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冤魂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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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mjay936
時間:
2011-3-21 21:47
標題:
冤魂校舍
A在天津的XX大學,大前天晚上一屋子的人都覺得沒什麽事做,又睡不著,就決定打騷擾電話。然後就隨便撥了一個女生寢室電話。在電話中A以一種非常鬱悶的口氣說:我現在背透了,直想自殺。以下是一部分實況錄音:
A:你好,很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找個人陪我走完生命的最後里程。
電話那邊:不是吧,你不是說要自殺吧(水平偷笑:幸虧她不知道我臉皮有多厚)
A:是啊,我最近背透了,剛從銀行取的錢,就被偷了;好容易過次生日,喝醉了和一人打起來了,拿板磚把丫腦袋開了,結果發現那人是我們輔導員;好容易養了只烏龜,結果爬到食堂去了,等我找去的時候已經剩殼了……(汗,這都聽不出來是騷擾電話,真爲祖國的明天擔憂)
然後那個女生就一個勁的勸A,給A講笑話,還說一些自己的糗事,^_^逗死了!
第二天上午,A又接通那個電話,不過換了一個同學B和她說話:
B同學:喂,我是和平區公安分局的,昨天我們這邊出了點事,12點以後你們誰接的電話?
電話那邊:就是我,怎麽了?(還真巧,可能電話就在她旁邊吧)
B同學:哦,昨天我們這裏有人跳樓自殺了,從他手機上瞭解,他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我們想問一下,你和他什麽關係?
電話那邊:不認識阿?
B同學:不認識?不認識就打了半個多小時?
真不認識,我從來沒見過他,他說他想自殺,隨便撥的一個號,我還開導了他半天呢!(聽話音,都快急 哭了。)
B同學:哦,那好吧,他都說了些什麽,你重復一下吧。
電話那邊:…………………………
B同學:哦,電話裏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你叫什麽,住那裏?下午你不要出去了,我
們2點半過去和你瞭解一下情況,你自己好好回憶回憶。
電話那邊:我叫×××,住……
昨天上午,水平又撥通了那個電話,還是那個同學B
B同學:喂,我找×××
電話那邊:等一下。只聽見那邊喊,×××,電話找,是男的!(暈,聽見是男的這麽興奮,不會是恐龍寢室吧)
B同學:喂,×××嗎?我是和平區公安分局的,對,昨天和你通過電話,我們臨時有點事,沒去成,這樣吧,你3點過來一趟吧!我們局就在……,你來了找刑偵科劉隊長就行了(這還聽不出來,刑偵科那管跳樓丫,我汗)
下午大約2點50左右,水平幾個也進了和平區公安分局(不是抓進來的,是爲了看她來不來,也順便看看長什麽樣),就看見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在到處問:請問刑偵科劉隊長在哪?
:(
晚上11點半,水平又撥通了那個電話,仍舊是那個同學B
B同學:喂,我找×××
正好是那個女的接:是我啊,這麽晚了什麽事情啊
B同學:我是公安局的昨天找過你的,是這樣的,你不要緊張,先聽我說
那個女的:什麽事情啊,我下午去沒找到劉隊長啊
B同學:現在情況有點複雜了,我們剛剛接到和平醫院的電話
女的:啊
B同學:和平醫院說昨天跳樓的哪個男的屍體不見了,他們找了很久,沒找到,只在牆上發現用血寫的你的電話號碼
女的一聲尖叫:啊。。
B同學:不要驚慌~你們注意關好門窗,我害怕他來找你
女的嚇的不敢說話了:。。。
B同學說:雖然我們也很相信科學,但是有是疑問是無法解釋的~~就這樣了有問題打
*****。
自從這日以後,本來還想再逗逗那個女生,但我同學說這事太損,還是算了...我想這事鬧到這個份上,再鬧也沒什么意思了,所以也就沒有再去打那個電話.正好這幾日,我們也要忙著考試,漸漸的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差不多又過了一個多星期,我們放學去食堂吃飯,突然看見女生樓那邊停了幾輛警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和我的同學也跑過去看.也沒看見什么,只是知道好象是有個女生跳樓自殺了.心想:估計不是壓力太大就是爲情所困.心裏也就沒有在意
吃飯的時候,食堂裏都在談論這件事.坐在旁邊的一個女生(A)和另一個女生(B)的談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A說:\“今天晚上我到你們寢室去睡吧,跳樓的那個女生就住我們寢室,我會害怕...\“
B說:\“好啊,不過她爲什么要跳樓啊.\“,
A說:\“聽說好象是鬼上身\“
B說:\“啊...不會吧,你怎么知道?\“
A說:\“前幾日晚上,她接到了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的電話,說是想不開要跳樓自殺,她開導了半天,我們還笑她要走桃花運了.可是第二天,她接到鼓樓派出所的電話說那個男生跳樓自殺了,死前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她的.她嚇的哭了一夜.第二天派出所又找她要她去派出所瞭解情況,她去了,我們問她,她說沒找到人,我們說是不是有人騙她,她說應該不會.後來,沒想到派出所打電話過來說那個男生的屍體失蹤了,並且要她小心.....\“
B說:\“那也不至於要跳樓啊\“
A說:\“你不知道,她的個性本來就很膽小,平時又很信這些鬼啊神的,結果遇到那件事後,整個人就變得恍恍惚惚的,還真有點像鬼上身,而且她死前有寫一封信說她夢到那個男生說他死後很孤單,要她去陪他,所以她去找那個男生了,你說是不是鬼上身,好嚇人喔...\“
聽到這裏,我和我的那位同學相視不語,突然覺得背後一陣發冷,也沒了再繼續吃飯的心情,調侃了幾句就匆匆回寢室了....
到了晚上,電話響了,我同學跑了過去接,半天都沒人說話,剛挂了,又響了起來,我同學又接了,還是沒人說話,同學朝電話罵了幾下就挂了,第3次又響了起來,那個同學死活都不接,於是我跑了過去。
“找誰?”
“找你!”聲音有點熟,我也沒多想。問: “什麽事?”
“你在哪里?”
“宿舍啊。”
“我來找你”
“你進不來的,樓下有人看門啊?對了,你是誰啊”
“我12點會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挂了,神經病嘛,我和同學說了整個經過,同學的臉色突然很不好看。
“幹嗎啊”
“會不會是那個女的”
我呆住了。
男生宿舍裏住了五個人,分別是李克,吳希,劉權,劉斌,張小迪。
到了晚上,大家因爲那個女生的事誰也睡不著。便坐在一起打牌,因爲學校十點半準時息燈,所以在桌子的中間我們只點了兩隻白色的蠟燭。能找到這兩隻蠟燭還真不容易,爲了顔色問題大家還傷了半天腦筋,都說下次買蠟燭一定記得買紅色的,白蠟燭在靈堂比較適用……
十一點前後,大家的手錶紛紛響了起來,整點報時……
最先響的是吳希的,他早上老起不來,所以他的表快十分鐘,然後是劉權、劉斌的,最後的是李克的。張小迪有手機,用不著手錶這種低等用品。
十一點剛過,張小迪就受不了了,直嚷著要睡覺,大家耐不過他耍寶,就讓他下了,其餘四個人繼續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嗶”,是吳希的表整點報時了,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緊接著劉權劉斌的也響了,最後李克的也響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因爲李克的表慢,這就說明十二點已經過去了,不免都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大家都笑了笑,剛說要打牌,就聽見空氣裏傳來一種聲音“嗶、嗶、嗶!”最後一聲是往上挑的,那聲音是傳自收音機裏的。
因爲張小迪睡覺時喜歡有點聲音,所以每天晚上都會聽著收音機睡。也就是說,這才剛到十二點。大家都恍然大悟,對呀,大家的表都是跟學校的表對的,但是學校的表也快五分鐘呀!
還沒來的及思考,門上就傳出聲音。 “咚~~~咚~~~咚~~~”
大家誰也不敢說話,心想八成是鬼沒錯了。剛才誰也沒聽到走廊上有聲音,可偏偏我們學校宿舍樓年久失修,就算是貓走在上面都會發出木質地板所特有的‘吱吱’聲,就更別說是人了。
能無聲無息的從樓梯走到最裏面的我們屋的,也只有飄著走的鬼了。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有人說話了。
“有人嗎?”聲音是出自女人之口,也許是女鬼……
門內誰也沒出聲,忽然,我們燃的兩隻蠟燭突然滅了一隻,滅的是靠近門這邊的那只。
可是哪里來的風呀!門窗禁閉,大家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呀!
大家全都嚇的一身冷汗……當然除了熟睡的張小迪。
門外的那個東西,我們暫且稱她爲那個東西吧!她好象始終沒有要走的意思,依舊敲門,卻也不是很大聲……
宿舍長李克終於受不了了,便接了句:“誰呀!這麽晚?”
門外有了回音:“李克吧,你們趕緊把蠟燭息了,這麽晚了不睡覺還幹麻呢?
學校有規定,不許點蠟燭,你們要真把房子點了,就小心吧!”
大家憋的一口氣全松了,原來是看我們這層樓的王阿姨。忙回了聲,“馬上,您放心,明天考數學,我們馬上就睡覺。”
王阿姨叨嘮幾句就走了。
我們笑了笑,把牌收好,這時床上的張小迪有了動靜,以一種混合男聲和女聲的聲音冷笑著,似乎嘴裏還嘟囔著什麽……
大家屏住呼吸,只聽他(她)斷斷續續的說:“李克?不是你,你不是那個我要找人,你不是……你不是……”
大家一晚上都沒睡,第二天只有張小迪沒有熊貓眼,大家坐在一起,把事情和張小迪一說,他當場臉色都白了,因爲最先打那個電話的就是他,他們屋只有他有手機,角落的劉斌也不好過,因爲裝警察打電話的就是他。李克見大家都沒話,便說:“看來那女鬼並不知道到底是誰害的她,昨天晚上只是他聽見了我的聲音,才說我不是她要找的人。所以我想以後晚上我們儘量息燈後不要說話就是了。”
聽了李克的話劉斌差點把口水流出來,天呀!昨天幸虧是李克開口說的話,他可差點就開口了,敢情他昨天鬼門關邊上遊玩了一趟回來……
張小迪雖然開口說話了,但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音調,那女鬼聽的出來才怪呢!
大家收拾東西,開始上課去了,誰知明天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麽呢?
從那天晚上過去以後,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這幾天大家都在一種極度緊張的氣氛中度過的,雖然這件事除了劉斌和張小迪以外,也並沒有牽扯到其他幾個人,而且那個女生似乎也沒打算找他們幾個的麻煩,不過爲了不被“她”聽出聲音,整個寢室都保持著一種沈默,使得原本熱鬧的寢室充斥著沈悶和詭異的氣氛. 中午吃過飯,因爲下午沒課,劉權拉著劉斌去網吧“大戰”三百回合了,李克去教五樓自習,寢室裏就剩下吳希和張小迪,兩個人在各自的電腦上做自己的事. “叮~鈴~鈴”電話鈴突然想起,打破了一室的沈寂,尖銳的聲音把兩人都嚇了一跳,兩人同時看向電話,然後又相互對望,心裏都盤算著:在這個時候如果是“她”打來的,不論是誰接電話,都能夠知道誰是誰不是,接不接呢?電話一直在響,絲毫沒有挂斷的迹象,好象打算就這麽一直響下去.....在這時門“怦”的一聲被打開了,“嘿,你們在幹什麽啊?我還以爲你們寢室沒人呢!電話響那麽久也不接,吵的我們寢室不能睡覺.”原來是對面寢室上了一夜網正在睡覺的兄弟,他邊說邊一把抓起還在響得電話“喂,你好,喔...啊...喔...這樣啊...喔...可以...現在就有人在...是...那就這樣,好,再見.”他挂了電話,看著兩個一頭霧水傻楞楞看著他的吳希和張小迪,說:“我還以爲是美女的電話,原來是樓下阿姨的電話看你們這裏有沒有人在,說馬上有個插班生要搬到你們寢室來,現在人已經就在樓下了馬上上來,你們收拾一下...我要去睡了,下次記得接電話.”說完就走了.屋裏的兩個人這才松了口氣,突然兩人突然又想到“啊?現在有人搬進來?也太巧了吧!
不會是......”
剛想到這裏就聽到,“你們好,我是新來的,我叫許閑,我應該住哪個床?...嗯?”許閑一進門就看到兩個人像看到鬼一樣得看著他,他不好意思的習慣性地撓撓頭,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啊嗯”兩人正要開口,突然想起來還是小心爲妙,所以各自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陣,然後舉起來.許閑一看,差點沒被口水給嗆到,就見左邊那個寫的是“你好,我是吳希,你是人?
是鬼?是人就歡迎住4號床,是鬼就隨便你了!!”右邊那個寫的是“歡迎歡迎,我是張小迪,不論是人是鬼,我們現在都不會和你說話,多有怠慢,請自便!!!”
“哈哈~哈,你們~你們真的好好笑喔...哈~~”許閑一邊笑,一邊拿出五張黃色的字條,在門和四個牆角把小紙條貼上了,然後站在屋中間不知道念了些什麽,只見五張紙條“嗖”地一下燒了起來消失了. “好了,你們可以開口說話了,這個屋子一般的鬼是進不來的.”許閑又恢復了先前的那個樣子.“你在幹什麽?”“我們爲什麽要相信你?”一左一右又舉起了紙. 許閑無奈的笑了笑,找到自己的床,沒踩旁邊的梯子,一個縱跳便上了老高的上鋪!這時大家才發現,許閑真的挺高的,大概有185的身高吧!身上的肌肉也滿健壯的!床似乎在抗議許閑的粗暴,不停的晃著。無奈正坐在他下鋪的張小迪想開口說他卻又不能!只能擺擺手,歎了一口氣!
許閑邊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邊笑著與他們聊天。
“你們知道嗎?我剛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就覺得這房間裏隱隱的藏著一種陰氣。”
兩個人聽他這麽一說,都睜大了眼睛,(注:他們的宿舍裏共三張床,上下鋪那種的,他們宿舍的窗戶是面向西開的,一張床擺在北側,剩餘兩張擺在南側,而張小迪和吳希分別住在南側兩張床的下鋪,而許閑住張小迪的上鋪。如果看不懂,就自己畫張圖)兩個坐在下鋪的男孩兒不自覺的對視著,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但由於位置關係,上鋪的許閑沒發現,仍徑自說著……
“所以,我剛剛只是用驅魂符把冤鬼驅走,你們放心,我這符靈的很,至少可以堅持個一天半天,一般的鬼進不來這裏的!”
他忽然把頭從上鋪伸下來,可把正在想事的張小迪和吳希嚇了一跳。可始作俑者臉上卻始終挂著無害的笑容,仿佛很開心看到他們被嚇的樣子!雖然被嚇了這麽一大跳,可兩人卻還始終奉行著“免開金口,否則玩完”的八字真言。
這些看在許閑眼裏就讓他更樂了,“你們呀!算了,你們要怎麽才肯說話?難不成你們都是啞巴?”
張小迪和吳希只是盯著他,還是不說話!
許閑攤開手抖了下肩膀,表情寫滿了無奈,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兩個門神,開門貼在了門上,拍拍手上的灰,利落的關上門,還不忘抱怨!
“你們這門估計有年頭沒擦過了,髒死了!”
兩個人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用眼神交換了意見後,決定不管他。
許閑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無奈的進了衛生間洗手去了。
等在出來時,房間裏已經又多了三個人。
他也學著寫起紙條來,“我是許閑,新來的,以後請多多關照!”沒辦法,入鄉隨俗吧!
李克看了忍不住笑了起來,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宿舍長李克,我身邊的是劉權和劉斌。”他邊用手指著身邊的好友邊介紹著。
像發現新大陸般,許閑突的抱住李克。可把李克嚇了一跳,天哪,這傢夥不會有性向上的問題吧!想想也不對,他們屋是全校有了名的帥哥宿舍,他雖然長的也不錯,可其他四個人怎麽看都比他在長相上更出色一些,怎麽單單挑上他了呢?
許閑突然臉色詐變,像是在忍著不笑出來,臉都變形了,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仿佛笑聲已經很久沒有光顧過他們宿舍似的,他的笑讓屋裏的另外五個人突然感覺輕鬆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笑容,他說著:“你別誤會,是太讓我意外了,一下午了,終於有人跟我開口說第一句話了,我只是有點興奮。”
聽了他的話,大家本已經暫時忘了的事又回到腦子裏,像作什麽決定一樣,迅速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並不約而同的點頭示意。由李克開口, “許閑,首先我希望你不要住在我們這個房間,至於理由,我想……”
像受了什麽打擊一樣,許閑低下了頭。
這看在五個人的眼裏都覺得挺不是滋味的,因爲他們都不可否認,他們已經開始喜歡這小子了,而且他也好象已經進入他們的生活了,可他們早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便在教室裏談過了,他們不想害了無辜的人,所以如果他們宿舍有新生搬來,就要勸他搬走。
不一會兒,許閑像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似的,擡起頭,眼中不再有剛才的散漫。嚴肅的說著, “雖然我大概知道你們不希望我住在這裏的原因。”
李克目光轉向坐在床上的兩人,他們搖搖頭,表示不是他們說的,又轉過身,繼續聽許閑說著……
“但是我覺得我應該留在你們身邊,除非你們是真的討厭我。或者你應該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讓我搬出去的足夠充實的理由。”
李克知道不告訴他真像他是不會走的,所以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許閑一字一句的聽著,不放棄任何一個小細節。
“許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若住下,最後你一定會後悔的。”李克由衷的勸著他。
許閑只時笑著搖搖頭,被他們的行爲感動了,不錯,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關心他。雖然他們才認識還不到五個小時,但是他們那種不加修飾的關心,就是讓他如此感動。曾經他的父母認爲他是魔鬼,三歲不到就把他送進少林寺,十七年來,從未看過他,原來他們在送他到少林寺之後便搬走了,他們當沒生過這個兒子。他是在師傅照顧下長大的,然而師傅圓寂後,他以爲他從此不會有朋友了,卻沒想到……無論如何,他要幫他們。
許閑握住李克的手,李克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要是沒有這檔子鬼事,他們會很開心他的加入的。許閑忽的開口:“沒有那件事,你們真的會開心的接受我?”
李克沒反應過來,心裏還在想,我剛才有說話嗎?
許閑笑笑:“別想了,你剛才沒說話。”
什麽?這傢夥怎麽好象會讀心術一樣?
許閑依舊是笑著:“你又知道啦?賓果,爲了祝賀你猜中,我決定留下幫你們!”
其餘四個人都聽的一頭霧水,那傢夥幹麻自言自語?然後轉向臉上寫著太多驚奇的李克!
這下你同意我留下來了?許閑用自己的意識與李克交談著。李克用力眨了眨眼,退後幾步,突然笑了,而且是很開心的笑,“你留下,你一定得留下,這回你想走都不行了。”然後臉突然就紅了,他說剛才許閑幹麻沒事笑的那麽斜糊,感情是聽到他的話了,不過剛才他還真以爲他是同性戀……
其餘四個人真的被搞糊塗了,滿臉寫著大問號。可當他們與許閑的手握上的時候,聽到許閑用心在和他們交談,他們的臉上又變成了感歎號!搖搖頭,最後變成真誠的笑,他們之間又多了一員!
經過了一周的磨合,他們的感情已經變的牢不可攀,在有高手在身邊的情況下,宿舍裏也不再死氣沈沈的了,大家都慢慢開口說話了。
這天晚上,除了李克和許閑,其他四個人在玩牌。而李克在床上看書,他旁邊也就是剛搬來的許閑在不停的照著鏡子(注:李克與許閑同住上鋪,而且是靠南邊那兩張挨著的床的上鋪),李克平時很少玩,多半時間是在床上看書,而許閑根本就不會玩牌,所以他每天都躺在床上,不是看書(不是正經書),就是忙著照鏡子,梳頭,他可真是受不了了……
“喂,許閑,你雖然長的還可以吧,但是也用不著這麽個看法呀!”
許閑依舊照著,這次換了個方向,面朝牆,“喂,我臉上長了個包包,好醜,我想試試多看看他,看它能不能早點下去。”
其餘五個人聽到他這一番話,差點沒笑死,“喂,瞧你,跟個女人一樣,男人臉上不長包才怪。”
張小迪拿出自己的‘澤平粉刺淨’遞給了許閑,“喂,帥哥,抹上就好了,試試,不好用可以退。”
許閑不客氣,接過來就抹了抹。“哎,光線真不好,我還是下來在燈光底下照照比較好。”然後轉身跳下了床,在地上拿著鏡子左找又找終於找到了好光線,才滿意的笑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們都收攤睡覺。
第二天一早起床,大家洗漱完畢,要去上課了。張小迪第一個打開門,一下子愣住了,李克看張小迪擋在門口,把他推開,自己第二個愣住,其餘三個人也愣了。他們轉向許閑。許閑只是笑笑,“先上課吧!中午回來再說。”於是大家懷著忐忑的心去上課了。
原來是早先許閑在門上貼了兩個門神,不知爲何,破的像已經貼了十幾年似的,而且還死氣沈沈的掉躺地上,旁邊好象被煙熏過一樣,黑黑的。大家看到這一幕,不愣才怪!
一上午大家全無心上課,剛打鈴連飯都不吃了,直接架著許閑就回宿舍。看許閑可憐的對著身邊的五位大哥可憐兮兮的說:“我想吃飯,你們要幹麻?”被五個人十隻眼十眼瞪回去,“不行!”旁人看來還以爲他們宿舍的看新來的不順眼,要私鬥呢!
一回宿舍大家都等不急的問著,“怎麽回事?”
許閑一下坐到張小迪的床上,大家也跟著坐下來。
許閑把自己的鏡子從張小迪的枕頭下拿出來,張小迪看的一臉不可思議,:“你這傢夥,什麽時候把你的爛鏡子塞到我枕頭下的?”他記得他昨天一直再照這個鏡子的。
許閑笑了笑,把鏡子塞到他手裏,“爛鏡子?”
張小迪拿著許閑的鏡子看了半天,再照了照自己,笑著說:“沒什麽呀!一般的鏡子而已呀!”
許閑從桌子上拿了個筆筒過來,自己捉住張小迪的手讓鏡子對著筆筒,“還一般嗎?”張小迪的笑容颼的一下溜了,臉上只有驚愕。
許閑笑著,並示意其他人過來看,這一看全都傻了,筆筒在鏡子中的影像是根竹子,難不成這是傳說中的照妖鏡?可是許閑的手一離開張小迪的手腕,那影像又變成筆筒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盯著許閑,等他給大家一個解釋。
“這個是法界常用的陰陽鏡,在有法力的人用才有用!”
四個人點點頭,繼續看著許閑。
而許閑在這時突然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嚴肅的大家都爲之一振。
他把這幾天他的發現一字一句的告訴大家。
“我來的第一天便發現這裏不尋常,所以我燒了驅魂符,希望鬼可以離這裏遠點。所以當晚你們說的那個鬼並沒有出現。”
劉權疑惑的問了一句:“可是,我記得每天你都有燒呀!那鬼怎麽進來的?”
張小迪也插了一句:“是呀!你不是還說你的符很靈的,一般的鬼進不來的。”
許閑隨意的扒了下頭髮,繼續說:“是呀!一般的鬼進不來,我沒騙你們,可問題是,她好象不是一般的鬼哦!”
大家聽了這話全都一身冷汗,心裏作著最壞的打算,心想他們的那個同學變成鬼後還挺厲害的嘛!然後繼續聽他說下去, “我每天拿著鏡子照你們真以爲我那麽愛美呀!我是在看那個鬼!而且我昨天終於看清楚了!”
大家屏起氣,聽他描述鬼的模樣。
“就我看來,那鬼應該是個女鬼,看她的長相,年齡該在20歲左右。”
其他人不自覺的吸了口氣,年齡對!
“眼睛挺大的!”
又是五聲吸氣聲,是,眼睛的確挺大的!
“高鼻梁!”
這個到是沒觀察過,不過好象也對!
“長髮飄逸!皮膚也挺白的。”
也對,那女孩兒死前的確是那樣子!
“總之,就是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恩,不對,是女鬼!”
挺漂亮?劉斌和張小迪對視三秒鐘,想起他們在警局看到她時給她的評語,‘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可是,那女鬼好高,那個同學生前不是表演系模特班的吧?”
所有人都作出吃驚的表情,張小迪開口:“你怎麽知道她的個子?大概多高?”
許閑在自己的下鄂比了比,“差不多到這,我昨天比了好半天呢!”
大家都想起昨天許閑在地下找最好的光線,原來是在和女鬼比個子。可是……
張小迪思考了一會兒:“不對呀!那女孩子也就160,得比我矮一頭多呢!也就到我胸部以上,你比我還高上兩釐米,她到你下顎?”
大家全猶如作了個噩夢,雖然是中午,溫度正強,大家都不禁冒起冷汗!
天哪!每天纏著他們的女鬼不是那個跳樓的女孩兒!那會是誰?是誰要借那女孩兒的名義報仇……
許閑沈默了一下,繼續說到:“其實在我來的第一天,我就發現這裏強大的怨氣決不是新鬼所爲,於是我燒了驅魂符並貼上了門神,但是那只是暫時的克制,對新鬼也許有用,但是對冤死多年不得投胎的鬼來說,這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所以在我來的第二天晚上…喔,順便說一下,按李克告訴我那個女生死亡時間推算,正好第二天就是她的“頭七”,一般來說,從新鬼的第一天算起,每隔七天就是一個限,如果是正常死亡的鬼魂在“頭七”就會投胎去了,可是如果是惡死的鬼魂就不會投胎,所以每過七天就是一個采補的機會,怨氣也就隨之加強,直至七七四十九天後完全增長。
所以我在那天晚上找到那個女鬼,希望能夠讓她感化投胎,但是……”說到這裏,許閑沒有再繼續下去. “但是什么?你快說啊,不要到我們胃口了,急死人了!”張小迪緊張的催促者許閑,畢竟是第一當事人啊.其他人也急迫的等待許閑的答案,“快說吧,不論怎樣,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了。”李克意識到之所以許閑不再說下去的原因可能是因爲事情並不像當初想象的那么簡單。
許閑看了一眼李克,然後又看過每一個人好象下了很大的決心後,長歎一聲道:“唉,但是她告訴我,其實她並不是那天白天跳樓死的,而是在晚上11點以後。”
“不可能,我們親眼看到警車停在她宿舍樓下的…”“是啊,而且我們也親耳聽到她同寢室的人說她逃樓了…”張小迪和劉斌同時叫到。
“你們看到聽到的都是真的,可是你們有親眼見到屍體么?”許閑反問到。
“呃!?…”衆人一陣愕然 “她告訴我,其實那天的警車是因爲她們那棟樓失竊才過來的,而她通過關係查到了你們真實資料打算教訓你們一下,正好那天因爲失竊警車有過來,她就順便利用了一下,夥同她的室友和朋友串通好了小整你們一下,因爲第二天有很重要的課,所以當天晚上她給你們打完電話後,她們寢室就早早的睡了。可是在息燈後,睡得迷迷糊糊地她就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等她發現時就已經是鬼了,她的屍體也在第二天早上被發現,但是你們因爲頭天晚上的事心神不寧,所以並未注意到女生樓那邊發生了那么大的事。”許閑又停頓下來,似乎是在等他們消化這件事。
“那就是說,那天晚上的鬼不是她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一口氣說完好么?”相較其他幾個人,李克一直是最冷靜的。
不知道…,還有就是我說完了。”
“不知道?”
“啊?說完了”
“你不是吧,就這樣沒頭沒尾的就算說完了?”
“是啊,她告訴的也就這么多,然後就匆匆消失了,很多東西我也沒來的及問。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當時有一股很強的怨氣脅迫她好象不許她說,她也確實沒有加害與你們的意思,不過另外那股強大的怨氣是什么?另外那個女鬼到底想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們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落單”。說完許閑又跳上他的床午休去了。其他人一看沒什么結果,也就各自散去了,寢室中剛有好轉的氣氛又變得凝重起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把你那面爛…嗯…照妖鏡放到我枕頭下的?”張小迪突然想到許閑還沒解釋這個問題。
“呵呵,昨天晚上吧,一點小手段而已,不要放在心上。”許閑一臉無辜的笑容,習慣性地撓撓他的頭髮。然後,翻身睡去,不再說話了,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張小迪在那裏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許閑的一番話雖然讓大家雲裏霧裏,但每個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事情都是這樣,要麽你全然不知,要麽就知根知底,最怕這種似是而非,什麽都不知道的情形。
本來熱鬧的宿舍一下子安靜起來。
李克每天依舊躺在床上看他的書。許閑還在照他的鏡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打著捉鬼的幌子,掩飾他愛美的心理。
其餘四個人依舊無聊的甩著撲克。
這樣過了一個月,大家緊張的心態漸漸放鬆,反正一樣是死,愁眉苦臉也解決不了問題,應該有些措施才好。
周六的下午,大家決定分頭去調查,劉斌劉權去警察局打聽一下那個女生的情況,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許閑和吳希去女生宿舍樓,瞭解一下那女生跳樓前的情況。
張小迪的父母剛從美國回來,他一早便被招回家了。
李克去上他的《中國現代史》,課後一溜煙兒跑進圖書館,溫他的書去了。下午宿舍沒人,他不想一個人回去。許閑交代過,大家最好不要落單。張小迪回家了,明天才回來,許閑說辦完事,會同吳希到圖書館找他,到時一起回宿舍。
晚上八點,許閑和吳希與幾個女生談完,便急著從學生食堂趕到圖書館。吳希在圖書館門口等候,他則進圖書館裏面找人。他知道李克每次都在三樓的自習室,但是很意外,那裏看不到李克的身影。他只好滿大樓尋找。他們學校的圖書館雖然大,但是連接每層的樓梯卻只有一處,且這樓梯特意設計成螺旋壯中空的形式,站在樓梯的每一個地方,都能看到樓梯的其他地方。所以李克是根本不可能在他的視線範圍裏離開圖書館的。找完整個圖書館仍沒看到李克的身影,他便跑出門外與吳希會合,可是吳希也沒看到過李克,而圖書館就這一個門。這他們一直等到圖書館閉館十分鐘之後才離開。來到宿舍樓下,往樓上一望,他們宿舍的燈已經開了,已經有人回來了。兩人跑上樓梯,嘴裏還說著,這次怎麽也不能原諒李克,非得讓他吐出一頓麥當勞來,而且是五人份的。
當他們走過的樓道時,心中感受到一層奇怪的東西,象霧一樣,讓人不自覺的打顫。
說起許閑他們住的這棟樓,可有些年頭了,系土木式結構,年久失修不說,樓道裏既昏暗,又潮濕,在白天還隔三差五地亮著燈。特別是夏天,更彌漫著一股黴味兒。地板是木質的,回音特好,路過時就象在天井裏拍籃球。入夜時靜得出奇,可以聽浴洗間水龍頭滴水的聲響。每層樓道的盡頭都有一個公用的洗漱間和一個公用的晾衣間。本來應該挂滿衣服的晾衣間,現在堆的都是雜物,多半是前n屆師兄畢業後無法帶走而又處理不了的東西。落的和小山一樣的雜務幾乎都快把三分之二的窗戶擋住了。剛進校時張小迪還曾開玩笑地說,我們這兒簡直可以拍鬼片了。最近不知怎的,樓道的天花板和兩側的牆壁上無緣無故開始滲水,準確地說應該是凝結了一層黑黃色的水氣,薄薄的在牆壁上肆虐地滲透、侵蝕著,新舊出現的水漬相互交織、融彙,而且好象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誰也不去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心想,大概是樓上發水了才會這樣吧。
匆匆跑進宿舍,屋裏只有劉權和劉斌。劉權看著他們,奇怪的問:“怎麽就你們兩人?
李克呢?”
眼看快十點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無措。許閑拿過一張平安符,將李克的一件衣服放在地上,點燃了符紙,燃盡的紙灰落在了李克的衣服上,燙出了一個個小焦圈。
許閑呼了一口氣,氣定神閑的說,“李克沒事,我們去門口接他,他塊回來了。”
大家點點頭,正要向外走,門口傳來“嘭嘭嘭”的敲門聲:“快開門,我是李克。”
幾乎是反射性的,許閑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李克的手還在機械式的敲著門,已被許閑拽住胳膊拉進屋裏。劈頭就是一頓的狂罵!
“喂,李克你是怎麽回事?”
“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擔心你!”
“說好了在圖書館等我們一起回來,結果八點鍾你就不在了!”
“你幹什麽去了?!”
“對,我們視情節嚴重程度給你適度的懲罰!”
“你……”
大家足足罵了十分鐘,李克始終面帶笑容,不置一詞。他知道大家關心他,心中反而感到溫暖。聽他們罵完了,才開口說:“好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話裏的女人味兒引得大家一陣嘿笑,李克何時變的這麽有趣?
李克等大家笑完了,才把今天的發現說出來。
“今天本來上完中國現代史後,我依舊到圖書館三樓的自習室去溫書,正好碰見圖書館館長陳教授帶著00物業班參觀整個圖書館,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到樓下等你們,正好他們也下樓,我就跟在了他們後面。沒想到他們到了一樓卻不從門口出去,我覺得奇怪,就一直跟著他們。
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四個人猛搖頭,就像吃了時下流行的搖頭丸!
“原來我們圖書館除了原有的六層之外,還有一個地下室,我冒充物業班的跟著他們一直參觀,發現地下室原來是一個廢舊的資料室,而且在地下室的盡頭還有一個鐵門,不過是鎖著的,而且連陳教授也不知道那門是通向哪兒的。”李克拿起水杯猛灌水。
“那你有沒有進資料室去看看?”許閑摸著自己下巴長出的胡茬,皺著眉頭問。
李克放下水杯,擦了把嘴角的水,又搖搖頭:“沒有,那資料室的門也是鎖著的。”
大家沈寂了一會兒,許閑忽然說:“對了,今天大家收穫如何,都怪李克,把正事都忘了。”
大家恍然大悟,開始報告今天的調查結果。
“等等,”許閑說:“有沒有手電,先準備著,免得呆會熄燈。”
李克笑著說:“知道老母豬是怎麽死的嗎?都住兩個月了,還不知道這裏周五周六不息燈?”
大家這才想起來明天周日,今晚不熄燈。
首先是劉斌和劉權講述他們的警局之行。
“我和劉權一到警局便找到了負責這件案子的江雨江隊長,其實江隊長開始都不搭理我們,能問出這些話可真得謝謝劉斌了。”
劉斌搖搖頭:“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碰到了我高中同學的姐姐。”
“靠著這點關係,我們弄清了那女孩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晚上九點到十二點。
而且,根據法醫的檢驗,那女孩有可能不是墜樓導致死亡的,有可能在墜樓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而且我們打聽到,那女孩的屍體現在還沒有被家人帶走火化,現在還停在警局的停屍房內,於是我就謊稱是那女孩兒的男朋友,說我想見她最後一面,”劉權邊說邊吃著話梅,“雖然冰櫃能控制屍體的腐化程度,但是一個死了兩個多月的屍體多少有點臭味,好在有捏著鼻子,”他吐了個話梅核,“那個女孩身上有衣服擋著,看不見什麽傷,只是她的手放的很奇怪。”
許閑忙介面問:“怎麽個怪法?”
劉權擺擺手,示意劉斌繼續講下去,劉斌邊作著手勢邊講解著。
“就像這樣,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捏著,每只手形成一個圈。感覺上像是跳孔雀舞時的那個動作,只是,兩隻手的圈是互相套著的,就像個連環扣一樣。”
許閑考慮了許久,仍然是參不透是什麽原因。
“而且……”
“而且?還有什麽?”
“像是爲了保護這個動作的完整性,那女孩兒是背對著地跳樓的,所以她死時是臉朝上的。”
許閑依舊思考著,“許閑,說說你們問到的。”
許閑搖搖頭,“那女孩兒的同屋說她死前老是做同一個怪夢,可是最奇怪的是,只是記得做過夢,但是內容卻一點也不記得,哼!跟什麽沒說一樣,害我白浪費時間!”
宿舍裏一片沈寂。大家都在考慮那個手勢的特殊意義。
突然,李克臉上面露凶光,惡狠狠的盯住許閑:“許閑?!”
許閑愣了一下,“啊?”
“我的阿迪達斯?\“ “你說什麽胡話?什麽阿迪達斯?”
李克手裏拿著一件衣服:“牌子,這件衣服的牌子,我才穿過不到三個小時,這些燒焦的小孔是哪里來的?”
許閑嬉皮笑臉的說:“啊?你說這些小孔呀?”
“沒錯!”
“媽呀!三十六記走爲上策,拔腿開溜!”
“許閑,你別跑......”
“啊!放過我吧,我沒看就隨手拿了一件,我不是故意的!”
“少廢話!”
“下次我挑內衣行了吧?”
“你以爲你還會有做下次的機會……”
“……”
又過了一個星期,大家決定去李克說的圖書館地下室看看,因爲中午人少,沒人會注意,特意挑了中午的時間。考慮到地下室多半潮濕黑暗,我們每人準備了一隻手電。
走在冰冷的地下室裏,都不自覺的打顫。現在正是七月,雖然不是最熱的時候,外面也赤日炎炎,怎麽會冷得打哆嗦?如同圖書館的中央空調延伸到地下室了。
很多人想象不到,這裏的圖書館設備一流,從電子閱覽室到自習室,還有各專業的專業讀物閱覽室。圖書館的外型如同歐式小洋樓,在學校剛建成時就有的了,雖經過半個多世紀的風雨洗禮,經過前年的翻修,儼然和新建的差不多了。但走在地下室裏,卻沒有一點圖書館的感覺,讓人完全聯想不到外面是一座設備精良的建築物。上面那麽的華麗,下面卻那麽醜陋,就像天鵝和青蛙的對比。
終於到了舊資料室的門口。看著門上的鎖,大家啼笑皆非。上次李克來的匆忙,只記得陳教授說過這門有鎖,卻沒真正的看清是什麽鎖。大家本以爲可能是解放前那種老鎖,所以帶了錘子來,還想到可能是現在流行的普通門鎖,也帶了鐵絲和電話卡。卻沒想到竟是一把先進的電子密碼鎖。大家的準備全白費了,排除‘確認’‘取消’兩個鍵,還有從0到9十個按鍵,據說這種密碼鎖三次輸入錯誤就會自動報警,我們只好無功而返!
回到宿舍樓,大家全嚇了一跳,宿舍裏竟然全是水!水呈現出暗黃的顔色,雖然沿著樓梯往下流,可不見水有絲毫的減少。這是怎麽回事?大家知道宿舍樓道的牆和天花板都有輕微的溢水現象,立刻判斷是六樓的問題,幾個人急忙跑向六樓尋求答案,可六樓的牆角和地面看不到一滴水。遭難的只有五樓往下。大家清理了一下午的時間,房間裏的水也沒有減少。傍晚,大家放棄努力的時候,水落下去了。
之後發生了很多怪事。
我們宿舍開始出現一種怪味道,不管我們怎麽清掃,通風,甚至撒清馨劑,味道就是消除不了。那似是一種臭味,一種奇怪的臭味。
後來吳希開始做些奇怪的夢,那段時間,吳希總是擔心他是不是要死了,因爲女孩死之前就經常做怪夢!
不同的是那女孩不記得她做的是什麽夢,可是吳希隱隱約約記得一點,確確的說,是一句話。
據他說,夢裏似乎總有個人和他說話,但他不記得是誰,夢的內容也不記得,只記得一句話——“好朋友,背靠背。”
吳希越來越憔悴,大家都爲他憂心忡忡。許閑曾經試過很多方法,可是沒辦法幫他驅除噩夢的困擾。最後他決定跟吳希調換床鋪。事實證明果然見效,吳希不再做那個怪夢,而許閑也沒有做過那個怪夢……
一個月過去了,他們的房間依舊是有那種怪味道。
一天,許閑在打飯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生,一個面色很憔悴的男生,在他們身體接觸的那一刹那,他讀到了他的心——“好朋友,背靠背。”
他決定找那個男生聊聊。
可不到晚上,那男生出事的噩耗就傳遍了校園。
據說在《美術鑒賞》課上,那男生一開始就睡覺,下課了還趴在那裏,他旁邊的女生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下去了。死的時候手上有一個動作,一個怪動作,‘左手五個手指除了拇指外,其他四個握緊,好象是稱讚人時的那個動作,豎起大拇指。右手成掌輕輕的搭在左手上。
經檢查,那男生是心臟病促死。
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許閑決定晚上去他們的宿舍看看。
從那男生的宿舍回來,許閑陷入了沈默。他知道自己該弄清事情的真相,不然一定還會有人死亡,其他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只能聽從許閑的建議。
許閑決定再去一趟圖書館地下室,砸的也要把那個老資料室的門砸開,他很內強烈的感覺到,那個資料室裏有他想要的答案。不過現在他要先搞清楚那男孩是怎麽死的,是不是真的是心臟促死呢?
他決定請亡靈,這個他以前沒試過,不過他現在想試試。
晚上,屋裏共六個人,他拿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上中文拼音表,有時也可寫成26個字母表。畫兩個小方格,一邊寫著請靈位,一邊寫著送靈位。在上方畫兩個圓圈,一邊標明YES,另一邊標明NO,這樣只用回答是否的問題直接指這個就行了。再來一個硬幣就好了。將道具準備好,再加上幾張送魂符,一張請魂符,還有平安符,最主要的打火機不能忘,還有筆。一切準備周全。
許閑請李克和劉斌幫忙,將他倆右手的食指放在錢幣上,錢幣放在中間空白位置,簡單交代後,他開始念咒語。由於亡靈怕光,所以他們只借助一個小手電照亮整張紙,其他的人在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的恐怖。
用打火機將請靈符點著,隨著符紙的燃燒,一陣冷風吹進他們的宿舍,在仲夏的晚上顯的無比的涼爽。
錢幣從空白位置滑到了請靈位,說明冤魂已經請到。
他開始問問題。
“你叫什麽名字?”
Y-A-N-G T-A-O 錢幣在紙上慢慢的滑著,“楊濤?”他跟著念出來。
錢幣到YES位上。
“能告訴我那天在圖書館發生了什麽事嗎?”
錢幣抖了一下。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想也不會強破你。”
錢幣停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慢慢移動。
“那天我在多功能廳上《美術鑒賞》,我只覺得很累,想睡覺,於是我就睡了,可是我睡著睡著,就聽見老師在叫我,我擡起頭,她還在講課,我低下頭繼續睡。然而她又叫我,我就上前找她,我一步一步的離她越來越近,可她卻不看我一眼,我不知道什麽原因。於是我往回走,可是我清楚的看見我還趴在那張桌子上。”
“你沒試著再回你的身體裏去嗎?”
“我試過,可是不行,我直接從身體穿過去,再後來我必須走,所以我就走了。”
“必須走?有人趕你嗎?”
“不是,那天老師講的是一些世界名畫,講米開朗基羅和梵高時我還不感覺什麽,可是後來她放了一張庭聖母的畫,我身體很難受,必須逃。”
“是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名畫,拉斐爾的西斯庭聖母?”
“是,好象是這個名字。”
“那你可以講講你……”
“對不起,我得走了。有強大的力量在控制我,我不能再說了。”
“好,那我幫你歸位,謝謝你。”
“不客氣。”
點燃一張送魂符,再輕輕的念幾句咒語,熱浪襲來,剛才的涼爽一絲不剩,錢幣滑到了送靈位。亡靈請完了,大家都知道再不能見他了,也許今天他就去六道輪回投胎去了!每個人都在心裏默默爲他祈福。
怕剛才不小心把別的鬼招來,許閑把剩下的幾張符也燒完了。
送走亡靈後,大家一下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一些疑點在大家心裏愈結沈重。那個女鬼,那個地下室,還有那不知那裏來的黑黃的水。
許閑知道是挨個打開這個心結的時候了,他決定明天就先去圖書館看看,就算砸也要把門砸開,只有那裏是現在他們唯一能夠下手的線索。他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其他人,因爲其中的變數已經不是一般的常人能夠解決的了。
許閑有了自己主意,於是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安慰其他人:“雖然沒有得到我們想要的答案,不過也沒什麽好失望的,還是睡覺才是個正理。”說著就一躍上了床。
其他人也受了感染,大家都作出一副釋然的樣子,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位去。
第二天,一個普通的周日的早上,沒有一個大學生不喜歡它的,這樣的早上是個睡覺的最好時光。
舒服,懶散,有時還會伴隨著恍惚間的意淫。
劉權在八點鍾左右醒來的,由於他就睡在南面的上鋪,所以他一睜眼就看見了對面下鋪的許閑背後的牆上有一整片的石灰前面塌落了,石灰後面是黑乎乎的糾纏在一起的一片東西。
他揉了揉睡眼,忽然間他直覺地明白了那是什麽,他猛地坐直起來,尖叫著喊著許閑地名字。
整個寢室,甚至整幢宿舍樓都可以聽見他歇斯底里地怪叫。
許閑也被第一時間叫醒,他一個翻身要坐起來,只覺得手指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他用力一拉才將那東西拉斷。
這時他也發現他纏繞在指間地是什麽東西,是一簇人地頭髮,他本能地往外撲,如此之迅速把他上鋪下來地李克一起橫空撲到了對面劉斌的床邊。
這時吳希也下來,幾乎寢室裏的人都發現裏那是一堆嵌在牆壁裏的頭髮。而且是女人的,只有女人的頭髮才可以那麽長,那麽纏。
大家一下子愣在那裏,不過就是兩三秒的時間裏大家都瘋似地往外跑,沒有人再可以在這樣的環境裏帶下去裏,尤其似他們忽然知道他們寢室裏一直睡著另外一個人,女人,死人,那種長髮纏手地感覺讓人毛骨悚然地膩心。
這時門口已經有幾個好事的同學,見裏面的人沖出來就掩不住好奇地進去看個究竟,當然不會有好的印象。
驚惶過後已經有人打電話給公安局了,學校裏接連出了兩起離奇的命案,公安機關早就對此嚴加重視了,一接到電話,就有人過來了。
法醫鑒定的結果是一個女子年齡在23-25歲之間,被人用手銬背銬著,真正死因不明,不過死後被懶腰分屍,上半身面北被澆注在509#寢室靠北的牆上。(所以吳希夢到有人說好朋友背靠背)
由於屍體一直被貯藏在水泥中,腐敗後致使屍體和水泥間留下一層空氣層,故屍體得到了很好的保存,現在警方正在努力恢復死者生前的樣子。
以上這些都是後話,我們回說509寢室的幾個人從宿舍裏逃出來,他們稍微平靜一點後發現劉斌和張小迪兩個人都不在了,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麽?
他們去了那裏?誰能告訴我許閑4人一行終於來到寢室樓下,這真是一段很長的路,如果你遇到過和他們一樣的境況,你一定會體會到那種似乎非去不可又萬萬不想去的矛盾心情是怎麽樣把時間拉長的。就像半夜想上廁所,呵呵這個比喻也許有點不恰當,不過就再形象不過了。
劉權是4人中最膽小的一個,人膽小就有這個毛病,遇到緊張的事情時總是想上廁所。科學家解釋這是腎上腺激素激增的結果,我也沒有考究過,不過劉權就是想上,只是不好意思說。想想上回5樓也不見的會花很長時間,回來再解決吧,劉權想 。
命案發生後,宿舍的管理員阿姨也警惕起來,只是許閑4人是樓裏的學生,4張臉常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所以即使是警惕也沒辦法一下子反應過來,許閑4人沒受任何阻攔地就進了寢室宿舍。
一樓二樓是有人的自然是沒什麽好緊張的。不過上了三樓整個樓道就一下子靜了下來,雖然還亮著燈,不過這種令人不習慣的安靜就會讓人神經質地不時猛地回頭看看。劉權就更緊張了,好不容易到了三樓樓梯口就兩隻腳釘在地板上動也不再動一下了。
李克看了就只想笑,不過他知道現在說任何地話就只會讓劉權更緊張,於是他也不說話跟著許閑上去了。吳希還是老樣子只要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平時看就有一種平靜的憂鬱,現在呢就像個死人多一些讓劉權更緊張。忽然一陣咚咚咚的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把劉權嚇了一跳。大叫什麽事。
沒事,聲音從樓上傳來,不過縹緲而走調,其實只要是人在這個時候有誰不緊張,許閑和李克兩人在繞過3、4樓間的樓梯平臺時不約而同地急速向樓上跑,而且還把木質的地板踩得特別響。
上到5樓時兩人都停住了,509寢室就在樓道的盡頭他們嚇寢室之間有一道黃色的警戒線橫著是爲保護現場用的,許李兩人繞過警戒線,然後一邊喊著張小迪和劉斌的名字一邊慢慢向寢室挪。兩人的神經高度戒備,準備隨時應付突發事件。
509寢室已經上了公安的鎖,當然也是爲了保護現場。兩人挨到門口試著往裏面看。雖然這幢寢室樓很久但是門倒是很嚴實,現在又加了鎖自然是更加看不到東西了。李克把耳朵挨到門上,仔細聽,看裏面有什麽動靜。當然是聽不到聲音,因爲沒有人嘛,會簡單推理的人都知道,能進房的時間在5點以前,那時公安在自然不會讓閒人進去,5點過後門上了鎖就更加不會有人能進去了。
不過李克還是習慣性得在門上3長兩短地敲一敲,再問有人嗎。這是他們晚上回來晚了的暗號。一區別于來查房的阿姨。如果是平時裏面的人會同樣2長3短地敲一遍然後說裏面的人都死光了。這當然是搞笑的話,不過李克回憶起來只覺得又什麽東西把他的皮膚拎了一把,全身的皮膚都緊繃了。
裏面半晌沒有動靜,李克和許閑長長出了口氣,像是和對方又像和自己說明天再找吧,搞不好要報案。然後一起朝樓梯走去,走出不到5步,兩人同時猛地回頭,當然什麽也沒有,你認爲會有什麽呢,呵呵。
就在他們相視苦笑的時候,忽然樓道的燈暗了一下,當然立刻就亮起來了。不過這種糾心的恐懼也就他兩能挺得過來反應都有些遲鈍了,兩人繼續往樓梯走去。
忽然身後想起2長3短的敲門聲,一個陰惻惻得聲音低聲道裏面的人都死光了。
聽到這個聲音,許閑第一個反應是回身就是一拳,當然什麽也打不到。回頭看李克已經以不可思議的身法避開七八步遠了。樓層裏又恢復了死寂。只有夏天的晚風搖動窗戶的呷呷的聲音,樓道的另一端的廁所裏年久失修的龍頭的滴答滴答的的水聲,伴和著個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是不是聽錯了,許閑說,李克搖了搖頭,不會的,雖然他不知道許閑聽到了什麽但是他敢肯定許閑聽到的東西的他聽到的是一樣的,如果說由於恐懼産生錯覺,那只能是他自己,因爲只有他和寢室的其他4個人才知道這個秘密,許閑是鬧鬼後來的,自從那以後寢室裏再也沒有人晚歸過。
許閑自然不知道這個秘密。是誰 ?是劉斌和張小迪?不還有一個人就是一直住在牆裏的那半截屍體。
李克想到這裏不由又退了兩步,不小心勾到地上挂警戒線的基座,摔了個結實。
早說過這裏的地板傳音特別好,人走過就像在天井裏打籃球一樣,那麽重物摔在地上自然是發出巨大的響聲了。
樓下問,發生了什麽事。樓上兩個人一個都沒有回答。
樓下這時只有一個吳希了,劉權剛剛實在忍不住跑去上廁所了,在這裏樓梯口到兩端的距離是一樣長的,而廁所就在樓道的一端。
吳希沒聽見樓上有什麽回應就擔心要出事情,急忙往樓上跑去看個究竟。
劉權在廁所裏專心的解手,不過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感覺很急又半天出不來。我看過吳彥祖演的偷窺無罪,裏面解釋了爲什麽男人在有性衝動時不能夠解手,我想劉權的情況可能差不多吧。
就在他很努力的時候,劉權聽到樓道上有人走過,那咯噔咯噔的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感覺就像一把鐵錘在敲擊他的心臟。
“吳希別逗了,你離開樓梯口誰會知道樓上發生什麽事情啊。”吳希沒有回答,他感覺吳希從他背後走過,不過他正通過努力有了成果,開始放水了,一下子沒空回頭,他感覺到吳希在他身後停了半秒然後往大便的獨立隔槽去了。劉權正好這邊解決完畢,側頭對吳希說“你小子怎麽老這副德行,說句話你會死啊”就在他回頭的瞬間他看到了,吳希的腳勾上隔槽擋板的動作,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眼前晃了一下,就沒影了,一下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於是劉權走了過去對隔槽裏的吳希說,“就知道你小子,死都不會吭一下。”
“又說,你倒是快啊,外面人等我們能。”其實是劉權不敢一個人出去。
“你再不吭聲,老子揣你了,掉到廁所是你自找的。”說著他做了一個姿勢,踹的姿勢。這時隔槽裏的吳希識趣的站起來了。劉權正得意呢,忽然他意識到不對,半天沒看到吳希的上半身從隔槽裏冒出來,他用眼一瞄擋板下端的空隙,你猜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啊~~~鬼~鬼啊!~~~嗚~”看到紅色高跟鞋的劉權頓時本能的大叫了出來,然後就暈了過去。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是誰也無法在如此恐怖的情況下保持鎮靜,更何況是一向膽小的劉權。這也許是他在此時唯一能夠保持的正常反應吧。
此時在三樓等待劉權的吳希,正在考慮要不要上去看看李克他們,聽見劉權從吸收建裏傳出慘叫,當下便奔向洗手間,“怦!”的一腳踹開了洗手間的門,順手打開了門邊燈的開關,就看見劉權倒在地上,一臉鐵青地不醒人世。
這棟樓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所以樓上的李克他們也聽到了這一聲慘叫,兩人的臉色比先前更加難看了。許閑用眼光對李克做了一個“鎮靜點,先下去看看”的手勢,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咚~咚~咚~咚咚~~!身後的門再次發出3長2短的敲門聲阻止了兩人的步伐.許閑看著眼睛對著門瞪得大大的李克,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但又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啊!”許閑輕叫了一聲,這一叫不打緊,到把李克嚇了一跳. “怎么了?”李克緊張的問. “鈴~沒有響”許閑邊說邊掏出口袋裏的一個金色小鈴. “鈴?什么鈴~?不響?不響會怎樣??”李克著急的問,好象以爲許閑中邪了一樣, “這是測妖鈴,一般都是我隨身佩帶的,爲了以防不測,妖氣在三裏內,它都能測到,可是它沒有響,那就是說…….”許閑若有所思得說道.“這裏面敲門的……是人?!”
“啊,會不會是劉斌和張小迪?不行,我要把門打開……”李克一反平時的冷靜,是啊,這個時候怎么可能還冷靜的下來. “別急,你身上有沒有劉斌或者是張小迪用過的東西?在三天內有拿過的那種?”
許閑問李克. “嗯……啊!有,你看著這個行不行.”李克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十字架的銀項鏈,接著說道:“這是張小迪先前從教堂裏求來的一條十字架項鏈,說是用來防身避邪的,每次洗澡的時候他把它拿了下來,說是把聖水洗掉了就沒用了,昨天洗澡的時候正好有電話急著找他,他匆匆忙忙的忘了拿,本來打算回寢室就給他,可是他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我也睡了,就這樣放在我身上了,不知道行不行.”“喔,試試看吧!”許閑拿過一張平安符(看過前面的人知道那一次在找李克的時候用過),點燃了符紙.待符紙燃盡後,了口氣說,“門裏面是他們,先跟他們說一下讓他們鎮靜,我在這裏布上驅魂陣,一個小時內他們是不會有危險的,你去找管宿舍的阿姨,告訴她情況,再問她有沒有鑰匙,如果沒有,就趕快叫找公安局的人來開鎖,我去看看劉權那邊出了什么事情,快點行動”. 李克因爲相信許閑的話,怯意也退去了一些,便大著膽子敲了敲門,喊到:“劉斌,張小迪,是你們麽?”
“李克!是不是你?”“我們在這裏,我們出不去了,快來救我們.”門裏果然是他們倆個,想必是關起來後叫得太久,再加上恐懼的原因,兩人疲憊沙啞的嗓音中還帶著點哭嗆,也難怪會聽起來陰惻惻的. 李克確定了裏面的人還是平安的,心裏也松了口氣,便按照許閑說的說了一些安慰的話要他們安心,告訴他們他馬上就找人來救他們,安頓好他們後,許閑的陣也布好了,現在最令人擔心的反而是樓下的那兩個了,原本因爲身邊的恐怖應接不暇,也沒有立即趕下去看看情況,但是現在那聲慘叫又回到了兩人的心中,使原本放鬆了一下的心情又提了起來. 兩人下到三樓,未看到吳希和劉權兩人,心裏得擔心更加重了一層,本來李克想要陪許閑去找吳劉二人的,但是爲了避免樓上劉張二人再出紕漏,李克也只好按原計劃匆匆的趕去找人開鎖了,剩下許閑一人去找那兩人.兩人下到三樓,未看到吳希和劉權兩人,心裏得擔心更加重了一層,本來李克想要陪許閑去找吳劉二人的,但是爲了避免樓上劉張二人再出紕漏,李克也只好按原計劃匆匆的趕去找人開鎖了,剩下許閑一人去找那兩人在眼前這種情況下,許閑也顧不得什麽驚動他人了,大聲的叫著吳希和劉權的名字,尋至洗手間附近,就聽見有人應道:“我們……我們在這裏……”聲音是從洗手間的門邊發出的,許閑走過去,發現吳希一臉驚恐焦急的抱著昏迷不醒的劉權靠在洗手間門邊的牆壁旁,看到許閑的到來,彷佛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你們怎麽樣?發生了什麽事?劉權怎麽了?”許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惹的吳希一直搖頭.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他說他要去洗手間,我在樓梯口等了好久也沒見他出來,後來聽到他的一聲慘叫,待我跑進來時,他已經倒在地上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一個人又沒有辦法搬他出去,我想你們一定也聽到了叫聲,即便沒有,看不到我們也一定會找來,所以我和他就在這裏等你們了.”吳希不知所措的解釋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吳希看許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等待著許閑的下一步指示. “我們先離開這裏,把他擡到2樓同學的宿舍裏休息一下,李克已經去找人了,具體細節下去再說,過一會等李克回來了,我們送他去醫院.”許閑當即便下了決定. 於是,他們下到2樓的宿舍向他們尋求幫助,因爲大家都還比較熟,他們也就沒有多問.爲了避免引起恐慌,吳希和許閑儘管都有一肚子的疑問,卻也很有默契的保持沈默,直到李克回來. 說到李克,他也遇到了不少麻煩,先是被管宿舍的阿姨婆婆***教訓了一頓,然後被告知鑰匙不在她那裏,要找公安局拿,沒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打電話給負責這幾件案子的江隊長(先前有找過她),然後又被很K了一頓才搞定.過了大約五分鐘,江隊長就親自帶著刑偵隊的小王和小陳把反鎖在宿舍內的劉斌和張小迪給放了出來.然後又到2樓的宿舍內找到了許閑、吳希和還在昏迷的劉權. 把劉權送到校醫院後,江隊長怕再出意外,便留下了小陳去照顧,她和小王帶著另外四人會宿舍瞭解情況.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直到張小迪的肚子“咕嚕”地叫了好大一聲,隨後劉斌的也跟著叫了起來,其餘的人都看向他倆,弄得他倆很是不好意思.“嗚~不好意思,我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嗚~所以,肚子會咕嚕咕嚕叫”張小迪紅著臉解釋到.“是啊,是啊….我們現在好餓喔.”劉斌也搭腔到.“好吧,吃飯皇帝大,我先帶你們去吃飯,然後再‘審’你們”江隊長看著他們的模樣,猜想他們肯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也不再過分爲難他們,便帶他們倆個和其他的人去吃飯了. “拜託,你們慢點吃好不好,看你們吃的到處都是,張小迪你不是最講形象的麽,今天怎麽也像餓鬼出籠一樣.”李克在一邊調侃著兩個正在搶那盤可憐的土豆絲的人. “唉,有的吃就好了,現在誰管他形象不形象的.”張小迪嘴裏塞的滿滿還不忘反駁李克的話. 待到兩人酒足飯飽之時,許閑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你們早上跑到哪里去了?怎麽會被反鎖在宿舍裏的?”
這句話問得兩人一楞,頓時表情嚴肅了起來,兩人對望了一下,由張小迪開口到: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知道我們是在衣櫃裏醒來的,那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六點的時候了,我們想開門可是怎麽也打不開,我們想到那個女鬼就害怕,想到這棟樓隔音不好,所以我們拼命得喊救命,希望有人可以聽到,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沒有人回應,就在我們已經有些絕望的時候,我們聽到了那個暗號,但是我們又怕聽錯了,所以我們才試著做出回應,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麽!”
“那你們怎麽會在衣櫃裏的?”李克問. “不知道.”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嘟~嘟”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江隊長的手機響了起來,“你好~我是江雨!~喔~好的,你在那裏,我們馬上就到.”收了線,江隊長對其他人說:“劉權醒了,看來我們今晚都不用睡了,再去一院吧.你們談話中的很多事情我都還不明白,你們一定遇到了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要瞭解一下,到了醫院我們再說吧”. 這裏有必要先介紹一下這所醫院,它是同警局有合作關係的醫院,許多案件的受害者會第一時間送到這裏治療,當然有的因爲發生地離這裏太遠,故也會選擇最近的醫院。不過最後危險期過後都會轉到這裏來。其實我想說的是警局所有案件的死者最後都會送到這裏的停屍房停放,直至案件結束,家屬領取屍體。所以上回跳樓自殺的女生、猝死的男生和半截女屍都在這裏,不同的是前兩者在停屍房,後者在停屍房邊上的另一個小房間裏,一個警局專門用來解剖屍體和其他相關研究如復原屍體原貌的房間。
江雨一行人接到電話後立刻趕到醫院。醫院樓下已經有警員接待了,把他們引到樓上劉權的病房。這是個特殊病房,平時是用來供監獄裏的病人住的,這個病房分爲兩進,最裏面的一間是病人的房間,走廊和病房之間有一間觀察室,美其名曰觀察室其實是個監視室,爲了便於監視,他們在觀察室和病房之間安了一塊單向的玻璃,即觀察室的人可以看見病房裏的情況,而病人只能看到自己。
來到觀察室時,江雨發現觀察室裏都是女護士和女警察,所有的男警察都在裏面,另外還有一個醫生。職業的敏銳讓江雨立刻知道這個情況不尋常,就問身邊的警員這是怎麽回事。警員回答:“他一醒來嘴裏就一直再說紅皮鞋,紅皮鞋。發現給他做檢查的護士是個女的。”
說到這裏警員忽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因爲從來護士都是女的,她那句是廢話,江雨沒有理會他,示意他繼續。“於是,他就躲到被子下面,還高聲叫著,女鬼滾開,滾開。”
“那那些男警是怎麽回事?”江雨問。
“他讓女護士走開,卻要求所有男警留下,說自己很怕,很怕。”
“對,剛才我們的醫生進去給他檢查,他也不讓他走,我們下面還有很多病人呢。”一個護士插嘴道。
江雨一聽口氣就知道一定是被趕出來的那個。於是江雨也不理會,就問“那他有沒有說怕這麽。”
“沒有,他就說“紅皮鞋,紅皮鞋”真邪門。”那個護士還以爲江雨是在問她,趕忙回答。
而且從她的答案看,我們的這位護士小姐的分析能力還很差。
“是的,這件事情很邪,希望小姐你還是不要在這裏呆太久,免得被嚇壞了。”
江雨下逐客令了。
護士還以爲隊長是關心她,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走了。
“你們都是劉權的室友,你們有什麽看法。”江雨回過頭去問後面五個人,忽然他發現劉斌和張小迪的臉色煞白。
“什麽事?”江雨問 劉斌和張小迪趕緊回答沒什麽,只是在櫃子裏呆了一天人有點不舒服。
江雨直覺兩人一定隱瞞了什麽,因爲當時他是朝5個人問的,不過劉斌和張小迪反應竟這麽劇烈。不過如果逼他們的話顯然不是什麽好主意,於是對身邊的警員說:“先送他兩去休息吧。”說完做了一個食指向下的動作,意思是說盯緊他們。然後又問,“對了,吳希你是第一個到現場的,你發現了什麽”
“沒有,只有劉權躺在地上,我查過廁所,沒有紅皮鞋”吳希已經從剛才的事情中恢復過來了,因爲他說的話就和往常一樣言簡意賅,不會多說一個字。
“男生哪來的紅皮鞋,我想是女人的東西,該不會是劉權碰到了另一半了吧”李克雖然說得隱晦但是大家還是聽得毛骨悚然,誰都可以想象半截身體走來走去的恐怖。
大家沈默了,而劉權還在病房裏不停地叨念著“紅皮鞋,紅皮鞋”,這個詞就好像一個單調,可怖的詛咒,把每個人的神經一根根抽緊,再抽緊。
“你夠了沒有。”一個性情火暴地男警員在房間裏呆得不耐煩,於是大聲地向劉權呼喝。
劉權嚇得有躲進被子裏,低聲叫:“我怕,我怕。”
江雨立刻開門把那個警員叫出來,並對吳希說,“你是當時最可能瞭解情況地人,你過去看看能不能給劉權一點安慰。”
吳希話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就走了進去。這時劉權正從被窩裏探出頭來看情況,看見吳希進來,猛地直挺挺地坐起來對吳希大叫“吳希,吳希,是紅皮鞋”說完兩眼一番昏死過去了。
這個情況實在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不過裏面的醫生和警員倒是松了口氣,終於可以離開了。醫生檢查後說沒事,只是受驚過度又昏過去了,隨即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
江雨讓兩個警員留下來看病房,其他的就先回去休息。
許閑他們是被帶往病人家屬招待所。走路時許閑故意落後兩步並暗地裏扯了扯李克的衣袖。李克會意地和他走到並排。
“你看出來沒有,我覺得吳希有點不正常,劉權看到他時大叫吳希是紅皮鞋,只怕吳希鬼上身了”許閑低聲說出他的疑惑。
李克下意識地捏了捏手,心中不由一陣緊張,不過對室友的信任很快壓過了這個猜想,於是低聲說,“吳希本來就很少說話,這不奇怪,而劉權當時已經嚇壞了,只怕是沒有把意思表達清楚吧。”
許閑又說,“我一向有通靈的感應,我能感應到他身上的死亡氣息。”
看許閑這麽肯定,李克沒了主意,許閑會法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於是對他的話信了大半,“那怎麽辦,晚上我們和他分開睡吧,明天再想辦法看能不能幫他。”
於是在招待所李克和許閑要了一個雙人房。吳希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睡了。
半夜,李克起來上廁所。招待所的廁所和房間也是分開的,佈局和學校的宿舍相似,廁所就在走廊的盡頭,所以從他房間到廁所是有一段路的,不過當時迷迷糊糊的他也不怕什麽,只是進廁所裏時,忽然想到劉權在廁所裏遇上了那截到處亂走的屍體時當他從廁所裏出來時,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這令得他草草結束了解手,就從廁所裏往外走。來到門邊他停住了,他發現吳希就靠在廁所的門邊,一言不發地好像等什麽。“莫非是”李克腦海裏飛快閃過許閑的猜測。頓時嚇得魂都沒有了。
他剛打算跑,只聽吳希叫了一聲“李克,不要怕,我有話要對你說。”
聽到吳希說話聲音鎮靜清醒,李克心中一寬,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邊?”吳希搖搖頭,說:“我睡不著,心裏好亂。”
李克關心的問:“怎麽了?不舒服嗎?”兩人邊說邊走到吳希的房間門口。
“不是,”吳希搖搖頭,反問李克道:“剛才你在門外走來走去嗎?”
李克一愣,有些抱歉的說:“沒有啊,剛才被尿憋醒了,方便了一下,是不是我走路的聲音把你吵醒了?”
吳希眉頭緊鎖,神色遲疑的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是,不是你的聲音。”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他神情恍惚,臉色蒼白,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沒事的,可能是別人去廁所,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李克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欲走。
“不對,”吳希一把抓住李克的手,“不是人上廁所的聲音,我能分辨的出來。”聲音喑啞而急促。
“那是什麽?”李克轉頭看看走廊盡頭黑洞洞的窗戶,心中不由一緊。
“一個奇怪的腳步聲,在門外不斷的走來走去。”吳希說,“跟你的腳步聲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我聽到了你的咳嗽聲,才會在這裏等你。”
一種奇怪的不安在李克心底散開,他緊盯著吳希慘白憔悴的面孔:“到底是什麽聲音?”
“仿佛一個人正慢慢走過來,聲音是這樣的,”吳希眼盯著地面,用心回憶著他曾聽到聲音說:“咚,咚咚,咚咚,咚咚……”吳希的手隨著聲音在半空中比劃著,儘量的類比著他記憶中的聲音。
話音剛落,突然另一個聲音從廁所方向傳來:“咚,咚咚,咚咚,咚咚……”,正如吳希模仿的那樣,這個聲音明顯不同於一般的腳步聲,仿佛一個人正穿著奇異的靴子,不慌不忙的向這邊走來。
吳希突然抓住李克的手,聲音顫抖的說:“就是它,就是這個聲音!”
李克的心一起抽緊,他感到自己與吳希相握的手在微微顫抖。他記得很清楚,因爲剛才心中緊張,他特意觀察過,廁所裏所有隔間的門都開著,裏面不可能有任何人。但現在聲音分明從那邊傳來,而且越來越清晰,仿佛一個人正要走過來。
兩人摒住呼吸,緊張盯著廁所的方向,等待著那個人從廁所裏走出來。
然而那腳步聲清晰的仿佛已到了近前,卻還是不見人影。大約過了十多分鐘,聲音又漸漸模糊,似乎從廁所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李克和吳希繃緊的心弦漸漸放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感到疑惑,這裏是招待所二樓,廁所在走廊盡頭,那邊沒有任何出口。
李克的呼吸逐漸變的粗重,壓底了嗓音,恨恨的說:“媽的,到底什麽鬼東西?
過去看看!”
吳希有些遲疑,本想反對,卻見李克已經大步向廁所走去,只好心驚膽戰的跟在後面。
兩人來到廁所門前,一起停住腳步。聲音漸漸的微弱,卻仍然清晰,正是從廁所裏傳出來。李克看了吳希一眼,只見吳希的臉色依舊蒼白。
廁所裏兩個門,一男一女,李克輕輕走到女厠門口,咬咬牙,蓄積勇氣,一個箭步沖了進去。
他剛才從男厠裏小便出來,料想這怪聲必然出自女厠,豈料沖進女厠才發現,這裏空無一人。吳希緊跟在他身後走進來。那咚咚的聲音猶在,竟是發自隔壁男厠。聲音又漸漸清晰,仿佛那人正在向女厠走來。
兩人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李克剛才好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勢消失殆盡,幾乎連走出廁所的勇氣都沒了,一時手足無措,進退兩難。
好容易從驚怖中回過神,李克顫聲說:“去男厠看看。”吳希牙齒格格直響,卻點了點頭。
兩人心驚膽戰的向男厠一步步移動過去。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進男厠,只見裏面燈光很暗,卻空蕩蕩並無他人。鼻子裏聞到一股奇怪的臭氣,正如他們宿舍裏曾出現的那股黃水的味道。咚咚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卻聽到另一個奇怪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咕嚕咕嚕”的聲音從廁所中間隔間裏傳出來。此刻,李克心中已經不象剛才那樣恐懼。他記得剛才進來的時候,就是在中間隔間裏小便的。此刻,這個隔間的門竟然已經關閉。
兩人對視一眼,慢慢走近隔間小門,李克鼓足勇氣,猛然伸手拉開了門。
門被拉開的同時,兩人一起閃向旁邊,生怕有個怪物撲出來。然而隔間裏什麽都沒有,只是茅坑下水道裏咕嘟咕嘟的泛著發黃的糞水,正是那糞水發出怪異的氣味。
兩人同時一怔,這是公安局招待所二樓,排汙系統怎會在深夜出現這種問題?
“看啊,那是什麽?”吳稀突然叫道。只見那糞水慢慢益出來,仿佛有東西正要從糞水中頂出。
兩人睜大眼睛,只見一隻紅色高跟鞋慢慢從糞坑中浮出來。
李克捂住自己的嘴,想借此平復胃裏的不是,再轉頭看看吳希,他似乎和自己有著同樣的反應,慌張、恐懼,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東西就完全不在他的臉上了,他的嘴邊有著那麽一屢笑。
他這一笑,突然讓李克想起許閑下午說的話——我感覺他身上有死亡的資訊。
李克一下子白了臉,僵在原地了。
吳希笑的更猙獰了,他的身邊聚起一層青煙,他緩步向李克走過來。
李克好象被催了眠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吳希的手搭上李克的肩,“別怕,我還有話和你說呢!不會這麽快讓你死的。”
吳希手上冰冷的溫度透過李克的絲質襯衫,傳到他身上,他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掙開他的手臂就跑。
吳希也不急著追他,一步一步緩緩的走著。
許閑見李克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便出來找他。
正好迎向被吳希追趕的李克,把李克欄在身後。等著吳希走過來。
吳希離他們越來越近了,樓道裏沒有半點聲音。這時許閑才發現,吳希的腳並沒有動,他是飄著的。
隨著吳希的走進,許閑腰上別的招魂鈴開始不停的響,直到最後頻繁的從許閑的腰上掙脫。
“叮……”回音響徹樓道。
吳希走到離許閑一米遠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嘴角多了一絲笑。
許閑鎮靜的看著對面的“好友”,“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吳希笑了笑,下意識的在胸前摸索著什麽東西,卻好像沒有想到自己摸到會是衣服似的,他輕笑一聲。
許閑注意到了,那動作百分百是女子在摸自己的長髮,也就是說對面的是個女鬼。
“你到底有什麽用意?”許閑瞪著對面的吳希。
吳希嘲弄的笑了笑,又歎了口氣。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怎麽現在卻不說了呢?”被護在許閑身後的李克從許閑的身後站到他旁側。
吳希終於開口了,“你們怕我?”
李克忍不住嚷到:“你到底想做什麽?”
吳希搖搖頭,“咋~咋~咋~,你們這好朋友要知道你們這樣對他,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兩人這才想起,吳希一定是被這鬼給害了。
“你到底把吳希怎麽了?”兩人一口同聲的問。
那鬼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他沒事,只是在這裏睡會兒,等我走了,他自然會醒。”
“我們憑什麽信你?”李克大喊到。
許閑抱住激動的李克,卻看著吳希,“李克,放心,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他有心害我們,我們現在早就不站在這裏了。”
吳希贊許的點點頭,“還是這位小兄弟比較聰明。”
許閑隨便的吐了口口水,“呸,別叫的這麽親,我還沒想過和鬼攀交情。”
那鬼卻不以爲然,獨自說著,“我以前也是你們那所大學的學生。”
李克與許閑震驚的互相望著。
“在大學剛建成的時候,並沒有你們現在住的那棟宿舍樓,那是建校十年後才蓋的。”
從吳希的臉上流下一滴眼淚,分不清是女鬼流的還是吳希流的,看的出那女鬼將要說出什麽 讓她傷心的事了。
“那年正好放寒假,學校裏沒有什麽人了,在這時候蓋樓是最好的,我那時身體不好,休學了一學期,然後回來辦手續。看到那裏快完工的宿舍樓就想上去看看。然後我便被幾個建築工人強姦了。”
聽女鬼講著自己的身世,如此的悲慘,她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情緒,仿佛在說別人一樣。
“所以你就跑出來害人?”許閑一方面爲她有如此的身世感到傷心,另一方面卻又對她害人感到氣憤,尤其害的是他的好兄弟。
女鬼搖搖頭,“我沒有害人。”
許閑也學著她笑出聲,“呵!你難道不恨害你的那些建築工人?”
“我恨他們,可是他們並沒有殺了我。”
許閑震驚的看著她,“那……?”
女鬼搖搖頭,“我清楚記得,那天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然後我的靈魂便從肉體裏解脫出來了,那些人強姦了一倨屍體,他們的震驚應該比我的恨還多吧!哈哈哈”她說完便大笑出來。
許閑的腦子裏已經裝不下別的東西了,只停留在那句“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後我……”
天哪!楊濤死的時候也是被人把靈魂喚出體外才死的。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你沒有試著再回你的身體裏嗎?”
“我爲什麽要回去?回去看著那些人侮辱我?”女鬼顯然開始激動了,“我倒是想回去呢!可是你知道他們怎麽對付我的身體的?”
許閑和李克全都低頭無語。
“他們發現我死了,便想把我分屍,他們把我分成兩段,我的下半身被他們剁成肉塊沖進下水道。直到下水道有點堵了。哈哈哈,你們知道自己親眼看著被人分屍是什麽感覺嗎?哈哈哈哈!他們還把我的上身封到牆裏,哈哈哈哈!”
許閑和李克都發現不妙,她再這樣激動,恐怕吳希就……許閑趕快燒掉一張平安符,趁著女鬼大笑時塞進吳希的嘴裏。刹時,笑聲停止了,一屢青煙從吳希嘴裏、鼻孔、耳孔冒出,李克及時接住軟倒在地的吳希,心想著怎麽和吳希解釋這兩天發生的事。而許閑卻在想那女鬼說的話,她一直都說著自己被害的經歷,可是她卻沒說那副手銬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把她封到牆裏還要帶著手銬,他想不明白這點,或許明天可以問問江雨。
第二天纏了江雨一個早上,他才很不耐煩的回答了許閑的疑問,這原因讓許閑的腦子裏呈現空白。‘當我們把手銬取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只只剩骨頭的右手舉了起來,像是指著對面的人,我想這就是爲什麽要用手銬扣住她的原因了,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減小空間,才能把她封到牆裏。’
用手指著對面的人,嚴格說來,這也算是一個手勢,以前有那個手銬他才沒有發現,但這個手勢又是什麽意思呢?到目前爲止,已經發現死了三個人了,每個死的人都是被人用引魂術生生的把靈魂給引走即而死亡的,還有那三個莫名奇妙的手勢,到底有什麽內幕呢?
兩個月匆匆的過去了,許閑六人已經搬回了原來的宿舍,牆面早就翻新過了,而且屋裏的擺設也絲毫沒有變化,看起來好象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六個人的心早就不象兩個月前那樣寧靜了。
許閑獨自渡步到圖書館的地下室,他來到了舊資料室的門口,讓他意外的是,這次資料室的門是開著的,而陳教授正在裏面找著什麽東西,許閑是他教過的學生,他看到許閑,臉上有一絲震驚,隨即讓許閑進了資料室。然後把一份資料放到許閑手裏。
許閑找了張桌子,把資料打開,隨即的一張照片讓他傻了眼。那是一個女學生,被吊在空中,是上吊,可是女學生本該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卻有一隻捂在了胸前。這應該也算是個手勢了吧!四個手勢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轉身望望陳教授,早已沒影了,或許下次見到他,他該問問他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他要把這份資料給他呢?這是一份學校失蹤及死亡人口的資料。他怎麽知道他需要這些呢?這一切的一切,到底迷霧的盡頭會是什麽呢?
六個人在宿舍裏,大家集中的圍在桌子四周。
許閑在兩天的苦思後,終於把事情整理出些許頭緒。
宿舍的燈忽然滅了,劉斌早已經習慣的摸黑拿出了抽屜裏的手電,把它吊在了風扇下面。
其實點不點燈都一樣,只是大家需要用這微弱的燈光來驅走心頭的恐懼,畢竟等下許閑講的東西是……
許閑把陳教授給他的資料一一放在桌上,其中夾雜著幾張照片,他把他們放在最上面,然後開始一一講解。
他拿出了他最先看到的那張黑白照片,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閉著眼,被吊在一條繩子下面,還有那個怪手勢。
李克向他點點頭,他開始說“這個女孩兒叫劉葉,1982年在我們這個宿舍樓上吊自殺,原因好象是因爲他的男友移情別戀。地點就是……”他咳了一聲,又醒了醒嗓子。
“怎麽了?”張小迪擔心的看著他,其餘的人也眉頭緊索。
許閑搖搖頭,“地點……地點就是……我們五層的晾衣房。”
他說完像等待什麽似的,看著幾位好友,可是他沒有看到預期的結果。
幾個人似乎都已經長大成熟了許多,再沒有他剛來時的那種一聽鬼故事就害怕的要死的表情了。幾人安撫的向許閑笑了笑,看來,這幾個月的鬧鬼事件,已經把他們磨練成真正的男子漢了。
許閑也回笑著。許久後,長長的吐了口氣,繼續說著。
“所以我想,事情並不是我們來之後才發生的,就是說,在很早以前,這個學校就已經發生過這種事情了。”他拿出另外一張照片,依然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劉斌把早先那張照片接過去,端詳著,幾乎是看到的第一眼,他便下意識的說出:“她不是上吊死的!”
幾個人詫異的不約而同的望向他,也在彼此間傳著照片。
“不錯,她不是上吊死的。”劉權看到照片後也認真的說道。
同時,許閑接過照片,又仔細的看了看,“爲什麽?”
劉權想了想,然後說:“記得我上次去警局調查女生宿舍樓那個跳樓的女生嗎?
那天我也見到了一個真正的吊死鬼哦!舌頭都伸出來了。哪里像這個女生這麽宜靜?死的時候一點表情都沒有,倒像是在睡覺。”
劉斌附和的點點頭,“對,權子說的一點都沒錯,我也有看到,那個死人舌頭伸的長長的,就像這樣。”他把舌頭從嘴裏伸出來,然後眼睛向上翻,只露出眼白。
一陣風吹過,許閑的招魂鈴響了起來。大家都打了個寒顫,心照不宣的看著許閑往招魂鈴裏塞上棉花,然後望向牆角,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大家已經借由許閑那裏知道,那裏常常會站著一個女鬼,雖然不傷害他們,但是也挺可怕的。
一陣風又吹過,李克伸手把窗戶關上。
許閑“咳”了?/font>許閑“咳”了一聲,“別看了,已經走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招魂鈴,沒有棉花塞著,也不是自己響的,那響聲是隨著許閑的晃動而發出來的。
大家都松了口氣,許閒適時的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以後別那麽大驚小怪的,她知道咱們看她了,也知道咱們在調查這件事。可是很奇怪,她根本就不動咱們,而且仿佛對咱們沒敵意。只是偶爾來看看咱們,像看朋友一樣看咱們!好奇怪呀!”
許閑搖搖頭,然後看向幾個好友,“以後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別沒事就往牆角看。”
大家點點頭,繼續研究起照片來。
吳希拿起一張照片,然後仔細端詳著,時而眉頭緊索,時而輕歎。
張小迪接過照片,然後也端詳著,“怎麽了吳希?這張照片有什麽問題嗎?”
劉斌搶過照片,然後‘一切他明白’似的“啊”了一聲,“原來是個美女呀!難怪連魂都被勾去了。”
吳希連忙搶搶回照片,忙解釋著,“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只是我在夢裏見過這個人。”
許閑接過照片,仔細看著,那是一張黑白照片,四周已經有些發黃了。“你怎麽那麽肯定?”
吳希思考著,仿佛找著原因,許久後,挫敗的扒著頭髮,“我不知道,記得前些天我們住警察局招待所的時候嗎?”
大家應和的點點頭。
“記得我醒來嗎?我只記得自己在學校廁所看到劉權暈倒了,然後什麽也不記得了。後來你們說我後來也暈倒了,之後你們在廁所發現了我們倆,然後學校沒法住,我們才住到招待所的。
知道嗎?在我暈倒到醒來的這段時間,我在不停的做夢,而主角就是這個女人。”
許閑和李克分別一左一右的搭上吳希的肩膀,許閑也不明白,爲什麽吳希總能引來鬼呢?
爲什麽鬼不上別人的身卻上他的?以前那個“好朋友,背靠背”也就算了,又加上那個“校園建校十年”被分屍的女鬼,看來必須送吳希點辟邪的東西了。
“那你記得夢的內容嗎?”許閑邊說著邊找著資料。
“我得想想,你等會兒。”吳希陷入沈思。
大家也沈沒著,然後是一聲“找到了”。
大家都擡頭望著許閑找到了什麽,許閑開始念,“1942年,金融系會計班林枚同學,在二月十日到校銷假,之後離奇失蹤。三天後,在新建宿舍樓找到其失蹤時所穿紅皮鞋一隻。”
這時,除了李克外大家全都聽得雲煽霧照的。
劉權臉一下子就白了,“紅……紅皮鞋?”
李克也加入,“恩,我們學校是1932年建校的,宿舍樓在十年後建造,這和那個女鬼說的都吻合。”
看大家一副“你把話說明白點兒”的樣子,然後許閑點點頭,李克把吳希被鬼上身的事情講了出來。
大家聽完後都各自陷入沈思,吳希更是爲自己捏了一把汗!然後想到了什麽!
“我想起來了。”吳希興奮的說。
“什麽呀?你想起來什麽了?”劉權還在紅皮鞋中沈淪著,有些不耐煩的說著。
“夢呀!我想到夢的內容了。”
大家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示意吳希說下去……
“夢是這樣的……一個男孩兒在和一個女孩兒玩著風箏,兩個人都笑著,仿佛很幸福的樣子。女孩兒穿的很體面,紅綢緞的旗袍夾襖和同色長裙,男的卻只穿布衣。看樣子,男的似乎是女的家的長工,因爲有夢到男的在她家砍柴打水,但是女孩兒並不嫌棄他,兩人很幸福。
之後,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原來他們放風箏的小山坡上多了一個墳墓。我不知道是男的死了或者是女的死了,要不就是什麽別的不相干的人死了。總之,就這些。”
大家聽了下巴都快掉了,“怎麽就這些嗎?”
吳希點點頭,“應該就兩個場景,就是女的和男的在放風箏,然後一陣風吹過,他們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墳頭。”
許閑陷入沈思,這是什麽意思呀?這麽簡單的夢和那個紅皮鞋女鬼搭不上邊呀!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那個紅皮鞋女鬼家裏並不是很富裕,家裏哪里來的長工呀!還有,她的那個年代應該是穿旗袍了吧!怎麽還會穿夾襖和長裙呢?那應該是更遠一點的年代吧!
還有,一個是1982年死的,另一個是1942年死的,兩件命案相隔了四十年,然後是今年,2002年,又相隔了二十年,四件命案都是在尾數是二的這一年死的,有什麽特殊的含意嗎?
大家再討論不出結果的情況下,終於各自奔向自己的床,向周公報道去了。
李克在睡覺前望向床下的許閑,“喂,你那資料是哪兒來的?”
許閑如實交代著。於是六人決定第二天去陳教授家拜訪一下,算是感謝,實則是看能不能再問出些新的資料了。
第二天,除了劉權,其他五個人全翹課了,而我們可憐的劉權只好苦命的多喊五聲“到”
了。
在一處四合院的大門前,五個人駐足。
“喂,小迪,你調查清楚沒有?是這裏嗎?”劉斌用胳膊肘頂了頂張小迪。
“沒錯,我從總務處偷查出陳教授家裏的電話,然後打過去問的,是師娘親口告訴我的,還會有錯?”張小迪拍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李克點點頭,上前敲門。
過了大約半分鐘,裏面傳來了腳步聲,幾個人恭敬的站在大門前成一直線。
門開了,是個中年婦人。
“你們這是……”中年婦人顯然有些遲疑了,也難怪,自家門口恭敬的站著五個人,而且每個都人高馬大的,像極了黑社會那一套。
“師娘好……”五個人一同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而聲音就像是小學生一樣,尾音拖的常常的。
“你們?是找你們陳老師來的吧!可是他出去了。”中年婦人詢問著,手裏還拿著一塊抹布,顯然正在打掃。
幾個人點點頭,然後露出蜜一樣的笑容。
中年婦人愣了愣,隨即把他們帶到了客廳,自己去收拾了。
許閑一把接過中年婦人手裏的掃把,開始掃起院子來。
其他人也照樣學樣,找起事做了。
中年婦人開始還滿不好意思的,不過最後也被許閑這幾個活寶打敗了。
也好,就讓他們打掃好了,自己還不如去買點菜,中午好招待一下這些小客人們。
許閑望著已經提著籃子跨出門檻的中年婦人,不自覺的搖頭笑了笑。
他們這位師娘有點太單純了吧!也不知道是他們真的長的那麽無害,還是她獨獨缺少危機意識。要是真的壞人來了,怕她回來整個家都被搬走了吧!
中午在陳教授家美餐了一頓後,他們被帶到了陳教授的書房,怕他們無聊,師娘還拿出了舊相冊獻寶,她一邊指著一些照片一邊還不忘講解著。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終於在門口發現了陳教授的身影。
陳教授在看到他們時,眼底多了一絲吃驚,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許閑捕捉到了。隨後一行人坐在書房裏,開始聊了起來。
“陳教授,我不明白,爲什麽你要把那些資料給我呢?”許閑開口問著。
陳教授點點頭,“你們不是在調查學校離奇死人的事情嗎?”
“可是,您的這些資料又是從哪里來的呢?您又怎麽知道我們需要這些資料呢?”
開口的是李克。
陳教授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沒說什麽。
“教授,您一定還知道些什麽對吧!”許閑犀利的眸子看著陳教授,仿佛已經洞穿一切似的。
陳教授有些吃驚的望著他,暗歎,如此年紀就有這般氣勢,以後一定會大有前途的。
看陳教授久久沒有回應,許閑不知從哪兒拿出張照片,然後遞給他。
只見陳教授驚得連嘴上的煙都差點掉下來。
“教授,我想您一定還有隱瞞的事情對吧!您原來也是我們大學的學生,我想,您給我們的那些資料,也一定是您多年調查的結果!”許閑慢條斯理的說著。
原來那是一張畢業合影,照片背面標明1964年xx班畢業留念,是剛剛許閑在相冊中無意發現的。
陳教授點上煙,又歎了口氣,許久,煙已經燃盡,他還沒有吸上一口。
看著已經燒盡的煙,陳教授慌亂的把它放到煙灰缸裏,然後眉心微攏的望向許閑,許久,終於開口說話。
“我本來以爲今年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可還是發生了。”他的臉上有著自責。
“教授,發生這些事情也不是您的錯,你不必自責。”李克勸說著。
“你們不明白,每隔二十年,學校就會發生一些離奇的事件,不是死人就是失蹤。
往年就只有一例,可是今年卻死了兩個,而且是在我的眼皮下呀!本來我可以向學校反應停課的,但是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 最後才會又鬧出死人這種事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呀!”他自責的懺悔著。
吳希輕斥出聲,“拜託,教授,就是你向學校建議停課又怎樣?你提出了學校就一定答應嗎?”
張小迪也皺皺鼻子,“對呀!教授,學校才不會管學生的死活呢!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們!幸好您沒去申請,不然我相信,學校一定會認爲您是瘋子把你趕出去。那樣,就沒有我們今天的會面了。”
大家都認同的點點頭,然後對陳教授露出安慰的笑容。
陳教授看著眼前的孩子,也欣慰的笑了。
一直在思考狀的許閑徑自絮叨著,“每隔二十年都會……”
“許閑你自己嚇嘮叨什麽呢?”李克狐疑的看著他。
許閑定了定神,然後望向大家,最後落在陳教授身上。
“教授,您還有事情沒告訴我們,1962年,那一年一定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堅定的說著。
陳教授心中微微一驚,“六二年?”
“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剛才說過學校每隔二十年都會發生一些離奇的事件,而您給我們的資料上就只有四二年,八二年的,算上今年,您還差六二年的沒說,這樣才算的上是每隔二十年呀!”許閑好奇的問著。
“六二年?”教授臉上出現害怕的神情,呼吸也急促起來,身體也不停的顫抖著。
許閑擔心的望向他,然後走到他面前,安慰的笑著。
“教授!”他輕喚著他。
只見教授抖了一下。
“教授?”
陳教授望向他。
“對,就這樣,看著我的眼睛。”許閑引導的說著。
不一會兒陳教授便冷靜下來了,只不過是眼神有點呆滯,他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李克和其他三人狐疑的看著許閑,許閑只能呆呆的一笑,然後摸摸後腦勺,傻傻的回應一句:“催眠術。”
幾個人都驚呆了,許閑真是太可怕了,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還會有秘密嗎?
“許閑,你的讀心術到哪里去了?爲什麽不乾脆用那個,可以知道的快點,哪里還要像現在,還要一句一句的問?”李克提著建議。
許閑伸出食指左右晃著,“我還有另一層安排,你呆會兒就明白了。”
說完,他便開始給陳教授下起暗示來。
“你的姓名?”許閑發問。
--“陳德遜”
“年齡?”
--“六十二”
“職業?”
--“大學教授。”
“好,陳教授,你還記得西元1962年發生的事情嗎?”
雖然在催眠中,陳教授還是猥瑣了一下,許閑也皺了下眉,看來那年真的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他加深催眠暗示。
“說出那年發生的那件讓你害怕的事情。”
陳教授顫抖的說著,那些畫面閃入大家的腦中……
“我和肖孝是高中同學,然後又一同考了xx大學(許閑現在就讀學校),我們相愛了,愛的很深很深,我們一起去爬香山,一起在海邊等日出,一起走過祖國的每處地方,我們一起學習,還決定一起出國深造。甚至到最後還一起生活,那時,社會根本就不會接受男女未婚同居這種事情,可是她卻義無返顧的跟著我,大二那年,我們租了間小屋,由於怕她受不了閒言閒語,我選了星期天回學校收拾東西。那天,學校裏大部分同學都回家了,剩下的同學也有很多結伴出外郊遊了,所以學校並沒有幾個人。我陪她上宿舍樓,那時,可能是地下管道漏水,樓道裏全是水。雖然不是很深,但是那天我們誰也沒有考慮到,爲什麽樓道裏能積那麽多水,爲什麽水不見降低。
她的宿舍在五樓,我們走到四樓時水已經漫到小腿了。孝孝必須回宿舍拿收拾好的東西,但是她卻有潔辟。
所以我一直是背著她的,她並不輕,但是我卻覺得背著她很幸福。直到現在,那還是我最美好的回憶。
我們到了五樓時,水已經到了小腿肚,我緩緩的走著,看著那暗黃色的水,心想著這些水是從哪里來的,在快到她們宿舍時……”
陳教授停了下來,身體抖的向寒風中的小樹一樣。
“怎麽了?說下去!”許閑加深暗示。
“在快到他們宿舍時,我就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抓我,像是女人長長的指甲。我停住了,孝孝擔心的問我怎麽了,我忍住疼痛,什麽也沒說,但是孝孝還是發現我額角滲出的冷汗了。她擔心的替我擦掉汗,我只叮囑她摟緊我的脖子,小心不要掉下來。她也聽話的照做了。我掙扎著往回走,可是那雙手就是不肯放過我,它不停的撕扯著我的小腿。但我沒有皺一下眉頭,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堅持下去,爲了孝孝,我一定得把她帶出去。在掙扎到了樓梯口時,孝孝的手突然松了,我的心一下子漏了一拍,我大聲叫她摟緊我的脖子,她就是不聽,像死了一樣。突然,她推開我的身子往水中跳去,我轉身看她,她已經開始在水中掙扎了,但是,那水也就到她小腿,可是她卻好象置身在兩米深的水中,雙手不停的在頭頂搖晃著。我這才發現,糾纏我腿的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鬆開了。我走向她身邊,但她卻大聲叫我逃,我離她越來越近了,她哭著求我讓我逃。
她在水中掙扎著,然後就被吞噬在只有三十釐米深的積水裏。在她消失在水中的一刹那,我的眼淚也斷了線,我拼命的往外跑,在宿舍樓外,我昏倒了,原因是失血過多。我的褲子上全是血,我的腿已經被抓的露骨了,然而褲子卻是完好的。宿舍樓的水退了,卻沒找到孝孝的屍體。三天後,有人在宿舍樓地下室的下水道發現了她的屍體,她全身已經被水泡的腫大,臉上有深得見額骨得抓痕。她的衣服是完好的,一如那天早上她穿的時候一樣,可是衣服下的肉卻已經被抓成一塊一塊的了,要是沒有衣服包著,怕早已經沖散了吧!事後,沒人再提過這件事,我也安心的念書,但是我的心已經死了,我好痛苦,天知道我有多想她。”
陳教授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五個男孩兒也不免傷心落淚。
許閑做著最後的收尾。
“陳教授,這件事到此就結束了,現在聽我說,孝孝並沒有死,你們也沒有相愛過,你們在高中畢業後就分開了,孝孝去了外過留學,而你留在國內。你們的戀情將是最美好的回憶。而你現在有個美滿的家庭,你有個單純善良的妻子,你很愛她。記住,等一下我叫你醒後,你的記憶就要像我說的這樣了。”
陳教授點點頭,一陣陰風吹過,許閑的招魂鈴開始作響。
許閑對著窗子開始發呆,許久後,憑空說了聲“不用謝”,便解開了陳教授的催眠。
醒來的陳教授像換了個人一樣,不在萎靡,人也精神多了。招魂鈴的聲音退去,一切恢復了平靜。
大家在陳教授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匆匆告辭了。
五個人並排走在大街上,誰也不說話。
李克笑了笑,然後面向大家,倒著走著。
“大家都不要爲陳教授傷心了,他現在不是很好嗎?”
沒人理他。
“喂,你們不要不高興嘛!你們沒有發現這個孝孝身上沒有那個特別的手勢嗎?”
焦點模糊成功,四個人全回神兒了。
許閑微蹙著眉,對大家輕聲說著:“她也有手勢的,她的手勢就是她死的時候的那個掙扎的手勢,雙手舉過頭頂,只不過大家都以爲那個是她在掙扎,所以沒有注意罷了。”
四個人全傻了眼,五個手勢了,天哪!誰來告訴他們是什麽意思呀!
“而且,那個孝孝其實也被人把靈魂招出過身體,她在教授背上時,有一段時間其實已經死了,但是靈魂出殼的人可以看到很多東西,比如鬼,她看到了有一個鬼抓著教授的腿,而教授還堅持背著她,她們的愛讓她的靈魂拼命的想回自己的身體,正巧這時,教授也大聲叫了她一聲,這一聲成功的讓孝孝回到了身體,孝孝不想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死,所以她才跳到了水裏,女鬼纏上了她,不停的在水裏抓她的腿,而她卻只想要教授走,她想保護他,一如他想保護她一樣。他們的愛情是那麽的偉大呀!她死後,還捨不得去投胎,她每天都來看教授,而教授對她幾十年不變的愛讓她開心又讓她心碎。所以當我選擇讓教授忘了那件事後,她才滿意的去投胎了,也許來生,他們又會在一起吧!”
許閑不知不覺的講著,一滴淚爬上了他的臉。
回學校的路是那麽的長那麽的靜……
轉眼間,期末來臨,許閑六人中,除了劉權和張小迪外,四個全挂了紅,有的還不是一門。按照規定,四個人要留在學校迎接八月中的補考了。
劉權和張小迪早早的在放假第一天就匆匆回家,剩下四個出現赤字的人在宿舍裏苦讀呀!
一大早,李克就嚷嚷著要大家起床溫書,可是沒一個人理他。
他乾脆拿起手中空調遙控器,“嗶”把空調一關,可是大家卻沒有像預料的被熱醒!
李克看著屋裏的溫度計,30度,天呀!快趕上蒸籠了,可是他卻感覺不到一點熱。
他的額角露出了冷汗,以爲是自己生病了,猛咽了一口口水後叫醒了大家,幾個人聽完後,在綜合自己的感覺,才發現不只有李克有這種感覺,頓時,大家的汗毛倒立。
這件事發生後,鬧得整個宿舍樓全都人心慌慌,兩天下來,宿舍樓已經剩不了幾個人了。
八月初的午後,知了在樹上叫呀叫的,許閑四人坐在操場邊的樹陰下,現在他們寧願熱著也不願意回那個詭異的宿舍了。
一陣風吹過,吳希打了個噴嚏,“啊~~~嚏!”
隨意的揉了揉鼻子,吳希笑著說:“准是有人想我了!”
劉斌呵呵直樂:“打個噴嚏就是有人想你了?你也太自大了一點吧!”
“一想二罵三惦記 你不知道呀!”吳希一面揉著鼻子一面說著,然後冷不防的又打了一個,“阿~~~嚏!”
劉斌笑了笑,然後一副你活該的樣子說著:“那現在是有人罵你了?”
吳希剛想反駁,可是無奈噴嚏聲接踵而至,一個接著一個,仿佛沒有要停的樣子。
幾個人迅速回到宿舍,吳希拿出自己的過敏藥,按量服下後,便停止了已經打了三十分鐘的噴嚏。
深深的吸了口氣,吳希嘟囔著:“奇怪,我只在初春有過敏迹象的,現在已經到仲夏了,怎麽還會過敏?”
幾個人還是一派輕鬆,然後一笑置之,完全沒發現這其中的異樣。
隔天的午後,漫天的飛絮嚇壞了大家。
楊絮、柳絮這種東西,按道理說,只會在春天出現的,怎麽到夏天還會有呢?
吳希一面用手絹捂著自己的鼻子,一面說著,“我說嘛!原來是這個東西,我最怕柳絮這種東西了,昨天一定是因爲這個我才會不停的打噴嚏的。”
在此後幾天,柳絮一直在校園中飄呀飄的,說也奇怪,校園外面怎麽沒有這種情況發生呢?
臨近八月中旬,張小迪歸隊,原因是:“我老爸老媽又出國了,我在家一個人呆著也沒意思,還不如……”。
隔天,劉權也歸隊,原因是:“老家來了幾個親戚,家裏沒有地方了,所以……”。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不是那些羅哩八嗦的原因……
劉權神秘兮兮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劉斌拿過來便想往眼睛裏灑。
幸好劉權及時阻止!
“幹麻?這個不是眼藥水嗎?你怎麽這麽小氣呀?”劉斌努著嘴嘟囔著。
劉權“呼”了一聲,然後把瓶子交到許閑手裏。
許閑定定的看了看小綠瓶裏的液體, “牛眼淚?”
劉權點點頭,然後豎起大拇指,一副讚賞的樣子。
其餘四人全木然的忘著他倆。
許閑出面解釋,“牛眼淚也是法界經常用的一種浮水,滴到眼睛裏可以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例如?”張小迪介面。
“鬼?”劉斌也介面。
許閑微微的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不過……”許閑一副面色凝重的樣子。
“不過什麽?”其餘五人異口同聲。
“這個……大家都知道牛是不會哭的,劉權,你從哪兒搞到的這個?”許閑俏皮的向劉斌眨眨眼。
“呵呵~~~~~,我知道,一定是我們權子讓母牛看上了,然後母牛要以身相許,我們權子嫌人家太‘魁梧’,所以看不上人家,然後母牛就傷心欲絕的哭了,我們權子跟著……”,劉斌表情怪異的說著,不過還沒說完最後一句便被劉權勒住了脖子。
一陣嬉鬧後,劉權坦白招供。
“其實我就是把牛眼睛周圍塗了點蒜汁。”
接著大家全一副了然的樣子,用“你也混了點”的眼神望向他。
劉權耐不住大家的眼神,落荒而逃,“我~~~~~我上廁所,你們不要打擾我。”
然後是哄堂大笑……
大家還在宿舍裏哄笑著劉權的惡作劇,這邊劉斌拿著那一小瓶水細細的研究著。
忽然,許閑大叫一聲不好,率先沖出了宿舍門。大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互相對望了一眼,也跟著許閑沖了出去。
等他們沖出宿舍的時候,看到許閑已經跑進了樓道那頭的洗手間。四人立刻醒悟過來,可能是劉權出事了。
這時,樓道裏的光線好像黯淡了下來,充滿了一種如煙霧般的淡黃色的東西。等四人一起沖到洗手間的時候,奇怪的發現許閑正對著一個廁所隔間仔細的研究著什麽。
大家湊過去一看,便池裏充滿著一種深黃色的液體,劉權卻並不在這裏。大家以探尋的目光注視著許閑,等待著他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權呢?”劉斌以顫抖的聲音問。
許閑沒有說話,仍舊深思著。
李克忽然發現吳希也不見了。這更增添了大家的緊張氣氛,許閑仍是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那灘深黃色的液體。
“我知道了……”劉斌忽然大喊一聲,轉身向外面沖去。緊跟著張小迪也沖了出去。
李克看著沖出去的劉斌、張小迪,又看了看仍舊沈思著許閑,一時竟不知到底該怎麽做了。
許閑忽然轉過身,對李克大喊“趕快去,攔著他們!”
看著滿臉嚴肅緊張神色的許閑,李克沒有再多問什麽,馬上轉身向劉斌、張小迪追去。
當李克跑到樓道裏的時候,發現周圍的光線更暗了,地上仿佛積了一層水似的,有一種濕滑的感覺。當他剛從廁所裏沖出來的時候,還隱約看見張小迪的身影在向樓梯口奔去,可當他跑到樓梯轉口的時候,卻再也看不到兩人的影子了。
“劉斌,小迪……”空蕩蕩的樓道裏只有李克一個人空蕩蕩的聲音。整座宿舍樓都被一層淡淡的詭異的霧氣所籠罩,讓人看不分明。許閑還在廁所裏,沒有出來。
李克站在樓梯口,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向樓下沖去。
許閑仍舊在廁所裏立著。旁邊隔間的門吱呀響了一聲,一條淡淡的白色的影子飄了出來。許閑轉過身,望著她。
“他們去那裏了嗎?”
她點了點頭。
“難道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答案嗎?”
影子顫抖了一下。
“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許閑轉過身,向樓道裏走去。
當李克從宿舍樓裏沖出來的時候,終於看到遠處劉斌和張小迪正一前一後的向著圖書館跑去。李克用最快的速度向著他倆追去。
當李克气喘吁吁的趕到圖書館前時,發現張小迪在大樓側面一個打開的窗戶前靜靜的站著,劉斌卻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李克走到張小迪的身邊。
“他進去了!”張小迪說,卻並不看他,只死死的盯著那扇打開的窗戶。
窗戶裏面是圖書館一樓的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那扇小門。
“他進地下室了?”李克問。
張小迪沒有回答,仍舊死死的盯著那扇窗戶。李克發現他的臉上充滿著恐懼與悲傷的神色。
許閑從後面走過來,他靜靜的來到張小迪的面前,“告訴我,在牆裏發現女屍那天你們兩個到底去了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克也轉過身去,盯著小迪。
張小迪看著面前兩個好朋友密切注視的眼睛,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開始了下面的講述: 那天因爲突然出了變故,張小迪和劉斌原本是跟著大家一起向外跑的,就在將要跑出宿舍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在叫自己的名字,兩人不由得回頭一望,卻什麽也沒有,除了牆裏的那半截女屍。真的覺得好恐怖,就想更快的沖出去,卻發現竟然再也挪不動腳步,原來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身體。
這時,一個身影從門邊閃現出來,是吳希……
吳希注視著兩個人毫無知覺的身體,臉上的神情詭異而邪惡,他緩緩的走了過來,抱起兩個人的身體,放在門邊的衣櫃裏,把兩個人的身體擺成了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然後仔細的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臉上詭秘的一笑,關上櫃門,走了出去。
李克猛然打斷了小迪的話:“你是說,是吳希把你們放進衣櫃裏的。”
張小迪仍舊沈浸在當時巨大的恐懼心理中,木然的點了點頭。
“可是,當我們跑下樓的時候,明明看見吳希和我們一起下來了呀。”
小迪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許閑也覺得這一點很奇怪,他知道吳希在整個事件中,一定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以前大家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一直沒有仔細去想,或者根本不願去懷疑。
“這就是你和鄭斌一直不願告訴大家這段經歷的原因?”許閑問。
小迪點了點頭。
“可是,你們最後又是怎樣回到自己身體裏的?”李克仍是覺得很疑惑。至今爲止,聽到過這個聲音的,都已不在人世了,而張小迪和鄭斌又是怎樣回來的呢。
張小迪的臉上浮想出極端痛苦的盛情,相信這一定是一段讓人不願回想的極端經歷。
張小迪和鄭斌怔怔的看著吳希在那裏擺弄著自己的身體,忽然感到一種莫大的壓力,似乎從他們那擺成奇怪姿勢的身體中發出巨大的能量,讓他們覺得一種被擠壓被揉弄的痛苦。
這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輕輕的柔柔的叫著他們的名字,小迪覺得精神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好像一陣柔和的風吹來,他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這微風吹散了似的,融合在充滿暖意的陽光中,輕輕的飄蕩著。
他們追隨著這個聲音,在校園裏飄蕩著。前面是圖書館,他們進入了地下室,穿過了那扇一直鎖著的鐵門。
空泛的空間裏好像什麽也沒有,光線很暗,而且,冷……,是那種使整個靈魂也覺得刺痛的冷峻!但那個聲音好像就在前方,他們就要接近她了。
腳下是什麽?他們好像聽見有水聲,卻又看不太分明。
忽然,兩隻枯瘦的手臂從水中伸出來,不停的揮舞著,仿佛是溺水者最後的掙扎。接著,又一雙……無數隻手臂從水中伸出,在空中做著各種怪異的動作。
小迪感覺到一種將要被撕裂的痛苦,他們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就要墜進那肮髒翻滾的水中,永遠的沈淪下去。
“然後呢?”李克聽的一頭霧水。“然後我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和劉斌在衣櫃裏。”
“那劉斌呢,他看見什麽了?”“他。。。我不知道,他不肯告訴我。”“許閑,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許閑,許閑。。你想什麽呢?”李克扭過頭來想要聽聽許閑的意見,卻發現他正對著敞開的窗戶發呆。被李克這麽一嚇,許閑回過了神,看了看他們二人,說到:“聽著,我現在要進去找劉斌,李克你和小迪在這裏等我,不管聽到了什麽聲音,或者是有什麽人叫你們,你們都不可以進去圖書館裏面。即使是我們宿舍的任何一個人叫你們,你們也不能進去,包括我。記住了麽?”
看著許閑滿臉的凝重,李克和張小迪不禁也慌了神。李克看了看張小迪,後者正以同樣擔憂的眼神望著他。李克清了清嗓子,一手搭上許閑的肩頭:“許閑,我們知道你想去救劉斌。但是你考慮過嗎,你這一進去,萬一要是出了點事那可怎麽辦?要知道,我們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許閑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好朋友,一手蓋住李克搭在他肩上的手,說到:“劉斌也是我們的好朋友,好同學。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劉斌和我自己安全的帶出來的。我剛說過的話你們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進去,否則會出大事的。”說完,許閑攀上窗臺,一躍而入,隨即消失在濃濃的迷霧之中。
圖書館內一片腥黃的水霧彌漫著,幾乎什麽都看不清。許閑看著這景象,皺了皺眉頭,隨即將他的招魂鈴從腰間的口袋裏掏了出來拿在手上。招魂鈴一接觸到那水氣,頓時鈴聲大作,幾乎就要從許閑的手中震落下來。許閑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開始靜靜的感受指間傳來的震動。過了片刻,他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氣,微微一笑,說到:“小迪,劉斌,你們堅持住,我就來。”說著,左手捏了個蓮花決,右手伸直,將招魂鈴舉起,閉上眼睛就往前方走去。
越往裏走霧就越濃,到最後幾乎什麽都看不清了。然而許閑卻好象走在視野開闊的平原上一樣,絲毫不受濃霧的影響,只是一味的跟著招魂鈴帶給他的感覺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許閑睜開眼,地下室的大門赫然就在眼前。他將招魂鈴放回口袋中,順手拿了一張符紙出來,口中念了句咒,符紙瞬間就燃成了灰燼。隨著火光的亮起,眼前的濃霧居然都散了開來,放眼望去,只是看到地下室中黑洞洞的一片。周圍一片安靜,靜的似乎可以聽的到自己的心跳聲。地下室與外面僅一門之隔,卻好象是2個完全不相同的世界似的。面對著這個未知的世界,許閑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地下室裏沒有霧,只有泛著奇怪氣味的一地黃水。當許閑的左腳踏入黃水的一瞬間,從水裏陡然又騰起了無數的煙霧。煙霧帶著難聞的味道,越來越濃郁,積聚在許閑的身邊。
許閑搖了搖手中的招魂鈴,口中念念有詞。“叮叮叮!”招魂鈴有節奏地在空氣裏傳播著它的聲音。煙霧也隨著鈴聲漸漸消退。
許閑的小腿沒入了黃水之中,這讓他感到了無比的涼意。似乎有什麽東西纏住了他的腿,像是毛髮一樣的東西,這令他感到了發一般的膩心。
許閑低頭看去,果然,從他腳底的水面升起了一堆毛絨絨的不可名狀的東西起來。這是什麽?許閑彎下腰來,摸了一下這玩意。哦,是頭髮。是誰的頭髮?他輕輕地把頭髮提了起來。好輕!當許閑把頭髮提出水面的一刹那,許閑嚇了一跳,這突然的震驚令得他望後一退,跟跟蹌蹌,倒在了這灘噁心的黃水中。
跟著頭髮提起來的竟然是一張臉!被水泡得浮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只依稀仿佛看得出是個年輕人的臉。
許閑渾身上下已經被黃水浸透,這讓他感到了沁人的冰冷。他手中的招魂鈴也跟著自己響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有不乾淨的東西!這是誰的屍體?”這具屍體浮在了水面上,面朝下一動不動,只是隨著水波的搖曳輕輕地晃動著。
許閑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站了起來,走到這具浮腫的屍體前,輕輕地把屍體翻了個面。
當屍體翻過來的時候,許閑蹲下來仔細地盯著這張看不清模樣的腫大了的臉上。周圍的煙霧在這個時候又濃郁了起來,聚集在許閑和屍體的四周。許閑覺得有點看不清了,他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臉靠近這具屍體。他探著自己的頭,靠近,靠近,靠近。。。
越來越近!當許閑的鼻子都差不多要湊攏這具屍體的臉上時,浮腫的臉上突然冒出了一縷寒光!屍體緊閉著的眼睛突然在這一瞬間睜開了,直勾勾地盯著許閑的眼睛。許閑手裏的招魂鈴也同時大聲地響了起來!
許閑倒退了一步,對著睜開了眼睛的這具屍體說:“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屍體慢慢地直立了起來,動作非常緩慢,在這慢節奏的動作中,許閑感到心裏一陣陣發慌。
屍體(也許不應該再稱爲屍體了吧?)張開了嘴巴,似乎想說出點什麽,但是可能因爲喉頭已經腐爛了,他的聲音顯得含混不清。“偶西一地土許!”什麽意思哦?“你在說什麽?”許閑問。
“偶西一地土許!”屍體還是含混不清地說著,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偶西流本!偶西流本!偶西流本!”它大聲地喊著。
許閑不知道它在說什麽,突然他腦海裏靈光一現。“你是在說你是我的同學?你說你是劉斌?”
屍體點了點頭。我的天!它是劉斌?是劉斌的魂魄?劉斌的魂魄不過出體一會的時間,居然就變成了這麽一具腐爛了的浮屍?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容得及許閑多想,他的肩頭突然一沈,他感到有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許閑回頭一看,天!
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站在了他的身後。以許閑修煉的功力,再加上他的年輕氣盛,沒有道理後面來了一個人他不知道呀?
“你是誰?”許閑的聲音因爲恐懼而變得有點顫抖。
白衣女人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笑得那麽曖昧,仿佛她早在幾百年前就在等待著許閑的到來。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許閑大聲地喝問。
白衣女人還是保持著令人窒息的沈默。在沈默中,許閑感到自己的心一陣陣發緊。
在這個時候,許閑覺得有只腳掌在觸摸著他的腳,先是他的腳掌,再是他的小腿,然後大腿。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這只腳掌慢慢向他的兩腿之間探了過去。
許閑向白衣女人望去,女人的笑容更加地曖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許閑連忙退了幾大步,讓白衣女人的腳掌碰不到他。
當許閑退出後,他看到女人的一隻腳已經懸在了水面上,那只腳掌的腳踝上,赫然系著一根紅色的幸運索!
莫非他就是小迪碰到的那個女鬼?她要幹什麽?許閑的腦海裏泛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李克望著許閑。
“現在劉斌一定進地下室了,所有的古怪可能都在這裏。”張小迪的話語中明顯的透出一種焦慮與急切。
“我們應該馬上進去。”李克的語氣非常堅定。
許閑看著身邊的兩個好朋友,好久沒有說話。
“你們就呆在這裏,我一個人先進去,”還沒等李克和張小迪發出抗議,許閑接著說下去:“我們現在還不能肯定究竟下面會是怎樣的情況,可能裏面什麽也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先下去看看究竟是怎樣的情況,然後再從長計議。”
小迪和李克知道許閑的意思是怕可能下面蘊含著巨大的危險,所以不想讓他們一起去冒險,但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怎麽可以讓他們抛下最親密的幾個好朋友,而只顧自己的安危呢。
“應該我一個人下去,不管怎麽說我曾經進去過那裏。” 小迪搶著說。剛才還充滿心中的恐懼已經一掃而空了。
“算了,大家都不要爭了,我們寢室六個人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誰都不應該退縮的,要去大家一起去。”李克堅定的說。
許閑看了看李克和小迪堅定的眼神,說:“好,我們大家一起進去,不過大家一定要特別小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一定不能驚慌,我們一定會揭開所有的迷底的。”
三個好朋友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忽然,張小迪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許閑說:“這個會不會有點用處?”
原來是劉權從家裏帶來的那一小瓶牛的眼淚,因爲一時起了變故,張小迪順手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直到這會才想起來。
許閑接過瓶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的表情:“我剛才一直在想怎樣才能讓你們倆看到一些應該看到的東西,有了這個就好辦多了。不過它的作用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到關鍵的時候才可以使用。”
許閑把瓶子還給了小迪,“好,不管下面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麽,就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吧。”
因爲劉權已經進去有好一會時間了,當下,三個人不敢再耽擱了,於是由許閑打頭,李克隨後,張小迪跟在最後,三個人依次從旁邊打開的窗戶進入到圖書館一樓的走廊裏。
因爲正是放假,裏面當然沒有人,而通往地下室的小門就在走廊的盡頭。
他們以前曾經來到過這裏,許閑一直覺得很奇怪,因爲一般樓房地下室的入口都是在樓梯的下面,而這裏的地下室入口卻在一樓外面一條走廊的盡頭,不知是當初設計的原因,還是因爲有別的特別的用途。
他們來到了走廊的盡頭,通往地下室的小門已經被打開了,裏面的光線很不好,模模糊糊的看不太分明。
李克忽然冒出一句:“不好……”
許閑轉身奇怪的看著他,李克解釋說:“早知道應該帶兩把手電過來了,下面好像什麽也看不清。”
張小迪探頭向下面看了一眼,咂嘴道:“是呀,這裏好暗。”
許閑也覺得這樣貿然下去有點太冒險了,但如果再回去拿手電肯定不可能的,再說,下面最算真的有什麽怪異的東西,即使拿著手電也沒有用,只不過給自己壯膽而已。於是對兩個朋友說:“既然已經來到這兒了,我們先下去看看,如果有必要,在想其他辦法。
張小迪還是有些害怕,但想一想,退縮是不可能的了,事到如今,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李克和張小迪望著許閑探詢的表情,堅定的點了點頭。
因爲三個人都曾經進來過這裏,因此雖然光線很暗,但三個人還是小心翼翼的下到了下面的走廊裏。
雖然只是離地面一層樓的高度,但卻象到了另一個世界似的,周圍靜悄悄的,連夏日通常噪雜的蟲鳴和鳥叫聲也聽不到。整個空間是一種空乏的安靜,出了三個人輕輕的腳步和呼吸聲。空氣中也飄蕩著一種東西久放黴變的氣味。
李克發現前面資料室的門也被打開了,上次他就是在這裏遇到了教授,並得到了那些資料。但現在怎麽會被打開了呢,是一直沒有被關上,還是剛剛被人打開的。
裏面不會有人吧!?
許閑靜靜的思索了一會,對李克和張小迪說:“看來我們要分頭行動了,小迪你馬上去街上買幾把手電,再準備一些蠟燭、檀香、黃裱紙,最後再準備幾塊一尺見方的紅布,李克和我一起去找一個人,他會幫助我們。”
張小迪本不願和他們分開的,聽到許閑補充說:“所有的事情必須在天黑前辦完,回頭我們在宿舍會合,晚上一起開始行動。”
小迪知道許閑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再者,這幾樣東西也不是那麽好找的,當下,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向校門跑去。
許閑看著張小迪已經跑出了校門,但仍是站著沒動。
李克覺得很奇怪,問道:“我們不是要去找人嗎,該趕快走呀。”
許閑忽然轉身緊緊的盯著李克的眼睛:“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什麽?”
李克覺得許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不覺從心底感到一股涼氣,可能是被許閑的這種神色嚇住了,一時竟忘了該說些什麽。
許閑不再看他,轉身再次望向那扇窗戶,緩緩的說道:“我看見,一個人,一盞燈……”
李克驚訝的看著許閑,怎麽可能呢。雖然他也想過裏面會不會有人,但只是一時冒出來的一個念頭而已,他根本不相信會有人在裏面。真的是讓人迷惑,有燈,他們進去的時候怎麽會沒看到燈光呢?
還沒等他問出來,許閑已經緩緩的說道:“是吳希……”
原來,當許閑走到資料室門邊時,驚訝的發現原來裏面竟然還有一間小屋,微弱的燈光從一扇小門裏透出,在屋裏一張桌子前坐著一個人,竟然是,吳希!
聽到許閑的敍述,李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當時,許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氣向他襲來,他努力的對抗著,竟然發現那股冷氣居然已經穿透他的皮膚,向身體的更深處侵襲著。許閑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擊了一下,立刻轉身拉著李克和張小迪向外跑去。
許閑低頭撫了一下胸前的碎玉,感慨的說道:“沒想到它的力量居然那麽強,連師傅送給我的這塊護身碧玉竟然也被震碎了。”
李克這時才真正反應過來:“你是說,所有的罪魁禍首原來是吳希。”這個結論真的讓人很吃驚。雖然大家對吳希的某些行爲感到奇怪,但絕對不會想到最後的黑幕居然會是他,大家曾經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李克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許閑搖搖頭說:“我感覺那股力量不是從吳希身上發出的,屋裏可能還有其他的東西,不過奇怪的是,它好像對吳希卻沒有惡意。”
李克覺得好像放心了一點什麽,但整個事情仍讓人覺得頭大。“那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李克問道。
許閑轉過身望著李克,苦笑著說:“本來我以爲憑我的法力,就算制服不了它,保全我們自己的安全應該沒有問題,沒想到它的力量居然會這麽強大。”
李克這才明白許閑爲什麽要讓小迪一個人走了,原來是怕他有危險。整個事情一開始,就沒聽見許閑說過害怕,現在看來,對手的力量真的是非同小可。
許閑望著李克說道:“張小迪曾經被離過魂,他的陽氣較弱,所以我先讓他離開了。我算過你的八字,你的命力較硬,應該是有驚無險。不過,這次我們面對的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李克堅定的說:“不管遇到什麽情況,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經過這一切,兩個人已經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準備著面對所有的挑戰。
(接 如楓隨風)“等等”一個聲音阻止了許閑和吳希的下一步舉動.他倆同時回頭看去,只見張小迪氣喘噓噓地向他們跑來.“我不是讓你去準備東西嗎?你怎麽還不去?”許閑緊皺著眉頭看著來人.“是……我是打算去的,可是半路上我遇見了……呃……遇見了……”小迪支支吾吾的.“遇見了誰?!”李克緊張的問到.此刻許閑也置疑的望著他.“你們說呢?”此時在張小迪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讓許閑和李克都大吃一驚的人.“江……呃……江隊長?!你怎麽來了?”許閑他們同時叫岀聲來.然後全都看向一邊的張小迪.“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報警.”張小迪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朝他們拼命的擺手.“不是他說的.是我剛好有事找你們,而且我接到報告說你們打算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這件事情還是跟前幾次的離奇命案有關.”江雨一副”我全知道”的表情讓此時的許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你派人監視我們?”
“是的.”
“爲什麽?”
“因爲…”江雨的臉色一暗"這件事情說來就話長了.回你們宿舍再說好麽?我還有一些東西要給你們看看.”
“可是…….吳希……”李克擔心的脫口而出立刻就被許閑的眼神所制止.但李克的話和許閑的表情還是被警覺的江雨所注意.“你們不用對我有所隱瞞了.我知道吳希在那個地下室.但是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有事的.”江雨肯定的語氣讓許閑三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確定?”李克非常不確定.“如果你們願意回宿舍說,我想我會告訴你們我確定的原因”.“好,我們回去.”許閑用他的讀心術讀到了江雨心中的此刻想法,知道江雨不是一個會做沒把握事情的人.所以在這一刻他選擇了相信她.於是他們一行人回到了他們所在的509房間.(各位親愛的讀者,故事的謎題就要揭開了,結尾馬上就會浮出水面.如果在此段以後想要繼續接的朋友,請先與我聯繫,以免打亂了我結尾的線索和思路.謝謝!)在509房間裏,有著異常的寂靜,所有人都看向坐在李克床上的江雨,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江雨挪了挪身子,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做著,看樣子是有一番長談了.她用眼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此時房間裏只有許閑、李克、張小迪,而其他的三人都以進入那個神秘詭異的地下室中生死未蔔.留在這裏的三個人都爲那三個人深深的擔憂.“好了,現在我們來瞭解一下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江雨的話打破了屋裏那寧人窒息的寧靜.“我想我們的一舉一動你應該都了如指掌了吧.”許閑一臉凝重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江雨.“是的.”江雨起身從她面前的書桌下摸索了一番,然後那岀一個鈕扣電池般大小的東西,往桌上一放.“這是什麽?啊,不會是竊聽器吧…”張小迪調侃的說了一句.“沒錯,是竊聽器.”江雨沒有否認.“啊……你連竊聽器都用上了.什麽時候放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針孔攝像機啊”小迪吐了吐舌頭,被自己不小心的猜中感到意外.“你們說呢?”她又起身從門邊的夾縫上取下了一個細長小巧的物件.這一下讓屋內的張小迪和李克有些坐立不安了.張小迪是個單細胞生物,他的第一反應是”啊,都被看光了.”
“你…們…呃…什麽時候裝的我們怎麽都沒發現”而身爲寢室長的李克卻是爲自己的大意自責了許久.“你們應該是在房屋重新裝修好後就放上去了吧.”此時許閑的處事不驚使江雨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也爲他正確的猜測表示肯定的點點頭.“在我解釋這一切以前我想給你們看些東西”江雨不再拖延時間,迅速將話題拉回了主題,從她的公事包中那岀了厚厚的一叠紙放在桌上.“這是我從局裏的檔案室和市圖書館歷史檔案館查的一些資料和圖片.我想這裏面一定有你們要的東西,相信這裏面也藏有整件事情的真相.”
“你爲什麽要幫我們?”許閑沒有看桌上的文件,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江雨,他絕對相信江雨是真心幫他們的,但是卻一直無法讀到她的目的.她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呢?這是許閑非常想知道的事情.江雨沈默了片刻,臉上的表情讓許閑知道江雨一定和這件離奇的事情有關.至於有什麽樣的關係,他相信她一定將要告訴他們了.“你們…現看看這個…”江雨沈默過後從那一叠資料裏翻岀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遞給他們.“這是…這是劉葉生前的照片!?”他們接過照片驚奇的嚷到,也不怪他們會如此吃驚,在這一連串的死者和手勢中,他們能夠取得的資料基本上都已經拿到了,唯獨劉葉的資料少得可憐.現在能拿到她身前的照片,無疑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事.“是的,這是她在20歲的照片,這張照片照了沒多久她就…上吊了.”江雨的聲音此時有些哽咽.“她身邊還有一個小妹妹哦,長的滿可愛的.是她妹妹麽?”張小迪問.“是的,她那年才10歲,你知道她是誰麽?”江雨低著頭問道.“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好像…啊…好像你哦.”張小迪大聲的叫了起來.江雨此時擡起了頭,她的臉上已經淚流滿面.聲音顫抖的說岀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你猜對了,那個就是我,我是她的親妹妹.”
“怎麽會,你不是姓江嗎?”李克體貼的將面紙遞給江雨,不解的問.“那是姊姊死後才改的.”江雨不愧是資深的警官,很快的就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我應該是叫劉雨的.我們的父母都是礦工,在我5歲那年因爲一次塌方中雙雙遇難了.姊姊那年才15歲,她靠父母的一點微薄的撫恤金和親戚的救濟獨自倔強的支撐著這個家,後來她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這所大學,而且也獲得了全額的獎學金和學費補貼.在她上吊的前三天她帶著我去照了這張照片,她還告訴我,她現在不想找男朋友,因爲她不想讓別人瞧不起,她說她會讓我過好,還會供我上大學.然後我們談了很多很多的夢想.可是沒想到…沒想到…三天後學校通知親戚說姊姊自殺了,因爲失戀.因爲失戀?哈──哈──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連父母雙亡都依然倔強的支撐著一個家的女孩,一個有許多許多夢想還沒實現的女孩,一個根本就還沒想過要談戀愛的女孩,一個還有年幼小妹要扶養的女孩,會因爲失戀而自殺?可能麽?你們覺得可能麽?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發誓我要當警察,我要查出姊姊上吊的真相,所以我接受了現在江爸爸的領養.他對我真的很好,也完成了姊姊供我上大學的夢想.而我成爲了警察之後,我知道要有一定的權利我才能真正調查這件事情,所以我用最短的時間坐上了現在的位置.在我查這件塵封以久的’自殺’案時發現事情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麽簡單,但我一直都認爲這是一個人爲的陰謀,卻沒有想過這是一個連續而詭異的殺人事件.直到最近的那兩起猝死案和你們宿舍的分屍案發生後,你們的動作引起了我的注意,作爲一個警察的直覺,我知道只要跟著你們我就能發現事實的真相,但是有些事情我是不可以直接介入的.所以我動用了一些私權,這一點我確實有些不安,但是爲了查清姐姐的真實死因,即使這樣會讓我坐牢,我也再所不惜.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的心情,也接納我和你們一起查清這件事情.”
江雨說完這些,用詢問和期待的目光看向許閑,因爲她知道,許閑現在已經是這群孩子中最有說服力的領導者,只要他同意她的加入,其他的人一定也沒有問題了.許閑沈默了許久.然後凝重的對江雨說:”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的存在嗎?你想過整件事不是人爲的,而有可能是冤魂所爲嗎?你有沒有想過涉入這件事有可能生命危險.”
“第一,我是不太相信有鬼,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我不會去妄斷有或是沒有,只要確實證明存在了,我就會試著接受.第二,在我調查整件事情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案子中有很多無法解釋的迷點,不論是否人爲我都應該去揭開它,這是我的職責.第三,作爲警察生死本來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更何況是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爲了查清姐姐”自殺”的真相,如果因爲有生命危險而放棄調查,那麽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江雨堅決而肯定的回答讓許閑突然感到原來一個女人在危險面前的堅決與果斷竟然可以表現的如此驚人.“看來你心意已決,好吧,我們就一起面對這個已經無法避免的危險吧.”許閑站起身朝江雨伸出右手,江雨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其他兩人也同時伸手相握.此刻的509中站立的四個人顯岀超凡的勇氣與決心,三個看起來年輕氣盛的男孩也蛻變的更加成熟.等待他們的也許會是死亡,但更多的也是對生的希望,和誓死救岀朋友的勇氣與魄力.(呵呵,這一段有些似曾相識吧.是啦,其實我覺得小綠妹妹的構想不錯,浪費了挺可惜的,所以就善自增改了一下作爲結尾前的一些序引.小綠妹妹應該不會說我盜用他人知識成果吧.)經過前面的插曲,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差不多到晚餐時間了,大家都說沒什麽胃口.但是許閑說後面可能還有一場惡仗要打,所以要大家養精蓄銳,一定要去吃飯.所以被逼無奈,四個人一起到達學生食堂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晚餐.“好,我們現在回去研究研究江隊長拿來的那叠資料.”許閑一邊說,一邊在旁邊掐算著些什麽.“啊,那…他們三個還在地下室怎麽辦?會不會有危險?”李克焦急的問.“他們現在應該還沒什麽事.我剛才有算過,我們這六個人的緣分還沒盡呢.”許閑在此時依然保持著他那一貫的開朗.其實就是他的這份自信與開朗,讓他在整件事情中自然而然的顯岀令人信服的氣度.“那我們趕快回去吧,我要把那些資料中的有些地方給你們講一下.”江雨拍拍小迪和李克,對著許閑點了一下頭,三人一起回到了宿舍.江雨不愧是刑偵隊的隊長,她帶來的那叠資料,從這個市區的歷史到建校後的一系列編年史全部查的清清楚楚,裏面還有一些圖片資料.“這個學校是在1932年建校的.在這之前這一片都是一些零散的小村鎮,清末民初的時候,這些小的村鎮都是由一個姓彭的家族在統一掌控,也就是說學校這附近的土地大部分都是這個家族的産業.所以這個家族這一帶最大的勢力,但是在1912年的時候這個龐大的家族不知什麽原因就完全衰敗了.後來這一片被民國政府統一管轄,本來這塊地在22年的時候是打算修建本地最大軍閥陸少懷的府邸的,可是在府邸剛剛竣工的當晚,陸少懷的妻兒就全部莫名斃命了.因爲這裏岀了這麽一件命案,所以這個房子就荒置了.直到1931年”
九?一八”事件爆發後,日本打算在這裏選擇一個安全的地方作爲軍事基地,所以以”投資辦學”的名義利用這座荒廢的府邸在重新修繕後建立了這所學校.後來日本戰敗學校正式被國民政府收回,並開始在原有規模上加蓋宿舍等設施,經過幾十年的滄桑變換就有了我們現在的校園.”
江雨一口氣將學校的發展史簡述了一遍.一旁的張小迪儼然一副霧煞煞的表情,同時也爲江雨將這段歷史背得如此爛熟而驚訝.“哇,我們這裏還有這麽一段輝煌的歷史啊.啊……你打我幹什麽!”張小迪剛白癡的發表完感慨就被李克敲了一即暴栗.“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那個陸少懷怎麽樣了?好像沒有提到他死了吧.還有就是,那個詭異的府邸現在還在我們學校麽?”李克不愧爲重點培養的優等生,連聽故事都可以聽的如此仔細,而且還做著筆記,不過話說回來,這些資料也許就是揭開整個謎題的關鍵,當然要聽的仔細些了.“我當時在研究這段歷史的時候,也是覺得這個陸少懷很奇怪.後來我特意調查了一下這個人.調查顯示,這個陸少懷在案發當天並不在家,所以他並沒有死於這場命案,這場命案中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幸存者,就是他的大女兒陸憐盈.所以只有陸少懷和他的大女兒據說是因爲去拜訪朋友不在家才倖免遇難.但在發生命案的三個月後陸少懷和他的女兒也不知所蹤了,所以有人猜測他的妻兒實際上是被他殺死的,而理由是他的妻子與他的副官有染,就連他的兒子不是他親生的,而且他的妻子還勾結他的副官打算密告他私通共產黨.所以他一氣之下就殺了他的妻兒,而對他的去向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他隱姓埋名做土匪去了,另外一種就是說他改名換姓投靠了共產黨.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那裏.”
江雨此時的表情就好像在分析一件刑事案件.“你有沒有調查過陸少懷這個人的歷史背景.”一直沒有說話的許閑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查他有什麽用?”張小迪奇怪的問,接著還半帶調侃的胡謅了一番.”難道他就是那個幕後黑手麽?不會啊,算一算也已經過了80年了,就算那時他才10歲也有90歲了,更何況他肯定不只10歲啊,再說跟他無怨無仇的,他爲什麽要殺那些人啊.”
“我有調查過了.這就是我們現在要說的重點了.”江雨沒有理會張小迪的冷笑話,張小迪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話.江雨接著說:“陸少懷,1894年出生,在失蹤的那年,哦,就是1922年是30歲.他是在20歲的時候投靠了段祺瑞的部隊,後來因率曆戰功,所以深得段祺瑞的歡心,據說這一地區正因爲是陸的祖籍,所以段祺瑞將這一地區分劃於其管轄.但是據我調查這個裏面有一點問題.”
江雨說到這裏掃視三個人一眼,看他們等待著她的下文,於是從那叠資料中抽出了三張照片的影印資料,並遞給他們三人.“你們先看看這個.”
“這是第一張.”江雨指著第一張照片,這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中閑坐著一個身著軍裝英俊威嚴但不帶半點笑容的男人,在他的後面,左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做少婦打扮的女人,女人手中還抱著一個繈褓,畫滿濃妝的臉上有著做作的笑容.在女人的旁邊站著一個做學生打扮的年輕女孩,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笑容,在整張照片上是顯得最爲真心的.“這個坐著的人應該是陸少懷吧.”李克問到.“是的.在他後面站的是她的太太、兒子和女兒.”江雨補充道.“不會吧,他女兒看上去少說也有十來歲了,可是他太太看起來也頂多二十來歲.他們怎麽可能生岀這麽大的女兒來.”張小迪總算找到開口的機會了,而且還說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疑點.是啊,看照片上的情況,這個女孩根本不可能是陸少懷和他後面站的那個女兒所生的.許閑和李克同時想.“你們再看看第二張.”江雨沒有解釋,只是又遞上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大約十來歲穿著旗袍,手裏拿著一個紙鳶的小女孩,在她後面站著一個也是大約十來歲身做布衣短褂看起來長工打扮的男孩.“這個男孩好像是陸少懷,可是她女兒怎麽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而且他們還打扮的這麽奇怪.”李克皺著眉頭說.“最後再看看第三張照片吧.”
第三張照片上依舊是那個拿紙鳶的女孩,不過看起來感覺比前一張成熟一些,她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手裏的拿的不再是紙鳶,而是抱著一個繈褓,她的神情安靜而端莊,臉上流露著幸福的笑容.在她身後站的依舊是身著短衫且看起來年輕的陸少懷,臉上也流露著同樣的笑容.這一張是三張照片中最溫馨的了.“這是怎麽回事?”三個人同時問到.“很顯然第一張照片是最後拍的,第二張照片是最先拍的,而最後一張照片則在這第一張和第二張的中間時間拍的.如果是這樣,問題就不難想象了.”許閑看著照片分析到.隨後又看看江雨和其他人.“你猜的沒錯.第一張照片是在1921年拍的.陸少懷的女兒那年十一歲.第二張照片是在1906年拍的,那年陸少懷14歲,而他身邊的女孩12歲.第三張照片是在1910年拍的.他女兒也是1910岀生的.”
“那就是說,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太太生的,而是坐在前面著這個女人生的?那這個女人是誰.後來又去哪里了?到底與這整件事有著什麽樣的關係?”李克霹靂啪啦的問了一大串問題.“算了,時間有限,就不要你們猜來猜去的了,我直接告訴你們就好了.”江雨合上資料坐在桌前緩緩的道岀了一段塵封以久的故事.“彭家──哦,就是我們先前說得本地最大的鄉紳,彭家大老爺很早就去世了,膝下有一子一女,子女當時都尚且年幼,彭府上下一直由彭大太太和彭二老爺一起掌管.我現在主要要說的就是彭大老爺的女兒了.彭大老爺一生取過兩個太太,大太太是門當戶對的大家小姐,因爲娘家是做生意的.爲人精明厲害,過門後又爲彭家生了一個兒子,所以在彭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而他的二太太,是彭大老爺從一家農戶買來的,據說本來是給彭大太太做丫環.後來彭大老爺看其乖巧伶俐就將其收了房.但是在生産的時候難産而亡,只留下一個女兒.而且這個女兒不知道怎麽竟然是個啞巴.所以彭大老爺很是不喜歡.可奇怪的是彭大太太卻很維護這個細姨生的啞巴孩子.但這個女孩的身世和她的缺陷使得她在彭家相當的孤獨可憐.就在這個女孩10歲的那年遇到了在她家賣身爲奴的一個小長工.那個小長工也只大他兩歲,自幼父母雙亡,身世淒苦.兩個身世可憐的孩子就這樣走到了一起.隨著年齡的增大,兩個人的感情也就越來越不一樣了,但不管怎麽說彭家畢竟是大戶人家,而小長工只是一個賣身彭家的下人.所以彭家對這件事情很是反對,將他毒打一頓後趕了出去.但沒過多久就傳出彭小姐和那個小長工私奔的醜聞.過了兩年,大家都差不多快將這件事遺忘了,可是就在一個下雨的天,彭小姐和那個小長工帶著一個兩歲大的小女孩回來投靠彭家,說是小孩生病了急需用錢.但是當時彭老夫人已經病入膏肓,彭家由彭大少爺在做主了,所以無論彭小姐怎樣苦苦哀求,但是彭家依然無動於衷.當時大少爺怕彭小姐回來分了家產,所以串通族人將彭小姐以淫蕩的罪名上豬籠沈了江,在出事的那天,彭小姐用手語告訴他的丈夫爲了女兒一定要活下去,並且告訴他她會回來找他.就這樣好好的一家人硬是被拆散了.那個小長工和他的女兒也不知去向.所以後來有人同情彭小姐與小長工的悲慘遭遇,便將彭小姐的屍首在她小時後長去的地方收埋了.”
江雨一口氣說完了這件在那個年代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悲劇故事.“如果那個小長工可以假設爲陸少懷,而那個彭小姐就是照片上這個端莊秀麗的女人,而後來的那個小女孩就是他們的女兒囉.他們和整件事有關麽?”李克說“那個彭小姐在沈江之前說她會回來找陸少懷.你們說她這是什麽意思?感覺怎麽怪怪的.”張小迪說.“這個故事中彭家的最後結局是最詭異的.”江雨一臉嚴肅,然後嚴肅的盯著許閑說,”
這些事是我在調查我姐姐的死因時順便查到的,當時是一個曾經在彭家做過用人的老人在寫彭家發展興衰史時候的描述.後來我從他的書和他的後人口中只到了一些不爲人知的內幕.而其中最爲詭異的就是彭家衰敗的內幕,據說在彭小姐死後第四十九天的時候,本來白天還陽光明媚的天氣,到了晚上突然變的非常的糟糕,那時還是八月,可是天上竟然飄起了三月才有的細細的柳絮.到了第二天,人們發現彭家大少爺死在自家的水缸裏,而所有這件事情中彭大少爺的同夥全部都在三天後在江中發現了屍體.後來據說彭大少爺和這些人都不是直接被溺死的,而是被嚇死後再仍進水裏的.至於他們究竟看見了什麽,沒有人知道.從那之後彭家不知道爲什麽再也沒有過孩子的出世,即便是收養的也沒有活過18歲的.所以也沒有人敢把自己的孩子送給彭家收養,也沒有人敢和彭家做生意了.所有人都說這是彭小姐的冤魂在報仇.”
“許閑,你覺得這是麽?”李克看了看許閑.許閑從一開始就很少講話,看上去是在琢磨著那三張照片上的什麽.聽到李克這麽一問,許閑沈默了一下,說到:”看上去是的.不過……如果仇人都已經死了,她爲什麽還要再殺人.而且她爲什麽能肯定的對自己的丈夫說她會回來.還有那五個手勢是什麽意思?不過有一點我能肯定了,那就是現在發生的整件事情肯定于彭小姐和陸少懷的故事有關.”
“爲什麽?”
“你們還記得吳希的夢麽?”許閑看著李克和張小迪”就是吳希在遇到紅皮鞋以後跟我們說過的那個夢.”
這樣一提醒,李克和張小迪想起了吳希對他的夢的這樣一段描述:“夢是這樣的……一個男孩兒在和一個女孩兒玩著風箏,兩個人都笑著,仿佛很幸福的樣子。女孩兒穿的很體面,紅綢緞的旗袍夾襖和同色長裙,男的卻只穿布衣。看樣子,男的似乎是女的家的長工,因爲有夢到男的在她家砍柴打水,但是女孩兒並不嫌棄他,兩人很幸福。之後,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原來他們放風箏的小山坡上多了一個墳墓。我不知道是男的死了或者是女的死了,要不就是什麽別的不相干的人死了。總之,就這些。”
“是的,那就是說他的這段夢是真實的.可是爲什麽他會夢到這段歷史呢?他和整件事有什麽關係?江隊長,你知道那個彭小姐墳的大概位子麽?”
“不是很清楚,不過這裏有一張1912年這個地方的地形圖.你可以看看.”江雨從資料中找出地圖遞給許閑.“這裏是彭府…這裏是那條江…哦,這裏是彭氏宗祠……啊,這個地方是彭氏宗祠後面的一個小山坡,也是離彭家最近的一個小山坡,這裏還有一片柳林.應該是這裏吧,這裏離那條江也是最近的.”江雨指著地圖告訴許閑.“拿現在的地圖比比.”許閑伸手接過李克遞來的地圖.然後”啊”的叫了一聲.“怎麽了?”
“你們看,這片山坡不正是我們學校的所在地麽?江隊長,你先前說過,我們學校最開始是陸少懷的宅邸,對麽?現在那棟樓還在麽?”許閑緊張的問.“在”江雨點點頭.”就是你們的那座圖書館.”
這個答案令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都爲之一驚.“好了,我知道了.現在我們要小睡一下,養好精神準備揭開整件事情的真相了.”許閑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知道現在並不是好時機,他們也累了,就早點休息,明天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們要做.幾個小時以後,江雨、李克和張小迪從睡夢中醒來,見許閑早已端做在桌前蔔著卦.李克和張小迪一臉肅靜的制止了整打算開口的江雨,江雨畢竟是警察出生,對於鬼神之說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現在看著許閑和另外兩個人的樣子,心裏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可是又不便笑出來.大約過了十來分鐘,許閑吐了口長氣,對站在面前的三個人做了一下安排:“現在吳希他們三個人都還沒有什麽危險,不過我們的時間有限.李克和小迪,你們倆幫我準備這張紙上東西.江隊長,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弄幾部抗干擾的領夾式通訊器,然後再封鎖圖書館,今天不要讓任何人踏入圖書館半步.我現在也要去準備一點東西,大家如果沒有異意,那麽一個小時後在我們這裏集合.”
大家對許閑的安排沒有太大意見,四個人分頭準備去了.一個小時後……
“手電筒…”
“有.”
“電夠了麽?”
“我辦事你放心.”
……
“通訊器OK了.圖書館也已經告知需要封鎖了.”
“好,一切就緒.”
許閑四人準備好裝備,來到圖書館附近.此時的校園內因爲放假已經很是人煙稀少.八月天的氣候卻讓人有著三月天的寒冷,天空中又飛揚起細細的柳絮.許閑在快到圖書館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對身邊的三人說:“本來我是打算用牛眼淚來讓你們看到該看到的一些東西,可是牛眼淚的時間最多只能支撐半個鐘頭,而且你們又沒有抵抗的能力,雖然說李克命硬問題不是很大,江雨是警察,陽氣較重也沒什麽,可是小迪被離過魂,而且整件事也是由他而起,所以他的陽氣最弱,讓他去簡直是去送死,所以我決定我一個人去.你們就留下來一方面照顧小迪,另一方面也爲我善後.記住你們就站在這裏,這是三張保魂符,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將它丟失了,也不要再靠近這個圖書館.”
“什…什麽?這怎麽可以,我們是好兄弟,說好了要一起面對的.”李克激動的對許閑說到.“唔~~,都是我害的,我不該打那個該死的電話.既然是我的錯,我就應該親自去擺平,相信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張小迪一把攬住許閑的肩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好了,小迪,你多大了還哭.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裝鬼嚇人.算了,生死有命.我許閑沒那麽倒楣.”許閑拍了拍小迪的肩.然後對江雨說:“拜託你了,我會幫你查清你姐姐的死因,如果我四個小時後還沒有回,你就帶著李克和張小迪去少林寺找我的師叔圓隱大師將這個圖書館毀掉.答應我保護好李克和小迪,如果我沒有出來,就讓這個秘密永遠的埋葬起來,不要再查下去了.”許閑向江雨伸出手,期望她能夠接受他的囑託.江雨咬了咬牙,她知道依照許閑的個性此時無論說什麽他都是不會答應的,再說也確實需要有人留下來善後.“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江雨緊緊的握住許閑的手.李克和張小迪也將手握在了他們的上面.“這是我的手槍,裏面有一滿匣的子彈,你帶上以備不測”.許閑在接過江雨手槍的時候,迅速轉過身說了句“等我回來”,就頭也不回的向圖書館跑去.許閑踏進空無一人的圖書館,偌大的空間中只有鐘擺傳來的”滴答”聲回蕩在空中.室內的溫度低的嚇人.許閑知道這不是中央空調的原因,因爲學校通常都不會在放假期間將中央空調打開的.他一步步小心的靠近那件資料室.就在樓梯的玄觀處,許閑停了下來,他聽見在他的背後的大廳裏想起了一陣陣規律而沈重的腳步聲.而且腳步聲似乎離他越來越近.是誰?是學校的同學麽?不會,圖書館已經被封了.江雨做事是不會出這種問題的.是李克他們私自跟來了麽?不會,這個腳步聲太有規律了.李克他們此時慌亂的心情是不可能有這種腳步聲的.而且腳步聲顯示只有一個人.那是那個幕後的黑手麽?也不像,那些事一定是某些不知名的力量做的,它不可能發出如此沈重的腳步聲.那會是誰?!聲音更近了,看樣子已經到了身後不遠的地方.怎麽辦?要轉身麽?可是如果轉身不慎而弄滅了身上的那三枚原神真火就更危險了……
就在許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腳步聲突然停止了下來.“啪”一雙手搭在了許閑的肩上.頓時許閑身上的寒毛都齊刷刷的豎了起來.“跟我來”當手的主人沙啞而陰冷的聲音想起時卻讓許閑松了半口氣.之所以說是半口氣是因爲這個聲音是劉斌的,那就是說劉斌應該沒事,可是當許閑轉過身來的時候,卻被劉斌身上散發岀的陰冷煞气驚得反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好,劉斌好像被攝魂術控制了.如果這樣的話,即便到時候能將他們安全的送出去,後果也不會好到哪里去.許閑盤算著.“跟我來”劉斌沈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帶著許閑朝玄觀後面走去.許閑跟著劉斌穿過玄觀,來到那間資料室.只見吳希依舊端保持著起初的那個姿勢.“進去”劉斌命令道.“吳希!你還好吧.”許閑問了一聲.他知道現在屋子裏除了吳希和劉斌外還有另外一個強大的令人畏懼的力量,所以不可以有絲毫的怠慢.“你好啊.”吳希回頭看向許閑.此時在他的鐵青色的臉上泛著一種怪異的笑容.讓人覺得有一種殺戮的血腥.許閑發現吳希的臉看上去有些說不出的一種感覺,是似而非.究竟是什麼感覺呢?一時半刻中,許閑也沒有時間去多想.“在這裏這麽久了,你是第一個活著並且有意識見到我的人.嘿~~嘿~~”吳希,不,應該稱爲“它"冷笑著對許閑說.“你是誰?爲什麽要殺那麽多的人?”許閑壓制住內心的恐懼與氣憤,盯著“它”問.“你應該已經猜的一些了吧,不然你不會敢隻身來到這裏的.”“它”諷刺的調侃到.“你是彭小姐?”許閑猜測,“它”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間便閃過了.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唉,雖然猜錯了,可是已經很接近了.能夠查到這些,看來你是下了一點功夫的.不過依你們這些人的智慧,想要猜到正確的答案…呵呵,實在是太爲難你們了.”“它”嘲諷到.什麽?難道是我猜錯了?這…不可能啊.許閒心下一驚.如果不是彭小姐,那會是誰.“你想知道答案麽?好啊,那你就到地下室來吧.”“它”凝視著許閑的眼睛,用一種緩慢而輕柔的聲音對許閑說道,此時許閑彷佛進入了催眠狀態,直到“它”帶著劉斌大步的從許閑的身邊離開.在“它”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門口的時候,許閑方才如大夢初醒.不由讓許閑驚岀一身冷汗.天啊,“它”的攝魂術竟然用的如此純熟,在不需要任何暗示的情況下竟然就能將我在不知不覺中催眠了.如果此時“它”要殺我,簡直是易如反掌.如此利害的攝魂術就不難解釋爲什麽那麽多的人會是在睡夢中被離魂的了.此時許閑的腦中反復想要努力理清那些紛繁複雜的頭緒.爲什麽“它”要殺那些人?那些人發現了什麽?看到了什麽?爲什麽會有那些奇怪的手勢?那些手勢代表了什麽?是一個解開禁錮的咒語?還是解開謎題的線索?爲什麽它的攝魂術會在張小迪和劉斌的那一次失敗了呢?那個花白頭髮的人是誰?爲什麽“它”說“它”不是彭小姐──這個最有可能用冤魂索命的藉口殺人的女人呢?那它是誰?它和整個故事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爲什麽它沒有趁我被催眠的時候殺了我.它到底想要幹什麽?那個地下室是不是如我所猜想的藏著那個秘密呢?這些沒有答案的謎題有如蠶繭般絲絲密密的將真相裹了個嚴嚴實實.算了,現去地下室吧.相信到了那裏一切真相就會破繭而出了.許閑想到身上的通訊器,於是決定確定一下江雨他們的安全,然後再報個平安.在確定他們那裏沒事的並要他們放心後,他便大步地走向了那個地下室.希望這次可以全身而退.這是許閑在跨進地下室裏的第一個念頭.地下室裏幽暗寂靜,越往下就越讓人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沈悶.許閑打開手電筒,走了約莫十來分鐘,前方出現了一條向下延伸的樓梯.什麽?原來這個地下室還不是最下層.許閒心裏“咯噔”的緊張了一下,此時他的心裏彌漫著一種很糟糕的預感,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猶豫什麽,唉,聽天由命吧.他將身上下山時師叔留給他的驅魂符燒成灰就著隨身而帶的礦泉水喝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循臺階而下.當走完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他的腳已經沒在暗黃色的水裏了.是了,這裏才真正是危險的開始.他這樣想到.在一條靜的可怕的地下水道裏,聽著自己的腳在水中移動的聲音.許閑這時才發現原來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遇到或看到了什麽.而是你什麽也沒看到,最重要的是這裏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覺得到進了太陽系的黑洞裏,原來曾經最討厭的喧鬧才是生機的表現.而這裏卻只能用死寂來形容.越往前走,水就越深,慢慢的竟然齊到了胸前.就在這時,許閑突然感覺到在水下有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他剛要邁出的那只腳,並且一直在往下拉,隨後又有一直手觸到了他的腰.然後他感覺到在他身邊的手越來越多.他拼命掙扎著高舉起他的手電.一種驚悸如觸電般遍佈全身.手!真得如小迪他們描述的,到處都是手!而且每個手都做著怪異的動作.手勢?爲什麽每一雙手都做著不同的手勢?許閑在忙著擺脫著些手的時候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問題.一般來說如果他們是冤魂的話,他們反映的應該是他們死後一瞬間的記憶.果是人爲的…不會!沒有可能是人爲的.應該是想反映什麽.但是那五個手勢也一定是那個幕後黑手想要反映出來的某個想法.那麽這些想法是要反映給誰的呢?是要反映什麽呢?在這時許閑身上的驅魂符開始發揮作用了,那些碰到他的手全部都被驅魂符上的安魂咒所超度了,但是這些被超度的亡靈沒有像其他的冤靈去反抗安魂咒的咒語,相反的有更多的手爭著去拉扯著許閑.許閑豁然開朗,原來這些水中的手只是一些因爲被那個強大的力量禁鎬而無法投胎的低級靈體,他們反復做的動作只不過是掙扎著想要逃出生天的一種意願的幻化,爲了逃出這裏他們不惜用任何手段,包括──找替身.然而沒有一個低級靈能逃出那個強大力量的控制,所以這裏的冤魂也就越來越多.而這些水應該是地下水,但是已經被那些屍水所污濁了,在這些地下水滲出地面的時候,附著這些冤魂魂靈的腐質也就産生了樓道中的那些汲水和陳教授所遭遇的那一切,可是肖孝的死難到也只是因爲機緣巧合的撞到了二十年一次的死亡之門還是另有隱情呢?算了,這又是一個難解的迷,還是趁現在這個大好機會將這些可憐的靈魂超度出這個鬼地方比較好的.許閑不再去管那些掙扎拉扯的手,自顧凝神靜氣地緩緩吟誦著安魂咒的咒語,頓時被淨化的魂體所産生的靈光將水道交互輝映.而半人高的污水由於安魂咒的淨化功能也漸漸清澈而後消退了下去.許閑待這些魂體被超度完成後,借著靈光的映照快速的往前行進.走過幽暗的水道,前面出現漸漸出現了淡紫色的氤氳,越往後氤氳也就越濃密.在氤氳中,許閑彷佛看到了一片長滿柳樹的小山坡,山坡上有紙鳶在飛舞,遠處還傳來陣陣的笑聲,一個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奔跑著,兩個人跑累了,男孩先做下來休息.而女孩拉了拉他的衣服,用手比劃著,然後男孩重復了小女孩的動作,又拍了拍小女孩的頭,然後男孩又坐了下來,女孩也背對著男孩坐了下來,兩個人靠在一起.空中飄散著細細的柳絮,兩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就在此時,一陣濃霧飄過,柳絮依舊紛飛,但美好的景色籠罩在一片暗紅的血光之中,男孩和女孩不見了,周圍混雜著女人的低泣、小孩的哭鬧和男人的叫囂.然後又在一陣霧色中一切歸於平靜.柳絮依舊飛舞,景色依舊未變,但唯一不同的原來男孩和女孩相靠而坐的地方多了一壟荒墳,飛舞的柳絮多了幾分荒涼與惆悵.許閑慢慢的融入了這片氤氳中,彷佛自己就是那個男孩,爲他心愛的女孩迷醉癡狂.他好像聽到了那個女孩要對他說:“來這裏吧,我在等你.”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跟著那個聲音移動,移動……
啊,不好…
許閑突然被身上的刺痛驚醒,看著現在身處的位置不由又是一身冷汗.他竟然險些如同楊濤那樣被離魂了,如果不是身上有驅魂符保護,此時恐怕已是孤魂野鬼了.這不是吳希做過的夢麽?那個女孩的手勢是不是表示了“好朋友,背靠背”?原來“好朋友,背靠背”的秘密著這樣的,原本是一個很感人的情節,現在卻被沾染得滿是血腥了,許閑發現自己離謎底越來越近,卻越來越不瞭解那個設謎題的人了.唉,看來要通過這個氤氳迷陣是要廢一些功夫了.許閑思索了片刻,拿出身上備用的小刀,毫不猶豫的在手臂上劃了一下.想不到在電視上學來的保持清醒的招數在這個時候用到了,許閑快速的將傷口包好,不禁想起原來偷偷溜下山看電視的事情,唉,原來當離死亡很近的時候才能想起活著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許閑依靠著傷口傳來的疼痛在迷霧中保持著清醒,一路上儘管有一兩次迷失的狀況,但竟然都能僥倖逃脫了.迷霧漸漸稀薄了.看來已經快要走出去了.許閒心裏稍稍安了一下心.待迷霧完全消散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卻讓許閑有些傻眼.眼前依舊是飛揚的柳絮,依舊是青青的山坡,依舊是荒涼的墳塚.應該已經出了迷陣了啊?爲什麽我卻似乎還沒有走出夢境.難道我已經中了離魂術了麽?但手臂上的痛楚告訴許閑,他沒有作夢.他用力的掐了一下傷口.“啊,好痛.”許閑意思到自己並沒有離開肉身.“哈哈哈~~~,小朋友,歡迎你啊.想不到你竟然能隻身闖過了我布的幽冥水道和氤氳迷陣,而且還把我操控的陰魂全部都超度了.你還真是不簡單啊.”
在許閑的身後響起了“它”的聲音.許閑迅速的扭過頭去.只見“它”依舊是借用著吳希的身體,身邊跟著劉斌.而在“它”的腳邊躺著一個人,這個人竟然是──劉權.“劉權?!你把劉權怎麽了?"許閑看著劉權心裏擔心著他的安危.“他沒事,只是被嚇暈了.想不到你這樣的人,竟然有這麽沒用的朋友.”“它”嘲笑的說到.“不許你這麽說.”許閑氣憤的說到.但隨即一想,也許“它”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他,所以這個時候更需要冷靜.於是壓抑住心中的種種情緒,正視著“它”問道:“你不是要告訴我所有我想知道的答案麽?”
“呵呵~~~,看著你能夠來到這裏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你想知道什麽呢?你問吧.”
“我問?我問你就答麽?有什麽條件?”
“條件?當然有,幫我解一個謎題.”
“什麽謎題?”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那我問了.”許閑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像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思索著心中一直反復糾纏著的謎題.在沈思半刻後.許閑和“它”開始了有些奇怪又戲劇性的一問一答.“爲什麽你沒有立刻殺了我.”許閑問,其實他很想問它是誰.可是他發現它沒有立刻殺掉他,而且還願意回答他的問題是一件有些啼笑皆非的事情.當初如他想象的應該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仗才對,可是現在卻全都變樣了.爲什麽“它”不殺他,以“它”的力量想要殺掉他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再問所有問題前,他最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呵呵,你竟然沒有先問我是誰?看來你的確有些不一樣.好,我告訴你,因爲該去的已經去了,可是該來的卻還沒有來.我等待一個可以活著站在我面前幫我解答問題的人已經等了一百年了.”“它”用有些激動但又沈重的聲音說道.“該去的?該來的?”許閑有點糊塗.“你知道爲什麽每隔二十年我就會殺一些人?”
“爲什麽?”
“因爲他們是那個人的轉世.他們該死.”
“那個人?你是說彭家的大少爺嘛?”
“你說還能有誰呢?”
“可是在一百年前你不是已經報過仇了嗎?爲什麽還要將你的仇恨帶到他的轉世呢?你真是太過分了.”
“是麽?說了這麽多,你都不想問問我是誰麽?”
“你說你不是彭小姐,可是也只有彭小姐才會對殺她的人恨之入骨啊.難道你是…,啊,你竟然是…”許閑這時才想到,原來他們一開始就排除掉的人,竟然是最可能的人.“是的,我是陸少懷.想不到吧.”“它”──現在應該叫陸少懷露出一副非常可惜的表情.“你怎麽會用這些已經失傳很久的黑巫術?"許閑在一來一去的對話中思路也變得敏捷而細膩了.他突然想起來離魂術和攝魂術,還有在水道中的控魂術都是黑巫術的一種,但是已經失傳很久了.陸少懷是怎麽學會的?
“你知道爲什麽彭大太太對不是自己親生的又是啞巴的心蕊,哦,就是你們所說的彭小姐那麽好麽?”陸少懷答非所問.“難道是被攝魂術控制了?不可能啊.彭家當時有會用攝魂術的人麽?"許閑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這樣你還猜不到麽?那麽看來你不是回答我那個問題的最佳人選.如果這樣的話,你和你的朋友恐怕是不可能活著回到上面了."陸少懷的語氣突然變的猙獰起來.許閑知道如果真的想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他們是不可能活著回去了.突然他想到,如此保護彭小姐的應該只有她的親生母親,有沒有可能是她呢?
“當然猜到了,能這樣做的應該是彭小姐的生母吧.她應該是知道自己命不久已,所以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用盡了所有全力才使出了攝魂術,只爲求自己的女兒可以不被虧待吧."許閑如是猜.“你很聰明.她的母親是雲南一個苗寨的聖女.因爲戰亂,全寨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她也離鄉背井的流落到此地.後來被彭大老爺所救,爲了報恩,她下嫁給了彭大老爺做小,但是在作爲聖女是不可以結婚的,否則就會受到報應,所以她知道她自己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將全身的靈力通過母體傳給了胎兒,又在將死的時候用攝魂術控制了彭大太太.可是由於母體的靈力過於強大了,胎兒一下子不能承受這麽大的靈力衝擊,所以心蕊一出世就是失去了說話的權利.”
“那你是怎麽學到的.”
“你知道麽?她們那一族的聖女都擁有強大的靈力,可是唯一的缺陷就是,她可以用她的靈力救所有人,但是卻沒有辦法自救.我是她的丈夫,在她出事的頭一天,她說她有不好的預感,堅持要將母親傳給她的靈力傳給我.並告訴我說只有這樣我才有能力救她和女兒.所以我接受了.”
“那就是說她後來沒有死啦?”
“不,這就是我爲什麽要追殺那些人幾生幾世的原因.”
“啊?”
“在他們把她沈江以後,不知道哪里來了一個道士,說她的妖氣太重,如果就這樣棄在江中死後會禍害全村,所以將她的屍體撈上來葬了,並且在她的身上下了重符,讓她用世不得超生.後來我查過了,這個道士其實是姓彭的他心虛才故意找了一個江湖騙子,但是這些符咒卻是彭大少爺和另一個人從一個高人那裏學來的真正的抑制這種黑巫術的密咒.而且最狠的是這個咒語只要是下咒的人還能投胎轉世,在十世之內就沒有任何辦法解開.但是過了十世咒語就會自行解除.被封的靈魂如果封過一百年就會魂飛魄散了.所以我利用我所能運用的權利建造了這個府邸和地下室.爲的就是讓心蕊的墳塚不被破壞.然後我用後來那個賤人和野種的血祭典了黑巫神,讓他保佑心蕊的靈魂在一百年內不會受到傷害,爲了救心蕊,我每隔十年就會將那個人的轉世殺掉,到今年已經是一百年了,我已經殺掉了那些人的轉世,現在只要再做最後一件事,我就可以再見到我的心蕊了.哈哈~~~”陸少懷的表情隨著他的陳述而陰情不定,雙眼被殺戮的血色充斥著,但提到自己心愛的女子,那雙血目卻又有些柔和.許閑看著陸少懷,突然想到吳希臉上那種是似而非感覺究竟是什麽了.那就是吳希有一張很像彭心蕊的臉,但是卻又混著陸少懷的剛毅.“吳希是你的後人吧,長得真像.”許閑的話打斷了陸少懷的狂笑.“你很聰明.那麽現在你想知道的都有答案啦?那你就要回答我的問題了.”陸少懷有些心急的說.“等等,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最後的手勢到底是什麽意思?爲什麽那一次你會對張小迪和劉斌下手,但是卻又放過了他們?”許閑把心中最後的迷惑一股腦的全部都倒了出來.反正要死也要死個明白.許閑是這麽想的.“你這是兩個問題哦.不過我只能告訴你,這兩個問題我都不能回答.”陸少懷的臉色沈了下來.“爲什麽?那麽我也不會回答你的問題.”許閑有訝異和不解.“我先回答第二個問題.答案是我沒有攻擊過那兩個小傢夥.至於第一個麽…”陸少懷停頓了一下.“什麽?!你想怎樣?”
“第一個問題也是就是我要對你提的問題.看來你也沒有猜出來.那麽你活著也沒有意義了.”說完陸少懷比上眼睛,開始喃喃的叨念起來.頓時原本陽光明媚的山坡變得狂風大作.四周一片晦暗,陣陣的陰風中還不是傳來淒厲的鬼嘯,宛如從明媚的天堂墮入了陰森的鬼域.許閑沒有想到陸少懷會突然如此激動.於是沒有防備的被狂卷的颶風抛到了半空中然後落在了地上.“噗”許閑吐出了一口鮮血.有些不支的躺在地上.不行,這裏還有劉斌和劉權他們,如果我死了他們也別想活了,所以一定要想個辦法先穩住他,再想救他們的對策.“想不到你陸少懷原來是個不講信用的人.”許閑故意說道.“什麽?爲什麽?相當年我出生入死,從來講的就是一個信義.”陸少懷被許閑的激將法分了一下心.周圍的狂風也小了許多.“你提出問題卻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你這不是言而無信麽?”許閑狡辯道,眼光看向倒在地上的劉權,和站在一邊如蠟像的劉斌.“是你自己答不出來了.我說過,回答不出我的問題,你活著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我有說我不知道了麽?”許閑擦掉嘴角的血漬,努力的站直身體無懼的迎向陸少懷的目光.“你這麽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就是因爲它就是解開彭小姐符咒的最後一件事,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吧.”
“那就是說你知道啦?”陸少懷收起了法術,天空儘管依舊是烏雲密布,但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惡劣.“算是知道了,不過…”許閑賣了個關子.“不過什麽?”陸少懷有些著急.如果不是事事弄人,陸少懷一定是個百裏挑一的好男人.許閑在心裏無奈的歎息著.“不過你要先解了他們的咒術,並且放他們走.”許閑指了指劉權和劉斌.他沒有提到吳希.因爲吳希是他和彭小姐的後人,如果他傷害了吳希,待彭小姐真的解了咒以後一定會非常的傷心,而陸少懷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做出令自己心愛女人傷心的事的.所以現在要擔心的只是劉斌和劉權他們.“呵,虧你也想的出在我的面前玩這種把戲.我放了他們,你還會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麽?”陸少懷冷笑著許閑的自不量力.“我當然知道這騙不了你,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將太多的無辜人卷了進來.你認爲彭小姐會高興看到這樣的結果麽?”許閑試圖找尋著陸少懷的弱點.“心蕊…”此時陸少懷的思緒回到了那個快樂的時光…
“少懷…,你在幹什麽?”心蕊那年十歲.她總是喜歡跟著他,看他做每一件事,然後打著手語快樂的問這問那.“你看我抓了一隻小兔子,晚上我們可以吃兔肉了.”他那年十二歲.他喜歡她跟著他.喜歡看著她的笑容.“不要!”她飛快的打著手勢“小兔子好可憐,爲什麽你們總是喜歡欺負比你們弱小的人,它又沒有做錯什麽,爲什麽你們總是爲了自己的想法就要去傷害無辜.我以爲你和他們不一樣的,可是…,我討厭你們.”
她比劃完就哭著跑掉了…
“心蕊…”
許閑看出陸少懷的心有些動搖了.他趁著陸少懷沈靜在回憶之中的空檔,思索著那些手勢的秘密.這些手勢是什麽意思呢?如果說這些手勢不是陸少懷設的,那會是誰做的呢?爲什麽要做這些手勢?爲什麽它是解開彭小姐封咒的關鍵呢?解開了,彭小姐的靈魂真的就會解脫麽?啊,會不會是那個救了張小迪和劉斌的白髮人?如果那些手勢是啞語手勢…
許閑搜尋著腦中對啞語手勢的記憶.1942------林枚------女------手勢:"當我們把手銬取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只只剩骨頭的右手舉了起來,像是指著對面的人…"1962------肖孝------女------手勢: "她也有手勢的,她的手勢就是她死的時候的那個掙扎的手勢,雙手舉過頭頂,只不過大家都以爲那個是她在掙扎,所以沒有注意罷了。"1982------劉葉------女------手勢:"那是一個女學生,被吊在空中,是上吊,可是女學生本該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卻有一隻捂在了胸前。這應該也算是個手勢了吧!四個手勢了,到底是什麽意思?"2002------肖桐------女------手勢:"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捏著,每只手形成一個圈。感覺上像是跳孔雀舞時的那個動作,只是,兩隻手的圈是互相套著的,就像個連環扣一樣。"2002------楊濤------男-------手勢:"左手五個手指除了拇指外,其他四個握緊,好象是稱讚人時的那個動作,豎起大拇指。右手成掌輕輕的搭在左手上。"啊!我知道了.許閑整理理了理手勢的頭緒後.突然想起後像是在一部有關反映殘障人士的電視劇裏有出現過類似的手勢.細細想來差不多,儘管因爲一百年的時光變換有些手勢的表達方式不太一樣了.但是大概意思應該是差不多的了.那麽第一個謎題解開了.那麽現在的問題是誰會用這種手勢呢?在整個事件中,會用手語並且會做出這樣答案的只有兩個人.如果不是他,那麽難道是“她”?不可能啊.怎麽會是她?即便假設成立,那她的目的是什麽?是想暗示他什麽?還是另有所指?“我不能放了他們”陸少懷的咆哮將許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有些謎題解開了,但是卻多了更多的不解.許閑收了收心神.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陸少懷問題的答案.所以他暫時也不是很擔心劉斌和劉權他們的危險了.當然能夠把他們安全的送走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他也會想辦法和他周旋直至他倆平安.“那我們做個交易好麽?”許閒氣定神閑的對氣急敗壞的陸少懷說道.“交易?”
“是的.你可以開始提問題了.但是只要我答出一題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許閑目不轉睛的盯著陸少懷.心裏盤算著自己的心思.“可是我只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呵呵,我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你就一定會有第二個問題要問了.”許閑半開玩笑的說.“哦?你那麽確定?”陸少懷有些奇怪的看著判若兩人的許閑,心想:難道他真的有了我要的答案?“是的.”許閑自信而肯定的說.“好,我答應你.”陸少懷爲許閑的自信所感染.“你先用許諾咒發個誓,否則我怕你會不守諾言.”許閑小心的要求道.“你…好,只要你能回答出我的一個問題,我就可以答應你的一個條件.如有反悔魂飛魄散用不超生.”陸少懷心情也來越急躁,其實也不怪他如此心急.因爲只有他知道今天是到一百年的最後一天了.如果再沒有答案,心蕊的魂魄就永遠的消散了.他不可讓到今天功虧一簣.閱人無數的他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一個重信義的人.“好了,我已經完成了你提的要求.”
“我知道你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許閑真心的說道.“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麽你會認爲是心蕊製造了那些手勢?”
“因爲我知道在雲南的巫術中,除了黑巫術,還有一種就是白巫術.黑巫術是用來控制人的靈魂的,而白巫術則是控制人的心靈的.”
“這和那些手勢有什麽關係.”
“原本我也覺得彭小姐的魂魄被封了,而靈力又傳給了你,應該不能有這樣的能力解開封印去製造那些手勢,可是我同伴的一次大難不死的經歷.我一直奇怪,爲什麽所有離魂的人都會沒有痛苦的死去,可是張小迪和劉斌的那一次卻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並且他們的魂魄竟然來到了這個地下室,可是最後他們的得救了.因爲一個頭髮花白的人爲他們打開了地下室的門.你想想.一個用離魂術殺人從來沒有失過手的人竟然會犯這種錯誤麽?所以我認定他們的經歷不時同一個人幹的,而是不同的人想要暗示一些東西給能夠瞭解這裏面秘密的人.我就把那個人假設成了我.那麽它想告訴我什麽呢?你認爲它向告訴我什麽?”許閑反問陸少懷.“難道它是想告訴你離魂後想要強行的將肢體擺弄成想要的樣子是不可能的,而是要用心靈咒術在死者最後的意識裏灌注想要的動作這樣才能使死者在死後呈現最後的死亡之勢.”陸少懷順著許閑的話說出了答案.“那個白髮人是誰?”
“呵呵,就是彭小姐啊.”許閑不想和他賣關子,便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她,她應該是做年輕少婦打扮啊.怎麽會是頭髮花白呢?”
“雖然靈魂是不會衰老的,可是心靈卻會在等待中老去.彭小姐使用的是心靈咒術,她所反映的也正是她心靈的寫照.”
“是這樣麽?我怎麽不知道她會白巫術.”陸少懷對許閑的答案有些半信半疑.“你知道與生俱來麽?我記得在我研讀驅魔術的時候.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雲南那邊能夠被選爲聖女的女孩,一般都是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這種能力等同于白巫術中的心靈咒術.就是因爲他們擁有這種能力,才能成爲神與魔共同的使者.而這種能力是會移傳的,而恰巧彭小姐就移傳了她母親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許閑繼續解釋道.突然他明白了彭小姐做這些手勢的目的.原來是這樣.如果陸少懷知道了…
許閑有些不忍,一百年啊,原來結果只是這樣.“你在想什麽?”陸少懷看著許閑看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悲涼,心中一驚.“你…你打算怎樣救彭小姐.”許閑轉了一個話題.他想也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或許事實不是這樣的.“好.現在是後剛好我要開始解咒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向你借一樣東西.”陸少懷一步步的逼近許閑.“你想幹什麽?”許閑後退了幾大步,將他們之間的距離快速的拉開.“我算過了,解此咒要合天地人之陰陽做引然後才能開始施咒,吳希是八字純陰之人,而你正好是八字純陽的.此時此地又是集陰陽之氣爲最.所以我想借你的血一用.”陸少懷步步緊逼許閑.“你要我的血?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冷靜的.”許閑知道以血爲媒其實用不了多少的血,只是很傷元氣罷了.可是他最擔心的是結果如果不是陸少懷所期望的時候,陸少懷會因爲受不料打擊而走火入魔.所以他想要先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可是此時的陸少懷哪里還聽的進去,聽到許閑願意將血獻出歡喜的對許閑說的話想也沒想便點頭稱是了.他們倆個站在彭心蕊的墳塚前,各自在手臂上劃了長長的一道,將血慢慢的滴在墳頭上.陸少懷嘴裏默念著凝魂咒的咒語.五分鐘過去了.陸少懷的咒語早已念完,但是墳塚沒有絲毫動靜.“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陸少懷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然後發狂似的開始用雙手刨動著墳頭.然後突然站起身,頓時狂風大作,墳塚在狂風的擺弄下很快露出了棺木.陸少懷將棺木抛起.“啊──,爲什麽會這樣.”陸少懷爲眼前的景象狂嘯了一聲.然後開始痛哭失聲.許閑上前一看.棺木中本原本守護著棺中人的白玉如意竟然斷的粉碎.而棺木中用巫術保持著不老容顔的屍身竟然已經開始腐爛了.屍身的手中握著一個粉色的錦囊.許閑本來想前去下,但一想自己與死者毫無關係,貿然去下對死者是大不敬的,所以他沒有這樣做.這一切代表著彭小姐的魂魄已經在消散了.其實這是已經猜到了的事實啊.就連彭小姐自己也是知道會這樣的吧.許閑再一次的爲這個結局而歎息.“節哀吧,其實彭小姐找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她一直用自己的最後一絲氣力暗示著你.她希望你放手.不要再殺害太多的無辜了.可是你卻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她的心意.”
“不可能,她答應過我她會等我回來就她的.怎麽會這樣.”
“難道你還不明白麽?她是怕她死後你帶著女兒也跟著想不開啊.你想一想爲什麽她會留下‘一切因爲愛你’的手勢?就是因爲她知道你在一百年的時候會發現真相,當你發現真相的時後能後冷靜的去瞭解她的願望和苦衷啊.一百年了,該放手了,你應該選擇從入輪回,忘掉這所有的一切.同時也讓你的後人幸福快樂的生活.不是麽?這也是你心愛的女人的想法啊.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她手中的那個錦囊,相信那裏面有你要的答案.”許閑對著已經瀕臨狂亂的陸少懷吼道.陸少懷找到許閑說的錦囊,小心翼翼的從那雙已經變形的手中拿了出來.顫抖的從錦囊中取出一屢青絲和一封用油布作防潮包裹的信.這封信是彭小姐在臨死前連夜寫給陸少懷的,信上這樣寫道:“少懷: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經不在人世了.這些日我已知自己時日無多.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傷心.這是必然的.當我知道母親的異能傳于我時,我就知道自己逃脫不了聖女的身分了.聖女是不可以成親的.如果失去了童貞就代表著玷污了神靈是會不的善終的.我的生母如斯,而我亦會如斯.我將我的靈力傳給了你.並不是想要你給我報仇.因爲我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生活在仇恨中的你是不會開心和幸福的.我希望你幸福.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不久後你也會追隨我而來.也許還要牽連我們可憐的小女兒.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告訴你我會等你來救我.你能救我麽?如果我不是聖女,我相信我能等到.可是我是啊.不論什麽樣的密咒都市不可能解救觸犯神靈的人的.我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已經明白了這一點.對於我對你的欺騙我只能告訴你‘一切因爲我愛你’.給自己一個機會吧.不要活在仇恨和回憶的深淵裏.留一縷青絲,祝福你,我愛的人.妻:心蕊”
“心蕊…你爲什麽這樣對我!爲什麽?爲什麽?”陸少懷發狂一般的將手中的信撕個粉碎抛在空中.頓時間,狂風又起.此時的陸少懷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他所禁鋯的冤魂因爲失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湧出來.許多雙手從大地中破土而出想要掙脫出來.許閑沒有想到陸少懷在看完信後竟然會變得如此狂亂.此時身處的景象又格外的駭人.他沒有辦法多想些什麽只好開始默誦著安魂咒來超度這些失控的亡魂.然而許閑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在空間快要出現裂縫,許閑知道如果讓不趕快制止,讓這些冤魂流散到外界,未來將又有一翻血雨腥風.就在許閑力不從心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宏亮而正氣軒昂的佛經聲.是師叔,他們把師叔請來了.幸好來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此時冤魂慢慢被佛經的神聖而安撫超度.在佛經聲中,陸少懷漸漸平靜下來.天空變得晴朗了,小山坡彷佛恢復了陸少懷兒時的祥和與美麗.他的靈魂隨著佛經的起伏而緩緩的上升.他好像看到了心蕊在遠方向他招手.那裏還有他的小女兒.他們終於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許閑看著陸少懷的靈魂正在朝著陽光的地方慢慢飛去.臉上挂著幸福的笑容.他知道陸少懷一定是看到了他心愛的人的幻象了.此時許閑發現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唉,就這樣也好.有些事情不要點得太透.陸少懷最終會在自己妻兒團聚的夢中投胎到另一個幸福的家庭,然後忘掉所有的恩怨情仇,開始他新的生活.其實人也是要學會放棄和遺忘的.這樣才會有新的開始.新的學期──“唉,無聊,無聊,太無聊了,怎麽辦?”A男生說.“有了我們打電話騷擾一下那幾個女生吧.”B男生說.“啪”──“唉唷,誰打我?”B男生大叫一聲.“我打的.”
“你──啊,李學長好!”B男生剛想大罵,一看原來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學生會主席李克.“很無聊是不是?那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就叫《冤魂校舍》”李克神秘稀稀的說.“好啊,快講快講…”周圍的幾個男生一聽學生會主席要給大家講故事呼啦啦全圍了上來.“事情是這樣的…”
“李克──!我們先走了──!”許閑一行人走過李克身邊.“好,我把故事講完就走."李克對許閑使了一個眼色.許閑做了一個瞭解的動作.順手推了一下探頭探腦的張小迪.“唉,那傢夥又在講故事了.建議他去當幼稚園老師算了.”
“你們再講什麽啊.我一直很想知道,爲什麽我們的圖書館放假回來的時候會成爲一片廢墟了?”吳希問到.“啊?你是不是放假放糊塗了?學校不是說要將圖書館進行改建麽.所以才故意推掉的啊.”劉權敲了敲吳希的頭.“是這樣麽?哈哈,我忘了.這段時間老是忘事.”吳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好了好了,去吃飯了.”許閑岔開話題.“吃飯我喜歡喜歡,吃飯我喜─歡喜──歡.”劉斌大唱他的吃飯小調.唉,這樣也不錯.許閑想到.將他們的記憶抹掉是最好的選擇.人要學會遺忘嘛.不知道陸少懷現在怎麽樣了.“許閑,你磨磨蹭蹭的在幹什麽啊.等會兒紅燒肉就沒有了.”張小迪對發愣的許閑大叫道.“哦,來了.”不想了,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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