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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驚悚之嚇破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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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驚悚之嚇破膽

1、神秘的古鎮小孩


  有多少年沒有回老家了,我沒有計算過,有多少次回老家去過,我知道,一次!在此之前就一次而已!

  春節的時候,媽媽說要我們回老家去一次,我和柳葉都很興奮。柳葉說媽媽你呢?媽媽說我就在家看著房子吧你們三個回去就行了!

  哦!哦!回老家去羅!

  回老家去羅!柳葉一高興,就抱著紅魚的胳膊歡呼起來!

  紅魚叫蕭紅魚,她是我的女朋友!一個被我妹妹柳葉稱之為有特異功能的美麗的神仙姐姐一樣的女孩!

  紅魚笑了笑,也很興奮地望著我們,看樣子她早就對被我描繪得仙境一樣的我的老家仰慕已久了。

  人就是很奇怪的動物,就那麼一次,而且那時侯我和柳葉都還小,但印象卻是如此的深刻。

  我的老家在距離省城大約六百公里外的一個小山村裡,小山村和湖南交界,村子的後面是巍巍的大山,一條長年流水不斷的小河從村子中間穿過,小河的兩岸長滿了垂柳,風吹過來的時候,柳枝兒就象美女們柔軟的手臂輕輕地撫摩著,婀娜著,抹在頸脖上說不出的舒服。

  小山村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綠柳莊!

  媽媽說,你們回去看看水叔吧,水叔已經老了。

  水叔。

  水叔是我爹我媽的水叔!

  在我爹去世的那一年,我們回去了一次,我記得我媽媽喊他水叔,我似乎還記得大家都喊他水叔,連水叔的娘好象也叫他水叔,就似乎水叔是他的名字一樣,我記得那時侯還只有五、六歲的柳葉也喊他水叔,水叔聽了就高興地笑,就樂呵呵地答應著摸摸我們的頭,水叔的手很粗糙,扎得我的耳朵都有些痛了,但我們都沒有說。因為媽媽說水叔會講故事的,我們就一直等著水叔講故事我們聽。

  水叔老了嗎?

  那他還會講故事麼?

  從省城坐了大約五個小時的直快車到了古城縣,再從古城縣城坐公共汽車到福寶鄉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

  在福寶鄉那有些陰暗的揚著灰塵的街道上下車的時候,一個穿著很樸素但很乾淨的十多歲的小男孩走了過來,他說,你們是柳浪哥哥和柳葉姐姐嗎?說著就用那大大的怯怯的眼睛望著我和紅魚。

  我是,我是,我才是柳葉姐姐!

  柳葉背著紅魚姐姐送給她的紅色旅行小包擠到我們前面。

  那個比柳葉矮不了一點的小男孩眼睛一亮,小聲嘀咕著說,怪不得爸爸說柳葉姐姐是個洋娃娃呢!這時候我才看見他身後也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小女孩,小女孩從他哥哥的背後轉出來,黑豆一樣的眼睛看著我們,我感覺到有一絲涼風從後背吹了過來。

  水叔呢?

  水叔怎麼沒有來接我們呀?柳葉好奇地問。也難怪,我們來之前還和水叔通過電話的他說一定來接我們的,水叔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蒼老和遙遠!

  水叔死了!

  那個男孩和那個女孩突然齊聲說。就象小時侯老師要我們一起背課文一樣整齊地說道!

  他們的神態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其中那個小女孩拿起柳葉給她的香蕉就吃,我似乎看見她嘴巴一下張了很大,連香蕉皮一塊兒整個往嘴巴裡一塞就吞了下去。

  這時候,紅魚在旁邊拉了我一下,我回過頭來。

  只見鈴鐺叮噹,一架牛車從那邊悠悠地走了過來,牛車上一個老人在高興地喊—蛋蛋,柳葉!蛋蛋,柳葉!

  哦,那不是水叔是誰?

  我連忙答應著又回過頭,身後一個人也沒有,柳葉正彎著腰嘴巴裡說我拿話梅和果凍你們吃!然後她到處看了看說那兩個小孩呢?

  紅魚連忙一把抱住她說,那兩個小調皮跑了!

  夜色漸漸地籠罩了這個偏遠山區的小鎮。我感覺有些不寒而慄。

2、漆黑的夜晚

  牛車叮噹!

  坐在牛車的後面,我更加希望剛才的一切最好只是一個幻覺或者是一個夢了。

  天色更暗了,遠處的大山黑壓壓的象一隻巨大的怪獸一樣隨時都準備要撲過來,這個時候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回是回不去的,小鎮上似乎沒有旅館客店之類的,即使有我們也不好意思說去住。何況我們還有水叔在,有一頭噴著鼻頭的大水牛在前面走著,叮噹叮噹的鈴聲讓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真實。就象剛才柳葉已經給了那兩個小孩兒香蕉又給他們拿話梅果凍一樣的真實。

  我和紅魚讓柳葉坐在中間,紅魚用手輓著柳葉,我的一隻胳膊從紅魚的肩膀上輓過去,紅魚的左手抱著我的腰,一絲兒溫暖和勇猛之氣從我心中升起。我挺了挺胸部,我再一次想著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或是幻覺罷!

  但是這時候我聽見柳葉說,水叔水叔你家那兩個小孩呢?

  我感到牛車陡然一震又恢復了常態,水叔回過頭來滿臉驚異地說,什麼小孩?哪裡來的小孩?

  他臉上的皺紋看起來有些嚇人。

  水叔死了—那兩個孩子的聲音在我耳邊一起響起來。

  水叔真的死了嗎?我睜大雙眼驚恐地看著坐在牛車前面叫做水叔的這個背影,只見他揚起鞭來,一揮手,叭的一聲,繩鞭在夜色中響得如此的清晰。

  紅魚看了我一眼,連忙打岔說,沒有啦,那是街上兩個小孩在搗亂啦。又說,哎呀柳葉你快聞一下,誰家在煎魚呢好香呀!

  柳葉抽了幾下鼻子,也說,哎呀哎呀真的是煎魚羅!水叔水叔我要吃魚!

  水叔似乎發現了什麼怪異,也接著我們說起魚來,還說過兩天帶我們去釣魚,把柳葉誘得直吧嗒嘴巴。

  牛車叮噹,水叔大聲地吆喝了一聲,那條健壯的牛兒跑了起來,鄉間的小路上叮噹叮噹的聲音便不絕於耳起來。

  仿佛是很漫長的一段路,我和紅魚緊緊地把柳葉抱在中間,似乎怕一鬆手之間柳葉就會不見了一樣。黑暗中我感受著紅魚身上傳來的淡雅的香味,要是沒有剛才在街上一陣幻覺般的經歷,我真希望這星月暗淡的夜路再長一些。紅魚把臉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甜甜的呼吸吹著我的耳垂,我手上使了使勁,紅魚用她的小碎牙輕輕咬了我一下。

  這原本該是多麼美好的一個夜晚呀!但願我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

  黑暗中水叔說到了。

  有些迷糊了的我們睜開了眼睛。旁山的一個小村子,幾戶人家的屋裡似乎有一些燈光散落出來,空氣中有一些稻草和牛糞的味道。

  到了嗎?快進屋快進屋!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跟著一個老女人提著一盞馬燈出現在我們面前。對了,這一定是水叔的嫂子高婆婆了!媽媽說過的我們回去就住在高婆婆家裡。

  高婆婆臉上的皺紋超出了我的想象,記得我有一次在成都看過的攝影展,她看起來就象那影展中的一個人物,但是那個婆婆是笑著的,而高婆婆看起來則面無表情,好象我們就不該來的一樣。

  但水叔卻是極端的熱情的。這使得我們稍稍開心了一些。

  在昏黃的油燈之下,我拿出媽媽給水叔還有給高婆婆一家的衣服面料等東西,柳葉一直就在東裝西望的找著什麼,紅魚沒有說話,她把柳葉的一隻手抓住站在我的旁邊。

  水叔過來說,坐吧坐吧就坐床上暖和一些,老婆子快做飯孩子們一定都餓了!

  這麼一說我們才真的感覺肚子咕咕地叫了,柳葉說餓死了餓死了有什麼好吃的嗎?

  這時候我才有空好好地打量一下房間,我們進來時經過一間堂屋,堂屋的裡面似乎擺著一個神龕,有一絲兒淡淡的香火味道,我們現在坐的是一間正房,正房有幾張柳木大椅子,就象太師椅一樣的那種,還有幾條寬寬的長板凳,靠裡面又有一道門,門上有一塊已經看不出花色的布簾,布簾一邊掛在一枚釘子上,高婆婆面無表情地拿著馬燈在那布簾下穿來穿去。

  紅魚輓著柳葉坐在大床上,那張大床上面的被子枕頭顯然剛剛清洗過不久,雖然簡單樸實,也還算乾淨。

  水叔坐在旁邊和我們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去灶間幫忙去了,我們聽到外屋傳來用刀或斧子砍剁什麼的聲音,再一會兒,一些臘肉臘魚的香氣便傳了過來,誘得我們嘴裡的讒蟲直望外爬。

  我正在和紅魚說話,突然我注意到柳葉總是在往門外看,我回頭看了一下,門外是堂屋,堂屋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我和紅魚對望了一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農村山角落裡沒有電,就是不方便!

  高婆婆突然在我的身後說著,嚇了我一跳。柳葉說,婆婆婆婆村裡的人都睡了嗎?

  都睡了都睡了早就都睡了!

  高婆婆喃喃地說,那神情就似乎是說—都死了都死了早就都死了一樣。我注意聽了一下,果然外面沒有了一點聲音,連雞鳴狗叫的聲息都沒有一點,靜,出奇的靜,靜得讓人心慌的感覺。只有廚房裡鍋鏟碰著鐵鍋的聲音傳來。

  那你們家有孩子嗎?

  柳葉又突然問道。然後她又探頭去望外面,似乎門口有誰在和她捉迷藏一樣。她的臉上還在笑,是那種知道什麼秘密又故意不說的孩子神態!

  這--,我發現高婆婆的臉色似乎突然一變,眼睛裡亮了一下,她說—

  有呀!你們,還有你們的媽媽爸爸,不都是我的孩子嗎?

  她說得很慢,但是這句原本親熱的話在我聽起來卻有些毛骨悚然。

  吃飯的時候,桌子上多了一盞馬燈和一盞油燈,屋裡顯得亮了一些,但還是影影幢幢的。水叔和高婆婆說他們都吃過了就在一旁看著我們吃。桌子上一般臘魚一盤臘肉一盤象是野山雞一樣的東西,另外還有一盤粉絲,一盤油炸過的豆腐塊,再就是三碗用大豆做的麵條一樣的主食,中間臥了兩個荷包蛋,還有一點點香菜葉兒在上面,柳葉說好香呀好香呀拿起筷子就開始吃,我和紅魚對望了一眼,我們看見水叔和高婆婆重重的影子在墻上閃爍著望著我們,禁不起誘惑,也拿起筷子大吃起來,說實話高婆婆做的飯菜還真好吃!

  吃過飯又說了一會兒話,我轉達了媽媽對水叔和高婆婆的問候,水叔說了許多感激的話,又一會兒,柳葉就睡著了。高婆婆一看時間不早了就安排我們睡。她叫我睡裡屋,柳葉和紅魚睡外屋,我們就答應了。等他們走後,我把裡屋的鋪蓋卷出來,把那幾條寬寬的長凳一拼,就誰在紅魚和柳葉的床邊,紅魚說,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輕輕地噓了一下,紅魚連忙不說話了,她一手輓著睡熟了的柳葉一邊睜大了眼睛和我一起屏住呼吸悄悄地聽。

  外面似乎有人在輕輕地說著什麼,但一會兒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夜!靜悄悄的夜,靜得沒有一絲兒聲息,靜得仿佛整個世界都睡著了一般!

  我有些後悔起來,也許我們就不應該回老家來的。

  但是,既然媽媽叫我們回來看看,她說水叔老了,再不回去看看他以後說不定就看不到了。而且有一直很大膽很疼我們的水叔和對我們讚不絕口喜歡有加的高婆婆和一樣善良淳樸的鄉親們,還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嗎?我聽著柳葉均勻的呼吸聲慢慢的有些迷糊起來。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我!

  我嚇了一跳,正要大喊,另一隻柔軟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原來是紅魚。原來她一直也沒有睡。

  我睜大了眼睛到處看。

  這時候我聽到門外有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在輕輕地喊—

  --柳葉!--柳葉!

  我的頭髮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那個聲音喊了一會兒,我聽到柳葉似乎翻了一下身。

  我連忙冒著膽子用腳踢了一下椅,吱呀一聲,外面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3、美麗的綠柳莊

  到天亮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天終於亮了,當我聽到一聲公雞喔喔的鳴叫的時候我起碼可以確信的是,我們所待的還是一個有生命的世界,這使得我差不多有一種恍若塵世的感覺,我注意了一下紅魚,她向我笑了笑眨了幾下美麗的大眼睛,看起來她精神也不怎麼樣。只有柳葉,一早上就見她在外邊喊哥哥哥哥紅魚姐姐快來看呀,好美呀!

  我連忙隨著她的聲音來到門外。

  呵!這真的是一個美麗的世外桃源,昨天晚上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現在看來也許是我們太累了心緒不寧罷了。柳葉和紅魚不由得歡呼起來!

  --哦!--哦!好美喲!

  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在我們的面前延伸而去,在兩旁婀娜的垂柳掩映之下仿佛無窮無盡的連到天邊,春風似乎格外的親睞這個偏遠孤僻的小山村,剛剛吐綠的柳枝兒上一個個嫩嫩的小葉子就向孩子鮮嫩的指尖,寒春的露水撲閃撲閃著搖搖欲墜,陽光從那山邊的樹縫裡鑽進來,在水面上留下一線一線一道一道的金斑,一群鴨子突然的嘎嘎叫著從柳枝掩映的水中排列著行軍一樣出來,一時間打破了水面的寧靜、、、、、、

  我不由得也讚美起這渾然天成的美景來,但是由於昨天晚上的奇怪叫聲使得我無心欣賞這美好的景色,我悄悄叫紅魚跟緊柳葉,然後我便四下地打量起來。

        綠柳莊真的是名副其實,放眼望去幾乎能見到的植物都是楊柳,整個村莊都被大大小小的柳樹所包圍著,我曾經在書上看過這種說法,柳樹屬陰,最易歸結邪氣,所以一般在柳樹較多的地方人們會栽上一些桃樹,因為桃樹正好屬陽,可以起到一定的抑製作用,這也是為什麼那些道士驅鬼時要拿著桃木劍了。

        但是,放眼周圍,竟是沒有一株桃花,也怪不得綠柳莊的人會越來越少的了,除了一些搬了出去的人家外,我數了一下,整個村子似乎只有八九戶人,幾個中老年人出出進進的也沒有說話,他們看到我們三人好象有一些詫異,我沒有看到一個小孩子。這使得我更加的警覺和驚悚起來。
4、水叔死了?

  太陽從山邊慢慢地爬上來。

  有幾戶人家的煙囪裡開始冒煙了,幾隻小雞小狗在屋前屋後跑來跑去的,一切都似乎沒有什麼兩樣。

        我回到屋裡洗臉洗口,走進堂屋時我發現有些不對,但是什麼地方不對我又一時間說不出來,高婆婆已經開始做飯了,她看到我說小哥兒你什麼時候走呀?我奇怪高婆婆怎麼問這樣的話,按道理我們從那麼遠的城裡來應該說多要我們住一段時間才是,我看她這樣問就說明天明天,明天我們就回去了,柳葉還要去上學羅!高婆婆又說柳葉柳葉,柳葉是不是清明節前後生的呀?我嚇一跳,我說是呀你怎麼知道的,高婆婆不說話,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埋頭做飯去了。

        我洗完口就問高婆婆怎麼村裡沒有看到小孩子呀?高婆婆用她那閃著異樣光輝的眼看著我說—都死了都死了,有條件的都搬走了,留下我們這些的就該死了羅!她說這些話時似乎有一些咬牙切齒的樣子。

  我感覺到頭皮發麻,我哦哦了幾聲連忙問怎麼會都死了!

  高婆婆的回答更加讓我驚恐無比!

  她說,她竟然說—連水叔都死了!!!

  啊!我幾乎要奪路而逃了。但是,在那一刻我的腳竟然一步都移動不了了,我說,我分明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說—水叔,水叔,水叔,你是說水叔也死了嗎?他,他,他是怎麼死的?昨,昨,昨天晚上他、、、、、、

  他是嚇死的!

  還沒有等我把話說完,高婆婆接過去說道,我感覺她的聲音好象不是從她的口裡傳出來的一樣!

  我聽到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這時候,一個人突然從火房(廚房)的門口探出頭來。

  啊!水叔!

  我感覺到眼前金光一閃,差一點就暈了過去。

  我一下子撲到高婆婆的身上,我說鬼呀!高婆婆咯咯怪笑著說,你看看我是什麼!我一回頭,發現高婆婆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她的眼角流出紅紅的血來。我說水叔水叔我是柳浪我是蛋蛋呀!

  哈哈哈哈!

  水叔怪笑一聲說,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啦!你是六月六生的,柳葉是清明節生的,你們剛好和我的兩個孩子同月份出生,要是你們兩個去那邊,我的兩個孩子就可以早點投胎回來了!

  嘻嘻!嘻嘻!

  我聽到兩個小孩的聲音笑著說—我們可以投胎回來羅我們可以投胎回來羅!

  我再一看,門口擠進兩個小孩子來!

  卻不是昨天晚上那集市上的兩個小孩是誰!

  我一時魂飛魄散,我用盡力氣大喊:柳葉紅魚快跑呀!快跑呀!

  我看到高婆婆那長長的紅色舌頭已經伸到我的臉上,涼涼的,腥腥的、、、、、、

  我要吃!我要吃!

  我聽到那兩個小孩說!

5、水生

  --我要吃,我要吃!我聽到柳葉的聲音說。我感覺有人從旁邊撞我幾下,我呼的一下坐了起來,我看見紅魚在旁邊說,起來吃飯了,你怎麼回來洗口又睡著了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我連忙說柳葉呢?柳葉呢?

  我在這裡吃紅薯羅!好好吃的紅心紅薯呀!柳葉在桌子邊剝著紅薯說。

  不行!我們得離開這裡。我起身對她們說。

  哥呀!怎麼剛來就要走呀?媽媽說我們可以玩三四天的嘛,這裡好美呀是不是呀紅魚姐姐?

  我悄悄掐了一下大腿,生痛生痛的!看來這會兒我是沒有做夢的,我不好給柳葉說什麼,我甚至感覺到柳葉的神態都有一些怪異!

  這時候,高婆婆端著兩個盛菜的大碗走了近來,她說,她笑著說怎麼了?剛來就想回去了嗎?不行不行,那一定要多住幾天才行,說完望了我一眼,我感覺到她的舌頭真的有些紅,我感覺到這裡的每一個人的舌頭都似乎有一些紅!

  我驚恐的神態似乎讓高婆婆不悅,我不敢說了,心裡想等一會兒再想辦法帶著她們溜掉!

  吃飯的時候,柳葉說水叔呢?水叔怎麼不來吃飯呀?

  高婆婆一邊殷勤地給我們夾菜一邊淡淡地說,他可吃不到這麼好的菜羅!

  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說水叔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正想著的時候,只見門口人影一晃,一個人端著一個大大的土碗出現在我們面前,卻不是昨晚接我們的水叔是誰?

  水—叔!柳葉高興地說!

  水--叔!我驚恐地說!

  水--叔!紅魚不知情地說!

  高婆婆說,水生,快來吃飯,吃了飯帶他們去划船玩,蛋哥兒說要回去羅,看你能不能多留他們玩幾天?

  什麼?水生!他叫水生,那水叔呢?我們三個一起問道!

沒有孩子的村莊

  --水叔死了!

  高婆婆和水生一齊說,就象昨天傍晚那兩個小孩一齊說一樣,就象小時侯我們背課文一樣異口同聲的。

  水叔名叫柳水定!他真的已經死了!在我們來之前的十多天才死的!

  原來昨天晚上水生接我們回來時我聞到的香氣是他們給水叔上的香。後來水生說怕嚇著我們就叫高婆婆半夜裡把它給撤了下去。

  我看著面前的水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五六年前我們看見的水叔不就是面前這個人嗎?我依稀記得水叔的模樣兒就是這樣的,他們說他是水生我也不敢再問。

  吃完了飯我們到南墻邊上去曬太陽。時候雖然是初春,但在農村卻依然有些冷,特別是柳樹婆娑的綠柳莊裡,風似乎多一些,柳條兒好象總是在飄舞一般。

  我看見水生在墻上濃濃的影子確信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就把他喊到一邊輕輕地問他一些話兒。

  我說怎麼村裡都沒有見到小孩子呢?水叔是不是有一對兒女呀?

  水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他說你怎麼知道水叔有一對小孩呀?

  我說是不是一個男孩大約有十歲左右一個女孩可能就五六歲的樣子呀?

  水生張大嘴巴楞了一會兒,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就和我早上夢見的高婆婆的眼神一樣。

  他說,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看起來他似乎也是受到了驚嚇一般。

  我連忙說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水生揶揄著說,是,是呀,不過他們早就死了,算起來到那一年是一個十歲一個六歲的樣子!

  我又問,那他們是不是一個六月生的一個四月清明生的呢?

  這時候我看見水生似乎嚇壞了,他好象隨時都想跑一樣,我一下抓住他的手,我感覺到他渾身都在戰慄,他看著我的眼神就象在看著鬼神一般!

  我說,快說,是不是?是不是呀?這很重要!你快說!

  水生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是!

  我又問怎麼村裡沒有看到小孩子呀?

  水生還是結結巴巴地說,死,死了,都,都,死了!

  我說,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水生說就是這幾年,非常奇怪的是專門死小孩,村裡的一些小孩都相繼地出事兒,有條件的人家都在往外面搬,搬出去的人家的小孩就沒有事情。水生忽然不結巴了,他飛快地說,似乎還很害怕的左右看了看。

  我一時間陷入了沉思,水生突然問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了一下正在和紅魚玩撲克的柳葉,就悄悄地把昨天晚上的經歷給水生說了。水生聽了連連說怪不得怪不得。

  我說什麼怪不得?

  水生說怪不得昨天晚上我接你們的時候小柳葉在問說水叔的孩子的事情,我還以為聽錯了呢!而且、、、、、、

  而且什麼?我追問道。

  水生悄悄地說,而且他在接我們回來時在路上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按往常的話在鎮上到綠柳村一般只要三四十分鐘就夠了。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我說水生你趕快送我們離開這裡!

  水生說是是是,趕快離開這裡!

  但是,這時候,天突然變了,一大片黑壓壓的雲從天邊壓了過來,起風了,風很大,柳樹條兒飛舞著,地上的紙屑草渣兒旋轉起來,這種情況只有在夏天起暴雨的時候才有得一見,我趕緊回過頭來,我發現柳葉和紅魚一下子不見了!

  我大呼一聲不好!

  我拉著水生往前面跑了幾十米遠,我看見在一股旋風的中間柳葉和紅魚正說說笑笑的跟著兩個小孩子往前面走,我和水生大喝一聲站住,那兩個小孩子一下就不見了,我們一人拉著一個的手跑回了屋裡,這時,豆大的雨點從天上瓢潑一般撒了下來。

  我似乎聽見嘿嘿的怪笑聲。

7、今夜無處可逃

  看來今天我們是走不了了,大雨一直下著,天空似乎是破了一個大洞一般,烏雲在翻滾,黑壓壓的說不出的怕人。

  水生悄悄地把我的話告訴了高婆婆,高婆婆連聲不迭地說呸呸呸這幾個死鬼,滾遠些滾遠些莫來嚇我家的柳葉!

  我叫紅魚和柳葉跟在我的身後,柳葉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她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我看見她有些發抖起來,我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的,連忙脫下外套給她穿上說沒事沒事的哥哥在這裡!

  我和水生在睡房裡生起一堆火來,據說那些東西是怕火的,然後點了兩盞馬燈,匆匆吃了一點晚飯後柳葉和紅魚就依偎在床上和我們說話,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們就不要睡了,挨到天亮無論如何我們就去鎮上搭車回城裡去。水生贊成我的意見,還叫高婆婆去村裡喊幾個年齡大一點的叔伯們來陪我們說話壯膽兒,高婆婆答應著就去了,但是,高婆婆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高婆婆去叫人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而,天漸漸地全都黑了!

  外面是風聲雨聲和一些奇怪的聲音,似乎還有一些閃電,這真是太不正常了,這個時候下雨應該是不可能有閃電的,但屋外似乎有一些亮光在閃爍,柳條兒的影子便在那用尼龍矇著的窗戶上晃動,就象有人在窗外故意晃動的手指,說不出的神秘和詭異!

  黑了,黑了!

  外面全黑了!

  黑暗籠罩了綠柳莊,籠罩了整個世界!

  水生從夥房拿來一把砍柴的彎刀,他大聲地示威一樣地說,看誰敢來我就砍死“它”!我知道他這樣做其實也只能壯壯膽而已,它們是砍得死的嗎?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膽兒似乎也壯了一些!

  夜漸漸地深了!

  高婆婆還沒有回來!

  雨似乎小了一些,風聲嗚咽,象是一些小孩在哭。

  紅魚緊緊地抱著柳葉,柳葉已經睡著了,我往火堆裡加了一些柴,這時候我們好象聽到外面有一些腳步聲,但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在大門外又停住了,似乎還有一些嘆息聲傳來,我們更加緊張了,我看到水生拿起了彎刀。

  但那些聲音一會兒又消失了,雨聲和風聲交織著扭打著纏綿著嘶鳴著!

  水叔是怎麼死的?我問。

  嚇死的!水生慢慢地說。

  啊!嚇死的?

  水叔不是有一個外號叫水大膽嗎?我問。我們來之前我媽媽就給我們講過水叔的一些故事,說水叔年輕的時候是我們綠柳莊膽子最大的一個人。


8、嚇破膽

  綠柳莊三面環山面前是一條小河,春天的時候常常都有鎮上和縣裡來的一些攝影愛好者來這裡采風。

        有一年一個年輕的女孩從縣裡來綠柳莊采風,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跑到後面西山溝裡去了,西山是我們綠柳莊的墳山,特別是靠近西山溝那一帶,就是大白天一般都沒有人敢去的,那邊又要特別一些,凡是那些未滿十八歲或者是猝死的或者是難產的非正常死亡的人都埋在那裡。那個女孩到了那裡就沒見出來,後來過了幾天有幾個男孩女孩和一個老師來找她,說是她在學校裡留了字告訴大家她來綠柳莊采風來了但一直都沒有回去。

        叫了村裡的人一問,有一個放牛的老伯說那女孩可能是去西山溝了,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七嘴八舌的說那你怎麼不擋住她呀?放牛的老頭說擋了擋了俺告訴她叫她不要去那邊那邊不幹淨她就是不聽還說你這個老爺爺那是封建迷信。於是老師和一幫學生就要村裡的人給他們帶路去西山溝找小紋(那個采風的女孩叫小紋),但村裡卻沒有人願意去,央求了半天,有人就提議說去喊水叔,說水叔膽子最大,他經常要打賭說誰要是願意賭一百塊錢他敢去西山溝睡一個晚上。

        於是眾人去喊水叔,水叔當時正在耕田,聽說此事二話沒說就去了,在西山溝前一點,水叔問大家是不是和他一起進去,那老師和一幫學生說當然當然一起去啦這麼多人怕什麼!

        但後來據站在西山那邊看熱鬧的村民說過了一陣子後那一幫學生和老師都大喊大叫的跑了出來,好象說是他們進去後找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人,後來在一個風景的確很好的小溪邊休息的時候,大家在小溪裡洗手洗臉說著小紋莫非上天了不成,有一個學生一抬頭,竟然發現小紋吊死在頭頂的一棵柳樹上,舌頭伸得長長的大睜著眼睛看這他們!那個最先看到的女學生還說她好象聽到小紋喊了她一聲才抬頭看的,其他幾個學生也說好象是聽到過小紋的聲音。

        這一來沒有誰再願意進去了,聽說後來是水叔一個人把小紋給背了出來,背出來後學生和老師都遠遠地站著,他們商量了一下,出了五百塊錢,請水叔用牛車把小紋送到縣裡去了。後來聽說那幾個學生回去後都有不同程度的出現發燒或驚厥癥狀,再後來更是沒有人敢去西山溝了!

  高婆婆仿佛失蹤了一樣!再也沒有回來。夜更深了!

  高婆婆其實是水叔弟弟的媳婦,水叔年輕的時候村裡的王婆婆給他說了一門親,在我們老家說親的時候一般都是男女雙方在媒人家或是第三方家裡去見面吃頓飯,這頓飯菜當然得由男方出,一般來說吃過這頓飯後若是雙方都沒有意見的話(主要是女方),這門親事就算是成了一半。

  王婆婆給水叔說的這個媳婦就是現在的高婆婆。

  但是,很不湊巧的是,水叔那天病了,早上就開始發高燒,額頭就象火燙一般,爬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沒有辦法,王婆婆就喊水叔的弟弟柳水根去替哥哥相親。

  年輕的水根看起來比水叔(水定)要漂亮出眾得多,年輕的高婆婆就看上了年輕的柳水根。後來大家說柳水根是替哥哥柳水定相親的,但年輕的高婆婆就不同意了,說誰相親就認誰,還差點兒為這事兒跳河。

  反正那時侯水根也沒有媳婦,水根就水根吧!這樣,年輕的高婆婆就做了水根的媳婦。所以,水根結婚後,水叔就和小弟水生搬到外面重起爐灶另過。但是,可惜的是,水根和年輕的高婆婆卻一直沒有生育,而且到第八個年頭,水根得了一場大病一命歸西了,在大家的撮合下,水叔就和高婆婆一起過了。

        也許命裡註定高婆婆和水叔無後,水叔和高婆婆一起後的第三年就生了一個男孩,又過了四五年有了一個女孩,一家人高興得不得了,那小男孩和小女孩眉清目秀人見人愛。可是,就在那小男孩十多歲小女孩五六歲的時候,有一天大家發現他們不見了,找了幾日,後來在西山溝的小溪裡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大家傳言說,可能是當年那年輕的女學生找水叔報仇來了,人家看中了那塊地方,誰叫水叔偏偏多事把她給背出來了呢!

  這種說法很多人都信。那以後,水叔和高婆婆再也沒有生育過小孩,找了不少的醫生,去大醫院檢查過,都說二人很正常,生孩子沒有問題的。而事實上,水叔也差不多成了一個神經兮兮的人了。

  那麼,那樣膽大而又樂觀的水叔是怎麼死的呢?而且真的是嚇死的嗎?

  水叔的兩個孩子一起死後,按照老規矩,只能埋在西山溝裡,那時候還算年輕的高婆婆受此打擊一病不起。水叔一個人扛了把鋤頭打算去小溪邊挖了一個大坑,把兩個孩子給埋了。

  山風嗚咽!

  水叔把兩個孩子扛到小溪邊上,就開始挖坑,坑挖好後,水叔把兩個孩子整整齊齊地放好,正準備掩土的時候,突然,他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笑聲。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笑聲呀?

  水叔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和錯覺!但是那的確是一個女孩的笑聲,那笑聲有一些脆有一些冷有一些幸災樂禍,有一些悲哀有一些怨嘆,有一些凄涼,有一些讓人渾身發涼寒毛直豎起雞皮疙瘩、、、、、、

  水叔抬起頭來。

  只見在前面的柳樹枝椏下,一個被吊著的年輕女子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眼角流著血,輕輕地擺動著,她的臉上卻分明地在笑、、、、、、

  啊!

  水叔大叫一聲,丟掉了鋤頭就跑!

  在水叔身後,那兩個睡在土坑裡的孩子也一齊笑了起來。

  他們坐起來一起喊—爹!爹!爹你別走!

9、冷冷的眼神

  這一來水叔更加害怕,他拼命地往前跑,跑著跑著後面又沒有聲音了。水叔停了下來,他想可能自己是不是受了大家的影響,眼前出現了幻覺,於是他停了下來回頭一看。

  啊!只見那個叫做小紋的披頭散髮的女鬼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她的兩隻手上一邊拿著一個小孩!為什麼說是一邊拿著一個小孩呢?

        只見剛剛要被水叔掩埋的兩個孩子的手被那個小紋牽著,而那兩個小孩的手臂以下的部分是血淋淋的斷裂開來的,但偏偏頭部還在,小孩的肩膀下胸腔裡似乎還掛著腸子內臟一樣的東西,血就從那掉著的腸子上往下滴,就象是有巨大的力量拉著小孩的雙手一下子扯了下來的一樣。而那兩個孩子的頭部卻還是活的,倆個一起說—爹呀你別跑呀我們害怕!

        再一看那穿著白裙子披頭散髮的小紋,她的嘴角和眼睛裡都有血滲了出來,一隻紅紅的舌頭伸出來,而且還很不可思議地笑著望著他,然後說,別跑呀來我就做你的老婆,我們一起不是很好嗎?然後又張開血紅血紅的嘴在小女孩的頭上咬了一口,直把自己女兒的半邊臉都咬了下來、、、、、、

  水叔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胸腔就在那一瞬間完全地炸裂開來,他回頭就跑,嘴裡在喊別追我別追我,別吃我的孩子別吃我的孩子、、、、、、

  那時侯的高婆婆躺在床上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感覺過去了大約兩天了水叔一直都沒有露面,雖說是喪子之痛了無生趣,但兩天水米未進口渴的緊,喊了半天卻沒有人應她,心裡想莫不是老頭子(指水叔)一時也想不開是不是也隨兩個孩子去了,當下滾下床來慢慢爬到門口,在門口呼喊了很久也沒有人應她,正思量著罷了罷了今天就死在這裡隨兩個孩子去了也好,朦朧中卻 聽到有人在大聲地喊她大嫂大嫂你怎麼了,然後就有人給

  她灌了幾口水,醒過來一看,原來是水生和一眾鄉鄰。

  忙說,水叔呢?水叔不見了!

  眾人說,是呀是呀水叔呢,大家都找了他很久了。

  於是眾人又分頭去找水叔,但找了一個下午還是沒有找到,傍晚在水叔家碰頭的時候就都在瞎猜水叔去了哪裡,這時候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說快看快看那是水叔的牛!大家一看可不是,水叔的那隻大水牯可能是餓壞了,掙斷了牛繩去外面吃得飽飽的正往回走。

  於是眾人就一起望著那頭大水牯,大水牯走一步回了一下頭,走一步有抬頭叫了一聲,大家就覺得奇怪,於是人就跟著牛走,跟著牛來到倉庫後的牛圈裡,黑暗中只見一個人倦縮在牛圈的角落裡,嘴裡不停地說別追我別追我,別吃了我的孩子別吃了我的孩子!

  但是無論眾人怎麼問他也只說那幾句話。他不停地說別追我別追我,別吃我的孩子別吃我的孩子。

  村裡的老人們覺得奇怪,他們在一個大白天要和水叔一起去西山溝看個究竟,但只會說幾句話的水叔似乎懂得大家的意思一樣,他拽住自己家的大床的腳說什麼也不放手,嘴巴裡不停地說著那兩句話,而且眼睛一直大大的睜著望這正前方,仿佛那裡就有什麼嚇人的怪物一樣。

  於是大家十幾個人敲著棒子去了西山溝,但是,西山溝裡除了水叔挖的一個大坑和幾件小孩子的衣服外什麼都沒有。

  大家於是就猜測是不是水叔的孩子給什麼怪物吃了把他給嚇著了。

  這樣一來再也沒有哪個敢提起西山溝了。

10、噩夢開始

  從那以後水叔便變成了一個廢人一樣,每天不敢出門,每天都說那幾句話,就這樣五六年過去了,水叔家的活兒基本上都是水生和村裡的鄉親們幫著做的。

  但是,噩夢開始了。

  先是村裡的幾個小孩有一年的夏天在門口的小河裡游泳,大家在旁邊聊天說話的當兒,那幾個小孩一個個無緣無故地沉到水裡淹死了。

  說起來這條小河村裡的每一個大人可以說都熟悉河裡的每一個石頭縫兒,就是十多歲的孩子站在小河裡,河水也淹不到脖子來,但那天就是奇怪得很,眾人在河邊說著話聊著今年的收成如何如何的時候,水叔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他突然對著河面大聲凄厲地叫喊著別拉我的孩子別拉我的孩子!

  眾人嚇了一跳,及回過神來,只見河面上剛剛還活蹦亂跳摸魚捉蝦的五六個十多歲的半大小子一個個地沒了頂。

        眾人開始還以為是孩子們鬧著玩的,但看那樣子又不象,最後水面上隊長家的波兒大聲地叫著別拉我別拉我!隊長和水生他們忙跳下水去救人,但是更叫人怪異的是在小孩子沉下去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了,大家站在只有齊腰深的水裡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說不出話來。

        後來又抬了抽水機來抽,等把小河的水抽乾了一看,五個孩子你拉著我我拉著你連成了一團誰在河床上,他們的獨子裡似乎並沒有多少水,但臉上的神態說不出的恐怖,就好象是他們在沉入水底前已經死了一樣。

  一種神秘的氣氛籠罩了綠柳莊。

  三五個月或者是半年時間裡,總會有小孩子莫名其妙地死去,有的被火燒死,有的得一些怪病很快就死掉,有的無緣無故摔一交就摔死了,而且他們死後的樣子都看起來很怪,一個個臉上發綠,身體輕飄飄的象是被抽乾了血水一樣。

        一些條件好一點的就開始搬家了,一些風言風語就來了,有的說半夜會經常聽到村裡有人在外面走路,而且是很多人走路的聲音,有的說聽到女人和小孩嗚嗚的哭聲,那哭聲特別的慘人悲切,有的說常常看到一雙大大的流著血水的女人的眼睛和長長的飛舞的頭髮、、、、、

  漸漸地,綠柳莊的人越來越少了,每天天還沒有黑,剩下這些孤寡老人們就早早地關上門無聲無息了、、、、、、

  就在我們來之前十多天的一天晚上,水叔又開始發瘋起來。這幾年水叔的毛病一天比一天嚴重起來,有時候他看見水嬸(也就是高婆婆)也拿起東西瘋狂地砸她,他大喊著別過來別過來,你還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那天晚上高婆婆拿了兩個饅頭去給他,水叔縮在床角直鉤鉤地看著高婆婆,突然他大喊一聲你吃我的孩子我和你拼了,一下子撲過來把高婆婆按倒在地上,他說你喝我孩子的血我也要喝你的血,得病後的水叔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大的力氣,水生和幾個中年人都按不住他,他大呼大叫著把高婆婆按到墻角,竟然伸出嘴巴去咬高婆婆的喉嚨,他的粗大的長長的牙齒幾乎都要咬到高婆婆的脖子了,突然他又捂住了眼睛作出非常恐怖害怕的樣子,他說,你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放下我的孩子,然後仰面往後一倒,好象被人卡住脖子往後用力一推一樣倒下去,然後自己的雙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又好象在卡自己又好象在搬什麼,就那樣在眾人的眼前掙扎著彈動著雙腳瞪大著眼睛死了,水叔死前似乎經歷了極大的痛苦和驚悚,第二天有人給他洗澡穿衣服的時候發現他的眼角上都滲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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