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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的玉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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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的玉葫蘆

清末民初年間,有一個離縣城很遠的村莊,村子裏住著百十來戶人家,在村的最南邊,住著一戶窮的不能再窮的人家。破舊低矮的茅草屋裏,只有一口缺邊少沿的大鐵鍋,和一盤睡覺的土炕。炕上躺著一個裹在破棉絮裏的嬰兒,嬰兒的旁邊有一個穿著破爛的十多歲模樣的男孩,略顯微黃的、瘦瘦的小臉上,一對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閃著聰慧的光,小巧的鼻子,襯托著有點微微上翹的嘴唇。更顯的小男孩過分的調皮。他正坐在炕上拿一根麥稭稈在胡亂舞弄著,或許是想編個什麽玩具吧。還時不時的用手上的麥稭稈,撓撓躺在炕上的嬰孩的臉。小孩被撓醒了,嗷嗷的哭了起來,小男孩出溜下了炕,把手上的麥稭稈一扔就往屋外跑,在外邊正在替人家縫補衣服的母親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趕緊來到屋裏,小男孩一頭撞在了母親的身上。母親一把抓住小男孩,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又把你小弟弟弄醒了?看我不打死你。母親的巴掌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小男孩的屁股上,小男孩露在破衣服外邊的屁股上立刻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小男孩瞪了母親一眼,咬著嘴唇,小臉漲得通紅,憋著勁硬是沒讓在眼框裏打轉的眼淚掉下來。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母親只顧去屋裏哄正在哭鬧的嬰兒。也沒在意時間過去了多久。在外給財主家扛活的丈夫回來了。這才想起還沒有做晚飯呢,可是做什麽呢,家裏一粒米也沒有了。又趕上這正是青黃不接的春天,幸好丈夫從財主家借了一點粗米面,再加上昨天妻子抽空到坡裏找了點嫩菜芽,就熬點野菜湯。妻子忙著做飯。丈夫看了看在炕上的嬰兒,問老婆“:劉鐵呢”奧,老婆這才想起來,大兒子被自己打跑了,只顧著哄小的,把這這茬給忘了。天都這麽晚了,這孩子自己也不知道回來。趕快去找找吧。

挨著近的 幾戶人家都找遍了,也沒見著劉鐵的影子,問了人家的小孩也都說沒有見。父親不免有些著急,天眼看著越來越晚了,孩子到底去了哪裏?父親扯開大嗓門喊了起來,“劉鐵!鐵鐵!你在哪兒?快回家啊”!沒有回應,父親高喊著兒子,找遍了村裏的所有旮旮旯旯,還是沒有小劉鐵的蹤影。只好來到村外找。

   再說母親做好飯,把小兒子哄睡了,正準備也出去找,兒子劉鐵回來了,看神情壓根就忘記了挨打的事,興高采烈的,母親見狀,對兒子說:“小兔崽子,死到哪兒去了?天都這麽晚了,也不知回家吃飯?”劉鐵高興地對娘說:剛才我在樹林子裏玩來,那裏有很多小孩跟我玩,我還看見了我妹妹。妹妹正和我玩呢,聽見俺爹喊我,我就拉著妹妹回家,妹妹掙開我的手不知跑哪去了,我找不到妹妹,所以就一個人先回來了。”母親聽完,先是驚後又氣。心想臭小子想必是怕再挨打,在編瞎話騙我。

   劉鐵說的樹林,其實就是村裏唯一的一片大樹林子,在村莊的正西。也叫舍墓田,為什麽叫舍墓田?因為過去很小的孩子死了是不能進祖墳的,怕死去的孩子投胎轉世後還會不長命,再來坑父母一次,所以如果有誰家的小孩死了,就把他扔在樹林裏暴屍野外不讓他再投胎,條件稍好點的人家還把死去的小孩用破布包包,窮人家的孩子可就慘了,赤裸裸的生來,再被赤裸裸的扔掉,暴屍在樹林裏的小孩被成群的野狗撕扯著,據說那裏的野狗都吃紅了眼。到了夜晚各種食肉的小動物,都光顧這片樹林,啃咬著被白天野狗撕碎了的小孩的屍塊。

前幾年,在劉鐵三四歲的時候,添了個小妹妹,小妹妹粉嘟嘟的小臉蛋,別提有多可愛了,剛剛學走路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請了幾個神婆也沒看好,死後也扔在了舍墓田。因為那時的劉鐵還小,還不懂的人得生離死別。他只是一個勁的問娘,妹妹去哪裏了,妹妹什麽時候回來。
可是今天,劉鐵說和妹妹在一起玩,這可能嗎?娘借著窗外射進來的月光,看著兒子幼稚的小臉,激靈靈從心底裏打了個冷顫。這時外出找孩子的父親也回來了,看見孩子已經回家,也就放心了。
父親領著兒子來到了財主家,正好碰見以前的老羊倌夾著破爛的鋪蓋卷,朝門外走,看見骨瘦如柴白發蒼蒼的老人,邁著蹣跚的腳步從自己身邊走過去。劉鐵父親的心裏,好一陣不是滋味。

劉鐵的父親和其余的短工們都下地幹活了,劉鐵也趕了羊群來到了樹林邊,看著羊兒們啃食著小樹葉,小劉鐵又想起了小妹妹和小朋友們,小妹妹不願回家,他們一定餓了,我把從財主家捎的飯,分給他們一點。可是他進了樹林,樹林裏靜悄悄的,一個小孩的影子也沒有,劉鐵喊了起來:“妹妹!妹妹!”沒有回應,整個樹林裏,只有羊羔咩咩的叫聲和被微風吹佛得樹葉發出的唰唰聲。

天慢慢黑下來了,在地裏幹活的人們也陸續回家了,羊羔們也吃飽了,小劉鐵趕著羊群也回家了,他把羊群趕進了圈,順便想去抱點稻草放在羊圈裏,和羊兒們一塊睡覺。這時候,老管家來了,說東家叫他過去一下,老管家領著劉鐵來到了老財主的廂房裏。廂房裏老財主正和胡一刀在商量著什麽。老管家把劉鐵領到廂房裏,就退了出去。胡一刀迫不及待的上前問劉鐵是怎麽跟小鬼玩的,劉鐵說:“那是我妹妹,不是小鬼!”胡一刀眼珠骨碌碌轉了轉:“那你想你妹妹不?”“想啊,可我每次拉我妹妹一塊回家,妹妹就跟我捉迷藏,我怎麽也找不到她。”“我有辦法叫你妹妹回家!”“真的嗎”劉鐵高興的問。胡一刀看了老財主一眼,兩人會意的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原來這胡一刀也不是吹的,以前也還真拜過茅山道士為師,也學了點茅山道術。只是後來道士發覺這人品行不端,把他逐出了師門。從此他就依仗學的那點二腳貓法術,結交三教九流,混跡於江湖。自己說不僅會驅鬼,還能捉鬼,只要有小鬼出現,他就能捉住,並且還能把小鬼養起來,不餵飽他們,讓它們幹啥他們就幹啥。只是從沒有實踐過,機會終於來了,那天胡一刀和老財主商量好了,如果把小鬼捉回來,他負責養著小鬼,財主就把他家的長工都辭掉,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讓小鬼幹,既省錢又省糧食。他們各自打著各自的小算盤。

決定今晚就動手,可是這小鬼們有大人在場,它們是不會出現的,只有和他們心靈相通的孩子才能看見它們,老財主讓劉鐵放羊,就是為了讓劉鐵把小鬼們引出來。

小劉鐵不知道這些,高高興興的來到樹林,胡一刀緊跟在後面,拿出一個小瓷罐交給劉鐵,:“等會兒你妹妹他們出來時,你打開小罐,用指頭沾點裏面的東西抹在它們的鼻尖上”。劉鐵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問胡一刀為什麽。胡一刀告訴劉鐵,只要想見妹妹就不要問為什麽。劉鐵走進了樹林,輕輕的叫了聲妹妹。小鬼們又嗚嗚呀呀都出來了,劉鐵打開小瓷罐,把指頭伸了進去,沾了沾,粘糊糊的,拿出一看是血。劉鐵順勢把指頭戳在了妹妹的鼻尖上,接著劉鐵一個一個都把血抹在了小鬼們的鼻尖上。

躲在大樹後面的胡一刀,看見小鬼們個個都被點上了紅點,知道他們已經無法遁形了,大搖大擺得來在小鬼們面前。從他的背囊裏拿出一塊一塊的黃紙片,按個貼在了小鬼們的背上。嘴裏咕咕嚕嚕不知念叨著些什麽。趕著小鬼們離開了樹林,劉鐵牽著妹妹的手,還一個勁的高興呢。

離村子越來越近了,劉鐵想拉著妹妹回自己的家,胡一刀不知拿出個什麽東西,捂在了劉鐵的鼻子上,劉鐵登時就暈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只得乖乖的混在小鬼的隊伍裏,來到了財主家。

老財主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看見胡一刀趕著小鬼們回來了。就把劉鐵趕進了羊圈,他們兩個把小鬼們趕進了一間蓄滿物品的倉庫裏。胡一刀按個檢查了貼在小鬼們背後的符,都還完好。便和老財主離開了倉庫,回到了廂房裏。

再說劉鐵被趕在了羊圈裏,迷迷糊糊躺了一會,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清醒了許多。想起自己的妹妹和那些小朋友們。不知他們去了哪裏,他摸黑走出了羊圈,順著墻根,來到了老財主家的院子裏,看見廂房裏的燈亮著,劉鐵來到了窗戶根底下。聽見屋裏有人正在喝酒。剛要離開。突然聽見有人說:“那些小鬼跑不了吧?”這是老財主的聲音。又聽到,胡一刀在說:“放心吧,只要不把他們鼻尖上的血和後背上的符咒弄掉,他們跑不掉。等會我們酒足飯飽了,我已算好了時辰,我開壇做法,讓小鬼們喝下符咒水,他們就會變成行屍走肉,永遠無法遁形,永遠受我們控制,聽從於我們。我們想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幹什麽。”“那太好了,太好了。”老財主迫不及待的說。

劉鐵聽到這裏,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小妹妹的確已經早死了,她和那十來個小夥伴都是小鬼。劉鐵的頭發唰的豎立了起來,仿佛身體上的每個毛孔都往裏進涼氣。他想趕快跑吧,可是腿不聽使喚了。他戰戰兢兢的扶著墻慢慢站了起來。看了看這陰森森的大院,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突然他聽到了嚶嚶的哭聲,他強撐著身體,順著那似有似無的哭聲,來到了一間小屋門前。他扒著門縫往裏看,借著從窗外透過來的微弱的一點光亮。他看見妹妹和那幾個小夥伴,都坐在裏面,妹妹正在哭。劉鐵想起了剛才聽到胡一刀和老財主的對話。看了看可憐的妹妹和那些小夥伴。也忘記了害怕,推開門進了屋。小鬼們個個眼裏噙著淚花,可憐巴巴的望著劉鐵,小劉鐵的心像是被人揪起來一樣難受。自己被騙,害的這些不管是人還是鬼的小夥伴們失去了自由,任人擺布。要救他們。

劉鐵走到了妹妹跟前,給妹妹擦了擦眼淚,又擦它鼻子尖上的血,可是已經幹的擦不下來了,劉鐵把指頭放到嘴裏,用唾液把妹妹鼻尖上的血擦得幹幹凈凈,又把它後背上的符咒撕了下來。妹妹刷的不見了,劉鐵一個一個的給小鬼們擦幹凈,小鬼們一個一個的都不見了。劉鐵心裏感到一陣輕松,如釋重負的長長噓了口氣。

小劉鐵抹黑趕回了家裏,被驚醒的父母望著失魂落魄的兒子,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父親揉了揉張大的眼睛,問劉鐵:“怎麽了,孩子,你怎麽半夜回來了?”劉鐵委屈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父親心疼得想孩子還小,就是再窮,也不應該讓他到號稱活閻羅的老財主家去放羊。到底出什麽事了?父親焦急萬分。劉鐵一邊哭著一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父親。父親聽完氣得渾身顫抖,一骨碌從炕上滾下來。“這些喪盡天良的王八蛋,我找他們去。”母親一把拉住了正待沖出屋門的父親,“孩子他爹,胳膊擰不過大腿,活閻羅家財大氣粗,他的大閨女女婿在縣府裏,活閻羅弄死人都不用償命,我們鬥不過他的。還是忍了吧”.父親一屁股蹲在了屋門檻上,唉聲嘆氣,這個鬼世道,還怎麽讓人活?

酒足飯飽的後的胡一刀,擦了擦正在流油的大嘴,剔了剔吃黃了的大板牙,捋了捋稀疏的八字胡。對老財主說:“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去看看”。狼狽為奸的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倉庫門前。啊呀,不好!倉庫門怎麽開著?屋裏的地上散落著幾片黃紙。小鬼們一個也不見了。胡一刀驚愕的睜大了三角眼,不會啊,這怎麽可能呢?“快去看看羊圈裏的窮崽子還在不在。”老財主咬牙切齒的說。兩人來到了羊圈,哪裏還有劉鐵的影子。明白了,肯定是這個臭小子把小鬼們放跑了。

老財主如此這般跟胡一刀咕嚕了一番。胡一刀聽完連連稱妙。他叫起幾個家丁,連夜趕到劉鐵的家裏,臨走時老財主把手裏拿的一個小玉葫蘆,交到胡一刀手上,胡一刀看了看手中的小玉葫蘆,晶瑩剔透,光潔潤滑,白光中泛著淡淡的綠,色澤柔婉精美異常。握在掌心裏仿佛要有滑下去的感覺,人人見了都會有點愛不釋手。

胡一刀帶領著幾個家丁連夜趕到了劉鐵的家裏。家丁一腳踹開虛掩著的破門  。劉鐵父親正坐在炕沿上悶頭抽著汗煙。“都給我起來 ”。胡一刀咋呼著,來到了炕前“你家的小兔崽子在哪裏?他偷走了我們家掌櫃的寶物,趕快讓他把寶物還回來! ”劉鐵的一家人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外,其余三人哪有心思睡覺。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更大的禍事又要降臨到他們的頭上了 “孩子偷了什麽寶物? ”父親問,“你們都給我出去,他偷走了掌櫃的小玉葫蘆,趕快搜!”胡一刀繼續咋呼著,雞窩大的茅草房,很快搜完,家丁們什麽也沒搜到 。這時胡一刀把雞爪似地手伸進了炕上的破棉被裏,拿出了一個小玉葫蘆。“看看,這就是小兔崽子偷走的小玉葫蘆。”劉鐵的父親氣極了,“你們做了喪盡天良的壞事,還來冤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什麽也沒偷,你們這是栽贓陷害,”“來啊,把他爺倆個押回大院,讓老爺來發落
。家丁們上前推推搡搡,把劉鐵爺倆個押到了老財主家 。關在了關過小鬼的倉庫裏。
天剛蒙蒙亮,老財主就和胡一刀,來到了關押父子兩的倉庫,劉鐵父親沖著老財主說“:掌櫃的我兒子沒有偷那什麽玉葫蘆,求求你放了我兒子吧!”老財主板著面孔說:“他偷沒偷,只有他知我知天知,你怎麽知道他沒偷?”小劉鐵理直氣壯的說:“我沒偷!”“說你偷了你就偷了,沒偷小玉葫蘆怎麽會從你家搜出來?”胡一刀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我就是沒偷!”劉鐵斬釘截鐵的說。“只要你再把那些小鬼們引出來,就算你沒偷,如果不,我就把你們父子送到官府治罪,就告你們,老子唆使兒子偷我家的寶貝。”劉鐵的父親氣的臉色蠟黃,渾身顫抖。委曲求全的哀求老財主:“掌櫃的,求求你了,孩子從小不會偷東西,況且那小玉葫蘆是你的心愛之物,你平時都愛帶在身上,還時不時的隨手拿出來把玩,孩子怎麽能夠從你的身上把小玉葫蘆偷走呢?”老財主惡狠狠地說:“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們了?”“這可是從你家裏搜出來的!”胡一刀晃了晃手中的小玉葫蘆又插嘴說。老財主從胡一刀的手中拿過小玉葫蘆,把玩在手裏。這可是件稀罕寶貝,據說是李蓮英為了討慈禧老佛爺的歡心,花了不知多少銀子才弄到手的。老佛爺對此也是愛不釋手。不知為什麽慈禧死後,玉葫蘆沒有用來陪葬。並且落在了一個阿哥手中。清朝滅亡以後,此人因為久待宮中,沒有任何謀生的本領,只好靠便宜變賣從宮中帶出的寶貝來維持生活。老財主的大閨女長的如花似玉,遠近聞名。到了該嫁的年齡了,被一個軍閥~也就是後來的臨時縣長看上了,他要討回家做不知是第幾房姨太太。

他為了討好老財主肯把女兒嫁給他。他把下屬用來賄賂他的好多寶貝連同小玉葫蘆送給了老財主。老財主見寶眼開,也為了自己以後有個靠山,就答應了這門婚事。所以老財主依仗他有個當縣長的女婿,在村子裏飛揚跋扈,不可一世,魚肉鄉裏。人們暗地裏給他個起了個外號,活閻羅。

這個活閻羅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頭,他讓你今天晚上死,你肯定活不過明天。在他家幹活的長工、短工,為了養活老婆孩子,從他家借點糧食,這一年就光剩下給他白幹活了,年底一分工錢也甭想拿到。這樣扣那樣扣,不欠他的就算萬幸了。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活閻羅走到劉鐵父親跟前,“你是孩子的父親,孩子肯定聽你的話,你讓孩子把小鬼們引出來,今天的事就算了,要不然、、、、、、哼哼、、、、、、老財主冷笑道。“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可幹不來。”劉鐵父親氣憤的說。“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窮叫花子!來人啊,給我狠狠地打!”老財主露出了猙獰的面孔。幾個彪形大漢把劉鐵的父親架到了倉庫外,用麻繩緊緊地捆在了木樁上,幾個人拳打腳踢。可憐劉鐵的父親不一會就被打的鼻青臉腫,奄奄一息了。老財主湊到跟前,劉鐵的父親頓時感覺氣沖胸膛,渾身的血液直往頭上湧。他一張嘴,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噴在了老財主的身上、手上,血順著老財主攥著玉葫蘆的手往下滴。在手裏的小玉葫蘆也被鮮血染紅了。劉鐵的父親氣絕身亡。

一天過去了,劉鐵的母親見昨夜父子兩個都被帶走,到現在也沒回來,心裏忐忑不安,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她抱起炕上的小兒子,來到了老財主家的門前。看著老財主家黑漆漆緊閉著的大門,劉鐵的母親像是要到閻羅殿,身上的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腿也直打顫,可她擔心丈夫和兒子,只好硬著頭皮鼓足勇氣敲響了老財主家的門。

老財主早就命令家丁們,天一麻麻黑,就把劉鐵父親的屍體用麻袋裝了,連夜拉出去扔進了村外一口廢棄的枯井裏。把小劉鐵鎖在倉庫裏,不給吃不給喝,直到答應為止。這下見劉鐵的母親又找上門來。氣就不打一處來,吩咐家丁們亂棍打出去。劉鐵的母親被打出門外。她已猜出父子兩個是兇多吉少了。她絕望的看了看懷中瘦弱的嬰兒。她悲憤至極,仰天哀慟。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蒼天啊!這是什麽世道啊?有錢就有理,地主老財就是王法!天底下沒有說理的地方!她脫下了身上單薄的破夾襖,包在了嬰兒的身上,把嬰兒放在了一邊。她慢慢的解下自己的褲腰帶,懸在老財主家的大門框上吊死了。
夜深了,老管家起來小便,聽到門外仿佛傳來嬰兒的哭聲,並且很近,就在大門口,老管家打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景象,把他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門框上直挺挺的吊著個人。嬰兒的哭聲是從地上發出來的。老管家也沒聲張,偷偷地把嬰兒抱到了自己的小屋裏。隨手把門反鎖了。來到大門外,把劉鐵母親的屍體放了下來。找來了一塊破柵子蓋在屍體上。老管家活了大半輩子了,人世間的是是非非,也見識了不少。在財主家幹了這些年,也見證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可是像這次簡直是太慘了。老管家都不願再往下想了。他麻利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孩子睡著了,可能是在門外凍得睡不著哭得太累了,在屋裏暖和了,睡的還挺香。老管家從自己的破枕頭裏拿出了點錢,找了幾件破衣服打了一個小包裹。

再說劉鐵被關在倉庫裏,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他看見倉庫裏刺溜刺溜到處亂竄的老鼠。恨不得自己也變成個老鼠鉆出去。看看父親現在怎麽樣了。這時候門被打開了,老管家走了進來,把一個小包裹塞進劉鐵的手裏,低聲說:“孩子趕緊跑吧,家你也不用回了,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劉鐵眼裏噙滿了感激的淚水。摸黑跑出了這座閻王殿。老管家跟出來,見劉鐵跑遠了。他進了自己的小屋裏抱起了正在熟睡的嬰兒,連夜離開了老財主的家。

不久以後,就聽說胡一刀死在了村西的樹林裏,死了以後被野狗撕的一塊一塊的。只有那個道士帽還完整的掛在樹枝上,正天掛在身上的那把破刀,斷的一截一截的散落在地上。至於怎麽死的 ,眾說紛紜。老財主家,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莫名奇妙的著了一場大火,全家人都被大火燒死了,只剩下了一片廢墟。據看熱鬧的人說:大火是在深夜燒著的,等人們發現,就已經變成火海了,還有人看見劉鐵的父母站在火海裏哈哈大笑。

轉眼過去了十多年,在一個美麗的大山上有大小兄弟兩人,帶領著好多被生活逼得走投無路的窮弟兄,專殺那些貪官汙吏,像活閻羅那樣的地主老財,救濟窮苦的老百姓。領頭大哥的名字叫“劉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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