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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幽洞 [打印本頁]

作者: tomjay936    時間: 2011-6-23 11:32     標題: 幽洞

第一章 奇怪的聲音

進入山洞不久,我們六個人就迷路了。我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次幽洞之旅,竟是我們的死亡之旅。

  起初,我們抓著繩子,從洞口縋下來的時候,很失望的發現這不過是個普通的山洞

,與最初的推斷大相徑庭。沿著洞壁走過百餘米,轉過一塊巨大的岩石,前面豁然開朗,火把的光芒在洞內晃動,眼前的景象令我們目瞪口呆。

  這是一座巨大的天然洞窟,手電和火把同時亮起,還是看不到洞窟的邊緣。洞中景象光怪陸離,嶙峋的怪石把洞穴分隔出無數縱橫交錯的通道。若不是知道現在正是上午,我們會以為走進了深夜的夢境。凌冰第一個跳躍起來,既而六個人一起歡呼,洞壁回音,歡聲大作。我們兩個月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城外的山下存在一座如此氣勢恢弘的地下宮殿,將是一個轟動性的發現。

  最先想到浮來山下可能存在一個神秘洞穴的,是同行的可非,可非是一家科研所的研究人員,他在研究本地的地理及氣候變遷課題時,發現了許多與浮來山洞相關的記載。這些記載都語焉不詳,多是一些荒誕不稽的奇談怪論。最有代表性的說法是,洞中有妖魅害人,進洞之人,無有生還者。可非注意到,清末以後的典籍中再也看不到關於這個山洞的記錄。由此他判斷,浮來山下,可能存在過一個巨大的山洞,清代以後,由於某種原因,洞口被掩埋或坍塌了。

  最近兩個月,我們放棄了休息時間,一直在浮來山上尋找。後來在一座斷崖的中間,發現了被山石和草木掩蓋著的洞口。我們相信,一座在古人記錄中頻頻出現的帶有傳奇色彩的山洞,一定隱藏著驚人的秘密。

  每一個人都很激動,興奮和熱情在陰冷的空間裡盡情的發揮著。現實生活中機械而枯燥的重複工作讓我們內心空虛寂寞,心靈在世俗的機巧和競爭中日漸疲倦,記不起同樣的縱情歡笑發生在什麼時間。

  隨著我們的歡呼雀躍,潮濕的地面浮出一層淡紫色的霧氣,慢慢彌漫開來。在不絕於耳的歡笑聲中,我突然聽到一絲尖銳的嘶叫,仿佛從我的耳朵裡發出,由細微到宏大,迅速穿透耳膜,毒刺般直刺內心。這聲音如此尖銳,在內心喚起一片陰冷的感覺,我恍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憤怒和惡毒的怨恨。

  我停止歡呼,試圖捕捉到這片聲音,卻又悄無聲息了。我示意大家安靜,凌冰兀自意猶未盡,大聲感嘆道:“大自然的造化太偉大了!我們生活的腳底下,竟有一座這麼神奇的洞府。”凌冰是我的女友,也是這次探險活動唯一的女性。她曾是大學登山隊的隊員,有良好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

  火把的火苗突突的跳動著,我可以看清每一個人臉。剛才的聲音喚起的陰冷的感覺久久不退。我悄悄觀察其餘人臉色的變化,只有陸徵眉頭緊鎖,若有所思。我和可非是這次活動的發起者,陸徵則是活動的贊助者,這次探險的經費,大部分是陸徵掏的腰包。他是我們大學時代的校友,獨自經營著一家旅行社,這點錢對他不算什麼。他的臉色,讓我心頭一沉。四目相對,更加重我心頭不祥的感覺。顯然,他也察覺到了洞中詭異的潛流。

  洞中景觀太奇妙了,大家決定繼續前進。我們攜帶了探險必要的防衛工具,不必因為莫名的幻象退縮。六人中,杜超和李源是我大學時代的好友,厭倦世俗的慾望和紛爭,熱衷於飲酒和冒險,共同的愛好和經歷讓我們親如兄弟。在苦悶的日子裡,美酒和友誼帶給我們難得的慰藉。

  可非藉助儀器,測出了準確的方位。整座浮來山南北走勢,山體中心位於北部。可非認為山洞的精華部位應該在山體中心,我們決定向北前進。在狹窄的山洞中行走,物品過多反成累贅。臨行前,我們將諸如相機簡易帳篷等雜物留在了原地,只帶一些必需品和防衛工具。至於食物和水,我們聽從陸徵的意見,全部帶在身上。

  可非手持火把在前面引路,另外五人各持手電跟在後面。四周猙獰可怖的怪石上布滿了拳頭大小的空洞,剛才的聲響帶給我的餘悸尚未消失,只覺每個空洞都象一隻惡毒的眼睛,透射著陰冷的氣息。

  凌冰興致最高,每發現一處奇妙的景致,便雀躍不已。李源和杜超用手電四處照射,邊走邊說笑著。可非生性沉默,獨自走在前面。我與陸徵則帶著不安的心情,緊張的注意著周圍的環境,用心捕捉每一絲異常的聲響。

  隨著我們的深入,地勢逐漸下沉,石筍和怪石分布更加緊密。兩個小時後,我們來到洞窟的邊緣。眼前現出一道巨大的山洞,從外面看去,如一條深不可測的長廊,手電光芒穿透黑暗,可以看到黑幽幽的洞壁。我們不假思索的轉進了洞裡,沿著洞道繼續前進。

  走不多久,可非突然叫道:“哎呀,壞了!”我與陸徵都是一震,同時衝到可非身邊。可非操作著手中的儀器,說:“我們的方向錯了。我們原本向北前進,現在儀器顯示卻是南方。”凌冰三人也湊過來,不解的問:“我們一直向前走,沒有改變方向啊!”可非說:“是啊,所以才奇怪。”凌冰拍著手笑起來,說:“這麼說,我們迷路了?看來要玩一次山洞探險的遊戲了。”杜超也哈哈笑著說:“這種真實的遊戲才刺激!”我看了陸徵一眼,陸徵的臉色陰沉的如同結冰,生硬的把臉扭到一邊。

  可非說:“不要前進了。火把快燒光了,如果迷失在裡面,就有苦頭了。”杜超立刻反對,說:“怕什麼,我們還有這麼多手電。繼續走下去,也許會找到另一個出口。”李源說:“是啊,從記載來看,我們可能是百年來的第一批進洞的人,現在返回,不是前功盡棄了嗎?”凌冰也附和說:“如果前面走不通,我們沿著洞壁返回就是了,不會迷路的。”杜超三人的反對讓可非無法再堅持,於是大家繼續前進。地面濕滑不平,在我們行走的主道上,不斷有陰暗的小徑,朝兩邊輻射開去。那些小徑多半潮濕昏暗,氤氳著一層紫氣。

  洞道不斷變窄,到後來,左右洞壁相距不足幾米,形狀奇怪的山石縱橫交錯,有時需要攀住岩石才能前進,那些石頭冰涼濕滑,摸上去有種奇怪的感覺。

  走上一塊平整的大石時,可非提議休息。陸徵鋪開一塊台布,大家盤腿而坐。可非說:“我們走過了四個小時,如果中途沒改變方向,現在該到浮來山的中部了。”陸徵點點頭:“浮來山脈綿延百公里,如果我們方向走錯,只怕已經走到浮來山的另一面。”杜超笑呵呵地說:“管它什麼方向,已經中午了,吃完午飯再說。”雖然沒打算在洞裡呆太久,食品卻是足夠,單我包裡的旅行食品就夠一人吃上兩天。可非帶了一隻燒雞,大家圍坐在一起,先享用這隻燒雞,一股香氣在洞裡彌漫開來。

  突然,一股怪異感覺從我與石塊接觸的肢體部位傳來,屁股下面的巨石似乎在微微地蠕動,我手掌抵住石面,如同抵住一個冰涼滑膩的肉體。我驚出一身冷汗,差點從石頭上跳起來。看別人都在津津有味的享用燒雞,只好強按住心頭的不安,等他們慢慢吃完。

  李源啃完一條雞腿,隨手向旁邊一扔,說:“吃完了,我們繼續前進。”話音未落戛然而止,驚聲叫道:“什麼聲音?這麼嘈雜?”語調裡充滿恐惶。

  杜超拍了他一巴掌,笑著說:“別一驚一乍的,哪有什麼聲音啊?”陸徵盯著李源問:“你聽到什麼了?”李源面帶惶惑,沮喪地說:“我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象從腦子裡冒出來,突然又消失了。可能是我的幻覺。”陸徵看了我一眼,我轉過頭,默然無語。凌冰坐我身邊,正在用紙巾擦拭著細長的手指。

  我整理好背包,站起來問:“還要繼續前進嗎?”可非搖頭說:“返回吧,火把快燒完了,繼續走下去,今晚要在山裡過夜了。”正如可非所言,火把的光芒越來越微弱,以後的路只能用手電照明了。李源說:“我們現在返回,可以在天黑前走出山洞。”杜超不以為然地反駁他:“天黑還早著呢,你害怕了?”凌冰在我的幫助下,背好行包說:“我不想在荒郊野外過夜,還是回去吧”。

  陸徵一揮手,乾脆地說:“走吧,返回。”帶頭從石頭上跳下來。

  走過幾步,凌冰悄悄靠近我,輓住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則才那塊石頭好怪異,好象一個有生命的東西,我感覺它在呼吸。”我心頭一跳,卻不動聲色,伸出小指在她鼻尖按了一下說:“我怎麼沒發現?別嚇唬自己了,有我呢。”凌冰悻悻地推了我一把,說:“有你又怎麼樣?”



第二章  幽洞迷失

吃過午飯,大家又有了精神,杜超走在前面,大聲說:“我們出去後,把探險結果公開,一定是爆炸性新聞。”李源笑呵呵的說:“是啊,沒準這裡會開發成旅遊景點,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來旅遊。凌冰,等你們有了孩子,就可以帶他來吹牛了:‘兒子,這山洞是你爸媽發現的。’多神氣?”

  凌冰吃吃地笑道:“如果他不相信呢?”杜超笑著說:“好辦啊,我們下次來的時

候,在洞口立一塊碑就行了。”凌冰問:“碑上寫什麼呢?”杜超笑著說:“就寫‘探險英雄永垂不朽’,下面刻上我們六個人的名字。”凌冰嘻嘻一笑說:“怎麼聽著象墓碑的詞兒啊?”

  我心中一動,走在旁邊的陸徵也似乎一愣,這句話同時觸動了我們心中的某一根弦。我轉頭責備凌冰道:“不要亂說。”凌冰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返回的路好走一些,穿過凹凸不平的路段,地面逐漸變的平坦。我們六個人中,陸徵還是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本來在前面的可非卻落在了最後,我注意到,飯後可非變得異常沉默。我放慢腳步,等他跟上來,手電的光芒照亮他的臉龐,只見他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我奇怪的問:“怎麼了,不舒服嗎?”可非似乎吃了一驚,失魂落魄地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他的神情讓我疑惑:“怎麼流這麼多汗?”可非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汗水從他手裡流下來,他臉上浮現出恍惚的神情:“哦,我可能有些熱。”我伸手取他的背包,說:“我來幫你背儀器吧!”可非推開我的手,淡漠地說:“不用了。”

  地面越來越濕滑,走過一段距離後,我們聽到了流水的聲音。這聲音突兀而奇怪,我們的來路上不曾見任何溪流,但水聲就在前面。當我們一步步走近,發現走進了一條死胡同,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洞壁,洞壁下面,竟有一條河水涌動的暗流,水聲沉悶,從一側洞壁中涌出,在洞中旋成一個小小的水潭,扎進另一側洞壁。

  我們觀察周圍的環境,確信從未到過這個地方。杜超沮喪地說:“我們真的迷路了。”陸徵關掉手電說:“我們原路返回,找到吃中飯的地方,重新再走。”我與李源都點頭同意,於是大家沿洞壁返回。我們入洞五六個小時,熄滅的火把早被可非扔掉,手中的高能手電也不如初始明亮了。我關掉自己的手電,發現陸徵也沒開,我想他在作最壞的打算了。

  不久,陸徵突然停下來,問:“可非呢?”我一愣,記得可非與杜超走在我後面,身後卻只有杜超。杜超一臉茫然地說:“沒注意啊,以為他在前面呢”。

  陸徵略一沉吟,對我說:“我與杜超到後面找可非,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不要走開。”我剛要同意,驀然心中一動,說:“還是大家一起去找,不要走散了。”陸徵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洞中詭異的氣氛越來越重,我們不能有任何差錯。我們呼喚著可非的名字,走回那條死胡同,回聲在洞內作響,沒有一絲可非的聲息。杜超不安地說:“剛才他走在我身邊的,誰會想到他不聲不響的停下來呢。”我安慰杜超說:“不會有事的。”凌冰走在最前,在一轉彎處,突然喊道:“可非在前面。”果然前面洞道中有一絲模糊的光亮,可以判定是手電的光芒。

  大家加快腳步,轉過一巨大的石柱,遠遠望見可非正倚石而坐。走到近前,見他臉色蒼白,一頭黃豆大的汗珠,眼睛呆滯無神地盯著前方,對於我們的呼喚竟聽而不聞。

  我俯身拉起他的手,可非竟觸電般地甩開我,大聲叫道:“走開,不關我的事,你們走開!”聲音裡充滿了惶恐。他夢魘般的神情讓大家吃了一驚,我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大聲說:“是我啊,可非,你怎麼了?”可非雙眼無神地看著我,半天才吃力地說:“這裡的聲音好亂啊。”

  我一怔,洞裡除了他自己粗重地呼吸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音。陸徵掏出紙巾,擦掉可非頭上的汗水,問:“你怎麼樣,可非?”可非推開我們兩人的手說:“剛才……沒事了,我們走吧。”說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於我們關切的詢問,只是茫然地答應著,卻無明確的答案。看他神色恍惚的樣子,大家不再多問,每個人都平添了一份不安。

  陸徵憂慮地看著可非說:“我們繼續走吧,回到吃中飯的地方,到那兒再休息。”尋找可非的意外,讓我們耽誤了一個小時,時間已接近傍晚,即使順利找到出洞的路,只怕也要在山裡過夜了。

            

  手電的光芒明顯減弱,為節省電池,我們保留了兩隻手電照明,李源和杜超都沉默下來,凌冰也沒了原來的興致,只是默默地走著。這條洞道比我們走過時更加漫長,幾個小時後我們便察覺異常。進來時的洞道越走越窄,路上曾有巨石擋道,現在的路面卻始終平坦通暢。陸徵停下來,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我們走錯了,這不是來時的路。”其實,每一個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顯然我們迷路了。如果再次後退,只能返回那條流淌著暗河的死胡同,我們商量後,決定繼續前進。

  從進洞到現在,徒步奔走八個多小時,我感到疲憊和沮喪。兩隻打開的手電光芒漸漸微弱,電池快用光了。我們打開了第三隻,洞內頓時明亮了許多,兩邊被照亮的怪石愈發猙獰恐怖。

  我們找到一處地勢稍高幹燥平整的地面時,已是晚上八點。在陸徵的提議下,我們就地露營,雖然沒打算在洞中過夜,可所有人都疲憊不堪,與其繼續盲目奔波,不如養足精神,明天再走。

  陸徵關掉手電,點燃了一支蠟燭。在靠近洞壁的地方,凌冰和李源展開了兩塊台布。晚餐很簡單,多是便於攜帶的旅行食品。誰也不曾料到會在洞中過夜,攜帶的簡易臥具都留在洞口,只好因陋就簡,把台布當作席夢思。可非精神萎靡不振,飯後倒頭便睡。李源和杜超心無旁騖,嘻嘻哈哈開了幾句玩笑後,也合衣而臥,打起了呼嚕。凌冰跟我們奔波了一天,此刻也已睏倦,依偎著我打起瞌睡。我用背包作成枕頭,讓她躺在我旁邊。

  現在是八月份天氣,外面溽熱未消,洞中卻是清涼。我斜倚著洞壁,默默地注視著凌冰睡夢中姣好的面孔,燭光在洞中閃爍,她的表情安詳寧靜,似乎知道我在注視著她,翻身將頭埋到我的腋下。她單純的情態讓我有些感動,輕輕幫她理了理睡亂的頭髮。

  我與凌冰相識半年,一直不能確定她是否愛我。我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一點可愛的地方。她如精靈一般出現在我的生活裡,讓我惶惑又捉摸不定。在枯寂無聊的日子裡,我放縱自己的生命,揮霍寶貴的青春,卻難以敞開心胸接受一份迷離的愛,我覺得總有一天,她會再如精靈般從我身邊消失,那時我不想有太多遺憾。

  陸徵也斜倚著墻壁,我不知他是否睡著。洞裡陰森安靜,一點燭光被無窮的黑暗包圍著,燭花爆裂時發出細微的吡啪聲,蠟燭燃盡多半,燭淚流到了地面上。我輕輕起身,將蠟燭吹滅,剎那間,黑暗包圍了一切。

  黑暗中,有蟋蟋縮縮的聲音,火光一閃,洞中又亮起來,陸徵起身點燃了蠟燭,輕聲說:“讓它自己燃盡吧,我還備有幾根。”我點點頭,默默地看著蠟燭一分一分變短,燭光漸漸暗淡下去,在蠟燭將要燃盡的剎那,我看到紫色的霧氣從布慢怪石的空洞裡飄散出來。

  我很快沉入了夢鄉。醒來時一片漆黑,我翻身坐起,摸到身邊的手電,手電照亮的剎那,眼前一條黑乎乎的人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我吃了一驚,定睛看時,竟是可非。他的身體籠罩在一片紫色的霧氣裡,眼神呆滯,一臉驚怖的神情,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我伸手在可非肩上輕輕一拍,可非如夢初醒般一聲驚叫:“別碰我!”

  睡在另一端的陸徵觸電般彈起,驚問:“怎麼了?”可非臉上的紫色迅速消退,我聽到一聲呼嘯如排山倒海般向我們洶涌而來,中間夾雜著凄厲的尖叫和痛苦的吟呻。突然火光一閃,聲音急速消退,瞬間一片寂靜,只剩下可非沉重的呼吸聲。原示陸徵劃著了一根火柴,火光下,陸徵雙手發抖,神色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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