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沒有一顆星星。
玫瑰頹然的坐在路邊,腳邊堆著好幾個空啤酒罐,喝完最後一口啤酒,淚終於掉落,為什麼酒精仍然無法麻醉自己?本以為醉了可以讓自己有片刻忘掉那些痛,可她失敗了。
淚眼朦朧中她仿佛看到一個黑影慢慢靠近自己,她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黑色的小野貓,兩隻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幽光,她的腦海裏忽然有個嘶啞低沉的聲音在對她說:“死了吧,死了就再沒有痛苦,死……”
她心中出現一個念頭,她要淒慘的死,讓他一輩子後悔!想到這裏她的臉上浮出一絲淒然而得意的微笑。
公路上偶爾有飛速馳去的汽車,小野貓在她腳邊來回的跺著步,發著幽光的眼睛盯著玫瑰,似乎在催促著她。
她看著飛馳而過的汽車,忽然有點遲疑,本能讓她產生了一種對死的恐懼感,她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這時她忽然看到那只黑色的小野貓慢慢飄浮起來,綠色的眼睛中瞳孔已變成一條黑線,而野貓的臉上似乎有了表情,是獰笑!“不!不……”玫瑰尖叫出聲,她想逃跑,但絲毫不能動彈,絕望和恐懼讓玫瑰美麗的臉扭曲了。
一道刺眼的光由遠而近,一輛貨車從公路上駛來,越來越近,玫瑰忽然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向前推去,她跌倒在公路中間,眼看車就要撞過來,貨車司機大概看到了她,但刹車已經來不及了,司機慌亂中拼命轉方向盤想要避開她,於是車猛的向路邊轉去,但路的下麵是很陡的山坡,一聲巨響,汽車掉落坡底,貨車司機從車中甩出來,頭撞在一塊大石上,頓時頭蓋碎裂,腦漿四濺。
玫瑰也在巨大的驚恐中昏迷過去,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漆黑的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眼睛逐漸適應黑暗,玫瑰才看清房間裏有很多床,一張張的床上都躺著人,一動不動,這是哪里,為什麼這麼冷?
她忽然看到一張床上的人沒有蓋被單,她仔細一看,頓時嚇得魂都丟了,她這輩子都沒看到過如此悚人的畫面,那個人的頭骨有一半沒有了,頭裏的東西都暴露在外,滿臉的血凝固成暗紅色,一隻眼睛突出眼眶,像是隨時要掉出來。
玫瑰忽然意識到這是太平間,是專門存放屍體的地方,她渾身劇烈的顫抖,拔腿要跑,可這時那具可怕的屍體卻坐了起來,沖著她微笑,朝她伸出一隻滿是血的手,手掌裏是一隻染了血的木雕的青蛙。
“啊……啊……”玫瑰在自己驚恐的尖叫聲中睜開眼睛,原來只是一場可怕的夢,玫瑰環顧四周,好像是在醫院,到底是怎麼回事,玫瑰只覺得頭痛欲裂,一名護士快步走進來,對玫瑰罵道:“你叫什麼叫!還有臉叫!在馬路上醉酒,把人家害死,那個死了的司機可是家裏的獨子……”沒等護士說完,玫瑰一臉的驚恐的跳下床,奪門而出,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一路飛奔的回家,玫瑰坐在床上,無法抑制自己劇烈的顫抖,她發覺四周又是一片死靜,她害怕想起那個可怕的夢境,她打開電視,誰知電視裏正播放記者採訪昨晚車禍死者的家屬,那個老太太哭訴道:“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啊!害死我兒子的人一定不得好死!我可憐的兒啊……還沒結婚呢……”只見那個老太太一臉怨毒的面對鏡頭說:“昨晚我兒子報夢給我,他說他找到兇手了,而且他還要在下面結婚了……”玫瑰猛的關掉電視。
她覺得房間裏冷得徹骨,空氣裏有一絲奇怪的味道,玫瑰想起來,是夢中聞到的太平間的味道!
忽然衣櫥的門自動打開,一套鮮紅的結婚禮服慢慢的飛出來,她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嫁給我吧……”她在極度的恐怖中看到那張可怕的臉在陰影中出現,手中捧著染了血的木雕青蛙……
玫瑰奮力的跳起身打開門逃了出去。
到哪去呢?去朋友的家吧。她上了一趟地鐵,大概是因為太晚了的緣故,車裏的人異常的少,她靠在門邊,心臟仍在狂跳,她覺得累極了,閉上眼睛。
“少奶奶,請更衣吧!”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少奶奶?好奇怪的稱呼。
玫瑰睜開眼,只見一個小女孩正手捧一件鮮紅的衣服站在她面前,小女孩蒼白的臉上詭異的笑著,竟像極了那種紙紮的童女,玫瑰大吃一驚,一抬眼,才發現自己被人團團圍住,不,那不能夠稱之為人,他們有的少了四肢,有的臉已開始腐爛,都對她詭異的笑著。
“不!……”玫瑰閉著眼捂住耳朵尖叫,這時,地鐵的門忽然開了,她飛快的一腳跨出去,但竟然不在站臺上,忽然一道光照過來,伴著隆隆的聲音,玫瑰才發現自己身處地鐵的隧道裏,而一輛地鐵已快速駛向她一聲巨響,玫瑰睜開眼,地鐵已刹住了,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跟我走吧。”她一回頭,仍是那張可怕的殘缺的臉,她剛要掙扎,卻忽然發現地鐵的車輪下有一個滿身鮮血的女子,仔細一看,赫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