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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一點才上道【戀愛聽我的套書】作者:唐浣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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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nny66
時間:
2011-10-25 12:03
標題:
狠一點才上道【戀愛聽我的套書】作者:唐浣紗
這叫谷羿羯的傢夥是怎麼回事?沒聽過強摘的瓜不甜嗎?
雖然她知道生在富豪之家,與人商業聯姻是十之八九的事,
可姊姊早已心有所屬,壓根兒無法勉強自個兒嫁給他,
偏偏家中企業一時間周轉不靈,急須“谷氏金融”的金援,
因此無論姊姊如何苦苦哀求,父親說什麼都不肯取消婚事,
嘖,沒辦法了,看來她只好出狠招,偷偷幫助姊姊逃婚了!
好不容易,姊姊終於輾轉逃至人生地不熟的臺灣過新生活,
而她這個策劃者也以為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沒人會發現,
沒想到,她那無緣的姊夫居然已經查出姊姊的下落?!
正當她嚇得半死,猜想他該不是想要把人逮回來之際,
不料他竟撂下話,說婚禮會如期舉行,還命令她代姊出嫁!
喂喂,別鬧了吧?她是安綠喬,不是他原本想娶的那個耶!
什麼?誰都無所謂,只要是安家的女兒就行?這下糟了……
第一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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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首都 首爾
這是一座花木扶疏、高雅氣派的豪宅,只不過,回蕩在空氣中的,卻是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嗚嗚嗚、嗚嗚……」女人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地響起,安大鴻不耐地皺起眉頭,對著妻子暴吼。「哭哭哭,你就只知道哭!都是你這該死的笨女人養出來的好女兒!你看她闖出什麼禍來了!她居然敢在訂婚宴上丟下谷羿羯逃走!喔~~我實在會被她氣死!她居然敢?她居然敢……」
砰!安大鴻一拳敲在茶几上,狂怒的神情像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女兒似的。「該死的笨蛋!我不會饒過她的!她毀了我的事業,毀了我一手創立的電器王國,更毀了我的人生!該死的!紫芹明明知道我們有多需要『谷氏金融』的資助!把她嫁給谷羿羯是最好的方式,穀家不會虧待她,會讓她當個好命的少奶奶,但……她竟敢不知好歹地逃婚!她毀了這一切,她分明是想叫我去死!我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我養了她二十幾年了,沒想到她居然陷害我!」
「紫芹沒有陷害你……」眼看丈夫的怒火更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金美媛忍不住開口替女兒辯白。「她是我們的女兒,她一向乖巧懂事。大鴻,實在是你太不尊重她了,居然擅自訂下她跟谷羿羯的婚事。紫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她不是一樣物品,更不是一顆棋子,可以任你隨意擺……」
「閉嘴!」安大鴻憤怒地咆哮。「你這無知的笨女人懂什麼?這幾年要不是我在商場上跟人拼死拼活,你們母女三人可以過這麼優渥的日子嗎?我又不是推紫芹去死,我是要把她嫁給一個年輕多金的銀行家!谷羿羯不但年輕有為,身價更是難以估計。我的『金星企業』早就周轉不靈了,倘若不是仰賴著『穀氏』的支援,『金星』早就瓦解,我甚至要宣佈破產,名下所有不動產會被法拍,搞不好還會鋃鐺入獄!你懂什麼?懂什麼?」
他氣到七竅生煙,大聲吼著:「卓秘書!還沒找到紫芹嗎?快派人去機場攔截,別讓她逃出國了!另外,也要派人去盯她朋友家,務必把她抓回來!對了,江原道那邊派人去盯了沒?她很有可能會逃到她外婆家。其次就是日本,有一個該死的親戚在日本定居,別漏了這條線索!」
「是,我們一定會盡力找到大小姐的。」卓秘書點頭,迅速退下。
看著不斷哭泣的妻子,安大鴻更加煩躁。「你給我滾到房裏去!不要在那邊哭哭啼啼的,看到你那張臉我就有氣!該死的笨女人,還有你教出來的笨女兒!我安大鴻真會被你們母女三人害死!快滾啊!」
眼看父親已經快失控了,一直默默守在母親身邊的安綠喬趕緊攙扶著母親,低聲道:「媽,我先扶你回房間休息。」她很明白,繼續待在客廳,對母親只有壞處。
一進入臥室,金美媛更是哭得肝腸寸斷、淚如泉湧。
「這該怎麼辦啊?紫芹逃婚了……我是知道她一直不願意嫁給谷羿羯,但我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她居然會在訂婚宴上逃走啊!她連戒指都還沒交換,就扔下了谷羿羯,還有觀禮的客人……喔,天哪,你父親快被氣死了!我不敢想像,萬一紫芹被他抓回來後,會遭受到什麼樣的懲罰?紫芹很可能會逃到你外婆家,可你父親已經派了大批手下去江原道了……啊,天哪,我該怎麼辦啊?怎麼辦……」
金美媛一直哭泣著,完全無計可施。
安綠喬低垂雙眸,輕聲安慰母親。「媽,你別太擔心,我想姊姊……應該會好好安頓自己的。你也累了一天,先休息吧。」
她扶母親上床,倒杯溫水給她,讓她吃了顆鎮定劑後,默默退出主臥房。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安綠喬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軟軟地癱在榻上,一動也不動。
「好亂……今天一整天真的發生太多事了……姊姊她應該……應該已經搭上飛機了吧?」
抬起頭,綠喬望著漆黑的夜空,又歎了一口氣。「老天保佑,希望姊姊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沖到機場,避開父親派去的手下,順利搭上了飛機。」
得知要跟「谷氏金融」的負責人——谷羿羯訂婚後,姊姊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她跟姊姊的感情非常好,自然懂得姊姊的心思。她知道,姊姊心底一直有個喜歡的男人——聶瀚東。
就算聶大哥無法回應姊姊的感情,但姊姊這一輩子都深愛著他,無法嫁給別人。
南韓是父權社會,女性的社會地位並不高,很多男人甚至認為女人只是自己的附屬品,所以雖然姊姊也曾跟父親溝通過,希望能取消這樁婚事,但素來獨裁的父親壓根兒不肯跟姊姊溝通,他唯一肯做的就是對姊姊下達命令——你必須嫁給谷羿羯,沒有商量的餘地!
數度溝通失敗後,姊姊越來越心灰意冷,每天都以淚洗面。她無法忍受這樁商業聯姻,因為在她心底有個好心愛的男人,就算不能與他結為連理,她也無法接受其他的男人。
她不要嫁給谷羿羯,不要被當成一顆棋子,更不要從一座牢籠踏入另一座更精緻的牢籠,當一隻被剪掉翅膀的金絲雀!
眼看姊姊鬱鬱寡歡,夜夜飲泣,她再也忍不住了,因此,她偷偷幫姊姊策劃一切。
在舉行訂婚典禮之前,父親一直嚴密地監視著姊姊,就怕姊姊會搞出什麼花樣。不過,他萬萬想不到,偷偷在背後幫忙搞花樣的,是綠喬,不是紫芹。
所謂最危險之處,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幫姊姊買好機票,也想好了對策——舉行訂婚宴那天,父親一定會周旋在眾多賓客之間,並因酒酣耳熱而有所鬆懈,而這正是姊姊逃走的大好機會!
訂婚典禮選在今天上午舉行,近午時,司機開著車,浩浩蕩蕩地把他們一行人載往五星級飯店。她陪著姊姊一直待在休息室內,謊稱還要補妝,儘量拖延姊姊出場的時間。
事實上,他們前腳一踏入飯店,姊姊就在她的掩護下,從後門偷溜了!姊姊拿著護照和她事先幫忙買好的機票,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國際機場,欲搭乘前往香港的班機。
當然,香港並不是姊姊最終的目的地,之所以會選香港為第一個落腳處,是因為香港是國際知名的轉機站,從那裏接駁起飛的班機非常頻繁,就算父親要追查姊姊的下落,一時間也有些難度。
抵達香港後,姊姊將繼續前往另一個更大的班機轉機站——荷蘭的阿姆斯特丹,藉以聲東擊西,混淆父親的追查。待繞了地球大半圈後,姊姊才會飛向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臺灣。
原本姊姊打算逃往日本,因為他們有位親戚住在京都,可以依靠。不過兩姊妹數度商量後,還是覺得不妥,因為父親也知道那位親戚的住處,他一定會到日本抓人的。
正當她們在苦思對策之際,姊姊突然靈機一動,想起自己大學時,曾經因為興趣而參加過中文研習社,還學了兩年的中文。雖然還無法書寫,但一般的中文對話,姊姊倒是還可以應付。
所以,姊姊決定逃往臺灣!
父親壓根兒不知道姊姊會中文,也絕對猜不到,她居然會選擇臺北當最後的落腳處。
更棒的是,姊姊還聯絡上一個嫁到臺灣的學姊——崔秀賢。她在兩年前嫁到臺北,適應得很好,已經是道地的臺灣媳婦。
透過國際電話,姊姊對崔秀賢謊稱自己想到臺灣做短期遊學,希望學姊幫她找房子。
心思單純的崔秀賢不疑有他,熱絡地找了一些不錯的房屋出租資料,以E-Mail傳給姊姊,讓她挑選想要的居住環境。
所以,當父親正熱絡殷勤地對谷羿羯敬酒,拚命陪笑臉的同時,姊姊其實已經直奔國際機場,搶在第一時間登機,逃過父親那些爪牙的追查了。
當然,父親最後也發現姊姊失蹤了,他當場氣到臉色發青,頻頻向谷羿羯打躬作揖、賠不是,並強調一定會抓回姊姊,給他一個交代。
一想起谷羿羯得知姊姊逃婚時,那嚴酷冷峻的臉龐,還有那股不怒而威、令人脊背發涼的氣勢,綠喬此刻還是不免嚇得發抖。
她坐在化妝台前,緩緩地取下發飾,讓一頭烏黑的秀髮傾瀉而下,而後抽出卸妝濕巾,開始卸除臉上的淡妝,喃喃道:「姊姊這麼做是對的,她不能跟谷羿羯訂婚,一訂婚,她就是穀家的人了,這輩子都無法改變命運。但,姊姊是那麼愛聶大哥啊!她愛得那麼癡、愛得那麼無法自拔,所以,她一定得逃。繼續待在南韓,她還是會被爸爸賣掉的,爸爸根本無法溝通。唉,難道在他眼底,金錢真的比女兒的幸福還重要嗎?」
另一個問題也同時湧入腦中。「不過,谷羿羯那邊到底該怎麼辦呢?老爸好像很急,他應該是向『穀氏』借了不少錢,這下棘手了……」
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瞳不斷在綠喬腦海裏放大,聽到安紫芹逃婚時,那個男人始終不發一語,尊貴的臉龐也沒有半點表情,可那淡漠的眼神卻像是一把利刃,周遭的空氣幾乎都為之凍結。
頭好痛……綠喬輕揉發疼的太陽穴。谷羿羯會放棄嗎?當初策劃逃婚時,兩姊妹曾經討論過該如何應付谷羿羯?她們猜測,剛開始,這個男人大概會暴跳如雷、會大吼大叫,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姊姊應該就會失去興趣,不會再執意要聯姻了,畢竟,他根本不認識安紫芹這個人,沒有理由非她不娶呀!
可是,一想起那對寒光閃爍的利眸,綠喬突然覺得很不安。也許,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谷羿羯看起來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男人,他絕不會善罷幹休,姊姊搞不好要為逃婚付出很大的代價……
「很大的代價?不會吧?別自己嚇自己了,沒事的。過一陣子,那個谷羿羯應該就會忘掉姊姊,也會忘記跟我們家的婚約,他會去找別的財團千金聯姻……對,一定會這樣,不會出問題的!老爸應該也可以想方法解決財務問題,事情一定會圓滿地落幕的。姊姊躲一陣子後,就可以回到首爾了,別怕別怕……」
越想越恐懼,綠喬發抖地放下卸妝濕巾,起身打算脫掉身上的小禮服。
她站在穿衣鏡前,費力地把手伸到背後,想解開絲緞禮服的隱藏式拉鏈,不過可能是她的手心太濕了,越想拉,卻越是拉不下來。「喔,拉鏈到底躲在哪里啊?這衣服真討厭,累贅又絆手絆腳的……」
綠喬急得滿頭大汗,正考慮要不要喚女傭上來幫忙時,樓下突然傳來不尋常的高喊聲,她聽到父親恐懼又諂媚的聲音響起——
「啊,穀大總裁,您怎麼突然來了?真是太榮幸、太榮幸了!您的蒞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不過,您有什麼吩咐大可把我叫過去嘛,不用親自跑這一趟呀!」
谷羿羯吐出冰冷嚴峻的嗓音。「滾開!這裏沒你的事,我不想看到你。」
安大鴻開始發抖,像是聽到了喪鐘。「谷、穀總裁……我求您千萬不要生氣,更不要撤資!我知道小女的莽撞讓您非常困擾,不過,我保證一定會親自把那個丫頭抓回來,再舉辦一次更盛大的訂婚典禮!我保證,以人頭擔保啊!」
谷羿羯的語調還是冷到可以令地獄結冰,他不耐煩地重複道:「滾、開!」
天啊,谷羿羯來了?綠喬的臉色頓時刷白。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他想為難父親嗎?她聽見父親提到「撤資」,莫非她真的想得太樂觀了,谷羿羯是來威脅要讓父親的事業一夕倒閉的?
不會吧?綠喬衷心希望他不會那麼狠,但,那個男人……
綠喬不安地打開房門,悄悄下樓。無論如何,她都是父親的女兒,她不忍見他一個人孤軍奮鬥。
聽到絲質衣料窸窣的細微聲音,谷羿羯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正在下樓的女孩。
他濃眉微皺,眼神放肆而冷酷地瞪視著她。
承受著他嚴厲的眼神,綠喬感覺呼吸一窒,可她強迫自己抬起下巴,表情平靜地走到他面前。
噢,他真高大!與他當面對峙,綠喬更加發現這男人的魁梧。暈黃的燈光打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造成不同層次的陰影,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柔和的線條,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強烈的威脅感。
她有點恐懼,也有點心虛,膝蓋開始發軟,但她不允許自己退縮,依舊挺直腰杆地看著他。
谷羿羯的眼瞳蘊藏著令人不安的風暴,他緩緩地微笑,笑容深不可測。「安綠喬,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需要再客套了。我想跟你談一談。」
聞言,綠喬更是心驚。這惡魔指名要找她?為什麼?好怪……
她疑惑地開口問:「我……我不瞭解,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你很快就會知道。」他傲慢地宣佈,神情宛如君臨天下的帝王,任何人都會被他踩在腳下。
他寒眸一轉,望著緊鄰客廳、門已被打開的書房。「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跟你到書房談話,可以嗎?」用字遣詞像在詢問,可那霸道的語調早已擺明瞭——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滿頭大汗的安大鴻拚命想插入話題。「穀總裁,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親自把小女送到您的府上,我保證!求求您不要撤資,更不要命令銀行凍結我的資產啊!我求求您……」他很清楚這個男人在金融界的影響力,只要他一句話,任何財團都有可能面臨財務危機,股票一瀉千里地狂跌,全盤崩垮,因為他是「金融教父」!
綠喬不忍再看到父親打躬作揖的模樣。「爸,您別擔心,先讓我跟穀總裁談一談,我相信……他是個明理的人。」
說完,她轉身主動走入書房。緊握的雙拳洩漏了她心底有多恐懼,但她不能怕,更不能退縮,因為禍是她跟姊姊一起闖的,她有責任扛下。
谷羿羯跟進來,順手帶上書房大門,雙眼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你很勇敢,不怕與我單獨相處嗎?」他從沒見過這麼特別的女人,明明臉色一片死白,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似的,可卻仍命令自己勇敢地挺直腰杆,毫不退縮。
呵,真有意思啊!不知為何,盤據在他心頭的熊熊怒火似乎悄悄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期待的感覺——他很想看看,這個安綠喬到底有多少能耐?
「我並不勇敢。」深吸一口氣,綠喬不准自己的語調繼續發抖。「我只是想解決問題。我知道家姊的逃婚造成你很大的困擾,不過,我希望你就事論事,不要突然撤資,更不要為難我父親。」她知道父親的事業是他的性命,倘若事業完了,他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哈哈……」像是聽到什麼大笑話般,谷羿羯仰天狂笑,笑聲十分囂張。「真有趣,安二小姐,你可真幽默啊!為難?你太抬舉我了,我谷羿羯有這本事為難你們安家的任何一個人嗎?不管是你,還是那個拼命轉機、已經逃往阿姆斯特丹的安紫芹,我都只有俯首稱臣的分!」
他查到姊姊的下落了!老天,他甚至連姊姊轉機前往阿姆斯特丹的事,都一清二楚!霎時,一股寒意由腳底直往上竄,綠喬的指尖冰冷,無法控制心中那份恐懼感。她意識到自己和姊姊似乎犯下大錯了,她們不該招惹眼前這個男人,他簡直比惡鬼還可怕!
「你……你想怎麼做?你會去把我姊姊抓回來嗎?」她心跳失控,很清楚這男人的能耐。只要他想捉回姊姊,姊姊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都是白費工夫!
「不,我當然不會浪費時間去抓一個愚蠢的女人。」谷羿羯冷笑,笑意卻不曾到達那對犀利的鷹眸。他氣勢懾人地逼向她,說:「我要的,只是你父親的『金星』電器王國,因為它可以幫助我的『谷氏金融』,讓我順利擴張龐大的事業版圖。我的確想娶安家的女兒,不過,對於還沒過門就會逃婚的笨女人,我可沒興趣。」
綠喬聽得一顆心更加七上八下。這是什麼意思?他說,他的確要娶安家的女兒,幫助他順利擴充事業版圖,可他又對姊姊逃婚的事耿耿於懷,那麼,他究竟會不會去抓姊姊回來?
喔,她的頭更暈了!真討厭,打從這男人一出現,她就覺得呼吸不順、心跳紊亂,好像一切都脫離掌控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更害怕再接近這種魔鬼般的男人。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消失呢?
書房內的空氣好像快被抽光了,綠喬口乾舌燥,不自覺地輕舔朱唇。好亂好亂……他究竟會不會放過姊姊呢?上帝啊,請賜給姊姊更多的好運吧!她根本無法想像,萬一姊姊被這個惡鬼抓回來,會面臨多麼殘酷的命運?
綠喬沒有想到自己無意識的一個動作,落到他的眼底,竟在他心底掀起了奇異的變化。
他的眸光忽然變得深沉,嘴角噙起邪惡的笑意,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這小女人似乎挺有趣的,她剛才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呢?星眸如醉的她故意輕舔朱唇,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在對他放電,想誘惑他嗎?
坦白說,身價上億的他非常有女人緣,不管在世界各國,都有女人前僕後繼地倒追他,甚至使出渾身解數,就是希望能獲得他的青睞。不過,對於女人,他的定義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上床。
倘若要延伸這個定義的話,倒是可以勉強再加注一條——為他生下後代,繼承「穀氏」龐大的產業。
他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事業做得很成功,當然也不會虧待自己的生理需求。在全世界各地的眾多城市,他都擁有情婦。那些女人有的豐滿妖嬈、有的冷豔誘人,不過,不管她們長得什麼模樣,身材有多麼魔鬼,對他而言,都沒有特別的意義。
反正,女人就是女人,只要在床上乖乖聽話就好,平時最好少來煩他。因為,女人意味著麻煩。她們總是欲求不滿,喜歡哭哭啼啼,想從他的身上挖掘出更多更多的權力,渴望能支配他。
結婚對他而言,就像自掘墳墓。倘若不是急於把「谷氏金融」推向另一個巔峰,他也不會想要結婚。
在他原先的計畫裏,迎娶安家千金算是一項很不錯的投資。是的,投資。他的婚姻對他而言,只是經過評估之後的一項「商業投資」。娶了安紫芹之後,他可以順利接掌南韓最大的電器王國——「金星企業」。
安大鴻的「金星企業」擁有龐大的生產線和影響力,在亞洲地區,甚至全世界各地都有分據點。安大鴻本人也算是商場上的一隻老狐狸,握有豐沛的政商人脈,只不過,最近「金星」發生了一些財務危機,非常需要「穀氏」的奧援。
只要擁有「金星企業」,對谷羿羯而言就像是擁有一個極為有利的跳板,可以讓他以最快的時間進入南韓的經濟核心,甚至打通許多政治方面的管道,讓「谷氏金融」如虎添翼、蓬勃發展。
所以,當安大鴻來求他幫忙,甚至主動提出聯姻的要求時,谷羿羯讓手下進行盈虧評估之後,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反正全天下的女人長得都差不多,而娶了安紫芹之後,可以讓他直接進入南韓政經的核心,何樂而不為?不管從哪一個角度而言,這都是一項穩賺不賠的「生意」,而他谷羿羯正是標準的生意人。
他聰明絕頂,投資的眼光犀利狠准,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有損「谷氏金融」的事,而且向來只有他併吞別人的分,外人休想占他一絲一毫的便宜。
與安家洽談婚事時,他與安紫芹見過幾次面。平心而論,她的確是個萬中選一的大美人,肌膚雪白、眉目如畫,五官非常典雅,嬌軀極為纖細,舉手投足之間,儘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不過,他素來偏好的是熱情如火,風情萬種的美豔尤物,對安紫芹那種典型的女人沒什麼興趣。她看起來似乎太嫩、太乖巧了,仿佛他只要隨便一咆哮,就足以將膽小的她給活活嚇死。怎麼看,都是個無趣的女人。
無趣歸無趣,看在安紫芹應該會很乖巧,也不會給他找麻煩的分上,他很爽快地答應了結婚日期,也答應給予安大鴻資金奧援,雙方各取所需。
只不過……千算萬算,他卻沒有料到,那個看起來膽小怯懦的安紫芹居然有勇氣逃婚,而且還是在眾人面前把他丟下,讓他丟足了臉!
狂怒過後,他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他命令手下運用關係調查安紫芹的出境記錄,訓練有素的助理很快就呈上了他要的資料——安紫芹早在宴會進行的同時,就搭上飛機前往香港,然後,又轉機前往阿姆斯特丹!
他相信那絕對不是安紫芹最後的落腳處,她大費周章地繞著地球亂飛,到處轉機,為的,只是躲避追查。
對於她的背叛,他的確很憤怒,可他不會浪費時間去抓安紫芹,因為他素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想掠奪的是什麼。
他想併吞的是安大鴻的「金星企業」,可沒興趣多看安紫芹那女人一眼。
跑了就跑了,反正安大鴻還有另一個女兒,不是嗎?
雖然浮現在腦中的念頭有些荒謬,不過,谷羿羯還是冷笑地驅車直奔安家。
他喜歡掌控一切,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可以脫離他的掌心。他說過,今年一定要拿下「金星企業」,順利進入南韓的政治核心,而他向來說到做到。
況且,他很有把握,這回安大鴻絕對會嚴加看管他的女兒,畢竟他手中握有「金星企業」的生殺大權。
他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金融暴君,他握有豐沛的資金,他可以讓「金星企業」生,也可以讓它瞬間瓦解。
凝視著安綠喬,他細細審視她微微發抖的雙手、沒有血色的小臉、那對故作鎮定,卻掩不住驚惶的水眸、還有那嫣紅粉嫩的唇瓣,以及禮服下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谷羿羯唇畔的笑容更形擴大。
呵呵,有意思。看來安紫芹的逃婚,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損失,反而更加增添了掠奪過程的樂趣。
商場的殺戮是多麼刺激又血腥啊!獵物越是拼命地逃竄,妄想苟延殘喘,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獵人就越是興奮,越是熱血沸騰。
真有意思啊!
以美貌而言,安綠喬的確比不上她的姊姊。安紫芹貌美如花,五官細緻典雅,美得清靈出塵。相形之下,安綠喬的外貌少了一份柔美,可那對水靈燦動的晶眸卻多了一抹固執與倔強。她的雙唇緊抿著,仿佛拒絕對他俯首稱臣;水眸流轉之間,儘是倨傲之色。
呵呵……好極了,他向來喜歡挑戰。他最厭惡的就是一成不變的生活,而眼前這女人眼底的不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望。他要征服這個固執的小女人,要掠奪她的靈魂意志,要主宰她的一切!
從今爾後,她的哭、她的笑、她的一生,都由他來決定。
谷羿羯提起手中的紙袋,把裏面的東西倒到書桌上,似笑非笑地斜睨安綠喬。「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陌生吧?」
頭紗?綠喬目瞪口呆地看著書桌上的蕾絲頭紗。她當然不陌生,因為那是她陪著姊姊一起到婚紗店挑選,再由設計師為姊姊量身訂作,所設計出來的、獨一無二的新娘頭紗,另外還有成套的雪白禮服。
看著那頂做工精緻的頭紗,綠喬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仿佛谷羿羯扔出來的不是頭紗,而是一條正危險地對著她吐出蛇信的毒蛇……
「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好可怕,這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那莫測高深的笑容,又代表什麼?
谷羿羯看了看頭紗,又看著安綠喬血色盡褪的瓜子臉,笑得更加愉悅。他不疾不徐地下令道:「你不需要懂,事實上,女人懂得越多隻會增加造反的機率。親愛的,你只要乖乖配合我的命令就好。」
他笑得不懷好意,欺身逼近她,扣住她的下巴,粗獷的氣息噴在她的小臉上。「一旦我谷羿羯決定的事,就不會取消。所以,婚禮不會延期,更不會取消。它會如期舉行,在南韓最古老而華麗的教堂內,我將迎娶我的新娘子。」
「如期舉行?」綠喬驚恐地重複著他的話,非常懷疑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
所以說,這個男人真的要把姊姊抓回來?他還是堅持要娶姊姊?喔,可憐的姊姊!為何她都逃到天涯海角了,還是無法改變原本的命運?她居然要嫁給這麼冷酷可怕的男人!
「是的,如期舉行,就在下個月二十號。」他以拇指輕輕摩挲她細緻的肌膚,滿意地看到她的雙瞳盛滿恐懼。「『谷氏金融』和『金星企業』會舉行商業聯姻,這可是南韓近年來最受注目的世紀婚禮啊!屆時一定會冠蓋雲集,政商名流都會齊聚一堂,獻上祝福。而你,可愛又美麗的安綠喬小姐,將成為我谷羿羯的新娘!」
他笑容放肆,語氣異常溫柔地說著。
第二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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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她她她……她將成為谷羿羯的新娘?!
宛如五雷轟頂,綠喬足足呆了好幾分鐘,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剛才說什麼?對不起,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我想……我可能聽錯了……」NO、NO、NO!上帝不會跟她開這麼惡劣的玩笑,絕對不會的!
「你沒聽錯。」他的笑容非常邪惡,宛如即將吞噬小紅帽的大野狼,整個人甚至故意更加貼近她,唇瓣輕輕刷過她的臉頰。「親愛的綠喬,既然你姊姊跑了,那麼,你就『妹代姊職』,成為我的新娘子吧!」
他的笑容燦爛無比。「呵呵,我很民主的,婚禮就完全按照你希望的方式來進行吧!你希望採取傳統的韓式婚禮,穿韓服結婚,還是穿著西式的白紗禮服呢?還有,席開兩百桌夠不夠?或者,你希望更鋪張一點,擁有最奢華的世紀婚禮?」
「你不要碰我!」綠喬憤怒地推開他,不敢相信這個惡棍居然如此放肆,竟敢在她家的書房輕薄她!但,除了肢體上的碰觸,最令她震驚的,是他滿嘴的胡言亂語!
她被氣得眼前突然一陣暈眩,必須緊緊扶住桌沿,以防自己昏倒。她惡狠狠地瞪著谷羿羯,怒斥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亂講話了!不管你有多麼痛恨我姊姊,都不該遷怒於我!」什麼「妹代姊職」?要她嫁給他?乾脆一刀殺了她吧!
相較於她的狂怒,谷羿羯還是一副笑意翩翩的從容模樣。「不,你說錯了,我根本不恨安紫芹。沒有愛,哪來的恨?對於她逃婚這件事,我的確相當惱怒,可那並不會影響我原先的計畫,『谷氏金融』跟『金星企業』依舊要聯姻。反正我想要的是『金星企業』,娶的是安紫芹還是安綠喬,對我而言都沒有什麼差別。」
他氣定神閑,綠喬卻怒火中燒,死命地瞪著書桌上的拆信刀,又瞪著那該死的男人,非常渴望能把拆信刀深深地插入他的喉嚨裏,讓他再也說不出任何可恨的話來——如果這麼做無罪的話。
「我不答應!」她放聲尖叫。「這太荒謬了,我絕不答應!谷羿羯,你不要妄想自己可以支配我!」
「你會答應的。」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意味深長地微笑。「因為,你不忍看到你父親的事業毀於一旦,你不忍看到『金星企業』面臨瓦解的命運,你不忍看到你父親陪著笑臉,四處去討救兵,卻還是孤立無援,最後被沉重的債務給逼到跳樓,母親也被逼到精神錯亂的地步。」
他每說出一個字,就像射出一枝利箭般,狠狠地插在綠喬的心弦上,遏止住她滿腔的怒火,讓她啞口無言。
是的。她頹喪地垮下肩膀。這該死的惡棍說對了,她的確不忍心看到父親陪著笑臉、四處奔波,更不忍心看到「金星企業」瓦解,數以萬計的員工面臨失業的命運。還有母親——她最不忍的是看見健康欠佳的母親流離失所、孤苦無依……
她好想痛哭,更想狂吼。但,她知道這些都無濟於事。此刻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可惡透頂的惡魔的確有本事決定「金星企業」的生死。
他手中的雄厚資金,就是挽救父親事業的唯一曙光,任何有點腦子的人都該知道,跟「谷氏金融」作對,無異是自掘墳墓。為了姊姊,她選擇和他作對;而今,她是否該為了父親而選擇妥協……
該死的谷羿羯!綠喬恨得直咬牙。她真的好痛恨這個男人所握有的權勢!「金融教父」?哈哈哈,笑死人了!什麼教父?他根本就是惡魔,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淒厲惡鬼!
「你不能這樣對我!」四周的氣息變得窒悶,綠喬試圖做垂死前的掙紮。「谷羿羯,我是無辜的,你不能強迫我嫁給你,更不該拿我父親的事業來威脅我!」
「無辜?」他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般,哈哈大笑,接著嘲諷地看著她。「安綠喬,別一副受盡委屈的無辜表情,面對我的時候,難道你一點都不心虛嗎?看著我,大聲地告訴我,你那個笨蛋姊姊之所以會逃婚,不是你在背後一手策劃的?不是你幫她買好機票,擬定轉機路線的?親愛的,告訴我啊,告訴我整件事情你都沒有參與!」
像是挨了好幾記悶拳般,綠喬臉色煞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他都知道了?該死!這男人既狡猾又精明,像頭千年老狐狸似的,根本沒有任何事可以瞞得住他!
「沒話說了吧?」他輕蔑地揚起笑,語氣冷漠。「放輕鬆一點兒,安綠喬,別露出一瞼如喪考妣的表情。其實,當我的妻子也挺不錯的,雖然我厭惡婚姻制度,不過,在必要的時候,我也不會排斥它——只要這種制度可以為我帶來更驚人的財富。」
他眼神精銳,像是在分析投資利益般,徐緩地道:「我想,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相敬如賓地過生活。我會尊重你的元配地位,就算要養情婦,也會顧及你的面子,不會太過明目張膽,也不會讓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去騷擾你。事實上,你也不吃虧,不但能嫁入豪門,維持錦衣玉食的生活,又能挽救父親的事業,一舉數得,不是嗎?」
相敬如賓?一舉數得?這幾句話讓綠喬快要氣瘋了!她緊握著雙拳怒吼:「夠了!谷羿羯,婚姻不是交易、不是買賣、更不是投資!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張資產負債表!我不管你的腦袋有什麼問題,我只想明確地告訴你——休想支配我!我不會屈服的,我的婚姻必須建立在愛情上!」
愛情?這一刻,綠喬覺得好悲哀。大學剛剛畢業的她當然也談過幾場戀愛,雖然不是什麼刻骨銘心的愛戀,但,至少擁有甜蜜的感覺。
跟前兩任男友分手時,是有些惆悵,但她一直堅信自己可以得到幸福,在未來的歲月裏,她會遇到一個真正適合她的好男人,擁有美妙的婚姻。
她不奢求嫁入豪門,也不在乎丈夫是不是家財萬貫,她只希望遇到一個可以溝通的心靈伴侶,可以一起面對人生的風雨,攜手共度一生。
難道,連這麼平凡的心願都是奢求嗎?她才二十二歲,居然就得被迫嫁給一個自大的瘋子。對谷羿羯而言,安綠喬只是代表「金星企業」,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自我意識的女人。
天啊,她好想哭……倘若她還找得到自己的眼淚。
「愛情?那是什麼鬼東西?」谷羿羯嗤之以鼻,不耐地道:「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見鬼的愛情,你是不是羅曼史小說看太多,把腦子看壞了?反正,我只是來命令你必須嫁給我的。下個月二十號,我們兩家的婚禮會如期舉行。安綠喬小姐,倘若你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命令?命令?!綠喬氣得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能以淩厲的眼神撕碎他!該死的惡棍,居然用「命令」來「通知」她——她必須跟他結婚!他可不可以給她一點尊嚴?
怒極反笑,她嘲弄地看著他。「哈,是啊,那我該不該感謝你呢,偉大的穀總裁?感謝你事先『通知』我結婚的日期,感謝你讓我知道哪一天要被拖上斷頭臺!」
「別再逞口舌之快了。」谷羿羯沒有被她激怒,反倒精明地微笑。「我會給你元配的地位,你也別再提起什麼可笑的愛情了。我相信資產負債表所精算出的利益,也相信每一個數字,就是不相信什麼見鬼的愛情。奉勸你,把腦袋放聰明點兒,這樣,你會過得比較愉快。」
聞言,綠喬更憤恨了。「你要我把自己的尊嚴和意識通通丟掉,當一個活死人,傻傻地跟你結婚、跟你上床,這就是你要的嗎?反正,你只要可以娶到安家的女兒就好,管她是一個人、一隻迷你豬,還是一條狗都無所謂,是不是?」
他邪佞的笑容擴大,眸底竄起危險的欲火。「嘖嘖嘖,孤男寡女的,你卻跟我提起『上床』的事啊!我堅信這是一項邀請,你正在誘惑我,希望我更進一步,就在這裏,在你父親的書房。安二小姐,沒想到你是如此新潮開放,真是令我驚喜啊!」
說完,他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捧起她的臉,滾燙的唇落下,牢牢封緘住她的唇瓣,速度之快,讓她連驚喘的餘地都沒有。
Oh!My God~~綠喬驚駭到心臟都快停了。這不要瞼的下流東西,他居然……居然還把舌頭伸進來?!
她雙手亂揮,拼命踢動長腿,還試圖以膝蓋撞擊他的重要部位,只可惜,她的掙紮只是更加助長他掠奪的欲望,她反抗得越激烈,他就吻得越加強悍。
他的吻炙熱有力,貪婪地索求,重重地吸吮她的唇瓣,像是要吞噬掉她的魂魄、她的一切。緊接著,他火熱的指尖也加入挑逗的陣容,沿著她的背脊往下滑,俐落地解開她背後的拉鏈,把絲綢禮服往下推,男性大掌盡情地愛撫著一片滑如凝脂的美背……
Shit!他在做什麼?他居然敢脫她的衣服?!綠喬更加羞憤,再度企圖踹開他。但,她整個嘴裏都是他的味道,那是一股純男性的、非常強烈栗悍的味道,她暈了,好像一腳踩空般,跌入了詭異又迷人的黑洞裏,渾身使不出力來。
老天爺,這是不對的!但……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
眸底的狂潮渲染而開,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水媚誘人的她。絲綢禮服被他推落到腰部,胸罩也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因此,她的上半身完全赤裸,只有烏黑的發絲披散著,半遮住飽滿的豐乳,形成一幅令所有男人瘋狂的絕豔美景。
她意亂情迷著,可當他的手撩起她的裙擺,探向大腿內側時,遠揚的理智倏地回歸腦中。
「不——」處子的本能令她大叫出聲,她奮力地推開他,狼狽地往後退,差點就撞到書架。
喔~~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居然這麼放浪……綠喬低下頭,臉色發白地看著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朵朵吻痕囂張地在她的肌膚上盛開……不!她鴕鳥般地閉上雙眼,拒絕承認剛剛那麼放蕩的女人會是自己。
太可恥了……
她不敢睜開眼睛,更不敢看谷羿羯,耳裏只聽到一陣窸窣聲傳來。他正在整理衣衫嗎?
額間的汗不斷滴落下來,綠喬還是緊閉雙眼,死命咬著下唇,縮在牆角一動也不動。她好渴望自己可以隨著空氣蒸發掉……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終於聽到他開口說話了。
他低沉的嗓音充滿笑意。「我該走了,不過,還是再提醒你一次——下個月二十號,我們兩家的婚禮會如期舉行。屆時,希望你還是這麼『精神飽滿』、『精力充沛』。」
他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輕披在綠喬身上後,轉身步出書房,還體貼地替她帶上門。
一直到確定那個惡棍已經離開,嚇壞了的綠喬才敢睜開眼睛,驚魂未定地瞪著緊閉的門扉。他走了,終於……走了。
「呼……」她喘了一口大氣,膝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懊惱地撿起胸罩。「喔~~我真不該……真不該讓他吻我,更不該讓事情演變成這種地步的!安綠喬,你真是瘋了!」
他的大膽行徑令她惱怒不已,她沒想到他竟敢在她父親的書房裏為所欲為?但,真正令她驚慌的……是自己的反應。
她怎麼可以被他吻得神魂顛倒?怎麼可以沉溺在他的氣息中?怎麼可以眷戀著他的熱唇?喔……她真是笨蛋!
「我是大笨蛋!」挫敗地理理淩亂的頭髮,綠喬—低頭,就看到身上的男用外套。
纖纖素手忍不住揪緊外套,覺得上頭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甚至有股淡淡的麝香味。其實,他好像沒有她想像中的野蠻無禮,更少,他還有點紳士風度,在離開之前,懂得把外套借給她,讓她遮蔽身軀……
下一秒,綠喬又氣憤地吼著。「喔,不,我在想什麼啊?我幹嘛感謝他啊?谷羿羯根本就是個混蛋,是個不折不扣的野蠻人!他沒有權力強迫我跟他結婚,他更不該胡亂地吻我!該死、該死!他該死一千遍、一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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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南韓最高級的婚紗禮服公司——「MARIA」
位於三樓VIP的試衣間內,傳來陣陣驚歎聲。
「喔,好漂亮啊!綠喬,你好美好美,美得像是公主耶!」樸詠詠雙眼發亮,拉著好友的手轉圈圈。「這件禮服真是太美了,不愧是專門為你量身訂做的。你看這雪白的蕾絲,還有精緻的手工刺繡,天啊,真是太美、太華麗了!」
「呵,我們家的禮服可是跟巴黎同步流行的喔!」造型師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這件禮服是為綠喬小姐量身打造的,每一個步驟都是經由專人手工處理,非常精緻。而且啊,我們選用的蕾絲是從巴黎直接進口的,跟香奈兒禮服所選用的蕾絲是同一等級,再加上繡工十分精細,花朵構圖優雅而不俗,所以很能詮釋維多利亞時期的浪漫精神。」
「真美!」樸詠詠讚不絕口。「還有這件充滿復古風的藍色禮服,喔,這麼完美的剪裁、這麼頂級的絲緞,再搭配上東歐皇室風格的設計,領口還點綴上施華洛世奇的切割彩鑽,真的好迷人喔!簡直是藝術品嘛!綠喬,你快點試穿給我看啦!我相信你穿上這件禮服後,一定會有驚人的效果!」
設計師拿出數件禮服,在一旁殷勤地笑著。「綠喬小姐今天會很忙喔,要試穿很多套禮服。對了,最重要的新娘婚紗也該決定一下要選哪一套了。除了這件法國蕾絲的白紗之外,我們還為你準備了復古款的婚紗,頭紗採取透明鏤空的手工蕾絲,搭配上香奈兒的珍珠項鏈,整體造型非常典雅,這是我們趕工製作的,全世界獨一無二呢!還有啊,這一件象牙白的晚宴服也是剛從巴黎空運來的。」
面對熱絡的設計師,綠喬的反應卻相當冷漠,僅是淡淡地開口道:「我都很滿意,麻煩你幫我決定就好了。不管是進禮堂要穿的婚紗、還是宴客時要穿的禮服,都請你們全權處理。」
聞言,設計師一愣。「可是……綠喬小姐,這邊還有很多件從巴黎空運而來的手工禮服呢,你不試穿看看嗎?我敢保證,每一件都會讓你愛不釋手的!」呵呵,能替「金星企業」的千金打造出閣的禮服,「MARIA」的全體員工都高興死了,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打響這一炮,往後的case肯定會多到接不完,年終獎金領到手抽筋!哈哈!
綠喬還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我看得出來每一件都很美,所以,由你全權決定吧!你告訴我該穿什麼,我不會有意見的。」
「呃……」設計師呆住了。
在婚紗界打滾多年,她每天都要接觸許多准新娘,她們哪一個不是喜上眉梢地急著跟設計師溝通自己想要的風格,急著試穿更美、更豔光四射的禮服?就只有這一位「金星企業」的千金例外。而且很奇怪,打從她來量身開始,似乎就沒看安綠喬展露過笑靨,她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仿佛試穿婚紗是在試穿牢服般,是全世界最痛苦的差事。
真是怪啊!
設計師不死心地詢問:「呃……綠喬小姐,不知你有沒有比較偏好的風格?例如華麗風、宮廷風、典雅風?還是你有無比較喜愛的顏色?」
喜愛的顏色?這一句話引起了綠喬的興致,唇畔勾起—抹複雜的笑。「嗯……我個人非常喜歡黑色,如果可以,麻煩你幫我趕制一套黑色的婚紗,頭紗跟禮服都要全黑的,捧花的色澤也是黑的,可以嗎?」
「黑、黑色的婚紗?!」設計師目瞪口呆,像是被塞入兩顆鹵蛋般,嘴巴張得好太好大。
怪怪怪,真的怪啊~~不是她在說,有錢人家的千金,真是特別詭異古怪啊!居然想穿黑色的婚紗?天哪,那不是喪服嗎?好好的一場婚禮,到時豈不成了……
樸詠詠趕緊出面解圍,溫柔地對設計師微笑。「哈哈!綠喬跟你開玩笑的啦,別當真。這樣好了,我看綠喬有點累了,不如你先休息一下,我跟綠喬喝杯茶、聊聊天,也許待會兒她就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風格的婚紗,可以跟你做進一步的溝通了。」
「喔,也好!」設計師如獲大赦,指著一旁的花茶和點心。「這是我們專門為 VIP客人準備的茶點,如果蛋糕不夠,或是需要添加熱茶,麻煩用內線通知樓下的櫃檯小姐就可以了。兩位請慢慢喝茶,我不打擾了。」她匆匆關上門,逃出豪華的試衣間。
接近三十坪的豪華試衣間內,只剩下兩個女人。詠詠歎了口氣,說:「綠喬,你真是的,你嚇到她了。哪有新娘子要求穿黑色婚紗的?你喔,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新娘披黑紗,形同在詛咒新郎,也詛咒這場婚禮耶!」
綠喬木然地走到落地窗前,俯視腳下的車水馬龍,語氣淡漠地回道:「是她自己問我喜歡什麼顏色的,我就是想穿黑色的婚紗。」也許,這樣就可以把那個惡棍氣到心臟病發,一命嗚呼,多好!
詠詠搖頭。「我知道你很痛恨這樁商業聯姻,更希望這一輩子都不要見到谷羿羯,不過,綠喬,婚期已迫在眉睫了,你再這樣賭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不打算聯絡紫芹嗎?」
樸家跟安家是世交,樸詠詠和安家姊妹是一起長大的,三個女孩還—起進入「梨花女子大學」,完成學業。
詠詠是綠喬最信賴的閨中密友,姊姊逃婚的內幕她也很清楚,而且她先前還曾幫忙聯絡姊姊在臺灣的學姊,協助姊姊找房子,讓她得以安頓下來。
綠喬的眼神一黯,頹然坐入落地窗前的法式沙發。「我姊她現在在臺北過得很好、很平靜,我不想讓她心煩。而且,我真的很希望她跟聶大哥之間,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是我鼓勵她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在這個節骨眼,叫我姊回南韓幹麼呢?只是徒增她的煩惱罷了。」
紫芹有傳簡訊給綠喬,說明自己已落腳臺北,一切安好。綠喬看完後就立刻刪除了那則簡訊,不想讓父母親有機會看到內容,進而追查出姊姊的下落。
幸好,父親忙著籌備她的出閣大事,就把姊姊逃出國的事暫且擱置一旁了。至於母親,她曾關心地詢問過她,是否真的願意頂替姊姊嫁入谷家?她不想要母親再為她煩憂,因此強顏歡笑地說自己並不排斥谷羿羯,而且也覺得門當戶對的婚姻很適合她,要母親放心。
詠詠喟歎。「我也明白紫芹對聶大哥的癡心,可是她跟聶大哥之間,似乎有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唉,不談那些了。綠喬,眼前最要緊的,是你的婚禮。你真的要嫁給谷羿羯嗎?真的要在這個月的二十號舉行你們的婚禮嗎?」
「谷氏金融」跟「金星企業」的商業聯姻,原本就引起了外界的高度矚目,這會兒新娘子突然由姊姊變成妹妹,更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過,「谷氏金融」的發言人很巧妙地回避掉記者的尖銳問題,只是一再強調——本月二十號,世紀婚禮將會如期舉行,「穀氏」和「金星企業」會成為親家,總裁谷羿羯將會帶領兩大集團,攀上另一座高峰。
隨著發言人巧妙地丟出宴會場地和百萬婚紗、千萬珠寶等話題,外界的焦點也漸漸被轉移了,很識趣地不再追問新娘為何會突然換人?反正豪門聯姻嘛,就是這麼一回事。況且,也許有錢人的想法跟普通人不一樣吧。總之,是姊姊或是妹妹來當新娘子,都不關眾人的事,他們只要看看熱鬧,欣羡一下豪門娶妻的奢華陣仗就好了。
「我沒有拒絕的權利。」綠喬恨得猛捶沙發。「那姓谷的混蛋,他一再拿我父親的事業來威脅我,我能說不嗎?他是該殺千刀的烏龜王八蛋!我每天都拼命詛咒他,希望他喝水嗆死、吃飯噎死、走樓梯摔死!」
她越罵心情越壞,霍地起身。「抱歉,詠詠,我頭有點痛,沒心情再試婚紗,想回家了。我先去把衣服換掉。」
綠喬進入隱密的個人更衣室,拿起擱在一旁的藍色連身洋裝,準備更衣。
一整個下午的試衣過程中,雖然她始終面無表情地任由設計師擺佈,讓對方幫她穿上一套又一套的禮服。不過,有一點綠喬很堅持——她不讓任何人幫她更換搭配的內衣,堅持要自己穿好內衣,再讓設計師進來套上禮服。
因為,她有一個說不出口的秘密,一個很大很大的秘密。
她脫掉雪白的禮服,準備套上藍色洋裝時,手臂輕輕刷過胸前的肌膚,雖然隔著蕾絲胸罩,但,綠喬依舊清楚地感受到雙乳之間隱隱傳來燥熱的感覺。
好熱……她煩躁地瞪著天花板的空調。這裏的冷氣是不是故障了啊?怎麼會突然害她覺得好熱好熱,活像是剛剛吞下一大串辣椒似的?
熱死了……她粉臉嫣紅地輕輕拉扯下胸罩,怯怯地望著落地鏡。她的身軀白皙纖細,但,飽滿的雙乳之間卻佈滿許多嫣紅的吻痕,在一片白淨之中,顯得分外的怵目驚心。
她懊惱地掩臉低叫。「可惡!為什麼還沒消褪啊?到底要幾天才會褪掉?羞死人了……喔,我不要做人了啦,好丟臉……等等,我幹麼覺得丟臉啊?一切都是那個混蛋的錯!那該死的王八蛋,他一定是吞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吻我,還吻在……吻在這裏……」
怒氣衝天地怒駡著谷羿羯,可浮現腦中的儘是書房中的那個吻,那個讓她天旋地轉,腳下世界全部瓦解,仿佛飛到綺麗雲端的魔幻之吻。
不是沒有交過男朋友,但,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把她吻到神魂顛倒,吻到心蕩神搖……
她不知道男人的胸膛是那麼結實堅硬,手臂像是鋼鐵般渾厚有力,而他唇齒之間的氣息是那麼狂野、那麼粗擴。當他由她的粉頸一路吮吻到胸前時,她的理智也被炸到灰飛煙滅,一切都亂了、醉了。
她什麼也感受不到,只能癡迷地感受著這個男人、感受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細緻的裸膚上、感受他纏綿而瘋狂的熱吻……
她的唇被他所封緘,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往後,這個男人將徹底主宰她的命運。
第三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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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備受矚目的商業聯姻果然在南韓引起大騷動,電視臺派出來的SNG連線車把五星級飯店的門口擠得水泄不通,手持麥克風的記者口沫橫飛地說明兩大集團的輝煌背景、男女主角的成長過程、求學點滴等等,更將這場豪門婚宴比喻為二十一世紀最奢華的婚禮,還說王子與公主即將攜手踏上紅毯的那一端,從此過著車福快樂的日子。
綠喬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她只記得被換上一套套華麗絕美的禮服,谷羿羯挽著她,周旋在賓客之間,言笑晏晏。
她不記得跟誰說了什麼話?只記得自己一直乖巧地微笑、點頭,再微笑、再點頭……她看到一旁的母親欣慰地直掉淚,拉著她說她好高興看到女兒嫁給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要綠喬好好跟著夫婿,珍惜這樁婚姻。
折騰了一個晚上,等到綠喬回到穀家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了。
谷羿羯帶她回到位於二樓的主臥室,隨手脫下西裝外套,語氣淡漠地道:「你可以先去洗澡,這個房間有兩間獨立的浴室,也有兩個衣帽間。需要什麼,就跟管家說一聲。」
說完,他解下領帶,逕自推開一扇門,進入浴室泡澡。
「呼……」一直到他高大的身軀消失在門後,綠喬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暫時鬆懈下來,悄悄地打量起主臥室。
這間主臥室十分寬敞,至少有五十幾坪吧?像是高級飯店的總統套房—般,主臥室區隔為睡房、相連的起居室,還有兩間浴室,男女主人也各自擁有寬敞的衣帽間。
臉都笑僵了,綠喬輕揉著臉頰。累了一整天,她現在只想好好地泡個澡。她趕緊進入另一間浴室,脫掉礙事的禮服,迅速地卸妝、洗頭髮。
泡在蒸氣氤氳的浴池裏,享受按摩浴缸的水柱衝擊,再拿起擱在一旁的玫瑰精油滴入浴缸內,讓淡淡芳香包圍住她。綠喬疲憊的身軀慢慢放鬆,水眸望著落地窗外的竹林造景,腦中第一百遍、第一千遍地思索著今天一直困擾著她的問題——
待會……待會兒要怎麼辦?
新婚之夜……
天啊!這四個宇讓她直打哆嗦,不知所措地把臉埋入沾滿泡沫的手掌內,認真地思考著解決之道。
「也許……也許他會答應,先讓我睡起居室……那裏有一張午睡用的軟榻,看起來很舒服。我應該認真地跟他溝通,他不能一開始就強迫我跟他同床共枕……喔,安綠喬,你別怕!為了自己,你必須跟他抗爭到底、溝通到底!可以的,你一定辦得到的!」
拼命地為自己做心理建設,但其實她一點兒把握都沒有。那個暴君可以溝通嗎?倘若他懂得什麼叫做「溝通」,那他就不叫谷羿羯了!
一想到他在父親的書房時,那副囂張的嘴瞼,綠喬此刻還是氣到直咬牙。憤恨地捏碎泡沫洩恨,她罵道:「該死的混蛋!什麼叫做『我只是來命令你必須嫁給我的』?厚~~你以為你是誰啊?希特勒再世嗎?哼,像你這麼殘暴不仁的傢夥,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暴政必亡、暴政必亡!」
嘀嘀咕咕地罵著,可能的話,綠喬真想一輩子都躲在浴缸裏,不要出去,她甚至認真地考慮起逃跑的可行性。嗯,浴室外面就是一個擁有竹林造景的陽臺,而且這裏只是二樓,也許她可以趕快穿好衣服,從陽臺跳下去。
這種高度摔不死人的,幸運的話,只會受到輕微的擦傷。然後,她就可以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逃走,學姊姊那樣逃出南韓。反正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聯姻,至於她是不是和他住在一起,他應該不會在乎吧?
「好像可以喔……只是二樓而已嘛,我從陽臺跳下去,應該不會怎麼樣才是。不過,護照呢?倘若要出國的話,一定要有護照,我的護照是放在什麼地方呢……」
綠喬很認真地想著,冷不防,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
「在忙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哇~~」突來的聲響讓綠喬嚇得尖叫出聲,雙手趕緊護在胸前。「你在幹什麼?你不要進來!」恐懼地瞪著霧面雕花玻璃門後面的高大人影,她慌張地四處找尋可以防身的武器。洗髮精?沐浴乳?木頭刷子?或是磨腳跟用的去角質棒?喔,見鬼了,他到底在那邊站多久了?有沒有偷偷推開玻璃門偷窺她?
谷羿羯的嗓音飽含嘲弄。「別緊張,我不會進去的。我只是很好奇,就算洗一頭大象,也不用洗這麼久吧?你打算洗到脫皮嗎?我很擔心你是不是在浴缸裏淹死了,所以才特地過來關心一下的。」
綠喬咬牙切齒地回道:「是喔?那真是多、謝、你、的、好、意!」關心?關心他的大頭鬼啦!他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不但偷窺她沐浴,還偷聽她講話,真是可恥!
幸好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因為浴室裏煙霧繚繞,再加上隔了一道霧面雕花玻璃門,還有整缸的雪白泡沫,所以就算這個卑鄙小人偷窺她,應該也看不到什麼。
谷羿羯笑意不減地道:「不用客氣,既然你不需要我幫忙,那麼,我就先到床上等你了。」
綠喬的雙手依舊緊緊護胸,死命地瞪著玻璃門,看他似乎轉身準備離去了,沒想到走沒兩步,他的腳步又一頓。
谷羿羯閒適地丟下一句話——
「對了,因為一樓大廳有挑高設計,所以,這裏的二樓相當於普通房屋的三層樓高,掉下去鐵定會摔斷你的脖子,明白嗎?」
說完,他才真的離去,並順手帶上浴室最外層的木門。
「啊?」綠喬傻呼呼地瞪著玻璃門,好半晌後才意會過來,旋即爆出羞憤的吼叫聲。「天哪!他聽到了?他全部都聽到了?他知道我打算從陽臺跳下去溜走?喔,上帝~~」
沮喪地把整個人浸到池水中,綠喬惱怒到恨不得淹死算了。嗚嗚嗚~~好丟瞼!為啥上帝都不幫她,都站在他那一邊?他一定在笑她好愚蠢、好笨,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下一秒,谷羿羯剛剛所說的另外一句話又在她腦中響起——
我就先到床上等你了……
床?床床床?
「噗噗、咳咳咳……」綠喬猛然從池水裏探出頭來,拼命地乾咳,差點就被池水給嗆死。她滿臉恐懼地瞪著雕花玻璃門,彷佛那是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
嗚嗚嗚~~她真的好想哭啊!此時此刻,二十二歲的安綠喬終於深切地體認到何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嗚嗚~~為什麼她不是一頭大象?至少當了大象之後,她就不用躺在他身邊。又或者,她寧願變成浴缸裏的泡沫,被水柱給沖走算了。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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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的肌膚都泡到發紅,眼看實在撐不下去了,綠喬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浴缸。
浴室和睡房之間,還有一間女主人專用的更衣室,這裏一應俱全,不但擁有偌大的衣櫥,還有化妝台,上面擺著一套她慣用的保養品。
綠喬注意到角落擺放著一台除濕機,看來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以保護衣櫥裏的名貴皮草。
她慢吞吞地將保養品抹上瞼部,吹幹頭髮,再穿上內衣,然後慎重地打開自己稍早時讓僕人送來的行李箱,從裏面挑出一套非常保守,從頭到腳都包得密不通風的純白睡衣。
「嘿嘿!」站在穿衣鏡前,綠喬總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年頭啊,要找到這麼純樸保守的睡衣很不容易呢!她可是托人找了好久好久,才終於從鄉下快倒閉的雜貨店買來的呢!
她滿意地看著睡衣保守的領口、沒有腰身的一直線剪裁、長至腳踝的下擺。整件睡衣沒有任何浪漫性感的設計,材質甚至還是純棉的。哈!她敢打賭,除了人瑞級的老阿嬤外,沒有任何女人會想穿上這種衣服!
「嘻嘻,這款睡衣真不錯呢!除了臉之外,什麼都沒露出來。我真聰明,一買就是一打,十二件呢,夠我慢慢穿了,而且除了白色,還是白色!哈哈哈……」她開心地轉圈子,非常渴望谷羿羯看到後,會嫌惡地皺起眉頭,大聲叱喝她滾遠一點兒,滾到客房去睡,而且這一輩子都不想碰她!喔,若能如此,那真是太美妙了!
心情總算好一點兒了,綠喬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嫣然一笑,深吸一口氣後,步出衣帽間。
只不過,眼前出現的景象完全將她震懾住了,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壓根兒無法動彈。
她的丈夫……谷羿羯他……他居然裸著身軀,躺在床上等她!
呃……說是全裸,也不儘然。因為,他在腰間蓋了條絲被,所以綠喬無法確定他的下半身……是否有穿著任何衣物?
不過,她可以……可以……0h,My God~~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被截成兩半了,膝蓋也好像變成兩團棉花,軟得連撐直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天哪,這男人擁有一身鋼鐵般的堅硬肌肉……綠喬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恰當,她不該像個花癡般傻傻地瞪著床上的裸男。但,她……她真的沒有辦法把視線收回來。
上帝真的太不公平了,怎麼可以給這種惡鬼如此陽剛俊美的外貌?
他的胸肌結實飽滿,腹肌累累並排,古銅色的肌膚說明他非常熱愛運動,更熱愛陽光的洗禮。他的喉結好性感,視線往上看,那闃黑深邃的雙瞳正閃著灼灼火光。
「看夠了嗎?」谷羿羯微笑,將手環在腦後,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姿態慵懶得像頭休憩中的美洲豹。「如果看夠了,就上床吧。」
上……上、床?
這兩個字像是兩顆子彈般「砰、砰」地射中她的腦門,她倒退一大步,瞪著床上的雙人枕頭,恐懼地道:「我、我……」
「你什麼?你拿錯睡衣了嗎?不小心拿到你阿祖的?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去換上另一套。」谷羿羯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緩緩地將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而後莫測高深地勾起一抹笑。哈,這丫頭還真有趣,以為穿上那件阿祖級的睡衣,就可以逃避新婚之夜嗎?
「我……」紅暈由綠喬的臉蛋迅速蔓延到粉頸,顧不得他對睡衣的譏諷,她緊張地脫口問道:「我可不可以先睡在起居室,或是……或是書房?要不……傭人房也可以……」
「喔,你要睡起居室?為什麼?」他緩緩地挑起濃眉,慢條斯理地問著,可那對狂野的黑瞳卻緊盯住她不放。
「因為……因為……」喔,綠喬好恨自己的氣虛,她但願自己可以理直氣壯—點兒,可以勇敢一點兒。至少,不要在面對半裸的他時頻頻發抖,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笨丫頭!
她閉起眼,假裝看不到他的赤身露體,看不到那一身令她血脈沸騰的偉岸肌肉。「因為我們兩個之間……不熟悉。我……你知道的,要跟別人同床共枕,需要很大的勇氣,你不能馬上就要求我跟你睡同一張床。如果你介意傭人說閒話,我可以打地鋪,席地而睡。隨便給我一條被子就好了,真的,我毫不介意。」
「但我介意。」他的笑容擴大,眼神卻充滿掠奪。「我娶老婆回來不是擺著好看的,我很介意我的女人有沒有睡在我身邊。」
我的女人?這四個字又讓綠喬羞到連耳根都燙紅了!他在胡說什麼啊?
睜開眼,她想反駁些什麼,卻赫然發現——哇咧,他他他、他是何時下床走到她身邊的?好恐怖啊,為何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她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放聲尖叫,叫聲高亢淒厲。唯一慶倖的是——蒙天垂憐,他的下半身有披著東西!雖然那只是一條白色的浴巾,不過,總比空無一物來得好了。
「別叫了,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笑得像匹惡狼。「別擔心,待會兒我會讓你盡情叫個夠,隨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這樣正好可以讓家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道,我們是一對感情恩愛的夫妻,新婚之夜十分精彩帶勁呢!」
說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橫抱起綠喬,大跨步朝床鋪走去。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綠喬不顧形象地尖叫,她伸手想抓住任何一樣傢俱,或是任何一根柱子,但卻徒勞無功,不禁氣得破口大駡。「你真是個標準的野蠻人!你乾脆一棍把我敲昏,或是拿繩子把我的手腳都捆綁起來算了!」
「你喜歡棍子還有繩子啊?」他很感興趣地搔搔下顎。「看來,我的新娘子很懂得閨房樂趣喔,花樣還真不少呢!呵呵,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呢!除了棍子外,你還需要什麼嗎?皮鞭?蠟燭?手銬?或者,你偏好的是冰塊、蜂蜜、巧克力醬?不要客氣,儘管說出來,我都可以全力配合的。」
「我不要棍子!」綠喬羞憤地吼著,並發現自己已被他拋到大床上。她還來不及掙脫,他高大碩健的身軀就覆蓋住她的身子,長腿牢牢地壓住她拼命踢踹的雙腳,雙手也輕鬆地扣住她不斷揮舞的手臂。
「不要!谷羿羯,我警告你立刻離開,否則我會殺了你的!」
她兇惡的怒吼沒有發揮半點作用,男人捧起她的瞼,在她驚懼的喘息中,悍然攫住她的唇。
這個吻充滿激情與渴望,他恣意品嘗著她柔嫩的唇瓣,像是即將溺斃的人般,不斷地由她的唇齒間汲取香甜的蜜津。他的舌深深地刺探、撤退,趁她喘息之際又狠狠地進入,貪婪地吮噬她的嬌美、她的氣息。
「不,不行……」儘管身軀都被箝制住了,綠喬還是不肯妥協地拼命扭動、掙紮,渴望有一絲一毫的逃脫機會。可壓在身上的男人仿佛是最驍勇善戰的武士般,他蠻力驚人,不管她怎麼躲閃,如何擺動頭顱,都無法逃避他烈火般的吻。
他的舌放浪地在她的檀口內盡情衝撞、熱烈翻攪,大手也沒閑著,直接襲向她的胸前,不耐煩地拆解那一整排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四顆……見鬼了!明天,就是明天!他明天鐵定會讓那間製造這種睡衣的該死成衣廠正式宣告倒閉,再也生產不出任何一件阿祖級的睡衣!
邊咒駡,他邊發狠地一使勁,乾脆用力撕開她的上衣,讓那件國寶級的睡衣瞬間變成一堆破布。
緊接著,他的攻勢更加剽悍,綠喬千挑萬選的阿嬤級鼠灰色胸罩也面臨相同的命運!
半殘破的胸罩飛到牆角,一對雪白豐嫩的嬌乳立即彈跳出來,在沉沉夜色的烘托下,更顯得異常嬌豔。
「啊——」綠喬完全嚇呆了,來不及護蓋住春光大泄的酥胸。
灼灼的氣息噴在她的肌膚上,他在她全身上下的性感帶點燃無數火焰,讓她嬌美的身軀掠過一陣又一陣的顫慄,讓她情不自禁地攀住他的肩頭,鬆開緊咬的下唇,破碎地呐喊出嬌媚的呻吟。
喔~~她真甜美、真可口!谷羿羯發出粗吼聲,整個人像是一團烈火般,貪婪地吻她、愛撫她。
「嗯……啊、啊……」綠喬的喘息急促,覺得仿佛有股更強烈的熱流襲擊著她的神經末梢,她的意識已經渙散了,即便想抓住最後一絲理智,阻止他,但卻只能發出高亢而激情的呐喊。喔~~她知道自己快瘋了,她即將在情欲的洪流中滅頂……
谷羿羯黑眸灼灼地看著他,看著她星眸半閉,輕扭妖嬈的身軀,他佈滿欲火的眼眸頓時多了—股依戀,她真是一個特別的女人,既兇悍又驕傲,可是卻又該死地擁有最柔媚的身軀。他喜歡她嘴裏的味道,喜歡她身上薄薄滲出的香汗。她像是一朵罌粟花,在深沉的夜色裏,妖媚地綻放著。
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做好準備後,他目光一沉,一挺身,剽悍地進入她體內。
兩具身軀翻滾交纏著,無法分離。
第四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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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咖啡館內,綠喬一推開玻璃門,樸詠詠就發出驚歎聲。
「綠喬,這裏!」詠詠拉著她坐下,雙眼牢牢地盯著她。「天啊,你變得好漂亮喔!你剛剛推開門進來時,我差點兒認不出眼前的人是你耶!你變得好美、好有女人味喔!」
綠喬粉瞼暈紅。「詠詠,你太誇張了,我還是我啊,沒什麼改變。」
今天的安綠喬穿著一件紫羅蘭色的V領雪紡紗洋裝,紫羅蘭的色調把她一身雪白的肌膚烘托得更加吹彈可破。一隻山茶花的別針被她巧妙地運用,不別在胸前,改別在腰帶上,讓腰肢顯得更加纖細。如雲的秀髮隨意地綰起,讓幾縷發絲自然地垂落在耳畔。她全身上下沒有多餘的華麗配件,只配戴上Dior的紫水晶耳環,右手也戴著一條細緻含蓄的紫水晶手鏈,整體的造型非常柔美飄逸。
「不,你變得好嫵媚喔!」詠詠仔細地看著她。「你們安家專出美女,不管是紫芹還是你,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不過啊,我覺得你現在更漂亮,也更搶眼耶!你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女人味,令人目不轉睛。而且我注意到了,你剛剛踏入咖啡館時,有好多男人在偷看你喔!呵呵,看來,你的婚姻很幸福,老公很疼你厚!真是的,害我先前還替你操心得要命,怕你是在不情願的狀況下頂替紫芹,嫁給谷羿羯,婚後會過得很不快樂呢!」
綠喬聞言只是淡淡地微笑,沒有答腔。她優雅地招手請來侍者,點了一杯黑咖啡。
詠詠一瞼熱切地看著她。「綠喬,你怎麼不說話?雖然我參加完你的婚禮後就到歐洲做短期進修了,但前天剛回到首爾,一調整好時差,馬上就約你出來見面了耶!對了,先說說看你們的蜜月旅行是去哪里玩?希臘愛琴海?還是巴黎、威尼斯?」
綠喬搖搖頭。「沒有,我們沒去度蜜月。」
「啊?」樸詠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沒去度蜜月?怎麼可能!」她還以為谷羿羯會帶綠喬去歐洲或是夏威夷,瘋狂地玩上一個月耶!
「是真的。」綠喬眼神一黯,拿起桌上的水杯,輕啜一口。「谷羿羯說,他公司的業務非常非常繁忙,籌備婚禮已經耽誤他很多時間了,沒必要再另外浪費時間去度蜜月。」
詠詠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浪費時間』?厚~~這個谷羿羯有沒有搞錯啊?結婚是人生的大事耶!度蜜月對新娘而言,更是意義非凡啊!就算他真的沒有時間帶你出國,至少也去濟州島玩個幾天嘛,這是心意問題啊!」
濟州島位於朝鮮半島的最南端,充滿度假風味,是南韓人很喜歡的蜜月聖地。
看著綠喬籠罩憂愁的小臉,詠詠很擔心,低聲問道:「綠喬,你跟谷羿羯……相處得不好嗎?他冷落你?你是不是很不快樂,度日如年?」
「也不是這樣……」侍者送上咖啡,綠喬話語停頓下來,而後輕撫著咖啡杯的底盤,有些坐立難安。「谷羿羯他……他讓我很迷惑。」
「迷惑?這是什麼意思啊?」詠詠抓住她的手,認真地問道:「綠喬,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幸福?把你的委屈告訴我,我替你想想辦法。就算我的能力很有限,也不會放任那個姓穀的這樣欺淩你!他是不是對你視而不見?是不是在外面養了一堆情婦,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柄?」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綠喬趕緊解釋。「他沒有欺負我,也沒有冷落我。事實上,婚後這三個月,除了到國外出差的日子外,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回家,而且也……」細緻的臉兒突然羞紅。「也跟我同床共寢。他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我睡,他,他……他很熱情……」說到最後,小臉幾乎要垂到桌面了。
看見她羞不自勝的模樣,詠詠馬上就懂了,爽朗地微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綠喬,你也真是的,都已經結婚當別人的老婆了,還這麼害羞啊?你是不是要說谷羿羯很勇猛,每天晚上都很熱情地纏著你,讓你有些招架不住啊?」她頑皮地眨眨眼。
「詠詠,你別調侃我了!」綠喬慌亂地回頭看看左右,幸好這間咖啡館以歐式的小屏風區隔出每個座位之間的距離,再加上她們坐的位置偏角落,非常隱密,所以不必擔心被外人聽見對話。
詠詠還是笑意不減。「既然你老公對你很熱情,每晚都繾綣難分,那很好啊!你還煩心什麼?」原本她還很替綠喬擔心,怕她是個深閨怨婦呢!
「我……」綠喬眉鎖輕愁。「我真的很困惑……我想知道對他而言,我到底算什麼?我只是一個『妻子』嗎?我是不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甚至愛我?擁抱我的時候,他心底有沒有半點歡愉,還是認為……認為這只是夫妻之間該盡的『義務』?」
素白的小手不安地互絞著,綠喬的聲音也越來越低。「這三個月來,我被這個問題煩到快發瘋了。我沒有辦法不去思考『他到底愛不愛我?』這個問題。愛?不愛?愛?不愛?我無法忘記他對愛情嗤之以鼻的態度,結婚前,他就明確地告訴過我,說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見鬼的愛情,還說我是羅曼史小說看太多,把腦子給看壞了。喔~~他怎麼可以這麼殘酷、這麼冷淡地看待愛情?」
望著她一臉沮喪的模樣,詠詠不禁在心底歎了口氣。「綠喬,你很喜歡他,對吧?不,事實上,你根本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他了,但你又無法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才會這麼苦惱。」
「我不知道……」綠喬煩躁地以小湯匙攪拌咖啡,讓杯中的漣漪繼續擴大。她是真的不知道,照理說,她應該討厭他的啊!她可以唾棄他、鄙視他,也可以對他視而不見、對他冷嘲熱諷,就是不能愛上他,愛上那個無情無義的魔鬼呀!
不可能愛上他,不可能的……
結婚前,她就無數次地在心底告誡過自己——為了整個家、為了「金星企業」、為了姊姊,她會認命地嫁給谷羿羯,她會交出她的身子,但,他休想觸及她的心!
她會牢牢地守護住自己最珍貴的心,她只是把軀殼嫁給谷羿羯而已,他無法傷害她的靈魂,更無法主宰她的意識。
可是,在朝夕相處之下,她竟迷失了。他一點一滴地攻破她的心防,他的骨血滲入她的身軀,他的氣息也佔領住她的腦門。
一想起每夜的瘋狂沉淪,她的粉臉更是一片徘紅,即便拼命地灌下苦澀的黑咖啡,仍是無法阻止紅潮蔓延到頸間。
新婚不久後,她去買了一堆款式更古板、更保守的睡衣,而且每天晚上都故意背對著他睡,但,那些睡衣還是在他的狂笑中,被撕成無數碎片。
他老是以更火辣、更剽悍的熱吻來征服她,看她由掙紮到發出銷魂的呻吟,看她由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逐漸變成溫柔可人的小綿羊。
他像是一代暴君,瘋狂地蹂躪她的意志。可該死的是,他卻擁有一張最會接吻的嘴,而且他的手仿佛帶有神奇的魔法,總在她身上點燃一簇又一簇的火苗。她無法抗拒他煽情的吻,也無法抵抗令她癲狂的愛撫。
她越是掙紮,越會被捲入可怕的情欲激流中,然後發出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嬌喘聲,緊緊攀住他的肩頭,噬咬他的肩,跟著他一起墜入情欲的國度,一起呐喊、一起沉淪……
每晚洗澡時,她都會第N遍地告誡自己——安綠喬,你有點兒骨氣,今天晚上絕對不准他再碰你,更不准回應他,就讓他抱著一具行屍走肉入睡!
可……每天早上,她都會在極度的滿足中酣然蘇醒,她甚至會發現自己的身軀像八爪章魚般緊緊地攀住谷羿羯——她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她的雙腳則環掛在他的腰間,而且她的身上滿是情欲的氣味,還有嫣紅的吻痕。
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頸、他的背部都有一道道明顯的抓痕,那是她在激情時留在他身上的印記……
嗚嗚~~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可恥,真的無可救藥了!
「綠喬,」樸詠詠微笑地看著她。「你剛結婚時我好擔心,擔心你會變成深宮怨婦,擔心谷羿羯會冷落你,可如今看來,你的新婚生活很不錯呢!我知道你困擾的是什麼,不過,我認為你應該多給谷羿羯一點時間,因為面對愛情時,男人大都是很愚蠢的,他們在這方面的反應很慢,也很遲鈍。」
詠詠聳聳肩,繼續說:「也許,這跟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拿谷羿羯來說好了,他從小就被當成谷家的接班人培養,接受最嚴苛的菁英教育,學習艱深的談判技巧。他也許精通多國語言,可他卻沒有學習到一樣最重要的功課——『愛』。所以他不知道何謂愛情,也不知該如何去愛一個女人。」
是這樣嗎?綠喬原本挫敗的眼眸燃起一絲希望。谷羿羯並非不愛她,而是愛情對他而言太陌生了?他只知道商業征戰,只知道要如何為集團賺取更多的利益,但卻不懂愛情?
「對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喔!」詠詠恬靜地笑著。「你有沒有在避孕?」
「啊?」這個問題又讓綠喬羞到恨不得鑽到桌面下。避孕?老天,結婚都三個月了,她這個迷糊新娘居然把這件事都忘了!她沒有吃避孕藥,也沒有採取任何的避孕措施。
那麼,她很可能懷孕了?畢竟他們幾乎夜夜激情,他像頭出柙的野獸般,每晚總是要不夠她,倘若碰上了他不用上班的日子,他還會在白天時就把她拖到床上,讓她徹底地沉淪一整天……
見狀,詠詠笑了。「你別這麼害羞嘛,倘若沒有避孕的話,那我要先恭喜你,你很可能快當媽咪了!你也知道,韓國的男人大多非常重視香火的問題,倘若你儘快為谷羿羯生下兒子,對你們的感情將會是一大助益,你們的婚姻也會更穩固、更甜蜜。」
詠詠雖然不是很贊成這種重男輕女的觀念,下過,既然綠喬已經嫁入穀家了,她當然希望好友的婚姻能夠非常順遂。
懷孕?這兩個字令綠喬更加惶恐不安,無措地輕撫平坦的小腹。老天,她會很快地當上媽咪嗎?可她才二十二歲啊!她還在適應婚姻生活,實在沒有把握可以當—個稱職的母親啊!
那麼……她是不是該考慮避孕呢?綠喬陷入這個難解的問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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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樣避孕呢?
從咖啡館回到穀家後,綠喬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
她知道自己可以吃避孕藥、貼避孕貼,也可以要求谷羿羯戴上保險套,方法有很多很多。
她並非抗拒替谷羿羯生下後代,但,她真的還太年輕了。突然被「通知」要結婚後,直到現在她都還沒能適應妻子這個角色,實在無法立刻再當一個母親。
在臥室裏走來走去,她拼命想穩住紊亂的心。「一定有很多有效的避孕方法,別亂了陣腳……」別自己嚇自己了,目前她並沒有懷孕,因為上個星期,她的月事準時報到了。
不過,這只是「目前」,倘若她再不想辦法避孕的話,以他們這麼頻繁的做愛次數,她肯定會「中大獎」的。
「好煩……」綠喬煩躁地捧住頭。「我該去買避孕藥嗎?可是,聽說吃避孕藥多少都會有一些副作用,而且要去哪里買啊?藥局就可以直接購買嗎?還是要去醫院拿藥?那麼,貼避孕貼片呢?還是乾脆叫他戴……算了,不可能的,他才不會同意的,他是個自私又霸道的大男人。」
雖然綠喬的性知識不算豐富,不過從一些閨中密友的閒聊中,她也多少得知了一些訊息,包括——絕大多數的男人都很討厭戴保險套,因為他們認為那會降低做愛的樂趣!
況且,要她開口跟谷羿羯談這件事,或是要她去買保險套,再交給他使用……天啊,一想到那些恐怖的畫面,她就覺得渾身發熱。她辦不到的,她根本沒那個膽子去購買。
「喔,越想越煩了……」綠喬打開梳粧檯的抽屜,找出藥品攜帶盒,取出一顆頭痛藥吃。真是的,單是考慮要怎麼避孕就這麼煩了,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怎麼跟谷羿羯溝通?
結婚三個月了,對於她的丈夫,坦白說,綠喬還是不瞭解。
他對她不壞,至少,不會視若無睹。一起外出時,他也表現得風度翩翩,她知道有好多女人都會以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瞪著她。而且,他似乎對她的身體非常感興趣……兩朵紅雲又飛到綠喬臉上,她面紅耳赤地想著,是不是每對新婚夫妻都會這麼瘋狂地纏綿啊?
她注意到,有時候谷羿羯會用一種火熱又深奧的眼神注視她,黑眸中除了欲望外,似乎還蘊藏著許多複雜的情愫,一些她還無法解讀的情愫……那是柔情嗎?是憐惜嗎?倘若只是單純的欲望,為何他的眼神會撼動她的心弦,讓她的心湖也掀起陣陣波濤?
除了她的月事來臨外,每天晚上,谷羿羯都會瘋狂地要她,讓她像是盛開綻放的嬌豔花朵般。
早上他起床時,累極的她通常都還在呼呼大睡,不過,她總是可以感覺到,有一個溫柔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間,吻得好輕、好柔、好珍惜,就像是白馬王子給公主的吻般。
清晨的吻是否充滿了憐惜與愛戀呢?愛戀……這兩個字令綠喬好困惑。谷羿羯會愛戀她嗎?那個冷血寡情的男人懂得何謂愛戀嗎?他曾說過,愛情是最愚蠢的東西,他迎娶的只是「金星企業」,而不是安綠喬這個人……
這句話深深地傷害著她,就像一道醜陋的疤痕般,牢牢地盤據在她心上,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她——這個男人狠心絕情,這個男人不懂愛,也不要愛!
他只想娶安家的女兒,是誰都無所謂。
可是,倘若他真的對她沒有半點感情,為何要以那種熾熱又纏綿的眼神注視她呢?為何要給她那麼溫柔的早安吻?為何要霸道地佔據她的心弦?
亂亂亂……無數的問號充斥在腦中,真是一團亂!
「唉,我快煩死了啦!」捧著頭,綠喬挫敗地低吼。
冷不防地,一雙有力的大手由背後抱住她,沉穩的嗓音隨之響起——
「煩什麼?」
「啊?!」綠喬驚駭地瞪著鏡子,赫然發現谷羿羯不知何時竟出現在她背後?
「你差點嚇死我了!你……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她不安地望著手錶,才五點而已,平常他總是忙到晚上快七點才回家的啊!她慌亂地暗忖著,他到底站在她背後多久了?她剛才一直在自言自語,噢,她沒有講出什麼羞死人的話吧?
他沒理會她的問題,僅是霸道地揚揚眉。「這是我的家,我愛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對了,你為何吃藥?」
大手直接拿起她擱在化妝臺上的藥品攜帶盒,他注視著她的眼睛詢問:「這是什麼藥?」
「我……」他的銳眸咄咄逼人,害綠喬一時語塞。
「說啊,這是什麼?」他眼神犀利地逼問著。「這到底是什麼藥?難道……」粗黑的劍眉揪起,他倏地沉下俊臉。「你該不會在吃什麼該死的避孕藥吧?」
避孕藥?這三個字讓綠喬的心跳漏了一拍。既然他主動提起了,她不如乘機解決這個問題吧。
「你不許我吃避孕藥嗎?」她試探道。
「當然不准!」谷羿羯表情厭惡地把藥品攜帶盒直接扔到垃圾桶裏,口氣不善地說:「你既然是我的妻子,便有義務替我生下繼承人。吃這什麼見鬼的避孕藥?你瘋了嗎?」
義務?繼承人?這些字眼又刺痛了綠喬的心,強烈的屈辱感籠罩著心頭。她在他眼底,就只是一個「妻子」,一個可以生孩子的工具嗎?她是不是叫做安綠喬、她的個性、她的喜好,似乎通通都與他無關,他也沒興趣知道。
反正,只要這個妻子會生兒子就好了,是不是這樣?
「我不是生產的工具。」酸楚的淚霧襲擊眼眶,可她倔強地命令自己不許掉淚。「谷羿羯,你可不可以稍微尊重我一點?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覺的人!我有我自己的思考方式,也有喜怒哀樂的情緒!」
她越說越傷痛,淚水溢滿眼眶。「我不只是『金星企業』安大鴻的女兒,不是一張資產負債表,更不是一項投資商品或是生孩子的工具,我是安綠喬!你瞭解嗎?我是安綠喬,不是安紫芹,也不是其他大財團的女兒,我是安綠喬!你知道我喜歡什麼顏色嗎?知道我最喜歡什麼食物、不吃什麼嗎?你知道我喜歡看什麼書嗎?知道我有什麼好朋友嗎?你知道我的生日嗎?」
淚水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痛苦地搖著頭。「我好傻!我不該答應結婚,不該嫁給你的……」她怎麼可以這麼糊塗,怎麼可以讓這個男人恣意傷害她的心,把她傷得千瘡百孔?
最笨的是,她居然對這個無情無義的惡棍偷偷動了情!明知不應該,她還是偷偷地在乎他,偷偷地對他產生越來越濃烈的情愫,甚至偷偷地期待著他能給予她感情上的回應。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谷羿羯臉罩陰霾。「為何哭?你還有什麼不滿的?我尊重這樁婚姻,沒有在外面拈花惹草,沒有給你難堪,盡力做到身為丈夫的責任,守護著這個家;連逃婚、令我難堪的安紫芹我也放過了;我甚至還幫助你父親整頓『金星』,讓你們家的集團度過難關,你到底還想要求什麼?」
他的頭開始痛了,素來清明的思緒也一片混亂。該死,他早就知道女人是最麻煩的動物,她們總是不滿足,總是叫囂著要求更多更多!她們像是欲求不滿的勒索者,先是愛情,再來會要求他交出靈魂、交出自由,最後,她們會連他聽什麼音樂都干涉,甚至還會幫他「過濾」朋友,阻止他去任何她不喜歡的場合,只差沒拿狗鏈拴在他的脖子上而已!
結婚前,他就分別給情婦們一筆可觀的分手費,讓她們立刻消失。他給了綠喬一樁不錯的婚姻,而且也會盡力對她忠貞,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盡力了。
他知道自己也許不夠浪漫,但,婚姻嘛,就是過日子而已,要那麼多浪漫做什麼?他可以給她無限的珠寶與金錢,他可以讓「穀氏」與「金星」的股票連續狂漲,但,不要跟他談愛情、談浪漫,那只是一些該死又不存在的鬼東西!
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這句話又讓綠喬的淚水越掉越多,她真的好笨,怎麼會對一個沒有心肝的男人懷抱期望呢?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好蠢!
「對,你是最偉大的救世主,你挽救了我爸的企業,挽救了『金星』所有員工的生計。哈哈,你真了不起!是我錯,是我要求太多了。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可以放開我了嗎?」清淚滑落臉頰,綠喬用力掙紮,想掙脫扣在她腰間的大手。
「安綠喬!」谷羿羯暴躁地怒吼,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腰與肩頭,強迫她正視自己。「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有話就直接說清楚!還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些該死的藥是什麼?」女人真的很煩、很煩,他覺得自己的頭頂已經氣到要冒煙了!
綠喬急著想擺脫他,憤恨地大吼:「放開我!那些只是頭痛藥,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去藥局詢問藥師!」
頭痛藥?這三個宇讓他肅殺的氣焰瞬間消失,表情也不再陰沉可怕。「所以……你其實並不討厭我,不排斥為我生下孩子?」心底突然滑過一陣喜悅。Shit!他在高興什麼?這女人把他煩得頭痛欲裂,他應該要懲罰她,應該把她打入冷宮,應該要她付出代價,而不是像個白癡般死命地纏在她身邊,研究她為何蹙眉?為何哭泣?研究要如何讓她綻出燦如春花的笑容?
綠喬迷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會誤認她排斥為他生育?喔,他們兩人之間好像在雞同鴨講。
望著他嚴肅而輪廊分明的臉龐,她輕輕歎息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不願為你生下後代。事實上,我並不討厭小孩,我只是……只是很惶恐,畢竟,我才二十二歲,突然之間就從安小姐變成了谷太太,我不確定自己還可以再勝任母親的角色。」
她坦率的答案令他非常滿意,緊鎖的劍眉鬆開了,俊臉露出魅惑的笑容。
「所以,你也不排斥與我做愛嘍?」他從來沒有問過任何女人這個問題,但,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此時此刻,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他很想知道,他的小妻子是心甘情願跟他上床的嗎?她喜歡他的愛撫嗎?喜歡與他合為一體嗎?躺在他身邊時,她是否有任何的不甘願?她喜歡成為谷太太嗎?還是,她只是在忍耐,只是為了拯救父親的事業?
喔,谷羿羯開始覺得,自己也許該去醫院看看病了。他怎麼會開始在乎這些瑣碎又微不足道的問題呢?但……見鬼了!她的心思、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喜怒哀樂居然充斥在他腦中,他迫切地想知道這些答案。而且,他覺得她一個真誠的微笑,竟比上億的合約還重要!
「你……咳咳、咳咳……」綠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狼狽地瞪著他。「你在胡說什麼?」
「別緊張。」谷羿羯的笑容更加倡狂,黑眸火熱地瞅著她佈滿紅暈的小臉,視線緩緩往下,來到她粉嫩的胸前。因為她此刻半彎著腰,再加上一直咳嗽,所以V領羅衫下的曼妙曲線更加清晰,半露的酥胸也起起伏伏地晃動。他眸底的欲火隨著她雙乳的跳動,變得更加沸騰。
「需要幫忙嗎?」他抽出面紙遞給她,一手輕拍她的背脊,另一手卻從背後環抱住她。
「你……你做什麼?」清楚感受到抵住她臀部的男性欲望,綠喬更是羞到幾乎要暈厥過去,恨不得被口水嗆死算了。
「不做什麼。」他笑得好無賴,像個邪惡的魔鬼。「我不想看你嗆死,幫你拍拍背而已。」
指端愛撫她腫脹的蓓蕾,嗓音變得危險而低沉,在她耳畔呵出熱氣,落下一連串的蜜吻。「這件洋裝很適合你,不過,領口不可以再低了。還有,下次穿出門時,記得加件外套,知道嗎?」他不允許任何男人站在她的背後,居高臨下地飽覽這片絕頂春色。她是他的妻子,她所有的嬌美都只能屬於他。
她是他的,他的。
他的大手按住她豐盈的胸,黝黑與瑩白形成強烈的視覺刺激。綠喬羞到手足無措,老天,他真的要在這裏做?喔,不不不!
谷羿羯不理會她的抗議,目光焚熱地盯著半裸的妻子。她真美!發絲淩亂,芙頰佈滿紅暈,粉嫩的嘴兒微微張開,顯得嬌憨可人。她的上半身接近赤裸,白皙的肌膚晶瑩剔透,深紫色的胸罩半包住高聳飽滿的雙峰。
他的雙瞳燃起更熾烈的火花,沙啞低語:「你很適合穿深紫色,襯得你的肌膚特別白皙……」不過,他想,他這嬌美的小妻子最適合的是一絲不掛。
羅衫被剝下,底褲也飛到門邊,此刻的她已經一絲不掛了。
扣住她兩邊的膝蓋,他狠狠地、深深地進入,完全填滿她,而後勢如破竹地攻城掠地,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快,讓她癲狂的嬌喘伴隨他漸快的節奏、緊密結合的身軀,一起悸動、一起攀升,直至璀璨的火焰在兩人體內雙雙爆發……
第五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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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週六下午,谷羿羯今天比較早回家,不過,一回來就躲入書房內,說有重要的公事要處理。
唉,又是公事?綠喬呆站在書房門口,無奈地歎口氣。他真的很忙,總是從早忙到晚。他是個工作狂,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的,就算是出差,一回到首爾也會焉不停蹄地巡視公司,繼續開會。
她好想跟他好好地聊聊天,聊什麼都無所謂。就算不說話,只要他可以陪在她身邊,跟她悠閒地暍杯咖啡、吃吃小點心,她就會覺得好甜蜜。
但……
唉,算了。無奈地聳聳肩。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工作狂,只有工作上的成就感才可以給予他無限的樂趣。
僕人走過來,恭敬地遞給她一個信封袋。「少奶奶,這是您的快遞,剛剛送到,門房為您簽收了。」
快遞?綠喬好奇地看著手上的信封袋,寄件人署名是朴詠詠。奇怪,詠詠幹麼寄信給她?有什麼事直接打電話就行了呀!
她走到起居室,在落地窗前的長椅坐下,打開信封,發現裏面是一疊旅遊資料,以彩色的圖片介紹著韓國最南端的島嶼,也是南韓人最喜歡的度假勝地——濟州島。
上面還附了一張小卡片,她拿起來,只見上頭寫著——
綠喬:
你不是說過還沒跟老公去度蜜月嗎?我剛好有朋友在旅行社上作,所以就幫你拿了濟州島的資料。我朋友說現在的季節很暖和,很適合去濟州島玩玩喔!趕快慫恿你老公帶你去吧!無論如何,你們至少要有一個蜜月旅行,製造一些快樂的回憶啊!
詠詠
放下卡片,綠喬笑了。詠詠真的好可愛,還幫她找了旅行資料,要她去補度蜜月。
其實,自己也好久沒有去濟州島了。上—次去,好像是高中的畢業旅行。她很喜歡那個地方,有寧靜的小漁村,涼涼爽爽的海風讓人心曠神怡,而且她還記得島上有家小吃店,賣的辣炒年糕超級好吃,並不會太辣,還帶了點甜味,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炒年糕!
仔細看著手上的資料,綠喬發現,濟州島這幾年更加進步了,開發了很多觀光專案。有很多水上活動,像是潛水、風帆、海釣、海底遊船,或是搭乘渡輪欣賞海景。陸上的觀光活動也很多,可以參觀濟州民俗村、民俗自然博物館,也可以狩獵、騎馬、打高爾夫球。
「看起來真的挺好玩的,他應該不會覺得無聊吧?就算不玩水上活動,我也可以陪他騎馬、打高爾夫球啊!」綠喬越看越心動。沒錯,她要為自己製造浪漫的回憶!也許谷羿羯會一口回絕,說他沒空,可是,倘若連她都不為他們的婚姻而努力,那還有誰會為這樁婚姻努力?
「我要加油!要他抽出—、兩天的時間,陪我去濟州島玩玩!又不是要他出國,一定可以的!」綠喬為自己打氣,她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她跟谷羿羯慵懶地躺在古樸民宿的走廊上,一人佔據一張長椅,悠閒地吹著海風、聽著海濤聲、吃著烤魷魚的畫面。也許,還可以吃到她最喜歡的辣炒年糕,最棒的是再加一碗海帶湯!
唔,單是想像那份祥和寧靜,她就十分神往了。
「加油,去說服他吧!」緊握著旅行資料,綠喬站起來,一鼓作氣地沖向書房,舉手敲門。
「進來。」裏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綠喬怯怯地打開門,看著埋首在書桌前的丈夫。哇,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忙,兩部電腦同時打開,他一邊講電話,一邊盯著電腦螢幕,還要費神留意由傳真機列印出來的資料。
她會不會打擾到他了?綠喬有些膽怯,但馬上又告訴自己——不管,你—定要試試!谷羿羯有哪一天不忙?你不試就永遠沒有機會!
「什麼事?我不是說晚餐之前我都很忙,不要進來吵我嗎?」谷羿羯掛上電話後,望也不望她一眼,銳利的眼眸繼續盯著螢幕上不斷變化的數字。
「我……」綠喬趁自己的勇氣還沒消失之前,趕緊道:「對不起,我想跟你談一件事。呃……濟州島……我們去那邊玩個兩天,好不好?」
「濟州島?」谷羿羯總算拾起頭,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想去那裏?」
綠喬趕緊拿出手上的精美圖片。「我有一個好朋友詠詠幫我去旅行社拿了資料,她建議我們可以去濟州島玩個兩天,這個季節去很適合,不會太冷。」看著他英俊的臉龐,她的臉不禁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而且,我們都沒有去度蜜月……我真的很渴望能補度蜜月,就算只有兩天都好。」只要這兩天他的眼睛都是看著她,沒有任何會議或是電話幹擾,寧靜地度過兩人世界,她就心滿意足了。
谷羿羯下解地看著她。「度蜜月?你知道我很忙碌,我有太多的公事要處理。」
綠喬脫口說道:「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欠我一個蜜月旅行!」說完後,綠喬不禁被自己嚇一大跳,可她旋即告訴自己:對,安綠喬,就是要這樣!你要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為自己爭取權益,告訴他,你想要什麼!
谷羿羯笑了,眼神變得深邃而危險。真有意思,看來,他娶到的安家千金真是挺有個性的啊!
他總算關掉了兩部電腦,懶洋洋地離開書桌,走到她面前,接過行程表。「唔……可以玩潛水、風帆、打高爾夫球?看起來還好,很普通,無法勾起我的興趣。」
綠喬的雙眼滿是期待。「不,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我高中畢業旅行時去過一次,好懷念那邊的一攤小吃,那個辣炒年糕好好吃,甜滋滋的。還有,那裏的海風吹起來好舒服,我很希望能再回去看看。」
看著她因熱切期盼而熠熠生輝的小臉,谷羿羯的眼眸也多了抹溫柔。「辣炒年糕?是很普通的小吃啊,韓國幾乎每戶人家都會做,你為什麼特別懷念濟州島的?」
「不一樣的!」綠喬認真地解釋。「那邊還保有很古老的漁村,純樸的氣氛會讓你的心情頓時放鬆,所以不管吃什麼,都會覺得特別好吃啊!而且啊,濟州島很有特色喔!它有著名的『三多三無』。『三多」是指『風多、石多、女人多』。因為天氣惡劣,很多男人出海捕魚後就一去不回,留下孤兒寡母,所以『女人多』。至於『三無』,則是『無門、無小偷、無乞丐』。當地民風純樸,人情味濃厚,大家都會互相幫助,所以根本沒有盜匪,真的是碩果僅存的人間天堂呢!」
她認真想說服他的樣子好可愛,眼神清亮,小臉紅撲撲的,嬌嫩的唇瓣一張一合。看著那嫣紅的唇瓣,谷羿羯心弦一蕩,再也無法控制體內竄流的情欲。
真是糟糕,他根本不該被她影響,他應該繼續盯著電腦,然後打幾通電話給秘書,交代一些重要的公事。還有,他也應該跟她提一提敏晶的事……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事要辦,可是,小妻子的模樣是這麼的嬌憨可愛,聲音是如此的清甜悅耳,嬌軀還帶著縷縷玫瑰芬芳,害他此刻唯一想做的只有緊抱住她、吻她的發香、完全佔有她!
左手拿著行程簡介,他狀似認真地看著濟州島的民俗介紹,可不安分的右手卻悄悄來到她的香肩上。她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娃娃裝,很居家,卻也透露出無邪的性感。兩邊的細肩帶各打了一個蝴蝶結,他忍不住想拆掉蝴蝶結,讓洋裝直接落地……他知道,他這個看似纖瘦的小妻子,身材十分有料,總是可以讓他瘋狂。
他是這麼想的,也這麼行動了。
「……所以我們還可以住在當地的民宿,體會古早人的生活喔!咦?你做什麼?啊——」後知後覺的綠喬已經被他緊摟入懷,熱唇堵住她的小嘴,他的手拆下兩邊的蝴蝶結,讓洋裝直接墜落。
「不行!」綠喬又羞又慌,來不及掩住春光,整個人就已經被他狂野地按住,兩人雙雙跌入一旁的長沙發上。他非常迅速地撕毀她的衣服,貪婪地吻遍她逐漸裸露出來的肌膚,緊接著霸道而剽悍地進攻。
旅行資料宛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沒有人繼續關心濟州島的話題,有的,只是激昂的呐喊、男人與女人最純粹的激情、無法分開的欲望、兩顆緊緊相依的心……
「呼呼、呼呼呼……」綠喬的喘息末歇,彷佛剛由雲端返回人間,雪白貝齒咬著下唇,不敢正視自己赤裸的身軀。噢,又來了!為何事情總會變成這樣?每一次,當她想跟他好好地溝通時,例如:她希望他尊重她,給予她愛情,給她—個蜜月旅行,這該死的傢夥總會以煽情又瘋狂的熱吻,還有高超的做愛技巧,讓她情不自禁、讓她深深沉淪,然後她會忘了一切,變成一個熱情如火的女人,跟著他一起墜落、再墜落。
掛著邪氣的笑容,谷羿羯優雅地起身,先拿起掛在椅背後的男用睡袍,讓渾身赤裸的她披在身上。接著,他從容不迫地撿起四處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好。
最後,他拿起對講機,吩咐女管家為綠喬送套衣服進來,因為原來的那件小洋裝又報銷了,變成了一堆碎布。
又來了,又讓女管家為她送衣服!綠喬快羞死了,他們幾乎在這個家的任何角落都做愛過。不管是後院的游泳池、地下室的三溫暖SPA區、他的書房、頂樓的空中花園,甚至是餐廳和廚房……而事後,女管家都會奉命送一套衣物給女主人。
天啊~~綠喬掩住瞼,不敢想像僕人是怎麼看待她的?他們一定會以為她這個女主人欲望過盛,一看到丈夫就欲火焚身,不管什麼地方都要。
不是這樣的,明明都是他主動的啊!他壓根兒不管身在何方,總是火熱地按住她,然後就……
嗚嗚嗚~~她待會兒不敢走出書房了啦!綠喬將通紅的粉臉藏在大睡袍內,努力縮起自己的身體,不讓雪白赤裸的小腿和肩膀露出來,可一雙水汪汪的眼眸還是無法自拔地注視著他——她的丈夫。唉,他真是天殺的英俊!不提他顯赫的家產,單是這副器宇軒昂、嶔崎磊落的外表,還有尊貴優雅的氣勢,就足以讓任何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了。
盈滿愛戀的水眸癡癡地望著他,覺得他真的好吸引人。他擁有強壯且勻稱的身軀,肩膀的線條十分完美,大腿結實有力……是的,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他的雙腿是多麼「強勁有力」。他的銳眸熠熠生輝,薄唇淡淡漾著滿足的笑,那縷笑又讓綠喬很沒用地心神蕩漾了起來。
他穿上銀灰色的襯衫,套上剪裁合身的黑色外套,眉宇之間散發著菁英氣息。喔,她沒有見過比他更適合穿著西裝的男人了!他高大而優雅,英國手工西裝在他身上,巧妙地強調出他的王者氣勢,卻不會搶走主人的風采。
癡望著他臉上的笑,她紊亂地想著,他應該是很喜歡她這個妻子吧?除了身體,除了她所代表的「金星企業」,他應該也很喜歡她吧?否則,他不會老是以複雜又溫柔的眼神凝視她,他也不會吻她吻得那麼纏綿,舌與舌熱烈地糾纏著,難捨難分。
上一次,當她因月事報到,紅著臉拒絕他的求歡時,他只是溫柔地微笑,溫暖的大手還是牢牢地抱住她,讓她枕在他的胸膛上酣然入睡。隔天早晨,當他要去上班時,依舊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好輕柔的吻。
是的,他應該有點喜歡她吧?這男人不是那麼冷酷無情,在他眼底,她除了代表「金星企業」之外,應該還有一些吸引他的特質,一些讓他動容的地方吧?是不是這樣?她可以這樣想嗎?唉,綠喬快被這些問題搞瘋了。
谷羿羯穿好衣服後,卻遍尋不著自己的皮帶,疑惑地低語:「奇怪,我的皮帶呢?」
「在……在這裏。」細如蚊蚋的聲音怯怯地響起。粉臉暈紅的綠喬看到那條男用皮帶了,畢竟,是她用力抽出他的皮帶,還把它狠狠地甩出去……
它正躺在他的書桌底下,她只要稍微起身,就可以把它撿起來。
不過,睡袍內什麼都沒穿的她可沒有勇氣移動身軀,她紅著臉,緩緩地移動自己修長的美腿,用腳趾頭夾起皮帶。
谷羿羯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也看著她染遍彤雲的芙頰,薄唇又勾起笑。呵呵,他這個小妻子真可愛,都結婚好一陣子了,還這麼害羞。
「謝謝你。」他接過皮帶,猝不及防地低下頭,在她雪白的腳趾頭落下一吻。她的腳趾頭好美、好可愛。小小的、圓圓潤潤的,像是晶瑩的珍珠。事實上,她渾身上下的每—寸肌膚都很美,像是香甜的蜂蜜,教人無法抗拒,所以才會讓他忘了處理重要的公事,在她—踏進書房後,他就壓抑不住體內熊熊燃燒的欲火。
「啊!」綠喬低喊,觸電般地縮回腳丫子,滾燙的紅暈由臉蛋一直擴散到粉頸,並迅速往身軀蔓延。討厭,他幹麼突然親吻她的腳趾頭啊?害她……該死的,害她下腹又是一陣灼熱……
喔,不不不,她不可以再繼續胡思亂想了,她得趕快克制下腹燃燒的火焰。
她尷尬地清清喉嚨,試圖開口幫助自己轉移焦點。「管家……怎麼還沒把我的衣服送進來呢?」
「沒關係,不急。」谷羿羯慵懶地倚著書桌,笑意翩翩地望著窩在沙發上的妻子,眼瞳又燃起火焰。嬌美的她縮在他的深色睡袍裏,大尺寸的睡袍讓她看起來更加荏弱、楚楚可憐。
她的晶眸漾著羞怯與無助,輕咬著手指頭的模樣好性感,渾身上下的肌膚都雪白滑膩,宛如絲綢,更像是半融化的奶油,看起來十分可口……
她眼底的羞怯讓他充滿欲望,好想緊緊抱住她,想吃掉她的手指頭,吃掉她每一寸冰肌玉膚。他更想按住她妖嬈的身軀,再度進入那神秘的花園,讓她的溫暖潮濕、她的緊窒再度包裹住他、吞噬他。
男人最喜歡看女人穿他的衣服了,原因有二,其一,這代表她徹底地屬於他;其二,他知道睡袍底下……什麼都沒穿。
唔,看著她隱在睡袍下的魔鬼曲線,他的欲望似乎又蠢蠢欲動了。他希望管家永遠不要送衣服進來,好讓他盡情飽覽這份美妙的春光。他可以放下重要的合約不管,也不想打開電腦察看部屬呈上的利益評估表,他只想跟這個小女人一直賴在靜謐的書房裏,享受這份慵懶。
不急?綠喬皺起秀眉,輕哼。「你不急,我急啊!」哼哼,他當然不急啊,因為睡袍底下什麼都沒穿的人是她,又下是他!好討厭喔,她發誓,下一次她也要把他的衣服撕成碎片,享受那種布料碎裂聲的快感。呵,那聲音一定很悅耳,惋如天籟!
她要先一步把他剝得精光,讓他感受看看冷氣吹拂赤裸身軀的怪異感覺。
喔,笨蛋!安綠喬,現在不該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鬼念頭了。你忘了進書房的目的嗎?你是要跟他溝通的,你要跟他提蜜月旅行!見鬼了,為何他們每次都只能以身體溝通?
性方面,她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合作得相當愉快,簡直是天衣無縫,默契十足。不管是體力或是技巧,他們都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也許一開始她表現得有些遜色,不過啊,她真的是一個聰穎又悟性十足的好學生,學得很快。當然,這也得歸功於她擁有一位非常頂尖優秀的好老師,總是循循善誘地教導她、啟發她……
喔,夠了,大笨蛋!發現自己又滿腦子的限制級畫面,綠喬不禁憤恨地直敲自己的腦袋。她有病、她有病、她有病、她有病~~
唉,她承認自己真的有病,一遇到谷羿羯,她就生病了。在他面前,她的理智總是灰飛煙滅,她整顆心都繞著他轉,像是蜜蜂癡傻地繞著花朵般,她也會為了他的一個眼神、一記笑容而神魂顛倒。甚至,她還會不斷地自問著:他喜不喜歡她?愛不愛她?唉,她的確有病,而且病入膏肓!
她的動作實在太可愛了,害谷羿羯再度放棄打開電腦的念頭。他微笑地坐在她身邊,抓住她的手說:「小可愛,不要再敲你的頭了,我會心疼的。對了,關於去濟州島的事,恐怕我無法答應你。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忙,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議,還有很多重要的合約等我去簽。」
「我可以等,等你有時間再帶我出去。但……」綠喬鼓起勇氣開口問:「我很想知道,你喜歡我嗎?你愛我嗎?」她想去濟州島,為的就是遠離塵囂,讓他忘記他們兩人是商業聯姻,讓他忘記「谷氏金融」,也忘記「金星企業」,重新認識她,徹底屬於她。這是她最卑微、最渴求的願望啊!
他微愣,柔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表情。「我以為,這個問題早就討論完畢了。我的答案還是一樣的,我不懂什麼叫做『愛情』,也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有真愛。我會好好地待你,也會給你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再鑽牛角尖了。」
他不喜歡她又舊話重提,他們目前的相處方式很好,他喜歡她的存在,喜歡她的陪伴,喜歡一回家就看到她,兩人處得很愉快,這樣還不夠嗎?為何她總愛拿「愛不愛」的問題來煩他?
他可以精准地評斷出該不該併吞哪一家公司、該買哪一檔的股票,也可以推算出任何一筆交易的利益。但,他不懂愛。
她泫然欲泣。為何還是這樣?她的付出他看不到嗎?他是鐵石心腸嗎?她愛他,無法自拔地愛他、瘋狂地愛他、義無反顧地愛他,他真的感受不到嗎?
她眼眸泛起霧氣。「我沒有鑽牛角尖,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喜歡我嗎?有沒有比婚前多一點?就算只是多一點點都好……」告訴她吧,講一些甜言蜜語讓她安心,她已病入膏肓了,而他是她唯一的解藥啊!
谷羿羯俊瞼一沉,寒氣四射,淡漠地放開她的手,不打算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這個小女人總會讓他莫名的情緒失控,莫名地想著一些風花雪月的無聊問題,而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他害怕被任何人幹擾情緒。
他舉步走向書房門口,冷冽地丟下一句話。「我會叫管家快點送衣服進來。還有,我們待會兒有一位客人要來,是我的幹妹妹。」
說完,他轉身步出書房。
砰!巨大的關門聲響起,綠喬覺得自己的心也被狠狠地撞擊了下。她無助地望著緊閉的門扉,那扇被緊緊關起來的門,就像是他的心一樣,被千年霜雪給冰封住了,教她碰不到、觸不及,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可悲的是,她無法不在意他。明知他的眼底只有利益,明知他要的只是「金星企業」,她還是癡傻地獻上自己的真心。
最珍貴的,唯一的一顆心。
好笨……
幽幽地抹去臉上的淚,她覺得自己好笨、好笨……
難怪谷羿羯不愛她,畢竟連她都越來越討厭這麼笨的自己了。
她好笨……
第六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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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師已經準備好香味四溢的晚餐了,綠喬穿戴上管家送進書房的衣服後步出,人都還沒進入客廳,就聽到一連串的笑聲。
緊接著,她看到一位清秀纖細、容貌典雅的女孩。她就坐在谷羿羯身邊,笑聲不絕。
「討厭,羿羯哥,你別再提我小時候的糗事了,人家會害羞啦!對了,我帶來好多親手醃制的泡菜喔!以前住在慶州時,你最喜歡吃那裏的泡菜了,一直說只有慶州的水質,才能醃制出這麼美味的泡菜!來,你快點試試看。」
顏敏晶打開其中一壇,要一旁的女僕端上餐具,小心翼翼地挾出泡菜,笑吟吟地遞到谷羿羯的面前。
谷羿羯嘗了一口,笑顏逐開。「嗯,真辣、真道地!不愧是慶州的泡菜!敏晶,你真的太厲害了!」
「真的嗎?」顏敏晶的笑容更加燦爛。「太好了!只要你喜歡吃,我會每天都為你準備的。」
「不行。」谷羿羯搖頭。「敏晶,你忘了,我接你來首爾,是希望你能接受最先進的醫療,好好地調養身體,可不是讓你來勞累的。慶州比不上首爾,這裏的醫療十分先進,你可以按時回到大醫院接受檢查,也可以嘗試最新的療法。」
顏敏晶表情黯然地說:「羿羯哥,謝謝你這麼關心我的身體,但這是老毛病了,恐怕也好不了……」
谷羿羯表情嚴肅地道:「不,我不准你說這種話!只要好好醫治,怎麼可能好不了?你放心,我已經為你打聽到一位最知名的金醫師,他是南韓的心臟科權威,我替你預約好門診了,下個星期一就可以去看診。」
顏敏晶好感動。「羿羯哥,你對我真好!我媽走後,我還以為自己會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了……」
谷羿羯心疼地安慰她。「敏晶,不要胡說,你還有我這個大哥啊!我答應過乾媽會好好照顧你,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保護你的。」
「羿羯哥……」顏敏晶的眼眸溢滿愛戀,正想乘勢靠在他身上,不料卻瞥見站在屏風後的女子,動作突然一頓。
谷羿羯順著顏敏晶的視線,發現了屏風後的綠喬,原先熱絡的語氣立即轉為冷漠。
「綠喬,你來得正好,我幫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幹妹妹,顏敏晶。她之前一直住在慶州,以後會住在我們家,就近到附近的大醫院看診。對了,敏晶身體不好,你要多加照料她。」
綠喬被動地往前走,看著那名長髮披肩,長得極為蒼白荏弱的女子。「你好,我是安綠喬。」
「大嫂,你好。真不好意思,要打擾你們了。」顏敏晶不安地看著谷羿羯。「羿羯哥,我想,我不方便住在你們家,畢竟你們新婚燕爾,我一個外人實在不該跑來打攪的。我想,我去外面找個房子住好了,只要租個簡單的小套旁就行——」
谷羿羯迅速打斷她的話。「你不是外人!敏晶,你是我的幹妹妹,你的母親是我最尊敬的乾媽。打從她過世後,我就一直希望把你接到首爾來照顧,是你堅持要住在老房子裏的。現在,我終於說服你,讓你搬過來了,你就安心地住下,再也不許提什麼要搬出去的話。」
一提到母親,顏敏晶的眼眶不禁泛紅,迅速湧起淚霧,哽咽地說:「我媽她……她走之前,一直交代我要好好地謝謝你,她說你為她付出太多了,要不是你,她無法安享晚年,也無法待在療養院裏,接受最好的照顧。都是我的錯,我好恨自己這副虛弱的身子,我沒有能力奉養她,還讓她走得不安心,我真不孝……」她掩住臉啜泣。
「敏晶,別哭了。」谷羿羯輕拍她的背脊。「乾媽待我恩重如山,她年老時,當然應該由我來奉養她。我只是很遺憾,沒有機會多多孝敬她老人家,也沒有機會再陪伴她。乾媽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把自己的病治好。」
「羿羯哥……」
顏敏晶整個臉龐都貼在他的胸膛上,哭得肝腸寸斷。
綠喬僵硬地站在一旁,她不知道自己該開口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不經意地—轉頭,綠喬赫然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籠罩著大片烏雲,遠方似乎還傳來陣陣的悶雷聲。
……要下大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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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暖暖晨光透過白紗簾悄悄地照入屋內,大床上,綠喬茫然地醒過來。
還沒完全睜開眼睛,她就習慣性地伸手往旁邊摸索——空的,他不在。他出門了嗎?
看著床頭的鬧鐘,八點了,他是該出門上班了。今天早上,他似乎忘了給她一個早安吻……
半坐起身子,惆悵地輕撫臉頰。她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羿羯是幾點回房睡覺的?
昨天晚上,谷羿羯和顏敏晶不停地聊起舊事,話匣子一打開仿佛就開不了。綠喬在一旁沉默著,因為他們聊的都是她完全不熟悉的故人、故土,她完全無法融入他們的話題。
用完晚餐後,谷羿羯還陪著顏敏晶窩在起居室裏閒聊,好不容易等到十點,顏敏晶回客房睡覺後,他才步入主臥室。不過,他都還來不及洗澡,她也還沒機會跟他說上兩句話,一通由美國分公司打來的緊急電話就絆住了他。谷羿羯臉色凝重地把電話轉到書房,要綠喬先睡,不用等他,然後就離開臥室了。
看他嚴肅的表情,似乎是美國分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他昨晚處理公事處理很久嗎?真糟糕,他一定又睡眠不足,可能也沒好好地吃早餐就急著去上班了。綠喬小臉滿是心疼,緩緩地下床。
一件深藍色的男用襯衫掉在床下,綠喬撿起來,怔怔地看著屬於他的衣服,小手細細撫摸著細格襯衫上的紋路,一遍又一逼,來來回回地輕撫,指尖在格子與格子之間躊躇,像是迷了路般。
幽幽地歎口氣,她整個臉龐埋入襯衫內,深深汲取那最熟悉的氣息——乾爽粗獷,又混合著男用古龍水的味道。
唉,她不懂,不瞭解這個男人。結婚已經超過三個月了,在這一百多個日子裏,她好像一隻迷路的小螞蟻,陷入他所編織的迷宮中,完全理不出半點頭緒。
很多她急著想厘清的東西,卻還碰觸不到。她越來越徬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迷失了自己的心。明知不妥,她還是傻傻地戀上他、愛上他。她用心房當相機,悄悄地拍下他的喜怒哀樂、他的一舉一動。她,已完全被他主宰了意志。
「安綠喬,你真笨……」她又歎氣。她發現自從結婚後,自己好像常常歎氣。
把他的襯衫按在心口上,讓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假裝他正擁抱著她,她被他愛著。
晶燦的水瞳更加迷惘。
有時候,她覺得兩人的距離彷佛被拉近了,他會溫柔地坐在她身邊,以大手輕撫她的發梢,眼底滿是寵溺。她好渴望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她要把他眼底的溫柔無限放大、再放大,她甘願溺斃在他瞳眸深處的柔情中。
可很多時候,她卻覺得兩人的距離好遙遠,就算他躺在她身邊沉沉入睡,她依舊覺得恐慌,覺得這個丈夫離她好遠好遠。兩人中間仿佛橫亙著一條看不見的鴻溝,她拼命地想跨越,想更加瞭解他,但,他卻不讓她靠近。
昨晚她強忍著濃濃的睡意,一直等到半夜兩點還不肯入睡,就是想等他回房。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他說,她想知道,敏晶生了什麼病?她可以幫上忙嗎?另外,她也希望,倘若日後他還有其他親人要搬來這裏住,是否可以先跟她說一下大概的情形,免得她一時手足無措。
既然他說敏晶是他很重要的親人,她當然就會把對方當親人般照料。但,她要的只是一份尊重感。她是他的妻子,是這個家的女王人,應該值得這份尊重吧?
然而,羿羯昨晚一直沒有回房。綠喬知道他最痛恨工作時被打擾,因此,她不敢貿然去敲書房的門,不願幹擾他,只好默默地到廚房,親自煮了一些他喜歡的宵夜,吩咐下人端進去給他。
不知他昨晚到底吃了那些宵夜沒有?該不會一早又空著肚子,喝杯咖啡就去上班吧?綠喬一瞼擔憂地進入浴室梳洗,換好衣服準備下樓。
經過客房時,綠喬一陣猶豫。不知敏晶起床了沒?這時敲門邀請她一起下樓吃早餐,會不會吵到她?羿羯說她身體不好,很可能會晚起……
答!門突然打開了,顏敏晶抱著兩個大紙盒走出來。
「咦,大嫂?」敏晶詫異地微笑道:「早啊!」
「早,你起床了?我們一起下樓吃早餐好嗎?」綠喬誠摯地邀請她,她希望能多接近跟羿羯有關的人,希望為他照料好敏晶,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喔,好啊!不過,我在整理行李,可能還要再過幾分鐘耶!還是你先去吃好了。」
「整理行李?那這些紙箱是要拿到一樓丟棄的嗎?沒關係,你先放在門口就好,待會兒我讓傭人上來收拾。對了,倘若你不介意的話,我來幫忙好嗎?」綠喬跟著她進入客房。「敏晶,你房裏有沒有缺少什麼東西?倘若少了什麼就跟管家說,千萬不要客氣。」
敏晶笑笑,拉著她在小沙發上坐下來。「我什麼都不缺。大嫂,你跟羿羯哥都好客氣,好關心我。對了,大嫂,我住在這裏真的沒關係嗎?我很怕造成你的困擾,一直跟羿羯哥說我搬出去住,在附近租個房子就好,但他就是不答應。」
綠喬笑容和煦。「你當然不能搬出去,你是羿羯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一家人住在一起互相照料多好,幹麼分居兩地呢?對了,敏晶,你介不介意我問一個問題?是關於你的病情……抱歉,如果你不想提的話,那就不要回答。」她很想知道,這個纖秀的女孩究竟生了什麼病?她該如何幫助她?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敏晶淡淡一笑。「是先天性心臟病,出生後不久就發現了。我媽說我小時候發作過幾次,差點就沒命了,長大後陸續接受過幾次手術,但都沒有完全痊癒。醫生說還要追蹤觀察,因此,我才會接受羿羯哥的建議,從慶州搬到首爾來,這裏離大醫院最近,方便定時回診。」在慶州時,她也不是獨居,谷羿羯派了看護,二十四小時跟著她,以免出了問題。
原來如此。綠喬聽了好難過,安慰道:「你別擔心,現在醫學如此進步,一定有辦法根治的。也許,羿羯可以安排你到國外接受更新的治療。」
「大嫂,你人真好。」敏晶一臉感動。「羿羯哥也是這樣安慰我的,不過,我心臟的問題好像比較複雜……算了,既然人都來到首爾了,我就專心地接受治療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敏晶站起來,一手抱著厚衣物,另一手抓來一張椅子。「大嫂,你等我一下,我把這些厚毛衣放到衣櫥的上方後,就跟你去吃早餐。」
眼看敏晶要站到高處,綠喬立刻阻止,「敏晶,你不要爬高,把衣服交給我,讓我來放吧!」雖然她不是醫生,不過她覺得患有心臟病的人最好不要爬上爬下的,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沒關係。」敏晶笑著說:「大嫂,你讓我自己做一些簡單的事嘛!什麼事都不讓我做,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耶!」
「可是……」綠喬還是惶惶不安。
「沒事的,不過放兩件衣服嘛!我住在慶州時,還常常打掃家裏,甚至爬到窗臺上清理灰塵呢!你們真的太緊張了。」她的嘴角悄悄浮起一個詭異的笑。哼,羿羯哥是她的,她絕不讓任何人奪走他!先前,她為了養病而一直待在老家,沒有料到羿渴哥居然會閃電結婚,不過……就算結婚又怎麼樣呢?可以離婚啊,不是嗎?
安綠喬,你等著接招吧!
眼見敏晶很堅持,綠喬只好縮回自己的手,緊守在她的身邊,就怕出了任何狀況。
敏晶把一堆厚毛衣和厚外套全部擺到衣櫥最上方後,正要跳下椅子時,突然發出了慘叫聲——
「啊~~老鼠、老鼠~~」
「什麼?!」綠喬大驚失色。「有老鼠?不會吧?」這個家很乾淨啊,不但是新蓋的房子,而且還定時清掃,她住在這裏都三個多月了,壓根兒沒看過半隻蟑螂或老鼠呀!
可敏晶的慘叫聲卻越來越淒厲。「老鼠~~天啊,衣櫥裏面有一只好大的老鼠!啊~~」
慘叫中,敏晶的臉色迅速泛白,身軀一陣搖晃,「咚」地一聲,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整個人摔到地毯上。
「敏晶?敏晶?」綠喬嚇壞了,緊抱住—動也不動的她,放聲大叫。「王媽、王媽!快來幫忙,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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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敏晶緊急送醫,也通知了人在公司的谷羿羯。
敏晶一到達醫院後就被推入急診室,綠喬面無人色地守在外面,拼命向老天爺祈禱著,希望它能保佑敏晶平安無事。都是她不好,她沒有照顧好敏晶……
一旁的管家試圖安慰她。「少奶奶,你先坐下吧,你的臉色好難看呢!別緊張,我相信敏晶小姐一定會沒事的。」她很喜歡這位平易近人、毫無驕縱習性的少奶奶,因此不忍見她自責。
「我好害怕……」綠喬的雙手一直發抖,依舊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敏晶只不過想把衣服放在衣櫥上方罷了,怎麼會突然尖叫,繼而臉色發白,摔到地上,兩眼緊閉,疑似心臟病發呢?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站在椅子上,我應該幫忙的……只是,我真的料想不到,家裏怎麼會有老鼠呢?」
「老鼠?!」管家王媽一臉錯愕,隨即斬釘截鐵地否認。「不可能!家中十分乾淨,除了傭人天天會清掃外,我甚至還聘請了專門的清潔人員,固定一個月進行一次大掃除。不要說老鼠了,我連半隻蟑螂都沒看過。整個穀家上上下下都一塵不染,絕對不可能有老鼠的!」她很難忍受這樣的指控,畢竟這事關她這個管家的專業。
綠喬反過來安慰她。「王媽,你別激動,我不是在怪你,我當然知道你把家裏打掃得十分乾淨。」憑良心說,她絕對不相信家裏會出現老鼠,可是,倘若沒有老鼠,那敏晶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何會恐懼地尖叫,甚至嚇到昏倒呢?
叩叩叩叩……走廊盡頭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綠喬一轉頭,就看見臉色鐵青的谷羿羯。
他直沖到急診室門口後,馬上厲聲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敏晶為何會突然昏倒?」
承受著他咄咄逼人的視線,綠喬黯然地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疏忽了。」
「疏忽?你怎麼可以疏忽!」谷羿羯的怒火狂燒。「我不是告訴過你,敏晶有心臟病,必須好好照料嗎?你到底在做什麼?安綠喬,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這幾個字像是一道道鞭子,狠狠地鞭打她的心,綠喬痛苦地咬著下唇,試圖忽略胸口的痛楚。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她真的無話可說。她現在只想厘清一件事——敏晶為何會心臟病發?她明明只是把衣服放到高處而已啊!倘若知道她必須為敏晶的發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說什麼,她都不會答應讓敏晶自己做家事的。
谷羿羯的臉龐滿是怒氣,語氣也更加冷冽。「敏晶現在的情況如何?」
綠喬正要回答,急診室的門就打開了,一位身穿白袍的醫生從裏頭走出來。
谷羿羯立刻迎上去,焦急地問道:「醫生,她現在的狀況如何?」
醫生拉下口罩回答:「你們是顏敏晶的家屬嗎?我們已經詳細檢查過了,她的心臟病類型是屬於『肺動脈瓣狹窄』,因為肺動脈瓣的空隙太小,血液無法正常輸送,所以才會缺氧昏倒。不過,幸好她目前出現的心雜音並不算嚴重,我們會把她轉往病房,觀察個幾天,順便再做一次詳細的心臟功能檢查。」
醫生察看病歷。「對了,你們是不是已經預約了金醫師的門診?待會兒我會通知金醫師,請他先來看看病人。轉往病房後,你們就可以進去看看她了,但要注意,別再讓她受到任何刺激了。」
「好的,謝謝醫生。」
「謝謝醫生。」
兩人連聲道謝。
醫生走後,谷羿羯依舊臉罩冰霜,一雙銳眸犀利地直視安綠喬,良久。
第七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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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羿羯臉色陰沉地開口,問:「你就這麼討厭敏晶嗎?甚聖討厭到不肯讓她住在我們家嗎?」
「啊?」綠喬愣住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別裝傻了!」谷羿羯厭惡地斥喝。「昨天晚上,你故意對敏晶不理不睬,連一句話也不肯跟她多說,故意冷落她,嚇得原本歡歡喜喜搬來首爾的敏晶一看到你,就跟我說她還是在附近租房子好了。安綠喬,你的心胸就這麼狹窄嗎?我已經說過,敏晶是我很重要的親人,你為何就容不下她?她只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孤苦無依的,你卻狠心地要把她趕走!」
什麼?綠喬錯愕到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到底在胡說什麼?昨天晚上,明明是他們兩個一直聊著在慶州的種種往事,他們的話題她根本插不進去,只好陪在一旁傻笑,為何會被誤認為她故意冷落敏晶,不肯跟她多說一句話?
她氣得淚水直打轉。太過分了!明明是他們兩人聯手孤立她,現在居然反咬她一口,怪她冷落嬌客?
她好怨、好氣,無法阻止胸臆間的妒火。她……她嫉妒顏敏晶!對他而言,顏敏晶這麼重要嗎?他連跟她去濟州島玩兩天,給她一個蜜月旅行都不肯,而今卻為了一個外人丟下公事,專程跑來醫院!
他可不可以對她公平一點兒?可不可以稍微尊重一下她這個妻子?為什麼他如此關心一個外人的病情,卻對自己的妻于不理不睬?為什麼?
她好委屈。「你為什麼只會指責我?敏晶要搬來住的事,你有先知會我一聲嗎?你有詢問過我的意見嗎?你有尊重過我嗎?」
她的眼淚揉痛了他的心,谷羿羯不知自己為何心慌,但他拒絕被她的眼淚影響,他拒絕讓她左右他的判斷能力。
慌了的他,只能以更霸道的語氣來武裝自己。「夠了,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在討論的是敏晶的病情!關於她要搬來的事,我知道應該要先跟你說一聲的,不過……」
昨晚她踏入書房時,他就想跟她提一下敏晶的事。但,她的柔美讓他情不自禁地放下公事,盡情地與她纏綿,壓根兒忘了這件事。該死!他知道自己的腳步亂了,完全亂了。
綠喬的淚水紛紛墜下,傷痛地直搖頭。「哈,你不必跟我說,也無須取得我的同意,就像你當初只是通知我『必須』跟你結婚一樣。不管任何事,我都沒有資格發表意見,對不對?反正,我只是你買來的老婆,我只代表『金星企業』,我是一張資產負債表。在你眼底,只要這個老婆可以為你的事業創造利潤,那就足夠了,對吧?我長得是圓是扁、是美是醜都無所謂,對不對?」
谷羿羯怒火更熾。「你在胡說些什麼!」這女人總是有本事攪亂他的心湖。
淚水不斷滑落,綠喬只覺得一顆心被人狠狠地踐踏。她好傻,明知這是一樁商業聯姻,明知她的丈夫眼底只有錢,沒有愛,為何她還是癡癡地付出了真情?還是偷偷地愛上了他,並渴望得到他的回應?
太悲哀了……她早該看清自己的命運,這樁婚姻註定是悲劇。她跟谷羿羯就像兩條平行線,他們沒有愛情基礎、沒有互信互諒,沒有關懷、沒有體貼……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婚姻好貧瘠、好可悲,但更可悲的是……她居然把心交給這種男人,交給一個缺心少肺的魔鬼。
無奈地抹去不斷淌下的淚水,綠喬哽咽地說:「你知道嗎?我常常在想一件事,我多麼渴望我不是安家的女兒,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沒有萬貫家財,也不代表『金星企業』。我更希望,你不是『谷氏金融』的負責人,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甚至是個窮光蛋。」
她浮起飄忽的笑容,悽楚地道:「倘若,我們不是在這種狀況下相遇,不是一見面就要商業聯姻,你會不會……會不會多喜歡我一點?也許,你就可以看到我的本質,你會對我有比較多的感覺,你會知道我是一個女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女人,而不是一張資產負債表。」
看著谷羿羯陰沉的臉,她淚流滿面。「你知道我為何一直想去度蜜月嗎?因為我好想好想拉著你離開這裏,離開這座悶死人的城市,讓你忘了我們兩個是商業聯姻,忘記你的『谷氏金融』,也忘記我所代表的『金星企業』。你不是金融钜子,我也不是集團千金,我們只是單純的男人跟女人,只是一對最平凡的夫妻,可以同甘共苦,一起面對婚姻中的風風雨雨,就算摔了一大跤,還是可以手拉著手,相互扶持地站起來。」
她苦笑,笑容卻比哭泣還難看。「我很笨、很愚蠢,對不對?哈,真抱歉,你就是娶了一個既愚蠢、又很不切實際的女人,你現在應該很後悔吧?」
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後,她不再看他一眼,絕望地轉身離去,雙腳像是被灌了鉛塊般,每一步都走得好艱辛、好沈重。
她筆直地走向出口,離開醫院。
而谷羿羯依舊面罩寒霜,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尊冰冷的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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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羿羯留在醫院陪伴敏晶,確定她的病情已經受到控制後,他在午夜上車,讓司機送他回家。
—整個晚上,雖然他人在敏晶身邊,可整個腦海都在重複著綠喬對他說過的話,以及她那絕望的神情。他不懂,真的不懂,她的表情為何那麼悲傷?他並沒有說錯啊!沒有好好照料敏晶,本來就是她的錯。
畢竟,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理應料理好家裏的大小事情,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地在商場上衝刺,擴展更大的版圖才是。
美國的分公司出了點狀況,原本他想搭機前往的,可是,這會兒不但敏晶住院,綠喬的事也讓他提不起精神。
撥了通電話給財務部經理,他決定把這件事交給經理全權處置,要他立刻啟程前住紐約。
煩躁地摔下手機,谷羿羯坐在豪華轎車的後座,無神地望著窗外不斷飛逝的夜景。
可惡,他要的明明就是一個乖巧聽話的老婆,她不該有太多的個人意見,應該唯他的命令是從才對!可安綠喬根本不是那樣的女人!她看起來纖弱,體內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個性超級倔強,脾氣也不溫馴可愛,老愛跟他唱反調。但……真是見鬼了!他發現自己居然不討厭她的倔強,反而欣賞起她這部分的特質,他甚至很享受跟她唇槍舌戰的快感,喜歡看到她那張刁蠻又不肯屈服的小臉。
陰鬱地鎖著劍眉,谷羿羯知道這不是好現象。他的行程表排得滿滿的,他最好把全副的心思都放在公事上,別浪費時間去理會妻子的喜怒哀樂,畢竟,比起動輒上億元的合約,一個女人的眼淚又算得了什麼,不是嗎?
他怎麼會變得這麼猶豫不決,竟讓她的淚眼控制了心思?他最討厭被外人幹擾心神了,尤其是一個女人!
他暴躁地低吼:「該死,不過是個女人啊!我怎麼可以讓一個女人搞得心浮氣躁呢?就算她的嫁妝是『金星企業』,可她還是一個女人,她應該對我唯命是從,不該有這麼多的意見啊!居然還敢跟我吵架?真是反了!都是我慣壞了她,才會讓她越來越囂張,現在居然還爬到我頭上來了!」大男人主義的谷羿羯喃喃罵著。
車子已經抵達家門口了,下車前,谷羿羯再度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地訓誡她,告訴她,女人不該有太多意見,只要好好服從男人的命令就行了!
他以為綠喬會在玄關迎接他的,就像婚後的每一個夜晚,不管他多晚歸,她總是會立在玄關前等他,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後關心地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
但下車後,他居然沒有看到綠喬的身影,從玄關一路走入客廳,也不見她的人。
奇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綠喬呢?她在二樓的主臥室嗎?為何沒有下樓來迎接他?
僕傭恭敬地立在玄關迎接他。「少爺,您回來了。您需要宵夜嗎?還是要喝杯參茶?」
谷羿羯臉色鐵青地把公事包和外套交給管家,懶得回答任何問題,匆匆拾級而上,直奔二樓。越接近主臥室,原先漾滿怒火的臉龐就越是多了抹憂慮。奇怪,她為何沒下樓迎接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匆匆推開古典的門扉,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室的空寂。床上沒人,沙發上沒人,浴室裏也沒開燈,不像是在洗澡。房內唯一的燈源來自梳粧檯上的小燈,他走過去,看到桌上擺了一張字條。
谷羿羯拿起來,只見上頭寫著——
有關敏晶發病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希望她狀況穩定,可以早點出院。另外,請你相信,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絕對沒有不歡迎她。
我暫時離開家裏幾天,等到心情穩定後再回來。
綠喬
這是什麼?谷羿羯錯愕地瞪著字條,銳利的眼神幾乎要把紙張瞪出一個大洞。見鬼了!她把他的心思搞得無比紊亂,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她,而她居然一溜煙地消失了?
「可惡!是誰准她離開這個家的?她應該先徵求我的同意!造反了,真是造反了!」憤恨地吼著,谷羿羯用力把宇條揉成一團。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敢離家出走!
粗魯地拉開領帶,他煩躁地在房裏走來走去,打開所有的燈,甚至把音響也打開了,但還是覺得房間突然變得好大、好冷清,而且昏昏暗暗的,沒有半點生氣。
以前,不管他多晚進來,這個主臥室裏永遠都會有一道悅耳溫暖的聲音迎接他,會有人幫他解下領帶,會有一雙暖暖的小手服侍他,房裏也會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芳香。
谷羿羯呆站在偌大的屋內,第一次覺得這個居住多年的房子居然令他感到陌生,好像有一種重要的東西被奪走了,但,他還不知道那是什麼?
真煩!他更加沮喪。空調是不是壞了?為何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失神地走到化妝台前,看到上頭擺了幾瓶保養品,他拿起一瓶身體乳液輕嗅著。這是綠喬最喜歡的乳液,帶著玫瑰的香味,她總是喜歡在身上抹點玫瑰乳液再入睡,所以連床單上都殘留著這股芳香。原本他不喜歡任何香味的,但不知何時開始,他居然習慣了這股香味,甚至還要輕嗅著屬於她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睡。
太可怕了!結婚才三個多月,但安綠喬對他的影響力似乎遠遠超過他所知道的。他的大腦自動記憶著她的笑容,他的身軀懷念著她的發香、她的體溫……
該死!他好想她!他應該對她的離家出走感到氣憤,但他的大腦、他的軀體,他的靈魂都在想念她,想念那個倔強,卻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女人,想念那個夜夜躺在他身邊的女人。她脾氣不好,她很會跟他吵架,但……他就是無法克制地想她,想到胸膛發燙,想到整顆心都亂了。
綠喬到底去哪里了?她會不會是去投靠哪個朋友了呢?谷羿羯拿起電話,想撥打給她的朋友,卻赫然發現——他不知道電話號碼。
他居然連綠喬有什麼好朋友都不知道。
她平常跟誰來往?姊妹淘是誰?喜歡什麼消遣?愛去哪里逛街……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
谷羿羯挫敗地抹抹臉,第一次察覺到,自己似乎真是個失敗的丈夫。除了把安綠喬娶回家之外,他對她根本一無所知。
他想起上次吵架時,她對他的怒吼——
「我不只是「金星企業』安大鴻的女兒……更不是一項投資商品或是生孩子的工具,我是安綠喬!你瞭解嗎?我是安綠喬,不是安紫芹,也不是其他大財團的女兒,我是安綠喬!你知道我喜歡什麼顏色嗎?知道我最喜歡什麼食物,不吃什麼嗎?你知道我喜歡看什麼書嗎?知道我有什麼好朋友嗎?你知道我的生日嗎?」
當時,她的眼底佈滿了淚水。
他又想起今天在醫院時,她泣不成聲的那些話語——
「你知道嗎?我常常在想一件事,我多麼渴望我不是安家的女兒,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沒有萬貫家財,也不代表『金星企業』。我更希望,你不是『谷氏金融』的負責人,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甚至是個窮光蛋……倘若,我們不是在這種狀況下相遇,不是一見面就要商業聯姻,你會不會……會不會多喜歡我一點?也許,你就可以看到我的本質,你會對我有比較多的感覺,你會知道我是一個女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女人,而不是一張資產負債表。」
他把她傷得那麼深嗎?谷羿羯緊抓著身體乳液,驚覺自己的無情。他讓他的妻子這麼痛苦嗎?他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女人好好地呵護,他只是不斷地提醒她——他要娶的,是「金星企業」,而不是安綠喬……
他不斷地傷害她,不但不給子她愛情、不給予她溫暖,還一直打擊她的自信,讓她徬徨無措,讓她不斷地懷疑自己的價值……
Oh,Shit!他覺得自己真是混蛋,真是冷酷無情!
綠喬還會回來嗎?她……會要求離婚嗎?警覺到自己可能會失去他,谷羿羯霍地站起來,整個人籠罩在恐懼中。他怕。這一輩子他還沒有害怕過,不管面對多麼殘酷的商場殺戮,他都可以從容應對,面不改色。
但,這一回,他很害怕。他害怕失去他的妻子,害怕失去這個倔強又固執的女人。
「不會這麼糟的,我可以找到她,一定可以的……也許,我可以找找看她有沒有留下通訊錄或是筆記本之類的……」他匆促地打開化妝台的抽屜,想尋找些可以聯絡到她的線索,但裏面除了保養品和化妝工具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不死心地又奔到床邊的茶几,拉開下麵的抽屜,翻翻找找後,終於找到一本印有玫瑰圖案的小筆記本。
他打開筆記本,果然發現裏頭記載著一些人名,還有電話。只不過,那些人名對谷羿羯而言都非常陌生,他完全不認識。
他濃眉緊皺地念著那些人名。「鍾善美、崔貞媛,樸詠詠……樸詠詠?有了!」他的雙眼瞬間一亮。他記得似乎常常聽綠喬提起這個名字,而且上一次綠喬拿給他看的那些旅行資料,好像就是樸詠詠寄給她的。
打電話給她吧,也許她會知道綠喬上哪兒去了?他有一個直覺,離家出走的綠喬絕對不會回娘家的,因為她怕會讓兩老擔心,所以應該會去投靠朋友。
谷羿羯看著手錶,現在是深夜十一點,打電話過去似乎太晚了……可是,倘若他無法確定綠喬的下落,今天晚上鐵定睡不著,整個人會慌慌亂亂的,無所依恃。
好吧,只響三聲。如果超過三聲,就代表對方睡覺了,他會趕快收線,免得擾人清夢。
谷羿羯謹慎地按下一長串的手機號碼,一顆心高高地懸起。
嘟~~嘟~~電話鈴響了兩聲後,彼端有人接聽了。
「喂?」
他連忙開口問:「是朴詠詠小姐嗎?很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我是谷羿羯,是綠喬的丈夫。我想請問你,你今天有看到綠喬嗎?」
詠詠的聲音很冷淡。「谷羿羯,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他額際滲出大顆大顆的冷汗,硬著頭皮道:「真的很抱歉!我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可是,我真的很擔心綠喬。我想知道她在你那邊嗎?她還好嗎?」唉,這一輩子他還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詠詠冷哼。「你擔心她?哈!真是笑話啊!原來穀大總裁除了財務報表之外,也會關心人類,也會關心你的妻子啊?」
像是淩空挨了好幾記悶拳,谷羿羯的眉頭越皺越緊。「我知道我不是個稱職的丈夫,我有很多疏忽的地方……」喔,見鬼了!他幹麼忍受這個陌生女人的冷嘲熱諷啊?
詠詠很不客氣地罵道:「你的確很糟糕,你只把綠喬當成一件傢俱!你以為娶了她,就是擁有了「金星企業」。你的眼睛只看得到錢,根本看不到綠喬無怨無悔的付出,看不出她有多無助!她要的只是一點點的回應而已,可你有給過她嗎?哼,既然「金星企業」已經是你的囊中物了,你還關心綠喬做什麼?你幹麼關心她此刻身在何方?你繼續去拓展你的事業王國,睡在錢堆裏吧!」
「我——」谷羿羯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對方已經「喀」地一聲掛上了電話。
該死的!他火冒三丈地瞪著話筒。「這個叫樸詠詠的居然敢掛我電話?她憑什麼?可惡!可惡透頂的女人!」
他很想再撥一通電話過去,因為由樸詠詠的語氣中不難猜出,她也知道綠喬離家出走了,而且綠喬很可能就住在她家。就算明知會被炮轟、被嘲諷、被奚落,他還是好想聽到綠喬的聲音,真的好想。他想確定她是安全的,這樣,他的心就不會擰得發痛了。
喔,這一輩子,他谷羿羯還沒有這麼窩囊過,被女人連番炮轟卻敢怒不敢言。
可是,他怕綠喬已經睡了,又怕她現在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怕會再度惹她哭泣……
望著空蕩蕩的主臥室,他覺得心房最重要的某個角落,似乎也被挖空了。一室的孤寂讓他越來越害怕,這個房間應該是充滿溫柔笑語,應該是充滿玫瑰芳香的,而不是這麼冷清、這麼空蕩。
樸詠詠的話不斷在屋內盤旋,在他腦中播放——
「哈!真是笑話啊!原來穀大總裁除了財務報表之外,也會關心人類,也會關心你的妻子啊?」
「你繼續去拓展你的事業王國,睡在錢堆裏吧!」
該死的樸詠詠!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沒有資格批評他跟綠喬的婚姻!
看著大大的睡床,看著屬於綠喬的枕頭,還有她喜愛的小抱枕,他的心弦被狠狠地拉扯著,幾乎要把他的心肺都揪斷了。
是啊,他的確擁有很多財富,他的確是睡在錢堆裏。他是舉足輕重,可以呼風喚雨的金融教父,人人都羡慕他、畏懼他。
但,倘若他真的擁有那麼多的東西,為何他卻—點兒都不快樂?為何他會這麼想念那個愛跟他吵架的女人呢?
唉,好亂……
無助地把頭埋入手掌間,向來一帆風順的谷羿羯深深懷疑起自己的人生,不明白自己的生存價值究竟為何?
冰冷的夜風在窗外呼呼掠過,顯得空寂冷清,而他的胸膛也空蕩蕩的,似乎,在一夜之間,他變得一無所有了……
第八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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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州島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染遍整個沙灘,浪花不斷地拍打岩礁,幾隻海鷗悠閒地飛過,鹹鹹的海風吹拂著,空氣中還隱隱飄送著烤魷魚的芳香。
樸詠詠從沙灘上直接奔回一間古樸的石屋,大嚷著:「好香啊!綠喬,你烤的魷魚看起來好好吃喔!」
「真的嗎?」蹲在走廊下烤魷魚的綠喬笑著說:「喜歡就多吃點兒,我還做了石鍋拌飯,再加一點泡菜,就可以當晚餐了。」
「哇,好棒喔!玩水玩了一天,我好餓喔,先吃嘍!」樸詠詠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了起來。「綠喬,明天我就要回首爾了,你一個人住在這裏真的可以嗎?我很不放心耶!」
綠喬恬靜地微笑著。「別擔心,這裏一切都很好,有吃的、喝的,老夫婦對我也很好。而且,這裏不是觀光地點,不會太吵雜,我很滿意。」
兩天前,綠喬離開醫院後,回家收拾了一些簡單的物品,並留下紙條給谷羿羯後,便直奔國內機場。在機場時,她打了電話給詠詠,說明自己要到濟州島去,結果詠詠立刻就跑來找她了。
濟州島有很多一流的大飯店,不過,喜歡僻靜的綠喬特地跑到一個偏僻的漁村,先是找到自己最懷念的那攤辣炒年糕,然後,經由年糕攤的老闆娘介紹,找到了這間小民宿。
這間民宿的規模真的很小,以蘆葦為屋頂,石頭砌牆,是濟州島上早期的建築。房東是一對老夫婦,在子女離家後,就把這間獨立的小石屋出租給人。老夫婦就住在附近,偶爾會過來看看,還會送來幾條魷魚。
熟練地翻動著魷魚,綠喬淡淡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想過這種簡單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太多的煩惱,守著小漁村還有自己的家人,就這麼平靜地度過一生。詠詠,你知道嗎?我很羡慕那個老婆婆呢!你看他們夫婦倆雖然都一把年紀了,但還是每天都會在海灘上散步,手牽手慢慢地走著。」
樸詠詠嘟著嘴。「你不用羡慕別人,綠喬,其實你根本不該嫁給谷羿羯的,倘若不是嫁給了那個混蛋,你也不會過得這麼辛苦!你應該配上一個更好的男人,一個會好好地疼愛你,不會讓你受到這麼多委屈的好男人。」
綠喬搖頭說:「詠詠,別再提他了……」
「我要罵、我要罵!你讓我罵個過癮嘛!」詠詠氣憤地拍桌子。「谷羿羯真的很該死!他把你傷到體無完膚,還踐踏你的自尊,害你躲到這個海島來療傷!要不是你一直阻止我,當他打電話給我時,我就想臭駡他一頓了!」
前晚,當樸詠詠接到谷羿羯的電話時,人已經在濟州島了,正跟綠喬一起窩在石屋內。
「我不想提他,也沒必要罵他。」綠喬的眼神波瀾不起,幽幽地看著遠方。「每個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也許,我對谷羿羯而言,真的就只是一項資產。我只代表『金星企業』,他娶我只是為了延伸事業領域,所以他永遠不可能會愛上我。」
海水的味道聞起來好鹹、好苦澀。對這段感情,她盡心盡力地付出了,她渴望她的丈夫能感受到她的愛,可以給她一些回應,只可惜,事與願違。不論她如何努力,得到的,都只是冷漠。
「綠喬,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詠詠很擔憂。「你要在這裏住多久啊?回首爾後……你會要求跟他離婚嗎?」
綠喬眼神黯淡地說:「我會多住幾天,好好地把事情想清楚。至於要不要離婚……我想,那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吧。」這段婚姻真的把她傷得很深,但她也很清楚,這是兩大集團的聯姻,不是她一個人說要離婚,就可以離得成的。
「說來說去,都是谷羿羯不好!」詠詠還是氣呼呼的。「他太殘酷了,根本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你掏心掏肺地付出,他居然這樣回報你!莫名其妙跑來一個幹妹妹也就算了,連幹妹妹心臟病發作也要怪到你頭上,他對你根本沒有最基本的信任嘛!」
「詠詠,拜託別說了……」綠喬越聽越難過,其實她最痛苦的,就是谷羿羯不信任她。他怎麼可以懷疑她呢?敏晶心臟病發,她已經夠難過了,為何他還要責怪她?為何他不能給她一個擁抱、給她一點點安慰?為何他不能告訴她,他也喜歡這樁婚姻,會跟她一起努力?
好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這樁婚姻還要如何走下去?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倘若無法互相信任,那不僅很可悲,而且會讓雙方覺得度日如年。
「綠喬,對不起。」看著好友傷痛的表情,詠詠很後悔自己一時口快。「我不該亂講話,又勾起你的傷心事。」她只是很憤怒、很替綠喬抱不平,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揍谷羿羯一頓!
「沒事。」綠喬苦笑,把烤魷魚遞給她。「來,快點趁熱吃吧!你明天就要回首爾了,到時候就吃不到這麼別具風味的烤魷魚嘍!」
詠詠接過來,還是憂心忡仲的。「你一個人住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我想我還是打電話向公司多請兩天假好了,我也滿喜歡這裏的,可以留下來多度幾天假。」
「你不要再請假了,我一個人真的很好,也很享受這份安寧。」綠喬微笑地看著海邊的夕陽。也許在物質條件上,這棟海邊的石屋根本比不上首爾的豪宅,但住在這裏,吃著簡單的食物,自己動手洗衣服、打掃房子,晚上聽著海濤聲入睡,原本紊亂的心卻神奇地沉澱了下來,她可以安靜地面對自己,慢慢地思考很多事情。
她想要一個答案,不管是人生或是愛情,她都渴望得到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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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送詠詠去搭飛機後,綠喬又回到海邊的石屋。趁著天氣好,她把屋裏的棉被拿出來曬曬太陽。
這時,租屋給她的崔婆婆笑咪咪地走了過來。「綠喬,你在曬棉被啊!」
綠喬回頭,笑盈盈地打招呼。「崔婆婆,午安,吃過飯沒有?」
「吃飽啦!對了,這個蘿蔔泡菜給你,是我自己醃的,拌飯拌面都很好吃喔!」
綠喬驚喜地接過來。「婆婆,謝謝你,你對我真好!昨天你給我的烤鰻魚也很好吃耶!不好意思啊,我老是拿你的東西。」
老婆婆笑得很靦腆。「我們這裏是鄉下地方,也沒什麼好料,你喜歡就好。對了,詠詠呢?怎麼沒看到她?」老夫婦有自己的積蓄,再加上島上的開銷少,所以晚年生活已然無虞,會把多餘的石屋出租當民宿,為的倒不是租金,而是希望看到年輕人,感覺熱鬧一點。
「她還有工作,先回首爾了。」
「喔,這樣啊!那你一個人住在這裏會不會怕?」
「當然不怕嘍!」綠喬笑容滿面。「濟州島的治安很好,再加上這個漁村的出入分子很單純,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好香、好甜呢!」只要把所有的煩憂都丟到大海裏,就能擁有最好的睡眠品質。
「那就好。」老婆婆笑咪咪地點點頭。「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跟我說一聲,不要客氣啊!」
老夫婦居住的石屋就在附近,走路大概三分鐘。
「好的,婆婆,謝謝你。」
婆婆離去後,綠喬把泡菜放入廚房裏,看看天色還早,決定出門去走走。附近有個很知名的觀光景點——「濟州民俗村」。裏面保存了很多民俗資料,並且展示著一百多家傳統家屋,還有傳統工藝製造示範,以及傳統婚禮的會場,完整紀錄了早期島民的生活方式,很值得一看。
主意既定,綠喬便換上簡單的T恤,搭配民俗風長裙,再加上一雙夾腳涼鞋,拎著小包包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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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完民俗村內有名的濟州衙門、海神堂、處女堂,還搭了小火車遊園一圈後,也快傍晚了,綠喬決定到她最喜歡的那個小吃攤吃辣炒年糕,然後再悠閒地散步回家。
小吃攤就開在漁村的入口處,老闆娘一看到綠喬,立即熱情地招呼。「綠喬,你又來吃辣炒年糕啊?」
「對啊!我要一盤,黑輪片要多一點,不要洋蔥喔!」綠喬的笑容燦如春花。「大嬸的年糕最好吃了,甜甜的,還帶著一點辣,讓我百吃不膩呢!」
大嬸笑呵呵地說:「你喜歡吃的話,我可以教你啊!其實材料很簡單,就是在一般的年糕切片裏加入日式拉麵、黑輪片、煎餃和白煮蛋,再用辣椒醬一起炒就行了。有些地方還會加蘑菇或其他香料,讓口感更豐富。不過我的辣椒醬是自己做的,擁有獨門秘方喔!」
她動作俐落地端上辣炒年糕後,又端了一盤韓式煎蔥餅,熱絡地笑道:「來,這盤煎蔥餅免費,是大嬸請你吃的!綠喬啊,你太瘦啦,感覺風一吹就會倒,要多吃一點才健康!」
「大嬸,謝謝你!」綠喬好感動。
這個島上的居民真是善良,而且每一個都樂天知命。租屋給她的老夫婦把她當女兒疼;這位賣辣炒年糕的大嬸也常常對她噓寒問暖。雖然只是一盤煎蔥餅,但滾燙的熱流卻緩緩滲入綠喬的心頭。這股被重視、被珍愛的感覺,就是她一直渴求的。
大嬸笑呵呵的,又端了一碗黑輪湯給她。「綠喬啊,再過幾天我就要搭飛機去釜山看我兒子,順便陪陪我的寶貝孫子,攤子可能要休息個十天左右了。如果那時你還在濟州島,我就沒辦法煮東西給你吃了。對了,你瞧瞧,這是我寶貝金孫的相片,已經八個月大了喔!」
綠喬興致盎然地看著相片。「哇,好可愛喔!眼睛又大又亮,而且圓滾滾的,真討人喜歡呢!大嬸,你真是好福氣啊,金孫長得這麼帥!」
大嬸笑得合不攏嘴。「那當然,因為我的兒子是個大帥哥,生出來的寶寶當然也很英俊嘍!對了,說到帥哥,雖然我兒子很帥,不過啊,剛才來了一個要吃辣炒年糕的小夥子,喔,他長得可真帥呢!我活到這把年紀了,還沒見過那種長相的男人!什麼裴勇俊、元彬、張東健啦,通通比不上他!而且他不但長得帥、斯文有禮,還一直誇我做的辣炒年糕是整個濟州島最好吃的呢!呵呵呵,真會說話喲~~」
大嬸說得眉飛色舞。「我在濟州島住了一輩子,真沒見過那麼出色的男人,真是一表人才啊!我問他怎麼會想要一個人來濟州島?他說他是來找老婆的,還說他老婆跟他說過,濟州島上有一攤最好吃的辣炒年糕,他問了好多人,才慢慢找到這個漁村呢!」
找老婆?這三個字讓綠喬的心臟莫名地狂跳兩下。嗯……應該不會吧?不可能那麼巧的,別自己嚇自己了。她喝了—大口黑輪湯,強自鎮定。
大嬸繼續口沫橫飛地說著:「……那個大帥哥還問我附近有沒有民宿出租呢!唉喲,真可惜啊,我們這個小漁村也不是什麼熱門的觀光景點,所以附近沒有飯店,也很少有民宿,目前僅有的一間民宿剛好已經被你租走了,所以我就叫他去隔壁村落問問看,希望他在天黑之前,可以找到落腳處。」
民宿?綠喬吃著年糕,一顆心卻七上八下,不聽指揮地狂跳。不會的,不可能會是他。像他那種唯利是圖,只知道金錢的男人,才不會浪費時間,跑到濟州島來找她。可是……為何她的心會莫名地發慌呢?
她用力嚼著年糕裏面的黑輪,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拿著詠詠寄來的旅遊資料,進入他的書房說服他,希望他們能有一次蜜月旅行的事。她告訴他,濟州島上有她最喜歡吃的辣炒年糕時,他素來冷酷的眼底似乎掠過一抹溫柔,雖然是淡淡的柔情,卻讓她好感動……
喔,絕對不可能會是他的!綠喬的思緒開始混亂了。又吞下一口年糕,不經意地一抬頭,突然,她看到一個斜背著背包的高大男人,他正背對著夕陽餘暉,慢慢地接近漁村。
霎時,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無法動彈。
不、不可能……傻傻地張大嘴巴,還沒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之前,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作了。
飛快地掏出錢付帳,她跌跌撞撞地跳起來。「大嬸,我吃飽了,再見!」
大嬸很詫異。「咦?你還剩下一堆沒吃完啊!怎麼啦,今天沒胃口嗎?綠喬?綠喬?」
要命!她巴不得當場消失,大嬸居然還一直喊她的名字!綠喬嚇得臉都白了,沒命地往前沖,不料背後卻響起低沉的呼喚聲——
「綠喬?是不是你?等等我!」
天哪~~真的是他!綠喬東奔西竄的。她無法相信谷羿羯真的來到濟州島了!
她發狂地跑著,這輩子還沒跑得這麼快過。使盡吃奶的力氣狂奔,藉著餘暉的掩映,她迅速鑽進一排矮矮的民宅中,再溜入另一條小巷子,東拐西轉的,想利用地形的優勢來擺脫谷羿羯。
但,她還是清楚地聽到背後的急促腳步聲,還有陣陣呼喊聲——
「綠喬,等等我!綠喬!」
「呼呼、呼呼……」綠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一心一意想擺脫背後的男人,因此沒注意到腳下顛簸的石子路,一個不小心,她的腳被石頭絆了一下。「啊——」尖叫中,她狠狠地往前撲倒。
好痛!她痛到直咬牙。嗚嗚嗚~~她真是倒楣透了,居然摔了一大跤。
她看到小腿已經破皮流血了,可她仍掙紮地想站起來。得快點逃才行,谷羿羯就快追上來了,她不能耽擱,就是跛著跑,她也要立刻逃回石屋!
奮力地站起來,可小腿卻傳來更劇烈的痛楚,痛得她臉色發青,整個人又縮回地上。
「綠喬!」人高腿長的谷羿羯已經追上她了,驚駭地看著她腳上的傷。「你受傷了?別動,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你不要過來!」綠喬怒吼。「不准你碰我!我也不要跟你去醫院!谷羿羯,你來濟州島做什麼?你不是很忙嗎?你立刻回首爾,回去當你的大總裁!」她好嘔,都已經逃到濟州島了,卻還是躲不掉這個男人。更倒楣的是,她還摔了一大跤,把自己弄傷了。
谷羿羯眉頭微蹙。「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受傷了,當然要立刻就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撲上前,一把抱起綠喬。
「喂!你做什麼?」綠喬大驚失色,羞得瞼都脹紅了。「谷羿羯,你快點放我下來!」這裏可是民風純樸的小漁村,他竟這樣抱著她!嗚嗚~~旁邊有好多人在看了,好丟臉!
谷羿羯低下頭,對她露齒—笑。「不想浪費時間的話,就直接告訴我醫院該往哪里走?不然,我可是要抱著你環島一圈喔!」呵呵,他這個小妻子還真是容易臉紅呢,紅撲撲的雙頰可愛透了。
「你——」綠喬恨不得扭斷他的脖子。唉,只能怪她自己倒楣,既然被他逮到,只好乖乖就範了。「往那邊走啦!漁村的入口處可以招到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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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濟州島的觀光產業十分發達,是以,也有設備不錯的大型醫院。
到達醫院後,醫護人員幫綠喬處理傷口,發現傷勢並不嚴重。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谷羿羯堅持要她住院觀察幾天,以免有感染或發炎的狀況。
一名醫護人員要谷羿羯去幫綠喬辦理住院手續,不久後,另一個護士則以推床把她推回病房。
護士剛離開不久,谷羿羯就推門進去陪綠喬了。他呼吸急促,像是剛剛狂奔過似的。
他爽朗地對綠喬微笑道:「你剛才晚餐沒有吃飽,一定餓了吧?我去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喔!你看!」
他將餐盒打開,放在綠喬麵前,一股獨特的香味立即充斥在整個病房內。
綠喬很想裝睡不理他,可映入眼簾的東西,還有這股熟悉的香味卻讓她十分驚訝——辣炒年糕?!
她不敢置信。「這是漁村大嬸的辣炒年糕?」不會錯的,只有漁村大嬸才能炒出這麼誘人的香味!
「答對了!」谷羿羯笑得好驕傲。「你剛才不是還坐在這家攤子前準備大快朵頤嗎?幹麼一看到我就跑?我猜你一定還沒吃飽,所以辦完住院手續後,我就沖出門叫計程車,火速地奔回那個年糕攤子。瞧,大嬸還告訴我,說你最喜歡吃的口味,是年糕和黑輪切片要多一點,不要放洋蔥,對不對?」幸好醫院離漁村不遠,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回。
「你……」看著香味撲鼻的辣炒年糕,綠喬覺得心房彷佛被猛烈地撞擊了下。他幹麼對她這麼好?他不是只把她當成一個附屬品,當成可有可無的傢俱嗎?他不是只愛「金星企業」,一點兒都不愛她嗎?
原本乾枯的心田好像突然間被注入了點點甘泉,但綠喬拒絕承認自己被感動了。她告誡自己——你不能胡思亂想,更不能對他有任何期待,否則,你會傷得更重!
「我不想吃。」她推開熱騰騰的食物,別過臉不肯看他。「你還是回首爾吧,我……我想在這裏獨處幾天後再回去。你放心,我會乖乖回穀家,也不會主動要求離婚,給你的事業添任何麻煩的。」
谷羿羯的臉色轉為凝重,目光如炬地看著她。不會主動要求離婚?所以她……「所以,你其實是想要離婚的?」該死!他這個丈夫真的這麼失敗嗎?居然逼得她想下堂求去?
綠喬苦澀地慘笑。「我知道聯姻後,兩大集團有密不可分的利益關係存在,不是我一個人就可以決定要不要離婚的。不過……倘若你真的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痛苦,相見不如不見的話,那麼,也許我們可以分居,我可以搬出去住,當然,表面上我們仍然維持著正常的夫妻關係,這樣,對你的集團還有我娘家的事業,都不會有任何衝擊,對不對?」
她覺得自己好悲哀,居然連要求離婚的資格都沒有。哈,當一個豪門千金到底有什麼好?富有嗎?不,她只覺得她的人生既貧瘠又荒謬。
谷羿羯的眸光更加深沉,輕握住她的手。「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你認為……我在這段婚姻中過得很痛苦嗎?」
「難道不是嗎?」綠喬終於肯回過頭看著他。她眼底蓄滿淚水,傷痛地指控道:「你的表情已經說明瞭,在這樁婚姻中,你很不快樂。你對任何一個人展露的笑容都比對我還多,甚至連對幹妹妹的關懷也遠勝於我!」
「綠喬!」谷羿羯急切地想解釋。「關於敏晶的病情,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王媽已經向我說過前因後果了,我知道敏晶會心臟病發純粹是意外,不能責怪你,而且敏晶也親口向我承認了,沒有老鼠,那是她編出來的謊言!對不起,我當時是急昏了頭,所以才會口不擇言!」搭機前往濟州島的途中,他想了很多很多,終於明白自己犯下一個很嚴重的錯——在醫院時,他不該指責她,不該說她想要把敏晶趕走!他很清楚綠喬的個性,她是一個既倔強、自尊心又很強烈的女人,也許有些固執,但耿直的她絕不會使出什麼卑劣手段的。
而且,敏晶的發病與她無關,因為敏晶已經親口向他坦承了一切,說她對他存有愛意。老實說,他非常震驚,因為他壓根兒沒想到敏晶對他懷抱的居然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當下,他立即要敏晶安心養病,別再胡思亂想,並且也清楚地表達了他的意思——他永遠不可能接受她的愛!他只能當她是一個妹妹,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千思萬想後,他覺得自己好殘酷,竟那樣傷害自己的妻子,如今他只祈求還有機會能補償她。
「不必解釋。」綠喬心灰意冷地搖頭。「你早就把立場表達得很清楚了,你只愛『金星企業』,根本就不需要我。是我笨、我蠢,我自找罪受,所以現在被你嫌棄,也是我罪有應得。」
看著她萬念俱灰的表情,谷羿羯更覺心如刀割。「對不起,我這個丈夫真的很糟糕。我知道自己說過很多蠢話,但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你有!你有!」綠喬悲憤地狂吼,隱忍多時的委屈宛如火山爆發。「你一直都在嫌棄我!你想要擁有『金星企業』,但卻厭惡我這個『陪嫁品』!你根本不在乎我!你可以信任任何一個下屬,就是不願意信任我!」
「綠喬!」谷羿羯緊抱著聲嘶力竭的她。「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沒有想到竟會傷她這麼重,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喔,他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
「放開我!」淚流滿面的綠喬拚命想掙脫他的箝制。「我說過,要不要離婚由你決定,我會乖乖聽從你的『命令』,就像我當初聽從你的『命令』,跟你結婚一樣。所以,你用不著虛情假意地安撫我了。」倘若真的無情,就不要再抱她、不要再給她任何希望了。
眼看她越來越激動,谷羿羯深怕她弄破傷口,只得按住她的肩頭,單手捧起她的瞼,萬分憐惜地吻住她的唇。
他深深地歎息,把所有的愛戀都傾入她口中。這是他的妻子啊,是他深愛的小女人,是他的結髮親人,要陪他白頭到老的。但,看看他做了什麼蠢事!他竟把她傷到這種地步!
四唇緊貼著,男人與女人的氣息相互糾葛。綠喬被吻到忘了掙紮,淚水滾滾墜下。這個吻,她嘗到了淚水的味道,也嘗到了一縷熱切的氣息。這是他的味道,是她最最依戀、最無法割捨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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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病房裏很安靜,除了窗外的蛙鳴聲之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綠喬俏俏翻了個身,覷了眼躺在沙發床上的谷羿羯。
她一直要求他回首爾,但不管她怎麼趕,他都不肯離去,還跟護士要了條薄被,就躺在一旁看護用的沙發床上。
「真是個無法溝通的霸道男人……」嘴裏輕輕嘀咕著,可綠喬無法否認,激蕩在心湖裏的,是陣陣喜悅與溫暖的感覺。他肯留宿在醫院裏陪伴她,的確讓她很安心,也減輕了她大半的不安。
拉緊身上的被子,綠喬又換了個姿勢。唉,還是了無睡意。事實上,她從小就對醫院有一股莫名的恐懼感,醫院裏慘白的牆壁和冰冷的機器,總會讓她聯想到很多駭人聽聞的鬼故事,而且越想越覺得可伯。
雖然谷羿羯就躺在身邊,減輕了她一大半的恐懼感,可她的心情還是無法放鬆,因此很難入睡。
「唉……」悄悄地歎了口氣。
當綠喬又想換個姿勢時,旁邊突然傳來了擔心的聲音——
「怎麼了?你睡不著嗎?是不是傷口痛?有沒有發燒?」
她回頭,看到原本熟睡的谷羿羯已坐起身子,緊張地以手掌輕探她的額頭溫度。
「幸好,摸起來沒發燒……」
「我沒事。」綠喬趕緊道:「你繼續睡吧。」他的眼神惺忪,一副睡意濃厚的模樣,她看得出來他很累,畢竟,一整個晚上他都跑來跑去地幫她倒水、張羅食物,還問了吃藥的時間、辦理一些手續等。
「沒關係,我剛才已經睡一會兒,精神好多了。既然你睡不著,那我陪你聊天吧。」
邊說著,谷羿羯已溜下床,自動自發地爬上病床,跟她擠在一起。
「你做什麼啦!」綠喬嬌叱。「這裏是醫院耶,病床只給病人躺,你不要亂來,快下去!」雖然這張病床滿大的,但萬一讓巡房的護士撞見這一幕,那多丟臉啊!
「有什麼關係呢?」谷羿羯淡淡地笑著。「我們是夫妻啊,就算躺同一張床,也是很正常的事吧?而且,我只是想陪你聊聊天啊!你瞧,今天晚上的星星又大又漂亮,明天一定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星星?綠喬看向窗戶外的夜空。可不是嗎,濟州島因為光害少,所以可以看到燦爛耀眼的滿天星斗,甚至還可以找到一些知名的星座。
谷羿羯興致勃勃地說:「你看,那七顆最閃亮耀眼的,就是知名的北斗七星,連在一起像是一支杓子,很好找的。我念高中時,最喜歡研究天文呢,還加入了天文社,常常跟著社裏的學長、學弟們爬到高山上觀星。一聽說流星雨要來,更是興奮得睡袋一背,就追著星星到處跑呢!」
原來他喜歡天文啊……綠喬看著燦爛的星辰,突然覺得很感慨。她曾經指責他一點兒都不關心她,不知道她喜歡的顏色,也不知道她最偏好的食物是什麼?可是,對於這個丈夫,她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很瞭解。
是的,她很愛他,愛得死心塌地,愛得掏心掏肺。但,除了愛之外呢?事實上,她也不夠瞭解他。她不瞭解他的成長過程,也不明白他是如何被栽培成一個標準的接班人的?他是否接受了最嚴苛而無情的訓練呢?或許他並不是無情無愛,只是不懂愛罷了。
望著奪目的星子,谷羿羯的眸光更加溫柔。「跟著天文社東奔西跑的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歲月。後來,我上大學時,父親因病去世了,我被迫要在一夕之間長大,並且立刻接受了最嚴苛的菁英訓練。我有好多好多複雜的東西要學習,我必須趕快成熟懂事,才能接掌父親留下的事業。緊接著,我的母親也過世了,我變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除了事業以外,我什麼都沒有……觀星對我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倘若不是來到濟州島,我想,我再也不會看到這麼美麗的星空,再也不會想起自己曾經瘋狂的年少歲月。」
原來如此……綠喬聽得好心疼。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過往,而她也不敢多問。
谷羿羯轉頭望著她,闃黑眼底也有點點星辰。「這幾天,我一直反反覆覆地思考著—些問題,一些跟併吞其他集團無開,也跟錢沒有任何關係的問題。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很失職的丈夫,我完全不瞭解你,我不曉得你喜歡的顏色,不清楚你有哪些好朋友,我只知道錢。跟我這種男人在一起,很沒有情趣吧?你一定覺得很悶、很難受。」
不,不是這樣的!綠喬小聲地在心底反駁。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她也有錯!也許……她應該給這樁婚姻多一點時間,也給他多一點的時間,因為他並非她想像中的無情無愛。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滄桑。「這幾年,我一直汲汲營營於擴大自己的事業版圖,急著併吞掉更多更多的公司。我充分享受著掠奪的樂趣,經手的任何一筆交易都是上億元起跳,我以為自己是金融教父,以為自己可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我卻忘了人生最簡單、也最基本的快樂。」
他露出一個苦笑,繼續道:「我一直在想你說的那些話,你說,倘若我們不是在聯姻的情況下相遇,那麼,我是不是會多喜歡你一點?是不是會看到你的本質,會對你有比較多的感覺,會知道你是一個女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女人,而不是一張資產負債表。」
他搖搖頭,說:「其實,剛聽到你說這些話時,我很憤怒,認為你又在亂發脾氣,認為你不識大體。可是,一直到失去你,一直到追來濟州島後,我才猛然發現你的心情。我瞭解你的感受,你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關心你、疼愛你、跟你相互扶持的丈夫,他不必有很多錢,也不必擁有叱吒風雲的大財團,只要愛你就夠了。」
綠喬別過臉,想藉夜色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更希望能掩飾眼底泛起的淚霧。別說了、別再說了……
谷羿羯緊握住她的手。「我很慶倖自己來到了濟州島,這裏的海水洗滌了我疲憊的靈魂,拭淨了我積滿灰塵的心靈。在黃昏的沙灘上,我看到一對互相扶持的老夫妻,老先生拄著拐杖,老婆婆的身體好像也不是很好,但他們依舊悠閒地散步,偶爾交談幾句,眼神之間傳遞著溫柔。他們臉上的幸福表情撼動了我,我終於明白了你所說的話。你說,希望我忘記我們兩個是商業聯姻,忘記我的『谷氏金融』,也忘記你所代表的『金星企業』。我們只是單純的男人跟女人,只是一對最平凡的夫妻,可以同甘共苦,一起面對婚姻中的風風雨雨,就算摔了一大跤,還是可以手拉著手,相互扶持地站起來。」
他捧起她的臉,黑眸灼熱,語氣堅定地道:「也許我這個丈夫曾經讓你很失望、很孤單,也許我醒悟得太晚了。但,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綠喬,給我機會,讓我證明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我無法把你由我的生命中割捨,我感謝老天爺把你賜給我,藉由這樁婚姻,我得到了上蒼賜給我的無價之寶,那不是『金星企業』,也不是任何附加的利益,而是一個妻子,一個真正愛我,給於我溫暖與真心,會讓我魂縈夢牽的妻子。綠喬,你是我珍愛的無價之寶。」
他發燙的眼神熨暖她的心窩。「不是安紫芹,也不是其他的財團千金,我感謝自己擁有的妻子是你,安綠喬,一個很愛跟我吵架、會跟我嘔氣、還會離家出走的小女人。你的脾氣不夠好、不夠溫馴,完全不是我想像中的『完美嬌妻』,但很奇怪,我就是喜歡你,喜歡跟你針鋒相對、喜歡跟你拌嘴。我迷戀你的壞脾氣,更迷戀你的笑容。我喜歡抱著你睡覺,我不能忍受偌大的床上,只有一個孤伶伶的枕頭。午夜夢回時,只要知道你躺在我身邊,我就可以安心地繼續沉睡。還有,我也喜歡每天一大早起來欣賞你可愛的睡臉,在你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這就是愛吧?我不會甜言蜜語,但,這麼濃烈而無可取代的感情,我相信它就是愛情了。」
綠喬拼命地深呼吸,但不爭氣的淚水還是一顆顆地墜下。
她沒有回答,僅是把自己的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讓他大大的手環抱住她,兩人像是一對交頸天鵝,密不可分。
窗外的蛙鳴聲更加響亮了,不過,病房內的綠喬卻漸漸有了睡意。嗅著丈夫的氣息,她緩緩地進入了夢鄉,嘴角,還掛著甜蜜的笑……
尾聲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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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到了!」谷羿羯先跳下了計程車,然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綠喬抱出來,推開根本沒有上鎖的石屋木門,低頭對她微笑。「回家的感覺很棒吧?在醫院住了三天,你一定很想念這裏的海濤聲吧?」
綠喬笑咪咪地點頭,說:「哇,這附近不知道是誰在烤魷魚?好香耶!」
「別急,我馬上弄給你吃。」驕陽下,谷羿羯的俊臉洋溢著燦爛的笑。
把綠喬輕放在籐椅上後,他將所有的窗戶通通打開,讓鹹鹹的海風灌進來,也讓屋內清涼不少。
「好舒服啊~~我真的好喜歡這裏喔!」綠喬滿意地伸了個懶腰。來濟州島,就是要住漁村的傳統石屋、吹吹海風,過著最悠閒的生活。儘管這石屋是租來的,可她卻覺得這裏像是自己的家。
谷羿羯一頭鑽入廚房裏忙碌。「馬上就可以吃中飯了喔!今天中午吃烤魷魚,還有辣炒年糕,好不好?」
「辣炒年糕?」綠喬疑惑地問:「你要去跟大嬸買嗎?可是這個時間,大嬸還沒擺攤呢!她都是接近黃昏才開始營業的。」
谷羿羯圍著圍裙,胸有成竹地微笑。「別擔心,我這幾天天天都跑去大嬸的年糕攤子報到,她知道你特愛吃辣炒年糕,所以特地送了我一瓶她自製的辣椒醬,說是祖傳秘方,好多人跟她討教辣椒醬的配方,她都不肯洩漏呢!大嬸還一再交代,叫我們回首爾之前,一定要再去找她,她會多送幾瓶給我們。」
「你要自己做辣炒年糕?」綠喬驚訝地走入廚房。
「你不要亂動啊!別忘了你的腳受傷呢!」谷羿羯想把她抱出去。
「我的腳傷早就好了啦!嘻~~你穿圍裙的樣子……」綠喬噗哧一笑。「好可愛喔!哈哈哈,真的好可愛喔!哈哈哈~~」眼看他一個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大男人,卻圍著滾了圈蕾絲花邊的粉紅色碎花圍裙,綠喬忍不住笑彎了腰。
谷羿羯一手拿著鍋鏟,另一手則忙著準備辣炒年糕的材料。「老婆大人,我可是生平第一次下廚,也是第一次做辣炒年糕,拜託給你老公一點面子,不要笑得這麼誇張行不行?」
唉,他真是栽在這個小女人手裏了,不但放下忙碌的公事,跟她窩在濟州島吹海風,甚至還為了她親自下廚。可是,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快樂、好滿足。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臉,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成就了。
「你……」綠喬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一把抱住他,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甜甜地道:「謝謝你。謝謝你這幾天無微不至地照顧我,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謝謝。」
雖然這幾天都躺在醫院裏,但綠喬卻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日子。心愛的男人與她耳鬢廝磨、朝夕相對,眼底只有彼此。她覺得心窩像是浸了蜂蜜一樣,啊~~熱戀的感覺真好!嫁對老公的感覺,真好!
她感謝谷羿羯為她所做的改變,他以實際行動來證明他愛她、需要她。兩人之間不再是冰冷的商業聯姻關係,他們成了一對陷入熱戀的小夫妻。也許這個程式有點奇怪,畢竟別人都是先戀愛再結婚,但他們卻是婚後才瘋狂相戀,但……呵呵,反正順序一點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綠喬知道自己好幸福,知道她好愛他,他也好愛她,這就夠了!
軟玉溫香抱滿懷,谷羿羯勾起邪惡的笑容。「唔,老婆大人,我勸你不要繼續在我的身上蹭來蹭去的,雖然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大白天就和你親熱,不過,至少要先把門窗關起來嘛!你知道的,濟州島雖然民風純樸,但租房子給我們的老夫婦很可能隨時都會過來探望你,我怕那些激烈的場面會嚇壞老人家呢!」
嘴裏雖然這麼說,可谷羿羯已經放下鍋鏟,大手鑽入嬌妻的裙子底下。
綠喬羞紅了臉。「你少貧嘴!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才沒有想要亂來呢!喂,你的手……唉呀!討厭,不行啦……」
無暇多管料理臺上的辣炒年糕,男人迅速把女人抱入臥室,以熱吻來傾吐他滾燙的愛意,夫妻倆在床上激烈地翻滾著,因完美的結合而嬌喘、呻吟……
海風徐徐吹著,窗外,海水正藍。這裏是美麗的濟州島,是快樂的世外桃源,而屬於他們的蜜月假期,正要開始……
【全書完】
戀愛聽我的 1《狠一點才上道》唐浣紗
戀愛聽我的 2《乖一點才識相》宋雨桐
戀愛聽我的 3《辣一點才過癮》凱琍
戀愛聽我的 4《火一點才帶種》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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