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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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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

「你說……你殺了人?」
  
   
  「是的,我殺了我老婆,所以我才來自首的。」
  
   
  「請指示身分證。」
  
   
  「好的,沒問題。」
  
   
  「你……確定沒有說謊?」
  
   
  「會說謊的話那我幹嘛來這裡自首呢?警察大人?」
  
   
  「可是你身分證配偶的地方……沒有人。」
  
   
※※※

  「怎、怎麼可能?」我從警察手上搶回我的身分證,慌張的往身分證上一看。
  
   
  真的,不見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不小心殺了我老婆,我確實殺了她啊!他叫李素芳,為什麼會從我身分證上的配偶那消失?」我大叫。
  
   
  只見警察皺眉看著我,「先生,你是來鬧的嗎?我們警察沒那麼閒陪你玩。」
  
   
  「可、可是我真的……」我話還沒說完,警察叫我趕快離開警局,不然要以妨礙公務來逮捕我,順道還叫我去看一下精神科。
  
   
  我走出了警局,雖然沒有罪,但我的確是殺了人啊!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感到恐懼。
  
   
  慶幸的是我沒被判罪,恐懼的是……為什麼我老婆會不見?不僅是屍體還是從我麼身分證那消失這些種種疑點都讓我感到恐懼。
  
   
  我走到附近的公園,我屁股就坐在公園附設的長椅上,回想著那天殺了我老婆的景象。
  
   
  六天前,我與她起了衝突,一氣之下我把她壓倒,雙手使出全力集中在她脖子上,雖然她有苦苦哀求我饒過她,但是那種情況之下我使在無法控制自己,不到兩分鐘,她,死了。
  
   
  等我醒來我才發覺我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錯誤,慌張的我趕緊逃出家門,到附近的酒吧喝了幾杯以便掩飾我緊張的情緒,過了許久,我帶著酒意回到家時我卻沒看見我老婆的屍體,怎麼會……不見了?
  
   
  難道她沒有死?不,絕對不可能,我還用手指試探她的氣息的確已經斷氣了啊!屍體總不會走路吧?那,屍體呢?
  
   
  我不知道。
  
   
  而且從那天之後,我整個生活就開始變得很奇怪,常常有些小東西漸漸不見,例如說:記事本、筆、牙刷或是我的領帶。
  
   
  一開始我不以為意,想說應該是我亂放所以才找不到的,但是奇怪的是,不見的東西越來越多,到現在第五天,家中已經有一半的東西不見了,這讓我越想越毛,我有試著調閱監視器,但是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根本就沒有人進出我家,那東西是怎麼不見的呢?
  
   
  我的心開始在裡面作祟,所以我在第六天,也就是今天,我去警局自首了,可是警察卻說我沒有老婆,身分證上也找不到她的名字,怎麼會?
  
   
  我也有試著聯絡我老婆的父母,但他們卻說他們沒有這個女兒,反倒問我是誰?
  
   
  第六天,不見的東西是我老婆。
  
   
  我開始慌了,什麼東西都有可能不見,那,下次家中不見的東西該不會是我?
  
   
  我煩躁的抓著頭髮,一路上走路有點跌跌撞撞的走回家,心想著,「沒辦法,明天再跟警察說我老婆失蹤好了!說不定他們比較會採信。」
  
   
  經過一整天的折騰我也累了,於是一回到家連洗澡、吃飯都懶了,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鈴鈴鈴──鈴鈴鈴───
  
   
  「唔……」我慵懶的爬起來把鬧鐘按掉,揉著雙眼準備下床往浴室的方向盥洗,「已經七點了阿……」
  
   
  今天我一定要向警察說清楚,我邊刷牙邊心想,這件事情如果不說清楚,我想我也會很痛苦的,一定要早點讓這件隱瞞在我心裡多時的痛苦陰霾早點解脫才行,不然我真的會瘋掉。
  
   
  換上一件夾克後,我索性出門前往警局,不知道是今天假日的關係還是什麼,總覺得今天沒什麼人?不,應該說是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可能是我太早了起床了吧?」我心想。
  
   
  一路上都很平靜,再加上我家原本就離警局很近,所以不到十分鐘就到達了。
  
   
  不過說也奇怪,警局也是半個人都沒有,這讓我不禁皺眉著,警察不是要保護我們這些百姓的嗎?怎麼可以因為假日就遲到呢?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我喊著,但是在裡面不但沒有人回應,反倒是我的聲音似乎傳回自己的耳朵裡,這就代表著裡面是多麼安靜。
  
   
  過了將近快半小時裡面依然沒有動靜,連外面都沒有人。
  
   
  「搞什麼啊?」我咒罵著,除了罵之外,我想不出什麼方式來宣洩自己目前所處的情況了。
  
   
  就這樣,我整整一天都坐在警局裡,但仍舊沒有人來迎接我,只好結束今天無聊、無趣又沉靜的一天。
  
   
  走回家的路上,街道上還是一樣平靜,沒有人,沒有貓狗,就連平常抬頭都能看見的鳥類也沒有,「還是一樣平靜阿。」我咕噥著。
  
   
  回到家中,我躺在床上思考著今天所發生的情況,為什麼今天接到上半個人都沒有,為什麼平常熱鬧的街道上卻連絲毫的聲音也沒發出,這,太不正常了……
  
   
  不,等等,從我失手殺了我老婆的第一天到第五天不見的都是些小東西,直到第六天,不見的是我老婆的名字……
  
   
  「啊!」我大叫,就像是發覺到近幾天種種疑點一樣,沒錯,第一到五天不見的東西是些家中的小東西,第六天則是我老婆……那今天是第七天,不見的是……
  
   
  「這世界嗎?」我抱著頭,不願意相信著個事實,突然,我身後有個聲音給了我正確的答案。
  
   
  「不……第七天消失的不是這世界,而是你……」這夾雜著溫和又帶點及令人感到恐懼的聲音是──我老婆。
  
   
  我轉身,眼見我老婆當時被我殺的猙濘表情,就和那天一樣,但她怎麼會在突然冒出來呢?只見她冷冷對我笑著說:「今天……是我死後的第七天,也就是頭七,記得嗎?」
  
   
  對啊!今天是她死後的頭七,我不禁感到恐懼,那,她今天是來復仇的嗎?
  
   
  她看著我,就像是會讀心一樣,「復仇?你以為復仇就只是殺了你嗎?我真正的復仇就是讓你與這世界永遠接觸不到,這樣,還比做鬼痛苦呢!你就當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吧!」畢語,我老婆便消失了。
  
   
  臨走前,她還留了一句,「這就是復仇,也就是消失……」
  
   
  一天一天,在我的「世界」裡,一一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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