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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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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mjay936
時間:
2011-6-6 11:45
標題:
沉香屑
按:細碎入夢,這樣細碎的生活文字,總讓人不自覺的身尤其中。喜歡沉香般的女子,幽幽小巷,一把油紙傘,或者就是幾生的輪迴了。
一
秋的腳步,淡定的近了。夜間,可聞蛐蛐兒節奏的輕鳴,似乎草叢中的微風,正送了一襲的暗香,不著痕的,入你的夢來。
清晨,漫步在這油綠的河邊。高大的法桐樹,輕飄飄的墜了一片葉子,旋於我的腳前。蹲身,撿起,呵,已黃的葉間雜著逝去的隱綠,安寧的,綻於你的手心,像是靜默不動聲色的舞蹈,邊綴著從容的微笑。
再往前一棵樹,經年久月的身軀變了畸狀的窟窿,左右交錯,可見斑駁的裂痕,或不規的交疊,猶如形成了一雙眼睛,安然的望著你。驀然想起了七仙女與董永的路遇,由大槐樹做媒。它捋著銀白的鬍鬚,垂著濃密的發絲,含笑的望著這一對璧人兒。相愛,卻因天河相隔而不能在一起。即便此,也成全了這半載的姻緣吧。情意最真。於是,為他們作證,二者歡天喜地的去,留下一段萬古佳話。
樹是智者,不形於色,望天上雲卷雲舒,去留無意,看身前花開花落,寵辱不驚。至秋,就將滿身的葉子落了吧,那婆娑而逝的黃,是翩然的靜美,是美麗的蝴蝶在閱盡一春優雅的轉身。再一看,樹的眼睛,晶晶的亮,笑得粹然,而沉著。
二
我捧起這堆沙子,緊緊地握著,猶如握著親愛的你。它卻在我的手心研磨,不安分的左衝右旋,終於,呼嚕嚕,順次,如碎珠般滾落於河灘。我正待哭,往前一行,腳趾踩了酥酥的癢。什麼時候,你學會了捉迷藏,換了一種方式,讓我讀懂愛的真正模樣。
我邊走,你邊在腳底咯咯的笑。是哦,這是你的本歸地,這裡,你是快樂的,而我亦在此的行走中,覺悟到你賜予我的無比快樂。而若我將你置於手心,你離了你的天地,我也將,失了我愛的心源。
三
看林語堂先生的《讀鄧肯自傳》,深深覺悟到一代宗師對一女子由衷的敬佩和萬般的景仰。他形容鄧肯為「一位光明磊落才氣過人的女子,一位憤世嫉俗抱有大志的藝術家,一位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革命者,而同時是極富情感,靈機穎悟,深好文學思想的一個人」。世間女子芸芸,而得大師如此讚譽者,能有幾何?
看鄧肯簡傳:
鄧肯,生於美國西岸之三藩市,自幼同其母、兄妹一起於貧苦中生活。由於其迷戀希臘藝術,誓將拘泥成法的Ballet(芭蕾舞)改革為如樹木花草而靈動的自然之舞。為此,她付出全部心力,終於在柏林取得了巨大成功。次而,傾畢生財力,辦了一所千人舞團,以將自然之藝術發揚光大。但因其管理不善,告之失敗;於1928年於法國南部尼斯城,在汽車中被一捲入車輪的圍巾絞死。
鄧肯的一生,是為理想和藝術而獻身的一生。在其一言一行中,無不透露著人生的浪漫與坦蕩。據悉,中國小學生跳舞時兩手作波的動勢,便是由鄧肯某日在意大利Abbazia城視棕葉在風中搖動得了神感而創設的。她交遊廣闊,來往皆為蕭伯納、鄧南遮之名流,而她又頗有原則;她丈夫為當時百萬富翁,因不懂其藝術而終至分手。在鄧肯心裡,女人,必先要有雅潔的心地,才會有雅潔的舞蹈,必先保有對生活的熱情,才會有對週遭非凡的領悟。
的確,女人如花,花卻似夢,若夢成真,務須保持自身之潔淨。貪慾不可過多,內秀不可稍無。自身之努力加上外境之助力,即是一淺淡茉莉,猶能在炎熱的七月,綻放星星的花朵;即是無人顧問的薔薇,也會在半米的空中,高高的昂頭。
四
喜歡沉香,未有緣由。
沉香,源自白木香含樹脂的心材。其狀不規,表面多呈朽木狀,凹凸不平,有刀痕,偶有孔洞,可見黑褐色樹脂與黃白色木質相間的斑紋。
沉香,一位聰穎自決而矢志不改的女子麼?似乎可見其發端的斫傷。平素的默立陡然的一痛,似是受了生活的重擊,或是感情的極挫。而其默默舐舔傷口,於風清月白中,看淡俗世紛擾,望卻秋水粼粼。即使再將其沉入冰冷的水中,猶能保持潔淨的身軀,即使在烈烈的燃燒中,猶能散發千裡能聞的香氣。
此時,萬毒不侵肉肌,心淨紛囂不擾。它如佛前的蓮花,安柔,洞穿世事;又如佛手的念珠,輕輕一拈,別了一段塵緣往事,得了一份秋高禪意。
在這寂寂的夜裡,伴著薄薄的秋涼,燃一段靜靜的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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