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x年 x月xx號,她離開了我。
xxxx年xx月xx號,她從我的世界裡消失...
自此,開始了我永無止盡的流放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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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孤伶伶地走,感覺不到這個世界除了死寂還有什麼。
走到一個懸崖上,我跳了下去,風呼呼在我耳邊。將我撞碎的岩石迎面而來。
當我的碎片逐漸四處散落,我卻發現我依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徘徊。
這是個陌生的世界,我沒有選擇死亡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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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歲月將我風乾,我的屍體便成了一段腐朽的木頭,靜靜地躺在黃沙中若隱若現。我的眼窩是黑而深的兩個洞,風將沙灌了進去。我那二十八顆殘缺不全的牙齒暴露在烈日中,布滿黑斑...
盤旋在頭頂的禿鷲從不看我一眼,因為我只是一具過期已久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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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卡車響起了刺耳的喇叭聲,我看見人流中的我被碾過。
先從右腿的外側開始,可以聽見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然後,在沉重輪胎的擠壓下,立體的腿成了一個平面。醬一般的紅紫色肌肉向兩旁飛濺,粘在了水泥路上。
我想,那一定讓馬路清潔工很傷腦筋。
輪子順著我的腰向前,骨盆折斷,別在了一起,將前面的陽具壓斷,進而,睪丸彈射了出來,像破殼而出的蛋黃,落在不遠的路面上一漾一漾著。
如果有人踩上去,只怕會滑倒。
車輪碾過那些不聲不響的腸子,隨後便熱鬧起來,許多根肋骨開始爭相折斷,彼此穿插在一起,心臟和肺則從未如此親近地揉在了一起。
正當我看得精彩,輪子已經到了我的頭上,眼睛還沒來得及爆出來就已經被碾碎,隨著腦漿四處飛濺...
馬路旁年輕的媽媽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自己卻忍不住探著頭,然後吐。
我記得我曾形容自己是一張白紙(任最愛的人隨意塗鴉)。看來,這時候的我就是一張紙,薄薄的...不過很髒,也很粘,只怕寫不了字。
處理後事的人們可以把我卷起來,卷成一根圓柱體,這樣就不會占地方。
曬乾後,人們便忘了這是什麼,以為是一幅名家的油畫,很抽象很深奧的構圖,顏色很具視覺震撼,便掛在博物館供人欣賞。
有一年,一個有錢的老外花巨資把我買了下來,遠渡重洋,掛在了地球另一邊的某個客廳裡。
有一天,我聽見她的聲音了!
她說:這幅畫好面熟...
她還說:象一個人...[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