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疊翠,綠水掩在波浪般起伏的山間,舉目望去,靈秀得不染一點俗塵之氣。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立在山巔,手中拿著個碧翠的發簪。
淚滴落到發簪上,竟響起清脆的叮咚聲,他緩步走到崖邊,對著群山,掩飾不了的憤恨:“凰舞,你在哪里?”大地響起久久的回聲,男子似乎站立不穩,身體搖晃。
侍從打扮的女子急急地跑上前:“您累了。”
男子轉頭,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淚痕,他伸手推開。風凜冽地刮過,男子如石像屹立不動,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遠方。侍從女子默默地等,頭發被吹亂,手腳變得冰涼,身姿卻保持挺立。
天黑了又亮,晝去夜來,兩個人在山巔,一動不動。男子在沉思,女子在等候。
又一次日出,紅紅的太陽從山底跳出來,映亮了男子的臉,他露出了一絲微笑,笑容中帶著一種殘酷。他握緊了手中的發簪,呼喚身邊的女子:“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女子稍微活動了一下已經麻木的四肢,單膝恭身跪在男子面前。
“他帶走了凰舞,我要毀了他,毀了他創建的世界,毀了他擁有的一切。”男子轉身,平靜的說出,“他一定想不到,我有毀掉嵐世界的力量!”
女子心中驚撼,但是卻沒有表露,必恭必敬的回答:“我該怎麼做?”
男子低聲吩咐:“去人界,找那個轉生的女孩。。。。。。”說完,他再次面對綠色的大地,喃喃自語:“我來到了你的世界,凰舞,你卻不在。。。。。。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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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劉夕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區的路燈已經坏了一個星期,頭頂的月亮也被烏雲遮住,半明半暗,道路幽深。劉夕借著兩旁居民樓里還未熄掉的燈光,踩著高跟鞋,頭痛欲裂地往家走。晚上的同學聚會,她喝了不少酒,身體輕飄飄的。
靜寂的夜突然傳來野貓陰慘慘的叫聲,把劉夕的酒醉嚇醒了不少。她抬起手看看夜光表,已經十二點了。
轉過一棟樓,貼墻根的地方站著個白衣女子,一身奇怪的裝扮,很象武俠電影里的女俠,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劉夕。劉夕的寒毛孔瞬時立了起來,她呆住,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墻根下並沒有什麼人,劉夕頭皮發麻,顧不得新穿上磨得腳后根出血的高跟鞋,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了家。
父親已經在打鼾,母親在黑著燈的房里問:“小夕怎麼這麼晚啊?”
劉夕應著甩掉高跟鞋,洗臉刷牙,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蒙頭大睡。
“夕靈霓,夕靈霓。。。。。。”劉夕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個呼喚,那是男子的聲音,溫柔而焦急。
劉夕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識,她不自禁地問:“是誰?”
黑暗中亮起了藍色的光點,越來越近,光環中站立著一個男子,金色的長發,藍色的長袍,英俊得讓劉夕目不轉睛。
光環靠近,停在劉夕的床前,男子張開雙臂,伸向劉夕,微笑:“夕靈霓,我是可凱,你不記得了嗎?”
“夕靈霓?可凱?”劉夕疑惑地重復這兩個名字,再看自稱是可凱的男子,影象似高溫下看去般漂浮不定。
“你的召喚讓我找到了你,終於找到了你。”可凱說得興奮,他用手撫摩劉夕的臉,但卻穿越了過去,手如影子一樣並沒有實體,他輕輕地嘆息,“我很想你。”
劉夕被他的溫柔眩惑,他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劉夕被溫暖的感覺包圍,她坐了起來。
房間中驟然亮起白光,沖破了淡淡柔和的藍色光環。白光消失,白衣女子出現,劉夕馬上認出了她,她就是在墻根下站立的女子。白衣女子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劉夕和可凱,銀白色的長發披在腦后,腰間佩著精美的寶劍。
“夕靈霓,你真的是夕靈霓。”女子大步上前,一把拉起劉夕,“跟我走。”
劉夕被女子拉起,懸浮,穿過塑鋼窗戶,飛馳在夜的半空。身后,可凱藍色的光環在追。
劉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誰?要帶我去哪里?”
白衣女子不發一言,左手鐵箍般抓緊劉夕,右手抽出寶劍,向后面的可凱刺出,銀白色的弧形劍芒,挾著驚天雷動的嘯聲,可凱的光芒在空中絢麗的炸裂開,消失不見。
劉夕呆若木雞,不敢再說話,任由女子帶她穿過天空中洞開的白色光門,刺目的明亮后,劉夕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綠色的世界。青山翠柏,古木參天,滿眼生機盎然。
不遠處,身穿白袍的男子坐在巨大的石頭上。他看到劉夕,嘴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站了起來,語調冰冷地說:“歡迎你,嵐世界的聖女。”
二
窗外誰家畫眉輕啼?周末的早晨是寧靜的,劉夕卻早早的醒了過來,喉嚨干涸。
她睜開眼睛呆想,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金色長發,英俊得象漫畫中人物的可凱,女俠裝扮的白衣女子,還有那個叫自己“嵐世界聖女”的男子。。。。。。劉夕下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頭暈暈的,宿醉未醒。
后來的夢都不記得了,可凱溫柔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劉夕感慨,如果有這樣一個男友,死而無憾。水,大口飲下,手無意碰到胸前,隱隱的有些痛。劉夕走到鏡前仔細察看,脖子下正中的位置多了一個痦子,輕輕地撫摩,痛的感覺又出現。這是什麼時候長出來的?昨天還沒有。
隔壁的父母還沒有醒,劉夕疑惑地站在鏡子前低頭胡思亂想。當她再次抬起頭時,鏡子中的影象嚇得她連連倒退了幾步。
鏡子中出現了一個幽暗的世界,赤紅色的火焰在石橋下洶涌,各色毛發雜亂,型容丑陋的魔怪身披鎧甲,整裝待發,毛茸茸的手上青色的指甲泛著幽幽的寒光。一個領隊樣子的巨型魔怪,似乎發現了劉夕的窺視,它轉過頭,裂開殘破的嘴,露出尖利的白牙,陰森森地沖著劉夕笑。劉夕聞到了來自那個世界腐臭的味道,她感到窒息,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影象突然消失了。
劉夕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喝多了,我喝多了,這些都是幻覺!”
胸前的痦子猛然疼了起來,劉夕伸手去摸,那里流出了藍色的液體,閃閃發光。光射向鏡子,鏡子中赫然又出現了影象,這次卻是一個美麗如仙境的地方。高大的石頭房子排列有序,碧波盎漾的湖水在陽光下粼粼反光,遠遠的,高大雄偉的宮殿威嚴矗立,不知名的奇花遍地盛開。穿著各式長袍的男女,悠閑的生活。
影象開始變化,緩慢的向宮殿推進,穿越宮門,直直的進入了一個偏殿。偏殿中有幾十個水晶石台,影象在一個石台前停住了。鮮花圍繞,英俊的男子閉著眼睛躺在上面,長長的睫毛,金色的長發,劉夕認出那就是夢中出現的可凱。
劉夕忘記了剛才的恐怖,被一種奇異的力量驅使,她走了過去,撫摩著鏡子中可凱的臉。手触到鏡子的剎那,淡淡的哀傷襲來,腦海里電光般閃過一個片段,她和可凱跪在大殿上,周圍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指責的目光壓得她抬不起頭。
劉夕幾乎貼在鏡子上,影象突然再次轉變。
藍發及膝,手持弓箭的女子站立在山坡上,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高貴。她的身后有兩名男子,一個長著兔子的耳朵,眼睛狹長,沒有眉毛,一個長得象極了可凱,一樣的高大英俊,一樣的金色長發,但卻沒有可凱溫柔的感覺,在他的眼睛中更多感受到的是理智。藍發女子搭箭拉弓,箭帶著破風的嘯聲筆直得向劉夕射來。
箭未到,影象又消失了。
劉夕呆呆的摸著鏡子,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不知何時流下了淚水,咸咸的味道滑進嘴里,心莫名的痛。
三
耳邊傳來空靈的歌聲,男子的聲音幽怨凄楚,傷感的曲調漂浮在整個空間,那是一首思念的歌,訴說著對遠方戀人的牽掛。。。劉夕沉浸了進去,她站在那里,目光飄忽。
歌聲的委婉讓劉夕的腦子一片澄凈,恍然間,她似乎看到了蒼郁的樹林,陽光穿透繁盛的枝葉射下來,可凱就站在樹下,憂郁的臉。
他的懷中,黑發挽起的女子淚流滿面。劉夕靜靜地走過去,看仔細。那竟是自己,清秀脫俗得如湖中盛開的蓮。
可凱的淚水也落下,他低下頭深吻她,她熱烈地回應,把自己真誠的交予。淚水融合,心靈交匯。
可凱緩緩褪去她藍色的斗篷,褪去她白色的長袍,光潔的背呈現。劉夕感受著似曾相識的溫情,可凱和她,看不到劉夕的存在,劉夕突然有一種領悟,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這是她曾經的經曆。
劉夕看到可凱和她坦誠相見,誰也沒有說話,行動已經把一切愛意表達,她把自己放倒在綠草蔭蔭的地上,身下是可凱寬大的衣裳。可凱的手在愛撫她,劉夕卻感覺那手在自己身上緩行,熾烈的愛從心底燃起,劉夕被強大的愛欲緊裹,她看到了靈魂的撞擊,聽到了情到最濃時的宣泄,原來她曾擁有這麼動人的愛情,劉夕止不住嘴邊甜蜜地微笑,可凱,她輕輕呼喚。劉夕知道了,他曾是她最愛的男子。
凄婉的歌又響起,把劉夕一下拉回了現實,可凱和另一個自己的身影開始模糊,逐漸逝去。歌聲變得詭異,內容轉變:“女孩,我賜予你力量,返回你的故鄉,那里的花不再艷麗,樹木失去生機,你將擔負艱巨的使命,你將揭示曆史的懸疑,千年前的傳說,在等你。。。。。。”
劉夕墮入一片黑暗,胸前的痦子發出幽幽的藍光。歌聲灌入劉夕的腦子,隨即一股熱流從腳下騰起,迅速流向四肢。劉夕的身體開始發熱,汗從鬢角沁出,渾身脹裂難忍,強大的力量噴薄欲出,終於從劉夕胸前痦子的地方噴射了出來,耀眼的藍色光芒。
爆發后的順暢,使劉夕脫力,她軟軟地坐在地上,喘息不止。
又是藍色的光環,逐漸靠近,劉夕想起可凱的光環在天空中炸裂的景象,她突然開始盼望,她盼望那光環中是可凱英俊挺拔的身姿。
光環停在了劉夕面前,美麗的藍發女子表情冷漠地看著劉夕,她的身后侍立著長相怪異的男子,劉夕在鏡中見過他們,拉弓的女子,有兔子耳朵的侍從。
“德羅蝎,你看她,我就知道她不會老老實實的交出全部靈力。哼!”藍發女子語氣傲慢。
“魔蘿公主,長老會在處決時已經詳細檢查過了,她並沒有留下任何的靈力。”被稱為德羅蝎的侍從恭敬的反駁。
“那現在怎麼解釋?你也看到了。。。雖然無法和以前相比,但是她仍然擁有強大的靈力。我就是不相信她,可凱因為她受了那麼重的傷。”魔蘿公主憤憤不平的說,“我發現你總是偏袒她!”
“公主,她為什麼會仍擁有靈力,這也許就是長老會要求我們來人界尋找她的原因。易明達長老的預視很少出錯。”
德羅蝎和魔蘿公主一問一答,全然不顧吃驚得看著他們的劉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