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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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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名

夏天來了,燥熱的天氣讓人受不了,眾鬼也是呀,不由地要胡鬧一番,解解煩。不信?下面就是本人的親身經歷,信不信自由你定奪了。
  一天我去朋友時金家打牌,三圈打過,時金的老婆抱著小孩也出來看。小孩取名時立,小名小立子,才過兩歲,剛會走步,話還說不太明白。牌還在打著,不知是誰就將話題扯到人的名字上了。兩個牌友一唱一和,說某某明星,老闆,為什麼這麼火,過去沒人信,現在都知道,那還不是湊巧取了一個好名字。名字就是一個人的符號,一輩子帶在身上的,好壞自然重要。人的生辰八字不能動,名字同樣是不能隨便起,是什麼人,用什麼名字,起好了,一輩子受用,起壞了,就一輩子背運。朋友一席話,唬得時金連吐舌頭,忙問那裡能找到可靠的人給小孩算算。朋友望著我說,聽說在你那一塊就有一個叫田中三立的人會這個營生。我那一塊?我思來想去,我自己的姓氏尚在少數之列,田中三立可真是聞所未聞的姓名。我連擺手說沒有的。時立不依,囑託我一定要再好好打聽打聽。這樣,受人之託,第二天我還真就問了一圈,的確是沒有,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象中國人的,有到怪了。既是查無蹤跡,我也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過了月余,再去時金家打牌,進門看見小立子爬在沙發上玩,連喚數聲竟似沒有聽到一般。時立忙說自從叫了小三後,再叫什麼都不應了。我們問起這個名字的由來,時金也正為這事犯難:名字是小孩自己取的!原是那日打牌散場後的第三天,晚上就有一個自稱田中三立的人打來電話問我是否託人找他給小孩算名?他還說這樣是找不到他的,只有他來找我。說得神乎其神。我也沒多想,就把小孩的生辰八字報了過去,田中算了一算,只說明天就有了。第二天我才下班就見小孩在紙上亂畫,畫著畫著就寫出一個小三的名字來了。當時我也沒太在意,沒想到以後再叫什麼小孩都象不是在叫他似的,只有叫小三才回應。好吧,叫就叫小三,可自從換了名字,小孩就象換了一個人似的。學什麼是什麼,一點不含糊,真是一日千里,現在光漢字就認了好幾百個了。聽時立這樣說,我們倒有些不信了。不過改了一個名字,會有如此功效?時金喚過小三,叫老婆拿來筆紙,說一個字,小三子就在紙上寫一個,且字跡工整,沒有錯漏。再看小三,神情確與往日不同,逗他玩樂,說話也學會不少。我們連連稱讚時金教子有方,教出一個神童來了。時金也是喜笑顏開,直抱著小三子親。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重謝那個田中三立。
  第二天清晨,我尚在睡夢中,電話突然響起,我接過來,只聽一個陰冷的男聲問道:“小三子還好吧?”我迷迷糊糊的回答說好呀。男人笑了一聲,說:“怎麼謝我知道嗎?”“是,時金正說這事呢。”我說,想此人就是田中三立了。只聽他說:“明天送到清泉路十九號。”我還想問詳細,電話已掛斷。清泉路?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不是市郊的公墓嗎?沒聽說還有十九號的。我給時立打電話,他決定明天還是去看看。
  次日,時金準備了酬金,我陪他一同去。公墓又叫清泉路,倒是很貼切的。這裡只有幾處平房,我們一路尋問,沒人知道十九號是何處。天正是烈日炎炎,酷熱難耐之時,也是機緣巧合,時金與我尋到一位算命先生的小攤前坐下歇息,時金就要算命先生再給算算小孩的名字。算命先生才接了小孩的生辰八字,眉頭便皺了起來,說:“不妙呀,又在折騰人了。”時金與我面面相覷,不知他在說什麼。他將小孩的生辰八字遞還過來,問道:“禮金帶了嗎?”時金忙說帶了,兩千。“多了,你自己去上面的牌位堂找找看,也許有你要找的東西。”時金問會有事嗎?說著,奉上酬金。先生卻是嘆了口氣,推回了,說道:“這天真熱呀!不怕你不信,人都受不住,鬼爺們也是呀。”他瞅了瞅了時金,指指桌上的錢,“還是收起來吧,還有用的。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我們謝過了先生,去到山上的公墓牌位堂一看究竟。
  在牌位堂我們很快找到了十九號,牌位上所供的正是小三子。看來這就是我們要找的了。時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也不知說什麼好,買來香和紙錢供上,便匆匆下山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守在電話機旁,唯恐時金一家會出什麼事。天氣漸漸開始轉涼了,夏天眼瞅著就要過去。這樣時間久了,再提起這事,時金的反而有些不信。“什麼鬼爺,那牌子的小三,是什麼鬼東西”,一日喝酒,聊起這事,他這樣說:“不過是巧合罷了。要不就是哪個混蛋在開我的玩笑,讓我知道,有他好瞧的。”沒想他白天才說了這話,晚上就出事了。
  這天夜裡十二點,我的電話響了,還是那個自稱田中三立的人打來的,“小三子還好嗎?”他說。我忙說好,好,多謝高人一類的話。他在電話中笑起來,是一種很怪異地笑聲,直笑得我的頭皮發麻。“我的小三子好得很呀,”他說。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掛了電話就往時金家打,沒人,打手機,他一家已在醫院裡了。趕了去,時金頭上纏著繃帶,看見我,一臉苦相地說,小孩白天還好好的,晚上突然鬧了起來,哭著喊著要去找爸爸,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我實在搞不過來,狠揍了一頓,沒想到小孩居然會跑了,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就飛跑出門。我們去追,你看,就被車撞了,我自己搞成這樣了,老婆孩子剛進去,還不知道怎樣呢。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我只在旁勸慰。時金眼淚鼻涕一把地,好不傷心,又說早知是這樣,就不給小孩改名了的。我問又改什麼名?時金這才說出那日遇到的算命先生其實早就認識了的,小孩改名的事也是他出的主意。“他說要找一個叫田中三立的人,要我們只管找放出話來,到時田中三立自然會找來的。”時金擦了擦臉,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他也說改名後不知會出什麼事,一切看我的造化了。現在你看,老婆孩子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的。”我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時金又問我怎麼知道出事的。我說了田中三立打來的電話,時金被唬得不知如何是好。正說著,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了,時金忙趕過去問人怎麼樣了?不想醫生卻是很怪異地看著他,看得時金和我直發愣,只聽醫生冷冷地說,去看看吧,以後把事情弄清楚再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和時金莫名其妙的互相看了看,衝到手術室,他的老婆抱著孩子正準備下地走呢,看見他,連怪他不看清楚。原是當時時金見老婆孩子滿身是血,昏迷不醒了,急急地送了來,誰想他們一根毫毛也沒有傷到,身上的血是出事前小孩玩水槍,灌了紅墨水,打在衣服上的。當時一急,就沒多想。時金仍辯解說明明看見被車撞到了,我頭上還被帶了一下,現在還縫著針呢。夫妻倆面面相覷。好一會時金才反應過來,只抱著老婆孩子呵呵地傻笑。時金的老婆也才反應過來,夫妻倆由悲轉喜,一家人抱在一塊笑起來。到是旁邊的醫生護士看著著這場面面面相覷了,不明白這一家子是怎麼了。我不禁感嘆,看這給折騰的,沒事就好呀。
  從醫院回來,時金立馬給小孩改回了從前的小立子。小立子漸漸就變回從前的樣子,同很多智力正常的孩子一樣了,甚至從前已學會的也好似從沒學過了。不過現在時金不太在意了,“又跑了怎麼辦!?”他常這樣對關心他的朋友說。小三這個名字是不敢再用了,小孩似乎也接受了給他名字。
  天氣涼了,鬼爺們大概也鬧夠了,只不知明年的這個時候又會鬧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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