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失戀酷女躍升為宋朝替身娘子
這等奇遇,內情可不簡單喲──
日日三餐得溫飽,夜夜美夢睡得好
唯一工作量就是要為夫“分憂解勞”
這款就職條件好是好,但服務物件卻不怎麼樣
她的夫君把藥當零食,昏倒成家常便飯
還妄想跟她來圓N次房?
可!等他能飛簷走壁,咱們再來談談吧……
“藥罐子大俠”歐陽寒維持平靜生活有妙計
在家裏,他是長年病貓;在外頭,他則是神秘蒙面俠
裝病好處多多,哪知新上任的“惡妻”讓他全破功
大門常出、天天爬牆找男人,這些劣行不算什麼
還老愛跟他畫上“楚河漢界”逼他恩賜休書一封
嘔啊~家法!家法!他非要她背熟它……
楔子
「他竟然和那個女人結婚了!他怎麼能這樣!」女人放聲大哭。
「小晴,別哭了。」杜佩茹抽了張面紙遞過去,並且像安慰孩子似的拍著她的背。
小晴和杜佩茹是從小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因為小晴的嘮叨個性,所以其他小孩都不和她玩,只有杜佩茹受得了她,因此她們成了一對好姐妹;一到十六歲,離開孤兒院獨立生活後,兩人更成了彼此唯一的親人。
「我怎麼能不哭,他竟然把妳給拋棄了!」小晴忿忿地說。
「是呀!他拋棄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都沒哭,妳哭什麼?」
「佩茹,我知道妳很傷心,妳不要悶在心裏,那會很難受的。」小晴強忍著哭泣,安慰著杜佩茹。
「我真的沒事!我又沒有愛過他,所以我一點也沒有心痛的感覺。」杜佩茹差點沒向天發誓賭咒了。
「怎麼可能?我每次被男朋友拋棄,都會好難過。我那些男朋友維持得最久的也才半年,而妳和那傢伙都拍拖三年了,這會兒被他拋棄,怎麼會不難過?妳不要悶在心裏,那會得憂鬱症的,很容易自殺的!」小晴用面紙猛擦著眼淚說道。
「小晴,我真的沒事!妳別瞎操心了,好不好?」
「沒事?越說沒事的人就越有事,就像喝醉酒的人說自己沒醉一樣……」小晴的囉唆功夫是非常驚人的,怪不得她那些男朋友和她相處不到兩個月就說再見。
杜佩茹為了自己的耳朵著想,只好偷溜回房間。
「佩茹,妳說我說得對不對?」小晴轉過頭來,發現杜佩茹早已經進房間了,不禁搖著頭。
直覺好友一定是因情傷而得了憂鬱症,聽說有座白衣庵的簽很靈,也許明天該和她一起去求支姻緣簽,只要讓她知道她的真命天子另有他人,那她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嘿!嘿!遇到我這個解簽高手,就算是下下簽,也能被我說成是上上簽。對!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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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茹,快點!走快點嘛!」
「小晴,妳都已經求過二十多次簽,算過三十多次命,怎麼還這麼積極呀?」杜佩茹氣喘吁吁地說。
「佩茹,妳不知道,這白衣庵的姻緣簽很靈驗的!小陳說她前幾年來求了支簽說近期巧遇如意郎,果然第二年她就遇到她現在的老公,妳說靈不靈?」小晴興奮的說。
「天啊!整整一年還可以稱為近期?虧妳和小陳還信。」
「佩茹,這妳就不懂了,正所謂天上一年,地上十年,神仙只是忘了天上與人間的時差。」
「我真是服了妳,死的都能被妳說成是活的!」杜佩茹無奈地搖頭。
「這是事實嘛!」
杜佩茹決定不再和小晴搭話,因為她正處於缺氧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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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茹,妳求好簽沒有?我們快去解簽吧!我的是一六八──一路發,是好簽!妳的呢?」
「十四,粵語是實死,一定死定的意思。」
「唔……妳別這樣想,解了簽再說!可能是上上簽也說不定。」
「十四、一六八,這裏、這裏!」小晴開心的對著號數,並急忙地扯下那兩張小紙條。
「先看妳的!有緣千里來相會,跨過時空遇郎君。唔……這應該是說妳的真命天子和妳相隔千里。哇!有可能是華僑或是留學生,妳發財了!後一句話應該說,度過這段失戀時間,妳就可以遇到真命天子了。」小晴以一副專家的口吻幫好友解簽。這也難怪,她聽別人解簽解了二十多次,聽也聽熟了。
話雖這麼說,可杜佩茹壓根兒沒將她的話聽入心裏。
「對哦!佩茹,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住一晚吧!這裏的環境這麼好,不玩可惜,我們還可以拍些相片回去,我這就去跟主持說。」不等杜佩茹回答,小晴就逕自跑去找主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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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山上的空氣好,在月光的照映下,山裏的景色更加迷人。杜佩茹禁不住誘惑,走出了房間。她沿著一條小路看著美景,不知不覺中就走遠了,突然發現前面閃著微弱的亮光,走上前一看,心裏猛然一驚,原來她腳下正是懸崖,懸崖下有座湖,湖水將月光反射顯得有些朦朧。
杜佩茹正想坐下來欣賞,忽然,她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別做傻事,佩茹!」
杜佩茹猛地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傾,墜下了山崖。
第一章
「我怎麼會在這裏?」杜佩茹在湖邊醒來之後,不由得驚呼。努力回想,才記起她是被小晴嚇了一跳而掉下懸崖,隨即她就看到一道白光把她包圍起來,便不省人事。
「這個小晴,差點沒把我害死!可是她早該下來找我或者報警才是,怎麼還不見人影,真是沒義氣,看我回去不教訓她才怪!」
走了一段路,杜佩茹終於看到了房子,走近一看,才發現大家穿著古代衣服。
難道是在拍戲?杜佩茹疑惑地走了過去。
突然,咚的一聲!
「誰向我扔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是不是?」杜佩茹氣憤地回頭罵道,不料卻看見一大群孩子吃驚地向後跑,跑了一段路才停下。
隨後,他們朝著杜佩茹喊著:「瘋婆子、瘋婆子,哈、哈、哈……」
看到四周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杜佩茹驚慌地逃離。
逃到一間破廟躲藏的杜佩茹,擦了擦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不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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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裏有間破廟,應該就是沈相公說的地方,我們快進去吧。」
一個聲音從廟外傳了進來,被吵醒的杜佩茹,睜開了蒙矓的雙眼,只見一對主僕走進破廟。天!不可能吧?杜佩茹揉了揉眼睛,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益發不敢置信眼前的女子長得簡直和自己一模一樣。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哎喲!」
會疼!不是夢!
此時,那對主僕也發出尖叫聲。
丫頭連忙緊護住主子,顫聲說道:「妖……孽!妳不要過來!我、我、有護身符,妳一碰到我就會魂飛魄散,妳……千萬不、不要過來!」
「我不是妖怪,我也是人。」杜佩茹柔聲地說,並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我叫杜佩茹,妳呢?」
女子看到杜佩茹對她微笑,隨即也笑了笑說:「我叫李玉珊。」
「我能摸摸妳嗎?」杜佩茹說道。
李玉珊點了點頭,但一旁的丫鬟卻大聲拒絕:「不行!」
「瑾兒!」李玉珊喝斥。
瑾兒還想說些什麼,但見李玉珊向她搖搖頭,示意沒有關係,只能無奈地退到一邊。
杜佩茹走上前摸了摸李玉珊的臉,皺了皺眉說:「是真的耶!」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家小姐還有假的嗎?」瑾兒很快的反駁她。
「妳們在拍戲嗎?」杜佩茹心裏十分希望那答案是「Yes」。
「什麼是拍戲?」瑾兒好奇地問。
杜佩茹聽到瑾兒這樣問,滿懷希望頓時變成了失望,不禁垂頭喪氣地問:「現在是什麼朝代?」
「宋朝啊!」瑾兒回答。
「宋朝!天啊!難道我回到了前世或者是我穿越了時空?」
瑾兒看到杜佩茹這個樣子,心裏認定她是個瘋子,連忙護住李玉珊退了幾步,不料兩人竟聽到杜佩茹的肚子正咕嚕地直叫,不由得愣了一下。
「妳們有東西吃嗎?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杜佩茹不好意思的笑了。
「有。」李玉珊細聲細氣地說,「瑾兒,妳拿些包子給杜姑娘。」
「小姐,這是我們的乾糧!」瑾兒摟緊包袱說著。
「沒關係的,我們還帶了銀兩。」
瑾兒聽了主子的話,心不甘情不願地拿了幾個包子給杜佩茹。
杜佩茹接過包子,狼吞虎嚥地吃著,一面吃還一面問:「妳們準備去哪里?」
「我們……」
李玉珊正想說什麼,瑾兒搶話說:「沒有,我們什麼地方也不去。」
「看妳們緊張的樣子,不說就算了。」杜佩茹說道。
三人一句話也沒說,杜佩茹吃完包子,坐在地上冷眼旁觀,瑾兒卻顯得惴惴不安,不時地跑到門口張望,弄得李玉珊也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小姐,怎麼沈相公還不到?會不會他出事了?」瑾兒急得直跺腳。
「能告訴我什麼事嗎?」杜佩茹誠懇地望著李玉珊。
「小姐!」見李玉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瑾兒立刻制止她。
李玉珊聽到瑾兒叫她,便低頭咬著唇瓣,彷佛在想著什麼事;過了好一會兒,她迅速抬起頭,用堅定的神情望著杜佩茹。
「杜姑娘,妳尚未婚配吧?」
「沒有!」杜佩茹疑惑地回答。
想了一下,李玉珊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而後說:「杜小姐,可否請妳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代替我嫁給一個人!」
「嫁人?」杜佩茹吃驚地望著李玉珊。
「小姐,妳想讓她代替妳嫁給歐陽寒?」瑾兒忍不住插口地問。
「不,是嫁給沈浪。」李玉珊面容哀戚地說。
「什麼?小姐,妳瘋了?」
李玉珊不理瑾兒,繼續說下去:「杜姑娘,我知道這個請求很不可思議,但是我向妳保證沈浪會是個好相公,他一定會萬般疼愛妳的。」
「既然他那麼好,妳為什麼不嫁給他呢?」
「我爹為我定了一門親事……」
「歐陽寒?對嗎?」杜佩茹插口道。
李玉珊點了點頭。
杜佩茹不由得納悶地問:「其實妳可以不管那個歐陽寒,和沈浪私奔呀!」
「本來我是打算今天和沈浪私奔的,但我又不想讓我爹為難,直到遇到妳,我才想到既可以保全他又可以盡孝的方法……」
「妳是想讓我代妳嫁給沈浪,而妳回去嫁給那個歐陽寒,最後沈浪過著幸福的生活,而妳就在回憶裏度過一生,對嗎?」
李玉珊咬著嘴唇忍住眼裏的淚水,微微點頭。
「愚孝!既然妳爹不管妳的幸福,那妳還管他的死活幹嘛?」杜佩茹罵道。
「他是我爹,我不能不管他呀!」李玉珊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將妳和沈浪相愛的事告訴妳爹。如果他是為了妳的幸福著想,一定會成全妳的。」
李玉珊哽咽得說不出話。
一旁的瑾兒說:「沒用的!我家老爺和沈家老爺是仇人,他不可能答應的。況且我家老爺是個錢鬼,為了錢他不顧小姐的幸福,把她許給了刑部尚書歐陽海的長子歐陽寒那個病夫。」
杜佩茹歎了口氣說:「這樣吧!我代妳嫁給歐陽寒。」
「什麼?」李玉珊停止哭泣,驚愕的望著杜佩茹。
瑾兒聞言不由得高興地說:「杜小姐,謝謝妳!妳好心一定會有好報的!」
李玉珊從驚訝中清醒過來,「杜姑娘,妳弄錯了吧?」
「沒錯!我要代妳嫁給歐陽寒!」
「為什麼?歐陽寒是個病夫,也許過不了幾年他就病死了。」
「那正好!他死了之後,我就可以離開啦!」杜佩茹輕鬆地回答。
「杜姑娘……」李玉珊還想說些什麼。
杜佩茹打斷她的話,「別說了,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杜姑娘,謝謝妳!今生今世我都忘不了妳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無以為報,只有給妳磕幾個響頭了。」
李玉珊說著就向杜佩茹磕起頭來,連瑾兒也跟著她一起磕頭。
「起來!妳這真是折我的壽。」杜佩茹連忙扶起李玉珊,「李小姐,既然我們這麼相像,不如我們結拜當姐妹吧!」
「好!我正有此意。」李玉珊破涕為笑的點點頭。
「妳今年幾歲?」
「十八。」
「我今年二十一,那我是姐姐,妳是妹妹;咱們一切從簡吧!」說完,杜佩茹就拉著李玉珊跪在神像前。
「俊帥的土地公、美麗的土地婆,今天請你們為我倆做個見證,我杜佩茹和李玉珊結拜為姐妹,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李玉珊與杜佩茹今日義結金蘭,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杜佩茹說:「好了,日後妳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准妳再和我客氣啦!」
「姐姐……」李玉珊顫聲地說。
「好了,別哭了。」杜佩茹拍著她的手安慰道:「珊妹,妳有沒有衣服給我換一下?」
「有、有、有。」瑾兒連忙從包袱裏拿出衣物給杜佩茹換上,並且幫她梳了個和李玉珊一樣的髮型。
「哇!小姐,妳和我家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衣服不同,奴婢簡直認不出來了。」
「真的嗎?」杜佩茹高興地說。
就在這時,她們聽到外頭傳來馬蹄聲。
瑾兒興奮地說:「一定是沈相公到了!我去看看!」說完,她就往門口跑去。
「珊妹,我來捉弄我未來妹夫,妳快藏起來。」杜佩茹連忙把李玉珊推進內堂。
「瑾兒,妳家小姐呢?」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
「沈相公,小姐人就在裏面。」
杜佩茹看見瑾兒帶著一個男人走進來,於是連忙向瑾兒使了一個眼色。
機伶的瑾兒馬上領會杜佩茹的意思,「小姐,沈相公來了!」
「你終於來了!」杜佩茹說著,就撲進沈浪的懷裏。
「唔!」沈浪應了一聲。
「我真的好害怕,怕你不來,又怕你被捉住。」杜佩茹煞有其事地哭了起來,由於擠不出眼淚,只好順手塗了些口水在臉上。
沈浪皺了皺眉頭,一把推開「李玉珊」,怒斥:「妳到底是誰?」
「沈郎,我是玉珊呀!你怎麼啦?」
沈浪注視了「李玉珊」好一會兒。
杜佩茹忍不住地問:「沈郎,你……」
杜佩茹話還沒說完,沈浪便拔出寶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問:「說!妳到底是誰?」
杜佩茹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沈郎,你不要我啦?」
沈浪不理她的話,大聲威脅道:
「快說!妳再不說,就休怪我無情了!」
「哎呀!不玩了!玉珊妹妹,妳快出來吧!妳老公要殺我啦!」杜佩茹大聲嚷嚷著。
李玉珊聽到杜佩茹的呼喊,含羞地從內堂走出來,溫柔地對沈浪說:「沈郎,快把寶劍放下,別傷了姐姐!」
沈浪聽了,連忙收劍入鞘。
「珊妹,妳娘不是只生了妳一個女兒嗎?怎麼……」
於是,李玉珊便慢條斯理地把事情的經過講給沈浪聽。
沈浪自是感激不盡,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地問:「珊妹,妳娘當年生下的,會不會是孿生女兒?」
「不會!」杜佩茹搶先回答,「我和玉珊的歲數不同。」
「杜姑娘,妳會不會是記錯歲數?」
「你才記錯歲數!我的記性有這麼差嗎?」杜佩茹生氣的質問沈浪。
沈浪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又吞了回去,連忙改口道:「杜姑娘,妳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算了,我不會計較這些的。」杜佩茹擺了擺手,「對了,我差點忘了問你,你是怎麼認出我不是玉珊?」
「其實很簡單,以珊妹的性子,斷然不會一見我就朝我撲過來,更不會在有一把劍架在她脖子上時,還能說得出話;再者,妳身上的香味與她身上的味道不同,更別提妳的眼神……」
「怎麼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好啦!這下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玉珊,把她交給你,我很放心。」杜佩茹笑瞇瞇地說。
「妳真的要幫我們嗎?」沈浪懷疑地問。
「其實也不算幫你們,你看我沒吃、沒住的,我幫你也算是幫我自己,這個就叫做互利互惠。哎呀!別說那麼多了,快走吧!」
「大恩不言謝!以後姑娘要是有用得著沈浪的,沈浪一定萬死不辭。」說完,他便向杜佩茹一抱拳,扶起李玉珊上了馬車,駕著馬車向南方飛奔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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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當新娘可真是件苦差事,那鳳冠有好幾斤重,都快把人壓得頭都抬不起來,別人還當新娘是害羞呢!
這一整天忙下來,杜佩茹直覺自己彷佛任人擺佈的玩偶,肚子都餓扁了;終於等到儀式結束,送入洞房,她才松了一口氣。
「人都走了嗎?」
「嗯!」一個人應道。
杜佩茹一聽,馬上掀起蓋頭,摘掉鳳冠一把丟在地上。
「哪個傢伙設計的鳳冠,弄那麼重,害得我頭都快壓斷了。」她埋怨著,看見眼前一桌子的酒菜,毫不客氣地撲過去拿起筷子猛吃。
「瑾兒,妳也過來吃,都餓了一天。不用客氣,來呀!」
歐陽寒以為二娘選的妻子應該是逆來順受、以夫君長輩為天的女子,這樣子才好任由她擺佈,哪里曉得這姑娘根本就不受禮教約束。
那紅頭巾不等新郎來揭,就已經被她揭開,鳳冠還被她不屑地丟到地上,更別說她的吃相簡直狼狽得要命,根本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而且還一面吃一面叫,簡直是失禮得過分。
可是……他喜歡!歐陽寒不由得輕笑出聲。
她真是可愛,本來以為是株草,沒想到是個寶!
歐陽寒帶著微笑,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杜佩茹一看,嚇了一大跳,「你……你是歐陽寒?」
歐陽寒點點頭。
杜佩茹左右梭巡,「瑾兒呢?」
「瑾兒?」歐陽寒不解地看著她。
「啊!剛才那人一直是你?」杜佩茹吃驚地問。
歐陽寒聳了聳肩。
「你全看見了?」杜佩茹瞪著眼睛。
「看見什麼?」歐陽寒心知肚明,卻故作不明白地問。
「就是那個……唔!沒事!咱們吃菜,呵、呵……吃菜!」杜佩茹裝傻地說,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小口小口地吃著菜。
哪知歐陽寒卻學著她剛才的樣子,狼吞虎嚥地吃著桌上的菜肴。
杜佩茹看他快把自己喜歡的菜給吃完了,也顧不得形象,拿起盤子就往自己的碗裏倒。
歐陽寒不管她,直接從她的碗裏夾起菜來吃。
杜佩茹見了馬上大叫:「哇!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都已經夾到碗裏了!」她連忙用手遮住碗,還不放心往碗裏吐幾口口水,「看你還敢不敢夾我碗裏的菜!」說著,她臉上還露出賊笑。
歐陽寒卻不以為意地繼續在她碗裏夾菜。
杜佩茹驚慌地尖叫:「你有沒有搞錯?有我的口水耶!」
歐陽寒吃得津津有味,還配上優美的「音樂聲」。
杜佩茹見狀,馬上進入備戰狀態,拼命地吃,唯恐歐陽寒會全搶光讓她沒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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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飽!」杜佩茹「優雅」地拍拍肚子。
歐陽寒凝神一聽,隨即使了個眼色給「李玉珊」。
杜佩茹不明所以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歐陽寒無奈地說:「有人來了!」他虛弱地用手指了指門口。
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讓杜佩茹一看,便在心底咒駡。
這傢伙得的是什麼病,怎麼說病就病?
她嘴裏咕噥地開門,門一開,只見一個老太太摔進來,還將她撞倒在地上。
「哎喲!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撞了你姑……」「奶奶」二字還未出口,杜佩茹便記起自己此刻扮演的是李玉珊,馬上臉色一變,虛偽的微笑起來,溫柔的扶起老太太說:「老人家,妳摔著沒有?」
歐陽寒見到她的「變臉」,差點就笑了出來。
他忍住笑,氣若遊絲地問:「李嬤嬤,有事?」
李嬤嬤傻笑著回答:「沒……其實也沒啥事,只是來看看。」
杜佩茹仔細一看,知道對方只是個下人,不是什麼長輩,想都沒想便罵出來:「看什麼?妳的腦袋被狗吃了、心被豬咬了,這種事也是妳該看的嗎?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分,竟管起主子的私事來……」
李嬤嬤被杜佩茹罵得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歐陽寒見狀,咳嗽一聲,打斷「李玉珊」的話,「李嬤嬤,如果妳沒有什麼事,那妳就出去吧!」
李嬤嬤聽了,如獲大赦般地走出房門,帶上門走了。
「喂,你怎麼就這樣放她走了?」杜佩茹氣呼呼地問。
「那妳想罵她到什麼時候?」歐陽寒恢復原來的生氣。
「這……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她,要是下次她再敢惹我的話,我絕不放過她……喂!你幹什麼?」杜佩茹看到歐陽寒向床走去,急忙跑到他面前阻擋他的去路。
歐陽寒莫名其妙地望著她,「當然是準備就寢。」
杜佩茹聽了,連忙撲到床上,呈大字形的霸佔住整張床,「這張床我已經霸佔了,你要睡就到別的地方睡。」
歐陽寒聽完,吃驚的望著她,應該說是瞪著她。
杜佩茹看到歐陽寒那樣子,生氣地叫嚷:「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
歐陽寒驚訝地望著她,這娘子與他想像的真的完全不一樣,他想起她的舉止,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
杜佩茹看到歐陽寒的笑容,以為他在嘲笑自己,沒好氣地喊:「笑什麼笑!你不服氣啊?別以為我會和你這個藥罐子圓房,我當寡婦也就算了,還要拖個小藥罐子來活受罪,這又何必呢!所以我們最好是分房睡!」
杜佩茹看到歐陽寒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以為他生氣了。
「要不這樣好了,咱們來比劃比劃,要是你贏了,我就把床讓給你;要是我不輸,你就聽我的,自己找地方去睡,怎麼樣?」
歐陽寒仍是沉默不語,雙眼直愣愣地看著她。
杜佩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搖了搖頭說:「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為了公平起見,咱們比劃三次,題目就由我來出。」
聞言,歐陽寒不由得挑了一下眉,依然沒有作聲。
「喂!你好像有白頭發耶!我幫你拔下來。」說完,杜佩茹就到歐陽寒的身後拔了一根頭髮。
歐陽寒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也就任由她拔了自己的頭髮。
「現在我宣佈第一場比賽是──看誰先拿到對方的頭髮!第一場比賽的勝出者是女方代表杜……李玉珊勝。」好險!差點就露餡了!杜佩茹心想。
真是個調皮又聰明的姑娘。歐陽寒咧了咧嘴。
杜佩茹看到歐陽寒的笑容,一下子就呆了。
哇塞!好迷人的微笑啊!
第二章
過了好一會兒--
歐陽寒看到「李玉珊」盯著自己的那副呆樣,忍不住用手敲了她的頭一下。
「下一場比什麼?」
「哇靠!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很痛耶,你知不知道?」杜佩茹摀著頭罵道。
歐陽寒斂容,「姑娘家不要說粗話。」
「好啦!我不說,行了吧?」杜佩茹白了他一眼。
隨即,她看了看屋裏的東西,跑到一個花瓶前面,把它搬到離歐陽寒最遠的位置,又找來紅紙,將它撕成兩半揉成兩團,將其中一個紙團遞給歐陽寒。
「這第二場比賽是看誰把紙團丟進花瓶裏,誰就贏!男士優先,你先丟。」
歐陽寒隨手一丟,紙團像長了眼睛一樣,不偏不倚地正好進了花瓶,讓杜佩茹看得傻了眼。
怎麼可能?他連瞄準都沒有,怎麼可能就進了?
哼!八成是他的運氣好!
「到妳了。」歐陽寒得意地看著她。
「哦!」杜佩茹清醒過來,然後走近花瓶,將紙團放進花瓶裏。
「妳……」歐陽寒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啦?」杜佩茹昂起頭瞪著歐陽寒。
「我又沒有說過要站在多遠的距離將紙團丟進花瓶。」她拍拍歐陽寒的肩膀,「小子,有時候是要靠腦袋的!」
「好!算妳狠!」歐陽寒恨恨地說。
「第三場就不用比了。」杜佩茹擺擺手。
「為什麼不用比了?我還能和妳打成平手呢!」歐陽寒不服氣地說。
「你的耳朵是裝什麼呀?有沒有聽到我剛才說什麼?」杜佩茹雙手扠腰凶巴巴地說。
「當然有!妳說咱們第三場不用比了。」
「我不是說這句,在比賽之前我說過,如果我不輸,你就聽我的,自己另外找地方睡,不是嗎?所以這張床是屬於我的了!」杜佩茹強調道。
歐陽寒被她堵得不知說什麼好,突然,他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猛烈地咳嗽,身子搖搖晃晃的,彷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一般。
杜佩茹看到他這個樣子,連忙扶他坐下,急忙倒了一杯茶給他。
歐陽寒喝了一口茶,漸漸地止住咳嗽。
杜佩茹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沒事,老毛病了,妳別擔心,夜深了,妳睡吧!我在躺椅上躺一會兒就行了。」歐陽寒有氣無力地說。
「那怎麼行!你是病人,我睡躺椅算了!」
「不、不,床是妳的,沒理由我睡。」
「叫你睡就睡,都病成這樣,還逞什麼強!」
「要不然……我們一起睡吧?」歐陽寒的眼睛裏閃著一抹亮光。
杜佩茹一聽,仔細想想,也許歐陽寒連洞房是什麼都不懂,而且她也不想睡躺椅,便點頭答應了。
但是如果她能夠警覺一點,就會發覺歐陽寒唇邊那抹別具深意的微笑和他那銳利的眼神。
「喂!你幹嗎?」杜佩茹把想和她擠在一起睡的歐陽寒推下床。
「睡覺啊!」歐陽寒裝傻地說。
「去、去、去!你去睡另外一邊,別得寸進尺。」杜佩茹喝斥著。
歐陽寒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怎麼,不服氣啊?不服氣可以不睡,我可不會再可憐你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也不急在一時。歐陽寒爬到另一頭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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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杜佩茹夢到自己含著一根棒棒糖,身前身後都堆滿各種零食。
但是……不對啊!棒棒糖怎麼會是鹹鹹的、臭臭的?是哪個沒天良的好商賣過期的棒棒糖?看你姑奶奶不砸了你的店!杜佩茹在夢裏被氣醒,可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對大腳丫,一隻腳的腳趾上還滿是口水。
她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尖叫,以五十米衝刺的速度越過所有障礙,沖到茶壺前,捧起茶壺就口飲水漱口。
歐陽寒被尖叫聲吵醒,一睜眼便見「李玉珊」狂噴茶水的場面。
「妳在幹什麼?」
「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你這殺千刀的!竟然把你的腳指頭伸進我的嘴裏,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死了進十八層地獄,我詛咒你生腳瘡,腿全部爛掉……」杜佩茹非常沒氣質地叫駡。
「喂!妳先搞清楚,到底是我把腳指頭伸進妳的嘴裏,還是妳自己偷啃我的腳指頭呢?」歐陽寒揶揄她,「我絕對相信我的睡相是一流的。」
歐陽寒的話成功地阻止了杜佩茹的「機關槍掃射」,她仔細回想,想到自己夢到置身在滿屋子的零食裏,然後順手拿了根棒棒糖來吃……想到這裏,她的臉倏地紅到了耳根。
這時候,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少夫人,快開門!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只是看見了只耗子。」杜佩茹急忙應道。
「你吩咐下去,教人打水來讓我和少夫人梳洗。」歐陽寒隨即支開他們。
「是!」那人應了一聲,便和眾人退了下去。
「哇!不好了!」杜佩茹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翻箱倒櫃地找起東西來。
「妳在找什麼?」歐陽寒狐疑地問。
「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小瓷瓶,裏面裝的是一些紅色液體?」杜佩茹著急地問。
「沒有!妳找它幹什麼?」歐陽寒不明所以。
「算了、算了!只好犧牲一下我自己了。」杜佩茹說完就拿起梳粧檯上的剪子,定到床前,拉起衣袖準備割下去;可是剪子卻不翼而飛,她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妳就那麼後悔嫁給我嗎?竟然寧願自殺!」歐陽寒大聲地質問,手裏還拿著那把剪子。
「你說什麼啊?本姑娘活得好好的,沒事自殺幹嘛?」杜佩茹一副你很白癡的表情看著歐陽寒。
「那妳拿剪子幹嘛?」歐陽寒壓根兒不信她的話。
「笨!初夜沒有落紅,我還不被那些三姑六婆的口水給淹死,雖然我對這些不太在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受點苦求個安寧,快把剪子給我。」
歐陽寒不說話,他拉起自己的衣袖,拿起剪子對著手腕割下。
「哇!你這個笨蛋!你想死啊?明明是個病人,你還逞強!要是你出事了怎麼辦?」杜佩茹哭著,急忙拿了紅頭巾為他止血。
歐陽寒見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不禁感到一陣甜蜜。
「妳別慌,那個櫃子裏有金創藥。」
杜佩茹聽了,急忙搜出藥來為他敷上。
此時,再度傳來敲門聲。
杜佩茹連忙收拾好東西,前去開門。
「少夫人,早!」一個穿粉紅衣服和一個穿綠色衣服的丫鬟向「李玉珊」請安著。
「我是小翠,她是小紅,是來服侍少爺和少夫人梳洗的。」綠衣丫鬟說道。
杜佩茹應了一聲。
丫鬟捧著洗臉水、布巾等東西走進來放下,隨即向歐陽寒福了福身說:「少爺早。」
「妳們先幫少夫人梳洗吧!」歐陽寒用磁性的嗓音說道。
「是!」兩個丫鬟說完就想幫「李玉珊」穿衣。
「不用了!我不習慣瑾兒以外的人服侍。」說完,杜佩茹就自己穿衣。
待兩個丫鬟服侍完歐陽寒梳洗後,瑾兒還沒有來。
歐陽寒見狀便說:「要不,妳先洗把臉吧!」
「不要!我才不要用你洗過的水呢!」杜佩茹說道。
「那以後我讓妳先洗。」歐陽寒皮皮地說,並且用身子挨上她。
杜佩茹將他推開,他又黏上來,在那兩個丫鬟面前她又不敢對他太過分,只能吩咐道:「妳們倆收拾完之後,就去把早膳拿過來。」
「是!」丫鬟們迅速收拾好東西,把那條染血的床單收走,便帶上了門。
杜佩茹見丫鬟們退下,馬上喝斥:「喂!你很過分耶!別老是黏在我身上。」她想都沒想便將歐陽寒推開。
「妳是我娘子,我不黏妳,黏誰啊?」歐陽寒十分無賴地說。
「我管你!反正你別黏我就行了。」杜佩茹忿忿地說。
「可是,我就喜歡黏妳,妳身上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我喜歡聞它。」
「歐陽寒!」杜佩茹大聲嚷著,她已經快被他氣得眼睛冒火。
「娘子叫我有何吩咐?」歐陽寒仍不知死活地應著。
「你……」杜佩茹正要開始「機關槍掃射」,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進來。」歐陽寒慶倖有人來解救他,要不然他非給這只發飆的母老虎拆吃入腹不可。
「小姐,對不起!我睡晚了,遲給妳打水梳洗。」瑾兒滿懷歉意地道。看到杜佩茹鐵青的臉,她忐忑不安地問:「小姐,妳在生我的氣啊?」
「沒有,我不是生妳的氣。」杜佩茹無奈地回答。
瑾兒給杜佩茹洗了臉後,就幫她梳頭。
杜佩茹問道:「瑾兒,妳能不能幫我梳前幾天的那個髮型?」
「小姐,妳現在是新婦,不能再梳那種髮型了。」瑾兒提醒著。
「瑾兒,不要插那麼多頭飾,很重耶!」杜佩茹埋怨地說。
「小姐,等一下妳要見公婆,不弄漂亮、端莊一點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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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杜佩茹一回到房裏,就很沒氣質地拍桌罵著。
「那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踩我的裙腳,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出糗,還害我被燙傷!」
「小姐,妳不也裝作再次跌倒,將另外一壺熱茶潑到二少爺的奶娘李嬤嬤身上了嗎?」瑾兒與杜佩茹相處幾天下來,已經對她的言行見怪不怪了。
「那個二娘也不是好東西,老用她那雙勢利眼盯著我,讓我渾身不舒服。」
歐陽寒一回到房裏,就在櫃子的藥瓶裏翻找著。
「姑爺,你在找什麼?要我幫忙嗎?」瑾兒問道。
「啊!在這裏。」歐陽寒拿著一個藥瓶開心地說。
彷佛沒聽到「李玉珊」的咒駡,歐陽寒走到她面前溫柔地問:「剛才燙傷哪兒了?」
杜佩茹愣了一下說:「手、手上。」
歐陽寒聽了就拉起她的衣袖,「怎麼都紅了?不知道會不會起泡?」他一面說-面幫她擦藥。
「你幫我擦的是什麼藥?好清涼啊!」
「瓊漿玉露,這藥能治燙傷。」
「謝……謝謝!」杜佩茹對歐陽寒的體貼感到很窩心,臉上出現了紅暈。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一頭。」杜佩茹記吸取昨晚的教訓,覺得就算是親他的嘴也好過親他的腳指頭。該死!她怎麼會想到這……倏地,她臉紅到了耳根。
「哈、哈、哈……」歐陽寒想到今早的情形,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笑到你嘴抽筋!」杜佩茹怒瞪他一眼。
可歐陽寒仍大笑不止,氣得杜佩茹對他的臉又扯又擰。
歐陽寒覺得眼前人兒生氣的樣子可愛極了,忍不住把她拽進懷裏緊擁著。
「你在幹什麼?」杜佩茹使勁推開他。
「沒沒事。」歐陽寒手足無措地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失去理智?
「沒事!那就……那就睡吧!」杜佩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臉紅得像關公一樣,慌張得和衣便上床,面對牆壁側躺著。
歐陽寒見狀吹滅蠟燭,爬上床躺著,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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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杜佩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抱著一個大熊娃娃在睡覺,那個娃娃好暖啊!抱著的感覺好舒服,讓她忍不住親了它一下,可她想起自己不是到了古代,怎麼會有玩具娃娃呢?
她不禁睜開眼想瞧個清楚,映入眼簾的是歐陽寒那張特大號的俊臉,而自己的嘴唇仍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她發出一聲尖叫,馬上坐起身,拼命用衣袖擦著唇。
「妳的口生了瘡嗎?怎麼拼命在擦嘴唇啊?」歐陽寒被尖叫聲吵醒後,疑惑地說。
「你才生口瘡!你還生手瘡、腳瘡,全身都生瘡!你這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的初吻就這樣毀在你的身上,而且還是在睡著的情況下。」可恨啊!我連初吻的滋味都沒有嘗到,就毀在他身上。杜佩茹在心裏加上一句。
「妳是說妳在夢裏侵犯了我,強親我的唇?」歐陽寒好笑地看著她。
「呸!我就是和豬親吻也不會親你!」
「哇!想不到妳有這種嗜好,那要不要我幫妳弄一頭豬進來?」
「你才有和豬親吻的嗜好呢!」杜佩茹瞪了歐陽寒一眼,咬牙切齒地罵著。
「不!和豬親吻,我還是比較喜歡親妳。」說完,歐陽寒一把扯過「李玉珊」,然後將唇覆在她唇上。
杜佩茹被他這一吻,頭腦變得昏昏沉沉,直到快無法呼吸,她才清醒過來,猛地推開歐陽寒。
杜佩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覺得自己竟然會因為歐陽寒的吻而心動;但是當她想起歐陽寒是個快要死的人,為了不讓自己以後傷心,她決定不再讓自己淪陷下去。
而歐陽寒以為是杜佩茹還沒準備好,也就不再勉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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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是新婦回娘家的日子,杜佩茹一早起來便開開心心地打扮準備回門。
由於歐陽寒病弱,是故被禁止送新嫁娘回門,但是他一大早就跟在她身後打轉。
「你一直跟在我身後幹嘛?」杜佩茹瞪著歐陽寒,不耐煩地問。
「娘子,妳讓我跟妳回門好不好?我保證不會犯病的。」歐陽寒可憐兮兮地想博取同情。
「不行!你在家裏好好待著,別給我惹事。」
「可是我想出去看看,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歐陽寒乾脆對她撒起嬌來。
「不行就是不行,瑾兒,我們走了。」不是她狠心,是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辦,如果留他在身邊只會讓她辦不了事。
「哼!」歐陽寒生氣地轉過身去。
杜佩茹假裝沒有看見,踏出了房門。
妳說不跟就不跟,那我不是很沒面子!歐陽寒的臉上掛著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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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停下。」杜佩茹吩咐道。
車夫聽了,馬上拉緊韁繩讓馬車停下來,「少夫人,李府還沒到呢!」
「我知道。我只是忘了給我爹買件東西,你先把車裏的東西送過去,你跟我爹說我待會兒就回去:你送完東西就先回去吧,晚上也不用來接我了,我和瑾兒會雇車回去的。」
「是,少夫人。」車夫恭敬地回答。
杜佩茹和瑾兒下了馬車後,瑾兒就迫不及待地問:「小姐,我們哪有欠什麼東西沒買。」
「我知道沒有,我只是不想見那個老不休,況且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杜佩茹說道。
「小姐,妳要去哪里呀?」瑾兒好奇地問。
「瑾兒,妳不要一直叫我小姐好不好?我聽了很不習慣耶!」杜佩茹受不了地大叫。
「那奴婢要叫妳什麼?」
「妳可以叫我佩茹,小佩、小茹!隨妳叫。」
「佩……佩……小姐,我真的叫不出口。」瑾兒為難地看著杜佩茹。
「為什麼?」杜佩茹奇怪地問。
「因為當我看到妳就好像看到我家小姐。而且妳也是我家小姐的結拜姐妹,妳要我叫妳的名字,我真的叫不出口。」
「算了,叫不出口就別叫了。」
「唉!也不知道小姐和姑爺怎麼樣了?」瑾兒憂心地喃道。
「放心吧!有沈浪保護珊妹,她不會有事的。唉!聽妳這麼一說,我也有點想他們,不知道他們找到地方隱居了沒有?」
「我真的好想小姐。」
「別想了,以後妳就把我當成是她就行了。」杜佩茹安慰她。
兩人邊走邊談,完全沒發覺身後有人在跟蹤她們。
「小姐,妳到底要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找湖。」
「湖?什麼湖?」
「我也不大清楚,那湖好像叫作映月湖。」
「映月湖?我們這裏也有映月湖。」
「真的?那……那有沒有一座白衣庵?」杜佩茹抓住瑾兒的手,急切地問。
「白衣庵?有啊!」
「在哪里?妳快帶我去!」杜佩茹拼命搖著瑾兒的手。
「呃!好!」
兩人於是向白衣庵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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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和瑾兒在路上走著,忽然林問跳出兩個大漢,手提大刀兇神惡煞地向兩人脅迫。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要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哇塞!強盜耶!」杜佩茹興奮地叫著。
她以往看的強盜都是在電視上看到的,現在終於看到真實的強盜,感覺還不錯,挺刺激的:如果能來個英雄救美,那就太完美了。唯一不足的是,那兩個強盜一點新意都沒有,仍說著那一百零一句的搶劫臺詞,真是無聊!
相較于杜佩茹的興奮,瑾兒可是怕得要死,全身顫抖地躲到杜佩茹身後,意識到自己應該保護主子,才毅然地跳出來,伸開雙手將杜佩茹擋在身後。
這也讓杜佩茹真是佩服瑾兒,雖然她全身抖得像秋風中的樹葉般,但是依然能跳出來護住與她主子相似的自己。唉!怎麼還沒有英雄出現?害她還幻想著英雄救美的情景,看來她只好自救!幸好那兩個強盜笨笨的樣子,應該是很好騙。
在杜佩茹思考怎樣對付強盜的當兒,瑾兒顫抖的回頭看向杜佩茹。
「小姐,妳別怕!有我……保護……妳!」然後,她轉過頭急忙將荷包掏出,遞給強盜。
「我……我們只有這麼多錢。」
兩個強盜見狀,馬上搶過荷包。他們將裏面的錢倒出來一看,看到只有幾塊碎銀,便大罵道:「臭娘們!妳當我們是乞丐啊?看妳們的這身行頭,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丁點兒?妳想要我們啊?」
「我們真的只有這些……」瑾兒可憐兮兮地說,「兩位大俠!我們都把錢給你們了,你們就放我們走吧!」
「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一個強盜的眼珠子一轉,「看妳們長得還挺標緻的,不如陪咱們兄弟玩玩,也許我們會考慮放妳們一條生路!」
「你們……」瑾兒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杜佩茹拉到身後。
杜佩茹低聲對瑾兒說:「不許出聲,讓我來應付他們。」
第三章
杜佩茹一臉媚笑地對上兩個強盜。
「唷!原來兩位大爺看上咱姐妹倆啦!兩位大爺長得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你們能看上咱姐妹,那是咱姐妹倆的福氣。其實桃花我也是仰慕兩位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想不到自己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麼噁心的話,杜佩茹不由得佩服起自己。
雖然起了一身疙瘩,但是為了能夠脫身,她也只好忍住。
瑾兒聽到杜佩茹這麼說,雖然滿臉的不解,但由於畏懼于兩個強盜,只能躲在她身後悶不吭聲。
而此時跟蹤杜佩茹和瑾兒的那個人聽了這些話,臉色馬上變得鐵青,原本他想要在關鍵時刻飛身出去拯救她們,一來可以表現自己的英雄氣概,二來是想懲罰杜佩茹,看她下次還敢不帶自己出門。可沒想到她語出驚人,竟然稱讚起那兩位強盜來了。
最可恨的是,連他都還沒得到她的稱讚,那兩個王八羔子竟然先搶了去,他恨不得宰了他們。
不過為了教訓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女人,他還是決定先留下他們給她一點教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稱讚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那兩個強盜果然如杜佩茹所料,傻笑著。
「嘿嘿!是嗎?我們真的很英俊嗎?」兩人不自在地用手搔著頭。
「當然是了!我怎麼會騙你們呢?」哼!才怪!杜佩茹在心里加了一句。「只是、只是……唉!」她使勁擠出眼淚。
「只是桃花在倚紅樓時,也不知是哪位大爺將病傳給小女子,算算小女子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男人親近了。」
「什麼?」頓時,兩個強盜被嚇到語帶結巴。
「是呀!我想兩位大爺一定不會像其他臭男人一樣,被小女子嚇得逃跑吧?」
杜佩茹嬌笑著向前走了兩步,用手戳了戳其中一名強盜的胸膛;那位強盜被嚇得連退了三、四步,而杜佩茹又用她的身子偎上另外一人,那人連忙將她推開,兩人轉身拔腿就跑。
天啊!他們竟然被染病的青樓女子給碰了,這……會不會被傳染了呢?
杜佩茹仍在他們身後喊著:「大爺、大爺,你們別走呀!大爺……」
杜佩茹的聲音如同火上澆油般,讓那兩個強盜恨不得身上再多長兩條腿,讓他們能跑得更快。
見兩名強盜越跑越遠,但杜佩茹仍賣力地喊著:「大爺!大爺……」
瑾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拉了拉杜佩茹的衣袖說:「小姐,他們聽不見了,妳不用喊了。」
杜佩茹聽了瑾兒的話,松了一口氣,然後跌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瑾兒用敬佩的眼神望著她說:「小姐,妳剛才好厲害喲!竟然嚇退了那兩名強盜!」
杜佩茹白了瑾兒一眼,隨即站起身,「還厲害呢!我剛才快被嚇死了,別多說了,我們走吧!」
「走?去哪里?」瑾兒傻呼呼地問。
「去白衣庵的映月湖呀!」杜佩茹忍不住又白了瑾兒一眼,彷佛在說--「妳是白癡呀」!
瑾兒害怕地說:「小姐,不去了好不好?那兩名強盜……」瑾兒說到他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杜佩茹聽到強盜這二字,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呃……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而藏在樹上的那個人仍處在震驚中不能回神。
她、她這樣就將那兩名強盜給打發了?
他的臉上不禁露出笑容,看來他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麼無聊了。忽然,他的臉又變得鐵青起來,那變臉功夫不禁令人甘拜下風。
那兩個臭強盜竟然招惹他的娘子,還嚇著了她,他們死定了!呵!呵!
於是,在當天夜裏,有兩個光著身子而且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被官兵給抓進牢裏,直納悶他們今天怎麼這麼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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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歐陽府,瑾兒也顧不了什麼主僕禮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奇怪地問仍很有精神的杜佩茹:「小姐,妳不累嗎?」
「習慣了就好。」杜佩茹笑笑地說。想當初被小晴拉去逛街時走的路,可能要比這多上一倍還不止。
「小姐,我好累,我想睡覺。」瑾兒可憐兮兮地說。
「吃完這些東西再去睡,今晚不用妳伺候了。」說完,杜佩茹便將一碟點心放到瑾兒面前。
「謝謝小姐!」瑾兒開心地將那碟點心解決掉,然後回她自己的房間。
歐陽寒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正吃著點心的杜佩茹,好奇地問:「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奴家掛念相公病體違和,便早些回來了。」杜佩茹咬文嚼字地說。
「見著岳父大人了嗎?是否替我問好?」歐陽寒試探她的口風。
「見著了,我爹還要我早點回來服侍相公。」
「哦!沒什麼事發生嗎?」
哼!妳還不說實話?本來還想原諒妳的,現在我可要考慮、考慮了。
「哪有什麼事發生,有的話,也只是家裏的人問起府裏的情況罷了。」
哼!竟然還不肯說!今早他明明聽到她們主僕倆的對話中好像有著秘密,看來他得叫人去查一下。歐陽寒心裏暗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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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郊外,一名白衣男子和一名黑衣人有如鬼魅般站著。
「我說師弟,你叫師兄來有什麼事?」黑衣人慢條斯理地說。
「呸!誰是你師弟啊?」身著白衣的歐陽寒怒道。
「當然是你啦!」
當年,歐陽寒被人用慢性毒藥下毒,韓玉峰的爹親韓松鶴被歐陽海請去為兒子治病,哪知韓松鶴一時興起私底下收了歐陽寒為徒。
一想到這裏,韓玉峰就氣極了,歐陽寒這個傢伙非但不肯叫他一聲師兄,還說什麼他永遠不會稱武功比他差、醫術超爛的人為師兄,更說認識他是他歐陽寒的恥辱。
這真是可惡透頂!雖說他韓玉峰的武功是比他歐陽寒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放眼天下他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雖說他不會治一些風寒之類的小毛病,但對那些疑難雜症他可都是迎刃而解,不然哪能弄個神醫來當?
不過這個歐陽寒的脾氣還挺對他的胃口,不然他才不屑和他做朋友呢。
「混蛋!我不是你師弟!」歐陽寒忍不住地大吼。
「吼那麼大聲幹嘛?真是失禮,不過我不會和你這粗人計較的。」韓玉峰故作灑脫地道。
歐陽寒聽了他的話,不由得噤聲。這韓玉峰總有辦法讓他情緒失控。
「喂!你急著叫我來,不會只是要我來和你敘敍舊吧?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免了,我還要回去補眠呢。」說完,韓玉峰便打了個呵欠。
「你幫我查一下李玉珊的底,順便弄一張她以前的畫像。」
「她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天天對著她還嫌不夠,你還要她的畫像幹嘛?你不會是懷疑她是假冒的吧?」
歐陽寒不否認點點頭。
「那你不會是想乘機休了她吧?」韓玉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我要她當我一輩子的妻子。」歐陽寒堅決地說。
「我看你的腦子一定有毛病,不過我還是會幫你的,你放心吧!」韓玉峰半開玩笑地加了一句:「喂!她是不是很漂亮、很迷人啊?」
「她、她很聰慧……」歐陽寒一說起「李玉珊」,臉上不禁出現少有的紅暈。
「天啊!你居然臉紅了。」韓玉峰不顧形象的大笑,嘴裏雖笑著,腳底卻施展輕功。
「韓玉峰,你給我站住!」歐陽寒大吼。
韓玉峰回過頭給了歐陽寒一記鬼臉,「你等我的消息,不過條件是讓我看一眼你那偉大的妻子。」說完,他加快腳步逃得無影無蹤。
看著韓玉峰已經走遠了,歐陽寒停下腳步。
他的臉紅了嗎?難道……不願去想這個惱人的問題,歐陽寒隨即也施展輕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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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晨,歐陽寒早早起床,想帶「李玉珊」參觀兩人現在所居住的「蘅湘別苑」。
這座蘅湘別苑當年是歐陽海建給亡妻的園林,在歐陽寒的娘親死後就撥給了他。
「玉珊、玉珊、起床了。」歐陽寒搖了搖「李玉珊」。
誰在叫玉珊呀?正在熟寐的杜佩茹,不悅好夢被擾。
「走開!要找玉珊就去找,別吵著別人睡覺。」她揮了揮手地說。
歐陽寒見叫她不醒,想都沒想就用手捏住她的俏鼻,「玉珊,起床了。」
杜佩茹透不過氣來,忿忿地拍掉歐陽寒的手,「我不是你要找的玉珊,你不要來煩我。」
歐陽寒無計可施,於是靈光一閃。
「玉珊,妳再不起來我就要吻妳了。」
「不要……」突然,杜佩茹睜開眼睛大喊,隨即坐起身來。
可不幸的事發生了,她的俏鼻「吻」上歐陽寒的額頭。
「哎喲!」她摀住鼻子,眼淚倏地流了下來,「好痛!」
「怎麼樣了?快讓我看看!」歐陽寒慌張地拉開她摀著鼻子的手。
「還好,沒有流鼻血。」
話剛說完,鮮紅的血就從杜佩茹的鼻孔裏流了出來。
「天啊!流血了!」歐陽寒手足無措地說。
「都是你啦!現在怎麼辦?」杜佩茹害怕得哭了出來。
「妳抬起頭來,我去幫妳找些東西來止血。」
經過一陣混亂,歐陽寒終於替杜佩茹止住血,並再三向她陪罪,同時允諾早膳後帶她參觀蘅湘別苑,這才使她消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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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家的花園好美哦!」杜佩茹開心得又笑又跳。
「不是我家,是咱們家。」歐陽寒感覺到她的快樂,不由自主地咧嘴一笑。
能和她兩個人待在一起真好!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命令其他人不准跟來,不然豈不是很殺風景?
杜佩茹根本沒有將歐陽寒所說的話給聽進耳裏,她忍不住讚歎道:「而且還有水池、假山。」
「那座假山叫七星山,水池叫映月湖!」歐陽寒微笑地站在杜佩茹身邊解說著。
「什麼?映月湖?」杜佩茹驚訝地看著他。
「我娘很喜歡城外的映月湖,所以就將這個水池稱為映月湖了。」
「哦!原來是這樣!」杜佩茹跑到池塘邊玩起水來,「好清涼喔!」
「走啦!」歐陽寒拉住杜佩茹的手臂。
「可是,我還想看那些魚呢!」杜佩茹扁了扁嘴,撒嬌說。
「下次再看,我們還要逛很多地方。」歐陽寒不由分說的將她拉走。
「聽雨樓?好奇怪的名字哦!」杜佩茹抬頭看著那塊匾額。
「我娘很喜歡到這裏喝茶、聽雨,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聽雨?怎樣聽?」
「妳看外面種著許多的芭蕉和竹子,一到下雨,雨打在葉子上就會發出很好聽的聲音。」
「哦!其實我也很喜歡聽雨,每到下雨天,我都會撐傘出去,雨打在傘上的聲音好好聽;而且我聽著雨聲睡覺,也特別容易睡著。」
「就算妳沒有聽著雨聲睡,也很容易睡著。」歐陽寒揶揄她。
「討厭!你竟然拐著彎罵我貪睡,可惡!」杜佩茹嬌嗔地搥了他幾下。
歐陽寒看到她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將她摟在懷裏。
杜佩茹愣住了,忍不住也伸手抱住他的腰,感覺到他雖然很瘦,但是肌肉卻很結實,臉色也顯得紅潤,一點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可奇怪的是,為什麼他一見到除了她以外的人時,臉色就會迅速變得蒼白,連身子也會變得軟弱無力?這還真是令人難懂。
倏地,歐陽寒推開了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們去逛其他地方吧。」
走在路上,歐陽寒忍不住偷瞄身旁的「李玉珊」;而她也正偷瞄著他,兩人目光一碰上,就極不自然地將頭轉開,臉都紅得像關公一樣,臉上還掛著傻兮兮的笑容。
接著,歐陽寒將「李玉珊」帶到書房,只見上面掛著的匾額上寫著--浩瀚書海。
「這些區上的字都是誰題的?」杜佩茹不禁好奇地問。
「這蘅湘別苑裏所有的名字都是我娘取的,字也是我娘親手題的。」
「哦!那她一定是個才女。」
「可惜紅顏薄命。」歐陽寒神情哀戚地說。
杜佩茹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他,只好轉移話題說:「這裏的書挺多的,你全看完了嗎?」
「唔!有些看了好幾遍,有些只是流覽了一下。」
「哇!從這裏可以看到花園,咦?那是什麼?」說完,杜佩茹丟下歐陽寒,一個人跑去花園。
歐陽寒見了,笑著搖頭。看來他的妻子簡直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對什麼東西都很好奇。
這也讓他發現那些以前覺得沒意思的東西,現在看起來有點好玩。
或許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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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瑾兒見識蘅湘別苑,杜佩茹帶著她到別苑的花園裏遊玩。
「小姐,姑爺家的花園好漂亮啊!」瑾兒眉開眼笑地說。
「少見多怪,皇宮裏的御花園才算是真正的漂亮,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帶妳進皇宮裏瞧瞧,那裏的牡丹花就有盆子那麼大呢!」
老天應該不會怪她欺騙這個沒見識的丫鬟吧?杜佩茹心虛地想。
「那裏的花真有那麼大嗎?要是能送我一朵就好了。」瑾兒羡慕的說。
「那當然沒問題,只要我能進皇宮裏玩,我一定讓皇上給妳摘個夠,要多少有多少。」
「小姐,妳說話一定要算數啊!」瑾兒的眼裏閃著期待的光芒。
「那當然。」杜佩茹心虛地說,問題是本姑娘這輩子是沒機會進皇宮,說再多的謊話也不怕被揭穿。
「小姐,這裏有兩隻小鳥耶!」瑾兒驚喜的說道。
「我看看。」杜佩茹看見瑾兒的手心裏躺著兩隻羽翼未豐的小鳥。「好可愛啊!」她驚喜地道。
「小姐,怎麼辦?沒有母鳥,牠們會死的!」瑾兒扁了扁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杜佩茹抬頭望了一下,發現身旁的樹上有一個鳥窩,小鳥應該是從那裏掉下來的,幸好牠們是掉在草叢裏,不然小命早就沒了。
「咱們把牠們放回窩裏就行了。」杜佩茹指著樹上的鳥窩。
「可是……小姐,那裏好高哦!怎麼放?」瑾兒抬頭望著那棵大樹,畏懼地說。
「當然是爬上去啊!」杜佩茹對瑾兒白了一眼。
「可是……我不會爬樹,而且我怕高。」瑾兒害怕得兩腿發軟。
「我又沒讓妳爬。」杜佩茹又白了瑾兒一眼。
「那……那誰爬呢?」瑾兒左右探望,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除了我之外,這裏還會有誰呀!笨!」杜佩茹敲了一下瑾兒的頭。
「小姐,不要啦!好高!要是妳摔下來怎麼辦?」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妳這是在咒我死呀?」杜佩茹瞪了瑾兒一眼。
「小姐,可是……」瑾兒不知道要怎樣說服杜佩茹,心裏急得要命
「妳別說,我決定了。」杜佩茹一手捧著小鳥,把鞋脫了就往樹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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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寒在書房裏看書,忽然聽到花園裏傳來的「李玉珊」主僕倆的聲音,便不由自主地仔細聽她們的談話,當她說到皇宮裏的牡丹花有盆子那麼大時,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大笑。
真不知是她蠢,還是為了騙瑾兒那個笨丫鬟才說出這樣的傻話。
不過她都成功地引他發笑了,哪知下一刻,便見到他的妻子正不要命地爬上那棵大樹。
他想也不想地大吼:「妳不要命了?快給我下來!」
杜佩茹正興高采烈地將小鳥放回鳥窩,驀地,竟傳來歐陽寒的吼聲,嚇得她手一松,便從樹上摔了下來。
歐陽寒一見,馬上從窗口飛身出去。
幸好他及時抱住了她。
待兩人一著地,歐陽寒忍不住破口大駡:「妳不要命了?竟然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你凶什麼呀!要不是你出聲嚇我,我怎麼會從樹上掉下來呢?」
「妳……妳……哼!」歐陽寒氣得扭頭就走,「我瘋了,才會為妳擔心、才會被妳嚇得魂飛魄散、才會吼妳,我以後不會再吼妳了,妳儘管放心。」
杜佩茹聽了他的話不由得心頭一暖,不由自主地跑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可歐陽寒竟甩開她的手,杜佩茹不死心地緊抓住他的衣袖,任他怎麼甩也甩不開。
「相公,別生氣嘛!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從樹上掉下來,好不好?」
「還有下次?妳還要爬?」歐陽寒停下腳步,惡狠狠地說。
「沒有下次,沒有下次了!我保證不再爬樹。」看到歐陽寒更加生氣,杜佩茹立即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發誓。
「相公,別生氣了嘛!」杜佩茹雙手抓住歐陽寒的衣袖輕晃。
歐陽寒扭開頭不看她。
杜佩茹見他扭開頭,突然靈光一閃。
嘿!嘿!這招一定行。
她伸手扳過歐陽寒的頭,然後獻上自己的紅唇。
歐陽寒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瑾兒還在身旁,於是慌忙推開她,臉紅到了耳根,斥了她一句:「胡鬧!」
「相公,你不生氣?」杜佩茹有點擔心地說。
「以後不准再爬樹。」歐陽寒冷著臉說。
「我就知道相公最好了。」杜佩茹高興地抱住歐陽寒。
歐陽寒慌忙地推開「李玉珊」,「瑾兒還在呢!」
「瑾兒?」杜佩茹扭頭一看,沒有看見瑾兒。
原來瑾兒不願殺風景,早就離開了。
「沒有啊!」杜佩茹奇怪地望了一下歐陽寒。
歐陽寒一望,果然沒有,不禁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把她推開。
杜佩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事,摟住他的臂膀說:「相公,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剛好走過。」歐陽寒心虛地說。
「那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兩人依偎著往書房走去。
第四章
如果沒有該死的「蟑螂」來搗亂,杜佩茹一定會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這天,她在草地上玩跳繩,小紅、小翠為她甩繩子,瑾兒則站在一旁觀看。
杜佩茹看到瑾兒眼裏流露出來的羡慕神色,決定讓瑾兒也來試一試。「瑾兒,妳也跳進來玩玩!」
「不!小姐,我不會!」瑾兒慌忙搖了搖手說。
杜佩茹跳出繩子外,「哪有人天生會跳繩的?來!妳進去試試。」說完,她就要拉著瑾兒的手往繩子裏面跳。
瑾兒慌忙將杜佩茹的手推開,「小姐,我、我不敢跳進去,我看要是被繩子打到就慘了。」
「怕什麼?就算被打到也不會很疼的。別怕!妳只要咬緊牙關,心一橫跳進去就行了,當初我學跳繩不知被繩子打了多少下,一點都不覺得疼。」杜佩茹繼續誘哄著。
瑾兒聽見杜佩茹這麼說,於是心一橫、牙一咬、眼睛一閉,就往繩子裏面跳了進去,不料才剛跳進去就被繩子打了一下。
「哎喲!小姐騙人!說被繩子打到不會疼,妳看都紅了。」瑾兒拉起衣袖給杜佩茹看,一條紅痕出現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這一幕恰巧被李嬤嬤看見,心想也該是自己顯顯威風的時候。
「小紅、小翠,妳們這兩個死丫頭在這裏幹什麼?竟然躲到這裏偷懶,妳們不知道這別苑裏還有很多事要做嗎?以為自己像某些人那樣很閑,歐陽府裏可不養吃白飯的人,還不快去幹活!」
小紅、小翠聽了,連忙應道:「是!李嬤嬤,我們這就去。」說完,她們兩個趕緊離開。
「站住!」杜佩茹喝道。
小紅、小翠聽了,站在那裏不敢動。
杜佩茹將臉轉向李嬤嬤說:「李嬤嬤,妳憑什麼支走我的丫鬟?到底妳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竟然在我頭上撒起野來!」杜佩茹陰沉著臉。
「哎喲!少夫人,奴婢怎麼敢在您頭上撒野呢?只是您不知道咱們下人的難處,二夫人將這別苑交給老奴掌管,老奴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管好它,這下人沒規矩,老奴當然要罵上兩句。」話雖然這樣說,可李嬤嬤那目中無人的驕橫可是一點也不少。
杜佩茹鐵青著臉,「我見妳年紀大,叫妳一聲嬤嬤,妳就狗仗人勢,妳當我同其他人那樣好性子,由著妳欺負,那妳就打錯主意!平時妳幹什麼我管不著,這會兒妳卻惹到我頭上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就憑妳剛才的那幾句話,我就能將妳攆出去!」
「老奴知道自己身分低微,可是老奴盡心為夫人辦事,並未犯過任何過錯。少夫人如果要攆老奴出去,老奴只有到夫人那裏去申冤。」李嬤嬤分明就是說杜「李玉珊」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力攆她出去。
「冤?哼!剛才妳罵我在歐陽府裏吃白飯不幹活,這三個丫鬟都聽見的,妳們說是不是?」杜佩茹將臉轉向小紅、小翠和瑾兒。
「少夫人,奴婢什麼也沒有聽見。」小紅和小翠連忙回答,瑾兒也默不作聲。
李嬤嬤見了,眼裏露出嘲諷和鄙視的目光。
「哼!」杜佩茹見狀,氣憤地拂袖而去。
瑾兒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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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一回到房裏,就指著瑾兒破口大駡:「妳剛才是怎麼啦?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上還默不作聲,真是窩囊透頂!妳到底是啞巴了,還是口抽筋呀?竟讓我親自和那狗奴才對嘴!」
瑾兒對杜佩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她罵自己,不過見到她那麼生氣,心裏非常後悔的說:「小姐,對不起,奴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我也不是怪妳啦,只是……唉!算了!」
「妳們都在,怎麼不出去玩呢?」歐陽寒剛好進來,正納悶平日老愛四處逛逛的妻子居然還在房裏。
「沒什麼!」杜佩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怎麼了?」歐陽寒發現妻子今天對他好像有意見似的。
「怎麼?你還敢問怎麼?你家的奶娘竟然騎到我頭上來了!我呸!我當什麼少夫人,竟然連個僕人都不如。」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歐陽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杜佩茹扭開頭不理他。
瑾兒見狀,就將事情的始末講給歐陽寒聽。
歐陽寒聽完,揮手示意瑾兒下去。
瑾兒退出房間,並幫他們帶上門。
「對不起,是相公沒用,才讓妳被奴才欺負。」歐陽寒斂容說道。
杜佩茹原本是想將怒氣發在歐陽寒身上,可是他向自己認錯時,她覺得這又不關他的事,自己卻對他發火,不由得滿臉愧色地說:「這又不關你的事,別把什麼事都往身上攬。」
歐陽寒聽了,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裏。「對不起!妳受了委屈,為夫卻不能為妳出頭。」
「不!我才不用你出頭呢!我自己可以應付。」杜佩茹語氣堅定地說。
歐陽寒聽了,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了。
杜佩茹也伸手抱住他,藉此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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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歐陽寒聽到暗號,便輕輕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出門。
他來到老地方,冷冷地說:「韓玉峰,你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師弟,才幾天沒見,你就這麼掛念師兄我?」韓玉峰嘻皮笑臉地從一棵大樹後面走出來。
「少廢話!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歐陽寒氣呼呼地說。
「你欲求不滿啊?怎麼老對我發脾氣?」
「你到底說不說?」歐陽寒瞪了韓玉峰一眼。
唉!誰教自己的武功比師弟差,現在只能受他的奴役。韓玉峰認命地將身上的畫卷拿出來交給歐陽寒。
歐陽寒展開一看,這畫裏的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妻子,只是臉上多了些稚氣。
「這是李玉珊十四歲時李富貴要人畫的畫像。」韓玉峰解釋著。「在你家裏的人是她嗎?」
「唔!」歐陽寒點頭,「你調查的結果呢?」
韓玉峰搔搔頭,「李玉珊是李富貴大夫人之女,在她十歲那年,她娘因病去世。於是李富貴就將二夫人扶正,自此李玉珊過著有如下人一般的生活,唯一陪著她的是她娘在她八歲那年買回來的丫鬟瑾兒。李玉珊是一個溫柔、善良、膽小、柔弱的女人,精通琴棋書畫,為人知書達禮,我還有一個重大的發現,那就是她有一個情郎叫沈浪,而沈浪在你們倆成親的前幾天卻消失了蹤影。」
「沒事了,你走吧!」歐陽寒面無表情地說。
「喂!你有沒有搞錯呀?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居然連句謝謝都不講!」韓玉峰極其不滿地抗議。
歐陽寒不理韓玉峰,轉身施展輕功而去。
韓玉峰仍在原地罵著:「沒良心的東西!死歐陽寒!」
哼!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見識。
不過,看來歐陽寒挺重視他娘子,但看情況他的娘子並不喜歡他。
哈、哈、哈……這就叫作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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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了,總是覺得這畫上的李玉珊與他的妻子雖然樣貌相同,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也許他下意識認為畫裏的人與他的妻子是兩個不同的人,她溫柔談不上,說她潑辣還差不多,膽小就更談不上了,因為她是他見過的女子之中最膽大的一位,至於善良這一點他還能勉強認可,可琴棋書畫,那就得找個機會來驗證一下。
但如果她真的是李玉珊,那她為什麼與情郎分離,卻一點也不悲傷呢?而且不願與自己同房呢?
難道……她早已不是處子?歐陽寒想到這裏,就不願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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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杜佩茹有仇必報的個性,當然不會放過冒犯她的李嬤嬤,因此只要李嬤嬤進到別苑裏,就不得不小心。
走在路上,要小心是否會有突然出現的繩子將她絆倒,二樓還會掉下來花盆,從房間裏會突然潑出的髒水,將她弄得全身濕透;更慘的是,連她喝的茶水裏都有四隻腳的動物或者是被加了巴豆,有時連她坐的凳子都會莫名其妙地變成三隻腳,摔得她四腳朝天……
總而言之,李嬤嬤被整得很慘,卻又無計可施。
這些也讓歐陽寒覺得他的妻子和李玉珊不是同一人,有必要查證她的身分。
但他想不透,如果她不是李玉珊,那她為什麼要代李玉珊嫁給他呢?難道是為了貪圖歐陽府的財富嗎?可她不是李玉珊,那她們怎麼會長得如此相像?
難道真的是他多疑了?歐陽寒越想越痛苦。
因為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心給了她,他多麼希望想知道自己的娘子和李玉珊是不同的兩個人,因此他屢屢想要試探她,但是又怕自己承受不起事實的真相。
歐陽寒每天都在這種痛苦裏受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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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在別苑裏被捉弄了那麼多次,不由得心懷憤恨,也因此在歐陽夫人的面前拼命詆毀她。
這歐陽夫人原是歐陽海納的妾,她在歐陽寒的娘死後就被扶正。
「妳不是說李玉珊生性懦弱,很容易控制嗎?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歐陽夫人生氣的說。
「奴婢也不清楚。當初奴婢陪媒婆去看時,見到她是柔弱的樣子,和她現在的潑辣樣是大不同的,而且外面也在盛傳她被後娘虐待可從來不吭一聲,所以奴婢才會以為她真的像傳言說的那樣生性膽怯。誰知道這丫頭做的都是表面功夫,私底下是這麼的潑辣。像她這種這麼會使心計的丫頭,夫人要滅滅她的威風才行,不然夫人就要被她給騎在頭上了。」
「那妳說,該怎麼滅她的威風?」歐陽夫人問道。
聞言,李嬤嬤到歐陽夫人的耳邊低聲獻計。
歐陽夫人聽了,冷冷地一笑,「辦法是行得通,不過現在還不行,等過幾天老爺出遠門後,我們再行動:到時候……哼!看那死丫頭還威不威風?李嬤嬤,妳就再忍耐幾天吧。」
「是。」李嬤嬤嘴角含笑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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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捉弄完李嬤嬤之後,覺得心情非常好。雖然那幾天看到歐陽寒的臉色都是陰沉沉的,但是由於報仇心切,所以也就沒將它放在心上。
現在報完仇,她才想起歐陽寒好像很久沒有笑了,難道他在氣自己這幾天沒有理他嗎?
不行!她得逗他笑才行,不然她的心裏悶得慌。
男人嘛,哄哄就行了。
對了!就這麼辦!他害羞的樣子還是挺好玩的。嘿!嘿!
這天晚上,兩人在房裏準備就寢。
「妳幹什麼啊?」歐陽寒驚訝地問。
「脫衣服啊!」杜佩茹一副你眼睛有問題的表情。
「那、那也不用脫光啊?」歐陽寒聲音沙啞地道。
這女人到底怎麼了,竟然在他面前脫起衣服?歐陽寒想轉開頭,可是卻怎麼也轉不開,腦子裏變得一片空白。
「有嗎?不是還有肚兜嗎?」杜佩茹裝傻地說,隨即就鑽進被窩,「你還不睡?」
歐陽寒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結巴地說:「睡、睡……」
「那你還不快熄燈休息。」杜佩茹催促著。
歐陽寒應了她一聲,然後吹熄蠟燭,慢吞吞的挪到床邊,僵硬的放下幔帳,然後躺在她的身旁,一動也不敢動。
杜佩茹故意翻了個身,面對著歐陽寒側睡著,而且還將一隻手橫過歐陽寒的胸膛,引得他全身一震,身體變得更加緊繃。
「你怎麼啦?」杜佩茹繼續裝傻地問,還不忘對他上下其手,「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僵硬?哎呀!你的頭上怎麼冒汗了?是不是很熱?那我幫你脫衣服。我就說穿著衣服睡會不舒服的,所以今天晚上我才會把衣服給脫了……」杜佩茹心裏暗笑地幫歐陽寒脫衣服。
歐陽寒終於忍不住地翻身欺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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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歐陽寒和杜佩茹都覺得萬分尷尬,互相躲著對方的目光,屋子裏只有瑾兒在服侍著兩人,小紅和小翠自從上次杜佩茹和李嬤嬤起了衝突後,就不再來服侍兩人了。
突然,瑾兒發出一聲驚呼,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她指著床單上的血跡說:「小姐……床單上有血。」
「哦!那個……是昨天晚上打蚊子留下的。」杜佩茹機伶地說。
「蚊子怎麼可能吸這麼多的血?」瑾兒懷疑她說的話。
「是呀!昨天晚上有很多蚊子,而且是很大一隻。」杜佩茹連忙應道。
她使了個眼色給歐陽寒,要叫他幫自個兒圓謊。
哪曉得歐陽寒仍處在震驚中,對她的懷疑全被打破。昨天晚上,她願意將自己給了他,這是不是說明她是喜歡他的?
想到這裏,他臉上不由自主地掛上一抹傻笑。
杜佩茹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慢慢地挪到他身旁,踩了他一腳。
「哎喲!」歐陽寒終於回魂了。
此時,瑾兒正在收床單,忽然聽到歐陽寒的叫聲,「姑爺,您怎麼啦?」
「沒……沒事!」歐陽寒慌忙應道。
瑾兒不疑有他,於是一面整理床鋪一面說:「小姐,那你們昨天晚上是不足打蚊子打到很晚?」
杜佩茹臉上掛著假笑,手卻伸向歐陽寒的腰側一掐,示意他說話。
歐陽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馬上應道:「是呀!幾乎一整晚沒睡。」
天知道他們一整晚在幹什麼!
「怪不得姑爺和小姐都頂著黑眼圈……不行,得找個香爐來點上熏香才行。」
歐陽寒與杜佩茹默默地聽著,直到瑾兒拿了那條帶血的床單離開,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天啊!也只有瑾兒這傻丫頭才會相信他們這麼蹩腳的謊言,還好沒有被發現。兩人在心底偷偷地想著。
「唔!那個……」歐陽寒支支吾吾地說。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吞吞吐吐地幹嘛?」
「呃!妳還是處子嗎?」歐陽寒大著膽子問道。
「你這是什麼話?當然不是啦!」
「啊!」歐陽寒臉色蒼白地驚呼。
「昨天晚上都被你……給那個了……」杜佩茹講到這裏,小臉不由得刷紅了。
突然,她明白了歐陽寒話裏的意思,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蒼白。該不會他聽到什麼消息?照這幾天他心神不寧的情況來看,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難道他發現她其實是假的?
不可能,他應該只是懷疑而已。
杜佩茹靜下心來,氣急敗壞地指著歐陽寒的鼻子罵:「你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是人盡可夫的女人?以為我會隨便將自己交給別人嗎?你……」杜佩茹擠出幾滴眼淚,假裝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樣子,娘子,我只是……」歐陽寒急得要命,卻又不知道怎麼向她解釋。
見她哭得更厲害,歐陽寒更是急得直跺腳。
杜佩茹見了,不禁感到一陣心喜。我哭!我哭!我哭、哭、哭!我看你還想問什麼?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唔!看來她得編個故事,。要不然事蹟敗露可能會害了沈浪和珊妹的。
就這樣,杜佩茹躲過一劫。
雖然認為「李玉珊」是喜歡自己的,可是歐陽寒的心裏仍有疙瘩,仍然決定要繼續他的試探。
第五章
「玉珊,今天天氣晴朗,咱們不如到花園裏賞花,好不好?」歐陽寒提議著。
啐!我不是玉珊啦!杜佩茹心裏很不爽的暗道。
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懷裏抱著自己,口裏卻叫著珊妹的名字。
然而她噘嘴的舉動,讓歐陽寒多了一條懷疑她的理由。
「娘子,妳到底去不去賞花?」
「賞花?也好,反正也沒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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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寒吩咐瑾兒在花園裏的涼亭擺上一些點心和茶水。
「娘子,這裏景色這麼美,不如彈首琴來助助興吧。」歐陽寒有意地提起。
「彈琴?」杜佩茹著急地看著瑾兒,並給她使了個眼色。
瑾兒連忙應道:「姑爺,不如讓我來彈一曲吧!我跟小姐學了一段日子,還想讓姑爺您來指點,指點。」
於是瑾兒也不等歐陽寒答應就去取來琴,並且彈了一首曲子。
歐陽寒聽完,點頭稱讚,「很好,想不到瑾兒的琴藝這麼高。」
「那是小姐教導有方。」瑾兒有意將功勞推給杜佩茹。
「哦!這麼說娘子的琴藝就更高了?不知娘子能否彈上一曲讓我欣賞?」
「啊!」杜佩茹和瑾兒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杜佩茹馬上機伶地回答:「其實我的琴藝根本沒有瑾兒彈得那麼好,瑾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的琴藝你不聽也罷,免得汙了你的耳朵。」
「對呀!如果姑爺想聽,那奴婢可以再彈一首曲子。」瑾兒馬上應和著。
「既然這樣,不如就讓瑾兒彈琴,而我們就一面聽琴一面下棋,妳說好不好?」
「啊!」主僕兩人又發出驚呼。
杜佩茹馬上回答:「唉!相公,不是我不想下棋,可是今天是教我下棋的那位師傅忌日,我曾在他靈前發過誓,在他的忌日絕不下棋,以此來紀念他。」
誰知道那個數下棋的師傅過世了沒,所以她咒他死應該不會遭天譴吧?
「哦!難得娘子如此尊師重道。」歐陽寒故作吃驚地說。
「是呀!我家小姐很尊重那位師傅的,而且那位師傅對我家小姐也很好。他們就像父女一樣。」瑾兒趕緊應道。
過了一會兒,歐陽寒又說:「娘子,聽說妳的畫畫得不錯,不知能否為我畫張像呢?」
「姑爺,您要畫像?那由我來畫就好。」瑾兒也學機伶了,不等杜佩茹開口就將這事給攬了下來。
杜佩茹想,拖得過初一,拖不過十五,看來她只有和他攤牌了,當然她攤的不會是真牌。
「瑾兒,妳也別攬下來了!我想相公他應該知道我不會琴棋書畫,今天我們就將事情攤開來講好了。」杜佩茹狀似無奈地說。
「小姐,不能說啊!」瑾兒著急。
「瑾兒,這件事姑爺遲早會知道的。」杜佩茹拼命給瑾兒使眼色。
「可是……小姐,妳忘了小姐是怎麼說的……」瑾兒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給杜佩茹瞪了一眼,打斷她的話,「瑾兒!閉上妳的嘴!」真是服了她,給她使了那麼多眼色,她還不明白!「妳忘了小姐是怎麼交代妳的嗎?」
「小姐交代我聽妳的話。」瑾兒嘟著嘴。
一旁的歐陽寒聽到她們的對話,不由得一頭霧水。
「好!那妳現在閉上妳的嘴,然後到亭子外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是。」瑾兒扁扁嘴,就到亭子外守著,並且豎起耳朵聽他們說些什麼。
「我不會琴棋書畫,從小就不會,而且我也不想學那些,雖然我爹請了師傅來教我,以便我能成為一個才女好嫁入豪門。但是我的天分不足老學不會。後來我發現瑾兒很有這方面的才華,所以為了讓我爹開心,也為了讓我的日子好過一些,我就讓瑾兒替我去學這些東西,因為我每次去都是戴著面紗,所以瑾兒代我去的時候,那些師傅們也沒有發覺。
反正我爹只有在他宴請賓客時,才讓我在樓上隔著簾幕彈奏,如果是下棋、畫畫,我就讓瑾兒包得密密實實地去,而我就躲在院子裏。就這樣,我瞞過了所有人,現在你知道我不會琴棋書畫,而且一點也不溫柔,如果你要休了我,那就趁現在將休書寫好吧。」
歐陽寒聽了她的話,連忙把她摟進懷裏說:「不!我不要休了妳!不管妳會不會琴棋書畫,也不管妳溫不溫柔,我都要定妳了!可是……就怕……」他顫抖得說不出話。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就算有人要毒死他,他也不曾這樣害怕。
「怕什麼?」杜佩茹奇怪地問。
「就怕妳不要我,就怕妳會離開我,就怕妳不喜歡我!」歐陽寒激動地說。
「傻瓜!」杜佩茹摟緊他,「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你一定聽說我和沈浪的傳言吧!」
歐陽寒不否認點點頭。
杜佩茹溫柔地說:「小時候,我受著二娘和弟妹們的欺淩,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想要了斷自己的生命,跟著娘去算了,所以我跳下了河。那時剛好沈浪經過,他將我救了起來,他溫柔地安慰我、關心我:他是除了我娘和瑾兒之外,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所以我常常跑去找他,接受他的疼愛。我依賴他、信任他,長久以來,我都認為這就是愛,直到嫁了給你之後,我才知道那只是兄妹之情。」
「妳怎麼知道妳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歐陽寒吃醋地問。
「因為我見到沈浪,雖然覺得很開心,卻不會出現臉紅耳熱、心跳加速,可是見到你……我會。我見到他生病了會很擔心他,可見到你生病時卻會心痛:我見到他不會想吻他,卻想跟你親吻,這些夠證明我對你的感情了。」杜佩茹紅著臉說道。
歐陽寒滿意地將頭枕在杜佩茹的頸窩裏。
「我說了我對你的心意,而你還沒有說你對我的心意呢。」杜佩茹嬌嗔著。
「不用了吧,妳明明知道的。」歐陽寒為難地說。
「不行!你不說,就別想我理你!」杜佩茹將他推開,隨即轉過身背對他。
「可是瑾兒在這裏。」歐陽寒不好意思地說。
「我都當著瑾兒的面說了,你為什麼不能?」杜佩茹耍賴地說。
「其實我也有件事瞞著妳。」歐陽寒急忙轉移話題。
「什麼?」杜佩茹一聽也忘了要歐陽寒表白,只是指著他的鼻子大吼:「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不是!當然不是!」歐陽寒急忙否認。
「那是什麼事?」
「其實……其實我的病是裝的。」歐陽寒支支吾吾地道。
「裝的?」杜佩茹奇怪地說,「你沒事裝病幹嘛?你覺得很好玩嗎?害我還整天為你的病擔心。哼!怪不得在我面前生龍活虎,可是別人一來就變得病佩撅的。你說!是不是看到別人為你擔心你很開心啊?」杜佩茹非常不滿歐陽寒。
歐陽寒猛搖頭地否認,並且說:「我十歲那年病倒了,我爹請盡了各方名醫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有一天,京城來了一位神醫,各種疑難雜症到了他手裏包准藥到病除。我爹知道後就親自去請他回來為我治病,他為我一診脈,就發現我身中慢性奇毒,這種毒引起他的興趣,於是他就留在府中為我配製解藥。
後來,他看我聰明伶俐,於是在私下收我為徒,一面醫治我的病一面教我武功。他在我家一住就是四年,終於配製出解毒的藥,在那四年裏他教了我很多東西;他要我寬容待人、要我學會忍耐,他還說如果要找出兇手就必須等待,等兇手自動現身,而且他還要我繼續裝病。於是,我這一裝就是四年。」
「那……你每天喝的藥有沒有被下毒?」杜佩茹著急地問。
「有!不過妳別擔心!我身上一直帶著解藥。」歐陽寒看到她如此擔心自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哦!」杜佩茹拍拍胸口,「你有沒有去查過那個要害你的人?」
「沒有。」
「沒有?」杜佩茹不禁提高了音調,「你竟然不去追查那個要加害你的人,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我不想去查,我害怕結果會讓瑜弟失去娘。」歐陽寒語氣苦澀地說。
「你認為是……二娘?」杜佩茹張大口,吃驚地說。
「唔。」歐陽寒點點頭。
「你去死啦!」杜佩茹氣憤地踢了他一腳大聲罵著,「早死還能早投胎,免得在這裏丟人現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對事情一點幫助都沒有,只會讓兇手更加倡狂,如果那個兇手不是二娘而是其他人?如果他要害府裏的人?那你不就成了包庇他的幫兇嗎?」
「妳說兇手若不是二娘,那還會有誰?我在這四年裏的觀察,從來沒有發現其他的可疑人物。」歐陽寒說道。
「如果讓你發現了,那他就不用下毒害你了。笨!他能對你下奇毒,那他一定是位高人,而且他很有可能是你歐陽家的仇家,」偵探小說看多了,杜佩茹也學會了那麼一點點推理的能力
「妳說咱們府裏藏了一名高手?那他為什麼在這四年裏不去害其他人而獨獨害我一個呢?」歐陽寒懷疑地問。
「誰知道啊!我又不是他,怎麼可能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能是看你長得比較礙眼,所以就先對你下手了。」杜佩茹故意貶損歐陽寒。
「什麼嘛!妳應該說他妒忌我長得英俊瀟灑,所以才對我痛下毒手。」歐陽寒不想她太為他擔心,於是故意輕鬆地說。
「我呸!會有哪個人見到母豬當貂蟬的?那他一定是瞎了眼了。」
「哦!原來妳是只母豬啊?不過別擔心,我是不會拋棄妳,雖然我長得一表人才,妳配不上我,但是我是屬狼的,對伴侶是非常專一的。」
「你……」杜佩茹被氣得不知要怎樣反駁他。
歐陽寒見到她生氣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裏,吻住她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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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海因事出了遠門,歐陽夫人馬上和李嬤嬤密謀要怎樣整治杜佩茹。
這天,一大早歐陽夫人就叫丫鬟將杜佩茹給叫了去。
「不知二娘叫媳婦來有什麼事?」杜佩茹不卑不亢地問著。
「妳還敢問我有什麼事?妳身為歐陽家的媳婦,不替夫家分憂解勞,整天無所事事,以後妳就跟著李嬤嬤學習怎樣服侍公婆。」
「是。」杜佩茹在心裏嘟噥著。叫那老巫婆教我,那個老巫婆肯定會公報私仇。
哼!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難道還怕妳不成?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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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怎麼服侍的?」歐陽夫人一揮手,將那碗粥潑到「李玉珊」身上,痛得她趕緊跳開。
「妳也知道燙?那妳存心想燙死我,是不是?」
杜佩茹也不答話,反正她知道說了也白說,因為歐陽夫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妳給我跪下!」
杜佩茹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了下來。
「不是草地上,是石子地上。」
杜佩茹聽了只得照做:心裏則是不停地咒駡歐陽夫人,巴不得她不得好死。
「沒我的吩咐不准起來。」吼完,歐陽夫人就繼續喝她的粥。
杜佩茹這下可明白歐陽夫人為什麼不在房裏用膳了,真是個歹毒的女人!妳現在這樣對我,以後妳就知道我的厲害!
哼!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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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把這堆衣服給洗了,不洗完就別想吃早膳。」李嬤嬤惡狠狠地說。
她在心底好笑,看妳這丫頭以後還敢不敢找我的麻煩!
「喂!妳是沒聽清楚,還是耳背了?二娘是讓妳教我怎樣服侍公婆,懂嗎?老奴才!」杜佩茹雙手抱胸,挑釁地說。
「老奴聽得清楚,夫人要讓少夫人學習怎樣服侍公婆,好替夫人分擔解勞。」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杜佩茹指著那堆髒衣服。
「這堆衣服裏有夫人的衣服,幫夫人洗衣服就是伺候公婆。」
「那幫下人洗衣服,應該不算是服侍公婆吧?」杜佩茹挑挑眉。
李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因為這幾天洗衣服的王大嬸請假,無人洗衣,少夫人幫忙那就是幫夫人分憂。」
杜佩茹看到李嬤嬤那一副算計的表情就十分不爽,「妳可以走了,因為妳站在這裏讓我覺得十分礙眼。」
「是!奴婢這就走。不過等會兒奴婢還會來檢查,那就請少夫人好好地做吧,奴婢也不想少夫人沒有早膳吃。」
待李嬤嬤一走,杜佩茹就破口大駡:「我呸!狗仗人勢的東西。」她口裏罵著,腳還踢了一下洗衣盆洩憤,卻痛到抱著腳跳了起來,口裏忍不住嚷著:「此仇不報非女子!妳要是落在我手上,我讓妳不得好死!」
她恨恨地對著洗衣盆吐了一口唾沫,「妳要我洗我就洗,那我不是很沒面子,今天一大早就被你們吵醒,現在還困得很,先補個眠再說。不吃早膳就不吃早膳,一頓不吃又不會死。」隨即她用髒衣服鋪成一張床,倒頭睡下。
李嬤嬤前來檢查時,見到她睡得正香甜,不禁怒火中燒,拿起一盆水就往她身上潑去。
杜佩茹睡得正香,怎知卻被人用水給潑醒了,不由得怒氣上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來就將李嬤嬤推進洗衣盆裏,拿起洗衣棰就往她身上招呼,李嬤嬤那哀號叫聲簡直比殺豬叫的聲音還要大、還要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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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和杜佩茹一起跪在歐陽夫人的面前。
李嬤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述說著杜佩茹的罪狀,而杜佩茹則是在一旁跪著默不吭聲,她知道辯解也沒用。
「夫人,老奴實在教不了也教不起少夫人,這才教了一個早上,老奴就渾身是傷,要是再教下去,那老奴這條老命也就完了,夫人還是找別人吧。老奴實在不行!」
聞言,歐陽夫人臉色鐵青地說:「李嬤嬤,我不會讓妳受委屈的。蓮兒!」歐陽夫人對身邊的丫鬟囑咐道:「妳去找些藥給李嬤嬤敷上。」
「李嬤嬤,妳下去上藥,我會為妳做主的!」歐陽夫人怒不可遏地瞪著杜佩茹。
「謝夫人!」李嬤嬤對著歐陽夫人磕了一個響頭,就由蓮兒扶著出去了。
「妳好大的膽子!我讓李嬤嬤教妳,妳不受教也就罷了,還動手打她,妳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來人,拿兩根蠟燭讓她拿著。」
丫鬟聽了,拿來兩根蠟燭讓杜佩茹拿著。
「妳就這樣給我跪著,要是蠟燭滅了,看我怎麼收拾妳!」
杜佩茹在心裏想,原來小說裏寫那些惡毒婆婆虐待媳婦的事全是真的,而且還發生在自己身上!開玩笑,這筆債她非討可不行!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夫人的鼻子裏傳出鼾聲。
杜佩茹輕輕地叫了聲「婆婆」,見歐陽夫人沒有反應,她又叫了幾聲,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便慢慢地挪到簾幕前,用蠟燭將簾幕點燃了,然後大聲喊道:「著火啦!著火啦!」
歐陽夫人一聽著火了,馬上從床上跳起來往房門沖去,而杜佩茹則趁亂溜出了歐陽夫人的院落,回到蘅湘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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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一回到蘅湘別苑,瑾兒就扶她坐下問:「小姐,怎麼啦?那個老巫婆有沒有對妳怎麼樣?姑爺帶我去跟夫人找了妳好幾回,可都要不到人!還有廚房裏的廚子更可惡,今天一天都沒幫姑爺做飯,說病人只要喝粥就行了,姑爺本想叫我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吃也都給人攔了回來。而且現在廚房裏什麼東西都不供應,就只有幾袋米,害得姑爺一天都只能喝粥。噢!對了!小姐,妳吃飯了沒?」
杜佩茹等了許久,終於等到瑾兒說這句話,於是她有氣無力地說:「我一天都沒吃過東西。」
瑾兒聽了嚇了一跳,提高音調吃驚地說:「什麼?他們竟然一天都沒有給妳東西吃?」
歐陽寒聽了也是一驚,馬上對瑾兒吩咐:「瑾兒,那妳還不快去煮些粥來!」
瑾兒正想跑去廚房,杜佩茹就低聲阻止道:「不用了!瑾兒,妳隨便找些什麼
東西給我吃,我現在實在餓得不行了,我怕我等不到妳煮好粥就已經餓昏了。」
瑾兒聽了,馬上去搜出杜佩茹收藏的那些零食。
杜佩茹狼吞虎嚥地吃著,彷佛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
瑾兒看到她狼狽的樣子,不禁流下淚來。忽然,瑾兒似乎看到什麼可怕的事一樣發出一聲尖叫:「小姐,妳的手怎麼了?怎麼燙著了?我去找藥去。」說完,她就慌慌張張地跑去找藥。
歐陽寒見了「李玉珊」的雙手,不禁捧著她的手,「這是怎麼一回事?」
杜佩茹抽回自己的手,「沒事!不過是給燭淚燙著。」
歐陽寒見到她憔悴的面容和傷痕累累的雙手,心疼地握起拳頭。
「我去找她算帳去。」說完,他就怒氣衝衝地要找人理論。
杜佩茹馬上摟著他的腰,「不要去!這一點點傷不算什麼,你裝病的事還不能傳出去。」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妳受苦。」歐陽寒捧她的臉,心疼地說。
「其實也沒什麼,你別擔心!我可以應付的,告訴你,剛才我還放火燒她的房間。」杜佩茹得意洋洋地說,彷佛在訴說什麼豐功偉業似的。
「妳……」歐陽寒轉過身,一臉驚訝地望著她。
「嗯哼!我杜……呃!李玉珊可不是好惹的。」杜佩茹拍拍胸口說道。
媽呀!她差點就說溜嘴了!
「會不會出人命?」歐陽寒擔心地問。
杜佩茹仔細回想一下,「應該不會吧!因為我走的時候,二娘就已經逃出房間了。」
「那妳明天豈不是更不好過了?」歐陽寒憂心地道。
「找到了、找到了。」瑾兒開心地跑到杜佩茹面前,為她上藥。
杜佩茹趁著瑾兒幫她上藥的時候,拼命想著對策。
驀地,她問歐陽寒:「爹什麼時候回來?」
「過兩天吧!怎麼,妳想向爹告狀?」歐陽寒望著「李玉珊」,他都忘了自家娘子有仇必報的個性。
「對!咱們還得順便演出戲給爹瞧瞧,嘿!我得好好想想劇本才行,到時候,你和瑾兒要配合我。」杜佩茹的眼睛裏閃著復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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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海回來那天,歐陽夫人領著眾人至門口迎接。
歐陽海進了大廳,見歐陽寒和「李玉珊」不在,於是問:「怎麼不見寒兒和珊兒?」
「哦!寒兒有病在身,正臥床休息,珊兒在旁照料,所以沒有出來迎接。」歐陽夫人說道。
「唔!」歐陽海點了點頭。
這時,杜佩茹哭著闖進大廳,一把跪到歐陽海的面前。「請老爺將兒媳給休了吧!」
歐陽海見到「李玉珊」左臉紅腫,哭得梨花帶雨地跪在自己面前,他不禁感到一陣心疼。
歐陽夫人則面色慘白地瞪了也是一臉不解和驚訝的李嬤嬤和張總管一眼。
他們明明叫人守住蘅湘別苑,不讓歐陽寒等人出來的,怎麼會……
照理說,如果要賄賂那些奴才也要不少錢,他們有那麼多錢嗎?歐陽寒不可能有那麼多錢,因為這幾年他們從來沒有給過他一分月銀;而「李玉珊」也不可能會有錢,因為她那貪財的老爹連嫁妝都捨不得給。
況且還有好幾個高手在監視他們,如果有了動靜,也該來通報一聲啊!
李嬤嬤他們是萬萬也想不到歐陽寒懷有絕世武功,不過要是讓他們知道的話,那杜佩茹的這出戲也別想唱了。
歐陽海正想問是怎麼一回事,瑾兒就扶著臉色蒼白、氣喘吁吁的歐陽寒定進來,然後跪在杜佩茹身旁。
歐陽寒慌張地開口說:「爹,您千萬不能答應珊兒。」
歐陽夫人見狀,怕他們向歐陽海告狀,急忙地道:「老爺,您才剛回來,就先去休息吧,他們兩口子的事就讓我來處理吧。」
歐陽海鐵青著臉喝道:「閉嘴!」
歐陽夫人聽了不敢再作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歐陽海著急地問。
回答他的只有媳婦的哭泣聲和兒子的咳嗽聲,而歐陽寒咳得就像是快要斷氣。
歐陽海見狀,馬上吼道:「還不快扶少爺坐下!」
眾僕役聽了,馬上搬椅子的搬椅子,倒水的倒水。
歐陽寒喝了一口水之後,終於順了氣。
歐陽海鐵青著臉,「珊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爺,什麼事也沒有,兒媳只求老爺賜兒媳一紙休書。」
「爹,您不能……不能將珊兒給休了。」歐陽寒一面咳一面說道。
歐陽海看著跪在一旁的瑾兒,「妳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瑾兒。」
「好!瑾兒,妳來說發生了什麼事?」
瑾兒看了歐陽寒一眼,又瞧著杜佩茹,眼神不安地遊移,最後她害怕地瞅看著歐陽夫人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歐陽海見狀,安撫她說:「妳別怕,儘管跟我說。」說完,他睜大眼睛瞪了大廳內的人一眼。
歐陽夫人聞言臉色更加慘白,一旁的李嬤嬤和張總管也顫抖起來,其他人也都低下頭。
「奴婢……」瑾兒吞吞吐吐地,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似的。
「瑾兒!」杜佩茹連忙阻止她。
「珊兒,妳別攔著她,讓她說。」歐陽海說道。
「小姐,現在這樣,奴婢不能不說了。」
瑾兒將頭抬起來,「老爺,我家小姐在家時,雖然受著二夫人和小姐、少爺的氣,但也不曾被下人欺負過;但嫁進歐陽家後,不但吃不好、睡不好,還要被一群下人騎在頭上,老爺,您看看我家小姐……」瑾兒拉起杜佩茹傷痕累累的手。
歐陽海見了,馬上瞪了李嬤嬤和張總管一眼,「瑾兒,妳繼續說,他們是怎樣騎到妳家主子的頭上?」
「老爺,這天底下的人都一樣,見你沒錢又沒權,就拼命地欺負你,偏偏我家小姐人善脾氣好,以前在家雖是時常被欺負,可還有我家老爺護著。但自從嫁進歐陽府之後,姑爺雖有心護著,但畢竟體弱,那些奴才們認為姑爺時日不多了,而我家小姐沒錢也沒權,而且連個孩子也沒有,就當她沒指望了,所以個個都不買我家小姐的帳。您看我家小姐在這歐陽府裏連個奴才都不如,連奴才都敢打我家小姐的耳光。」
歐陽海氣得吹鬍子瞪眼,不禁怒駡:「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狗奴才下的手?」
歐陽夫人見瑾兒沒把她給報出來,心裏松了一口氣,可是聽見歐陽海問起打人的奴才是誰,心便提了起來,連忙使了個眼色給李嬤嬤,要她將罪給認了,免得自己也給供了出來。
李嬤嬤見了,只好顫抖著站出來跪下,「是……是老奴打的。」
歐陽海一腳將她踢倒在地,罵道:「瞎了眼的狗奴才,竟然打起主子來。怪不得家裏不象樣,原來就是你們這些狗奴才欺上瞞下,背地裏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叫妳管著別苑,卻不是讓妳當大王要威風的!來人呀!給我將這刁奴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後攆她出去。」
兩個家丁聽了吩咐,上前來架起李嬤嬤就往外走。
李嬤嬤鬼哭狼嗥地大叫:「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歐陽夫人聽了,怕她把自己招出來,連忙跪下,「老爺,李嬤嬤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她的年歲也大了,這五十大板下來可就要了她的命,這刁奴死了不要緊,只怕會汙了老爺的名聲。」
「罷了!這五十大板不用打了,直接攆她出去就行了。」歐陽海揮揮手,「瑾兒,妳繼續說,今天我一定會為妳家主子做主。」
瑾兒鼓起勇氣地說:「這歐陽府裏的奴才,一個個都不象話!他們看著姑爺多病、小姐和善,竟然扣起月錢,聽姑爺說,他已經八年未領過一分月銀,我家小姐嫁過來的這些日子裏也未拿過一分。早先在李家時,我家老爺雖吝嗇,但也不至於不給月銀,怎麼到了歐陽府卻連半分錢也拿不到;而且我聽其他丫鬟說,這別苑裏的丫鬟、婆子們的月錢只有其他院落的僕役一半,這不擺明別苑比其他各院低一等嗎?還有我家小姐在娘家時,雖然二夫人對小姐很刻薄,但也不至於要小姐自己動手煮食,老爺,您看我家小姐手上的傷就是煮飯時弄的。」
「妳這個丫鬟分明胡說!妳說大少爺八年沒拿過月銀,那大少爺為什麼不告訴老爺,而直到今天才由妳來說?還有妳是少夫人的貼身丫鬟,就算廚子不煮,那妳也應該煮啊!為什麼要讓少夫人煮呢?」張總管大著膽子反駁。
「老爺,您也看到了!老爺沒問話,張總管就搶著回答,這眼裏分明就沒有主子,這表面上都這樣了,那暗地裏就不知使些什麼陰謀詭計來算計主子。再說姑爺不是個貪財的人,這幾年的月錢放在姑爺眼裏,姑爺還不屑去看;而且姑爺孝心比天高,又怎麼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麻煩老爺。而我家小姐動手煮飯,那是因為體貼下人,不忍心我這個奴才忙裏忙外沒個空,所以才自己去煮的,這是我這個做奴才的福氣,能跟了個這麼好的主子。」
張總管聽了瑾兒的話,臉色蒼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瑾兒,妳放心!我一定會給妳家小姐和妳一個公道!」歐陽海說道。
「老爺,就算您給我家小姐公道,但是我家小姐在家裏沒有權,底下的奴才雖然表面上對我家小姐尊敬,但暗地裏也不知道使什麼花招來害我家小姐了。」
「放心!瑾兒,我不會讓妳家小姐受委屈的。珊兒有妳這麼個護主的丫鬟,是她的福氣。」歐陽海扶起「李玉珊」。「珊兒,以後妳有什麼委屈儘管跟爹說,好了!妳先扶寒兒回去休息,爹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第六章
杜佩茹和瑾兒扶著歐陽寒回到別苑。
剛一進房門,杜佩茹就開心得跳了起來,「哇!瑾兒妳好厲害,竟然把爹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好佩服妳啊!」
「小姐,妳別這麼說!這都是妳想得周到,而我只是將妳的話背下來。」
「瑾兒妳就別謙虛了,妳上場之後一點都不害怕,臨場發揮也很好,特別是罵張總管的那段話,真是精采極了;不但答得得體,而且罵得也妙,反正那個張總管是死定了!」一想到這裏,杜佩茹便樂不可支地稱讚瑾兒。
「小姐,妳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緊張,連手心都出汗了。要不是妳在我旁邊,我肯定說不下去。不過姑爺的功勞也很大,要不是他撂倒那些護衛,我們還演不了這場戲呢!姑爺好厲害、好威風啊!」瑾兒用敬佩的眼神望著歐陽寒。
「瑾兒,妳別誇他,妳一提起,我就一肚子氣。要是把二娘這個老巫婆的罪狀給說出來,那她肯定死定了!治不了那個老巫婆,我這一肚子怨氣就沒地方出。」杜佩茹忿忿地說。
「就算妳說了,爹也不會對她怎麼樣,頂多說她幾句,那到頭來我們就連李嬤嬤和張總管都動不了,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而且如果我們打草驚蛇的話,那以後我們要查出害我的人就更難了,現在這樣,大家只道是瑾兒護主心切才會出頭,而我們是懦弱的,這樣兇手就不會提防我們了。」歐陽寒對她分析著。
「喂,你們在討論什麼啊?我也要參加。」韓玉峰口裏嚷著就推門進來。
杜佩茹一見到他,就想起歐陽寒曾提過的韓玉峰,更別提看到他還背著藥箱,那肯定不會錯了。
於是她雙手扠腰,故意罵道:「狗奴才!你不知道進別人的房間要敲門嗎?信不信我把你攆出去?」
「奴才?我哪里像奴才?像我這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器宇軒昂、文質彬彬的大帥哥會是奴才?妳瞎了眼啦?」
「啊!原來你是面首啊!失禮、失禮!不過你是不是走錯門了?我們這裏不需要你這種小白臉,你要是要找包養你的人,那就請左拐、右拐、再左拐,那個院落裏有個老巫婆會需要的。請便,不送!」杜佩茹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
「妳……」韓玉峰從來沒有被一個人,特別是女人氣得這麼內傷。
「我什麼我呀?我知道我貌若天仙、閉月羞花、沈魚落雁,但你也不用變成個呆子來垂涎我啊!告訴你,我是有丈夫的,可別對我有非分之想,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的。」
韓玉峰被杜佩茹氣得半死,卻又無言以對,只能咬牙地說:「哼!好男不跟女鬥!」
「那只是男人鬥不過女人的藉口。」杜佩茹譏笑著。
韓玉峰咬牙切齒地說:「好利的一張嘴!傳聞李家小姐很溫柔,可是我怎麼看妳也是只母老虎。」
「是呀?不過我這母老虎還有歐陽寒要,可你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白臉卻是丟到垃圾堆也沒人撿。」
「誰說沒人撿啊!那倚紅院的姑娘們,每天都在等著我去呢!」韓玉峰得意洋洋地說。
「唉!」杜佩茹歎了口氣,「也就只有那些人盡可夫的女人才會要你。」
「妳說什麼?」韓玉峰氣得臉色發青。
「我知道事實是比較傷人的,不過因為你是阿寒的手下敗將,我才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你。」杜佩茹摀著胸口,以憐憫的語氣說。
「我不是那臭傢伙的手下敗將!」韓玉峰大吼。
忽然,他看到杜佩茹臉上的賊笑和歐陽寒那一副事不關己的看戲模樣,頓時明白了過來,隨即眼珠一轉,肉麻兮兮地說:「小珊珊啊!」
杜佩茹搓著手臂,並給了韓玉峰一個白眼。「幹嘛?」
「哎呀!妳怎麼給我拋媚眼呢?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沒關係!只要妳把臭傢伙給拋棄了,就可以和我一起私奔了。」韓玉峰瞄到歐陽寒臉色發青,心裏竊喜地再接再厲對她連拋幾個媚眼。
杜佩茹也發現了歐陽寒的表情,心裏也想逗逗他。「好呀!其實我也仰慕你很久了,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她還想再說,但唇卻已經被歐陽寒的唇瓣給堵住。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寒才放開「李玉珊」怒道:「不准!妳的心裏只能有我一個人!」
杜佩茹含羞地窩在他懷裏不敢抬頭。
瑾兒早已知趣地走出房間,韓玉峰則是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對驚世駭俗的夫妻。
「你可以走了。」歐陽寒面無表情地對韓玉峰下逐客令。
「可是你爹要我幫你看病。」韓玉峰才不要錯過看好戲的機會,如果能棒打鴛鴦就更妙了。
「你想留下?」歐陽寒瞇起眼睛,眼縫裏露出嗜血的凶光。
「不、不、不……怎麼會!你們繼續……」說完,他便轉身逃命去。
唉!沒辦法,誰教自己技不如人,屢成他的手下敗將。韓玉峰暗下決定,從現在開始要好好練功,免得整天受他的威脅。
「妳對他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歐陽寒瞇著眼睛問。
「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會崇拜他?你一定是聽錯了!」杜佩茹死也不承認,心裏暗罵著,那個韓玉峰怎麼這麼沒用,被歐陽寒威脅一下就跑了,現在剩下她一人孤立無援。
「妳想跟他私奔?」
歐陽寒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嚇得杜佩茹一步步地往後退。
「絕對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老天爺,可別怪我,我說的都不是真的,你千萬不能當真,我是被逼的。
杜佩茹在心裏祈求老天爺的原諒,原諒她被惡人逼迫所發的誓言。
眼見嬌妻已經退到床邊,無路可退,歐陽寒露出一抹奸笑,「我要讓妳下不了床,看妳怎麼跟人私奔。」
杜佩茹一聽,馬上想逃走,可是卻被歐陽寒給抓了回來,低頭向她吻去。
杜佩茹連忙叫道:「不要!門還沒關!」
歐陽寒聞言,使出一記掌風,將房門關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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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佩茹看著桌子上的帳本和白銀,不由得納悶道:「馬副總管,你這是……」
「少夫人,這是老爺叫奴才送過來的。」
杜佩茹正要問為什麼,卻被歐陽寒的咳嗽聲打斷。
歐陽寒緩緩地從外面走進來,「德叔,有事嗎?」
「啟稟少爺,老爺叫老奴送帳本和少爺這幾年被苛扣的月錢過來。」
「月錢我們收下,可是這帳本?」杜佩茹扶歐陽寒坐下,不解地問。
「老爺說以後這別苑裏的大小事就由少夫人做主,還有,少夫人如果要攆走府裏的任何一個下人,只要和老奴說一聲就可以,不必通過夫人了。」
杜佩茹疑惑地看著德叔,不知道他是什麼職位,竟然有這麼大的口氣。
「少夫人也許還不知道張總管已經被老爺攆了出去,奴才托少夫人和少爺的福當上了總管,以後少夫人有什麼吩咐,只管告訴奴才一聲就行了。」
歐陽寒露出虛弱的笑容,「恭喜你了,德叔,以後該叫你馬總管了。」
「少爺,您千萬別這麼說,老奴怎麼受得起,這都是托少爺和少夫人的福。」
杜佩茹打斷馬總管的話,「馬總管,這帳簿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別苑的帳簿,老爺說以後這別苑的帳都由少夫人來管,這別苑裏的奴才們的月錢也給添了,還有別苑裏的廚子,老爺也讓您來發落。」
「嗯!我知道了,沒事你就出去吧!」杜佩茹說道。
「是!」馬總管退了下去。
「他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他!」杜佩茹待馬總管一走,便向歐陽寒問道。
「他叫馬福德。十一年前,他暈倒在雪地上只剩下一口氣,我母親見了,就將他救了回來,他為了報恩就留在歐陽府當奴才:由於他的能力挺好,所以爹就將他提上副總管的位置,算起來也有八、九年的光景了,他平時對我也挺照顧的。」歐陽寒解釋著。
「不過我見到他就不大喜歡,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杜佩茹微微沉思一下,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瑾兒慌慌張張地定進來,「小姐,廚房裏的廚子嚷著要見妳,趕都趕不走。」
「那就讓他們到偏廳裏候著吧。」話雖這樣說,但是她沒有一點要過去處理的意思。
「是!」瑾兒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相公,你說我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呢?」杜佩茹問道。
「給他們一個教訓,用不著攆他們出去,這樣既可以立威,咱們也不用再去找廚子。」
「哇!相公,你果然聰明,那這看帳簿的事就交給你了,別苑的事也由你來幕後操作就行了。唔!就這樣決定了,這些帳簿你就先看一下吧!」杜佩茹一口氣說完,也不等歐陽寒點頭同意就頭也不回的逃出門去。
歐陽寒只能苦笑,然後乖乖地拿起帳簿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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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坐在偏廳的主位上,瑾兒和小紅、小翠站在杜佩茹的身旁。
那些廚子們跪在地上哀求道:「少夫人,請您不要攆奴才們出去。奴才知道錯了,咱們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沒了這份工,那可怎麼活啊?」
杜佩茹也沒理會他們,只管喝著茶。
這時,一個婆子在門前探頭望進來。
杜佩茹見狀,喝問:「妳是哪里的奴才,鬼鬼祟祟地幹什麼?」
那婆子聽了,連忙走進去回話:「老奴是來問少夫人,這個月的月錢何時才能發?」
「月錢?對了!小紅,妳去馬總管那裏將這個月的月錢領回來發給他們!瑾兒,妳也跟著去,別給弄錯了數目,這別苑的月錢都給加了一倍。妳們去吧!」
小紅和瑾兒應了一聲,就領命而去;那婆子也退了出去。
杜佩茹囑咐完便冷冷地說:「本來要饒了你們,只是頭一回放寬了,下次可難管!」說完,她便沈下臉喝命外頭的奴僕,「把他們帶出去,每人賞五十大板。」
然後,她轉頭吩咐一旁的小翠說道:「小翠,告訴這苑裏的管事,革他們一個月的月錢。」
頓了下,她又說:「萬一……以後再有犯事的就一百板子,然後攆出去。有誰要挨打、不幹的,就儘管犯。」
杜佩茹見他們對自己恭敬的樣子,知道自己已經立了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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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杜佩茹在別苑乃至整個歐陽府裏都威風得不得了,每個人對她都恭恭敬敬的,這令她十分高興,以至於將有人要謀害歐陽寒的事和以前的不愉快統統給忘了。
「今天的天氣好,瑾兒,妳去找些人來玩蹴鞠。」杜佩茹興致勃勃地要求著。
「蹴鞠?這不好吧!小姐!」瑾兒為難地說。
「有什麼不好的!叫妳去妳就去,順便叫他們換上輕便的衣服。」
見杜佩茹如此堅決,瑾兒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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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將比賽的規則講給眾人聽,「咱們男的為一組,女的為一組,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比賽。」
經過一輪激烈的比賽,杜佩茹率領的娘子軍打贏了。
杜佩茹高興得又蹦又跳,「你們這些男的也太沒用了吧!連我們這些姑娘家都贏不了,真是沒用。」
「娘子,不如再玩兩場,分個勝負吧!」歐陽寒原本在書房裏看帳簿,聽到院子裏的嬉笑聲,不知不覺地被吸引過來。
「再打幾場他們也贏不了。」杜佩茹驕傲地說。
「有我的加入就不一定啦!」歐陽寒自信地道。
眾奴僕聽了,臉上都露出懷疑的神色。
杜佩茹察覺後馬上補救說:「好啊!相公,這段時間你吃了玉峰新開的藥,身體也了很大的起色。不過如果你感到身體有不舒服,一定要說。」
於是他們玩了兩場,由於歐陽寒的加入,男子組以二比一贏女子組了。
賽後,歐陽寒為了不讓眾人起疑,便假裝身體虛弱要暈倒的樣子。
杜佩茹則配合地說:「身體不行就不要逞強,弄垮了身體就不好了。」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眾人趕緊將歐陽寒扶到房裏休息。
杜佩茹對瑾兒吩咐下去:「瑾兒,妳發些賞錢給他們。」
眾人聽了,心裏十分高興,覺得少夫人體貼下人,自此對她更加的敬重。
杜佩茹趕緊吩咐眾人道:「你們提些水來,我和少爺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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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奴僕們提好水後,杜佩茹就對他們說:「你們下去吧!不用你們服侍了。」
「別再裝了,他們都走了!」
歐陽寒聽了,馬上從床上翻身起來,笑著說:「娘子,妳把他們打發走了,是不是想和我洗鴛鴦浴啊?」
「洗你個大頭鬼,你出去啦!」杜佩茹的臉霎時羞紅了,想都沒想地將歐陽寒推出門去。
「娘子,我也想沐浴,妳不能剝奪我的權利啊!」
杜佩茹不理他地關上門,隔著門板說:「去、去、去!到書房去!等我洗好再去叫你。」
歐陽寒笑著搖搖頭。他這娘子還是那麼害羞,但是有時她又大膽得要命,還真是弄不懂她;但是不管怎麼樣,在他眼底她都是那麼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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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在沐浴時,心裏有個計畫成形了,待她洗好後,就到書房去喚歐陽寒,並假意要在書房裏看書。等歐陽寒走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偷偷摸摸地回房,趴在窗口用手將窗紙戳破,從戳破的窗孔裏偷看歐陽寒沐浴。
正當她看得過癮時,卻瞄見瑾兒向這邊走來,急忙將食指放在唇上,要她噤聲,然後輕手輕腳地將她拉到一邊。
瑾兒奇怪的問杜佩茹:「小姐,妳趴在視窗幹嘛?」
「呃……我在看螞蟻,對!我發現窗紙上有很多螞蟻。」杜佩茹機伶地回答。
「螞蟻?」瑾兒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看的。
「瑾兒,妳找我有事嗎?」生怕瑾兒繼續追問下去,杜佩茹馬上轉移話題。
「奴婢是來問小姐和姑爺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喔!前天那幾樣菜不錯,就要那幾樣吧!」
瑾兒聽了轉身離開了。
而杜佩茹則走回窗前偷看,卻沒有看到歐陽寒。「咦?怎麼不見了?」
「娘子在找誰啊?」歐陽寒赤裸著上身,雙手抱胸,臉上掛著邪笑,站在她的身後。
「找……」杜佩茹扭過頭來,不料卻見到歐陽寒正站在自己的身後,話不禁哽在喉嚨裏,只能乾笑地說:「今天的天氣很好。」
「是嗎?」歐陽寒依然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相公,你這樣沒穿衣服是很容易著涼的,你還是回房繼續沐浴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了。」說完,杜佩茹就想逃離現場。
歐陽寒也不知使了什麼身手,快到連杜佩茹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已經被歐陽寒帶回房內。
杜佩茹一臉驚訝地望著歐陽寒,看到已經被關上的房門,放棄要逃跑的念頭,靜靜地等待他的問話。
「給我個理由。」歐陽寒冷著臉說道。
「呃!那個……窗口有很多螞蟻,所以……」
「說實話!」歐陽寒加重了語氣。
「好啦!」杜佩茹決定說實話,「我在偷看你洗澡,相公,你知不知道你的身材好棒,我看了都差點流口水了。」
「妳偷看過幾個人洗澡了?」歐陽寒臉色發青的問。
「沒有!我只偷看過你一個人,而且今天是第一次。」杜佩茹見他臉色不善,連忙否認。
「妳要看就進房裏來看,在外面偷看,如果給下人看見了成何體統!」歐陽寒紅著臉訓斥。
「相公,這你就不懂了!偷看要是光明正大地看,那就不好玩了:而且你的動作也不會那麼自然,這樣就沒有美感可言了。」
「胡說八道!」歐陽寒紅著臉啐道,「以後如果要偷看,就只能在房裏看,不准在外面偷看,而且妳只能偷看我。」
杜佩茹扁了扁嘴。
突然,她的腦海裏靈光一閃,又想出一條玩歐陽寒的詭計。
「阿寒!」她走向前偎進歐陽寒的懷裏,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
歐陽寒全身一震,哪知懷中人兒竟迅速離開他懷抱向房門逃去,也不想他歐陽寒有絕世武功,人還沒逃到門口就已經被他抓了回來。
杜佩茹不由得在心裏暗叫:失策!失策!
第七章
杜佩茹到書房找歐陽寒,來到書房卻見到他在算著別苑裏的帳,她找了張椅子面對著他坐下。
歐陽寒見狀,停下手笑問:「有事嗎?娘子。」
「是這樣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妳說吧,我聽著。」
「你一個大男人該不會讓爹養咱們一輩子吧?」
歐陽寒聽了,不由得沉下臉,「妳是來勸說我去考科舉的嗎?」
歐陽寒討厭仕宦之道,當年他裝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伯父親要他去考科舉。現在妻子竟也來勸他,讓他感到很心痛:沒想到她竟和其他人一樣看重仕途,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
「喂!我又沒有說要你去考科舉,你幹嘛一臉鬱卒?」杜佩茹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喜歡當官,他在想什麼哪逃得過她的眼睛。
「我是要你找份事做,比如說經商。你一個大男人讓爹幫你養妻子,丟不丟人啊?就算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
「妳要我去經商?」歐陽寒一臉詫異。自古以來,人們重仕不重商,對商人存在著歧視,然而她不勸自己為仕而勸他從商,這表明她明白自己的心思,令他感到十分高興。
「怎麼,你不想從商啊?那你想幹什麼?不過不管你想幹什麼,我都會支援你,只要你養活得了你的妻子、兒女。」
「兒女?妳懷孕啦?」歐陽寒驚喜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沒有!不過咱們以後總會有的,不是嗎?」
「哦!」歐陽寒失望地坐下,「可是爹會同意我從商嗎?」
「沒問題!這個包在我身上好了。」杜佩茹拍胸脯保證。
歐陽寒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杜佩茹拍拍他的肩膀,「安啦!放心,我一定會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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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媳婦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什麼事?妳說吧!」
「這段時間玉峰給相公研製了一些新藥,身體雖然好多了,可是玉峰說這可能是回光反照。這幾天,相公整天在我耳邊說等他好了之後就從商;他說他這麼一個大男人要靠爹來養活自己和妻子,那多丟人啊!可是我就怕……」杜佩茹擠出兩滴熱淚,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就怕相公沒有這個機會,所以我就想和爹商量、商量,讓相公圓了心願吧。」
歐陽海沉思一會兒,「好!就照妳說的,讓他開個鋪子,錢就由我來出。」
「不!爹,前些日子您補給相公的那些月錢就已經夠了,況且相公還邀了玉峰師兄一起開鋪子,相公還說開了鋪子就該搬出去,不應該再用爹的錢。可是我想搬家就不必了,只要將通往別苑的門一封,再在別苑開一個門出去就行了:這樣離府也近,爹要看相公也容易,免得爹牽腸掛肚的。可是每月月錢就不用再給別苑,這也就跟分家沒兩樣,也算是了卻相公的心事。」
「唔!就依珊兒妳說的來辦吧!不過月錢,妳就跟寒兒說在還沒賺到錢之前,我還是照樣給,以後等他賺了錢之後再停止:還有那道通往別苑的門也別封了,只要拴上就行了,這樣要是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是,珊兒明白了。」杜佩茹點頭說道。
「還有,往後妳就多照應點,別讓寒兒累著了,他就辛苦妳照顧了!」歐陽海兩眼含淚地道。
「珊兒知道了。」杜佩茹假裝拭淚地說。心想自己這樣欺騙歐陽海,還真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那妳就去吧!寒兒還等著妳呢!」歐陽海向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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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咱們的商鋪終於開張了,以後就財源滾滾來。開了布店後應該開個織布坊,不然別人控制了貨源就很容易使店裏斷貨;之後還應該開個當鋪,再開個錢莊……哇!我們發財啦!哎喲!好痛!韓玉峰,你為什麼敲我的頭?」
「我是敲醒妳,讓妳別在這裏做白日夢,嚇走咱們雲霓布店的生意。」
「你……」杜佩茹正要開罵,卻瞄見有生意上門,想都沒想的便去招呼客人。「夫人,您要買布嗎?」她溫和客氣地問。
「呃!我隨便看看。」胖夫人隨口應道,根本沒有買布的意思。
「夫人,您看看這匹布,這是江南織布局的刺繡,您看看這顏色、手藝,簡直就是布中的極品;您看這布多好,如果穿在您身上包管年輕十多歲。要是您穿著這布做成的衣服走在街上,人家還以為是哪家的新婦呢!」杜佩茹極力吹捧著。
「真的?」胖夫人聽得兩眼發亮。
「當然是真的!如果您不信可以買一匹回去試試,包管人人都說您美。」杜佩茹也不怕說話閃了舌頭,巧舌如簧地遊說著。
「好,那我就買一匹。」胖夫人下定決心地說。
「那夫人要不要再買一匹給您家老爺做件衣服?夫人,您想想,要是您和您家老爺一起上街,您的老爺穿得寒酸,那不是丟了您的臉嗎?」
「唔!妳說得很對,那就再幫我挑一匹吧!」胖夫人非常認同,於是又多買了一匹布。
杜佩茹就這樣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許多原本只是來看熱鬧的人買布。
歐陽寒含笑地看著她,而韓玉峰則由一開始的驚訝變為滿臉的佩服。
這女人還真不簡單!明明是一匹普通的布,竟能讓她說成是精品。
其他夥計看到她如此賣力,因此也不甘示弱地學著她的樣子吹捧顧客,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買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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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結算下來,竟賺了十多兩銀子。
「哇塞!賺錢了!好棒啊!」杜佩茹高興得大喊。
「哼!才賺那麼一點錢就讓妳高興成這樣!」韓玉峰不屑地說。
「喂!這是我們第一次賺的錢耶!這叫開門紅,以後就財源滾滾了,你懂不懂啊?」杜佩茹反駁著。
「就算怎麼滾也滾不了多少。」韓玉峰故意澆她冷水。
「什麼叫滾不了多少?一天是十多兩,那一個月就是三百多兩,一年就差不多有四千多兩!四千多兩耶!」杜佩茹彷佛已經看到一大堆的錢放在面前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傻笑起來。
韓玉峰見她如此,不禁罵了一句:「貪財鬼,簡直就和妳爹一樣。」
「你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遍!」杜佩茹雙手抆腰,提高音調地吼著。
「好了,別吵了。現在也很晚了,該回去了。」歐陽寒摟著「李玉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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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歐陽海叫人請歐陽寒他們過去吃團圓飯。
晚上,歐陽海、歐陽夫人、歐陽寒、杜佩茹以及歐陽夫人的兒子歐陽瑜圍在桌子前用膳。
未料歐陽海開門見山就說:「寒兒,聽玉峰說你的病痊癒,是不是?」
歐陽寒聽了,全身猛地一震,不由得點頭稱是,但心裏卻暗暗地咒駡著韓玉峰,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既然你的病好了,就不要再鬧分家了。你和珊兒就搬回來住吧!如果你還要住在別苑裏也行,只要將那道鎖上的門打開就行了,你那布店也別開了,也該去考個功名,爹還指望你呢!」
歐陽夫人不等歐陽寒回話就搶先說:「老爺,我看就由著他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寒兒不想當官,況且你也不只寒兒一個兒子,你還有瑜兒啊!」
歐陽海生氣地打斷妻子的話,「瑜兒!瑜兒才幾歲啊?我老了想要兒子為我分憂解勞也不行嗎?寒兒,你明天就將別苑的那道門打開,還有將那個布店給關了,給我好好在家念書,準備明年的科舉考試。」
「爹,您能不能讓我做我想做的事?」歐陽寒忍住怒氣地說,
「讓你做你想做的事?你說這麼多年來,我有逼你做過一件你不想做的事嗎?」歐陽海不由得發火。
歐陽寒想說這娶妻就是你逼的,但是卻不能說出口,畢竟自己很滿意這樁婚事。
「你就不能為爹做一件事嗎?」歐陽海痛心地道。
「除了考科舉、當官,其他的事我都照辦。」歐陽寒無奈地決定。
「不行!布店不能關。」杜佩茹堅定地說。
「珊兒,妳……」歐陽海想不到溫柔、賢慧的媳婦竟然會反對他的話。
「爹,這雲霓布店不能關,那裏面有媳婦、相公和玉峰師兄的心血,媳婦捨不得它關門啊!」杜佩茹使用哀兵政策來博取同情。
歐陽夫人抓住把柄,奚落地說:「老爺,這布店是一定得關!你說一個婦道人家抛頭露面的,成何體統啊!」
「爹,求你了!這布店是相公的希望、媳婦的心血,您……別讓它關啊!」杜佩茹懇求著。
「罷了!你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歐陽海氣得棄筷離去。
杜佩茹和歐陽寒感到一陣心喜,以為度過一劫,卻不知道他們將面臨一場更大的災難。
歐陽寒和杜佩茹於第二天就讓人將別苑新開的大門給封了,並且將以前的那道門重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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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海早朝回府後,腦海裏一直回蕩著皇上的話--
歐陽愛卿,平安公主要下江南遊玩,你選些器宇不凡、人品出眾的官員陪她去,最好是未婚的。其實,公主這次下江南,明著是去遊玩,暗裏卻是為公主選咐馬。歐陽愛卿,你也知道平安那丫頭都被朕給寵壞了,朕要給她指婚,她卻死活不要,她說要找個她自己喜歡的,不然她就不嫁。朕沒有辦法,只好想出這條法子,讓她跟那些官員多接觸,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
自從前幾天,兒子逆了他的意,又加上歐陽夫人在他耳邊煽風點火,使歐陽海對媳婦的印象由好轉為壞,況且他早就覺得商人女兒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只不過當時兒子重病在身,沒人肯嫁,所以才選了那貪財的李富貴結為親家。
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又怎麼能放過呢?只要寒兒當上駙馬,就可以光耀門楣了;況且平安公主還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寒兒一定會喜歡她的。
歐陽海下定決心要讓歐陽寒陪著公主一起下杭州。
於是,他找來歐陽寒。
「寒兒,過幾天公主要下杭州,你也跟著一起去。」歐陽海語氣強硬地說。
「爹,這些日子我在忙建織布坊的事,沒時間,況且我又不是官員,更不會武功,跟著去幹嘛?」
「你不想去也得去,你上次不是說除了考科舉和當官外,其他的事都聽我的嗎?」歐陽海軟硬兼施的說。
歐陽寒想父親只是為了讓自己看看當官的威風,藉此來使自己回心轉意去考科舉,於是他不忍忤逆,只好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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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路上要小心!江南雨多,出門要記得帶傘,免得淋濕染了風寒:還有你見了杭州的美女不准動心,不准進青樓,不准抱其他女人……」杜佩茹羅列了一大堆的「家規」。
歐陽寒只好打斷她,「娘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妳在家裏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晚上不要踢被子,不要忙得忘記吃飯,不要四處惹事……」
歐陽海聽不慣他們肉麻兮兮的送別話,只好打斷,「好了,該起程了,難道你要公主等你嗎?快走吧!」
「妳保重。」歐陽寒說道。
「照顧好自己。」杜佩茹再三叮嚀。
歐陽寒翻身上馬,十步一回頭,直到看不見家門才策馬前行。
杜佩茹站在門口望著歐陽寒逐漸遠離的背影,淚水如潮水般地湧出,直到看不見歐陽寒的背影,她仍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出神。
瑾兒忍不住提醒杜佩茹:「小姐,姑爺已經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杜佩茹點了點頭,然後拿出手帕擦幹淚水,轉身回去。
杜佩茹正在為歐陽寒的離開傷心難過,而瑾兒則為杜佩茹擔心,兩人沒注意到歐陽夫人正坐在亭子裏,便逕自往別苑走,沒有向歐陽夫人請安。
歐陽夫人抓住機會刁難杜佩茹,好報復她弄走了李嬤嬤和張總管。
「站住!妳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見到我還不向我請安,竟然假裝沒看見我。來人啊!快將這個目無尊長的小賤人給我抓起來。」
「你們敢!」杜佩茹兩眼一瞪,大聲喝斥。
眾人見到杜佩茹一臉威嚴,都不敢走上前。
「你們聾了嗎?還不快去把她們給我抓起來。」歐陽夫人大聲命令。
眾人聽了,要上前來抓人。
杜佩茹厲聲喝斥:「你們誰敢動我一根寒毛,我就將你們給攆出去!爹說了,在這歐陽府裏我要攆誰就攆誰,不用向爹和二娘彙報,只要跟馬總管說一聲就行,你們誰想要回家吃自己的就儘管上。」
眾人聽了都不敢動。
杜佩茹見狀,對歐陽夫人說:「二娘,大家都是女人,妳又何苦為難我呢?妳想讓瑜弟繼承歐陽家,這我和相公都不管,只要妳能說服爹讓我們搬出去,我們絕不會要歐陽府裏的一分一毫。妳又何苦要處處和我們作對呢?相公不想當官,這妳是知道的,只要妳說服得了爹別讓相公去考科舉,那我們非但不要這歐陽府的一草一木,還會萬分感激妳。」
「妳說的是真的?」歐陽夫人根本不相信這世上竟有人不愛名利,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這麼多下人在這裏聽著,妳還怕我騙妳不成?瑾兒,咱們走。」杜佩茹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從那以後,歐陽夫人都沒有找過杜佩茹和歐陽寒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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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蘅湘別苑--
杜佩茹來來回回地跺著步,「不是說今天回來嗎?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瑾兒,妳出去看看姑爺回來了沒?」
「是!」瑾兒有氣無力地應著。
唉!當丫鬟可真歹命,她都已經跑了一百零八回出去看姑爺回來了沒有。
希望上天保佑姑爺快點回來,免得她這個跑腿的活活給累死!
終於,瑾兒在歐陽府的大門外遠遠地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小姐,姑爺回來啦、姑爺回來啦!」瑾兒大叫著跑回別苑。
「他回來了嗎?他真的回來了?」杜佩茹興奮得手足無措,「瑾兒,妳幫我看看,這頭髮有沒有亂?這衣服好不好看?」
「沒有,都很好。」瑾兒說道。
杜佩茹整理了一下,可歐陽寒還是不見蹤影。
「瑾兒,怎麼相公還沒到別苑?妳快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是!奴婢這就去。」說完,瑾兒就出了房門,可一打開門就看見歐陽寒在門口踱著步,「哎呀!姑爺,您怎麼還不進來啊?小姐等您等得都快急死了。」
「少貧嘴,快出去!」杜佩茹嗔怒。
「是!奴婢這就走。」瑾兒識相地退出房,並體貼地幫他們帶上門。
歐陽寒臉色蒼白,幾次想開口說話,但都沒能說出來。
杜佩茹殷勤地問:「相公,吃過飯沒有?」
聞言,他才彷若清醒過來,「我……我吃過了,妳還沒吃吧?我陪妳吃!」
杜佩茹見歐陽寒自回來之後便沒有露出一絲笑容,一臉蒼白、眉頭皺得死緊,像是有許多心事說不出口,她不禁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寒渾身一震,手中的碗差點掉了下來,連忙否認:「沒、沒事!」
「你不用瞞我了,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你直說無妨。」杜佩茹兩眼盯著歐陽寒。
歐陽寒不自在地躲著她的目光。
杜佩茹見狀,站起身,「你不說,那我就去問爹。」
「別去,我說。」歐陽寒停了好一會兒,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妻子說這件事。
杜佩茹等得不耐煩,情不自禁地拍著桌子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啊!」
歐陽寒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只好開口說:「今天我回來後,皇上召我進宮去了,皇上說……」
「皇上說了什麼?」杜佩茹著急地問。
歐陽寒一咬牙,開口道:「皇上有意招我為駙馬。」
「什麼?」杜佩茹吃驚地站起身,手裏的碗掉到地上,碎成了許多片。
「玉珊!」歐陽寒站起身,擔心的望著「李玉珊」。
杜佩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露出一抹苦笑,「我沒事!你繼續說,將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訴我。」
「皇上要我休了妳,好娶公主!」歐陽寒擔心地說,怕她承受不起打擊。
杜佩茹十分平靜地說:「然後呢?你怎麼說?」
「我對他說:『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他望著她。
「之後呢?」杜佩茹依然平靜。
「皇上說可以讓妳當妾,可是我沒有答應;最後皇上應允讓妳和公主不分大小!」歐陽寒小心翼翼地說。
「哦!不分大小嗎?」杜佩茹依然平靜得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玉珊,妳沒事吧?」歐陽寒擔心地問,很後悔自己為什麼不乾脆拒絕皇上。
杜佩茹沒有回答,只是問了一句:「什麼時候成婚?」
「還沒定,皇上最近在忙邊疆動亂的事,沒有時間,直說要我明天陪公主去五臺山吃齋、禮佛,回來之後就指婚。」
杜佩茹聽了,身子晃了晃。
歐陽寒見了,擔心地問:「玉珊,妳沒事吧?」
「我沒事,等我睡會兒就沒事了,我還要好好想想……」杜佩茹搖搖擺擺地向床邊走去,歐陽寒想要扶她卻被推開了。
「今晚你到書房睡吧,我想一個靜一靜。」說完,她就背對著歐陽寒和衣躺下。
歐陽寒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開門出去。
等到歐陽寒離開後,杜佩茹強壓抑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她的心中已擬好了計畫。
而歐陽寒在書房內也是一夜無眠,他很後悔自己為什麼會答應皇上,他應該誓死捍衛自己的愛情,也許皇上會放棄把公主指給他。現在可好,答應了下來,如果不娶公主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如果娶了公主,可能會失去自己心愛的人。要是當初不要陪公主下杭州,那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一想到妻子會因此而離開,歐陽寒不禁心痛起來。
他想著想著,天已經亮了。
第八章
天一亮,歐陽寒便焦急不安地在房門前徘徊,他的心情就像是一個囚犯正等待著最後的審判般。
杜佩茹打開房門,見到歐陽寒,微笑地說:「怎麼不進來?」
歐陽寒看她沒有任何悲傷的神情,不禁松了一口氣,支支吾吾地道:「我以為、我以為妳還沒起床。」
「我今天很早就起來了。」杜佩茹頓了一下,然後說:「我昨天想了一夜,終於想通了,這世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歐陽寒連忙打斷道:「玉珊,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娶妾,這輩子我只要有妳就夠了;只不過……」
杜佩茹接過話說:「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也知道你的苦衷。我只想說我不應該妒忌公主的,畢竟她沒有得到過你的感情,我應該寬容地接納她,因為她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玉珊,我……」歐陽寒想不到自己的妻子竟如此寬容,一時之間,他竟說不出話來。
「你快去吃早膳,等一下還要陪公主上五臺山禮佛呢!」杜佩茹溫柔地說。
「妳呢?吃過了嗎?」歐陽寒關心地問。
「還沒呢!我先給你收拾好包袱再吃。」
「不用收拾了,昨天的行李都還沒弄出來,等會兒我直接拿上就行了。來!我們一起去吃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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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後,杜佩茹拿來幾張白紙讓歐陽寒在左下角簽下名字。
「簽名幹嗎?」歐陽寒疑惑地問。
「唉!你不知道現在店裏有多忙,玉峰又忙著織布坊的事,沒時間管店。最氣人的是上回我要去出貨,但是那個老闆死活不讓,非讓我弄個字據簽上玉峰或者是你的名字才行,害我找玉峰找了半天才讓他簽了字。現在你先簽好字蓋好章,免得我麻煩。」
歐陽寒聽了也不懷疑,在幾張白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並蓋了章。
「好了!你也該出門,路上要小心,別讓我擔心。」杜佩茹不舍地說。
「唔!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妳也要為我好好保重!我愛妳!」說完,歐陽寒羞得臉都紅了,為了掩飾,他轉過身去,拿起包袱出門去了。
可如果這時他仔細觀察杜佩茹,一定會發現她有點不對勁。
聽到歐陽寒說出那三個字,杜佩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只是呆呆地站著,任眼淚從眼眶裏流了下來。
別了!我最愛的男人,這應該是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我將永遠不會忘記你,而你說的那三個字,我將永遠埋在心底。
杜佩茹把瑾兒叫到書房,讓瑾兒照著她說的話寫--休書。
「什麼?小姐,妳要休了姑爺?」瑾兒詫異地問。
「錯!是相公要休了我。」杜佩茹淡淡地說。
「怎麼會呢?姑爺不知道有多喜歡小姐,怎麼會休了小姐呢?」瑾兒不相信。
「因為他要娶公主了,我不能留下。」杜佩茹壓住心中的痛,緩緩地說。
「小姐,妳是為了不讓姑爺為難,所以……」瑾兒忍不住留下眼淚,她哽咽著說:「小姐,妳實在太善良了。」
我真的善良嗎?為了能找到吃住的地方,我替珊妹嫁進歐陽家,這算是善良嗎?我不想看見相公的懷裏抱著別的女人,騙他簽下休書,這也是善良嗎?
「妳寫吧,瑾兒。」杜佩茹不禁苦笑。
「是!」瑾兒用衣袖擦幹眼淚,照著杜佩茹的話寫下休書。
杜佩茹正要讓瑾兒幫她再寫一封信給歐陽寒,瑾兒還沒開始寫,就有個丫鬟來請杜佩茹,說是歐陽夫人有事要見她。
杜佩茹將休書放進懷裏,帶著瑾兒去見歐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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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叫媳婦來,有什麼事嗎?」杜佩茹淡淡地說。
「妳先坐下。蓮兒,還不快奉茶。」歐陽夫人一臉和善。
杜佩茹感到很詫異,歐陽夫人竟會如此友善地對待自己,也不管歐陽夫人對她是真好還是假好,為了不委屈自己的兩條腿,在她認為椅子沒有什麼問題後便坐了下來;至於那杯茶水,就算是打死她,也不敢舔上一口。
「今天找妳來,是想和妳商量一件事。」歐陽夫人嗓音柔和地說。
「哦!」杜佩茹揚了揚眉。
歐陽夫人見她沒什麼表示,繼續說:「想來寒兒也該對妳說了皇上要給他和公主指婚的事吧!」
「哦!原來是為這事。妳要我怎麼做就直說吧!」杜佩茹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沒多大反應。
「我和老爺商量過,咱們歐陽家不能委屈了公主。」歐陽夫人頓了頓。
杜佩茹明白她要說的是什麼,「想不到妳說服爹把我休掉了。」
歐陽夫人被她看穿後,也就不再隱瞞的說:「沒錯!不過我不是有意要和妳作對,那是因為寒兒要是當上駙馬,這歐陽家當然就是瑜兒的了。」歐陽夫人頓了一頓後,又說:「雖然皇上不介意公主和妳不分大小,但是公主會不介意嗎?要是公主一鬧說不嫁了,那寒兒不但當不上駙馬,還會有殺身之禍;要是皇上一狠心,將妳賜死,那妳豈不是賠上了性命?所以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妳好!想想就算現在公主不介意和妳分享丈夫,但是很難保證她以後不會吃醋,如果她一時氣瘋了將妳害死,誰能為妳主持公道;人家足公主而妳只是個商人的女兒,妳拿什麼和她鬥……」
杜佩茹打斷她的話,「二娘,我明白妳的意思,其實我也打算離開了,所以已經讓相公先簽下了休書。」說完,她從懷裏拿出兩份休書,遞了一份給歐陽夫人。
歐陽夫人看了一眼,「妳什麼時候走?」
「等我收拾好東西就走。」杜佩茹答道。
「其實妳可以多住兩天。」
「不了!如果我再住下去,我怕會捨不得走。」杜佩茹想也沒想地便拒絕。
「那妳自己多保重,休書我會替妳交給寒兒的。」
杜佩茹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帶著瑾兒走出門去。走到門口時,她回過頭對歐陽夫人說:「其實我挺羡慕瑜弟的,他有一個好母親。」
歐陽夫人聽了渾身一震,等她再抬頭時杜佩茹早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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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帶著瑾兒回到別苑收拾東西,這時歐陽夫人叫蓮兒送來一個小箱子,杜佩茹打開一看,赫然是一迭銀票,瑾兒數了數那整整有一萬兩。
蓮兒說:「夫人叫奴婢告訴少夫人,讓少夫人珍重,還說那箱子裏的東西是她和老爺給少夫人的一點意思。」
「妳回去告訴二娘,說玉珊謝過了。」說完,杜佩茹就打發蓮兒回去。
「小姐,那些嫁妝要不要抬回去?」瑾兒問道。
「不用了,就留給他吧!我們帶著也怪麻煩的。瑾兒,妳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都收拾好了。」
杜佩茹環視房間一周後,對瑾兒說:「那我們走吧。」
出了歐陽府之後,杜佩茹就和瑾兒來到「雲霓布店」,正好韓玉峰在那裏查帳。
韓玉峰一見她來就訴苦道:「我的姑奶奶,妳家的臭傢伙什麼時候才回來?我都快累死了,妳能不能幫忙看一下店?」
「不行!我這幾天要回娘家,沒空!你就好好享受吧!對了!這裏有封信,等相公回來交給他,讓他來接我,要是丟了!呵呵!你就等著受死吧!還有,不、准、偷、看!」杜佩茹裝作沒事般和韓玉峰鬥嘴,並把信交給了他。
「我走啦,你好好看著店吧!」杜佩茹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走了。
而韓玉峰正在哀歎自己的苦命,所以沒發現杜佩茹主僕倆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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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歐陽寒偷偷回到別苑,想要給杜佩茹一個驚喜,卻發現她不在,以為她在布店裏幫忙,便跑到布店找人,正好韓玉峰在那裏算帳。
韓玉峰一見到歐陽寒就罵道:「臭傢伙,你終於捨得回來啦?我在這裏忙得快累死了,你卻逍遙自在地到五臺山禮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歐陽寒理也不理他,把布店裏裏外外都找遍了,卻沒發現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
而韓玉峰跟在歐陽寒後面罵著,見他沒有反應,忍不住地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歐陽寒也不回答,一徑地問:「玉珊在哪里?」
「玉珊?哦!她前幾天回了娘家,還留了封信給你,說是讓你看了信後去李府接她。」韓玉峰將信遞給歐陽寒,「你現在回來,這布店和織布坊的事就交給你了,現在也該輪到我玩了吧!」
歐陽寒打開信來看,這一看,他的臉越來越蒼白。
韓玉峰看出歐陽寒的不對勁,「怎麼啦?」
歐陽寒顫抖著手將信遞給韓玉峰,整個人因為腳軟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韓玉峰低頭看信,只見信中寫道--
相公: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休書已經寫好了,你一份我一份,你的那份我已經交給二娘;我很抱歉騙你在那幾張白紙上簽字,其實那不是為了寫字據,而走為了寫休書。
相公,請你讓我叫你最後一聲,其實當你跟我說皇上要為你和公主指婚的那晚,我就想好了要離開。也許你會說皇上都已經同意讓我和公主共事一夫,為何我還要離開呢?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在我的眼裏,愛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我無法忍受與別的女人分享丈夫,更無法忍受你擁著另一個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即使你根本不愛那個女人。我不想也不願為了你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更不想變成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所以你別來找我,我不想往後的日子裏都活在痛苦裏。相公,我會永遠記著你,記著你最後對我說的那三個字:我也想對你說那三個字--我愛你。別了,相公。
最後祝你和公主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玉珊留字
韓玉峰拿著信,整個人都呆了。
這時,歐陽寒的臉色由蒼白轉為鐵青,他一拳打在韓玉峰的鼻樑上,「你為什麼要讓她走?你為什麼不留下她?」
韓玉峰和歐陽寒扭打了起來。
「你別把怒氣發在我身上,主要責任都在你,你為什麼要答應皇上的指婚?為什麼在告訴玉珊你要娶另外一個女人後,不留在她身邊安慰她,反而跟另外一個女人跑去燒香禮佛?你說!你給我說,為什麼?」
歐陽寒聽了這番話後就停下手,任韓玉峰怎麼打他也不再還手,整個人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般。
見歐陽寒打不還手,韓玉峰也停下手,「去找她吧!」
聞言,歐陽寒彷佛死而復活般,眼裏透出一抹希望,他抓起掉在地上的信,站起身往李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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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快給我開門!」歐陽寒就像是瘋子般,紅著雙眼,使勁地拍著門。
「哪來的瘋子啊?快定!別在這裏鬧事,不然要你吃不完兜著走。」一個奴僕打開門,用鄙視的眼光看著歐陽寒。
「我要見你家老爺!告訴他歐陽寒求見!」歐陽寒強壓下心痛和焦慮的說。
「走、走、走!我管你是歐陽寒還是歐陽熱,我家老爺今天不見客。」奴僕不耐煩的揮揮手。
歐陽寒失去了耐心,一閃身用左手扭住他的手臂,右手掐住他的後頸,「我要見你家老爺,要是你不帶我去見他,我就殺了你。」
那個奴僕早已嚇得臉色蒼白,哪里還敢說不。他帶歐陽寒去見李富貴,一路上雖然有人阻攔歐陽寒的去路,但憑他的武功三兩下就把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給打倒在地。
李富貴此時正在睡午覺,不料卻在睡夢中聽到外面的奴僕在嚷嚷。
「老爺!不好了!有仇家!正往這院裏來呢,許多人都被他打傷了。」
李富貴馬上從床上一躍而起,連衣服也來不及穿就跑出院子,想要逃命去,不料才跑了幾步就被人抓住。
李富貴連忙跪下求饒:「壯士饒命!你要錢我全都給你!你千萬別殺我。」
歐陽寒見了雖然心急如焚,但仍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說道:「岳父大人,我是你的女婿歐陽寒。」
李富貴一聽,原來是自己的女婿,馬上站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說:「賢婿找老夫所為何事?」
「我是來接玉珊回家的。」歐陽寒說道。
「玉珊?玉珊不在家呀!她連回門那天都沒有進家門。」李富貴覺得很奇怪,怎麼女婿會來家裏找女兒?
「你別騙我!不然……」歐陽寒冷下臉。
李富貴見了歐陽寒那比千年寒冰還冷的臉後,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她真的沒有回來,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眾人一聽全都跑了,沒有一個敢面對歐陽寒這冷面煞神,生怕自己還沒回答就已經被他凍成冰。
李富貴見眾人那麼沒義氣,心想等他逃過這一劫,非要給他們好看。
「玉珊真的不在府內?」歐陽寒瞇起眼睛地問。
「千真萬確,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你還不信,你大可以搜府。」李富貴被歐陽寒嚇出一身冷汗。
「別讓我發現玉珊在府裏,不然……」歐陽寒瞇起眼睛威脅著。
「是、是、是!只要珊兒那臭丫頭一回來,我立刻把她給你送回去。」李富貴就差沒有跪下來求他了。
待歐陽寒一走,李富貴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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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寒一回到歐陽府就直奔別苑,希望自己一回到別苑的房裏,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床上笑瞇瞇地等著他,甚至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她就睡在他的身旁。可是他打開房門望著空蕩蕩的房間,讓他明白這一切都不是夢!她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歐陽寒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留下來的嫁妝,默默地流著淚,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手裏緊抓著那封信。
奴僕們見到歐陽寒這副樣子,不禁一陣心慌,於是連忙去告訴歐陽海。
「你說什麼?寒兒他一回來就對著珊兒的嫁妝哭,而且誰叫他都不應,還連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歐陽海吃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是啊,老爺!我們懷疑少爺可能生病了,要不要叫韓大夫來瞧瞧?」
「唔!你去叫韓大夫來,我先過去看看。」歐陽海說著就向門外走去。
「老爺,我陪你去吧!」歐陽夫人站起身跟上歐陽海。
歐陽海停下看了一眼夫人,點了點頭就往別苑走去。
到了蘅湘別苑,歐陽海看見一大群奴僕圍著歐陽寒,勸他吃東西,可是不管誰勸,歐陽寒就是不開口;歐陽海見狀,對那些奴僕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寒兒……」歐陽海才剛叫了歐陽寒一聲,還沒開始說勸他的話,歐陽寒就像瘋了一樣對他大吼。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如果不是你,珊兒也不會走了!」
歐陽夫人對歐陽海說:「讓我來吧。」
歐陽海點了點頭,出去了。
「那封休書是不是在妳那裏?快把它還給我。」歐陽寒怒氣衝衝地說。
歐陽夫人從懷裏拿出那張休書遞給歐陽寒。
歐陽寒接過休書後就放聲大吼:「滾!你們都給我滾。要不是你們,娘子是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歐陽夫人沒有被他嚇住,她以強硬的口氣說:「寒兒,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都要講,我勸玉珊離開是為了她好……」
歐陽寒大吼:「為她好?為她好就不該讓她離開歐陽府。」
歐陽夫人不理歐陽寒說的話,逕自說:「珊兒要是留下,等你和公主成婚之後,公主見你和珊兒如此恩愛,萬一吃醋到皇上那兒一鬧,難保皇上不會將珊兒賜死?如果是那樣的話,你不讓她定豈不是害了她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歐陽夫人說完就走出去。
歐陽海見夫人出來,馬上開口問:「寒兒怎麼樣了?」
歐陽夫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進我說的話。」
這時韓玉峰趕到,歐陽海便讓韓玉峰進去勸勸歐陽寒。
歐陽海現在非常後悔,要是當初沒有一意孤行要兒子陪公主去杭州,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
韓玉峰一進門看到歐陽寒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你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怎麼不想想辦法去找玉珊回來?」
「找到她又有什麼用呢?只要有公主在,珊兒是不會回來的。」歐陽寒無奈地說。
「你就不會推掉你和公主的婚事啊!明明是個聰明人,怎麼一遇上感情問題就變笨了?」
「推?怎麼推啊?」歐陽寒有氣無力的說。
「笨!只要皇上一天不下旨指婚,你就有機會推掉它。我聽說皇上十分寵愛公主,你要推掉婚事就得從公主身上下手。」
「我這就進宮去見公主。」歐陽寒急忙站起身往外走。
韓玉峰急忙叫住歐陽寒:「唉!現在是什麼時候啊?城門早就關了,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那些護衛會讓你進宮才怪。你先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上一覺,等明天早上起來再進宮見公主,」
歐陽寒聽了,馬上吩咐下人道:「來人哪!快擺飯!」然後,他又問韓玉峰:「玉峰,你吃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
「我早就吃過了,你自己吃吧;還有我已經叫人幫你找人了。就這樣,我要回去睡覺了。」
「謝謝你。」歐陽寒誠心地道謝。
韓玉峰聽了,差點被嚇掉下巴。
天啊!這傢伙竟然會謝他,他不會是聽錯了吧?明天一定要看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
歐陽寒見到韓玉峰那呆愣樣,覺得十分有趣,於是決定再捉弄他一下。「玉峰,今晚能不能陪我睡啊?」
聞言,韓玉峰嘴巴張得更大。
天啊!地啊!這傢伙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話。
不過最後韓玉峰還是留了下來,陪歐陽寒睡了一晚,突然覺得不和他吵架,其實感覺也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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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歐陽寒很早起床梳洗,和韓玉峰用完早膳之後,就進宮去見公主。
到了太陽差不多要落山時,歐陽寒一臉苦瓜相地回到店裏。
韓玉峰見他如此,馬上安慰道:「沒關係,這條路行不通,可以走另外一條路,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可是歐陽寒卻一改苦瓜相為笑臉,「成了!皇上答應不為我和公主指婚了。」
「真的?」韓玉峰興奮地大叫,他想起剛才歐陽寒的樣子,使勁搥了他的胸口一拳罵道:「你這臭傢伙,竟然敢騙我,還害我為你提心吊膽了一整天。」
「好!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謝意,我請你去大吃一頓。」歐陽寒興高采烈地提議。
於是兩人便關了店門去酒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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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你說,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一點線索?」歐陽寒愁眉苦臉地向韓玉峰抱怨。
「喂!你別淨在這裏抱怨,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別來這裏煩我!誰知道你那娘子是幹什麼的,沒事藏那麼隱密?我看她八成不在這城裏了。你再仔細想想,她還有哪些親戚可以投靠?」韓玉峰提醒著歐陽寒。
「親戚?」忽然,歐陽寒想起一個人,「對了!她還有一個人可以投靠,就是那個已經失蹤的沈浪!」
「臭家火,你死定了,玉珊和舊情人相會,你沒機會了。」韓玉峰說道。
「不會的!」歐陽寒面色慘白地說,「珊兒只愛我一個,她不會喜歡沈浪的。」
「就算她不喜歡沈浪,她也會嫁給他啊!你想玉珊她一個女人無依無靠的,而且沈浪那麼愛玉珊,為了不接受玉珊嫁人的事實居然離家出走。如果玉珊去投靠他,他用甜言蜜語哄一哄玉珊,你知道女人都是禁不起哄的,我看玉珊八成會嫁給他。」韓玉峰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怎麼辦?珊兒不能嫁給他!絕對不能!」歐陽寒既焦急又害怕。
「先別擔心!我想現在玉珊應該還沒有嫁給他,所以我們要儘快找到她才行。」韓玉峰用手摸著下巴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找。」歐陽寒說著就施展輕功去尋人。
韓玉峰見狀,連忙一把拉住他,「你給我回來,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我……」歐陽寒支支吾吾地說。
「本來我也不想叫龍虎幫的龍俊義幫忙的,現在沒辦法,只好找他幫忙。」
歐陽寒一聽,馬上打了韓玉峰一拳罵道:「你這兔崽子,為什麼開始的時候不叫他幫忙?」
韓玉峰抹掉嘴角的血,大吼:「你再打啊!你別想我再幫你。」
一聽到韓玉峰說不幫他,歐陽寒馬上放下身段,肉麻兮兮地道:「小韓韓,別這樣嘛!來!我幫你揉揉!」說著,就要伸手幫韓玉峰揉臉蛋。
韓玉峰一見,嚇得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連忙一掌拍開歐陽寒的魔爪說:「別碰我!」
歐陽寒不死心地黏上韓玉峰,「小韓韓,別生氣嘛!最多我給你打回去,你要打幾下部可以,不過你千萬不可以不幫我啊!」
韓玉峰急忙跳開,搓著手臂,「好啦!我幫你了!」
「哇!小韓韓最好了!」
歐陽寒就要撲上去抱住韓玉峰,幸好韓玉峰躲過了。他不敢再逗留,馬上施展輕功,逃離可怕的歐陽寒。
否則歐陽寒一定會肉麻膩死他這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器宇軒昂、文質彬彬的大帥哥,他死了不要緊,可是害城裏的人被女人的淚水給淹死,那罪過就大了。
歐陽寒見韓玉峰走了之後,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兒和沈浪在一起的情景,讓他剛才戲弄韓玉峰的好心情全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悲傷。
第九章
杜佩茹和瑾兒離開了雲霓布店,就買了兩套男裝換上。
「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里?不如咱們回李府算了。」瑾兒建議著。
「回李府?我們要是回去,鐵定會被那個老頭奪走我們的錢,然後再趕我們出去;或者是再收聘禮,要我再嫁。我才沒那麼笨呢!別想!反正現在咱們有錢,為什麼還要回去受那老頭的氣?」
「況且我只是個冒牌貨的,那李府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去李府幹嘛?」杜佩茹頓了一下,又說:「瑾兒,如果妳想回李府的話,妳可以……」
杜佩茹的話還沒說完,瑾兒就連忙打斷,「不!小姐,我不回李府。小姐將奴婢給了妳,以後瑾兒就是妳的人,我是不會離開小姐的。」
杜佩茹聞言,只是輕歎了一口氣。
瑾兒接著說:「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啊?」
「出城。咱們去白衣庵。」杜佩茹說道。
「啊!」瑾兒被嚇得面色蒼白,尖叫了起來,「小、小姐……」瑾兒咽了一口唾沫,「可……要是我們又遇上強盜怎麼辦?」
杜佩茹想了一會兒,然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銀票分散藏在兩人身上。
「好了!如果咱們再遇到強盜,那就將一部分錢給他們就行了,反正咱們有的是錢。」
杜佩茹此次上白衣庵是想出家,當然她不是看破紅塵,只是不想讓歐陽寒找到她;等過了兩三年後,歐陽寒把她給忘了,那她就可以還俗回家了。所以這身上的錢當然要留著,不然還俗後她吃什麼?
至於瑾兒這丫頭太死心眼了,趕也趕不走,倒還不如帶著,免得她洩露她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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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師太,弟子想出家。」杜佩茹好不容易才將瑾兒支開,然後來找白衣庵的住持空甯。
她想拜空甯師太為師,當然是因為在白衣庵裏就數空甯師太的輩分最高,她可不想拜了個輩分低的尼姑為師,那豈不是都要對庵裏的每一個尼姑低聲下氣的嗎?
「阿彌陀佛,施主看透紅塵了嗎?」空甯師太閉著眼睛開口問。
「看透了。」杜佩茹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紅塵為何物?」空甯師太問道。
「紅塵!紅塵……」杜佩茹思索了很久。
突然,她想起了「紅樓夢」裏的「好了歌」解便開了口:「陋舍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篷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解得好!」空甯師太高興地稱讚。
正當空甯師太想要說收杜佩茹為徒時,杜佩茹忽然感到一陣噁心,幹嘔了好幾下。
空南師太見狀,連忙幫她把脈,瞬間,她的臉上出現疑惑之色,接著又摸了摸杜佩茹的全身,「妳雖然看透紅塵,但妳的塵緣未了。我就收妳為俗家弟子,以後妳的法號就叫淨緣吧。」
「謝師父!」杜佩茹非常高興地說。
空甯師太搖搖頭,「妳情根深種、情緣難了、情債難償。日後還有劫難,為師也只能為妳化解一難,其餘的還得妳來克服,妳要記住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完,空甯師太就閉起眼睛敲著木魚,念起經來。
杜佩茹見空甯師太說了一大堆難懂的話後,也不再理會她,覺得無趣的退出了禪房。
空南師太見杜佩茹出去後,就睜開眼睛停下手,自言自語地說:「這段跨時空情緣是福是禍,就看淨緣妳的造化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說完,空南師太又閉上眼睛敲著木魚,念起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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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沈浪和李玉珊離開京城後就下了江南,找了個地方定居下來,因為他們仍時常和沈府通信,沈家二老當然也瞭解整個事情經過。
當二老聽說歐陽寒將要被招為駙馬,並將杜佩茹休了之後,馬上用飛鴿傳書告訴兒子和媳婦。
沈浪和李玉珊聽說後,為了要報答杜佩茹的恩情,決定趕回京城找到她,好把她接到江南來安居。
哪知他們在回京的路上卻遇到四個黑衣人追殺,黑衣人招招毒辣,每一招都想置李玉珊于死地,沈浪因為要護著李玉珊,招招受制,又被砍了幾刀,見情形不利於己,沈浪使出「纏」字劍法,纏住幾個黑衣人。
「珊妹快跑!」
李玉珊看了沈浪一眼後就拔腿直奔,她知道自己留在那裏只會礙手礙腳,這樣反而會害了沈浪。
四個黑衣人見李玉珊跑了,馬上互使一個眼色,然後一個黑衣人施展輕功向她追去。
沈浪想攔住他,卻被其他三人擋住,此時唯有靜下心來將眼前這三個人殺死,他才有可能朝那人追去。
而李玉珊逃開後,就跑進樹林裏,借著夜色藏匿自己的身影,竟然沒讓黑衣人發現:忽然,林邊的大路上有一個白衣人騎著馬向她這個方向奔來。
「救命!」李玉珊未多想就跑出去求救。
不料卻被在林中搜索的黑衣人發現,連忙施展輕功趕上去,給了她一刀。
李玉珊感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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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珊醒來時,便見到一名滿臉滄桑、雙眼通紅的男子正凝視著她。
「玉珊,妳終於醒了!妳一定餓了吧?」話未說完,他急忙到桌子捧來一碗粥溫柔地喂著她。
李玉珊很納悶,好像在自己的記憶裏沒有這個男人,可是他怎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和自己很熟。
「我的孩子?」李玉珊焦急地問。
「孩子沒事。」歐陽寒安慰著。
李玉珊記掛著沈浪的安危,急切地開口:「沈浪呢?他怎麼樣了?」
歐陽寒聽了渾身一震,碗差點拿不穩,語帶顫抖地問:「妳……和他成親了嗎?」
李玉珊點了點頭。
歐陽寒見了,碗從他的手裏掉了下去,碎了一地。他緩緩地站起身,步伐不穩地向門外走去。
臨出門前,他回過頭說:「我不會放妳走的!妳只能是我的妻子!」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過了一會兒,小翠端了一碗燕窩粥進來。
「少夫人,來喝碗燕窩粥吧。」
「噢!謝謝,不過我不是你們少夫人!」李玉珊微笑地說。
「少夫人,妳還在生少爺的氣啊?其實少爺很喜歡妳的,為了妳他連駙馬都不做了。妳昏迷的這兩天,少爺他日夜不眠地照顧著,我們這些下人看了都心疼。少夫人,妳就原諒少爺,和少爺和好吧。」
李玉珊聽到這一番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個男人是歐陽寒!而且聽丫鬟這麼說,歐陽寒應該是很愛佩茹的,那他為什麼要休了佩茹去娶公主?又為什麼推掉和公主的婚事呢?
這裏面一定大有內情。可是她該繼續待在這裏嗎?沈浪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李玉珊心裏亂得要命,最後她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著想,決定先在這裏養好傷再說。如果沈浪沒事的話,他一定會來找她的;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等她養好傷,並弄明白歐陽寒和佩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後,再想辦法幫他們處理這件事,畢竟這是她和沈浪欠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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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沈浪殺了那三個黑衣人之後,連忙向李玉珊逃跑的方向追去;在路上,他發現了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屍體,卻沒有見到李玉珊。沈浪檢查那具屍體,發現在他的刀上沾有血跡,他的心猛縮了一下,不知道這上面的血是李玉珊的還是別人的,只能猜測應該是有人將李玉珊給救走了。
於是他在方圓好幾裏的城鎮鄉村都找遍,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只好趕回京城,希望能找到李玉珊。
沈浪一回到京城,就聽說歐陽家少夫人被人救了回來,而且背上還被人砍了一刀。
沈浪猜那少夫人應該不是杜佩茹,而是自己的妻子李玉珊,仔細思量下,現在他應該先找到杜佩茹,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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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在白衣庵裏帶發修行,而瑾兒見勸不動她,只好跟著她一起修行。
那天,杜佩茹和瑾兒在無意中聽到兩位香客的談話,知道歐陽寒推掉了皇上的指婚,和李玉珊受傷被送進歐陽府的事,於是兩人急忙商量對策。
瑾兒著急地說:「小姐,怎麼辦?」
杜佩茹喃喃地說:「珊妹回到京城,那沈浪一定也回來了。」她轉過頭來看著瑾兒,「瑾兒,咱們下山。」
杜佩茹來到空甯師太的禪房辭行,可是她還沒開口,空甯師太便已開口。
「去吧,也該是妳下山的時候了。」
杜佩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向空甯師太磕了幾個頭就下山了。
杜佩茹和瑾兒下了山就直接到沈府去找沈浪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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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夫人,瑾兒回來了。」一個奴僕奔至別苑報導。
當瑾兒來到蘅湘別苑時,李玉珊和歐陽寒已經迎來。
瑾兒跑過去抱著李玉珊哭道:「小姐,妳的傷都好了嗎?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我已經沒事了,妳怎麼……」
李玉珊正想追問瑾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卻被瑾兒打斷了話,「小姐,那天被人追殺,我不該和妳走散的。如果我在妳身邊,至少可以幫妳擋一擋,這樣妳就不會受傷了!」說著,瑾兒又掉下淚來。
李玉珊是個聰明的女子,一聽瑾兒說的話,她就明白瑾兒是沈浪和杜佩茹派來的,因此也就不再追問。
歐陽寒見李玉珊和瑾兒有很多話要講,於是找了個藉口走開了。
瑾兒和李玉珊走進房裏,將門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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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李玉珊藉口要去白衣庵還願,她讓瑾兒去雇了頂轎子,轎子抬進別苑後,李玉珊就上了轎,轎夫正要抬起轎子走;這時,歐陽寒從布店裏回來了,見到這種情況就問瑾兒,於是瑾兒照實回答。
「那我還是陪著去吧,萬一遇到危險,也好有個照應。」歐陽寒不放心地說。
突然,轎子裏傳出一個聲音說:「相公不用看店嗎?」
聞言,歐陽寒高興又有些疑惑,李玉珊這麼多天都對他不冷不熱,怎麼忽然又喚起他相公了呢?
然後,歐陽寒見到一個轎夫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不由得想起韓玉峰給他看的那張沈浪的畫像。
「你是沈浪?」
沈浪和瑾兒聽了,渾身一震。
歐陽寒見狀,心裏明白了幾分:心痛地問:「珊兒,妳真的要跟他走嗎?」說著,他就要去掀轎簾。
沈浪見了,連忙伸手攔住歐陽寒,兩人便打了起來。
瑾兒著急地說:「姑爺,沈相公,你們別打啊!」
這時,轎子裏走出一個人叫道:「住手!你們倆快給我住手!沈浪、歐陽寒,我叫你們住手!你們聽到了沒有?」
正在歐陽寒和沈浪打得難解難分時,轎子裏又走出一個人來。
讓那些來看熱鬧的奴僕們都驚呆了,歐陽寒也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來:沈浪見歐陽寒不打了,也停下手。
此時院子裏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原來杜佩茹和沈浪商議好了,先讓她藏在轎子裏,然後抬進歐陽府,讓李玉珊上轎,再將她們一起抬到白衣庵。因為他們算准歐陽寒會陪著李玉珊一起去的,等轎子到了白衣庵,杜佩茹就從轎子裏出來陪歐陽寒一起進白衣庵燒香還願;而沈浪就乘機將李玉珊帶走,可是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歐陽寒竟然認出沈浪,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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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歐陽海坐在大廳上望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李玉珊低著頭,身子有點發抖;沈浪只是握著李玉珊的手,不發一語。
杜佩茹見狀,眼珠轉了幾下,忽然想起瑾兒說過李玉珊是在白衣庵出生的,而且李玉珊的娘是姓杜,心裏便有了說辭。
「我叫杜佩茹,是玉珊的孿生姐妹。」
聞言,眾人驚詫的望著她,就連李玉珊和沈浪都感到驚訝。
杜佩茹非常滿意自己製造出的效果,便繼續說:「當年我娘在白衣庵生下我們,但我娘知道我爹他生性吝嗇、貪財,如果生下的是女兒,他一定會不顧女兒的幸福,將女兒當物品一樣賣出去:於是她將我留在白衣庵,拜空甯師太為師。在我十七歲那年,師父將身世告訴了我,我就下山來找妹妹。下山後卻聽說妹妹已經被我爹許給了身染重病的歐陽寒。」杜佩茹頓了一下,「那天,我在破廟裏遇到了玉珊,便代她嫁進歐陽府。如果歐陽老爺不信的話,可以叫人去問我師父。」杜佩茹嘴裏這麼說,可心裏卻希望歐陽海千萬不要去問。
「既然妳是李富貴的女兒,那為什麼妳不姓妳而姓杜?」歐陽海懷疑地問。
「這是我娘的意思,她希望我從母姓。」杜佩茹鎮靜地回答。
於是歐陽海派人去白衣庵問空甯師太和李富貴。
派去李家的人很快就回來了。
「李老爺告訴奴才,李家小姐確實是在白衣庵出生的,而李小姐的母親也確實是姓杜。」那個家丁回報。
又過了一會兒,派去白衣庵的人也回來了。
「老爺,空甯師太要小的轉告老爺,杜佩茹確實是她的俗家弟子,法號叫淨緣。」
歐陽海聽了,沉思一會兒,「既然妳不是玉珊,那妳的休書也就不算數了。佩茹,妳依然是我們歐陽家的媳婦。」說完,歐陽海就讓眾人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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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韓玉峰來到歐陽府與歐陽寒商議事情。
「我拜託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歐陽寒問道。
「龍俊義答應幫忙剷除羅剎門以及幫你查出要害你和佩茹的人,為了你的事,我把龍虎幫的三面金牌都還給了龍俊義!」
「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歐陽寒衷心的說。
「別這麼說,你是我的兄弟嘛。」韓玉峰嘴裏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心裏卻在滴血。
龍虎幫的金牌啊!平常人想得到一面都難,而他卻為了這臭傢伙的幾件小事就將它們全都還給了龍俊義。可惜啊!不過能換到臭傢伙的一個人情也不算太虧,那以後他就可以借機玩歐陽寒了。
韓玉峰與歐陽寒並肩走出房門,正要去布店。
這時杜佩茹和李玉珊正坐在花園裏賞花,李玉珊一見韓玉峰和歐陽寒走過來就想回避,杜佩茹拉住了她。
「玉峰,快來認識一下我妹妹。」
韓玉峰走近一看,「天啊!妳們真的長得好像,喂!妳們的相公怎麼能認出妳們來?萬一抱錯人怎麼辦?」
「人家沈浪才不會認錯呢!只有他才會這樣,都和玉珊住了十幾天了還認不出來,我真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愛我?」杜佩茹嗔怪道。
歐陽寒聽她這麼說也不答話,只是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杜佩茹紅了臉,掙扎著跳出歐陽寒的懷裏,「不害臊!」
韓玉峰打趣地說:「你們倆可真恩愛,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放過任何機會來溝通感情。」
「韓玉峰,再說我就揍你,快幫我把一下脈。我這些天總覺得渾身不舒服,老覺得想吐。」說完,杜佩茹又幹嘔了幾下。
韓玉峰依言幫杜佩茹診了一下脈,然後吃驚地看著杜佩茹,又望向李玉珊。
杜佩茹看到韓玉峰的呆樣,不耐煩地問:「到底怎麼啦?算了,不用你看了,相公,你也懂醫術,你幫我看一下。」
歐陽寒依言幫她把脈,竟也呆住了,過了一會兒,他一把抱過杜佩茹傻笑著。
杜佩茹看著兩個笨男人,然後氣憤地推開歐陽寒,使勁地敲了一下韓玉峰的頭。
「哎喲!妳幹嘛打我?」韓玉峰抱著頭,不解地問。
「你還敢問為什麼?讓你診個脈也診不出是什麼病,你還當什麼神醫,回去耕田算了。」杜佩茹氣呼呼地說。
「好啦!我講啦!妳懷孕了,而且和妳妹妹一樣都是三個月大。」韓玉峰瞪著杜佩茹說。
杜佩茹聽了,也像歐陽寒那樣傻笑著。
李玉珊見狀,就藉口走開了。
韓玉峰也知趣地說:「我去告訴歐陽老爹!」
留下亭子裏兩個傻笑兮兮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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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月後,李玉珊、沈浪、杜佩茹和歐陽寒來到白衣庵還願,當晚就在白衣庵住下。因為這裏是佛門清淨地,為了不冒犯神明,所以李玉珊和杜佩茹住一問房,歐陽寒和沈浪住另外一問房。
當晚,杜佩茹還沒睡熟,就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覺得奇怪,於是順著聲音來到懸崖上,不料卻看見一個黑衣人站在懸崖邊。
杜佩茹奇怪地問:「你是誰?」
「我是來要妳命的人。」黑衣人冷冷地說。
「你……」杜佩茹聽到他的聲音就感到渾身發抖,他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傳來般,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救命啊……」她轉過身就想跑。
黑衣人一個縱身就落到她的身前,「妳不用喊了,他們全被我下了藥,聽不見妳的呼救聲的,只有妳吃過我的解藥,也就是說全白衣庵只有妳是清醒的。」
「你怎麼認得出我和玉珊?」杜佩茹靜下心來,懷疑地問,她想多爭取些時間,希望歐陽寒能來救她。
「我是認不出妳們,但是妳在家裏時,我就已經給妳吃瞭解藥。」
「你是府裏的人?是你下毒害相公的?」杜佩茹吃驚地問。
「妳很聰明!」黑衣人冷笑地說。
「也是你派人去殺我的?不,應該說是殺玉珊。」杜佩茹恍然大悟。
「不錯!也是我做的,可惜妳妹妹卻被龍俊義給救了,更可惡的是龍俊義鏟平了羅剎門,而我的身分也即將被他揭穿,這都是妳相公的錯。要不是他讓韓玉峰將三道龍虎金牌還給龍俊義,他是不會管這件事的,所以妳該死,我要讓歐陽寒痛苦一輩子,哈、哈、哈……」黑衣人大笑起來。
「你到底是誰?」杜佩茹問道。
「好,我就讓妳做個明白鬼。」黑衣人拉下蒙在臉上的黑布。
杜佩茹見了驚叫:「你……你是馬總管!相公的母親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下毒害相公!」
「呵!那只不過是我為了混進歐陽府所使的計謀罷了,別說是下毒害歐陽寒,就連歐陽寒的母親也是我毒死的。」馬總管冷笑地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歐陽海害死我最心愛的女人!當年他接了一宗案子,有人誣陷唐天昊有造反之心,意圖謀害皇上,歐陽海竟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唐天昊全家給殺了。可憐唐天昊一生都對皇上忠心耿耿,卻落到這樣的下場。要是他當初聽我的勸告,也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
「被殺的人當中有一個是你心愛的女人?」杜佩茹猜測道。
「不錯!她叫唐鈺,自小和我定了親,不料……不料卻被歐陽老賊給害死了。所以妳得死,我要讓他的兒子也嘗嘗失去心愛女人的滋味。」說完,馬總管面容猙獰地向杜佩茹走去。
「不要!」
歐陽寒從樹林裏竄了出來,可是卻慢了一步,馬總管已經將杜佩茹踢下山崖,他想跟著跳下去,卻被馬總管給踢了回去。
原來歐陽寒一時大意喝了庵裏的茶水,立刻覺得不妥,便將毒逼出,可是仍全身乏力,一點功力都使不出來。而馬總管所下的是「三日軟功散」,這種藥會讓人昏睡三天,武功再強的人即使能抵住藥效,也會在三日之內功力全失,歐陽寒喝得不多,而且長年吃各種藥材,再加上他深厚的內力,才不至於像沈浪一樣暈倒在床上。
忽然,他聽到有人叫杜佩茹的名字,便尋了過來,竟聽到馬總管和杜佩茹的談話,他越聽越急,心裏只想著要快點將毒給逼出來,那樣才能救杜佩茹,可是他的功力好像全被抽走了一樣,根本不可能逼毒;就在這時候,他卻看見馬總管將杜佩茹踢下了懸崖……
第十章
這時,一條人影忽地竄了過來,接住了被馬總管踢回去的歐陽寒,這人正是韓玉峰,而歐陽寒因忍受不住「三日軟功散」和杜佩茹喪生懸崖的刺激暈了過去。
而在龍虎幫眾人護衛的歐陽海和歐陽夫人也趕來了。
原來龍俊義查出馬總管是羅剎門的幕後首領,便馬上去告訴韓玉峰,哪知歐陽寒一行人已經上了白衣庵,於是韓玉峰立刻夥同歐陽海等人直奔白衣庵,卻還是遲了一步。
馬總管一見歐陽海就直撲過去,想要取他的性命,不料卻被龍俊義攔住,還被擊中一掌。
馬總管往後退了三步,吐出一口鮮血來,然後他仰天大笑,笑聲突然又轉為淒厲的哭聲,「鈺兒,我不能為妳報仇了!」
歐陽海歎了一口氣說:「林泉,你真的以為鈺兒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嗎?難道你忘了鈺兒和你一樣都會刀圭之術嗎?」
馬總管聽了歐陽海的話,愣住了。
歐陽海接著說:「當年,皇上接到密報說你創立羅剎門意圖謀反,而且證據確鑿,於是皇上下令我將唐天昊一家處死。我憐憫唐將軍一代忠良,不忍心看他就此死去,想要放走唐將軍,但是唐將軍執意不走,可是他卻讓我救出他的女兒,也就是你的未婚妻唐鈺。鈺兒對你一往情深,想要再見你一面,於是利用刀圭之術將她的丫鬟易成她的容貌,而當時我的妻子正好病逝,為了掩人耳目,我就讓她易容成我妻子的樣子待在府中。我與鈺兒長久相處,漸生情愫,而你又音訊全無,於是在一年後,鈺兒跟了我,之後生下寒兒。」
林泉聽了,淚流滿面地說:「原來是我書死了岳父、害死了鈺兒,老爺,還有一件事我得讓您知道。其實您的次子瑜兒是我的孩子,當年進了府裏,我就在您的飯菜裏下了藥讓您絕育,然後再下藥迷昏二夫人,讓她懷上我的孩子,原本我想在害死夫人和大少爺,等您病重而將歐陽府一切交給鈺兒後才告訴您,讓您懷恨而死,幸而蒼天有眼,沒讓我害死大少爺,不然我的罪孽就更重了。老爺,瑜兒交給您我很放心,我去了,來生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說完,他向歐陽海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拿起匕首往胸口刺去。
歐陽夫人被馬總管的話嚇呆了。
歐陽海見狀,拍拍她的背安慰她道:「妳放心,我會待瑜兒像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
歐陽夫人連忙跪下磕頭地說:「謝謝老爺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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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佩茹掉下懸崖後,歐陽府和沈府立刻派出人馬到崖下的映月湖尋找她的身影,但是都七天過去,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而歐陽寒自從杜佩茹掉下山崖後,就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任誰勸他都不聽,喂進口裏的東西又吐了出來,連自己的兒子哭了也不管,讓眾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這天,白衣庵來了一個小尼姑,要求要見歐陽寒。於是奴僕把她帶到別苑,正巧李玉珊、沈浪和韓玉峰都在,李玉珊問她有什麼事。
小尼姑回答:「空甯住持要我轉告歐陽施主,李施主與淨緣師姊並不是孿生姐妹,更不是姐妹。」
眾人一驚,杜佩茹隨口編的故事連瑾兒都信了,怎麼空南師太突然又說李玉珊和杜佩茹不是姐妹?
歐陽寒聽了,也睜開了眼睛。
「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的嗎?為什麼當初空南師太說李玉珊和杜佩茹是姐妹,而現在怎麼又說她們不是姐妹呢?」韓玉峰不解地問。
小尼姑答道:「住持當時並末承認李玉珊施主和淨緣師姊是姐妹,她只是說師姊是她的弟子。」
眾人回想了一下,隱約記得空甯師太的確沒有說過杜佩茹和李玉珊是姐妹。
「住持要歐陽施主保重,免得一人歸來一人喪,住持還讓我轉告歐陽施主,來自何處歸何處,要從何處歸此處,得看塵緣與機緣。」
「這是什麼意思?」眾人不解的問。
小尼姑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住持只說瑾兒施主應該知道,住持還有話讓我轉告施主,耐心等待,或有機緣再重逢。」
眾人見小尼姑傳完話,就捐了些香油錢,她也不再囉唆的走了。
歐陽寒聽了小尼姑的話,便要求要喝粥。
喝完粥,他也有精神和力氣,問道:「為什麼空南師太說瑾兒明白那幾句話的意思?」
「瑾兒,妳快想想佩茹姐有沒有告訴妳她的家鄉在哪里?家裏還有些什麼人?」李玉珊問道。
瑾兒努力想了很久,想到杜佩茹曾經說過她是從未來來到這裏,只是當時自己不相信,現在眾人追問也就把這事給說了。
「這麼說佩茹是從未來來到這裏,那師太的話應該是說她回到了未來,我想她現在一定在想辦法回來。你看師太不是叫阿寒耐心等待嗎?」沈浪樂觀地說。
聞言,眾人都同意沈浪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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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掉進映月湖之後,就失去了意識:等她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而她所經歷的事就彷佛是一場夢。
小晴見杜佩茹醒了過來,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佩茹,妳終於醒了,我都快被妳急死了。那些員警部已經放棄打撈和搜索,幸好我不死心死磨爛磨,磨到他們不耐煩,才跟我去看看,不料真的發現妳浮在水面上。幸好搶救及時,不然妳的小命早就沒了。佩茹,妳這一個月到底去了哪里?怎麼身上還穿著古裝衣服?而且醫生還說妳剛生產完身體虛弱,要好好休養。我納悶不已,怎麼妳懷孕了我竟不知道,而且沒見妳的肚子大過,所以想都沒想就狠狠地罵了那個醫生。」
「我才離開一個月嗎?」杜佩茹聽了小晴的話,明白自己確實是回到過古代,腦海裏的那些事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發生過。
「對啊!難道妳還嫌我為妳操心得還不夠,想讓我再為妳擔心一次嗎?真是的,為了那個王八蛋移情別戀,妳也用不著去尋死……」
小晴還想再說,卻被杜佩茹打斷,「小晴,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好、好……妳睡!我不吵妳,我回去幫妳做些妳愛吃的飯菜。」小晴見杜佩茹睡了才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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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出院後堅決不肯對小晴說那一個月內發生的事,小晴也不再勉強她。
她還偷偷去映月湖潛了很多次水,可是都不能透過映月湖回到古代;她甚至找了許多關於穿梭時空的書來看,始終不能找到回古代的方法。
有一天,她偶然在一本雜誌看到一篇關於時空轉換的文章,這令她興奮不已,透過各種途徑找到那位元作者的電話,並將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了那位作者。
(妳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那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基本上說是因為妳身體裏面的磁場剛好和那天的湖的某個地點的磁場相同,所以才把妳帶過去古代,又把妳帶回來。然而這種情況是十分少見的,可是妳卻遇到了兩次,我也不知道妳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妳知道在這個地球上的磁場是受很多因素影響的,地球的自轉、公轉,以及其他各個星球對地球的引力和斥力等等……
要是妳想回到古代就應該在同一月、同一天的同一時間以及同一地點的情況下,這樣就比較有把握,不過我還是勸妳不要這樣做,妳這樣做可能不會成功,也可能成功了卻不是回到古代,而是去到未來或者是其他星球;就算妳回到宋朝,也不一定回到那一年,可能妳回去時妳的丈夫還沒出世,又或者妳的兒子已經白髮蒼蒼了。妳最好自己想清楚。)
杜佩茹和那位作者談了將近兩個小時,最後還是決定要試上一試,於是她將自己的事以及決定告訴小晴。
一開始小晴不信,後來漸漸信了,只好答應讓杜佩茹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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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杜佩茹和小晴上了白衣庵。
「佩茹,希望老天有眼,讓妳回到妳的丈夫和兒子身邊,如果妳的願望實現了,妳一定要記得我這個姐妹。我祝妳幸福,來!戴上吧。」
小晴讓杜佩茹背上氧氣瓶,手裏拿著用塑膠布包著的古代衣服,然後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跳崖!」
她的呼救聲引來一大群尼姑。
小晴站得遠遠地勸說:「佩茹,妳不要跳!妳要下海潛水,我明天就陪妳去真正的大海,那裏又大又藍,比這裏漂亮多了。」
杜佩茹白了小晴一眼。真是的!居然要她表演這白癡的戲碼,不過為了小晴不被員警問來問去,她也只好配合了。
「不要!我現在就要去!我走啦!」說完,杜佩茹跳下懸崖。
第二天,各大報紙都刊登著「精神病患者跳崖失蹤」的大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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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掉進湖裏,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昏倒,當她順利地浮出水面時,她知道這次可能已經成功了,她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上衣服,走出來時發現湖邊有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
「小弟弟,現在是宋朝嗎?」
「姨娘,妳怎麼會在這裏?妳來找我嗎?」小男孩答非所問地說。
杜佩茹想他可能將自己錯認成李玉珊了,於是試探地問:「你認識我嗎?」
「玉珊姨娘,妳是不是病了?」小男孩奇怪地問。
杜佩茹確認了,「走,回姨娘家吧!」
小男孩點了點頭,牽了杜佩茹的手就往城裏走去。
「少夫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少爺沒跟妳一起回來?」沈府的丫鬟問道。
「他還有些事,遲些就回來了,妳出去吧!不用妳伺候。」見丫鬟退出去,杜佩茹讓小男孩先出去玩,她便在李玉珊的衣櫃裏隨手拿了件衣服換上才出去,等她找到小男孩,發現他正和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小女孩玩踢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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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浪和李玉珊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時,卻發現一個女子正和兩個孩子玩著踢毽子,小女孩用敬佩的眼神看著那女子。
「娘,妳好厲害啊!」
而小男孩的口裏數著:「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
忽然,那女子的臉轉了過來,她一見到李玉珊就扔下毽子,跑過來拉著她的手。
「珊妹,妳的女兒和外甥好好玩哦!」
李玉珊從呆愣中清醒過來,「佩茹……妳是佩茹姐?妳終於回來了!」說完,她就跑去拉過那個小男孩,「雁兒,快叫娘,你娘回來了!」
小男孩怯怯地問:「娘……妳真的是娘嗎?」
這回輪到杜佩茹愣住了,她看著小男孩,然後又望著李玉珊。
李玉珊朝她點了點頭。
杜佩茹顫抖地說:「雁兒!」然後她一把將他摟人懷裏,摸著他的頭說:「都長這麼大啦!」
李玉珊納悶地問:「姐姐,妳為什麼不直接找姐夫?反而跑來沈府找我?」
「我……我怕他再娶了。」杜佩茹支支吾吾地說。
「唉!也幸虧姐夫癡情,這幾年我們勸他再娶,可他始終不肯;雁兒知道妳的事後也常跑去湖邊看妳會不會回來,想不到真的讓他等著了。妳也真是的!不認識我女兒冰綺也就算了,居然連自己兒子雁兒也不認得。」李玉珊說道。
這時,一個奴婢來請杜佩茹和李玉珊去用膳。
杜佩茹在沈府吃了午膳才和沈浪、李玉珊、歐陽雁、沈冰綺等人一起回到歐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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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寒正在房內一面用膳,一面看著帳本。
沈浪踏進房門說:「你這麼忙啊!」
歐陽寒抬頭見是沈浪,便笑著問:「雁兒又去勞煩你們了吧?」
沈浪點了點頭,「你猜誰來了?」
「莫非是冰綺?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歐陽寒笑道。
沈浪笑而不答,只是拍了兩下手掌,只見李玉珊和杜佩茹一起走了進來。
歐陽寒慌亂地站起身,碰倒了桌子上的碗碟,湯汁灑了一桌:他跌跌撞撞的走近兩人,拉起其中一人的手。
「娘子……」隨後,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將她攬進懷裏,流下兩行清淚。
韓玉峰從門口跳進來說:「喂,可別抱錯了娘子哦!」
笑話!有好戲看怎麼少得了他韓玉峰呢!
沈浪走近李玉珊,攬著她的肩膀說:「看來妳姐夫比我厲害,只需看一眼便明瞭了,以後佩茹應該不會再嫌他錯認她和妳的事了!」
「好了,咱們都出去,讓他們好好敍舊吧!」李玉珊說道。
眾人都走了出去,並幫他們帶上門,但是他們都沒有走,所謂看戲是人生的最大樂事,更何況是出好戲,誰會錯過呢?
於是眾人趴窗的趴窗、蹲門口的蹲門口。
只聽房內傳來聲音說:「說!這些年有沒有找過其他女人?」
哇!原來是在逼供啊!要是能看就好了。眾人依著門板更近。
「沒有!」
「有沒有抱過其他女人、親過其他女人?」
「有!」
嘩!好欽佩他,簡直就是英雄!門外的人驚歎著。
「有?是誰?給我從實招來。」
「哎呀!娘子,輕點!輕點!我說!我說!」
孬種!眾人臉上浮現忿忿之色。
「到底是誰?」這吼聲與河東獅吼有得比了。
「是冰綺啦!」他真可憐,為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挨了一頓打。
「哼!算你識相!」
「娘子,我都為妳守身四年多了,能不能……」
好癡情的男子,忍了這麼久,不知道會不會不行啊?
「不要動手動腳啦!你走開。」
「哎喲!」
死定了,歐陽寒肯定被踢中「那兒」了,好可憐哦!可……怎麼沒聲音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突然,門被打開,幾個人摔了進來;韓玉峰在底下跌了個狗吃屎,沈浪在中間,李玉珊在最上層,三人急急忙忙地爬起身來。
歐陽寒環抱著雙手冷笑的看著他們,看得他們心裏直發毛。
「看完戲了?」
韓玉峰傻笑地說:「沒事!我們只是剛好經過,你們繼續!你們繼續!」他一面說一面往後退。
「還不快滾!」
眾人一聽如獲大赦,馬上夾著尾巴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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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韓玉峰近返回來。嘿嘿!都說他不會錯過這出千載難逢的好戲的,有戲不看那會遭天譴的!韓玉峰坐在屋頂上聽房裏傳出的聲音。
「娘子,我們繼續吧!」
「不要!」
「娘子,他們都走了!」
「不要!」
對!拒絕他!拒絕他!讓他欲火焚身而死!韓玉峰心裏直搖旗吶喊。
「娘子……」
聽著歐陽寒近乎哀求的聲音,韓玉峰感到爽極了。
「不要!除非……」
韓玉峰聽到事有轉機,不禁暗罵杜佩茹的立場不堅定。
「除非什麼?」
不要說!不要說!千萬不要告訴他!
「除非我在上面。」
哇靠!這招厲害!韓玉峰想到那種情景就想笑。
「好吧!」
然後房裏傳出一陣銷魂的聲音,直聽到韓玉峰面紅耳赤,失足掉了下來。
「哎喲!我的媽呀!」一喊出口,韓玉峰就後悔了。
這下慘了!歐陽寒知道他聽見了他的秘密,不殺了他才怪。他當下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施展輕功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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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茹帶著歐陽雁爬到屋樑上偷看歐陽寒洗澡。
杜佩茹看得正過癮,可是歐陽雁見她的口水從嘴裏流了出來,忍不住提醒。
「娘,妳的口水流出來了!」
杜佩茹趕緊捂住他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
歐陽寒洗澡時聽出有呼吸聲,以為又是杜佩茹在偷看,所以也不理會,反而擺出各種姿勢誘惑她,免得她看厭了他跑去偷看其他男人。
誰知道他卻聽到兒子的聲音,他氣得大吼:「杜佩茹,妳居然帶兒子學壞!」
杜佩茹和歐陽雁聽到歐陽寒的吼聲,雙雙失去平衡從橫樑上掉了下來。
歐陽寒想飛身去救,但是因為隔得太遠,只能趴在地上給那母子倆當墊背。
杜佩茹和歐陽雁拍拍胸口,正慶倖房裏的地板軟,不然肯定被摔死,不料身子底下卻傳出歐陽寒的聲音。
「你們還不快給我下來!」
兩人一聽,嚇了一大跳。
杜佩茹急忙爬開,而歐陽雁卻順手將歐陽寒的幾處穴道給點了。
「娘,我封住爹的穴道了。」
「真的啊!那就不用怕他會罰我們了,兒子,你說這次我們到哪里避難好呢?」杜佩茹開心地說。
歐陽寒想開罵,卻發現連啞穴也被兒子給點了。
「娘,我們去杭州遊西湖好不好?」歐陽雁提議著。
「唔!主意不錯!我們先將你爹捆起來……不行!得先幫你爹穿上衣服,不然被其他女人看到他的身子,那我不是虧大了?」
於是兩人就幫歐陽寒穿上褲子。
「娘,衣服就別穿了,等會兒幫爹蓋上被子就是了。」
「唔!那我們先把他綁起來!」杜佩茹說道。
他們倆七手八腳地將歐陽寒綁好。
「娘,我們得把爹的嘴堵上。」
「唔!就用那雙臭襪子吧!」
「哇!娘,妳不會這麼狠吧?」
「呸!臭小子,當年你爹還趁我睡覺時把他的腳指頭伸進我的嘴裏呢!現在正是我報仇的時候。」
「娘,不會是妳自己把爹的腳當雞腿啃吧?」據他所知,娘是天底下睡相最差的人了,就算他猜得不對,但也不會相差太遠。
杜佩茹紅了臉說:「別那麼多廢話,快塞!」
他們用襪子堵好歐陽寒的嘴後,杜佩茹就從床上拿了張被子將歐陽寒蓋好後,和兒子揚長而去。
一天后,歐陽寒終於運氣將繩子弄斷,然後向杭州追妻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