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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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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村

相識

九月香滿花私語,
  芳心一動情成局。
  歡聲笑語自有理,
  不論憂愁不論危。
  
  相識
  
  *大家好,我叫陳逸俊。飄逸的逸,英俊的俊!人如其名,本人五歲時就被評為“槐樹村最帥小伙”。十三歲時以優異的成績考進村里唯一一所初中——“槐樹村初中”;十六歲時以更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鎮里唯一一所高中——“幸福高中”;十九歲時以極其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省里一所很不出名的大學——“省國立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同時榮獲“槐樹村最帥最杰出男青年”稱號。獎品是一把剃須刀,當然,是電動的。
  本人生於一九八三年七月;死於——呵呵,這個就暫且不說了吧。
  
  記得相識應該是在那年九月,學校剛剛開學.結束了緊張的高中生活,一種自豪,愜意,輕松的感覺充斥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加上校園里桂花遍地.微風襲來.花瓣輕撒,猶如漫天的香雪飛舞。讓人不自禁地有一種想飛的感覺。
  .剛看完從室友那里借來的《第一次親密接触》,不由浮想翩翩.幻想著如果能親手給自己最親密的愛人制造一場浪漫的花瓣雪.而我們在漫天的香雪中輕盈起舞.該是多浪漫,多感人哪!
  
  正當我自言自語,自我陶醉到忘乎所以,如入無人之境時,一轉身,第一眼就看見了你.你那靈動的大眼睛,烏黑的長睫毛,挺直的小秀鼻,紅潤的櫻桃嘴,還有你不時地和旁邊的室友眉目傳情,梨花帶雨的微笑,猶如寂寞夜里手中撰著剛買回還沒來得及看的A片或飢餓午后瞥見別人嘴里正啃著的香噴噴的雞排般,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自信地甩一甩自認為很帥的七分頭,揮舞著身上那件軍綠色的風大衣,大搖大擺地走到你面前.很紳士地問:”同學,請問你在笑什麼?”,你臉一紅,深情地瞪了我一眼,調皮地撅起櫻桃小嘴,微微一笑”笑你手舞足蹈的樣子真可愛,神經病!”你走了,綠裙子帶走了一地清香.太,太美了!頓時,我仰天長嘆.天哪!我終於找到了我的理想,那就是,那就是眼前的這位姑娘!
  
  *本人謝虞婷,取名“虞婷”大概是父母想我長大后亭亭玉立,楚楚可人吧。所以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對我說我是柏樹村最最漂亮的姑娘。以前我不信,不過現在看著自己玲瓏的身段,清秀的面龐,我信了。就在我進“省國立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的那天。父母代我領了“柏樹村最優秀最漂亮女青年”稱號。獎品是一支發簪。當然,是純銀的。
  本人生於一九八四年五月;死於——嘿嘿,隱私。不過,以后你們會慢慢知道的。
  
  白天見到的那個傻子還蠻可愛的。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手舞足蹈。沒想到他一個人會笑得那麼開心,留個七分頭,穿件綠風衣。哈哈,真土!最可氣的就是,他還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問我在笑什麼!傻瓜,不笑你笑誰啊!
  九月的校園很美,和煦的陽光,微微的晨風.尤其是那漫天的桂花清香,似乎要把整個校園的人都灌醉了似的。
  
  漫步在清幽的小徑,風兒撩起我草綠色的長裙。室友們正在唧唧喳喳地討論著昨晚電影《英雄》里的片段。
  “我說電影里的畫面太漂亮了,青山,綠水,紅葉,黃花。人在如畫的風景里舉刀飛舞。哇!好美啊!”高小美,寢室里年齡最小的一位,可愛,清純,長著一雙大眼睛,一副娃娃臉,說話嗲氣,典型的“卡哇伊”型。
  “什麼呀!要我說啊,電影里刀光劍影才過癮呢。無名,殘劍,飛雪。哇!連名字都那麼地武俠。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和他們一樣飛檐走壁就好了。”劉菲菲,寢室里的老大姐。從小習武,為人仗義,好幻想。平時兩三個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典型的“江湖俠女”型。
  “其實,電影要表達給我們的是秦始皇當年的暴政,和各路俠客希望秦始皇親善於民的決心。”趙曉月,戴一副厚厚的近視眼鏡。好學,上進。寢室里高考成績最好的一個,不過平時不愛說話,是個典型的“書呆子”型。
  “哇,不是吧!上曆史課啊?虞婷,輪到你了!”
  其實大家從見面到相識不過二十四小時,現在都已經如同親姐妹一般了,和她們相聚還真的不能不說是一種緣分。
  “喂,想什麼呢?虞婷,該你了!”
  “我,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電影里的人都死得太可惜了。”
  “暈,你也太憂郁了吧!以為自己是‘林黛玉’啊!”
  ……
  
  太可惜了?可不是?在青山綠水間,在風舞紅葉中,在大漠黃沙里,優美的,優美的倒下,鮮血浸透,一切的美都在瞬間靜止,所有的愛都在遺憾中了解,可惜,可惜得讓人心碎!
  
  *回到寢室,所有的人都在。
  “哎,回來了,上哪兒去了?吃飯?”和我打招呼的是“小胖”張文生。別看名字挺斯文,吃起東西來那可是“餓狼扑食”,日積月累,漸漸地也就吃成了個“將軍肚”,“胸肌”都快貼到了肚皮。用“豐乳肥臀”來形容他還真不為過。瞧,和我打招呼時,還不忘往嘴里塞幾片薯片。
  “去!我去賞花去了,還被人罵了個神經病!”
  “嘿嘿,是不是碰到野花動心了?然后就——動手動腳了?”“花痴”白永帥。居然還有這麼不要臉的。“永帥”這個名字,想起就惡心。不過看他的姓就知道,這家伙是個小白臉。真搞不懂那些白痴女孩怎麼會看上他?我這麼帥,現在一個女孩子都沒有!可你看他!正趴在床上給第七任女朋友寫情書呢!
  “哪兒啊!才沒你那麼色呢!只不過多看了人家兩眼。”
  “什麼!這麼囂張?是哪個,指給我看,老子帶人先給她輪奸了,再毀容!”天!輪奸,毀容!這還了得!你小子知不知道他可是我未來的老婆!!
  “小霸王”吳軍虎,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有多霸氣了!這小子,練過拳擊和散打,全身青筋暴凸,長滿了另所有男生羡慕,女生見了發狂的塊狀肌肉。要說他最感興趣的事,除了打架,還是打架。暈,還在秀他的肌肉呢,那造型,活脫脫一個“史泰龍”!酷斃了!
  “不,不,不用了!謝謝!”
  “你小子,一定是喜歡上人家了!”
  “快告訴我們,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啊?”
  ……
  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她那一身草綠色的裙子,窈窕的身段,清秀的面龐……要是能抱著她,在夜深人靜的夜晚……
  “喂,你發騷啊!”
  糟了,懷里抱的是個枕頭!
  
  





開學典禮




今日風和日麗,天空中萬里無雲。
  禮堂內金碧輝煌,人山人海。台上的獲獎者正在聲淚俱下地宣讀獲獎感言,台下紅地毯鋪地。英語,俄語,葡萄牙語……多國語言同步翻譯。長槍短炮,鎂光燈齊閃。嘩,那陣勢!簡直可以用四個字母來形容:C-O-O-L!
  “接下來要宣布的是本屆倍受矚目的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名單。獲獎者是——”台下頓時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奇怪?諾貝爾文學獎不是在聯合國頒發的嗎?怎麼跑到這來了?而且主持人還說的是一口地道的普通話?
  “獲獎者是——陳逸俊!來自中國。”“嘩”掌聲如雷。鎂光燈猶如夜空里的星星般閃爍不停!台下揮舞著無數根彩色熒光棒。大家都在聲嘶力竭的吶喊:陳逸俊!我愛你!陳逸俊!我愛你!甚至還拉起了巨大的橫幅。
  我?諾貝爾獎?這,這不是在做夢吧?不過這架勢,這場面,怎麼看怎麼像是某位歌星在開演唱會!
  
  “首先我要感謝的是我的父母……”在萬眾的期待中結結巴巴地讀完獲獎感言,我已經是淚如,不!應該說是汗如雨下了。這時,聚光燈一閃,我們的女主角出現了!穿一件黑色低胸旗袍,手捧一束鮮花,那麼地優雅,那麼地性感,那麼地漂亮……她正深情款款地向我走來。MYGOD!我心跳加速!加速!手中的獎杯悄悄滑落,張開雙臂,輕輕接過她手中的鮮花。她略帶羞澀地挽過我的手,輕輕親吻著我的臉頰。我閉上雙眼,任激動與幸福的淚水揮洒……突然,她開始使勁地搖我,粗曠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走啦!陳逸俊!走啦!”
  “走?去哪兒?莫非……她的聲音怎麼這麼——?”猛一回頭。哇噻!要不是我心理素質好,肯定會被嚇個半死。她,她怎麼是,是個男的?而且還這麼,這麼胖!
  “喂,醒醒,醒醒!走啦!“
  “你是誰?要帶我去哪兒?”
  “你——?你發燒啊?該去教室啦,人都走光了!”
  小胖?是小胖!他用一只胖乎乎油膩膩的手量了量我的額頭,然后扔掉手中的零食袋。拍拍屁股,“走啦!”。
  我起身,糟了,開學典禮!今天是開學典禮!OSHUIT!諾大的禮堂內,空空地只剩下我跟小胖了!
  “結束了?人呢?”
  “早就結束了,人都走完了!”
  “去哪兒了?”
  “教室啊!”
  我推開小胖,撒開腿,一路狂奔!
  ……
  “喂!等等!喂,我還沒說是哪間教室呢!”身后傳來小胖笨重的腳步和喘氣聲“喂,等等我!你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剛才肩膀白讓你靠了,口水流了我一身……”
  
  *今天是學校的開學典禮,昨晚一直躲在被窩里看灰姑娘的故事。現在腦袋暈忽暈忽的。校長,教授,老師……挨個上台開始了他們的長篇大論。我還不得不佩服他們出神入化的催眠能力!聽著,聽著,我的眼皮就開始打架了,眼前一片模糊……
  
  呀!那不正是我的白馬王子嗎!?英俊,帥氣,瀟洒。不過他騎的不是真正的白馬,而是一輛銀白色的寶馬。“我親愛的公主殿下,請上車。”他風度翩翩,氣宇宣昂。
  車子在海灘邊停了下來,濕濕暖暖的海風迎面吹拂著我的秀發。他把外套脫下來,輕輕地披在我的身上。“小心著涼”聲音溫和,富有磁性。
  夕陽西下,天海一線。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美麗的橘紅色。我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幸福地徜徉在柔軟的沙灘。
  沙子在腳下發出“嚓嚓”的聲響。海浪“嘩嘩”地親吻著海灘。突然,他停下腳步,認真地撫摩著我的秀發,兩人的嘴唇不經意之間靠近。我,羞澀地閉上雙眼,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咔!”嘴唇一陣冰涼,一個大大的“咔”字擋在了我們中間。討厭!轉眼望去——是他?那個穿綠風衣的傻瓜!手中揮舞著一把七尺大刀,刀上刻著一個大大的“咔”字。“放開她,她是我的女人!”
  “你,你胡說什麼——”我沖上前,卻被一只渾厚有力的臂膀擋住。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退后!”“唰!”天哪!他像變魔術般地從腰上抽出一把軟劍。“此劍乃深海寒鐵所鑄,劍長三尺三,劍鋒三尺七寸!”
  哇,好帥!這兩個男人居然要為我決斗!我的臉上一陣火辣!
  “叮,叮,唰!”三道劍光閃過,那個傻瓜踉蹌倒地。
  打斗場面好象太過簡單了點,不過高手決斗一般都是這樣的。
  右手打出兩指,伸直;左手揮劍,藏於身后……耶?等等,這造型怎麼那麼熟悉。哦,想起來了,楚留香!這不正是《楚留香》里鄭少秋的那個經典造型嗎?
  不管那麼多,先扑上去給我的白馬王子一個緊緊地擁抱。
  “嗖!”白光忽閃,一把銀燦燦的飛刀瞬間穿透了他的胸膛。
  頓時,淚眼相對,鮮血染紅了夕陽……
  他微微一笑,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白馬王子!我的白馬王子!
  ……
  
  “喂,什麼白馬王子?別發騷,走了”劉菲菲一個勁地搖我。
  “開學典禮,結束了?我們去哪兒?”我睡眼惺忪地問道。
  “光華樓,403教室。”
  “哦,”我起身“喂,等下,我的腳麻了。哎喲!”
  “咳,真麻煩。來!”在劉菲菲的攙扶下我一步一步地走出禮堂。
  突然,眼前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回頭——哎呀,真惡心!那個殺我白馬王子的傻瓜,坐在角落里,正靠著一個胖子的肩膀睡大覺!口水流了胖子一身!那傻瓜,嘴角居然還露著淺淺的淫笑!
  “在看什麼呢?那麼認真!”
  “沒,沒什麼!”我全身打了一個寒顫。一簸一簸地走向教室……
  
  *和胖子匆匆地趕到教室。里面已經坐滿了人。隨便挑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一回頭——呀!暈了,暈了!是她!真的是她!我的夢中情人。她今天沒穿綠裙子。而是套了件白色的緊身薄毛衣。黑色的喇叭褲子。那身段,哇,不得了,不得了,流鼻血了,流鼻血了!趕緊回頭,趕緊回頭!
  想到她和我一個班,我像是彩票中了大獎,頓時熱血沸騰!
  
  *老師還沒來。教室里有點吵,找了個靠窗的座位。聞著桂花清香,聽著窗外鳥兒低語。還沉浸在剛才與白馬王子的那段浪漫。想到他的死,不免心里發酸。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我的前面嘎然而止。一抬頭——暈了,暈了!是他!真的是他!那個另人討厭的傻瓜。這家伙,依舊穿著昨天的那件風大衣。一坐下來,便色咪咪地盯著我全身打量。完全不顧我和旁人的感受,當時如果有把刀,我還真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想到他和我一個班。我像個被人放了氣的氣球。焉了!
  



兩份情書之錯戀
  
  *今天是進大學之后的第一堂課,馬虎不得。早上五點半,便被刺耳的鬧鐘吵醒。我幽靈般睡眼朦朧地從床上爬起。穿上“雅戈爾”襯衣,“耐克”外套,“李寧”褲子,“艾迪達斯”運動鞋。(不要懷疑我的財力,這些都是冒牌貨,昨天晚上地攤淘來的。)然后摸索著去刷牙(刷了兩遍,直到牙齦出血),洗臉(還是兩遍,差點沒洗脫皮),刮胡子(刮到一根不剩)整理發型(這個學問可大了,先用“飄柔”洗五次,再用毛巾把水吸干。然后就是往頭上抹發膠,定型水,還要邊抹邊用梳子梳,直到最后頭發上連蚊子都站不住腳。不是我吹,光弄好這頭“秀發”就花了將近一個小時。俗話說:血可流,頭可斷,發型不可亂,好的發型將預示著一個好的開始)最后甩甩自認為超帥的七分頭,徑直朝教室沖去……
  
  第一堂課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原本以為跨進教室的瞬間,會聽到一聲聲“哇!真帥!”的驚嘆。可進了教室才發現,里面一個人也沒有。面對眼前的七十多個空座位,我犯難了。該坐哪個位置呢?前面?不好,離老師太近了,頭疼!中間?不好,被那麼多人夾著,不自在!思考了將近整整十分鐘,最后一狠心,一咬牙。終於挑了個后排靠窗的座。然后把《大學英語》往旁邊一扔,“啪!”占座!(占座的目的很明確,可惜只是一相情願。)
  小胖,花痴,吳軍虎,陸陸續續,續續陸陸全都來了。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都有一個很大的疑問。“為什麼這麼早來?給誰占的座?”他們哪里知道,我在等人,等一個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后只剩下了兩個空座。她還沒出現,離上課還剩五分鐘,太好了!再來一個人!
  突然,眼前一亮!她來了!雪白的毛衣,雪白的長裙,映襯著她雪白剔透的肌膚。哇,天使!其實從第一眼開始,她就是我心中的天使。后面緊跟著一個噸位超過一百公斤,滿臉“馬克思”胡子的家伙。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部電影——《美女與野獸》。
  
  她看見我了,看見我了!她正緩緩地,一步一步地朝我這方向走來!秀發在微風中輕舞,香汗透過額頭和鼻尖滲出……我趕忙收起那本《大學英語》。她笑了,她是沖我微笑?多美!我的心跳一點點加快,一點點加快……耶?耳旁突然想起了熟悉的旋律。是劉德華的《今天》。“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前路漫漫任我闖/幸虧還有你在身旁……”正在陶醉之時,她,轉身,微笑,坐下。就在離我幾步之遙的另一個空座。
  “小胖,快把手機鈴聲關了!”吳軍虎的聲音。音樂隨即戈然而止。那個滿面胡的胖子,徑直走到我身旁,“啪”一屁股砸在我占的空座上。地震了!我焉了,像個煮熟了的地瓜,“耙”在了桌子上。
  突然,我的衣領被人從后面緊緊地揪住,勒得我喘不過氣來。“媽的,老子正愁找不到地方出氣呢!”一回頭,眼前卻是一個沙鍋那麼大的拳頭!
  “臭小子!有你的啊?”是吳軍虎。
  “什,什,什麼?”我一臉迷茫。
  “媽的!還裝蒜!”我感覺后腦勺被重重地挨了一下,怒火中燒,又不敢還手。
  “怎麼了?我!”
  “根據我們三人仔細觀察,你小子有事!”小胖。
  “泡妞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還算是兄弟嗎?臭小子!”吳軍虎。
  “嘿,你小子,行啊!才來兩天!老實交代!發展到什麼程度了?”“花痴”白永帥。
  “咳!你們要我說什麼呀?八字還沒一撇呢!”
  “不會吧,暗戀!那就是需要幫忙嘍?”三個家伙直刷刷地盯著我。
  “幫,幫忙?怎麼幫?”
  “嘿嘿!這位兄弟問得好!老實告訴你,從小學五年級開始,我就是學校公認的‘情聖’,泡妞無數!一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沒談過戀愛。”
  “哼!‘情聖’!禽獸還差不多!不過連我沒談過戀愛也能看得出來,就憑這一點,還是蠻厲害的。”
  “在嘀咕什麼呢?聽好了,現在開始傳授你泡妞祕訣!”
  “祕訣?哈哈,這家伙還跟真的似的!”
  “泡妞不外乎三個字。第一個字——纏!別看這個字,學問可深了。細分開來,又有八字真言:臉厚,心細,腿快,錢多。”
  “那第二個字呢?”粗獷的聲音。沒想到那個“滿面胡”突然轉過頭來。
  永帥瞪了他一眼“第二個字——還是‘纏’。說白了,只要能正確領悟這個‘纏’字,你以后的泡妞生涯就可以所向披靡了。”
  “這麼厲害?那第三個字——”
  “還是‘纏’!”又是那個討厭的“滿面胡”!
  “關你屁事啊!”大家異口同聲。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恩~這個嘛~”
  “告訴我一個最有效,最直接,最簡便的方法!”
  “寫情書!”那個該死的“滿面胡”一本正經地盯著我。
  “切!”大家同時對他比了一個中指,他忙轉過身,不再吱聲了。
  不過永帥也沒多說。
  
  看來,我真該給她寫封情書。
  接下來的六節課,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一直專心致志地給她寫第一封情書。
  這大學上課有個好處,老師在上面講他的,你在下面做你的,只要互不防礙,那就一切好說。不禁想起有位領導在開會前說的那番話:安靜,安靜!同志們哪!今天的這個會很重要啊!請后排打電話的同志,向中間看報紙的同志學習,不要吵到前面斗地主的同志!
  
  *第一堂課差點遲到。一路上汗都跑出來了。有個胖子一直跟在我后面,汗可流得比我多。來到教室,發現只有兩個空座了。幸虧室友高小美幫我占著一個。剛坐下來,高小美就捅了捅我的手臂。“后面有幾個家伙一直在看著你呢!”
  回頭才發現,又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傻瓜!剛才的那個胖子正氣喘吁吁地坐在他旁邊。傻瓜的眼神里透露著失望。后面還有三雙色咪咪的眼神也正齊刷刷地向我射來。其中一個肌肉發達,腰圓膀粗。挺帥,有點像“阿諾.斯瓦辛格”。是我喜歡的類型!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直看得我心潮澎湃,春心蕩漾。我低下頭,怪不好意思的。
  接下來的幾節課,他們都坐得遠遠的,那個傻瓜低著頭寫著什麼。我沒再理會。只是偶爾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一眼那位“阿諾.斯瓦辛格”。
  
  到了晚上,剛洗完澡。高小美突然心急火燎地跑進來。塞給我手里一封信,說是給我的。看著眼前那個淡藍色的信封,我隱隱地有一種預感,這是一封情書!是誰?難道——
  “是誰給的?”我忙問道
  “不知道名字耶!不過虎背熊腰的,有點像‘斯瓦辛格’哦!”小美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線。
  是他!真的是他?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開了那封信。淡藍色的信簽紙散發著幽幽的清香。真想不到字體是那麼地娟秀,像個女孩子。
  “都說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檫肩而過,其實我們的檫肩而過又何止一次?如果可以,我願用前世無數次的檫肩而過,換取你今生千百次的回眸。
  都說在流星划過天空的那一剎,對著天空許願,你就可以夢想成真。如果可以,我願化作千百顆流星。每天划過你頭頂的天空。
  都說今生的戀人是因為前生留在孟婆湯中的眼淚。如果可以,我願意在你的孟婆湯里,流盡今生所有的淚水。”
  下面是粉紅色的六個大字“交個朋友好嗎”
  沒想到那個大塊頭文才這麼好。看得我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扑通扑通”亂撞。我把情書貼在心口,滿臉緋紅。
  落款是“陳逸俊”,他叫“陳逸俊”!名字挺可愛!
  
  咦?平日里唧唧喳喳的高小美,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安靜?正背對著我趴在書桌上發愣。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后,哈,看來今天收到情書的不止我一個人。粉紅色的信簽紙,旁邊還有一個粉紅色的信封。
  “啪”我一把搶過桌上的情書。小美身子一驚,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哇!她滿臉通紅,連耳根都是紅的。我忙問道:“你,你沒事吧?”
  小美嘴巴一撅,右手一攤“還給我!”
  “好啊,不過先借我看一下哈!”我轉過身,對著情書大聲地念起來“都說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
  可惡!哪個臭小子居然抄襲別人的情書!字也寫得奇丑無比。一看就知道是“盜版”!再往下看,落款是“吳軍虎”!多土的名字!
  趁我發愣,小美重新搶回她的情書,臉比剛才更紅,低著頭羞澀地說“你,你不是也有嘛?”
  “吳軍虎是誰?”我問道。
  “不知道,和那個‘斯瓦辛格’一起的,還有個留著七分頭的男生。”
  是他?我一猜就知道是他!只有那個傻小子才會這麼卑鄙,抄襲情書!連名字都和他本人一樣老土。“吳軍虎”!
  “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什麼也沒說,
  唉!叫我怎麼忍心,開口打擊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
  
  *吃完晚飯,我第十一次仔細檢查了一遍情書。再一次確定沒有錯別字后,找來淡藍色的信封和信簽。小心翼翼地用楷書把情書工工整整地抄在上面。然后在信封里噴了將近半瓶“古龍”香水,反正是白永帥的,不用就浪費了。
  “寫好了嗎?”吳軍虎關切地盯著我,樣子似乎比我還急。
  “喂,好象是他泡妞耶,你在旁邊瞎操心什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白永帥。
  “你說什麼!?說我是太監?好了!我不管了!你們誰愛送,誰送去!”
  “喂,虎哥,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寫好了,去吧!”我可是花了一包“紅塔山”才說服他做我的“郵差”。要是這個時候他不干了,那我可真的要急了。
  “真是!我先去上個廁所!”他一把捋過我手里的情書,去了廁所。
  嘿!居然帶著我的情書去廁所!還真可惜了那半瓶“古龍”香水!只希望他不要一時內急,把我的情書當廁紙用了!
  
  “走吧!”十分鐘之后,他回來了。
  “走,走?”
  “你不去?”
  “我——”看來那包“紅塔山”是真的浪費了。
  “走吧,跟在我后面就行了!”他的“鐵爪”緊緊地扣在我的手腕上。完了,我隱約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經過一個短頭發,大眼睛,看上去很是“卡哇伊”的女生。
  “喂,等一等!”女生回頭,一臉迷茫,顯然是被他的大塊頭和大嗓門給嚇住了。
  他趕忙迎上去,我站在原地。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他口手並用,解釋了半天。才慢慢地把情書塞到那個女生手里。女生似乎也聽懂了,頻頻地微笑,點頭。
  臨走時她往我這邊回眸。瞬間,居然滿臉通紅,飛也似的跑了。
  我納悶。情書又不是給你的,你臉紅什麼?
  軍虎拍拍我肩膀“走,搞定了!”
  咦?他怎麼也滿臉通紅?沒想到這個大塊頭,和女孩子說話也害羞。
  
  



兩份情書之真相
  
  *第二天晚上,大家在寢室里閑著無聊,紛紛擺出一副百無聊賴的藝術姿態。“擲鐵餅者”吳軍虎,“漫步者”白永帥,“沉思者”我,還有個“撐死者”小胖張文生。
  “吳軍虎,吳軍虎!”窗外傳來了銀鈴般悅耳的呼喚。
  “唰,唰!”我和吳軍虎分別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到陽台。
  是她!真的是她?我猛掐自己的臉。“哎喲!”臉上頓時鼓起一個蛋大的青包。哈~是真的!不是做夢!和她一起的還有那個“卡哇伊”女生。
  一轉身。呀!吳軍虎不見了!正在我四處尋找時,門外想起了敲門聲。
  “吱呀”小胖開了門。
  “媽呀!”站在門外的居然是軍虎,左手放在身后,右手舉著一個粉紅色的信封。
  我露出了極其不可思議的眼神。
  “怎麼了?見鬼啦?”別忘了,這里可是三樓!這家伙一分鐘上下樓!居然還面不改色心不跳!莫非他學會了傳說中的“移形換影”?或是“乾坤大挪移”?
  
  我拿著信封進了里屋,軍虎則去了陽台。
  信封打開,滿屋子蔓延開一股沁人心扉的桂花清香。原來她在信封里夾了許多桂花花瓣。真有心思!我顫抖著將信展開。
  “平時看你肌肉發達,沒想到你有滿腹文採。——”
  等等,肌肉發達?彎起手臂,摸了摸不是很大的“老鼠肌”,是有點硬,不過好像還沒到發達的程度!
  “其實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很可愛,不像某些人…….”
  可愛?對著鏡子努力地笑了笑,不錯,是蠻可愛的。
  沒想到她會注意我!還發現了我這麼多的優點!可“某些人”是誰?
  最后一句話“你說想和我交個朋友是嗎?我現在答復你:我願意!”
  落款是“謝虞婷”。她叫謝虞婷?雖然中間那個字我不認識,不過這個名字取得真好。
  
  禮堂的鐘聲響起。我輕挽著虞婷的手,站在神父面前。
  ……
  謝虞婷,請問你願不願意嫁給陳逸俊先生為妻?不管貧窮,疾病,健康,富有……
  “我願意!”
  ……
  音樂響起。我們緊緊相擁,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熱吻……
  
  “喂!”“嘩啦啦!”小胖被嚇得癱到在地。“喝啤酒去!我請客!”
  我算是見識到吳軍虎的大嗓門了。想到要和他一起生活四年,非被嚇出心臟病不可。
  請客!他怎麼這麼高興?
  
  *把信交到吳軍虎的手里。小美似乎比我開心。硬拉著我陪她去逛街。老大!現在可是晚上八點!沒辦法,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望著她手里那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衣服。我真為她這個月的生活費擔心。
  回到寢室,已近十一點。馬上就要關燈了。小美似乎意猶未盡。扯起天使般的歌喉一直吟到半夜三點。直到我們耳根麻木,她的嗓門沙啞為止。哎,可氣又可笑的小女生!
  第二天上課,我的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哈欠聲。最后更是輕輕地打起了呼嚕。
  下了課,感覺全身散架。躺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發現小美睡眼惺忪地坐在我床邊。手上拿著我的手機在看著什麼。
  “小美?”
  “虞婷,醒啦!今天晚上你有約會哦。”沙啞的聲音,將手機放到我面前。
  “什,什麼約會?”
  “自己看嘛。”她把手機遞還給我。
  “今天晚上八點,學校操場見。不見不散!”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是七點半了。
  “這,誰發的?”
  “嘿嘿,你說呢!”小美沖我眨了眨眼睛
  死小美!居然將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了他!
  “你也有吧?”
  小美臉一紅“在花園……不告訴你!”,跑了出去。
  我起床,梳頭,洗臉,刷牙,找了一件比較滿意的衣服。還特地化了點淡妝。然后,匆匆朝操場走去……
  
  *今天月色如瀑。我約了她在花園。全是白永帥的主意,說是花前月下,顯得比較有氣氛。想不到,吳軍虎還真有辦法。居然輕而易舉地弄到了她的手機號!為這,我答應他今晚回去請他喝酒。
  已經七點五十五分,她還沒來。她會來嗎?我的心里很緊張。“一定會來,一定會來的!”
  突然,遠方出現一個婀娜的身影。是她?我更緊張了。不行,一定要鎮定!我背對著她,努力調整著情緒。
  “你來了?”感覺她已經近了。
  “恩!”聲音有些沙啞。
  我轉身,怎麼是她?那個“卡哇伊”女生!她滿臉通紅,正低著頭玩弄著衣角。
  “你,你怎麼來了?她呢?”
  “誰啊?不是你約我來的嗎?”
  “我,我,你,你是謝利婷?”
  “潟利停?那不是治拉肚子的葯嗎?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澀澀地說。
  “不,不,不是,中間,中間那個字我不知道讀什麼,我,我是說你們寢室的謝,謝什麼婷!”我急了!變得結結巴巴的。
  “你,你是說——謝虞婷!”她睜大了眼睛。
  “對,謝虞婷!你是——”
  “我是高小美!不是你約我來的嗎?”她拿出手機,上面有我發的短信。
  “啊?不好意思,一定是搞錯了,我想我約的是謝虞婷。”
  “你——,哼——,騙子!”她的臉漲得通紅。一跺腳,一轉身,哭著跑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才回過神來。
  “吳軍虎!——我要殺了你!”我發狂了。
  回到寢室,白永帥在看書。見到我,他表情很奇怪。
  “你不是在約會——”
  我二話沒說,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吳軍虎呢?!”
  “你,你,你,想干嘛。”
  “吳軍虎呢?!吳軍虎呢?!”我加重了分貝。
  “他,他,他好像,去了操場。”
  
  果然,他和她正從操場走出來!
  “吳軍虎!——”
  我一個箭步上前。沒想到還沒來得急開口,沙鍋那麼大的拳頭就重重地砸在我的鼻梁上。頓時,感覺頭暈眼花,鮮血直流。
  “陳逸俊!你為什麼搶我的女朋友!”他一把扭過我的衣領。
  我搶他的女朋友?我什麼時候搶過他的女朋友?荒唐!荒唐!“哈哈哈!”
  “啪!啪!”胸口又挨了兩拳。感覺天旋地轉,我一屁股癱倒在地上。
  “呼!”沙鍋大的拳頭再一次朝臉上襲來。我躲不過,只得默默閉上眼睛。
  突然,拳頭在我面前停了下來。迷糊中,我聽見了她的聲音“夠了!夠了!別打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把話給我說清楚!”
  “今天晚上到底是誰約我出來!”
  “呸!”我掙扎著爬起來“是,是我!”。
  “可你和小美去了花園!”軍虎一把將我拽到跟前。
  “沒錯!是你給我的電話號碼!”
  “別吵!你給他的電話號碼是寫在什麼顏色的紙上的。”
  “粉紅色!”
  “好!下一個問題;關於那兩份情書,你們怎麼解釋?”
  兩份情書?“不,不可能,我只寫了一份!是裝在淡藍色的信封里的,里面還噴了半瓶‘古龍’香水。”
  “我,那天,我看他情書寫得好,就去廁所抄了一份,裝在粉紅色的信封里……”他的手漸漸松開。
  “吳軍虎!你——”
  “哦!我算是明白了,小美說把我的電話號碼寫在藍色的信簽紙上給你的!”
  “啊?淡藍色?我,我……”軍虎的表情很難看。
  我算是明白了。
  “你們兩個混蛋!以后再也不想見到你們!”她腳一跺,也哭著跑了!
  怎麼女孩子都會這一招?
  “喂!這,這不算是我的錯吧!喂——”
  ……
  
  結果,吳軍虎攙扶著我到外面去喝酒。一路上他說了整整八十一句對不起。
  晚上十一點,回到寢室,我們已經爛醉。
  
  *小美在寢室里哭得一塌糊涂。我明白她的感受。
  等她哭夠了以后,我把事情的真相解釋給他聽。聽著,聽著,沒想到她居然笑了!臉上掛著淚水笑了!
  “其實那個‘斯瓦辛格’好像也不錯!”我狂暈!
  “要不我們換一下吧!”我,我,我無語……
  其實那個傻子也沒什麼錯,我想著。不過他被打得蠻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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