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無風的午后,天色陰沈沈的似將落雨,學校圖書館冷氣未開,人在裡頭坐著坐著都冒出滿身大汗。
不過我的汗也未免流得太離譜,竟然身上的淺灰色T-shirt都溼透了!汗水還在一直泉湧冒出。
這可有點不妙!再待下去只怕連正在翻閱的書都要弄溼了!於是我起身去洗手間想脫下衣服擦乾身子。
唔...我冒的汗還真不是普通的多!灰色T-shirt溼了一塊又一塊,怪的是,水漬明顯形成一個人臉的圖形!
「啊」我張大口卻叫不出聲音來,而汗是冒得更厲害了...
圖案更清楚了!那是一個清湯掛麵髮型,看來頗為清秀的女孩臉孔,隨著我的呼吸急促起伏,她的嘴角也彷彿在微微笑著。
遠方傳來校園下課鈴聲,接著是一陣學生們玩樂的笑聲。
嘻嘻嘻...呵呵呵...
我鼓足勇氣,扭開水龍頭撥水將整件T-shirt打溼。顧不得圖書館內的眾多目光,溼淋淋地衝出大門躲到車上大口喘著氣!待心情稍稍平靜下來後,發動引擎便打算回台北。
出了校門,大馬路的安全島上有個女孩對我揮了揮手,由於從紅綠燈到下一個路口的距離很長,平常便有許多人直接跨越馬路,因此我對她的存在原也不以為意,不過卻從後視鏡中看到她對我微微一笑。
可不正是她?我恤衫上的女孩!
「我會趕上你的。」後視鏡上的女孩臉孔笑著說。我頭皮發麻!加足油門直奔北二高。
那時北二高開通未幾,車輛稀少,簇新的路很好開,一不留神時速就超過一百二。但我一心逃避,車速是越來越快!
女孩真的每隔一兩公里就出現,站在高速公路的分隔島上向我招手微笑。當我回過神來注意儀表板上的時速,發現已經將近一百八,於是奮力將車子駛到路肩上稍事停留。
雙手顫抖個不停,心臟更噗噗地跳得劇烈!我只感到胸口極度煩悶,頭痛得要命!搖搖晃晃下了車便在路旁嘔吐起來。
一台白色車子從身邊急駛而過,是和我的小白馬同一款式,我那款車滿街都是,但在此時竟有一股奇妙的「見到同類」的親切感,這令我莫名地心安不少。
我坐在路旁略事休息,頭痛稍止又回到車上,這一回我速度放得很慢。
經過一處較大的彎道,發現路邊的護欄被撞開一個大缺口,視線循之往下,赫然便是方才那台和我同款同色的車子墜毀在山谷中!車身扭曲變型,引擎蓋開了一部份不斷冒出白煙,玻璃全碎。
完了!我心想乘客是死定了!卻看見變型的車門忽然打開,一個清湯掛麵髮型的女孩爬出來,神色有些懊惱。
她抬起頭,正好對著我的目光,她於是咧開嘴角。
「剛搞錯了,不過我一定會追上你的!」女孩笑得歡暢。
嘻嘻嘻...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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