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江月兒看了看窗外,覺得今天的月亮與往常的相比,多了一些怪異,只是感覺得到,具體卻說不出來到底是哪兒怪異了。
陳浩拎了一大包吃的東西回來了,他叫了一聲:“月兒,過來吃東西了。今天買的你愛吃的零食。”江月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看那月亮:“浩,你覺不覺得今天這月亮有點兒不對勁?”陳浩走到她身邊看了看:“沒什麼不對吧?挺正常的啊。吃東西去吧?”
月兒不情願的坐到了桌子邊,看了一下,是她喜歡的牛肉乾:“最近你老買這些我吃噢,對我這麼好?”嘴裡這麼說著,她手也沒閒著,急急的拆袋子。“我有不好的預感。”月兒說。
陳浩笑了一下:“女人啊,最奇怪的地方就是總有奇怪的預感,而這預感來的是完全沒有徵兆的。”“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陳浩不置可否,聳了聳肩到廚房給月兒泡了杯牛奶,放在她跟前,然後搶了她的凳子,讓月兒坐在自己腿上。月兒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奇怪的說:“浩,咱們結婚幾個月以後你可從來沒對我這麼好過了,說,到底是有什麼事?”
陳浩說:“難不成沒什麼事我就不能對你好嗎?你可是我最愛的親親老婆,我可是一直都對你很好的,你可別冤我。”說著二人嘻笑成一堆。
夜深人靜。江月兒睡著睡著,突然在一種奇怪的感覺下,她醒了。閉著眼睛一摸,陳浩人不見了。一下子她的思路清晰起來,她感到自己背後有一雙銳厲的眼睛盯著她。陳浩人呢?
江月兒害怕起來,她不知道背後是什麼,她把被子拉上來把頭矇著,在心裡嘲諷自己,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會怕鬼。不過陳浩去哪了呢?
突然她的背上被人點了一下。江月兒觸電般的回過頭去,一張慘綠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江月兒的眼睛一下子睜到了極致,她張著嘴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那是一個懷孕的女人,體態臃腫,像要馬上生了,江月兒的目光定在那女人的肚子上,突然那肚子裂開了,一張血淋淋的小臉從裡面伸了出來,然後是隻剩下骨頭的小手,伸出來在江月兒的眼前晃啊晃啊。
江月兒聽到自己的心臟卟嗵卟嗵的響著,眼睜睜的看著那小手,卻不能移動一分。然後那小傢伙用已經爛掉的臉,作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有血滴了下來。
江月兒尖叫一聲,從夢中醒了。陳浩忙坐起來開燈,抱著月兒,輕輕的拍她的背,問:“怎麼了?做惡夢了?”
江月兒轉頭再看看陳浩的臉,喘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剛的那一幕真實而又清晰。她一下子撲進陳浩懷裡,哭泣著,顫抖著,小心的嗚咽著。陳浩緊緊的摟著她,小聲的安蔚她。江月兒終於平靜了一點。陳浩看她已經不哭了,啪的一聲關了燈。
江月兒躺下去,閉著的眼睛再也不敢睜開,抱著陳浩,心想,要是沒有這個男人我該怎麼辦呀,太可怕,太可怕了。想著的時候突然覺得懷裡的人變得冰冷,手上一陣滑膩,她又睜開眼。陳浩居然又不見了,她抱著的是那個懷孕的女人。
一聲尖叫,江月兒的瞳孔收縮進而放大,然後暈了過去。
天亮了,陳浩醒過來。一看鐘,已經快九點了。他急忙從床上跳下來,搖搖月兒,說:“老婆老婆,快起來,天亮了,遲到啦!”
往常都是江月兒天一亮就醒了的,她比鬧鐘還準,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還沒醒。陳浩叫了幾聲,江月兒一點反映也沒有,陳浩覺得奇怪起來,他俯下身拍拍月兒的臉,輕聲叫著:“月兒,月兒?怎麼了?不舒服嗎?”
江月兒還是沒什麼反映,陳浩急了,加得力度搖了搖月兒:“月兒?你怎麼了?生病了?醒醒呀。”
突然江月兒的眼睛唰的一下睜開了。陳浩一笑,說:“月兒,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他直起身子,轉過身繼續扣剛剛還沒有扣完的扣子,嘴裡還在說著:“老婆啊,今天我們二個算是慘死了,都準得扣工資,我都好久沒遲到了,誰知道你這個超級鬧鐘今天會失靈呢,是不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扣好了,他回過頭拍拍月兒的臉,月兒還是跟剛才一樣死死的睜著眼睛。陳浩覺得不對了,他坐在床邊,心裡覺得害怕起來。他慢慢的,試探度的伸出手去,想要再摸摸月兒的臉。
突然江月兒一下子坐了起來,死命的掐住了陳浩的脖子,嘴裡還尖叫著:“納命來,還我孩子。納命來,還我孩子。”
陳浩拼命的想把江月兒的手掰開,可是江月兒的力氣不知道怎麼變得非常的大,他用盡了全力也沒有辦法鬆開她的手。漸漸的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模糊起來,最後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陳浩醒了。他回想到剛剛的事情,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江月兒暈睡著,躺在他旁邊。
陳浩覺得頭痛欲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月兒為什麼要掐死他?她為什麼又暈了過去?為了防止月兒醒過來再有什麼激烈的舉動,陳浩找了根繩子,把暈迷的月兒死死的捆在了床上。
江月兒也在不知不覺中醒了,四周一片黑暗,她覺得自己處在一種幻境之中,然後她感到有人在移動她,然後拿繩子把她捆了起來。她想掙扎,可是一點也使不上力氣。漸漸的,她醒了。睜開眼看著陳浩盯著她,目光冰冷而陌生。
她想往後退退,突然發現自己被捆了起來,她拼命的掙扎起來,大叫著:“陳浩,你瘋了,你幹什麼?你把我捆起來幹什麼?”
“你才瘋了。”陳浩剛剛思索著,他已經發現月兒不對勁好久了,前些日子她就有些怪異的舉動,有時候目光散亂迷離。他還以為她有什麼心事,所以對她體帖加陪。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他的月兒病了,而且是精神病。他一定要把她送到醫院去。
陳浩看到江月兒已經掙出汗來,就去拿了濕的毛巾,輕輕的替她擦起汗來。江月兒看著離自己非常近的陳浩,越來越緊張,她大聲的叫喊著,可是他卻像沒有聽到一樣。現在的陳浩在江月兒眼裡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他機械的在移動,給她擦汗。
她太害怕了,漸漸的叫不出聲來,只是恐懼的盯著陳浩:“你想幹什麼?”陳浩不語。“你到底想幹什麼?”恐懼已經超過了極點,她又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
陳浩已經認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正常人,不會這樣大喊大叫,也不會這樣突然精神失控。他的小月兒一定是病了。想到這他去拿了毛巾把江月兒的嘴堵上了。
江月兒叫不出聲來了,她恐懼著,鬼上身,陳浩一定被鬼上了身,她要怎麼救他?她現在連自己也救不了。
陳浩呆呆的坐著,江月兒看著他。突然他像從夢中驚醒過來的一樣,飛快的跑出了房間。
江月兒被捆著,嘴巴被堵著。她看著陳浩跑了出去,突然松了一口氣,用力掙扎著,想把繩子解開。她拼命的動著,卻越掙越緊。
陳浩又進來了,他剛剛去給醫院打了電話,馬上醫院的人就要來了。
他衝月兒笑了一下,蹲在她身邊,把她散亂的頭髮撥到她耳後。江月兒拼命的躲著,眼前這個男人與她每一次皮膚的碰觸都讓她心驚膽顫,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不知道他剛剛去幹了什麼?他會不會殺了我?
陳浩看著江月兒拼命的躲著,用恐懼的眼神望著她,不由得心裡酸酸的,這是我老婆呀,為什麼會這樣?這種事為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不一會門鈴響了,陳浩去開門,江月兒的恐懼達到了極點。卻看到一群醫生護士進來了。他們把江月兒解開了,江月兒拼命的想躲起來,醫生正準備給她打鎮定劑的時候,她大叫陳浩想殺了她。陳浩卻說江月兒瘋了,想掐死他。
一大群醫生穿著白色的衣服,望著他們倆。江月兒跟陳浩都拼命的打著手勢,想解釋自己是對的,而另一個人瘋了。突然一個醫生動了一下,化為一灘濃血,血在地上流動著。
陳浩跟江月兒二個人一下子啞掉了。一切靜到了極點。其它幾個醫生的臉一下子扭動模糊起來,只是嘴角上揚著,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笑容。
陳浩跟月兒二個人抱成一堆。顫抖著。然後眼前的一切突然全消失了。醫生,血,都一下子消失了。二個人面面相覷,疑惑升上倆人心頭。四周靜成一片。
陰冷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墻上出現了孕婦的影子,她在走動著,走動著。突然一顆頭從墻上伸了出來。掛在那兒,是那個孩子。
“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月兒尖叫著,把頭埋在陳浩懷裡。而陳浩早已經嚇傻了。
那母鬼嘆了一聲:“我懷著這孩子,在這樓未建成的時候從上面跳了下來,剛好落進了水泥攪拌機裡。我的血肉就做成了這樓上的一部分,我的孩子就在你們家裡,讓我怎麼能不來呢?怎麼能不來呢?”
她有臉突然一下子伸到江月兒的面前,笑著說:“我孩子很喜歡你呢。”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第二天江月兒跟陳浩就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