他缺德事做大多,不知得罪了什麼人,活該當祭品,反正他有老婆替他守活寡,輪不到她操心。
“這種人死不足惜。喵喵,你說對不對?”真該多賞他兩拳。
被主人的腳磨蹭著,黑貓十分不耐地用爪子撥撥,主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它實在無法理解,畢竟它智商再高,終究也是一隻貓而已。
電梯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黑貓非常乏力的喵喵幾聲,喚醒正在發呆的主人。
“噢!電梯來了。”
她有些恍恍惚惚地進了電梯,按下個數位,黑貓不等主人招呼連忙進入,免得被她遺忘,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都憑著它聰穎智慧,跟上不負責任的主人。
“喵喵,你想不想回臺北的家?”唐彌彌喃喃問著黑貓。
好想念惡人公寓。
人在情緒低落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溫暖的家,雖然她的室友們缺乏“人性”。
問她為什麼想家還不回去,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大概是放不下……“他”吧!
早說過,愛太累,她怎麼會笨笨的自我麻煩呢!難不成被庸俗的男男女女傳染上虛榮,養成愛聽花言巧語的通病?
什麼人都可以愛,惟獨來路不明又有老婆的男人不能沾,她一定要戒掉想他的癮頭。
“當!”
電梯門自動打開,她身體自有意識的跨出,走向自己的房間。
鑰匙轉動匙孔,開了門,神經一下子繃緊,唐彌彌似乎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味,很濃很陽剛,很……很像“他”的味道。
不會吧!有那麼神?心裏這麼想,她腳步不由自主地想往後退。“砰!”門板被一股力量合上,她驀然回首——
喝!好大的一頭黑豹。
“最近怪事碰大多,一定是精神渙散產生幻覺,我的房間不可能出現一頭黑豹。”她如此說服自己。
陰申霸化成的黑豹在生氣,金色的瞳孔中閃著兩把火炬,盯著她忽視、不在意的態度,他刻意低吼了幾聲,要她注意他的存在。
“幻影會有聲音?”頭一偏,唐彌彌伸出手摸摸幻豹的頭。“還有形體?天呀!是一頭真豹耶!好好玩哦!”
好好玩?!陰申霸這下氣得不輕,他是不希望嚇壞她,但她也太沒神經,一頭豹呐!隨時有可能咬上她可愛脆弱的脖子當晚餐。
原本想嚇嚇她,現在他反而被自己的蠢行綁住,看她用對待寵物的模樣在他頭頂又抓又捏,真是自找罪受。
“哇!你也有一對金色眸子呀!好漂亮哦!你該不會是那個王八蛋養的吧?”嗯!眼睛愈著愈像。
唐彌彌把臉貼近瞧,兩手不怕生地扶住他左右晃動的豹頭,突然一股怒氣想發洩,她一拳揮向黑豹的右眼。
陰申霸怎麼也沒料到這個該死的女人這麼不怕死,敢用人類的拳頭襲擊足以致命的豹,當場吼聲如雷。
“吼什麼吼?你想吵醒全飯店的人,然後叫捕獵大隊把你捉到動物園供人觀賞呀!”她回以低吼。
“不用瞪我,誰叫你長得那麼像那個姓陰的混蛋,我揍兩拳出出氣是你的榮幸,不要太感謝我。”
陰申霸感到好笑又好氣,被揍的人又不是她,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囂張祥,但看到她眼中有抹淚光閃動,他立即自責的伸出舌頭舔舐。
她一直是那麼堅強、獨立,是他魯莽的愛害她落淚,如果揍他兒拳能讓她出氣,那麼,他甘願須受。
“去你的,死豹子,不要以為我會心軟。”唐彌彌抹抹淚,往他頭上一拍,然後拖住他的頸子,絲毫不怕他會傷害她。
“為什麼我會這麼想他?我應該要非常不屑的唾棄他,用掃把柄鞭打他到皮開肉綻,然後灑鹽水再拖到烈日下曝曬成人幹。
“可是,就算曬成人幹,我還是好想他怎麼辦?你說我是不是腦袋壞了?也許該去精神料掛號。”
思念總在分手後。
人在身邊時情呀愛的念個半天她嫌煩,可聽習慣了倒也順耳,一旦習慣成自然,少了他的聲音反而不習慣得要命。
而且一天比一天想念,她真的病得很嚴重,人家已經有老婆哪!她算哪根蔥哪棵蒜去想別人的丈夫?犯賤。
唐彌彌異想天開的把臉窩進豹的頸項摩拳。“你想我把他殺了做成標本,然後放在房裏欣賞,這樣我是不是就不會再想他?”
豹眼倏然睜大,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這麼狠心,居然提出惡毒殺人法,將他做成標本。
他到底愛上什麼樣女人?現在抽身還來不來得及?
“當然來不及,做成標本太便宜他了,而且抱起來沒有溫度又硬邦邦的,不如把他當成人蠱,每天當他是蟲來喂。嗯!我真是太聰明瞭,回臺北後一定要叫紫若教我養人蠱。”
陰申霸嚇了一大跳,以為她聽到自己的心語,但接下來的盤算更叫他心驚膽戰。
什麼是人蠱。當蟲來喂又是什麼意思。直覺上他認為她太聰明瞭,聰明到教人害怕,而且開始討厭起她口中的“紫若”。
“對了,大豹。咦!好像在叫陰混蛋。唉!咱們不提那只豬,你該不會也是從天上破洞掉下的吧?好巧……”
唐彌彌摟著黑豹,身體偎靠他溫暖又軟綿綿的皮毛,不斷地數落惹她發火的男人,一再對黑豹喃喃低語,訴說她不曾傾吐的愛意。
罵過、念過、氣過、發洩過,她的心情輕鬆了許多,被溫暖包裹的身於起了倦意,慢慢會上眼睡去。
她規律的呼吸聲讓陰申霸確定她已沉睡,黑豹的形體緩緩地產生變化,四肢毛爪盡縮成人之手、足,弓起的背挺直,豹尾沒人椎骨,突唇往後拉。
月光照射下,唐彌彌躺在一具赤裸男體的懷中。
“貓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叫我如何不愛你。”他寵愛憐惜地落下一吻。
一旁的黑貓冷眼旁觀這變化,絲毫不受影響,依動物本能,它嗅出黑豹即是主人的男人所變身,所以不為所動地偷吃主人的法國麵包。
主人懶散,貓亦如此,實屬天性。
陰申霸抱著失而復得的佳人回到床上,他拉上床單,將兩人的身軀緊緊蓋住。
懷中有她,連日來的奔波使體力不堪負荷,他將手一圈,擁著心愛的女子,露出幸福的笑容沉沉唾去。
月,正掛在天空。
※※※
“咕嚕嚕,咕嚕嚕……”
腸胃蠕動發出的聲響,通常人們稱之鬧空城計,簡單來說是肚子餓,平民化說法是“哭天”。
饑餓感讓陰申霸提早醒來,他一睜開眼就看見黑貓旁邊有吃剩的半截法國麵包,可是他又捨不得懷中的暖玉溫香,所以……
“噓——喵喵,把麵包叼過來。”
可恥極了,他竟然使喚一隻貓幫他取物,實在是……實在是太頹廢了,十足十像他懷中小女人清醒時的懶樣。
貓在夜間耳朵比較靈敏,可它略微抬抬愛因的眼斜瞄一下天大明的窗外,不理會地繼續趴伏著,它絕不在大清早“起床”。
“砰!”陰申霸朝它丟了個枕頭。
唐彌彌動了一下,將身子偎進熱源體,沒有清醒的模樣,可憐的是那只被枕頭擊中的黑貓。
黑貓眼中含悲地注視睡死的主人無法替它伸張正義,只能怨恨一雙無力抗拒的豹眼,非常不甘心地叼著主人藏私的食物給惡豹。
體形不如人也就罷了,氣勢上更是望塵莫及,看來它往後的日子其是多災多難。
吃完麵包,陰申霸仍有幾分不足感,但沒先前那麼餓,他想到自己赤身裸體,於是又將主意打到黑貓身上。
“喵喵,去隔壁拿套衣物給我。”
沒錯,就在隔壁。
他一回到飯店就急著找杜經理詢問,結果杜經理請假回鄉去,他先在路旁攔車載他一程,然後再依飯店給的住址去找人。
經過一番暴力交涉後,終於找到他要的結果,只是杜經理大概要作一段長假吧!地點是醫院。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聰明如她太瞭解此句話用處,而且徹底實現,誰會料到她躲在隔壁房間裏。
“喵喵,想被K一下嗎?”他拿起床頭裝飾物,威脅動也不動的驕傲貓。
一貓一人僵持了五秒鐘,苦命的黑貓悻悻然從半開的窗戶跳到另一側窗戶。
不一會兒,這只怪貓,不不不,是特異功能貓,竟然由關上的門扇進來,陸陸續續地叼來他的衣物,而且最詭橘的是,這些衣物明顯被折疊過,好方便它叼取。
可……可怕,難道它也和主人一樣?詭異得很。陰申霸滿心狐疑。
黑貓故意不將衣物交給陰申霸,弄亂丟到房間四個角落,爪子還劃破唐彌彌特意買的紐西蘭乳酪,綠眸中邪光四溢。
接著在前爪沾上乳白色乳酪汁,分別在散落的衣物上跳踢踏舞,以得意姿態抹去酷汁,狂妄地跳上床與臉色微溫的陰申霸面對面。
它一到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據傲神情,而且爪子有意無意在主人腳旁晃動,意思是你再奴役我的話,小心吵醒主人被剝皮的人是你。
“好,有種。”人被貓威脅,世界快變天了。
殺死一隻貓需要多少力道?陰申霸思忖著。
※※※
好舒服,今天的床雖然有點硬,但抱起來很暖和,而且有男人的汗臭味。咦!汗臭味!床……抱?
是沒睡醒吧!她在作夢。
唐彌彌很努力想讓自己忘卻“夢境”,但鼓動的心跳聲不斷激破自限的逃避行為,呼吸中有著淡淡的男性體味,那是教她想忘也忘不了的熟悉味道。
現在她能怎麼做?繼續裝睡?
眼皮是靜止的,心卻轉個不停,她的腦袋中有千百個詭計在運行,思索該怎麼在他臂彎中溜下床。
“貓兒,逃得不累嗎?我知道你清醒了。”呼吸全亂了,他一看就知道在假裝。
很不甘心的唐彌彌勉強張開眼。“你走錯房間了,這張床不歡迎你。”
“沒關係,睡對人就好。”他很賴皮。
“你確定睡對人?我可不是你的‘王后’。”這男人真賊。她不高興地斜瞪他。
陰申霸歎了一口氣,將她僵直的身子摟貼他光裸的胸膛,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拖下去對她而言並不公平。
“在南太平洋有個白月之島,島上的居民奉豹族為王,在豹王幼年即訂下婚約,成年之後舉行婚禮是必然之事。”
陰申霸察覺唐彌彌不安分的扭動,手臂一緊,扣住她極欲擺脫的嬌軀。
“但是在結婚當日,典禮行進中,豹王竟在婚禮中消失不見,然後掉落在一個臺灣女子的車上。”
這時,唐彌彌停止無意義的抗爭,安靜地聆聽穩定的心跳聲,陰申霸見狀,露出一抹寬心的笑容。
“起先,豹王純粹以男人自大的心態想征服臺灣女子,但在一再受挫後,他發現連自己都震驚不已的事,他才是被征服的人。
“貓兒,我被你征服了,徹徹底底被征服,在愛情領域裏,我甘心低頭。”
將手環繞過他腰際,唐彌彌口氣悶悶的問:“那她還算不算是你老婆?”
“典婚未完成,當然不算數。”這算不算雨過天晴?他的手指輕撫她露在被單外的肌膚。
“可是,終歸還是得娶她不是嗎?”他要是敢回答是,她非一腳踹他下床不可。
“依照規定她應該是正妃,豹王尚可迎娶四位側妃……”他話未說完就被她打斷。
“什麼?”她憤而推開他而端坐。“你去死啦!也不怕腎虧,回去陪你五位如花似玉的老婆好了。”
“別生氣,貓兒。”陰申霸趕緊安撫她瀕臨發狂的怒氣。“聽我講完,我的意思是規定歸規定,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是嗎?”唐彌彌稍微緩緩怒氣。“五個耶!你會得放手?”她還有一些酸味。
“別惱我了,真要捨不得的話,我早就回島,哪會找你找得差點快掛了。”他重新將她攬回懷中。
掛了?誇張。“少裝可憐了,你才找幾天,我可沒那麼好騙。”
他為之失笑的點點她的俏鼻頭。“你知道杜經理有多難找嗎?他住在台東山區耶!”
“噢!”是她“勸”杜經理回家省親,沒想到他會跑到台東去找人。咦!他怎麼去的?
因為不想有萬一,她設法打發飯店高級主管暫離職務,重新以假名登記住宿,並買通服務生不洩露她新換的房問號碼。
就在她以為沒有那個萬一之際,他還是不死心的跑到人家老宅去找,以他霸道、跋扈的個性,她可以得知杜經理的慘況。
回臺北後得拜託蠱女若,幫這個可憐男人加加薪。
“喂,有點良心好不好?只有噢一聲呀!”陰申霸有點哀怨地擠著眼。
“好吧!我施捨一點良心給你。”她懷疑自己有沒有。“你怎麼去台東的?‘偷渡’?”
他無奈地捏捏她的豐頰。“先搭便車,然後就……你看到的那頭豹。”意思是變身為豹疾馳。
騎豹?
對了,昨晚那頭豹呢?怎麼不見了?唐彌彌四下掃瞄了幾眼,不解地把問題丟給地。
“我的豹呢?你把他藏哪去了?”她頂喜歡那頭豹,抱起來很有安全感。
“你的豹在這裏。”他愛死她說“我的豹”那句話中的佔有欲。
“我的豹……”她眼睛瞬間張大,錯愕的表情轉為好玩,“你是那頭豹?”
看到她眼中的光彩,他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不,休想。”
“人家想看嘛!”唐彌彌笑得好賊,搖晃著他的手臂撒嬌。
“不行。”
不達目的絕不甘休。“你愛不愛我?”她故意拉低睡袍,露出纖細的小香肩——色誘。
“愛。”陰申霸眼中燃起欲火,唇貼上她溫熱的雪膚輕吻。
“你的愛一定不多。”她一掌推開他急色的唇。
“我‘看不到’你的愛。”說完順勢把題施拉回原處。
想要馬動就在地面前吊胡蘿蔔引誘他前進,而要男人變軟弱就讓他欲求不滿,英雄怎麼說也難過美人關嘛!憋而不泄有違人體健康。
他忍不住呻吟去碰她的身子卻被擋掉。“貓兒,你在為難我。”
“愛不愛?”她壞心地撩高蓋住小腿肚的被單勾引著。
愛,愛死了。可他上次變身耗廢太多體力,再加上一得知她消息即趁夜以豹形奔回台中,如果再變一次身,那……唉!哪有體力“愛”她。
而幸好上次夜太沉,月不明,路上行人又少,他又懂得挑小路走,所以沒被當野獸追趕,乘機溜進飯店房間裏。
“貓兒,咱們先來一次,稍後我再變給你瞧好不好?”說著說著陰申霸動手動腳地欲掀開被單撲上去。
這次唐彌你學聰明瞭,沒等他行動就裏著被單滾下床,露出他全然無一物的男性身軀,得意地瞅著他的挫敗。
“陰大豹,你有兩種選擇,一是現在換頭豹玩玩,二是我穿著睡袍走出這房間。”
“你敢。”皆目一毗,他的語氣沉得駭人。
“要不要打個賭?”她丟掉被單,手握住門把。
“我想脫掉睡袍比較有可觀性。”她的手作勢要拉掉帶子。
惡人嘛!沒什麼不敢做,只要不存色念,裸體是天地間至高的美。
“貓、兒——”他相信這個女人真會如她所言,光著身子去招惹是非。“我怕了你成不成?”
“剛釣上來的魚總要來個死前掙紮,快弄頭豹哄我開心吧!”唐彌彌像看戲的觀眾朝他勾著指頭。
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快樂,即使自己當了小丑。
陰申霸很無奈地翻個身,腹部朝下,然後一根一根豹毛冒出赤裸身軀,手掌漸生漸長成利爪,四肢驟成獸足,隨即一甩,尾巴在脊椎處搖擺。
最後唇突一撅,一頭活生生的野生豹展現在眼前。
※※※
“好神奇怪!你是頭好可愛的豹,說實在的,你當人好可惜哦!”豹模樣比較討喜。
陰申霸敲敲唐彌彌的額頭以示不滿。“你很挑剔,你害我少愛你一次,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是男人就別小家子氣,有容乃大。”滿腦子色情,只想著胯下運動。
有容乃大?他的眉一挑。“我記得有人曾說我那話兒太大會弄死人,堅持她‘容量’不夠大。”
“你給我閉嘴。”她惱怒地扯了他一下。“公共場合收斂些。”
走在中華路和五權路交接點,兩人出色的外表總吸引路人回眸一視,尤其是陰申霸類似西方線條的東方臉孔,一雙金眸迷人得令女人想取代他身邊女子的位置。
同樣的,高雅、神秘,一頭飄逸的長髮美女唐彌彌,一舉一動皆牽引男人的視線,若不是顧忌她身側高大、英挺的男士,許多男人早就找藉口來搭訕。
不過,前行那對儷人引人注目,身後那只一身黑的大貓一樣惹來話題,路人皆畏懼的讓路。
“貓兒,跟我回島上好不好?”他離開大久了,有些私事必須去解決——譬如揪出陷害他的人。
施法之人可以輕易算計到他頭上,亦有可能對付他其他兄弟,甚至是整個豹族,他不能因一己之私危及族人。
他懷疑是狐族之人所為。
“臺灣不好嗎?而且我去白月之島幹什麼。開占星館呀?”她對“別人”的土地沒安全感。
生於斯、長於斯,她是愛國分子——即使她的家人全移民國外。
陰申低微笑的按按她的肩膀。“去當我的王后。”
“王后?”唐彌彌不屑的冷哼。“別開玩笑了,我一定會先悶死。”聽說那島上很無趣。
她喜歡當黑暗世界的清流,所以選擇全市最墮落。
最邪惡的不夜街居住,當個令人聞名色變的惡人,她才會覺得人生很美好,處處充滿希望。
“島上科技很先進,絕不遜於臺灣,而且你要是無聊,可以生幾個孩子來玩。”他已經在幻想孩子的模樣。
瞧他傻笑得像個呆瓜。“少來,想拐我生小孩,萬一我生不出來,你才有藉口納妃立嬪是吧?”
“貓兒,你看我是那種無情的人嗎?”他當街給了她一記法式深吻。
唇一離,唐彌你腦中浮起狐莉兒慘死的模樣。“有時你真的很無情。”
“貓兒,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他舉起右手立誓。
“如果我不能生育呢?你能保證不變心另立側妃?不要了你是豹王,身系一族興亡。”
“這……”陰申霸遲疑了,責任與愛情,孰重孰輕?“何必擔心未發生的事。”
“你當然可以這麼說,因為白月之島的律法是你族所定,我可不想成為萬中之一。”
無法選擇讓他有些慍意。“你不要無理取鬧,活像個要糖吃的小孩但要不到糖而耍性子。”
“你……你說什麼?有膽你再給我說一遍。”她生氣到極點反而冷靜得嚇人。
“愛不是縱容,你不要把我對你的愛當做是理所當然,有時也遷就我一下,老是追著你跑真的很辛苦。”
“辛苦?”唐彌彌臉色變得絕然。“好,我有一個方法讓你不辛苦,咱們分手。”
頭一甩,她翩然離去,不帶一絲留戀。
陰申霸被她隨口一出的氣話震住,餘愣了半刻才急著追上去,對面有反光刺目,他伸手擋住額頭一瞧,血液頓時凝住,大喊,“不!危險,貓兒,快趴下——”
唐彌彌根本冷了心,完全不聽從他的警告,她加快腳步朝危險近去,突然黑貓咬住她的裙擺使她停之下,一顆子彈射入她的左肩胛骨,她往後倒在陰申霸的臂的。
“不——貓兒,你不會有事,不要嚇我。”他紅著眼眶努力做急救工作捂住傷口。
“我要……回家。”她單手摟著愛貓,口中喃念斷斷續續的咒語。
前一刻,路人忙著打電話通知救護車,下一刻,現場只留下一堆觸目驚心的血,不見受害者。
第八章
公寓少了一名惡人,似乎冷清了許多,同時少了個鬥嘴物件,一切都有提不起勁的錯覺,覺得渾身懶洋洋的,很想生氣。
滿地不知安分的臭蛇還悠韻悠哉的蠕行著,看了十分礙眼,應該提幾尾來喂她的小寶貝。
“唉!好無聊哦!誰來陪我做做壞事?”白紫若覺得腦子快生銹了,轉不動。
暴女妮脾氣剛烈,老是花店、會客居兩邊跑,總沒時間和她好好吵上一架。瘋子亞又常被她新任總裁扣住時間,想找她去弄個人來玩玩都很難。
而唯一最空閒的邪算咪咪又被她嚇跑了,如今人不知流浪何方,害她鬱悶得像大姨媽來過節。
白紫若好想找個人來發洩胸口問氣,可惜她的愛人同志被薩天幫的右護法孟子忻給“請”走了,不知何時才會歸來。
呸呸呸!什麼歸來,她又不是望夫岩。
“該死的斐冷鷹,你敢放我深閨寂寞,我要去爬牆。”不是每個人都有頹廢的資格。
“嗯——你想爬誰家的牆?”不悅聲後伴隨著兩這悶笑聲。
總算有個人露臉噗!“冷鷹,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她朝他身後兩位跟屁蟲扮個討厭的表情。
“什麼才回來,大嫂,這裏可不是幫主的家哦!你應該說歡迎光臨。”低沉的笑聲愉快的響起。
白紫若斥了聲,“閉嘴,孟子忻,你當我這裏是酒店呀!我還沒找你算私帶鷹出去的帳。”小豺狼。
“不會吧!大嫂,你用相當嚴重的字眼,‘私帶’?”他轉向幫主斐冷鷹。“幫主,你是私人物件嗎?”
自從斐冷鷹愛上惡人公寓的惡女白紫若,原本冷峻。陰狠的戾氣淡去,換來的是愛“妻”深切的居家好男人,若非必要,一定堅持帶著她同行。
雖說為了懲罰他爺爺隱瞞腿未殘的事實而暫離薩天幫,把一切重責大任丟給老人家,但真遇到需要“年輕人”
出面的場合,他還是會把老人家請到一旁,自己去處理。
“子忻,不要害我,你家嫂子在瞪我了。”他可樂於當她隨時攜帶的私物。
白紫若嘴一扁,不太高興的說道:“冷鷹,你的兄弟是豬。”她指的當然是孟子忻。
孟子忻連忙舉起手揮揮,“大嫂,你怎麼罵自己是豬呢!”
“孟、子、忻——想試試我的小蟲兒嗎?”
“我可沒竄改大嫂的意思。”他擺出無辜表情。
“我是豬,豬的兄弟當然也是豬,豬的老婆還是豬。”
另一個跟隨而來的傻大個丁介鴻搔搔脖子,很可笑的湊上一句,“呵呵!我也是豬嗎?”
眾人一聽,三人六隻眼全瞪他,害他一時不知說錯什麼話,臉上出現問號,眾人無奈的蕪爾一笑,化解他的窘困。
“好了,若若,我知道你很無聊,你看我不是丟下一切幫務來陪你嘍!”斐冷鷹縱容地摟摟她。
白紫若還是大大的歎了一口氣。“人家好想咪咪,我還是第一次將近一個月沒和她鬥嘴了,好空虛哦……”
“你……”他被打敗了,情人不如室友。
“大嫂,你真的很犯……啊!我是說有幫主相伴,你怎麼還會空虛呢!”孟子忻原想說賤字,但見她眼珠一翻自動消音。
去他的孟子忻。她瞪他一眼道:“男人是不會瞭解女人的友誼是建立在互揭瘡疤上。”否則何來三姑六婆之說。
“是、是,大嫂英明,小弟魯鈍。”他忍不住暗自稱讚她的怪理由,實在歪得令人快發昏。
白紫若與斐冷鷹只是形式上的訂了個婚,尚未正式步入禮堂,但薩天幫的弟兄已改口喊她大嫂,因為她遲早都得登上幫主夫人之位。
從此人人畏懼的惡人公寓開始有黑道人物進出,更添加其駭人程度,使原本的“鄰居”從一尺距離增為三尺,儘量不去靠近惡人之地。
“若若,你想咪咪會去哪里?不會當真被我們的惡劣態度給嚇跑了吧?”這好像不太可能。
那個女人的膽色不失屋子裏其他三位女子,要他相信她會怕得“落跑”,比看到豬在天上飛還稀奇。
說到這點,白紫若就氣起風天亞。“有陰險小人從中做梗,故意剝奪我的樂趣。”
要想出各種“追殺”方式,可以活絡大腦細胞。
“這樣吧!我讓子忻動用薩天幫勢力,幫你把鬥嘴的對象找回來。”把人逼走,他也是始作俑者。
“這個嘛……”她覺得這建議聽起來好像不錯,全省“通緝”。
孟子忻不以為然地動動眉。“幫主,有這個必要嗎?不就是一個女人。”
不就是一個女人。這句話很扼要,那個女人指得是唐彌彌,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話傳到白紫若耳中,她硬是拗解成另一番局面。
“你對我這個女人有意見嗎?儘管把不滿說出來,我是個很有風度的人。”只是面部表情說著反話。
“嘿!嘿!豈敢。”他連忙端起偽笑。“神算子她有腳,沒有必要專程去‘請’她回來。”
神算子是他對神其咪咪的簡稱,這不是讚美詞而是譏消。
“哼!我看你是沒本事找到人,自己承認失敗我不會笑你是蹩腳貨,何必措詞推託。”她是明擺著報他。
明知請將不如激將,孟子忻還是中了許。“誰說我沒本事,只要我動動嘴,她馬上從天上掉下來。”
“是嗎?”白紫若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用小指挑挑眉尾。
“別不相信,我……”孟子忻話還未說完,客廳上方突然出現黑影一團,筆直地掉落在客廳正中央。“天呀!這是什麼?”
白紫若跳了起來,好玩的趨前一看。“哇!孟大師,你可以去擺攤子算命,嘴巴可真靈。”
從背影一瞧,就可知是她家那個不乖的壞小孩,而且最叫她嘖嘖稱奇的是,那個壞小孩居然帶了個野男人回來,現在她可不再是弱勢族群,有人陪著一起遭受其他兩位女俠的恥笑。
仔細瞄幾眼,這男人倒長得不錯,很有可觀性,一點也不遜於她的親親愛人。
應該說各有特色。
“她……他們怎麼會莫名出現?難道咪咪有特異功能?”孟子忻跟著蹲下來研究,也許真該去擺個算命攤。
“她是女巫。”白紫若故意危言聳聽。
丁介鴻好奇的看看客廳上方;然後再瞧瞧有些不甚清醒的“連體嬰”,腳一踩,似乎踩到水,他低頭一瞧,“咦!你們家塗了紅色油漆嗎?”漆性一定不好,沒有粘腳的感覺,八成滲了水。
“沒有呀!我家哪有……紅色油漆?”驀然白紫若眼睛瞠大。“是不是……”她顫著音,不願說出那個字。
“血。”斐冷鷹肯定的替她下結論。
由於男子並未昏迷,仍緊緊地抱住唐彌彌,他們無法看出是誰受了傷。
她大叫,“快分開他們呀!你們三個大笨蛋,救人要緊。”如果是那個男人就沒有救的必要,但是若是咪咪——
斐冷鷹以手勢暗示,丁介雞和孟子忻合力分開兩人,還差點被發了狂的男子揍扁鼻子。
“不許帶走我的貓兒。”陰申霸悲勃地要拾回心上人,兩隻強而有力的鐵臂從後困住他。
“冷靜點,先生。她需要的是醫治不是衝動,你不想害死她吧!”斐冷鷹緊扣著他雙臂。
事實呈現在眼前,受傷的是臉上失去血色的唐彌彌,而不是急得想殺人的野獸。
陰申霸停下狂性,語帶便咽的說道:“救她,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
從他淒厲的哀吼聲中,斐冷鷹能體會他現在的心情,當日他心愛的女人從閣樓往下掉時,他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若不是有人拉著他,只怕他也會往下跳。
愛上女人的男人是很辛苦的,而愛上惡人公寓的女人更“操勞”。
因為她們三不五時冒出嚇死人的點子,隨時考驗男人心臟的負荷能力。
這邊是男人對男人的斡旋,那邊的白紫若發揮她護士的專業,依照出血處找到傷口,並立刻判斷是槍傷所致,而且子彈仍留在身體裏。
“是槍傷。子忻,你快打電話叫天亞回來。介鴻,你到樓上請房東大人下來。”
兩人依言行動。
孟子忻放下電話,不解地回到她身邊幫忙。“為什麼不送醫院?”
“來不及了。”她忙著止血,緊壓住傷口四周的動脈。
“來不及?這裏離醫院比較近,天亞的公司至少要花費三十分鐘的路程。”到底誰比較近?她昏頭了?
“不必。”她一面急救,一面解釋。“外面道路在施工,車輛不易通行又顛簸,對咪咪的傷勢沒助益反而有害。
“天亞的飛車技術無人能及,我斷定她大概只要七分鐘就可以抵達家門。”
七分鐘?她在說笑話嗎?他實在不敢置信。“天亞又不是醫生。”天呀!這女人瘋了。
就算是世界頂級的賽車手也不可能只花費七分鐘,孟子忻當她急瘋了,用錯阿拉伯數字。
“醫生救急她救命,不要小覷天亞的能力。”久病自成良醫,白紫若相信風天亞。
信任,維持她們長久以來的友誼。
“怎麼了,彌彌受了重傷?”方奇急急忙忙的從樓上奔下。
白紫若見著了他,緊張的心稍微放下一半。“大老爺,你快運氣護住她的心脈,等天亞回來再取出體內子彈。”大老爺是他們之間的戲稱。
“噢!扶好她,我來運氣。”
方奇乃國術大師,對於氣功深有研究,他將氣運至丹田,凝聚在雙掌上,慢慢送入唐彌彌體內,將她擴散到體內其他器官的血液退出。
然後以氣封住血管穴道,使其血液不再源源流出,保留一絲氣力。
他剛運完功,門口傳來機車的噗噗聲,大門被一陣衝力撞開,車子被騎士用力一甩,直接撞上牆角而吁吁的喘息。
“情況如何?”
這個騎上不是別人,就是穿著套裝飛騁而來的雷霆女王風天亞。
“怪……怪物,她怎麼辦到的?”孟子忻喃喃自語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不偏不倚正是七分鐘整。
來不及取笑風天亞狼狽的外觀,白紫若將唐彌彌的情況詳說了一遍。
“好,我懂了。”她動手撕裂唐彌彌的上衣,將人放在足以容納一人身長的飯桌。
“我需要開水、紗布、棉花和孟子忻。”她吩咐著。
“孟子忻?”
不只他本人愕然,連在場的人都驚呼,不知他能幫上什麼忙。
“你要他幹什麼?遞毛巾?”白紫若朝孟子忻怪異一瞥,很不屑的問道。
“他是AB人。”
AB人。這麼解釋她瞭解了。
白紫若血型是A型、藍中妮是O型、風天亞是B型,而唐彌彌是AB型,所以風天亞一說AB人白紫若就明瞭她的意思。
默契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因為白紫若是護土,所以家中有不少醫療用具,包括她用來裝人血的血袋,不過她比較壞心,用直接輸血法。
風天亞取出隨時攜帶的鋒利小刀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後毫不遲疑的下刀,因疼痛而尖聲不已的唐彌彌幾乎要滾落桌面。
陰申霸想替她承受疼痛,但只能無助地看著一名窄裙裂到大腿根部的女子灌她烈酒,銀亮光芒的小刀沾滿噴出的紅色血液。
大約過了不到三分鐘,子彈被小刀挑了出來,它卡在肩腫骨與胸腔之中,差點危及心臟。
“房東大人,你的寶貝借用。”風天亞攤開手心。
她習慣借用,像這瓶烈酒她也是在半路向鄰居“借”來——搶。因為家中只有做菜用的米酒。
方奇取出一向珍藏的玉肌生膚霜。“省著點用,留個小疤比較性感。”
不是他小氣,人救得活就好,那一瓶小小的玉肌生膚霜是位方外高人送他的,他一向會不得替人醫治,藏著當寶貝。
玉肌生膚霜的功用在於生肌去腐,縫合傷口,使傷處愈合速度加快,而且不易留下談疤,完美得像不曾受過傷。
費了一番工夫,在方奇心疼的眼光下,風天亞慷地人之慨,在傷口抹上大量玉肌生膚霜,稍做一下善後,便把包紮工作交給正牌護士去接手。
“我才請一個小時的事假,剩下的工作由紫若來負責,你該知道注意什麼吧!”她笑笑抹去額上的汗和血。
白紫若拍拍風天亞的手臂。“我的護土執照不是拿兩隻鵝去換的,我會小心不讓傷口發炎、不讓咪咪發燒。”
“嗯!那我走了。”說完風天亞即要離去。
孟子忻突然喚住她。
“喂!小姐,你不要嚇人好不好?至少換下你那一身可怕的衣物。”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去哪里殺人。
“噢!我忘了。”
真的急忘了,她回房換了一身乾淨衣物,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趕回公司上班,像一陣風般來去。
※※※
蒼白的臉龐,微弱起伏的呼吸,粉紫色的碎花床單上有位沉睡的佳人——唐彌彌。
床頭前坐著一位容光煥發、神清氣爽的深情男子——陰申霸,他溫柔的眼神中漲滿濃濃愛意,輕輕握著佳人的小手,感謝上天的恩賜。
或者是感謝惡人公寓裏的女人。
為情消瘦人憔悴這句話不存在惡人公寓,他被看著三餐定食定量,一到就寢時間就得上床,否則不准他來“探病”。
剽悍如陰申霸也難敵孟子忻和丁介鴻的左右夾殺,再加上一個斐冷鷹來鎮壓。
這樣的力量還關不住他,薩天幫可以從臺灣黑道中除名了。
“對不起,貓兒,是我連累了你。”他很後悔沒多讓讓她。
在薩天幫的全力追查下,他們得知是一名妖野的女子雇用殺手狙擊,意在奪取唐彌彌的生命,而他差點得逞了。
原本殺手頗有職業道德,堅持不肯說出雇用者是誰,但在惡人公寓的三名惡女及房東的“規勸”下,才臉色發白地說出幕後主使人。
因為此女並未用真名,所以在殺手的描述下他們請人畫了一幅大概輪廓的畫像,明申霸絕不會遺忘這張臉孔的主人。
她是狐朵兒。
嫉妒足以腐蝕人心,造成可怕的傷害。
“喂!大帥哥,要不要來顆蘋果?”白紫若難得好心地分他一顆蘋果。
“不用了。”他頭也不回的拒絕。
他現在哪有胃口吃水果,而且蘋果要削皮,他的手沒空。
哼!其她雞婆。“放心,禍害遺千年,咪咪不是短命人,再看也不會奇跡似的蹦蹦跳。”
要不是看他癡情一片,老早叫薩夫幫那群痞子海扁他一頓,狂得二五八萬的,也不瞧瞧這裏是誰的地盤。
咪咪現在可舒服了,三餐不用開口吃飯,只要幾瓶營養劑就飽了,還有傻子幫她趕蒼蠅,比慈禧太后還大牌。
白紫若很沒良心的偷偷數落不回口的女人。
“她叫彌彌,不是咪咪。”
計較。“你還不是叫她貓兒,我都沒有‘糾正’你。”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不用點都能通。
“你的男人不管你了嗎?家花香不過野花是吧!”
這女人欠管教。
雖然他的心專注在唐彌彌身上,但他們還是相當自動的自我介紹,不管別人聽不聽得過去。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的男人和他一樣命苦,全愛上囂張、跋扈的惡質女子,聊慰他受創甚深的男生自尊。
有“同盟”的感覺挺不賴的,可互吐苦水。
她是男人管得了的嗎?“姓陰的,要不要試試家花夠不夠香?我保證花香得足以把你扔出這幢公寓。”
這時隱約傳來細微聲響,自戀的她被不齒的虛弱聲打斷。“誰在放屁?請有點……公德心。”
“貓兒,你醒了。”喜悅的陰申霸一掃陽陰霾興奮地撫撫她的臉。
唐彌彌先是回他一笑,肩上的痛感讓她回想到兩人爭吵的一幕,臉驟然一冷,回避他的碰觸,故意忽視他的存在逕自和白紫若嬉鬧一番。
“紫若,你破身了沒有?”
臉色一變,白紫若氣惱地按壓她傷口上方。“今天天氣很好呀!很適合散步。”
陰申霸不瞭解她們的友誼,看貓兒被她指一壓即痛得擰眉,他不客氣甚至是無禮的推開她。
“不許碰貓兒。虧你還是個專業護土,醫院教你是這樣對待病人的嗎?”她的男人死到哪里去。
白紫若不在意地拍拍他推過的地方。“你聽到‘病人’哼一聲嗎?多管閒事。”
“閒事?”她正在給他殺人的理由。“貓兒是我的女人,她的事歸我管。”
不只是他的女人愛惹事,眼前令人氣到吐血的小個子同樣是高手。陰申霸在心裏沉澱怒氣,以免殺死別人的女人。
“噢!女人。”白紫若笑得好賤,一雙賊眼嚼呀膘。“咪咪,你破身了吧?”
敢用這種口氣說話,兩人關係匪淺哦!
“蠱女若,你該去喂蟲了。”她不回答這個白癡問題供人娛樂。
“不急不急,少吃一頓不會死,我比較喜歡看笑話。”尤其是你的。
好久沒和她鬥嘴了,鬥起來很過癮。
“看笑話通常反成笑話。”唐彌彌反唇相稽。
白紫若眼睛眨呀眨的。“這是你的經驗談嗎?對了,這算不算報應?”
“你……小心我會回你一槍。”她氣呼呼的說道。
“哈!我接招,貓咪小姐。”有來有往才是真人生。
小別勝新婚。她們這算什麼呢?感情曆久彌新?
被她們倆一來一往吵得不安寧的風天亞,一臉忍耐地敲敲門,倚在門口拖著胸斜睨兩個大小孩。
“拜託,兩位小姐,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可不可還我一個清靜。”早知道就在她的點滴中加安眠藥。
“上班?”白紫若發出怪叫聲。“你才拜託好不好?明天是周日耶!”
“領人薪水就要辦事,我沒你那麼好命,有男人養你。”她是勞碌命。
其實,她算小有資產,忙碌是想忘了不該再提起的往事,寧可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只要你點頭,大律師會抬十六人大轎來娶你,所以少在我面前哭窮。”誰不知道紅狐狸愛她愛得癡狂。
風天亞微微一斂眉。“好心點,去睡覺,別害我工作時打瞌睡。”她不談情論愛。
“我看你把終身賣給公司,一輩子當老闆的專屬奴才好了。”工作、工作,嘲笑她是無業遊民嗎?白紫若在心底嘀咕。
“有那麼輕慢的奴才嗎?”唐彌彌深感懷疑。
聽說,只是聽說喔!她這個總裁秘書比總裁還大牌,常常違逆總裁的命令任意而為,而且還深受重用。
上任老總裁對她言聽計從,薪水之高叫人咋舌。
現任年輕總裁則對她莫可奈何,只求她少做點工作以免累垮他,甚至讓出總裁之位都成。
當然這些聽說是從賴在家裏的閒人口中得知,因為白紫若太無聊了,無聊到挖些人卦來娛樂自己。
“兩位不用再奴才來奴才去,奴才的脾氣不太好。”
風天亞在唐彌彌耳畔說了一句話,然後拉著大嘴巴白紫若回房睡覺。
※※※
不……不會吧!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悲慘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天在罰她嗎?
“貓兒,你怎麼了呢?”
陰申霸見風天亞在她耳旁說了些悄悄話後,她的臉上蒼白一片沒表情,他緊張地趨前一問。
“不要碰我——”唐彌彌冷漠地揮開他的關心,眼神陰鬱沒有焦距。
“貓兒。”他知道她還氣他當日的猶豫不決。“過去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做了什麼需要人家原諒的事?我建議你想認錯去找上帝。”她不是告解室。
此刻的唐彌彌心好複雜,為了風天亞那輕輕的四個字,炸得她迷惑不已,不知該用什麼心態面對自己。
她會懷疑是醫學上的錯誤,但相信風天亞不會拿這等大事來玩她,因為這種事真的開不得玩笑,事關一條無辜的生命。
“我是大混蛋,大自私,一點都沒有顧及到你,口口聲聲說愛你卻又傷害你,你打我吧!”
哼!沒誠意。“如果你在肩上開了個大洞還有力氣揍人,我必須承認你不是人。”她拐著彎罵他畜生。
“是,我很壞,等你傷好了我任憑你處置,絕不會有怨言。”只要她消氣。
一直到看到她中槍倒地,他才知道自己愛得多膚淺,自私地只考慮到自己,沒有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強要她接受不合禮的對待。
臺灣並非白月之島,他們厲行一夫一妻制,沒有人有權因伴侶不孕或生育力不張而納妾,甚至和其他人發生關係,這在他們的法律是違法之事。
沒有孩子有什麼關係,只要有她相伴就好。
大不了叫他兄弟多生幾個子嗣來繼承王位,他樂得享受沒人打擾的兩人世界。“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貓兒。”陰申霸堅決地握住她的手不放。“你要怎麼懲罰我都成,只要不要趕我走。”
抽不回手,唐彌彌很惡劣的說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路、橋殊途,各不相干。”
“不。我不同意,你在氣我沒給你肯定的答覆,我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今生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再碰第二個女人。即使你無法生育,我仍然愛你如昔,此世絕不有負於你。”
“如果我死了呢!”男人的話能聽,狗屎都可以吃。
這次陰申霸毫不遲疑的說道:“我陪你一起死。”
嗄?!值得深思。“你先出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唐彌彌暗忖,事關一輩子,輕忽不得。
“我在這裏陪你不成嗎?”她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他還有好多話要傾訴。
“看到你那張臉我會想到中槍前爭吵的那些話,你想讓我恨你就留下來。”
不可否認,陰申霸有些受傷。“好吧!多想想甜蜜的事,還有,我愛你。”他在她唇上輕點一下離開。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風天亞的話飄入她腦海。
你、懷、孕、了。
第九章
“啟稟二殿下,北邊二號礦場發生暴動。”
“啟稟二殿下,南邊有人聚眾滋事。”
“啟稟二殿下,西方狐族要求平等權。”
“啟稟二殿下,東方發現不名船隻出沒。”
失去豹王主控的白月之島,近日來災事連連,人心惶惶終日,彌漫不安氣息,仿佛有人在背後操控,一事接著一事不停止。
身為代理豹王的陰申澤一個頭兩個大,解決完一個問題後又是一個問題出現,問題似乎永遠難在那,讓他疲於奔命。
他由先前代理豹王職務的新鮮感到漸漸感到沉悶,然後頭痛的希望大哥快回島,現在則開始後悔身為老二的可悲。
其他幾位王弟根本不管事,他常要一人忙數人的工作,再加上狐族這些時日的挑釁行動,他不由得佩服起大哥的能耐,豹王的工作真不是人幹的。
“豹剛,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啟稟二殿下,礦場工人已安撫了,鬧事的全關進大牢,另外還查扣數艘船隻上的違禁品,就是狐族太難擺平,他們要求太不合理。”
噢!“說來聽聽。”他倒想知道狐族在耍什麼把戲。
“他們要求平分島上資源,不接受次等公民的對待,甚至想……”豹剛有些憤慨地停了一下。
“想什麼?”
“想擁有島一半的主控權,另立其族上位者為王和豹族相抗衡。”他們太不自量力。
陰申澤冷笑的說道:“憑他們也配和我們談條件,狐族人民不過是豹族的一半人口,竟敢開出如此可笑的要求。”
天真有餘,思慮不足。
狐族人一向安逸惡勞,全賴豹族人的施捨,若真讓出一半主控權,只怕他們也無力生存,早晚敗壞另一半資源,然後再延著臉回頭乞求。
豹族天性凶焊,小小狐族豈能擋,陰申澤根本不理會他們的要求,島上除了豹、狐兩族,還有少數種族存在,他不會枉顧他們的權益。
並不是豹族不願給孤族生存空間,而是他們貪婪、狡檜的野心叫人無從信任。
“豹剛,新婚期要你如此忙碌,實在很過意不去。”他有些內疚。
“這本是屬下職務,二殿下言重了。”豹剛暗忖,新婚?娶一個不情願的妻子,實在沒什麼好高興。
唉!為難他了。“雲兒還好吧?”
“除了鬱鬱寡歡些,大體上還不錯,大概認命了吧!”同樣,他也得認命。
並非豹雲兒不夠漂亮,而是他欣賞擁有豹族特質的女孩,貞烈、果敢、強悍的女子才足以持家。
而她?唉!只適合養在深閨裏讓人服侍。
“多偏勞你了,若非大哥執意要退婚,也不會弄成今日這番局面。”他頂埋怨陰申霸丟這個爛攤子給他背。
原本地對狐朵兒的話有所質疑,特地委託臺灣的征信社去調查,結果根據傳真報告書傳來消息,大哥身邊確有一名美麗女子相伴,甚至為了她將一名飯店經理打成重傷送進醫院。
就是這一點反常,他才相信狐朵兒的說詞,因為大哥對女人的態度一向可有可無,如今好尊降貴為一名女子出手,可見此女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凡。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征信社的報告提到一幢公寓就沒下文,經他去電詢問再三,仍是不知所云。
可惜事情一件接一件困住了他,不然真想飛去臺灣瞧個仔細,平凡的公寓會令征信工作受挫?
“二殿下,長老們仍對王不滿嗎?”
“唉!那些老傢夥。”陰申澤搖頭歎息。“他們拒絕出席長老會議,以抗議大哥悔婚一事。”
“事已至此,抗議似乎多餘。”豹剛一向忠於豹王,對所謂的長老僅抱持禮貌性的尊重。
“豹族正在多事之秋,要他們出點主意個個拿喬,不知道他們還當不當自己是豹族人。”
豹剛神色凝重,猶豫了一下說道;“需不需要我和宰相大人談一談?”怎麼說也是翁婿關係。
因為是的雲兒的宰相父親帶頭鬧,今日長者們才規律法為無物。
“不用麻煩,他們是欺我無實權,若是大哥在此,他們哪敢吭氣。”
“你對我倒是很有信心。”爽朗的笑聲傳進只有兩人的寢室裏。
“大哥!?”陰申澤驚訝得闔不攏嘴。
“王。”豹剛雖詫異,仍恭敬的行禮。
陰申霸乍然出現在其弟私人寢宮中,可謂駭人眼界,他對自己近乎神跡化的出現感到得意。
“收起你們臉上可笑的表情,豹族尊貴的顏面全讓你們丟盡。”兩個木雕傻子。
陰申澤連連眨眨眼皮。“真的是你,大哥。”
“據我所知,母后並未生育雙生子。”明申霸開著玩笑,不似平日嚴肅的模樣。
“你……你長得和大哥一模一樣,可是你一定不是我兄長,他怎麼會有幽默感。”那比竹子倒著長還困難。
“噗味!”
在陰申霸高大身軀遮蔽後,有銀鈴般輕盈笑聲溢出,惹得陰申澤和豹剛面面相覷,以為寢室有不乾淨的東西侵入。
陰申霸看見兩人的神色不定,才好心地為他們解除疑惑,免得某人認為豹族出白癡。
“貓兒,這不好笑,他的話不代表本人言論。”陰申霸身一移,露出紫色小影。
兩人看得眼珠子快掉下來,並不是她長得美若天仙,教人驚豔得說不出話,而是她那一身打扮。
一襲類似泰式削肩紫色系長施直到腳踝,長髮梳至頭頂渦旋處紮個馬尾,銀色發飾別在束口處,額前環著垂吊的紫水晶墜子,兩側各有六顆粉紅水晶。
一絹淡紫色薄巾,圍住姣好的容貌,雙眸四周抹上深紫色眼影,一身的紫再加上她胸前環抱著詭異的大黑貓,給人感覺很妖邪。
說她像吉普賽人,不如說是萊茵河女妖。
“令弟比你可愛多了。”
侮辱,絕對是侮辱。“男人不能說可愛,我允許你讚美英挺、帥氣、俊逸。”陰申澤大言不慚的自誇著。
“他的確是你兄弟,一樣自大、不知恥。”唐彌彌不屑地嗤鼻一哼。
“你……”他正想教訓她出言不遜,被大哥一個手勢阻止。
“澤弟,她會用咒術,得罪她的下場可是很悲哀,不要怪為兄沒警告過你。”這女人在什麼地方都不懂收斂。
咒術!?那不就是……“女巫?”嗯!滿像的。
“我若是女巫,第一個把你變成蝙蝠,然後熬成蝙蝠湯。”死小孩,敢叫我女巫,活得不耐煩。
陰申洋信以為真,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後踩兩、三步,虎口自然按摸脖子三寸地方,生怕變成湯中的死蝙蝠。
唐彌彌失望地摸摸黑貓的背。“我現在知道為何他當豹王不受尊重,孬種。”
“你敢說我孬種?”一被激,陰申澤橫眉豎眼的像頭發怒的豹。
“你不懂事實就是事實嗎?吼聲大不見得能扭轉事實是事實的事實。”沒斷乳的娃兒,敢凶我。
什麼事實是事實,他被搞糊塗了。
“好了,貓兒,你饒過他一回吧!”陰申霸開口為其弟求情。
人家的家務事,她不屑管之。唐彌彌抱著黑貓,神色倨傲地繞過有點懼意的陰申澤,直接坐在寢居光潔的階梯,眼神輕蔑地玩弄貓毛。
“大哥,你打哪弄來的怪女人?嘴巴惡毒得很。”
陰申澤小心地偷瞄一眼。
陰申霸不悅地坐上豹剛端來的椅子。“不許如此說她,貓兒是你未來的大嫂。”只是佳人未點頭。
本來念及她重傷剛愈,有意在臺灣多傳些時日說服她點頭,但斐冷鷹在追查傷害貓兒的兒手時,順便查了白月之島。
因此他由斐冷鷹那裏得知島上現今的情況,在風天亞的“暗示”下,他怕一回島就發現佳人乘機溜了,所以軟硬兼施逼她隨他回島。
不過,她有飛行恐懼症,只好用老招——光術。
“就是她?”陰申澤快嚇掉下巴。“不會吧!大哥,你為了她出手打人?”
他看不出她有什麼地方值得狂霸如豹的大哥瘋狂,為了她甩掉柔媚的狐朵兒、處死妖饒豔麗的狐莉兒,實在叫人狐疑。
“你怎麼知道?”陰申霸及時捂住陰申澤的嘴,生怕被唐彌彌聽到。“不要在她面前說你曾查過她的底。”
貓不喜歡被窺秘,否則惹惱了它,弓起身子抓得偷窺者鮮血淋漓。
“大哥,你幹麼要低聲說話?”害他也跟著壓低聲音像小偷。
對喔!被那群惡質女人整慘了,忘了已回到自己的土地上。陰申霸好笑地搖搖頭,恢復豹王的雄氣。
“豹剛,你去查狐族是否有人會使巫法。”他不允許有人在白月之島施法害人。
豹剛才剛要開口,陰申澤快語的說道:“大哥,你的女人狐朵兒之父就是巫師。”
“是嗎?”眼一沉,殺氣浮現在陰申霸周身。“把狐朵兒和她父親給我提來。”
“為什麼?你不是還命令她回島來傳話,要我暫代你的職務?”為了這句話,差點累死他。
“我的確有要她傳這件事,但是……”他驟然迸出殺氣。“她不該買凶動我的女人。”
女人?陰申澤突然閃過怪異思潮。“那……大哥,你有沒有要她代傳旨意,退掉和豹雲兒的婚事指婚豹剛?”
當事人之一的豹剛也屏息聆聽。
“這等大事我豈會敷衍了事,我是有解除婚約的意思,但一定會請求長老會諒解,絕不會委任他人傳話,那太不尊重本族宰相,你們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謊言才是。”廢後是大事,他不會草率了事,因為過錯在他。
陰申澤聞言臉色大變,羞愧之色爬上泛紅的臉皮。
連豹剛都一臉錯愕,不知該怪天意捉弄還是人為疏忽,因為他在結婚當日就佔有了豹雲兒的處子之身。
光看兩人陰暗不定的表情,他心裏有譜了。“豹剛,你不要自責,我本來就屬意你和豹雲兒。但是,澤弟,休你荒唐了。”
豹剛聽命行事他不怪罪,表示他的確忠心為主,倒是澤弟思慮欠周詳,隨意聽信外人言而胡亂指婚。
“對不起,大哥,是我不辦事理而得罪長老們。”
真糟糕,誤估狐女之言。
“唉!算了,反正遲早都得面對難堪的一面,我們已經知道結果了。”這些是老太倚老賣者,非大刀闊斧整頓一番不可。
“可是……”陰申澤有些罪惡的看看豹剛。
陰申霸揮手要他不要再提,雖然很對不住雲兒,但他真的松了一口氣,不會再因雲兒而惹貓兒生氣,她發起怒時真教人畏懼。
她不會對他大吼大叫,甚至威脅些什麼,只是淡淡地選擇忽視,把人當隱形人,連正眼都不瞧一下。
被所愛之人視同不存在,對他而言是最痛苦的處罰。
“最近島上出現不少事端,我大概知道是哪些人所為,我們商議商表……”
小型會議在陰申澤寢宮召開,他們一一討論對策,設下陷講捕捉獵物,並準備逮捕狐朵兒父女,殺之以示懲戒,警告其他人匆蹈其覆轍。
“嗯!可不可以打擾你們一下?”唐彌彌坐著大無聊,很想找些事玩。
明申霸縱容地朝她攤開手,她就大方地坐上他的大腿,並取下面巾,她覺得有些悶熱。
“哇!你長得很漂亮嘛!幹麼故作玄虛地蒙上臉,活像舞娘……呃!阿拉伯公主。”大丈夫能屈能伸,陰申澤大方的讚美地。
唐彌彌微露雪齒。“阿豹,咱們來玩遊戲好吧?”
“玩遊戲?”陰申霸最怕她說這個。“貓兒,我已經老得玩不動遊戲。”
她狠狠的瞪他,一副嫌惡的表情,他只有高舉雙手投降。“好好,你打算怎麼玩?”
陰天馬上變晴天。“你不要以‘逮捕’這個名目,而是以豹王痛失所愛極需撫慰召他們父女前來,然後……”
她說得愈起勁,其他三人臉色愈臭,恨不得不曾認識遠個邪惡至極的女人,如此設計他們,好似他們是演技精湛的奧斯卡金像獎男主角。
頭一個叫暫停的是她的親密愛人。
“不行,貓兒,你明明健康無虞,我裝不來心碎欲裂的表演。”盡挑高難度考驗他。
“是嗎?要不要我死一次給你看?”唐彌彌說得語氣輕柔,每個字卻都叫人心寒。
“你……唉!我儘量。”他已經受過一次折磨,那種椎心之痛比中巫法還難受。
陰申澤本想跟進抗議,但看到大哥一臉挫敗的鳥樣,他決定明哲保身,以免受邪風波及。
因此在兩位豹族尊貴王族應允之下,豹剛變得職輕言早,沒有異議,反正也不太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於是——一場遊戲開鑼了。
※※※
再一次踏入豹王寢宮,狐朵兒暗藏喜色,但表面裝得鎮靜,隨著豹剛腳步款款移動。
除去了一切礙眼的女人,她的野心不只是重新當豹王的寵姬,而是獨佔豹王的身心,成為第一個為後的狐族女,光耀狐族。
她以美色扇動各族群鬧事,有意和狐長者們謀奪豹族大權,狐族被欺壓得夠久,也該揚眉吐氣一番。
“侍衛長,王的精神如何?”她暫時與他虛應,以得知有利條件。
“很糟。”豹剛公式化的回答。
“王喜歡的臺灣女子真的死亡了?”
“是。
“她怎麼死的?”她假意問道。
“槍傷。”
“噢!真可憐,年紀輕輕就死了,來不及接受王的憐愛,難怪王要傷心欲絕。”真是死得好。
與她相處幾分鐘,豹剛覺得自己真幸運,雖娶到心中別有所愛的妻子,但至少不會工於心計,城府深得教人厭惡,尤其是擺出虛偽的惋惜相,眼底卻是明顯的笑。
“你自己進去。”他偷偷籲一口氣,他的角色只演到這,再來就該去收網。
“嗯!”
狐朵兒略帶得意地撫撫裙褶,將肩衣拉下露出整個酥白的香肩,乳房往中間擠壓,露出迷人的乳線。
“王,朵兒來服侍你。”
繞過螢幕,狐朵兒滿意地看著一地零亂的酒瓶,二殿下正極力勸酒,一見到她來,馬上歡欣的拉著她的手來安慰豹王。
“來來來,儘量施展你的勉力,讓大哥忘記已死的女人。”陰申澤一副釋然的表情。
“是,二殿下。”狐朵兒走向“憔悴”、“削瘦”的豹王。“王,朵兒陪你喝,醉了就不要想太多。”
陰申霸忍受她一面撫觸他胸口,一面挑逗著舔吻他的耳垂,心裏大罵那個沒良心的女人,讓他享受非福的豔福。
她不介意其他女人摸他,他反而吃味她不嫉妒,讓他很不是滋味。
“你是……莉兒還是朵兒?”他故作醉酒不明。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語調甜膩說道:“莉兒已死了,我是你最喜愛的朵兒。”
“朵兒?”他捧起她的臉細瞧。“對,你……你是朵兒。呃!不對,你是不是告訴我澤弟……我處死莉兒?”
狐朵兒連忙灌酒。“這……王還想著莉兒做什麼,由我服侍你不好?”該死,她不允許他心中有別人。
狐朵兒心中盤算著要如何灌醉他,然後和他發生關係再偽裝懷有身孕,自古以來狐女一向無法生育豹族子嗣,所以入主不了王后之位。
一旦有子嗣為憑藉,他不娶她都不成。
“你?”陰申霸開始借酒裝瘋。“你是我的寶貝彌兒是不是?我知道你沒死,你怕我亂碰其他野女人,所以回來陪我。”
“我不是彌兒。”她氣得大叫。
“彌兒乖,你討厭朵兒,我就下令把她殺了,然後丟到海裏喂鯊魚,這樣你是不是高興了?”這些是他說給躲在密道的女人聽的。
狐朵兒氣得快發瘋,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要殺她,一時怒火沖天,殊不知陰申霸之所以對她摟摟抱抱且喚她彌兒是因為她不是他的貓兒。
“彌兒死了,我是朵兒,最愛你的朵兒。”她將唇湊上去欲挑起他的欲火。
他不想犧牲得太徹底,一把推開她大吼,“彌兒沒有死!她在臺灣等我,我要去臺灣找她。”
他搖搖晃晃地想往外走,狐朵兒飛快地抱住他,臉貼在他後背,舌頭在脊淮舔滑,意圖點燃他的欲望。
“她死了,真的死了,你去臺灣也找不到她。”
陰申霸受不了她一再重複死字,一想到唐彌彌差點為她所害,怒火如山洪爆發,一個旋身將她甩出去。
“誰說她不在了?你有親眼看到嗎?在這世界上,我只愛她一人,我愛她,其他的野女人全給我死到一邊。”
我愛她。這句話掣垮了狐朵兒的自信心,她好恨,恨他竟在此時開口說愛一個死去的女人,嫉妒讓她忘了全盤計畫,脫口說出——
“你愛她又如何?我已經叫人殺了她,我要殺光你身邊所有的女人,什麼莉兒、彌兒的,我一個也不放過。”
“有膽你再說一遍!”陰申霸的眼神恢復清明,可惜她太沉溺於報復的快感而無所覺。
“你以為莉兒是不小心被車撞的嗎?是我看準時機推她去送死的。而彌兒,哈哈……五百萬,只要五百萬就可以買她一條命。”
聽到此,陰申霸再也無法隱藏很意,即使劇本沒照唐彌彌所編排去演會讓她氣得跳腳,他仍順著心意而行,一把掐住她的咽喉。
“你該死。”
喉嚨傳來劇痛,狐朵兒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掙紮著要扳開令她窒息的巨掌,她的呼吸就快要停滯,忽然有女聲介入,頸上松了手。
“你敢給我亂改。”唐彌彌本來欲叫陰申澤再去插一腳,結果被他弄亂了。
看到活生生的唐彌彌出現,在垂死邊緣的狐朵兒知道她被設計了,傻傻地說出自己的罪行,眼神倏地轉成恨意射向唐彌彌。
“你騙我。”
她的聲音雖不夠響亮,但和陰申霸爭論不休的唐彌彌聽得很清楚。“有人規定我不能騙你嗎?”
“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她好恨好很。
她聳聳肩,一副很遺憾的神情。“子彈沒打到要害,真抱歉。”
“貓兒。”陰申霸大手一撈,把她鎖在懷中。“嫌我操心得不夠多嗎?”還敢一臉遺憾。
這時豹剛走了進來。
“王,一干滋事者己全逮捕,他們招出了主謀者。”他著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狐朵兒從他眼神中看出,一切計畫皆功敗垂成,她不服輸地將過錯轉嫁在唐彌你身上,手指適時摸到陰申霸做戲用的空酒瓶。
狐是狡猾多詐的。
“王,朵兒知罪了,請念在昔日舊情故我一馬,朵兒一定會痛改前非,絕不再傷害任何人。”
她哭泣著爬近相擁的兩人,眼一利,舉起藏在裙下的酒瓶往唐彌彌腦門擊出。
這次,豹適時發揮靈敏度,陰申霸帶著懷中佳人旋了半身,一拳將不知悔改的狐朵兒揮嚮往身,隨即口吐鮮血昏厥過去。
“帶下去,和一干造反者處以極刑。”
※※※
回廊風鈴叮叮噹當的搖曳著,隨風起舞。花間流蝶似醉還瞑地戲弄追逐,卷起白浪花兒相偎。
曾經何時,美景已易主,教人如何不感慨。
帶著惆悵和落寞,豹雲兒再次面臨空蕩蕩的心,不由得輕嘆惜愛使自己被困在死胡同裏,半點掙紮之力營顯多餘。
嫁給豹剛雖非所願,但他剛直、木呐的忠心下,有一顆體諒、寬大的心,即使不愛他也能平和相處,做對相敬如冰的夫妻。
“雲兒。我只能帶你到這裏,再過去是禁地,王不許男子進入。”豹剛輕推了她一下,
“嗯!我知道。”對他,她總有無數歉意。
並非不甘心,而是想見見擄獲豹王之心的女子,以何等姿色、風情打動冰封的狂霸男子。
豹剛知她仍對王留有餘清,為斷其不能存有的妄念,他成全她的請求,私自將妻子送進唐彌彌居住的別館。
他沒多停留,簡單交代一些王剛立的新規矩後隨即離去,豹雲兒躊躇了片刻,毅然決然的踏人易名的數貓居。
正嫌無聊的惡女逗著貓,遠見一名氣質脫俗、高雅的大美女朝她走來,光看那一身裝扮,就知非官中待女之類,大概是送上門的“玩具”。
“你是王心儀的女子?”豹雲兒有些困惑、無措,仍說不出王深愛之女子這句話。
她絕對不算是絕美,至少王先前寵倖過的狐族美女才具美女的資格。
而她竟坐在沙上和貓……玩耍?豹雲兒十分同情被她在背脊綁上烏龜的黑貓,而且在尾巴上還打著七、八個蝴蝶結。
聽出她口中的遲疑,唐彌彌倒是無所謂的問一句,“什麼叫心儀的女子?這種文彥謅的說法很俗氣。”
“啊——”她詫異地掩口。
“我是占星師唐彌彌,你呢?”她拿著一根小樹枝戳戳黑貓的耳朵。
“豹雲兒。”占星師!?那是什麼行業?
噢!原來是她,看樣子不像來踢館的。“我會算人的一生命運,要不要我替你解上一解?”
豹雲兒搖著粉嫩的臉。“不用了,我的一生……逃不開。”她瞭解已無退路可循。
“你太灰色了,一生操之在自己手中,沒有什麼東西是逃不開的,除非是自縛。”愚忠。
自縛?“你不懂,女人一旦失了心、認了命,就是一具空的軀殼。”她的心仍不時發疼。
唐彌彌搖搖頭,“悲觀。心不兒就去找、去挖、去搶,天底下沒有認不認命這種苦情劇,虧你還是豹中貴族。”真失望。
聽說豹族女子勇敢、善戰,能力不遜於男子,自幼即養成獨立、自主的強悍個性,而她的個性像紅樓夢裏的襲人,只懂得順從。
豹雲兒先是為她大膽的言詞而心一驚,繼而苦澀的自艾,她的確不配身為豹女。
“言之容易行之難,你不是就被王強留在官中。”
象牙塔待太久了吧!“咱們來打個賭如何?”太……太瞧不起人,她會被強留?滑稽。
“打賭?”
“賭我可以在瞬間消失在你眼前。”該回家了,這裏部沒人陪她練舌功。
“那怎麼可能?”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豹雲兒打心底不相信。
“怎麼不可能,我……嘔……”一陣噁心感湧上喉嚨口,唐彌彌幹嘔了幾聲才平復。
“你……你怎麼了?”這情形她好熟悉,嬸娘有孕時也……有孕?她驀然張大眼睛。
要命,臨走還搞飛機。“豹剛人雖鈍了些,但是個有責任心與榮譽感的男人,錯過他是你的損失。”
豹雲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直想著她若受了孕,將是豹族幾百年來,第一個外族人受孕的特例,這個消息得快點告訴王——
這時,她已釋懷地要找人。
一抬頭,她茫然了。
人呢?
第十章
“唐、彌、彌,你這個死女巫——”白紫若的咆哮聲嚇壞天上飛翔的麻雀,差點集體向地面自殺。
而她口中那個死女巫還代閑地半趴在專屬座位,啃著香甜多汁的紅蘋果,饒著二郎腿看八卦週刊。
朋友是做什麼用的?當然是互相陷害。
己所不欲,就要推己及人。有福自己享,有難大家一起當,找個墊背來陪著當笑話也不錯,分散“風險”。
“你又做了什麼惹她發火的事?”難得清閒的風天亞泡著熏衣草花茶,聞著香氣。
“當然是好事,難道我會害她不成。”手一伸,唐彌彌搶過風天亞剛泡好的熏衣草花茶。
孕婦有些東西不能碰,她變得頹廢不已,連端個茶、奉個飯都懶,可胃口奇佳,一點也不受孕吐之苦,整個人膨脹……豐腴了許多。
“你的好事是單指某一人吧!我想那只飛禽王會致感謝函給你。”風天亞在心中淬了句,真是缺德得好玩。
“唉!卻之不恭,卻之不恭。我只是看她養了那麼多年的小蟲兒不用有點可惜而已。”物要盡其用嘛!唐彌彌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看她這次氣得不輕,小心她會殺了你。”危言聳聽是人之常性,風天亞也不例外。
“誰甩她,她最近受到的滋潤太多,需要吐點口水消耗一下。”負負得正,氣得平衡。
不能怪她使壞,好東西要有好朋友分享,自己帶頭走,總要找個“球友”,友誼賽才打得起來嘛!藍田種玉不好用在兩位等著漲價的未婚室友身上。
其實她也不過是告訴斐冷鷹,紫若蠱房左上方有褐色小甕,養了一隻很可愛的欲蠱,有空去看看它,打打招呼,順便留下一張驅蠱的小紙箋。
是他太沒有禮義廉恥,用這一把提早過洞房花燭夜、她何罪之有?頂多判她多嘴之罪吧!
不過,臺灣律法有這條罪責嗎?
欲蠱,顧名思義即是欲望之蠱,驅其蠱於食物之中入肚,若末行男女含歡之體,腹熱如炬、淫浪四蕩,無人能抗其需索。
紫若就是這樣被斐冷鷹給設計,事後他可以推說她強行求歡,他為了愛她不得不被迫和她發生關係。
看,多方便的藉口,這得感謝她的英明。唐彌彌十分得意今年的最佳作品。
“天亞,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一事?”此事她擱在心裏頭悶了好些天,先前有頭豹在身側她不方便問。
畢竟那時懷孕日數才十四、五天,連個懷孕跡象都不得見,她是從哪里看出?好疑問喔!
風天亞笑著回答,“是咱們親愛的大老好房東大人告訴我的,當日你中彈時,他運氣替你護住心肺,隨手把了一下脈。”
“的確夠奸。”唐彌你把蘋果核扒進喝剩的花茶玻璃杯裏,因為垃圾桶太遠——要走三步。
這女人太囂張,風天亞不動聲色的倒掉被“污染”
的花茶,偷偷加了一點醋;重新泡了一杯花茶放在她觸手可及之處,懶人嘛!
“對了,你家的豹準備放牛吃草,不打算來台領回失物?”有點反常。
她倒希望他被事糾住,不克前來逮她,最好等小孩落地最適當。“我已經把他登報作廢了。”
“捨得?”
“哈!有舍才有得。”她指指舍去之後肚中那個“得”,隨手拆開一包蘇打餅猛吃。
她壓根不信他會無動於衷的待在白月之島,平時只要超過一小時沒見人就臭著一張臉,哪有可能整整一個禮拜沒消沒息。
焦急、恐慌、害怕、嫉妒,這些情人分別的小症小狀她一樣缺乏,因為她太瞭解獨佔欲強的他。
八成在做長期戰爭的準備。
“說得真優閑,你老公和紫若她老公不同,人家可隔了一片海洋,你等著當棄婦吧。”一道氣憤聲傳來
“中妮。”噢!“度”完假回來了。
“暴女妮!”哼!開口沒好話。唐彌彌翻了個白眼。
藍中妮丟下大包小包土產,不客氣地往唐彌彌兩頰肉捏去,十分生氣地想捶她肩膀,後來想起老一輩的人說懷孕不能拍肩膀,不然孩子會流掉,所以改捏她的手臂。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女人,幾時交了個野男人也不帶來給我評鑒評鑒,現在連個野種都有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真、真難聽。“喂!你給我搞清楚,是誰有家不歸去認個乾爹什麼,跑到人家的花田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你知不知道花店一天不開張少賺多少錢?至少我還帶個球回來給你瞧,沒有從此葬在那個小島你就該偷笑。”死女人,捏那麼用力。
還好她的豹不在,不然會心疼得把暴女妮打成包子泥做成餡餅。
羞愧之心不存在惡人公寓。藍中妮惡毒的說:“你去葬呀!我帶十字搞去挖屍,順便叫你兒子在上面吐口水。”
“抱歉,我要生女兒!”女兒貼心,兒子難管教。
“憑你。”藍中妮一副“你在說天方夜譚”的表情。“別生蟑螂、老鼠就不錯。”
“笑話,我要生得出來,你等著收門票謙錢。”
收門票?“你在說什麼鬼話?”
唐彌彌用你很笨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人生蟑螂不算是鬼話?到時候我將他公開展覽,不就可以坐收門票。”
前提是,人真的生得出蟑螂。
“這種缺德錢你也敢賺?‘販’嬰。”販售嬰兒供觀賞以斂財。
“為什麼不敢?有這種小孩要花多少錢,我總從他身上撈回本。”現在錢難嫌。
藍中妮真是敗給唐彌彌了,她忍不住朝天花板翻翻白眼,有這種母親,這個孩子的將來堪慮。
“來,中妮,喝口茶潤潤喉,不然你會被她的謬論氣死。”這次風天亞換泡普洱茶。
經她一提醒,是有點口渴,藍中妮習慣性要拿玻璃杯飲,風天亞以孕婦之“專用”而搪塞,另遞給她一杯泡好改用玻璃杯裝的普洱茶。
“奇怪,最閑的女人怎麼不下樓見客?她是生瘡長膿見不得人是嗎?”藍中妮覺得少了一隻桌腳。
知情的兩人相機一笑,她的確沒臉見人,至少在她身上那些吻痕、齒痕消褪之前。
“你為什麼不乾脆說她在坐月子?”唐彌彌是思已及人。
包得密不淒風,足不出戶,活像坐月子的產婦。
藍中妮笑得相當諷刺。“你在說十個月後的自己?”
風天亞不慌不忙的補充,“是九個月不到。”
“才一個多月呀!”藍中妮興味十足地摸摸她的扁扁平腹。“你家老爺不會連這個也不要吧?”
“只要她家老爺知道她肚中多了塊肉。”風天亞狡黠地一笑,往她小腹一溜。
人家懷孕是巴不得找個男人來當替死鬼,可這小姐正好相反,她是日日夜夜祈禱天災人禍,好終住孩子的爹來認親。
別人是渴望有個山來靠,她卻立志要移山,做個獨立的新時代女性。
有性、有愛、有孩子,不要婚姻。
唐彌你是“不幸”之人,看這兩位“幸福”人十分不順眼。“兩位,要不要來陪葬?”
“不要。”兩人齊搖頭。
“哎呀!不要掙紮了,我這條魚都離了水。”口好渴,潤個喉吧!“你們……嗯!這……這是什麼茶?”
好酸。
茶一入口,那股酸氣讓她連眉都酸了,這可不是酸梅茶,它……酸斃了。
此問最樂的莫過於風天亞,她笑得最開懷。
有仇不報非惡人,孕婦如是罰。
“吃醋有益健康,你都不吃醋,害你家老爺一直吃醋。”可憐的男人。
“風、天、亞——”
而這可憐的男人正因在蛇陣中,上次他在這裏住了些時日都沒瞧見半尾無足動物,怎麼今日聚集了一大堆蛇,而且全是有毒的?
既要提防毒蛇的牙,還要一步一步往前移,險象環生,如履薄冰,若不是急著我那個該死的女人,他一定除之為快。
氣死了,這些蛇是人養還是天生的?
就這樣,陰申霸還沒見到孩子的媽前,就先積了一肚子怒氣,再見到她一臉無憂的和人打趣著,飽受相思之苦的地哪堪這等歡迎儀式。
“唐彌彌,你敢帶著找的孩子開溜。”
他的吼聲雖嚇壞了“街坊鄰居”,但客廳中的三人依舊談笑風生,狀似優閑地吃著小蛋糕。
而他口中的那個女人連瞄他一眼都沒有的說道:“早呀!我以為你死了。”死在公事上。
看到她無所謂的表情,陰申霸有一線恐慌,莫非那人說得不假?
心中一火,他惡狠狠的握住唐彌彌的手臂,“說,那個男人在哪里?我要殺了他。”
“男人?”唐彌彌不解地眨眨眼。“你腦袋被牛踩過是不是?什麼男人?”他要殺誰?有毛病。
“不要再跟我裝蒜,有人說你打算帶著我的孩子去嫁給別人。”他絕不饒恕敢動他女人的傢夥。
有人說?她掃掃風天亞,再看看藍中妮。“那個人是誰?”是誰在擺她道?
她首先想到這屋子裏的女人,她們心眼小得連針都挑不起,嫉妒她日子過得太愜意。
“誰?”陰申霸頓了一下,說不出所以然。
“人證呀!栽敗要有可信度。”笨蛋。
他掏出上衣口袋的相片,理直氣又壯。“這是物證,你快把他交出來,我要宰了他喂蛇。”
慵懶的唐彌彌勉強移了一下身子看證物,風天亞和藍中妮揍熱鬧地想看她的姦情。
三人一瞧,臉色變得很古怪,幾乎在同一時刻,三人哄堂大笑,笑得陰申霸覺得莫名其妙。
“你們在笑什麼?”
唐彌彌不想回答這個垃圾問題,風天亞則認為她不適宜回答、所以這個問題由笑到捧腹的藍中妮來回答,她指指照片摟著女人的男人。
“他是我們“大家’的朋友紅狐狸,而他的最愛的確是這個屋子裏的某個女人……”
“某個女人?”陰申霸氣得要命又覺得不對勁,好像……
藍中妮好後悔去度假,錯過這麼好玩的一段。“他愛的是天亞啦!好可惜哦!不是你的女人。”真想看他們廝殺。
嗄?!是他吃錯了酸。發錯了脾氣、怪錯了人?這……他滿臉傀疚,不太好意思地松了鬆手,心疼地揉揉他剛用力握住的地方。
“貓兒,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鼻子、小眼睛的我計較,我不是有意要誤解,而是有人說……”
“又是有人說,你沒長腦呀!”還是個豹王呢!不懂得前車之鑒。唐彌彌瞪著他。
狐朵兒假傳聖旨之事剛結束,他就犯了和陰申澤同樣的錯,不愧是同胞兄弟,腦子裏裝的全是屎。
“不能怪我呀!那個人形容得生靈活現,還說不少你、我之間的私事,所以……”我是被陷害的。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所以……唐彌彌埋怨地看著某人。“天亞,你太閑了是不是?”
被汙陷的風天亞挑挑肩,一指往上比。“小姐,你遺忘了誰?她才是和你有仇之人。”
喔,唐彌彌恍然大悟地朝樓上大罵。“白紫若——你這個黑心肝的女人,你大腦長蛆呀!敢玩我。”
樓上傳來回音,“我就是玩你怎樣?有本事上來幹一架。”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唐彌彌一副躍躍欲試的衝動貌,陰申霸趕忙從她身後撈回她。
“哈哈,大肚婆,你不顧及你家那個苦命的男人,至少得護住肚子裏小小胚胎,想幹架等十個月吧!”
“你……你別囂張。”她拉出陰申霸。“把你的臭鷹叫下來,讓他們男人去比個高下。”
樓上忽地失去音響;似在考慮,或是說“研究”。
然後令人感到好笑的是,發言人換成賴在她房間當“淫火蟲”的斐冷鷹。
“樓下的,快把你的女人帶走,不要妨礙我‘辦事’。”說完,“砰!”的一聲關上門。
然後就無聲無息。
大夥兒靜默了一會兒,唐彌彌才滿不是滋味的推了陰申霸一把,心想,要辦事不會回薩天幫嗎?惡人公寓又不是廉價飯店。
“你真沒用,人家不屑和你千架。”自己的男人丟臉,答她也跟著丟臉。
陰申霸很無辜地拉她入懷。“人家不是不屑,而是忙著‘辦事’。”
“他是禽獸,你是野獸,一丘之貉。”一鷹一豹,非人也。
全是下半身比大腦發達,獸性的極致表現。
這樣他也有錯?“貓兒,寶寶乖不乖?有沒有不聽話?”他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輕撫。
“你只關心寶寶,那我算什麼?裝孩子的容器?”
孕婦就愛使些小性子。
陰申霸的眼中溢滿愛意,溫柔的唇輕輕地覆上唐彌你鮮豔的紅唇,以吻許諾永生的情。
“有你才有孩子,因為你,我才接受他,他是我們愛的見證,我愛你,貓兒。”
他等著聽她的回應,而兩個被“摒棄”的女人窩在沙發上一邊啃瓜子、吃香蕉,一邊觀賞世紀超爛文藝愛情片。
“哎呀!好無聊,他們幹麼不就地正法?”人家想看限制級嘛!至少露個胸吧!藍中妮在心裏呐喊著。
風天亞隨之附和,“如果手中有架V8就好,你看他們這畫面多蠢,留下可滋後代戒之。”
“嗯!有理。”藍中妮把香蕉皮往兩人中央一扔。
“喂!轉個台吧!現在觀眾喜歡看豔火辣片。”
“最好全脫光。”
風天亞立刻介面,兩人相視一擊拳。
“要脫自己脫,你們的身材不會比我爛。”唐彌彌叫喊著。死女人,沒事賴在這裏當電燈泡。
“我們看的不是你。”風天亞懶懶的一笑。“兄弟,你打算見時才拖她上禮堂?”
被問的陰申霸寵溺的轉向愛人。“貓兒,你看呢?”他一副完全以妻為上的新好男人形象。
“依我看呀!”唐彌彌甜甜地朝他露出笑容。“下輩子如何?”
“貓兒,我不會讓小孩當一輩子私生子。”他在笑,笑得很邪惡。
“那是我的小孩。”養得大就好,婚生、私生有何差別?
他勾起嘴角,顯得狂霸非凡。“最多一年,你必須成為我的妻子。”
“是嗎?你不必當你的豹王嗎?”她才不信他能拋下島分一年。
“要打個賭嗎?”
此刻在惡人公寓外站了兩排人,身著豹族僕役的衣飾,地上堆滿豹王的日常用品,還有擅長藥補的廚娘。
這場男女之戰,勝負勢必揭曉。
而遠在白月之島,有個男人趴在豹王寶座上捶胸頓足,大喊豹權不張,可惜沒人同情他。
一份情、兩處心,千里姻緣一線牽。
愛,直古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