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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不要躲(下午茶一) 作者 : 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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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imon81620
時間:
2011-3-4 14:00
標題:
冤家不要躲(下午茶一) 作者 : 棠霜
徐葉兩家的爸爸是從小打到大的死對頭,
啥事都愛比, 因此,
為了紀念她比葉家的雙胞胎兒子早幾個月出生,
她理所當然地被取名為徐迎燁,
代表徐家贏了葉家!
不過,打從六歲那一年,
妹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
她就失去了使用數年的舊名字,
而改名的原因,很蠢。
只因葉家將那對雙胞胎取名為“卡布”&“其諾”,
且不費吹灰之力地成為左鄰右舍的注目焦點,
所以她家那位天才老爹基於輸人不輸陣的無聊心態,
硬將她改成“緹拉”,和“米蘇”妹妹湊成一塊蛋糕!
最慘的是,那臭卡布不知吃錯什麼藥,竟自此纏上她,
不僅成功地斬斷她身邊的朵朵桃花,還宣稱非她不娶,
原因則令她很想痛他--因為咖啡要配蛋糕才香!
拜託!誰說蛋糕非得配咖啡啊!把她的桃花還來啦~~
第一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間格局不算大的辦公室角落,忽然爆出哄堂大笑聲。
“提拉米蘇?真的假的?”
“原來,緹拉跟她妹妹的名字這麼特別啊!”
“哪有人會把自己的小孩取一個甜點的名字?”
眾人擠在一起,同時笑彎了腰。
“有啊,我昨天在書店翻到一本小說,作者就叫棠霜欸!”某道聲音插入。
“你來鬧的嗎?那是筆名,不一樣好不好?”一隻手狠狠敲上某顆西瓜頭。
“不過葉經理,你的爸媽也很絕,把雙胞胎叫做‘卡布其諾’,實在沒多少人想得出來吧?”一名女職員抹抹眼角笑到飆出來的淚水。
“葉經理跟緹拉實在是天生一對,就連名字都這麼的相襯。香醇的咖啡就是要配上美味的慕斯蛋糕才對味嘛!”小課長狗腿的讚美聲,贏得不少人的鼓噪附和。
一名亮麗光鮮的高高挑美女,無聲地站在人群週邊。
她雙手環胸,右眉抽了抽,右腳踩著無聲的拍子,眯著眼泠冷瞪著人群中央那個高出眾人一個頭以上,笑得極為張狂的英俊男人。
如果可以,她真想抓起桌上的液晶螢幕,狠狠打爆他的頭!
她努力地深呼吸、又深呼吸,免得自己當場犯下兇殺案。
像是感受到什麼,鶴立雞群的英挺男人轉過頭來,目光含笑地對上她冒著怒火的瑩瑩玉眸。
“啊呀!說人人到。緹拉,你回來啦?”
高大英俊的男人手長腳長地撥開人海迎向她,無視於她眸中的陣陣殺氣,甚至不知死活地抬起一隻手掌,親匿地搭上她的肩。
容貌極為出色的俊男美女站在一塊兒,簡直是登對得不像話。兩人四周頓時散發出亮眼奪目的光芒,讓在場每個人的眼睛幾乎都快被照瞎了。
誰能說他們兩人相配是言不由衷的狗腿話?
他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眾人感動地搗著胸口,用這幅美到不行的畫面狂洗眼睛。
徐緹拉暗自翻白眼,狀似厭惡地避開那只鹹豬手。
不管別人怎麼想,她這輩子最避之唯恐不及的,就是把她跟葉卡布這個臭傢夥湊在一塊兒!
“葉經理,你不待在公司頂樓陪著大老闆努力工作,跑來我們這個小單位閑嗑牙什麼?如果你要找我們經理,你也跑錯地方了,我們經理的辦公室在樓上,不是在這一層。”她面無表情地瞪著他,十足的冰山美人模樣。
唯獨咬力過猛的兩排貝齒,明白主人的怒火有多旺。
“我是奉大老闆的命令,去跟你們部門的經理討論正事的。但因為想看看你,所以跟經理討論完後,特地抽空下來找你。”他輕聲細語,一副討好她的深情款款狀。
“少噁心了!你又要做什麼?”她毫不領情地後退一步,對他放電的眼神完全免疫。
他們兩人比鄰而居,有什麼事回家再講就好,幹麻特地跑來她的地盤跟她的同事們嚼舌根?
肯定有鬼!
“緹拉,別這麼凶嘛!人家葉經理對你很關心耶!”
“就是呀!有話好好講,葉經理百忙中還特地抽空來找你,實在好體貼耶!”
“對啊、對啊!易尋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耶!”
眾人東“耶”一句,西“耶”一句,耶得她頭好痛。
他也只是跟他們交談一下子,竟然就已經有同事倒向他,幫他說起好話來了?!
什麼無價寶、有情郎的?
他剛剛又在眾人的腦子裏灌入了什麼毒?
“葉經理,你剛才在我背後造了什麼謠言?”她一把扯住他胸前的領帶怒瞪他,臉色黑了一半。
“我沒有啊!”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微微傾身向她,無辜地對她眨眨眼。
他的模樣,像是要對著大發嬌嗔的她說悄悄話安撫似的,暖熱的呼息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鼻尖。
兩人之間曖昧的模樣,讓現場觀眾忍不住捧胸歎息--
喔~~好浪漫的畫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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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緹拉的身子立即後仰,一邊不忘熟練地拾起手臂,抵在他的胸口,戒備十足地挌開他一直逼近的高大身軀。
每次只要他站到她身前,就會讓她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幾乎無法呼吸。
可惡!
她身高一六八,已經不算矮了,此時腳下還蹬了兩吋半的高跟鞋,沒有多少男人能在身高上占她的便宜,沒想到他硬是比她還高出一個頭來。先天氣勢上矮了他一截,讓她更加生氣。
她記得國小五年級時,他明明比她還矮十公分的,為什麼現在會高出她這麼多?
“還說沒有?死阿布!我剛才聽到你們在談論我的名字!”
礙於形象,她不想讓人聽到他們之間的爭執內容,所以她壓低嗓音對他吼。
但她卻沒想到,這樣的動作反而讓人更加想入非非,以為她也在親匿地對他說著悄悄話。
“我只是告訴他們,我們是熟識已久的青梅竹馬罷了。”他配合她放低音量,並且對她眨眨眼。
在外人眼中,他們簡直就像一對情侶,正親密地互相咬耳朵,甜蜜得令人渾身發麻。
“誰跟你青梅竹馬?扯這種事就算了,你還順便拿我的名字開起玩笑?”她怒不可遏地死瞪著他。
她考慮著要去清潔間找出那把號稱吸得住保齡球的小鋼炮吸塵器,用來吸爛他的嬉皮“笑臉”。
“我也有拿我跟我兄弟的名字出來一起分享,很公平的。”他聳聳肩,對她寵溺一笑。
“公平你的頭!這種把戲你還要玩幾次啊?”她忿忿地握拳,差點對他的俊臉開扁。
“怎麼了?什麼把戲?”
他的表情好無辜、好無辜。
“怎、麼、了?!”她扯開嗓子尖嚷,驚覺自己的嗓門太大聲後,瞄了瞄身後那群好奇的聽壁角兼朝拜大隊,清了清喉嚨後,又壓下音調。
“你居然好意思問我怎麼了?!”她的壓抑指數明顯地快破表了。
“緹拉緹拉,別生氣嘛!”一個蝴蝶般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她捂著額,氣急敗壞地向後一跳,迅速朝人群後方某個神情落寞的男人方向看過去--
果然!
正如她所擔心的,那個男人一看他未來的對手是葉卡布,立即像只不鬥而敗的公雞,難堪地撒過頭,-臉失意地默默離開辦公室。
他……他是故意來跟想追求她的人示威的?
一定是前幾天她老爸在家裏嚷得太大聲,才讓他知道最近單位裏有個男同事頻頻跟她示好,然後今天就到她的辦公室來個大動作消毒……不,是施毒!
看吧!看吧!好不容易微微綻開的桃花,就在葉卡布的刻意挑撥下枯死了!
可惡!她的粉紅色戀情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葉卡布!你非得這麼做,才會高興嗎?”她挫折地咬唇。
“我什麼都沒做啊!”他無賴地一攤手。
“……葉卡布!我討厭你!”
徐緹拉吸氣又吸氣,最後氣紅了眼,重重跺腳後扭頭就走。
“怎麼了?緹拉似乎生氣了?”
見到美人發怒,眾人紛紛上前關切地詢問。
“沒什麼,一個月發作一次的怒氣,過兩天就會恢復了。”葉卡布彬彬有禮地溫柔回答。
男人們也許還沒反應過來,可在場的幾個女生已經會意地羞紅了臉。
早上徐緹拉的確曾因為生理痛,私底下向她們要了兩顆止痛藥去服用。
“喔~~葉經理,你真體貼,連女人家一個月一次的不順、使性子,你都能這 包容!”
“哪里、哪里。”葉卡布謙虛地搖搖手。
這等心思細膩體貼的好男人,天下哪里去找?
可惜這株好草已經有主人了。
眾家女子紛紛歎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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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葉卡布,你不要陰魂不散地纏著我好不好?”
一下班,趁著老爸和葉家爸爸都出去運動還沒回來的空檔,徐緹拉殺到葉家,站在沙發後頭,氣急地猛掐他的脖子。
“咳咳……女俠手下留情……”
坐在沙發上的葉卡布仰著頸子,忍不住嗆了兩下,被迫放下手中啃到一半的玉米。
“你纏了我快二十年了,還不膩啊?”她甩開在外人面前展現的冷靜美人形象,粗魯地推了下他的肩膀,氣呼呼地朝他大吼。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是關心你,所以去看看你調到新單位好不好而已啊!”他抽來一張面紙抹抹嘴。
“要不是因為你,我需要這樣逃來逃去,四處換單位嗎?上頭的大老闆搞不好還以為我的定性不穩,甚至開始懷疑我的做事能力了呢!哪天我要是被公司炒魷魚,第一個就找你算帳!”
她氣嘟嘟地盤起雙臂。
當年不小心跟他一起考進同一家知名的公司時,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兩個冤家路窄竟然會窄成這個樣子。
但這家大公司的福利、待遇及制度都比其他地方還好,為了現實上的考量,她咬牙待了下來,打算在公司裏要與他來個形同陌路。
結果,她似乎多慮了。他們雖然身處在同一間公司裏,可也許是公司部門極多,又分佈在不同樓層吧,在不同單位擔任不同職務的他們,整整一年之中,竟然只匆匆地在遠處見到對方幾面而已,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這狀況曾讓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以為從此可以脫離這個冤家的糾纏。
沒想到,一年多之後的某一天,他突然被大老闆欽點拔擢,在眾人又驚又羨的眼神中,領著一紙大老闆親自批准的人事令,調到頂樓總部去服侍大頭頭們。
接著,他的時間似乎突然變多了,三下五時就會到她的單位串串場,讓她氣得自動請調好幾次。
本以為離頂樓遠一點,他就沒空找她,誰知他還是天天向她報到,讓她煩不勝煩,躲到沒處躲。再請調下去,她就要調到掃廁所的歐巴桑清潔隊去了啦!
“我早就勸你調來跟我同一個單位啦,何必這樣辛辛苦苦地躲我呢?”
“我為什麼要去你的單位?”她白他一眼。
“來實習如何當個稱職的葉經理賢內助啊!”他笑得很欠扁。
“你這句話有種去對我爸說!”她老爸聽了肯定會馬上中風,或沖來砍人。
徐、葉兩家的男主人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這早已是鄰裏間五十年的老話題了。
想到這段恩怨,就會扯到她改名字的陳年往事。
她本來不叫徐緹拉,而叫“徐迎燁”,是老爸為了要紀念她比葉家的孩子早了幾個月出世,代表徐家贏了葉家。
但是在六歲那年,她被迫改了名宇。
改名字的原因,很蠢。
起因是:鄰居葉家爸媽把他們那對小她幾個月的雙胞胎兒子,取名為“卡布”跟“其諾”,葉家爸爸和他那對名字特殊的“卡布其諾”雙胞胎,一夜之間成為鄰裏的注目焦點。
基於輸人不輸陣的無聊心態,嘔了好幾年的老爸竟然突發奇想,拗著媽媽陪他卯起來再生一個妹妹,好讓她跟妹妹一個叫“緹拉”,一個叫“米蘇”,湊成一塊慕斯蛋糕,來跟葉家的“卡布其諾”咖啡互別苗頭。
在六歲那年,媽媽終於如爸爸所頤,為他生了一個女娃娃。
在妹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她便失去了跟隨六年的舊名字,改名為“徐緹拉”,而妹妹當然就叫“徐米蘇”了。
本以為,這樁荒謬的改名事件就這麼到此為止了。
誰知道,葉家那雙胞胎哥哥--就是葉卡布,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在她改名之後,莫名其妙地纏上她,成為她改名之後的悲慘夢魘。
當年,小卡布宣稱此生非她不娶,原因是--咖啡要配蛋糕才香!
“我對你爸又沒興趣,我想要的人是你。”他微微皺眉嘟囔,表情似乎在埋怨她的不解風情。
“你死心吧!我爸老早就曾放過話,徐家的女兒絕對不准嫁到葉家去!你爸也說了,除非他死,否則葉家也絕不可能讓姓徐的媳婦進門!”她哼哼冷笑。
從小,徐家爸爸就一直擔心他的兩個女兒會被葉家的雙胞胎兄弟給染指,因此防他們兄弟倆就像在防色狼一樣,不准女兒們靠近他們一步。
葉家爸爸氣炸了,也放話說葉家兄弟眼光再爛,也絕不會挑上徐家女孩,並勒令兒子們離徐家女孩遠一點。
但是,葉、徐兩家住得太近,想要避不見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們一起私奔吧!”他的語氣似乎躍躍欲試,眸光異常燦亮。
“神經病!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她拍開他賴過來的大頭。
“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幾年了,難道你對我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他轉頭咬她纖嫩的手指。
“我這輩子最不會產生感情的物件就是你!”她從狼嘴下及時抽回手。
“噢噢噢,蛋糕要是沒有咖啡相配,是多麼的孤單啊?”他像個詩人,憂鬱地蹙眉捧心吟道。
“是誰說蛋糕非得配咖啡的啊?!”她渾身怒火,一躍而起。
“都是因為你的死纏爛打,趕跑了我身邊的每一朵桃花-不管是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就連現在……你!就是你!害得我今年芳齡二十五,依然是天涯孤單一蕊花,從沒談過一次成功的戀愛!”
說到傷心處,她忍不住再一次埋怨上天,為什麼要讓她認識這個克她克得死死的大冤家?
“嗚嗚嗚……臭葉卡布!我恨死你了!還我的青春歲月來啦~~”她忍不住對他一陣拳打腳踢。
“就說我會娶你嘛!是你一直要躲我的。”他委屈地撇撇唇,但依然乖乖地坐著任她揍。
反正她花拳繡腿的力道也傷不了他,打在身上就當是在為他拍蚊子。
打了一陣後,她累得停手喘氣。
“氣消了?”他憐愛地舉起她的手,一一親吻泛紅的指節。
“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她飛快地撤回手,表情有點噁心地在他衣角上擦掉他沾上的口水,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
他反身拉住她的手。
“幹麻啦?”
“我這個禮拜還沒吻過你。”他深情款款地回答。
“去死吧你!”
她擋開他向她嘟過來的嘴,順便賞他一記無影腳。
“噢!你謀殺親夫!”他抱著痛腳,在原地跳來跳去。
“你再說一句,我可以更狠一點!”
這一次,她的腳尖陰惻惻地瞄準他的命根子。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他舉起一手作投降狀,乖乖地以單腳跳閃到-邊。
“哼!”知道要怕就好!
她一轉頭,跟葉卡布一模一樣的面孔赫然出現在眼前。
“葉其諾!你躲在人家背後做什麼?”她高聲尖叫。
他那張臉皮害她差點反射動作地掃出一個飛踢。
雖然理智上,她知道雙胞胎是各自獨立的個體,但是她剛剛才被葉卡布惹毛,現在正一肚子火氣,所以只要是長得跟葉卡布一樣的傢夥,一接近她的怒火攻擊範圍之內,就難保不會成為她手癢開扁的對象。
葉其諾知道正在氣頭上的女人惹不得,二話不說,舉起雙手投降,立即閃身讓路。
徐緹拉冷哼一聲,抬著圓俏的下巴,渾身僵硬地離開。
“你又拿徐家大姊開玩笑了?”葉其諾坐到沙發上,從鍋裏挑出一支金黃色的玉米啃了起來。 “她也只不過比我們大幾個月而已,不要叫她‘大姊’,會把她叫老的。”葉卡布彎腰揉著腿陘。
“我看,你是怕這聲‘姊姊’,會把你跟她的距離隔得更遠吧!”葉其諾心知肚明地揚唇一笑。
“誰說的?俗話說‘年齡不是問題’,況且我跟她也才差了幾個月而已。”
“你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喜歡徐家的女兒。你把爸爸氣了二十年了,還沒氣夠?”其諾失笑,搖搖頭,丟開手上清潔溜溜的玉米梗。
“喜歡就喜歡了,有什麼辦法?”葉卡布無所謂地聳聳肩。
“說不過你,你自己加油吧!除了我們家跟徐家的兩個老頭,我看緹拉自己也對你抗拒得很,你似乎有些前途多難喔!”其諾拍拍老哥的肩膀。
“我這個人最喜歡挑戰了,越阻止我的事,我就越想去征服。等著瞧吧,緹拉絕對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小心踢到燙紅的大鐵板。”
其諾低哼一聲,一點兒也不想浪費他的祝福。
“謝謝。”
卡布完全不以為意,輕鬆地咧嘴笑了一笑,眼眸中卻充滿強烈的企圖心。
等著瞧,緹拉那個小冤家,這輩子都別想躲開他的圍捕!
正要打開自家大門進屋去的徐緹拉,瞬間感到一股莫名的冷意竄過全身。
她雙手環胸,抖了抖。
“見鬼了!我怎麼有種不妙的感覺?”
她看了看四周,搓搓手臂,匆匆閃進屋裏去。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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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朵桃花夭折。
徐緹拉落寞無比地站在街頭夕陽中,欲哭無淚。
“為什麼連別家公司的職員都知道我身邊有葉卡布這號背後靈?”她無神地仰天喃喃自問。
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沾到他的晦氣,就像是一輩子也擺脫不掉的噩夢。
她回想起剛才無情地甩了她的男人說的那句話--
你為什麼不說你跟葉經理是一對?
想到那男人指控她是感情騙子的畫面,她就想抓狂。
她哪時候跟葉卡布是一對了?
她哪時存心欺騙別人的感情了?
從來就只有葉卡布在單方面自作多情而已,她是無辜者!她是受害者!
她悲憤得好想尖叫!
突然,某輛汽車的喇叭在她身後響起“叭叭”兩聲。
她直覺回頭,在擋風玻璃後方,看見兩張經由上帝精心複製的俊臉。
“緹拉!”長得一模一樣的“卡布其諾”兄弟極有默契,同時從車窗探出頭,與她打招呼。
兄弟兩人連聲音聽起來都分不出有什麼差異。
她先是對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微笑頻首,接著毫不客氣地瞪著另一張臉皮相同的男人。
“我是其諾,他才是卡布,你的笑容給錯人嘍!”坐在副座上的男人,嬉皮笑臉地指著自己的鼻尖。
“幼稚!你再玩啊!”徐緹拉一笑也不笑地瞪著副座上的葉卡布,表情冷颼颼的。
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敢跟她玩“猜猜誰是誰”的遊戲?有夠白目!
他們從穿尿布開始,就混在一起了,她還會認不出他們誰是誰嗎?
“真不公平!我們兩個明明是同一個模樣,為什麼你對其諾這麼親切,對我就一點兒好感也沒有?”葉卡布戲劇性地垮下臉。
“因為只有你從小到大老愛跟我過不去,所以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能一撮一撮地全挑出來!”她的目光有種說不出來的兇殘意味。
看到雙胞胎兄長吃癟,坐在駕駛座上的葉其諾低下頭捂唇,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吧,他承認交換身分的遊戲的確太冷了。葉卡布摸摸鼻子,很識時務地主動換話題。
“對了,你怎麼會一個人站在這裏?下午我去你辦公室找你時,你同事說你今天早退,我還在猜你是不是不舒服,讓我擔心了好一陣子呢!”
他的體貼問候,好死不死地踩到她的痛處。
她會一個人站在這裏,是誰害的?她瞪他的表情更加蠻狠幾分。
“怎麼了?你不開心?”見到她的臉色不對,他聰明地立即斂住笑意,換上萬分關切、你痛我也痛的表情。
看著他牲畜無害的俊臉,她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拎著包包萎靡地向前瞞跚而行。
車門開了又關,接著,沉穩的腳步聲從後方追了上來。。
“緹拉,天快黑了,你搭我們的便車回去吧!”他拉住她的手臂,讓她轉過身來面對他。
她無言地望著他好一會兒。
“你根本就是生來要封印我的桃花運的,對吧?”她了無生趣地問。
基於數不清的前車之鑒,這次的約會,她可是保密又保密,為的就是不讓任何人有事先破壞的機會。
誰知道,這場約會最後還是因他而破功了。
“怎麼?追求你的傢夥跑了?”他深邃的眼眸閃動了一下。
注意到他一閃而過的可疑眼神,她眯起眼,仰頭細細審視他的雙眼深處。
“你……最近該不會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又在我身後動了什麼手腳吧?”她滿懷戒備地盯著他猛瞧,想從他的臉上瞧出一絲一毫的心虛。
一個怪異的念頭冒了出來,直覺她這次的約會,仍然是由他一手主導毀掉的。
但是無憑無據的,她實在無法隨意定他的罪。
“我什麼風聲都沒聽到。”他扮出極無辜的表情,唇畔有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噢,他知道他好可惡!但他絕不會告訴她,今天他到她辦公室找她時撲了個空,卻在她座位上“順手”接到了一通某男士打來找她的電話。
當時,他只不過是以“徐緹拉的男友”的名義,小小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紹罷了。
她仔細研究他的表情,研究了半天還是看不出結果。
“從小你就陰魂不散地纏著我,不管任何人靠近我,最後都不知道被你用了什麼方法,讓對方從人間蒸發掉。是怎樣?上輩子我壞了你的姻緣路,所以這輩子死要我賠你,要讓我當一輩子的老姑婆是不是?”
嗚嗚嗚……她痛心的捂住臉。
她的青春歲月好黑白,而這一切全都是他害的!
“我倒認為是你上輩子甩了我,所以這輩子我死也不會讓你再逃走。不然,我們怎麼會這麼有緣,一誕生就成了鄰居,小學、中學、大學,甚至連現在的工作,都是你身邊有我、我身邊有你?”葉卡布伸出長臂,親匿地環住她。
“少噁心了你!”她拿起手上的小皮包,朝他胸口打下去。
看著他笑嘻嘻地抓了抓胸口,一臉不痛不癢的模樣,她也沒力再對他生氣,只好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一枝草跑了,總有機會再遇上另一枝新草就是了。
幾聲不耐煩的喇叭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我晚上還有個約會,沒空在這裏陪你們蘑菇。你們兩個要不要坐我的車回家?如果你們另有計劃,那我就要先走了。”葉其諾從車裏探出頭來,對他們喊道。
葉卡布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麼主意。
“其諾,請你送我回家,我累了。”徐緹拉想了想,毫不猶豫地舉步走過去。
葉卡布伸手攔住她。
“真的要回家?”他要她好好考慮清楚。
“不然呢?”她晃著手中的小皮包,耐著性子回答。
“你不是剛剛才被甩?”
“所以?”她的臉瞬間冷下來。
他是什麼意思?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般人如果失戀了,通常會想找個地方好好發洩一下的,你難道不想嗎?”他的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她鼓著煩,死死地瞪住他。
“死阿布,你可以表現得更壞心一點!”她開始習慣性地咬牙了。
“別誤會,我是真的想安慰你!”他冤枉地搖搖手。
“反正你就是要看我失意、看我出糗就是了!我跟那個男人又還沒開始,哪來的難過?我有什麼好發洩的?而且就算要發洩,也是要發洩我這輩子為什麼會這 倒楣地認識你!”
一口氣狠狠地飆完話後,她喘了喘,然後拾高下巴,用鼻孔瞪了他一眼,用力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喀地走到車邊,打開後座門重重地坐進去。
整輛車像是承受不住她的怒力,重重地彈跳了幾下。
對於愛車被虐待,葉其諾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抬起眼,從後視鏡小心地望瞭望後座那枚隨時會引爆的小核彈。
他不像老哥那麼皮癢,一向潔身自愛,明白女子與小人最難養,能離多遠就離多遠,所以奉行沉默是金的真理。
被拋在原地的葉卡布,大方欣賞著因怒氣而挺直的嬌俏背影,以毫不淑女的方式鑽進車裏。
他想大笑,為了她的率直個性。
“為什麼會認識我?因為不是冤家不聚首啊!”他低喃一聲,好心情地吹著無聲的口啃,慢慢向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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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氣死了!米蘇,以後你回臺灣時,記得絕對不要跟葉家的男人說話,不然你也會氣到生白髮、長皺紋、內分泌失調!”徐緹拉盤腿坐在床上,一手握著電話,一手用力地擦頭髮。
越洋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清脆開朗的笑聲。
“卡布哥從小就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乾脆接受他算了?”徐家小妹米蘇講得好輕鬆。
“開、玩、笑!為什麼他喜歡我,我就得喜歡他?我徐緹拉又不是沒人要,況且他破壞了我多少次的戀愛機會,我恨都恨死他了!”徐緹拉極不服氣,丟開擦發的厚毛巾,把枕頭當成某個人的大頭,快意地狠狠扭著。
“卡布哥是行動力跟意志力都很可怕的人,天底下幾乎沒有什麼事能阻礙他。我覺得,你這輩子肯定會跟他沒完沒了的。”
所謂旁觀者清,年僅十九歲的小米蘇,冷靜而精准地說出她多年來的觀察心得。
徐緹拉一聽,抱著頭痛苦地倒進床裏。
“我不會一輩子就這樣被他克得死死的吧?”她強烈地哀鳴著。
“除非你嫁給別人,否則的話,我覺得卡布哥是認定你了。”米蘇心不在焉地回答姊姊的問題:心思不自覺地飄到了另外一個雙胞胎身上。
“嫁給別人?好主意!”她沒有注意到妹妹的思緒轉變,高興地發出一個清脆的彈指聲。
徐米蘇猛然回神,愣住。沒想到姊姊會把她的話當真。
“姊,我胡說八道的話,你可別聽進耳裏。”米蘇不知所措地抓抓頭。
“啊哈哈!太好了!我就想辦法把我自己嫁出去,氣死他!”緹拉越想越樂,腦海中已經開始描繪著他在她的婚禮上失望又扼腕的扭曲嘴臉。
米蘇忍不住皺眉。
姊姊是不是忘了,她得先找到可以嫁出去的物件吧?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姊姊身邊連個追求者都沒有,而且一朵桃花也不開,想嫁出去,不如先期待看到豬飛起來比較快。
“到時我在婚禮上一定要好好地嘲弄他!我就不信我這輩子只能嫁給他,不信他會沒有節操到連一名已婚婦人都不放過!”
她興奮地不斷拍打枕頭,繼續沉浸在幻想裏。
“可是……我覺得卡布哥一定會直接在禮堂上搶新娘……”然後老爸跟葉家爸爸雙雙氣到暴斃……
米蘇的腦海裏,預演著跟姊姊完全不同的幻想場面。
張狂的笑聲硬生生地中斷。
姊妹倆同時沉默下來。
她們毫不懷疑,對她擁有某種奇怪執念的葉卡布,真的極有可能會幹出搶婚這種蠢事。
葉卡布擁有極其可怕的意志力,從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做的,還沒有做不到的事。
例如:他為了能與她同時出社會,所以從中學就為自己做好規劃,一路苦讀跳級,到大學時果然比她提早兩年畢業當兵去。
不用說,小孩讀書跳級這種光彩事,讓葉家老爸在她們老爸面前威風了好久。直到極有音樂天分的米蘇,被國外音樂學院主動網羅,風風光光地拿獎學金出國留學後,才換她們老爸在葉家老爸面前抬頭挺胸、走路有風。
“那我就從現在開始,離他越遠越好!”徐緹拉迅速振作,頑強不屈地回答。
必要時,她甚至可以祭出斷尾求生法,直接辭了頭路,另找地方落地生根。
她知道葉卡布能被調到頂樓備受重用,是因為他在工作上投入了極多的心力,所以才能受到老闆青睞。
因此,她可以走得瀟灑,但他肯定難以割捨目前得來不易的成就!到時……她就解脫啦!萬歲!
哇哈哈哈哈~~
聽著姊姊信心滿滿的豪邁笑聲,米蘇覺得有些頭痛。
她可不覺得姊姊跟卡布哥之間,這麼容易就能解決掉。
但是,被一個極富魅力的帥哥糾纏了二十年,姊姊依然無動於衷嗎?
就算是石頭也早就軟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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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對葉卡布的快速升遷,感到又護又羨。
其實,自從他調到頂樓擔任老闆的副手後,工作量並沒有變少,反而沉重到有些變態的地步,既勞心、又勞力,薪水一點兒也不好賺。
只不過,他經常得幫大老闆勤跑公司各單位視察,並負責協調各項事務,所以才有這麼多機會經過徐緹拉工作的辦公室,也因此讓她產生“他很閑”的假像。
手上挾著卷宗,他打算下去跟業務部主管討論完公事後,再繞去緹拉的辦公室看看。
一名方頭大耳、身材略微壯碩的男人忽然打開辦公室的門,叫住他。
“葉經理,請你等一下。”
“總裁,有什麼事?”他停下腳步,看著最頂頭的上司。
“你進來,我有事跟你商量。”總裁對他招招手後,退回門後。
葉卡布眼底閃過一絲絲遺憾,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今天他的工作比較多,只有這短短十分鐘的空檔能去看看緹拉。不過現在看來,他恐怕要與緹拉錯過了。唉!
跟在總裁身後走進辦公室,輕輕關上門後,他走近總裁的辦公桌,一低頭,看到光亮的桌面上,醒目地躺著一份文件。
總裁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後,緩緩坐下,拿起桌上的文件遞給他。
他接過來,赫然見到上面出現“徐緹拉”三個大字時,差點驚掉下巴。
“她又要調職?這傢夥……”翻了一下內容,他忍不住搖搖頭,喃喃說道。
“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總載指指他手中的檔。
“是的。”他放下檔,毫不避嫌地承認。
“本來她的職務請調單,是不會送到這裏來的。但是人事部認為她的調動率太頻繁、太不尋常了,所以特別送來給我過目,並且建議我乾脆請她走路算了。”老總裁說明這份調職申請單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葉卡布微微皺起眉。
“我因為好奇,所以稍微翻了一下她的資料,沒想到竟發現她在我的公司裏,果然幾乎要環游一周了。”老總裁有些失笑。
“沒錯。她現在只剩……”他隨手又翻了一下她的調動紀錄後,哭笑不得地回答。“歐巴桑清潔隊那裏還沒待過。”
為了躲他,她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他在心底重重一歎。
“她的工作資歷非常特別。一般人都想往高處爬,她卻拚命往下跑。奇怪的是,部門主管給她的考核評語,全都是認真負責的好評。”
“她非常聰明,做事也十分伶俐,許多事情一學就會,從學生時代,就很受老師們的喜愛。”
“你認為這種定性極不穩定的員工,值得留下來?”總裁撫著下巴思索。
“如果我是老闆,我不會放過資歷如此特別的員工。她的經歷,有助於讓我們瞭解各部門裏的運作狀況。”葉卡布正經地建議,完全內舉不避親。
“你在為她說情嗎?”總裁雙手交疊,佈滿深刻皺紋的雙眼透著刺探。
“我是就事論事。”葉卡布沒有被總裁審視的犀利眼神影響,神色自若地微笑以對。
“我聽說過你跟她的事,你們似乎非常……熟稔。”總裁婉轉地選擇字眼。“公司原則上雖然不太過問職員的私事,但也不太贊成職員在辦公室裏談戀愛。”
“在進公司之前,我們就已經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了,不熟稔也不行。”他兩手一攤
“如果……我辭退徐緹拉呢?”總裁誨間,語氣中帶著一絲純然的好奇。
“她到哪里,我就會跟著她到哪里。”
他理所當然的回答,讓總裁的臉色瞬間凝了下來。
葉卡布表明與徐緹拉同進退的態度,讓他很不高興。
“公司難得破例拔擢像你這樣資淺的年輕人進入公司的核心群,這對每一個年輕人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機會。難道你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輕易離開願意傾全力栽培你的公司,放棄你的大好前程嗎?”
“謝謝總裁的厚愛,但是我的人生目標不在事業,而是要想辦法捕到一條滑溜又倔強的美人魚。”葉卡布不卑不亢地微微一哂,對於總裁的恩威並施完全無動於衷。
“男人的志向要遠大,怎麼能讓自己的眼光局限在小情小愛裏呢?”總裁為了這個年輕人的不受教,有些動怒。
“總裁,我從小到大的作文志願,就是立志要娶徐緹拉,所以我一直很認真地朝著我的人生志向在前進。”只是緹拉對他過敏得不得了,算是他人生中一直尚待克服的小小失敗。
總裁嚴厲地注視他,企圖用氣勢壓住葉卡布,藉以改變他的愚蠢想法。
“我有個女兒,過一陣子即將從國外學成歸國。”總裁突然改變話題。
“恭喜總裁。”他立即誠心道賀,仿彿他們的話題從來沒有急轉彎過。
“我一生的遺憾,就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沒有兒子能繼承我的事業,所以,我的希望只能放在我未來的女婿身上。”總裁裝模作樣地一歎。
葉卡布“喔”了一聲,點點頭,像個認真聽故事的好學生。
“坦白講,我非常賞識你在商業上的才能,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將你介紹給我的女兒認識認識。”話一停,總裁目不轉睛地瞧著他。
意思就是說,只要他葉卡布願意,就有可能當上駙馬爺,從此平步青雲,少奮鬥三十年以上啦!
深諳進退之道的葉卡布但笑不語,沒有露出欣喜趨附的表情,也沒有當下拒絕,讓老闆下不了臺。
兩雙眼互瞪了許久,眼看葉卡布沒有動搖的跡象,總裁的神情慢慢軟化,最後忍下住搖搖頭。
他輸了,也佩服了。
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具有相當優秀的才能與頭腦,也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將來絕非池中物。
如果今天冒險放走他,難保他日不會變成公司最頭痛的勁敵。
他惜才,更有長遠的顧慮。
為了減少未來可能的威脅,他寧願做些讓步,留下這個十分具有可塑性的商業人才。
“那麼,葉經理,你認為我該將這個資歷特別的員工調到哪個單位去才好?”他歎了一口氣,算是對葉卡布這個極有主見的年輕人屈服了。
“報告總裁,我身邊正缺一名對公司各部門的工作都很熟悉,而且能陪著我進行視察工作的助手。”
他咧嘴一笑,愉快地為她點下了一個眾人搶破頭都搶不到的職缺。
總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兩人交換一抹不言而喻的默契。
“所請照準,就把她留下來吧!”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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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緹拉的手裏抓著燒燙燙的人事令,整個人傻傻地癱在椅子裏,雙腿軟到無法走路。
“怪了、怪了!我明明是請調到清潔隊啊,為什麼人事令上標的報到處是……頂樓?!而且……還是臭卡布的助理!”
她無法置信地瞪著人事令喃喃自語。
可惜人事令上的白紙黑字,不管她怎麼瞪,所有的字就是沒有任何變化。
無視于眾位同事又羨又妒的爭相恭賀貌,對於手上這份總裁欽點的人事令,她只感到萬分惶恐、黑雲罩頂、前途無亮。
肯定是葉卡布從中搞鬼,公器私用,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她調到他身邊當助理!
他不是老在嚷嚷,要她去當他的助理嗎?
現在果然如他的意了!更詭異的是,還是由總裁親自下令提人!
真是怪了,他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新進經理罷了,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面子,讓大老闆幫他直接下令呢?!
“他該不會是色誘總裁吧……”
嘴巴隨便嘟嘍,腦海裏同時閃進非常不堪的下流畫面。
畫面中,葉卡布圍著床單,風情萬種地躺在床上,露出一身結實的小麥色肌肉,一面羞怯地咬著床單,一面對總裁撒嬌說:“好嘛、好嘛,讓緹拉來我身邊嘛……”
“啊啊啊!我在想什麼呀?我的思想怎麼可以這麼邪惡?我就算再討厭他,也不能把他想得這麼下流啊!”
徐緹拉抱住頭,試圖想甩掉腦中那簡直像是噩夢一樣的噁心畫面。
突然,一陣拍手聲在她耳邊響起,嚇得她從椅子上跳起來。
“恭喜、恭喜!聽說你高升啦?”葉卡布一臉笑咪咪,居高臨下地從她後方彎腰瞧她。
她驚慌失措地低下頭,從他身下拉開距離,滑著屁股下的辦公椅,閃得遠遠的。
雖然明知他無法從她臉上讀到她腦袋裏的邪惡思想,但她抵不過心虛,因此下意識地努力避開他。
“唉呀,別跑嘛!”
他迅速地伸手扣住辦公椅的扶手,不讓她滑得更遠。
被強迫止住去勢,她只得勉強抬頭看他。
不看還好,越看他的笑臉,她越覺得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一點兒也不安好心眼!肚子裏的火不禁越燒越旺,她瞬間就忘了前幾秒還在腦海中把他想得萬分齷齪的事。
“這是你搞的鬼吧?!幹麻裝得像是與你無關的樣子?”她一揚手中被她揉縐的公文。
“這全是總裁的意思,真的與我無關。”
“是嗎?”仰頭對他一翻白眼,接著轉過頭去不想看他。
葉卡布長腿一勾,將旁邊的一張椅子勾過來,親密地挨著她坐下。
“我又不是什麼出色員工,總裁哪會注意到我?一定是你在他面前嘴碎說了什麼!”
她生氣地扯緊他的領帶拉近他,鼻尖碰上他的鼻尖,兇狠地質問。
“天地良心!我發誓真的不關我的事,是你的調動率太不尋常,所以被眼尖的總裁發覺到了。”
他利用兩人的近距離,用鼻尖來回摩挲她微涼的小鼻頭。
兩人有如情人間的親密調情動作,看得一旁的女職員紅了臉,紛紛低咳轉過身去。
“那也應該是直接炒我魷魚啊!怎麼可能把我拉上頂樓去?”她不顧形象地低吼。
一如往常的不解風情,徐緹拉完全沒感受到任何男女間的調情氣氛,只想從嘴裏噴火,烤熟眼前這個豬頭的俊臉!
騙她不知道世界上有“不適任”、“解雇”、“裁員”這種事嗎?
被調到上面去跟他作伴,等於把她硬生生地送到他的桃花封印陣的中心死穴嘛!
要她繼續過著沒有桃花開的日子,那她的人生還有什麼色彩、還有什慶希望、還有什麼未來?!
嗚嗚嗚……
她才剛發了誓要想辦法離他遠遠的,甚至不惜打包走路啊!為什麼天地一下子就給她無情地變了樣?
她越想越激動,忍不住用力捏住他不安分的大鼻子洩憤,痛得他當場飆出淚,差點沒直接軟腿,跪到地上。
“我鼻子很挺了,算命師都說我會很有錢,所以不用再幫我整型了寶貝……”他搗著「酒糟鼻”,委屈不已地眨著兩泡痛淚。
“你去想辦法給我向總裁先生換一張遣散令來!”她“啪”地一聲,把人事令狠狠往桌上一拍,對他低喝。
“不行。”他皺起眉搖頭。
“有什麼不行的?”
“君無戲言啊!總裁說的話不能收回,不然他難以服眾的。”他嚴肅地回答。
“我還皇恩浩蕩、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咧!你不幫我就算了,我親自寫辭呈遞上去也行!”她鏗鏗鏘鏘地翻抽屜找紙筆。
“你真的要辭職?”葉卡布偏頭瞧她。
“對!”
哈!太好了!《公文書信大全》,她現在正好需要!
“真的?”他又問了一次,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
她一面翻書、一面轉頭瞪他一眼。
“你要問幾遍?”她現在意志堅定得不得了!
“那……你老爸大概又要被我老爸嘲笑半個月了,唉……”他裝出無奈的表情,攤攤雙手。
徐緹拉一怔。
對啊……他說得沒錯。
整個社區都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同時考進這家極難擠進的知名大公司。
結果,最後葉家兒子升了職,徐家女兒反而要回家吃自己,肯定會讓老爸的老臉在社區裏抬不起來好一陣子的。
咬著唇,猶豫又猶豫後,她不甘願地揉著人事令,再也硬不起心腸。
“可惡……”她甩開筆。
不費吹灰之力就戳中徐緹拉的必死罩門,讓葉卡布好得意。
“乖,我幫你收拾吧!”
他拍拍她沮喪的臉蛋,主動幫她撈出抽屜裏的雜物,全部丟進他剛才“順手”帶過來的大紙箱裏。
只有她手中那本《公文書信大全》,被他趁亂抽走,扔進垃圾桶裏。
不情不願地收拾所有的東西後,徐緹拉苦著臉跟在葉卡布身後,搭電梯直升頂樓,心裏嘀咕不已。
抱著大紙箱的葉卡布,則是滿面笑容,輕鬆地吹著無聲的口哨。
什麼叫“幾家歡樂幾家愁”?
看他們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電梯門一開,看到一間寬敞明亮的會客室時,她的眼睛登時一亮。
“哇,好豪華喔!這裏是飯店的總統套房不成?”
光是僅僅在柔軟的地毯上踩了一腳,她就覺得自己卑微得要褻瀆了這裏。
“這裏……就是我以後要工作的地方?”她咽了咽口水,覺得好恐怖。
“是啊。在這裏挺方便的,晚上如果要加班的話,直接倒在地上就可以睡覺,冬暖夏涼,舒服得不得了。”
聽得出來,葉卡布對腳下這片地毯滿意得不得了。
“加班?!你不是說真的吧?”她驚恐地張大眼。
開玩笑!
從學生時代開始,她就沒讓自己熬過夜。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工作過度跟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敵!
“你以為這裏為什麼會是整個公司的權力中心?!”葉卡布笑著低頭睨她。
因為皇帝萬歲爺坐在這層樓啊!她用眼神回答。
他們兩人正要轉彎走向他的辦公室時,走道另一頭的大門忽然打開。
“葉經理,總裁請你帶徐小姐過去見他。”
一名女秘書站在門口傳達聖旨。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召見,徐緹拉的心裏七上八下,緊張得不得了。
葉卡布將紙箱放到角落後,順手牽起她的手。
“走吧!”他對她一笑。
被他握住手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馬上安分地歸位,心情平靜了下來。
難得主動握緊他的手,她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跟著他走向總裁辦公室。
一踏進辦公室,徐緹拉很勉強才能咽下驚呼聲。
原來外面只是普通豪華的客房而已,真正的頂級總統套房在這裏!
“總裁,我帶徐緹拉上來報到了。”
背部被葉卡布推了兩下,她被迫向前站一步。
“總裁好。”她僵硬地向他微微鞠一個躬。
總裁目光犀利地掃視她一身時髦的妝扮、修長有致的身材,眼底似乎閃過一抹評判意味的光芒。
“你就是徐緹拉?”
這個葉卡布極力推薦的女孩,怎麼看怎麼像是個只徒有其表的花瓶,不太像是能吃苦做事的料。
罷了。
就算不能揮使做事,擺著當花瓶也好,總會有她的用處的。
反正留她下來,也只是想賣葉卡布面子,拉攏他留下來繼續為公司做事。
“是,我是徐緹拉。”感受到對方眼底不信任的眸光,她不服輸地抬起驕傲的小下巴。
她的個性是人家越看扁她,她就越要讓對方對她的能力跌破眼鏡。
看她瞬間燃起旺盛的鬥志,葉卡布暗自揚唇。
小母獅被激起鬥志了。
看樣子,老闆的眼神還真有激將效果。
總裁似乎有些訝異她周身的氣息發生變化,挑挑眉看了葉卡布一眼,對她的好感增加了幾分,眼光也柔和了下來。
“我看過你的員工記錄,你的……唔,資歷很特別,不斷遊走在各部門之間。”
“呃……”
她微微脹紅臉,悄悄瞄了葉卡布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過,總裁似乎也不太在意她的回答,馬上又接了下面一句。
“以後你就負責輔助葉經理,擔任葉經理的左右手。我希望你能就此定下來,畢竟站在公司的立場,並不樂意見到手下的職員四處轉調。”
“是。”她乾笑著。
要不是為了躲開葉卡布,誰願意把工作換了又換,樓層越來越低、辦公室越來越小、工作越來越雜、薪水越來越少?
哪知道躲了半天,還是轉回他身邊。
就像一枚蠢陀螺,暈頭轉向地轉完之後,寺發現自己還在原地,從頭到尾白忙一場。
哀怨地,她第一百零五次地暗罵身邊這甩害得她人生很黑白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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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以為跟他在同一個辦公室裏工作,她會抓狂。
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
“嗚嗚嗚~~我要睡覺、我要睡覺!”徐緹拉拉高裙擺,踢掉高跟鞋,很不淑女地坐在辦公室的地毯上鬧脾氣。
別說抓狂的時間了,她根本連睡覺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啊!
嗚嗚~~短短一段時間,她的臉上就開始冒豆豆,眼帶浮起兼有黑眼圈。卸掉妝後,暗沈的膚色簡直讓她看起來整整老了十歲!
“乖,再撐一下下,再一下下我就載你回家睡覺……”呵~~
還沒說完,葉卡布也忍不住打了一個超級不斯文的大呵欠,並抬手揉掉眼角的淚油。
他的外表也好不到哪里去,黑髮亂翹、胡渣狂冒、衣衫不整,外套跟領帶早就不知道塞到哪個角落去了。
他們兩人的四周,灑滿了無數的檔與報表。
如果有陣強風向他們吹過來,肯定會白浪滔滔我不怕,掌緊舵兒往前劃,撒網下水把魚打,啊捕條大魚笑哈哈……
唉,最好是這麼有趣啦!徐緹拉恨恨地想,拿著原子筆在某張報表上狠狠地畫下一個記號。
“你天生勞祿命,一個人苦就算了,為什麼也拖我下水?”壞蛋!他肯定是想用公事占住她所有的時間,讓她一點兒向外發展的時間都沒有!
可惜了,最近藉著工作的地利之便,本來接觸了不少進出頂樓的社會菁英、青年才俊,可偏偏她被葉卡布交代下來的事情壓得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更遑論下班後有空跟青年才俊們約會了。
“你不覺得我們一起同甘共苦的滋味很甜美嗎?”他笑得很皮癢。
“甜你的頭啦!我要睡覺!睡、覺--”她尖叫著向他扔去一隻鞋。
他接住她的高跟鞋,縱容她鬧脾氣,心疼地看著她眼下疲憊的線條。
他知道她不太習慣熬夜,加上工作時間過久,她的雙眼此刻紅咚咚的,像只小白兔,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
“你先睡一下好了。我把這一部分的東西核對完後,就帶你回家休息,好不好?”他體貼地從櫃子裏撈出一條小被子遞給她,當真要她睡地毯。
她抓著被子,再看看四周令人頭痛的檔。
歎了一口氣,重新拿起資料核對,
“算了,我們一起做比較快啦!早點做完,早點回去,我比較喜歡我的床。”
她知道,如果她不做,所有的事情就必須由他一個人完成。自己雖然累,可她很清楚他比她更累。
這兩天,她回家後是直接上床睡覺,他卻還得抱著卷宗徹夜未眠。
“好吧,那我們加緊腳步,再忍耐一下就可以解脫了。”
“我覺得很奇怪,總裁為什麼要偷偷地把這些資料拿來你這裏,而且不能讓其他人看到我們正在處理這些資料?”
葉卡布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低下頭專注地查核資料。
“難道是……商業機密?”她悄悄地爬近他身邊,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來。
葉卡布挑眉。
“怎麼?一說到八卦,精神就來了?”他好笑地看著她晶亮的雙眼。
“說嘛、說嘛!”她黏著他撒嬌,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胸脯正好壓在他的手上。
他的眼眸忽地變得好深邃黝暗。
“其實這是……”他刻意壓低嗓音,表情神秘得不得了。
她瞬息地張大眼,挨得更近。
“其實這是每年都要做一次的資料稽核,只是這個工作太枯燥又太浪費時間,沒人要做這種雜工,而我在經理群裏是資歷與輩分最淺的,所以只好由我接下。”
他哀怨怨地咬唇,兩道濃眉掛出好可憐的八字形。
“啊?”徐緹拉愣住。“然後呢?”他不是要說秘密?她不相信就這樣沒了。
“就這樣啊!沒了。”他殘忍地聳聳肩。
她被他耍了……
“葉卡布!你去死啦!”
寂靜的大樓,爆出一聲驚人的獅子吼。
妙的是其中還夾雜著男人的……唔……痛並快樂著的……笑聲……還是哀嚎聲?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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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過這樣的報導:辦公室戀情最易發生的原因,是男女在認真工作的時候,特別有活力、有魅力,會散發出某種強烈的致命吸引力。
在她的印象中,除了知道以前他是個很聰明的學生之外,最鮮明的記憶,就是他經常以吊兒郎當的痞樣出現在她面前,而且唇邊永遠帶著一絲無賴的笑容,每次都把她氣得只想狠狠海扁他一頓。
但,最近她突然覺得他在開會談公事時的模樣,特別帥、特別有魅力。
尤其在前兩天,為了某件提案,他以鮮少的強硬姿態和幾位重量級主管據理力爭。
當時,她的胸口就曾重重一跳,眼神更是無法從他的俊臉上移開片刻……
“我在想什麼啊?他是葉卡布,我的冤家、死對頭、桃花終結者耶!我怎麼會看他看到心頭小鹿亂撞?要命、要命!”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定下心神。
一定是她身邊交往的男人太少了,才會產生類似“當兵兩三年,母豬賽貂蟬”這種悲情到極點的心理效應。
“什麼東西要命?”身後一個好奇的男人聲音突然傳過來。
緹拉嚇了一大跳。她居然不知不覺地說出來,忘了她現在與他同在一間辦公室裏工作。
“拜託!說話前先出個聲好嗎?”為了掩飾自己的出糗,她裝出凶凶的眼神轉頭瞪他。
“呃?”葉卡布搔搔頭,表情有些遲疑。“說話前要怎麼出個聲?是要我先丟杯子、敲桌子,還是先咳嗽一聲?”
“隨便啦!”她壞脾氣地掃他一眼,隨即像是被電到一樣,飛快地轉過頭,臉頰兩側無預警地浮現一抹漂亮的粉紅色。
他的眼睛很尖,立刻發現她的反應怪怪的。
“緹拉,你有沒有發覺,你正在臉紅欸?”唇角上揚,他坐著辦公皮椅,滑到她身邊,感興趣地盯著她的酡紅臉蛋猛瞧。
“我血液迴圈好啊!”
由於他忽然靠近,熱熱的呼息噴到她的鼻尖,害她臉上的紅暈加深,顯得更加不自在。
被他夾在牆角與桌角之間,無處可躲的緹拉,只能惱怒地將身子後仰,斜成四十五度角。
“那你氣色還真好。”他真心讚美一句,大頭湊得更近,仿彿要確認她臉紅的真正原因。
“少囉嗉!閉嘴!”她的臉蛋脹得更紅了。
厚,他還不走開?她的腰部快斷了啦!
“緹拉,怎麼辦?我現在好苦惱。”
“苦惱什麼?”
“我想吻你。”
“你敢?”她柳眉倒豎,瞪大眼。
“喔喔,緹拉緹拉,你這是在挑釁男人的定力和尊嚴喔!我想侵犯你的唇,你竟還問我敢不敢?”
“你下要亂來喔!這……這裏是辦公室,被人看到就沒完沒了了……”她吞吞口水,握住原子筆,把筆尖對準他,防衛自己的貞潔。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我們的關係,而且都很祝福我們,你怕別人說什麼?”他很配合地舉起手,做出投降狀。
“你不要污辱我的名節,害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啦!”
“你嫁我就可以啦!”
“我才不要!”
“為什麼不要?”
“我又不喜歡你!”
“你真懂得怎麼傷害一個男人的心。我已經努力了二十年要讓你喜歡我,怎 都還是失敗呢?”他無奈地笑歎。
“你走開啦!不要再壓過來了。”怕原子筆真的畫上他的襯衫,她乾脆扔開筆,直接用雙手推拒他逼近的胸膛。
“那我的吻呢?你連我的吻也不喜歡?”
“還說?你這個土霸王,十五歲那年趁我不備奪走我的初吻,還有這幾年來數不清的強吻跟偷襲,這些帳我都沒有跟你清算,你還好意思說?”她的臉蛋爆紅, 這次連耳垂都染上濃濃的緋豔色澤。
“我們十五歲的第一次親吻,也是我的初吻,很公平啊!而且那是我絞盡腦汁才想出來要送你的生日禮物耶!禮輕情意重,足夠讓你記得一輩子。”他笑得好誠懇,溫柔地伸手撫了撫她暖熱的耳垂。
她氣呼呼地拍掉他的手。
對!
她會記得一輩子--她這輩子恨他恨定了!
仿彿要抹去記憶中的驚嚇與不甘,她下意識地用手背重重抹了一下嘴昏。
手背的揉抹,讓她的唇辦顯得更加紅潤。
他注視著她的唇,眼神變得好黝暗。
“你……你要幹麻?”她警覺地盯著他,發覺他瞧她的眼神虎視眈眈的,好……好有侵略性。
“吻你嘍!寶貝。”說完,他果真低頭覆上她的唇。
“唔……”又偷襲?
她想打他,這才發現他早就扣住她抵在他胸口的雙手。
好傢夥,被她打出心得了?居然知道要先制住她的雙手。
她又氣又羞,怎麼也掙脫不出他的魔掌。
努力掙紮了好幾下,沒多久,她便一如往常地,在絕望中投降。
說實話,他的接吻技巧很棒,完全不復青少年時代把她吻破唇或撞痛的青澀,反而屢次讓她無法自拔地閉上眼,被他帶領著投入親吻中,享受唇舌交纏的銷魂滋味。
想到是她陪著他一路走來,讓他的技巧漸漸熟練而高明,她的胸口就莫名發熱,心跳逐漸加快,也頭暈目眩了起來……
還來不及有更多的回應,他倏然放開她,讓她失神片刻,仿佛無法接受他忽然撇開的動作。
“還想再繼續跟我親吻嗎?”他微微喘息,唇邊勾著壞壞的笑意。
望著她迷迷濛濛的雙眼,他的心也跟著揪動不安。
“你……臭阿布!走開啦!”她用力抹唇,毫不淑女地抬起腿,在他的椅腳上重重踹了兩腳洩憤。
覺得逗弄她逗弄得夠了,葉卡布才笑咪咪地閉上嘴巴,再度滑著皮椅回到他的位子去。
兩人之間陷入忙碌與沉默,各自埋首在成堆待處理的檔中。
良久,當她工作到一半時,耳旁突然開始陸陸續續地出現一些奇怪的雜音--
噗嘶、噗嘶!
咳、咳!咳咳咳!
叩叩叩、叩叩叩……
緹拉心煩氣躁地對著天花板翻翻白眼。
“葉大經理,你好吵,可不可以請你安靜一點?”
“我只是想跟你說個話嘛!”
“那你就說啊!像只老鼠在那邊偷咬布袋,窸窸窣窣半天的,誰知道你要講什麼話?”
“是你要我開口前先發個聲音,免得嚇到你的啊!”他無辜地回答。
呃……緹拉愣了一下。
沒錯啦,她剛才是有這麼說過。
但……她熊熊忘記了這回事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她低下頭掩住尷尬,假裝很忙碌。
其實也不用假裝,她真的是很忙、很忙啦!
嗚嗚……她欲哭無淚地歎氣。
他們兩人已經累了一個多禮拜了,預計還要好幾天,才能把總裁交代下來的事情處理完。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更累。
“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只是你都沒發覺而已。”他深情款款地回答。
“少來了!從小到大,你哪次不是一有機會就故意跟我唱反調,然後把我氣得要死?”
“我有這麼惡劣嗎?不會吧!”
“喝醉的人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小偷不會承認自己偷東西、壞人不會承認自己有做壞事、侵略者不會承認自己侵佔別人的土地--”她冷冷地一項一項舉例給他聽。
“夠了、夠了,你已經成功地讓我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了。”他啼笑皆非地揉著額頭,求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哼!”
過了一會兒,他有些遲疑地開口。
“我真的對你那麼壞嗎?”
“還要我繼續舉例嗎?”
“因為你覺得我從小到大一直欺負你,所以你才這麼拚命地想躲開我?”
“你說呢?我可沒有被虐狂的傾向。”
“那……好吧,為了補償你,我現在可以為你做三件事,只要你說出口,我就幫你做到,怎麼樣?”
“你吃錯藥了?這麼好心?”她不相信地睨他一眼。
“我發誓,我會說到做到。”
他的眼神認真,甚至舉起童子軍的三指禮。
徐緹拉雙眼一亮,漂亮的大眼眸晶晶靈靈地轉動。
“那……我希望你半年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飛快地許下第一個願望。
“半年?為什麼定半年的時間?”
葉卡布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這麼剛好?
“你嫌太短嗎?我可以再延長一點。”
她相信,只要給她半年時間,脫離他的勢力範圍,她絕對能找到一個好男人,轟轟烈烈地談戀愛,搞不好還能直接走上紅毯,把自己嫁了。
“不用了。那第二件事呢?”他苦著臉說。
“第二件,希望你半年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你許過了。”
“你又沒說不能重複。”她硬拗就是了。
“好吧……你繼續說。”
“第三,還是希望你半年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
“怎麼樣?”
“三件事……都一樣?”
他的表情像是被冷水潑到,顯得有些僵硬。
“是啊!正確來說,我的要求不多,只要請你為我做這一件事就好。”她不貪心,而且非常善良。
“不要吧,這太殘忍了。”他搖搖頭。
“半年對你來說太殘忍了嗎?那就拉倒嘍!”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很明顯地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反正只是隨便講講,她本來還想開出三年的條件哩!
“不,是對你太殘忍。”他的臉上沒有笑意,銳利的雙眼直直望進她眼中。
緹拉很想仰天哈哈笑兩聲。
“對我殘忍?你搞錯了吧?”她放煙火慶祝都來不及了!
“如果我真的消失半年,到時你會想我想到哭喔!”
“我才不可能哭咧!”
“你認真地想想看,從小到大,我們何曾離別過?你真能忍受身邊沒有我的日子?如果換作是我,我根本無法忍受。”
他深深地凝視她,嗓音好低沉,沉得嚇住了她。
一時之間,她竟然說不出話,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他到底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
緹拉感到十分迷惑。
葉卡布眼中濃濃的愁緒感染了她,她覺得胸口的位置,隱隱約約地開始泛開一股錐刺般的疼痛感……
“唷,這樣就傻啦?呆瓜,我只是說說而已,別真的哭呀!”他嘴裏揶揄著她,卻一臉寵溺地伸手摸摸她的頭。
發覺自己又被耍了,她生氣地嘟唇瞪他。
“……你!你再說一句,我保證讓你現在就哭出來!”她對他亮出富有草莽氣息的小拳頭。
可惡!剛才有一瞬間,想到她將看不到他,她還真的覺得眼眶發熱呢!
真是,她腦袋秀逗了!
“緹拉。”他笑著喚她。
“做什麼啦?”她沒好氣地轉過頭去,不肯看他。
“相信我,你現在再不多看我兩眼,過一陣子後真的會哭喔!”他伸出手掌,捧起她的臉,異常嚴肅地說。
他一正經起來,五官就會顯得異常深刻。又俊又魅的臉龐,讓所有女人都會忍不住腿軟。
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此刻緹拉覺得自己的雙腿軟得像兩條果凍,一直抖啊抖的。
“我……我怎麼……可、可能會哭?別、別鬧了……”
她勉強乾笑兩聲。
他依然緊緊地盯著她,眼眸中的熱度似乎就要燙傷了她。
她倏地用力推開他,回避他的眼神,很不習慣這些日子以來前所未有的奇怪反應。
最近,面對他的時候,她真的變得好怪。
她很確定,她跟他之間,產生了某種目前她仍然無法清楚覺察,但的確存在的奇妙變化。
就像此刻,他只是單純地捧著她的臉,很單純地注視她,她竟然就會有種全身著火的錯覺。
尤其是被他觸碰到的臉部肌膚,更是燙得讓她想尖叫。
這些詭異的狀況,令她迷惑、又沮喪。
她是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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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半年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當時根本不是認真的。
哪里知道,過了幾個禮拜之後,他居然真的如她所願,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不多不少,剛好整整離開半年。
半年前,他領著調任到美國分公司去受訓見習、為期半年的調動令,匆匆離開臺灣。而她,整整傻了一個禮拜。
接下來,她開始振作,好好把握“孽障”消失的機會,努力跟青年才俊們培養感情,廣植屬於她的春天小桃花。
怎知,忙了半天,她竟然一個也不來電。
她就像是被制約了一樣,每次約會時,她總是魂不守舍,擔心有個人會隨時跳出來破壞,不然就是戒慎恐懼著對方是否會在下一秒吐出“葉卡布”這個桃花絕命三字咒。
她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結果,就是造成屢屢被對方誤認為她態度敷衍,對兩人之間的發展沒興趣。因此,每個男人在第二天都會很紳士、很禮貌,但也很冷淡地與她揮手說掰掰,下次不聯絡。
說到底,“卡布魔咒”根本就沒有隨著葉卡布的離開而減弱任何效應嘛!
徐緹拉抱著一箱剛收到的樣品,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喀地通過一樓大廳明亮如鏡的地板,手忙腳亂地走向電梯。
按下頂樓按鍵後,她不耐煩地仰頭盯著樓層燈,一面不舒服地拾了抬箱子,想辦法轉了一下又酸又痛的手腕。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頂樓,金屬門無聲地向兩側拉開,她抱著箱子,力求迅速地走出電梯。
“死卡布!臭卡布!昨天你老爸不是說你就要回來了嗎?怎麼連個鬼影都還沒見到?如果看到你,我一定要好好地跟你算一算帳--唉呀……”
她一時忘了腳下的地毯,鞋尖絆到地毯,連人帶箱,就要與葉卡布最愛的地毯親吻……
搞什麼?樣品就要在她手裏摔壞了,她還能想到他?
倏地,紙箱神奇地被一道力量抬起來,保全了樣品,纖腰在下一秒也被暖熱結實的臂膀圈住。
“親愛的緹拉,你想不想我?”一道熟悉得不得了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揚起,伴隨著令她肌膚一陣陣生麻的灼熱呼息。
她愣愣地瞪著那張明明分別了大半年,卻依然痞得令人想開扁的俊臉,俏皮地從紙箱後探出來。
她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將樣品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後瀟灑萬分地轉過身來對她擠眉弄眼。
忽然間,她覺得眼睛好酸、好熱,委屈又激動的陌生情緒從胸口泛開,分不出是惱怒、是驚喜,還是生氣、怨懟?
胸腔的氣變得好稀薄,左側的心臟也跟著一陣陣地緊縮,逼得她忍不住大口吸氣,企圖減緩胸口奇異而且強烈的疼痛感。
“寶貝,想我嗎?我回來了!”葉卡布熱情大方地對著她伸出雙手,邀請她投入他的堅強懷抱裏
她紅著眼,腳步一邁,整個人向他飛撲過去--
看著她激動的反應,他滿意極了。
小別果然勝新婚啊!
看著她淚盈盈的模樣,不枉他在美國這半年來,夜夜承受著寂寞孤單的苦楚。
“噢,緹拉、緹拉、緹拉!我就知道你會想我--噢!”
辦公室裏先是傳出一道肉體被擊中時所發出的悶拳聲,接著,葉卡布的吃痛呻吟聲也隨之響起來。
“呼,好爽!”
發洩了半年來的鳥氣後,徐緹拉甩了甩手,滿意地睨著身邊捂住腹部,幾乎要蜷縮成一團的葉卡布。
“你可回來了?本小姐已經等你粉久了!”
哼哼!回來了最好,看她怎麼跟他算帳!
活該!誰要他半年前對她撂下曖曖昧昧的話以後,就拍拍屁股消失,讓她一顆心懸蕩不止,又無計可施,難受了好久,他實在是可惡到了極點!
“緹拉,你怎麼打人啊?”
“你是誰?你怎麼可以打人?”
一句是葉卡布的委屈哀鳴聲。
另一句,卻是屬於一名陌生女人氣憤不已的質問聲。
徐緹拉愣住。
一轉頭,她發覺自己對上一道懷有強烈敵意的嬌媚明眸。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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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母獅相見,分外眼紅”?
要到動物園去看嗎?免!
要上圖書館翻閱世界地理雜誌嗎?免!
要打開電視尋找探索動物頻道看嗎?免!
史上最緊張刺激的“母獅爭霸戰”即將在現場堂堂開演。
身為唯一有幸成為觀眾的葉卡布,卻後知後覺,不曉得自己就是爭奪戰中的那塊肥肉大獎,逕自在一旁愁眉苦臉的揉著肚子。
“……”
徐緹拉無言的瞪著眼前讓她有些刺眼的畫面。
剛剛見到葉卡布的驚喜,已經完全被她揮到九霄雲外去了。
一名極其嬌豔高傲的女子,正緊緊的挨著葉卡布,親密萬分的攬住他的手臂。
兩隻細瘦的手像水蛇一樣,牢牢盤據在他臂上,宣告水蛇的棲息地主權。
而葉卡布竟然……竟然也讓她這樣死命的纏著?
徐緹拉的眼眸悄悄的眯起來。
“Ken,她是誰?”
裝扮豔麗絲毫不輸她的女子,瞧她的目光很不友善。
正確來說,這個滿臉傲氣的女人,是用鼻孔在瞧她。
憑著女性超神准的第六感,徐緹拉在第一眼就決定不喜歡她,也不自覺的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敵意與反感。
Ken?
葉卡布希麼英文名字不取,怎麼取了個這麼俗氣的名字?
瞧她,把他叫得多甜啊!
真是可惡,葉卡布他真沒節操,怎麼能讓其他女人掛在他身上?
她就說嘛,他怎麼會糾纏了她二十年之後,忽然安分的說消失半年,就真的消失半年沒回過家,原來是有新歡了……
就在她思緒紊亂、胡思亂想之際,“情敵”兩字忽然跳進她的腦海裏。
嗄?情敵?
她的腦袋立即清醒。
要命,她沒事跟其他女人搶葉卡布做什麼?
腦中雖然這麼想著,可惜嘴巴卻來不及讓大腦管制,已經自動自發地脫口說出會讓她後悔至少一個禮拜的蠢話--
“我?難道阿布從來沒有提過我?怎麼可能?我是他追了整整二十年的青梅竹馬耶!”
說完,徐緹拉驚恐的咬住自己的舌頭。
見鬼了,聽聽她剛才說了什麼?
她……她活像一個妒婦在潑酸水!
葉卡布在一旁先是略微訝異的挑了挑眉,接著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Ken,是真的嗎?在美國的這半年,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女子嬌嗔的搖著葉卡布的手。
哦哦,又是另一句酸話。
真是吾道不孤。會潑醋的女人,不只她一個。
那言下之意,就是她大小姐跟葉卡布在美國整整相處了半年,而地位無足輕重的她,根本不存在他們兩人之間。
“我們兩個從小就認識,這麼深厚的交情,早就不言而喻,哪需要提呢?”雙手環胸站出三七步,一腳點著高跟鞋,徐緹拉也用鼻孔把那討厭的女人瞪了回去。
“就算這樣,你剛才也不該動手打人。”
“沒辦法嘛,打是情,罵是愛呀!”
噢--
徐緹拉表面上冷冷一笑,實際上卻好想掩面呻吟。
誰來阻止她繼續說出這些沒有意義的白癡對話?
葉卡布不值得她這麼不計形象的搶奪爭取,她避之都唯恐不及了,誰要就挾去配吧!不必客氣。
可是……看著那女人膩掛在葉卡布的身上,她的心頭就冒出一股無名火,好想沖過去劈開他們兩個……
葉卡布沒有看那女人,只是一直似笑非笑的凝睇她。
他發現分別了半年,她轉變得更可愛了。
她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打入他的心坎。
在半年前,想要聽她吐出這些話的一字半句,他連作夢都不敢想。
誰知道,在他回國後的第一天,就收到這麼大的驚喜。
“你在吃醋嗎?”
他摸摸她的臉頰,指尖的觸感還是跟記憶中一樣滑嫩似水。
徐緹拉的臉蛋瞬間爆出緋紅。
“神經病!你不要一回來就開始胡言亂語,我吃哪門子的醋?”
“整整半年,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發瘋了,每天都在擔心當我回來後,會不會發現你背著我偷偷嫁人去了。”
“我嫁不嫁人,跟你無關。”
她的臉紅了紅。
半年前,她的確有這種想法,想要趁他回來前快快把自己嫁掉。
怎知……
唉,一路辛酸,不提也罷。
“對了,你回家之後才來的嗎?怎麼沒有休息就跑來?是不是急著跟總裁見面?”
看他一身風塵僕僕,她懷疑他還沒回家過。
他正要開口,卻被身邊的女人打斷。
“哦,Ken非常的體貼,一聽我說想見爸爸,就義不容辭地陪我從機場趕過來,讓我可以先跟我爸團圓。我們正要去和我爸見面呢!”不甘寂寞的女子,強行切進他們的話題,向她示威。
我們?
我爸?
徐緹拉挑挑眉,聽出了這個女人的暗示。
原來,這個女人的來頭不小啊!
她意味深長的瞄了瞄葉卡布,眼神有些嘲弄。
“哦,對了、對了,我幫你們兩人介紹一下。她是徐緹拉,我的青梅竹馬。”
葉卡布似乎對兩個女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毫無所覺,竟然一手一個,將兩個女人抓到身邊,讓兩頭母獅近距離面對面,相看兩瞪眼。
徐緹拉覺得自己是只被放到鬥場裏的蟋蟀,被迫要與面前這只母蟋蟀決鬥。
抬眼望了葉卡布一眼,心裏強烈的懷疑他是故意這麼做。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與這個女人不對盤?
“緹拉,這位是方筱莉,咱們總裁的女兒。因為她在美國讀書,剛好在上個月完成了學業,所以就跟我-起回來了。”
“你好,叫我Shirely就好。”方筱莉露出高傲的表情。
“哦,你好、你好,你也可以叫我Tina。”要比洋名嗎?她也有,大家一起來!
兩個女人互相回以禮貌而且世故的假笑,笑完後立即收起表情,仿彿一點也不想將笑容浪費在對方身上。
場面一旦冷了下來,擔任介紹的中間人就顯得很尷尬了。
“嗯……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哦,哈哈,啊哈哈!”他故作開朗的拍拍她們的背。
兩個女人難得有志一同,兩道視線先是毫不服輸的互瞪一眼,接著又化為利箭,同時射向葉卡布。
呿!男、人、閉、嘴!
冷場王葉卡布乖乖止住笑聲,摸摸鼻子低下頭反省去。
“啊哈哈,我大兒子被他老闆賞識,送到美國受訓半年,回來後還升了職,當上副總經理耶!你跟我家兒子同一間公司的女兒,現在怎麼樣啦?”
葉家爸爸站在自家門口,雙手插腰,雙腳大開,踩著綠巨人的姿勢,張狂無比的大笑著。
與他面對面的徐家爸爸一臉鐵青,吸氣又吸氣,不甘示弱的抬出目前為止最讓他驕傲的事蹟。
“哼哼,這算什麼?你兒子也只不過被送去美國半年而已,我家米蘇可是個音樂天才,被人家請去美國四年,怎麼樣?時間比半年還要長八倍啦!”
怎麼樣?怕了吧?
哼哼哼,要比大家一起比!
“你等著瞧好了,我家兒子一定、一定……”葉家爸爸絞盡稱汁,想著還能拿什麼比過對方。
“一定什麼呀?等你兒子的老闆也送他出國四年再來比吧!”徐家爸爸略勝一籌,快意非凡的用手扇涼。
“我……我兒子今年一定比你家女兒先嫁……不是,是先娶媳婦!”徐家老爸情急之下,拗出另一項新玩意兒來比了。
“笑話,你說娶就娶喔?”
徐爸鼻孔仰天,笑得很大聲。
“我兒子這次是跟著他老闆的女兒一起回國的,老闆還派卡布去他女兒身邊負責輔助她。”
“那又怎麼樣?我女兒也被派過去啦!沒什麼稀奇嘛!”徐爸只是覺得很嘔,那個大老闆沒事就把他女兒跟葉家臭小子擺在一塊兒做什麼?他們公司不是很大嗎?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搞不好我兒子很快就跟這位大小姐情投意合,傳出好消息啦!至於你女兒,就閃一邊去吧!”葉爸得意的笑。
徐家老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差點說不出話。
“哼!既然你兒子有物件了,那就叫他不要再纏著我家緹拉。”
“卡布哪有纏你家緹拉,胡說八道。”
“緹拉那麼漂亮、那麼出色,身後一拖拉庫的追求者。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都是你兒子對她死纏爛打,還下流的趕跑她的追求者!”
“你少栽贓了。你女兒交不到男朋友,跟卡布有什麼關係?”
“你要不要問問看,你家兒子從小到大,是怎麼哈我家緹拉的?”
“就、就算是這樣,可是這半年來,我兒子一直待在美國沒回來,你女兒還不是一樣沒人追?”葉家老爸用力揮揮手。
徐家老爸一聽,可氣炸了。
“緹拉才不是沒人追,是我家女兒條件好,追她的男人配不上她……”
氣還沒出完,原本大嗓門哇啦哇啦叫的徐爸,忽然看到女兒緹拉冷著臉站在巷子口,立即住口,非常心虛的向她擠出笑容。
“呃,緹、緹拉,你回來啦?”
葉家老爸倒抽一口氣,倏地轉過頭來,差點扭到。
“呃……緹拉,你下班啦?”他勉強咧開嘴打招呼。
想到剛剛才損了人家女兒的交友狀況,葉爸的臉上也湧出一抹不好意思的暗紅色。
女孩子的臉皮薄,他還這樣毫無顧忌的大肆嘲笑人家的終身大事,其實挺缺德的。
“緹、緹拉,你站在那裏多久了?”徐爸不安的看著女兒。
緹拉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之後,渾身僵硬的走進屋裏。
兩個老頭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兩人對看一眼後,彼此送給對方一個冷哼,決定回家吃飯去!
葉緹拉進屋後,直接把自己關進房裏。
重重的趴在床上,前所未有的疲累感襲上來,眼眸中蓄積已久的薄薄淚水,也差點震落下來。
最近,上班成了一件苦差事。
天天承受無數的流言壓力和一堆莫名其妙的同情眼神,讓她幾乎要發瘋。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葉卡布。
“唉,煩死了。怎麼會這樣?他在的時候煩,他不在的時候也煩,他纏我的時候煩,等他有物件了,我還是煩,這是怎樣啊?”
她氣呼呼的握起拳,心煩意亂的不斷捶枕頭。
她想打死他,更想打醒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我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在乎起臭阿布了?”
這些日子,她不斷的自問,也一直沒有答案。
公司裏現在暗潮洶湧,許多流言蜚語沸沸揚揚的傳遍全公司上下。
其中一件大事,就是公司裏最近新進一位美麗的空降部隊--方筱莉。
這名年輕、美麗的空降部隊,也就是總裁不久前才學成歸國的掌上明珠。
還有另一件大事,就是葉卡布這個年輕有為的公司大紅人,很有可能當上總裁的乘龍快婿。
看著葉卡布跟方筱莉經常出雙入對、有說有笑的模樣,又羨又妒的眾人,已經預見了葉卡布從此平步青雲、飛黃騰達的大好前程。
相較於大家投向這兩名主角的豔羨目光,投給徐緹拉的,就變成了一道道的同情與歎息。
就因為大家都知道她與葉卡布是青梅竹馬,而且葉卡布還曾經有意無意的放出訊息,向大家宣告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當大家都認定了葉卡布將會移情別戀,愛上總裁的女兒時,對她就只剩下無比的憐憫目光。
她完全不知道葉卡布在想什麼。
當總裁要他負責輔助方筱莉的工作時,他竟然提出要她也跟著他一起過去輔助的要求。
本來她還在一旁暗暗嗤笑,總裁怎麼可能會在自己女兒身旁,安插一個可能會危害到女兒與未來女婿和諧關係的女人?
誰知道總裁面色不改的一口答應,不但差點驚掉她的下巴,連方筱莉的軟言抗議都完全無效。
在場的人都各懷鬼胎,只有葉卡布是心滿意足的吟吟笑著,還當場對她擠眉弄眼,氣歪了方大小姐的臉。
“平常看總裁城府那麼深,怎麼可能會答應阿布的要求?”她翻過身,用手支住下巴,百思不解。
他明明就知道她與葉卡布的交情十分……呃,要好,還讓葉卡布將她帶在身邊,簡直是搬磚塊砸自己腳,壞了他跟他女兒的好事。
但,不管如何,他把她要到他身邊去,天天形成三人行的局面,讓她痛苦到了極點。
每天面對方筱莉有事沒事就親密的掛在葉卡布手臂上的動作,簡直是種折磨。
而葉卡布無所謂的態度,更是讓她刺目不已,好想砍了他的手臂,讓她不能再像水蛇一樣繞在他的手臂上……
“我為什麼變得這麼血腥?”
呻吟一聲,她將臉埋進被子裏。
嘟嘟嘟嘟--
包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緹拉無精打彩的爬下床去,撈出手機。
“喂?”
“緹拉,我是卡布。”
“我知道,手機有顯示。”她懶懶地回答,重新躺回床上。
“我現在在XX飯店,公司的主管們要幫筱莉開一個歡迎會,你怎麼沒過來?”
“我不想去。”她壞脾氣的說。
筱莉、筱莉,叫得真親熱。
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的情緒更惡劣。
“緹拉,你現在算是在筱莉的手底下做事,於情於理,你都必須出席,顧全筱莉的面子。”
她聽得心頭一把火旺旺的燒起來,一骨祿坐了起來。
“方大小姐看我不順眼,我去的話,不就壞了她的心情?”
她可沒忘記在公司裏,方筱莉常常利用公事之便處處為難她、找她碴,或是隨便指派工作將她從葉卡布身邊支開,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討人厭的第三者。
“緹拉,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的口氣中,有了警告。
她緊閉著唇,眼中瞬間冒出淚花,萬分的委屈從心底升起。
“緹拉,你有沒有在聽?”
她閉上眼,用力咽回喉間的硬塊。
他變了。
他不再處處體貼她、維護她,開始事事以一個叫方筱莉的女人為主。
可是,他為什麼早不變、晚不變,卻要選在她慢慢察覺他對她有某種重要意義的時候改變態度?
倏地,電話忽然中斷。
她愕然長久。
他因為不耐煩而掛她電話嗎?”
她的心像是被丟進冰窖裏,冷得胸口發痛,眼睛也灼燙不堪。
“哭什麼?反正我本來就討厭他,我可以繼續討厭他,裝作一切都沒事,這不就得了?”揉揉眼睛,硬是把眼淚揉回去。
下一秒,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顫著手指,飛快接通。
一接通後,她氣憤的罵自己,真是沒用!
她怎麼會在乎他在乎到這種程度?
“喂,緹拉,這裏收訊不好,你聽得到嗎?”葉卡布在手機裏喂了好幾聲。
背景聲音不斷在改變,他似乎正在移動位置,尋找收訊更清晰的地方。
她懊惱的握緊手機,無法決定要不要回應。
“緹拉緹拉,求你來嘛!你知道的,公司裏那些主管個個看我不順眼,我好怕喔。你來陪我一起壯壯膽,好不好?”
手機的另一頭,忽然傳來親匿又欠扁的耍賴聲。
閉上眼又哭又笑,她投降了。
“沒用的傢夥……”她笑駡,抹掉臉頰上一滴擅自投奔自由的淚珠。
“怎麼樣?要來陪陪沒用又寂寞的傢夥嗎?”無賴的語氣,透過手機,活靈活現的傳達到她耳裏。
“我等一下就到啦!別在我到達之前把自己灌醉,聽到沒有?笨瓜。”
“是!我一定誓死維護貞潔,不讓任何人脫下我的衣服。”
“最好是這樣。”
她笑駡著,心裏湧出甜滋滋的味道……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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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會場,徐緹拉就有點後悔了。
“我就知道,感情用事一定沒有好下場。”她低聲啐道。
誰說主管們看他不順眼?
誰說他好怕來著?
明明就如魚得水的跟眾人談笑風生,明明就跟歡迎會主角方筱莉雙雙對對、形影不離,還好意思在電話裏騙她,說他害怕又孤單?
瞧他臂彎上依然掛著最近已經變成注冊商標的兩條細白小水蛇,水蛇的主人還露出一臉甜蜜嬌羞的甜笑,這叫孤單?這叫害怕?
此刻她好想把他吊在沒人的地方毒打一頓,讓他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孤單、什麼叫害怕。
正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發現方筱莉也看到了她。
只見方筱莉神色微微一變,似乎有點驚訝,還有更多的惱怒。
她的不快,讓徐緹拉感到舒服了一些,忽然決定不想走了。
她要留下來,好好吃一頓菜色頂級的自助餐,除了喂飽自己,還要順便當一當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享受一下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上的樂趣。
方筱莉的抓狂,就是她徐緹拉的快樂啦,哇哈哈……
想開了以後,她笑嘻嘻的走進會場,一路上跟主管們打招呼,進攻一道道的美食。
“可惡,她怎麼來了?”在會場另一邊的方筱莉咬咬唇,暗暗跺腳。
今天的歡迎會,她刻意低調,除了想贏得年長主管們的好感,最主要的就是不希望把這項消息傳到徐緹拉那邊去。
結果,還是被她知道了。
“你說誰?”
“就她啊。”方筱莉伸手指了指正在飲料區拿雞尾酒的徐緹拉。
“不知道是誰邀她來的?”
“是我。”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本來,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客套的微笑,一見到熟悉的身影之後,他的眼中才漾滿了真正的溫暖笑意。
“你叫她來的?真是的,為什麼邀請她來嘛?”她埋怨的瞅了他一眼。
“她是我們重要的工作夥伴,怎能缺席?”
“她的身分並不是主管級,怎麼有資格來?”方筱莉嬌嗔。
“你父親的秘書們都來了,他們也不是主管啊,這怎麼說?”
“那、那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她聽得出來,葉卡布有些動怒了,讓她既生氣又難堪。
她方筱莉一向是讓眾人捧在手掌心,唯獨對葉卡布特別主動,還要千方百計的找盡各種機會,才能賴在他身邊。
但他的眼光,卻總是追逐著徐緹拉。
“要不是她在我們身旁隨時隨地提點,我們根本不能這麼快步上軌道。”
“怎麼會?我倒覺得你的功勞最大,要不是你,我無法那麼快進入狀況。”她一臉嬌羞的道謝。
“不,不是我,是緹拉幫了我們大忙。她對公司各部門的工作都有一些心得,
而且心思縝密,做起事來有條理,效率高,她的優點是你要學的。”他謙虛的笑著說明,客觀的分析。
“我要向她學?她根本沒有出國留學過,會的東西有比我多嗎?”她的眼裏浮起一絲不甘願,他竟然幫徐緹拉說話。
“筱莉,你父親要我輔助你擔任一名稱職的主管,首先,你要懂得發掘並重用屬下的專長與能力。”
她原本一臉臭臭的,忽然改變表情,變得好熱切、好愉悅。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說,緹拉的能力不弱,為了我們的利益,必須不計前嫌,放下個人好惡,多多的利用她、使喚她,讓她為公司做更多事?”
葉卡布微微皺眉,接著緩緩點了下頭。
“……可以這麼說。”雖然她的詞句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算了,以後再慢慢教她好了。
“難怪你要叫她來。我們必須先拉攏她的心,這樣她才會死心塌地的為我們所用,是不是這樣?”方筱莉哦呵呵的掩嘴笑起來。
“你真聰明,但……”
“原來我還是這麼值得利用的物件?我真該好好的慶祝一下,是不是?”
葉卡布失笑,正要開口修正方筱莉的言辭,一聽到徐緹拉的聲音,馬上轉過身去。
“緹拉,我正要過去找你一起吃東西。”他笑得好開心。
徐緹拉望著他的臉,不明白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他大大方方的和別人談論如何利用她,仿彿將她這些日子為他們兩人做牛做馬的辛苦,視為一種理所當然的付出。
“找我?小的惶恐,不敢勞駕,所以先自動過來向兩位大人請安。”她假裝卑
“緹拉,你別搞笑。”葉卡布伸手拐了拐她,接著想順便徒手捏走地盤中的一塊肉。
“請問需要為你們做什麼事嗎?”她不動聲色的避開他的手,不讓他吃她手中的任何東西。
“唉呀,既然你來了,那正好,幫我們去拿杯飲料。哦,還要幾塊蛋糕哦。”方筱莉神情高傲的下令。
“緹拉不是侍者,怎麼能這麼不客氣的使喚她?”葉卡布真的板起臉了。
“是你說我們可以好好利用她的嘛!”方筱莉嘟起唇抱怨。
徐緹拉毫不掩飾滿心的不悅,用力瞪著葉卡布。
她有股衝動,好想把手中這盤食物跟酒潑向他們兩個。
她的表情像是快哭了,讓他微微一愣。
“啊,何總經理來了,筱莉,他是你爸爸的好戰友,快去跟他聊一聊。緹拉,我陪你再去吃些東西,真正好吃的你好像還沒挾到,走吧!”
“欽,Ken,你不陪我?”方筱莉扯緊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抱歉,我要陪緹拉。”
葉卡布拉開距離,隨意打發了方筱莉,一手飛快接過緹拉手中的盤子,一手牽著她快步走向用餐區。
“放開我。”她不甘不願的走在他身後,扭動手腕,低聲喝道。
葉卡布不放手,硬是拉著她走到餐區最底端無人的地方。
“幹麻拉我來這裏?”
好不容易終於掙脫他的鐵掌,她很不高興的甩甩手。
“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怕,好像想向筱莉砸盤子。”葉卡布指指她手中的菜肴,眼底有抹笑意。
徐緹拉沒承認,但也沒否認,只是臉一紅,偏過頭去不看他。
“你在生氣?”他輕輕試探。
“哼。”她不說話。
“你生氣的原因是什麼?”
“生理期不順,可以吧?”她沒好氣的回答。
“少來了,你的生理期才剛過。”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她的臉脹成緋紅色。
“我看你在這裏很好嘛,一點也沒你在電話裏說得那麼可憐。”
“你不在這裏,我是真的覺得很無趣啊。”
“會嗎?我看你跟她聊得很開心啊!”
“我只是很單純的教導她一些身為領導者,用人時該有的氣度。”
“比如,如何利用我?”
“她的中文不太好。”
“是嗎?”她冷冷一瞥。
他抽走她手上的叉子,直接從她盤裏搶走他從剛才就一直覬覦的那塊肉。
“葉卡布,你髒死了,那叉子是我用過的耶!你自己拿盤子和叉子去裝東西吃,不要搶我盤子裏的。”
她生氣的拍開他再度進襲的手。
“有什麼關係?我們都直接交換口水了,用一下你的叉子根本不算什麼好嗎?”
為了證明他不怕她的口水,甚至還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喝掉杯中剩餘的飲料。
“臭卡布!自己拿自己的東西吃!”
葉緹拉惱怒的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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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歡迎會,公司上下又流傳出一個最新版本的傳言。
據不知名高層目擊者說,葉卡布正大享齊人之福,左擁徐緹拉,右擁方筱莉,好不快活。
全公司裏最美的兩個女人,都被葉卡布一個人包去,讓不少的男性員工對葉卡布不滿極了。
但是,不滿歸不滿,所有人都還是很好奇,徐緹拉跟方筱莉兩人,誰當大老婆,誰當二老婆?
他們都曉得徐緹拉跟葉卡布是青梅竹馬,葉卡布也不曾掩飾他對她的佔有欲。她的角色就像是和葉卡布扶持陪伴多年的糟糠妻。
但方筱莉就像是公主或郡主,身分嬌貴,高人一等,絕不肯屈居人下。
眾人簡直像在看大戲,好奇葉卡布會怎麼解決他們之間的三角關係。
大家彼此竊竊私語,掏盡了腦袋中所有的想像力,還有看本土連續劇或日劇、韓劇的經驗,競相猜測他們三人之間到底會如何發展。
如何發展?徐緹拉自己也不知道她跟葉卡布之間會變得怎麼樣。
聽到這則最新八卦時,她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為八卦內容跳腳不已。
現在早就麻痹了,聽到流言時,還能不痛不癢的跟著思考大家最關切的問題。
比如說,他們三人何去何從?
“真好笑,說我是糟糠妻?我又沒真的跟他在一起,哪是什麼糟糠妻?八字都沒一撇呢!”
她不想當那個什麼鬼糟糠妻。
在電視劇裏,糟糠妻通常是被男主角負心丟掉的那一個,角色太悲情了。
“一大早就發呆,在想什麼?”
冷不防,她的唇辦被混合著清爽氣味的微涼薄唇給“啾”了一下。
“葉大經理,不要一大早就色欲薰心,偷襲女職員!”她惱怒的捂住紅唇,瞪著不守規矩的色狼。
“全公司上下,我只會偷襲你一個。除了我們之間,我發誓我跟其他女職員都是清白的,所以沒人會相信你的指控。”
葉卡布笑嘻嘻的回答,俯頭打算再對她香一個。
她飛快的伸手堵住他嘟過來的嘴。
“只有我?你忘了還有一個人吧!”
“你說方筱莉?”他心不在焉的問。
緹拉見他說得順口,情緒一下子蕩到穀底,變得好沮喪。
他提起方筱莉時,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我提起她,純粹是因為公司裏的流言傳得那麼火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他人把我們三個人扯在一起的荒謬八卦?但是我跟她真的沒關係!”看到她不開心的表情,他飛快的澄清。
“所謂無風不起浪啊!”她涼涼地回應。
其實她想說的是另一句話--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才沒興趣當陳世美。”
“陳世美那個負心漢,是拋棄早年跟他一起吃苦的元配,迎娶公主當駙馬爺,享受榮華富貴,最後被包青天給斬了。我們之間一沒承諾,二沒關係,你擔心什麼?”
“我對駙馬爺的位置沒興趣,我比較想藉自己的手打造一個王國,當自己王國的主人,這樣更有成就感。”他的眼中,露出一絲強烈的企圖心。
“多少人想當駙馬爺還當不上呢!自己當國王,可是要多付出二十年的努力。我看你們之間感情也滿好的,什麼時候會像你爸爸說的那樣,傳出好消息?”她微微嘲諷。
“我爸?他說了什麼?”他挑了挑眉。
“我有一次回家,聽見你爸對我爸說,你跟總裁的女兒感情不錯,小倆口很快就會穩定下來了。”她低頭玩著桌上的筆。
當時他爸跟她父親之間的對話,深深刺傷了她,就算現在想起來,還是非常的不舒服。
“兩個老頭子就愛吹牛比較,他們說的話沒一句能聽,你怎麼會當真了?”他啼笑皆非的搖頭。
“可是,我覺得你爸這次說得很有道理。他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跟方大小姐共事,天天在一起,搞不好哪天就看對眼天雷勾動地火了。若是當上駙馬爺,少奮鬥三十年不是不可能。”
“近水樓臺?要真能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們兩個近水樓臺了二十幾年,我早就得到你了,哪還會過了二十五歲,一直無法越雷池一步,還在跟你玩牽牽小手、親親小嘴的純情遊戲?”他輕哼一聲。
“這又關我們兩個什麼事?”
“意思就是說,如果月亮有這麼好摘,我早就可以在十六歲那年跟你炒飯了。”他沒好氣的回答。
“炒飯?”她一臉茫然。
“就是偷情、上床、發生關係,吃、禁、果。”他俯身在她耳邊,邪惡的詳細解釋。
“死阿布!你腦袋裏除了黃色廢料還有什麼?”她又羞又怒,抓起桌上的檔案夾打他。
葉卡布在口頭上占了她便宜,大笑著在她揮來的檔案夾中又躲又閃,然後得意的揚長而去。
“笨蛋!”
他大膽而露骨的話,讓她整張臉蛋全燒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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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葉卡布不著痕跡的居中制衡,徐緹拉跟方筱莉之間,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和諧,風平浪靜到令眾人覺得無趣。
她們沒有如大家預期的,天天開演八點檔,吃醋、吵架兼甩巴掌。只有偶爾會耍個無傷大雅的小動作,彼此勾心鬥角一下。
相反的,這三人團隊的工作績效奇佳,提出了好幾項對公司極有助益的革新提案,不但讓葉卡布的能力更受肯定,也讓所有人對方筱莉刮目相看,而徐緹拉的工作能力,更讓大家跌破眼鏡。
原來長得像花瓶的女人,不一定就只能當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當初胸無大志,一度打算請調歐巴桑清潔隊的小花瓶,其實是只小睡獅,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外表漂亮、做事俐落的聰明女助手,是每個男性主管心目中的最佳工作拍檔。不少高階主管已經相中了徐緹拉,紛紛私下向總裁預約搶人,如果她哪一天可以卸下輔助方筱莉的職務,他們第一個指名要她到自己的部門去。
“葉經理說得沒錯,徐緹拉果然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總裁滿意的點點頭。
一旁的總裁女兒可就不依了。
“可是爸,她擋在我跟葉卡布之間,真的很討厭耶!”
“我以為你們三個人相處得很好。”總裁有些訝異。
“才不好。”方筱莉臭著臉回答。
總裁為之失笑。
“年紀都這麼大了,還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
“爸,把徐緹拉弄走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歡她。”方筱莉挨到父親身邊撒嬌哀求。
“你打算自己獨當一面了?好吧,我考慮看看要把他們兩人調到哪個單位去。”總裁摩挲著下巴。
“他們?”她愣了一下。“他們是誰?”
“葉卡布跟徐緹拉啊!”
“老爸,不是啦!我沒有說要連葉卡布都趕走啊!”
“徐緹拉是葉卡布的助手,如果要調動,我會將他們兩個安排在一起。”
“為什麼?爸,你明知道我喜歡葉卡布,你為什麼不幫你的女兒製造一下機會?”
“我跟葉經理有過協議。我答應過他,不管他職掌哪個部門,徐緹拉都會跟著他。”
“爸!你怎麼這麼頑固?誰說他們兩個一定要在一起?”
總裁的臉色有些古怪。
“呃……筱莉,我問你,你喝咖啡時,會配上什麼?”他遲疑的開口。
“蛋糕啊!”她莫名其妙的回答。“爸,怎麼突然問這個?這跟他們兩個人有什麼關係?”
總裁想起自己某次好奇的問起葉卡布,為什麼會獨獨鍾情徐緹拉?
當時葉卡布給了他這個答案--
“因為咖啡要配蛋糕才會香呀!”
“爸,你在打什麼啞謎?什麼咖啡蛋糕的?”
“沒事。”他搖搖頭。
那種無厘頭的答案說出來,可能會把女兒氣炸。
“爸,你幫不幫我?”她沒耐心蘑菇了。
“我身為公司總裁,必須知人善任。”
“爸,你真的不為我的幸福著想?徐緹拉就算做事能力強,難道葉卡布就不是值得你想辦法留住的人才?”
總裁垂眼沉思。
“以前葉卡布就表明過,徐緹拉去哪里,他就會跟著到哪里。他是個人才,若把他放掉,會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那就想辦法讓他們自己決定分開不就得了?”
“你要怎麼讓他們自己分開?”
“我來想辦法,只是,爸,你到時不能責備我。”她先要求一塊免死金牌。
“只要別做出傷害人的事,你就放手去做吧。”他想了想後,點點頭。
“爸,謝謝你。”方筱莉開心的吻了爸爸一記。
“哈哈,小奸商,你真是越來越有老爸的樣子了。”
“這叫做虎父無犬女。”
“好個虎父無犬女,我等著看你會如何幫爸爸留住葉卡布這個人才。”
總裁父女滿腹算計,相視而笑。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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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中午,空無一人的頂樓,只有徐緹拉一人留下來吃便當,其他人都到飯店裏去參加午宴了。
她被告知留守的原因是:公司大頭子都不在的時候,需要一個能幹且值得信任的人坐鎮,以備需要時負責及時處理緊急事務。
叫她留守是無所謂啦!反正她也不愛去那些正式場合湊熱鬧,而且沒有大頭子們在,她落得輕鬆自在,可以充分地緩一口氣。
此外,她也不必被迫觀看葉卡布跟方筱莉那兩個人肩並肩,頂著「金童玉女”的光環,站在總裁身後,三人活像觀音出巡似地接受四方的恭賀。
無聊的她一邊吃便當,一邊開電腦上網亂逛。
逛呀逛,點進某個網站後,她看到裏面有個英文名字釋義的連結。
她心血來潮地點進去,將頁面往下拉,找到葉卡布的英文名字,想看看他英文名字的涵義。
結果,上頭寫著--
Ken:被描繪成高挑英俊的全發男人,受歡迎、又風趣,但是膚淺。
“噗!”她不小心噴出了幾顆飯粒,黏在電腦上。
“還滿適合阿布的嘛!長得又俊、又帥,是很有人緣。”
至於膚淺嘛……
“如果他真的選擇當駙馬爺的話,那就完全符合了。”她口氣很酸地評論。
沒辦法,她真的不喜歡方筱莉。
方大小姐老是將她當成假想敵,搞得她上班情緒天天都很不愉快。尤其是最近,更加變本加厲,總趁卡布不注意的時候,不斷找她碴,讓她煩不勝煩。
想到方筱莉,好奇之下,也順手查了一下她的英文名字--
Shirley:來自耀眼的牧場。人們將SHIRLEY描繪成灰發版的 Shirley Temple-一可愛、甜美、鬈發、娃娃臉、有點過重。
“啊哈哈--這個好笑!”看到簡短語句的傳神敍述,她用力拍著桌面,大笑不已。
這個形象活脫脫就像是方筱莉的化身。
只不過“有點過重”這一點嘛……
她想了又想。
“她雖然跟我一般高,可是胸部比我大,所以應該也比我重吧……”
最後,她崇拜地下了一個結論。
“這個網頁的英文名字釋義還真有趣,簡直不輸中國的姓名學,光看名字就可以算出人的長相。”
兩個人的都很准,忍不住地,她也想看看自己的英文名字代表了什麼意思?
“Tina,大部分的人把叫Tina形容為活力充沛的女孩……”
看到後面的句子,她皺著眉,停住不念,似乎很失望。
“……有人則認為叫Tina是被寵壞又害羞的女孩。”另一道聲音在她身後,緩緩地念了出來。
“哇--”緹拉像做賊一樣,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卡布!麻煩你走到人家身後時,出個聲好不好?”瞪著葉卡布,她的心臟嚇得差點罷工。
“這名字還真適合你。”
“哪里適合我?跟我的人一點兒都不配!我哪里被寵壞又害羞了?”她連聲抗議。
“你早就被我寵壞了,只是你沒察覺而已。”
他說得漫不經心,得到她的強烈不滿。
“你寵壞了我什麼?從小到大,我只覺得自己被你欺負得莫名其妙,一點兒都不知道你有寵壞我!”她怪聲質問。
“還有,你真的非常害羞,害羞到我追了你二十年,你都還是死命地躲在保護殼子裏面不出來。”
他繼續說道,依然引發她強烈的抗議。
“亂說、亂說!人人都說我活潑、開朗又大方!哪里會害羞?”
他沒有理會她,逕自伸出手握住滑鼠,專注地觀看電腦畫面。
“我的名字呢……嗯,受歡迎、又風趣,但……膚淺?”揚起一眉,他的語調揚了起來。
“Ken這名字也很適合你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緹拉將他剛說過的話又送了回去。
“你覺得我膚淺嗎?”
“我不知道。”她抵死不承認自己剛才對這段話認同得不得了。
“對了,總裁不是叫你跟方小姐務必要出席今天中午的宴會嗎?你怎麼跑回來了?”她轉移話題。
“因為我腸胃炎,肚子痛。”
“真的?”她緊張地站起來關切他。
“假的。”他回答得很快。
“你說謊?”
“因為我討厭那種場合。每次我眼方筱莉-起站在總裁身後時,老覺得自己是在陪著媽祖出巡。”他擰著眉,似乎有些抱怨。
徐緹拉先是睜大眼,接著捂唇悶悶地笑。
“你笑什麼?”
“沒有、沒有……”她用力搖頭、再搖頭。“那你吃飯了沒?”
“沒有,我中途就開溜了。”
“那怎麼辦?我陪你出去買便當好了。”說完,她收拾自己的便當盒。
“等一下!你的便當給我果腹一下,我現在餓死了,沒辦法等到下樓去。”
“喂喂!那是我吃一半的--”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將缺了一口的排骨肉,三兩下就吞進肚子裏。
“葉卡布!你真髒!怎麼連人家的口水都不在乎?”她坐在一旁,對於共食這件事,似乎仍然覺得手足無措。
咽下肉跟幾口飯後,他在她面前自在地端起她的杯於,暍了一口茶水後,悠哉悠哉地抽來面紙抹抹嘴。
“過來。”他露出笑容,向她勾勾手指。
“幹麻?”
“我有話要告訴你。”他的表情無比慎重。
“什麼事?”她不疑有他,乖乖靠了過去。
他二話不說,伸手掃住她的後腦,俯身就來個法式深吻,舌頭探進她的口裏,熱切地與她的唇舌追逐交纏。
徐緹拉起先被他的突然侵襲給嚇得愣住,接著在心中歎一口氣,認命地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他放開被他吻得喘吁吁、頭昏昏的人兒,笑得好奸詐。
“你的表情好詭異。”
“我問你,我們剛剛在做什麼?”
“接……接吻啊!難道是打招呼不成?”
“正確來說,是交換口水的唇舌面部運動。”
她先是張大眼,接著臉色變得極難看。
“噁心!”
“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們都敢直接交換口水吞下去了,我只是吃你吃過的食物、喝你杯裏的飲料,跟接吻比起來,那些都是小兒科,所以你不必這麼介意。”他一臉正經地開導她。
“……葉卡布,你以後休想再吻我!”
徐緹拉飛快地站起來,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了。
惡~~
好想吐喔……
一個美好的親吻,竟然能被他說得十足倒人胃口。
“我說得都是真的呀!”他拉住她的手,表情萬分無辜。
“我知道。”她對他擠出假笑。
“所以以後別介意讓我吃你的東西嘛!”
“沒問題。”她爽快地回答。
看到苦心的教育成功,葉卡布高興得笑咧了嘴。
“不過你以後別想再親我了!我對交換口水這件事情很、介、意!”
她甩開他的手,拿起桌上被他使用過的杯子,走到茶水問去,發狠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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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下午回到公司時,發現頂樓一個人都沒有。
總裁本來冷著臉,以為徐緹拉私自蹺班曠職,因此滿臉怒氣,打算處分她。
後來是因為有人眼尖,發現徐緹拉跟葉卡布正舒舒服服地偎在辦公桌底下睡午覺,這才趕緊把兩人叫起來。
當徐緹拉醒來時,羞得滿臉通紅,簡直想直接從頂樓跳下去。
葉卡布則是無所謂地爬起來伸伸懶腰,十分大方地向大家問候。
“都是你啦!說什麼睡一下就好,結果害我睡過頭了!”脹紅著臉低頭穿鞋時,徐緹拉乘機偷偷拉住葉卡布的衣角,滿眼責怪。
在眾人曖昧的笑聲中,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跟葉卡布做了什麼壞事,被當場捉姦一樣。
事實上,他們只是很單純地躺在地毯上小憩而已。
“不能怪我,誰教公司的地毯太舒服了。”他毫無愧意,撇清所有責任。
她嘟著嘴,又怨又惱。
早知道就不要被他誘惑,相信他說辦公室的地毯有多軟、有多暖。
親眼見到他們兩人偎靠在地毯上睡覺的方筱莉,面色十分的難看。
葉卡布明明說他腸胃炎,不肯去午宴,結果卻一臉舒服地跟徐緹拉窩在辦公室裏。這讓她好不甘心!
難道他真的寧願屈就家世、背景沒一樣比得過她的徐緹拉,也不願意選擇她?
不可能!只要是男人,都一定會選她的!
“既然葉經理跟徐小姐都在公司裏,那就沒事了。下午經理級的主管們有個例行會議,別忘了來開會。”總裁交代完後,看了女兒一眼才離去。
“下午有會議呀?卡布,你怎麼沒早點說?那我得趕快把資料整理好。”徐緹拉效率飛快地立即坐到電腦前,三兩下就叫出幾個重要檔案,傳送列印。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葉卡布再伸了一個懶腰。
方筱莉接收到了父親的暗示,轉頭對徐緹拉說:“下午是經理們的會議,你不用參加,留在辦公室裏就好了。”
緹拉愣了一下,明白她又要故技重施,將她隔離在外。
“哦,我知道了。”她聳聳肩後低下頭去,繼續為卡布和方大小姐整理開會資料。
“最近為什麼老是把緹拉留下來?她也在頂樓工作,有必要參與任何重要會議。再說,連其他人的秘書都要參加了,緹拉是我的助手,怎麼能單獨孤立她一個人?”葉卡布有些看不慣,忍不住為緹拉說話。
“是我爸的意思,我也沒辦法呀!”方筱莉無辜地眨眨眼。
“總裁的意思?我去跟總裁說說看。”葉卡布皺著眉,馬上走出辦公室,去找總裁理論。
緹拉沒有試著阻止葉卡布去為她主持正義。只是無奈地揉額歎息。
人家是父女聯手排擠她,他幫她出頭有什麼用?
他去找老的理論,另一個小的就可以在這裏直接跟她上陣對壘了。
這個戰術叫什麼?
“聲東擊西”是吧?
看著方筱莉走到門邊探頭看了一下,而後立即像小偷似地快速關上門的舉動,她更想歎氣了。
看吧!她料中了,好戲要來了。
“徐緹拉!”她不客氣地連名帶姓叫喚,露出驕縱的面目。
“這是你的資料。”徐緹拉從印表機上拿起一疊剛列印出來、熱騰騰的檔,轉身交到她手上。
方筱莉愣愣地接過來。
“呃……謝、謝謝……”她有點結巴。
她原本想要開口教訓徐緹拉的,可人家卻好心又盡責地幫她把文件打理得好好地交到她手上,令她覺得有些尷尬,原本要說的話,一時在嘴裏全打了結。
“不客氣。”她再將葉卡布的資料收在檔案夾裏,整齊地放在桌上,等著讓他待會兒開會時使用。
“我……你……”
她張大眼兒,露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徐緹拉!”想不出開場白,只好又點一次名。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有~~”她懶懶地回答。
“我警告你,你不要纏著葉卡布!”
好……好古老的臺詞!有沒有新玩意兒?
緹拉愕然良久,咽下一聲歎息,又揉了揉額,開始覺得頭真的在痛了。
“我沒有纏著阿布,方大小姐。你可以打聽打聽,一向都是他來纏我,我躲他都來不及了,警告我有什麼用呢?”她耐著性子,翔實地回答。
依照爭奪男人的標準臺詞,等一下方大小姐不會開口罵她不要臉吧?
“你真不要臉!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憑哪一點能讓葉卡布纏著你不放?”
噢,阿布,她現在迫切地需要他,快回來救救她吧!
這是什麼狀況啊?
“我也不知道啊,請你等一下幫我問問看,為我解開二十年來的疑惑。”她恭敬地請求。
接下來她會說什麼?說她是他人生的絆腳石?
千萬不要說這些啊……
徐緹拉在內心用力地祈求。
“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對Ken來說,是個非常大的阻礙?”
媽啊!怎麼這麼准?
雖然方大小姐她有換句話說,但翻譯過來,還不就是那個意思?
今天是怎麼回事?她可以去當靈媒了,想什麼就中什麼。
不,她等一下要去簽樂透,看看會不會中頭獎。
“大小姐,請你把想說的話,都一次說齊了,可以嗎?”
方筱莉見她沒有被威脅到,反而一副像在看她笑話似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怒火中燒,言語轉為犀利刺人。
“好吧,那我就老實地說吧!你一定不知道我爸爸跟Ken有做過什麼樣的約定,對不對?”方筱莉的笑容中,充滿惡意。
“我是不知道。不過這是阿布跟總裁之間的事,我無權過問。”
雖然這麼說,但是她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好想走開、好想叫她閉嘴,她不想聽接下去的任何話。
“可是約定的內容跟你有關。”方筱莉像是要吊她胃口似的,硬是不肯把話一次全部說完。
“我?”她有些驚訝。
“當初,我爸本來想請你走路,是Ken在我爸面前力保你,才讓你留下來的。”
徐緹拉眯起眼。
是卡布向總裁求情,保住她的飯碗的?
“可惡!我又沒求他。”
她握緊筆頭,咬牙低聲說道。
“還有呢!Ken甚至不惜仗著我爸惜才愛才的心理,威脅我爸說,如果我爸將你辭職解雇的話,他也要跟著離開公司!”
方大小姐像是要一吐多時的怨氣,不屑地對她哼了又哼。
緹拉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消化這些消息。
所以,她不但沒被炒魷魚,還一路直直升遷到頂樓來,擔任他的助手。而這一切全是因為他的庇蔭?
“原來我這麼沒有用,要人罩著才有現在的工作?”緹拉覺得自尊受到極大的傷害,不怒反笑,冷冷地自嘲一句。
不管葉卡布在她身後動了多少手腳,讓她沒人追求,她都可以忍受。
但是,可以認定她的能力與價值的工作,經由他的插手與介入,讓她所有能得到的成就,全都被抹殺歸零了。
“說穿了,公司只會做出對我們損失最小的決定。我爸考量過,為了要留下 Ken這個難得的人才,因此只好把你留下來當成施施小惠,交換條件就是Ken得留下來,為公司效命。反正我家出得起你這份薪水,相較於公司長遠的發展來看,也不差你這一份薪水……”
方筱莉絮絮叨叨的聲音,聒噪又刺耳,卻一句句清晰地傳進她的耳裏。
很好,這個大小姐的口才真的很好。
她已經成功地把她的存在,說得像是一隻寄生蟲一樣!
好累,她覺得好累。
何必為了賭一口氣,留在這裏讓人糟蹋?
算了,人家要她走,她幹麻還厚著臉皮待著?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她低下頭,開始找尋紙筆。
咦?對了,她記得她有一本《公文書信大全》啊……被她塞到哪里去了?
算了,反正辭呈裏就算只寫一句“老娘不幹了”,再加個簽名,不也是一樣可以清楚地傳達她的辭職意願?
“……要不是為了留住Ken,公司早就請你走路了!”
方大小姐丟出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
喉嚨乾澀,她吞了吞口水,忍住想喝水的衝動,期待看見一個淚流滿面的小可憐。
誰知道,她說得口沬橫飛,該被她攻擊得自尊全無、體無完膚的人,竟然還不動如山,伏在桌前振筆疾書。
“徐緹拉!你有沒有在聽?一般有羞恥心的人早就--”
一張紙被粗魯地塞進她手裏,讓方筱莉嚇得忘了後面的話。
“我要走了,這是辭呈。這個月的薪水我不要了,所以兩個禮拜的交接期也讓我免了吧!”
方筱莉不敢置信地瞪著手裏的辭呈,不敢相信這麼容易就把人給打發了。
“再見……不,最好不見。祝你跟阿布有個圓滿的結局。”
“對了,我這些東西懶得收了,請你叫阿布幫我帶回家吧!”她指了指位子上的雜物,瀟灑地轉身就走。
“等一下!”方筱莉忽然拉住她的手。
“你要記住,是你自己辭職的,不是公司解雇你的,在Ken的面前,不准你亂說話!”她緊張地命令著。
徐緹拉冷冷一笑,撥開她的手。
“方小姐,我已經不是貴公司的員工了,你無權命令我。”
雖然她不會對葉卡布說什麼,但留著一個威脅,讓方家父女擔心一下,至少能讓她開心一陣子。
走出辦公室,她忽然覺得終於可以輕鬆地呼吸了。
轉過頭去,看到雖然得償所願,卻仍然憂心仲仲的方筱莉,她笑了開來。
“不用送了,再見。”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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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卡布回到辦公室時,發現方筱莉正愁容滿面地坐在徐緹拉的座位上。
一見到他回來,她立即紅著眼迎上前去。
“Ken--”她百般委屈地掛上他的手臂。
“怎麼了?緹拉呢?你叫她去做什麼事了嗎?”
“徐緹拉她扔下一張辭呈後就走了。”
“她走了?”葉卡布眨眨眼。
“對。你知道嗎?徐緹拉她好壞,一等你離開辦公室之後,她馬上把辦公室的門關起來,好凶好凶地罵我,說我是狐狸精,勾引了你,還說什麼她不屑繼續留在這裏工作。不管我怎麼好說歹說地請求她,她就是不肯留下。”
說到後來,她乾脆搗著臉,傷心地嗚咽起來。
葉卡布“喔”了一聲,並點了點頭。
看著他平靜的表情,方筱莉的神色開始放鬆,甚至有些得意,感覺一切都順利得下得了。
整個局勢完全依照著她的期望進行--徐緹拉離開,葉卡布留下來。
“還有,我本來想說她這段日子工作這麼辛苦,又為我做了這麼多事,雖然她不願意再為兩個禮拜的交接期留下來,可我還是開了一張支票說要支付她遣散費,結果你知道她怎麼回答嗎?”
“她怎麼說?”他一面問,一面看著徐緹拉的座位。
他發現,她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
這表示她走的時候非常堅決,一點兒也不留戀。
糟糕!依他從小到大對她行為模式的瞭解,如果她離開時,一樣東西都不收拾,這就表示--
她發火了!
“她竟然……竟然獅子大開口,一口氣要了……要了六個月的薪水當遺散費!”
“這麼多?這樣就變勒索了耶!”他心不在焉地聽她說故事。
“對啊、對啊!她勒索我!”方筱莉用力點頭。
“那你給她了嗎?”看她這麼用力地表演,他的語氣中藏著一些笑意。
“沒有,我最後一毛錢都沒給她。我對她曉以大義,並狠狠地罵了她一頓,結果她惱羞成怒,說她連這個月的薪水也不要,就氣呼呼地走了。”
“這樣啊!”他微微打了一個呵欠。
“還有,她好囂張,東西都不收,竟然要你幫她帶回去。”
“她這麼說?”
這表示,她是堅決不回來這個地方了,所以才托他把她的東西打包回去。
葉卡布笑著歎息。
“沒錯!她實在好過分,不尊重我就算了,還把你當傭人使喚!”
“對啊,她真壞。”
他打開雜物櫃,拉出兩個大紙箱。
“Ken,我好抱歉,沒有為你留住她。我知道你很重視她,但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轉,唱作俱佳,臉上滿是濃濃的遺憾。
“嗯,我瞭解,沒關係的。”他溫和地對她一笑。
“那你……不怪我沒能留住她?”
“緹拉非常有主見,她要留要走,沒人能指使她。”
“你能瞭解,真是太好了。”她開心地幫忙把徐緹拉的東西倒進大紙箱裏。
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方筱莉快樂地在內心唱著歌。
“對了,徐緹拉的東西,用個小紙箱裝就夠了,為什麼要拿出兩個大紙箱來裝?”
“因為我的東西很多。”他向她笑了一笑,轉身開始收拾他自己的位子,將桌上的東西一一丟進紙箱裏。
“你的東西?!”
方筱莉的臉上浮現驚恐的神情。
“是啊!緹拉很有空間概念,物品簡潔有序;我的東西就雜了,什麼都有。其實我還在擔心只有兩個紙箱,根本裝不完我們兩個人的所有東西呢!”
“你們……兩個?!”她的嗓音倏地揚高,驚駭到破聲。
“是啊!”
看著他不慌不忙地打開抽屜,把所有東西統統倒入紙箱裏,她才驚覺代志真的大條了!
“你在做什麼?只要收掉徐緹拉的東西就好啦,怎麼連你自己的也收?”她勉強擠出顫抖的笑容,徒勞無功地壓住他忙碌的大手。
“緹拉走了,我也不想留在這裏啦!當初,我就跟總裁說得很清楚的。”
“可是……可是……是她自己要走的,不是我們逼走她的啊!”
“是不是她自己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決定走,而我跟隨她的腳步。”他輕柔但堅定地撥開她的手,繼續像傾倒垃圾一樣,嘩啦嘩啦地把東西往紙箱裏倒。
“難道……難道我不值得你留下來嗎?我爸一定告訴過你,我家沒有男孩,所以整個事業將來都會交由我的夫婿--”
“哇,你的先生真有福氣!”他真誠地祝福道。
方筱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後退一步、一步,又一步。
“我……我要告訴我爸爸……”她淚流滿面地捂著唇,沖向辦公室門外。
“等一下!”
方筱莉在門口立即止步,飛快旋過身。
“你……你反悔了?”她滿懷希望地顫聲問道。
“不,我是想請你幫我跟總裁說一聲珍重。”他禮貌地揚聲說道。
方筱莉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趕緊又補上了幾句。
“還有,我的薪水也比照緹拉的辦理,這個月的不用給我,但也請免了我的兩個禮拜交接期。”
聽著揚長而去的驚慌啜泣聲,葉卡布聳聳肩,繼續手上的工作。
好不容易收完東西,也封了箱,他才坐下來,在滿是灰塵的桌面上提筆寫下離職書。
“欸……緹拉那本公文書信大全放到哪里去了?剛才好像沒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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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緹拉雙手插腰,臉色很臭地站在葉卡布的房裏,看著葉卡布拆開兩個紙箱,像倒廢棄物一樣,嘩啦嘩啦地將東西全往地板上倒出來。
“臭男人!你確定你收拾的地方不是垃圾間?”
“我收的東西全是你座位上的。”他討好地咧嘴一笑。
“亂說!我的位子怎麼可能有這些小山一樣的垃圾!”她怒瞪他。
“好吧,這一箱裏面的三分之一是你的,其他全部都是我的”
他誠實地聳聳肩。
“你的?你幹麻把你不要的東西也搬回來?年終大掃除的時間又還沒到。”
她疑惑地看著他。
“裏面有沒有不要的,我還沒弄清楚,不過應該有些重要東西也混在一起。”
“什麼意思?”她睜大眼。
“我也把所有東西搬回來啦!”他快樂地宣佈。
“你……別告訴我,你也辭職了……”
她眯起眼,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是辭職了啊!”
她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笨蛋!真受不了你欸!我走是我很累,不想做了,想休息一陣子。你幹麻也跟著我跑?你現在在公司裏是個大紅人,前途無量,好端端的做什麼跟我一起辭職啊?”
“我是怕你這一跑,就跑得不見人影了,所以我必須回來盯著你。”他賴皮地回話。
她看著他好半晌,最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算啦!辭了就辭了,反正你這麼有才華,不怕沒飯吃。我們過一陣子,一起上網路人力銀行找一找,看看有什麼職缺。”
葉卡布呵呵一笑,沒有告訴她,不只是他,連她下個月的工作,都可能不用擔心。
事實上,在許多場合中,有不少人早就陸陸續續地私下跟他接頭,想挖他跟她這個絕佳的雙人搭檔一起過去了。
後來也是因為總裁有了警覺,才叫他女兒方筱莉隨時隨地跟在他身邊,以防有人來重金挖角。
撥了塊乾淨的空地,她跪坐下來,認命地開始幫他整理物品。
“我已經聽說當初你跟總裁的約定了。”整理到一半,她突然開口。
“哦。”他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深深地注視他。
“我說過了,我早就寵壞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重重地歎氣。
“神經……”她被逗笑了,在公司受到鳥氣的爛心情,也感覺奸了一些。
“對了,我走了以後,方大小姐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有啊,說了很多。”他點點頭。
“她……都說了些什麼?”
“說了很多你的壞話。”他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我就知道……”哼了一聲,她撇撇唇。
她都走了,還在她背後搬弄是非……
“……等一下,你不相信她說的話?”她倏地轉過頭來,愕然地望著他。
“笑話,我認識你這麼久,你會說什麼話、做什麼反應,我會不瞭解嗎?”他理所當然地睨了她一眼。
被信任的感覺,讓她的胸口倏地一緊。
“萬一,她說的都是實話呢?”她好奇地問他。
“不可能。”
“我是說萬一!”他真番。
“那絕對不可能。”
“厚!你連假想一下都不行嗎?”她快被他氣死了。
“我只能說,如果要選擇相信一個人的話,那我會選擇相信你。”他深情款款地凝望她的眼。
她的臉頰瞬間爆成緋紅色。
他的感情表達得太直接,每次都讓她覺得好難為情,不知該怎麼回應。
本來想照慣例打他的頭,然後氣呼呼地離開,躲回自家房裏去臉紅的。
“是、是嗎?”最後,她只是呐呐地說,沒有動手打人。
本來預期自己至少會被踹兩腳,早就做好準備的卡布,等了半天還沒看見她抬腳,疑惑地瞪著她。
“你是緹拉吧?”他問。
“沒有像我一樣,還有個雙胞胎姊妹?”他再問。
“神經!你在問什麼?”
“你為什麼沒有揍我?這個時候你應該揍我的。”他指出她不對勁的地方。
“你真的皮癢欠扁厚!”她的臉黑了一半。
是怎樣?這個男人被打習慣了,不打不爽啊!
本來拳頭都要舉起來了,想一想後,又放了下來。
“其實,這一陣子,我很厭惡我自己。”兩手手指互絞,她低著頭說。
“厭惡自己?為什麼?”他傾身過來,專注地聽她說話。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之前對你無動於衷,現在卻因為另一個女人的出現,才開始對你介意了起來。我覺得我好差勁,像個自私的小鬼,沒人搶的玩具就理也不理,如果有人走過來要玩,我就很想把玩具占為已有,不准別人碰。”
他笑睇她,不說話。
“你……我不是說你是玩具啦,而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反正就是……我覺得我的佔有欲好強,看到方筱莉靠近你的時候,我就好想把你搶過來……”她努力地想表達出她最近的奇怪反應。
他大笑出聲,將她摟進懷裏。
“你為什麼這麼高興?我的個性這麼糟,糟到我都開始討厭我自己了。”她沮喪地搗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他看到她嫉妒的表情。
“不管你是如何開始在乎我的,我只知道我現在很高興,能被你如此地在乎著。”
“這是正常的反應嗎?”
“這是正常的,墜入情網的反應。”
“真的?那你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嗎?”
“當然有。不然我幹麻處心積慮地想辦法幹掉所有可能的情敵?”
“厚,你承認了厚!把我空白的青春歲月還來!”
“你的青春歲月處處充滿我的身影,難道還不夠?”
“你真是夠了!”她笑著擊了他胸口一拳。
他笑著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過了一會兒,兩人微喘著分開。
“那,你是何時開始有這種……唔,墜入情網的正常反應?”
“嗯……大概是我們六歲的時候。”
“六歲?”是他有天生戀童癖,還是他太早熟了?
“就是你妹妹剛出生,然後你被你爸爸強迫改名的時候。”
“我改名的時候?”
“對,那天你哭得好淒慘,說你不想當蛋糕。”
她依稀有些印象。
小時候懵懵懂懂,只聽到大人解釋說,她改過名之後,名字就會像塊香香甜甜的蛋糕。
那時她沒聽懂,以為自己改名之後,就會變成一塊蛋糕,因此驚慌得嚎啕大哭起來,不管誰來哄都哄不了她。
“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其實,因為那時我爸正在告誡我們,說我跟其諾的名字雖然是咖啡,但是絕對不能配到隔壁家任何一塊蛋糕妹。恰巧我挺愛吃蛋糕的,因此,我那時-直執拗地說要過去抱你、咬你一口。結果回家後,被我爸修理了一頓屁股,從此想忘也忘下了。”
卡布聳聳肩,一臉無奈。
緹拉先是睜大眼,接著倒地狂笑。
“哇哈哈哈哈--”
“說到底,還是我老爸讓我從小對你念念不忘呢!漸漸地,就變成了執念,想移情別戀,也移不了了。”
葉卡布唉聲嘆氣。
所以,怎麼說呢?
一切都是孽緣嘛!
她笑著埋入他的胸口,忽然覺得被他抱住的感覺好溫暖、好甜蜜。
“真奇怪,為什麼我以前從來不覺得你的胸膛偎起來這麼舒服?”
“如果你能早一點體會就好了。”
“為什麼?”
“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早一點一起嘗嘗禁果。說不定,我們十六、七歲那年,就可以脫離處男處女的行列了。”
“臭卡布!你作夢去吧!”
“噢!我的鼻子不能打啦!算命師說我鼻子挺,將來會很有錢耶--”
“我管你的鼻子!我先把你這顆黃色腦袋揍清醒一點再說!”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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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卡布跟徐緹拉雙雙坐在徐家客廳裏,低著頭不說話。
“你們……剛剛說什麼?”
徐家爸爸捂著胸口,臉色發青。
“緹拉懷孕了……”
葉卡布又說了一次。
緹拉縮在他身後,一動也不敢動。
“緹拉怎麼會懷孕?”徐爸爸不敢置信地喃喃說道。
葉卡布本來想回答說:因為緹拉是正常的成年女性,然後他是健康的成年男性,兩人兩情相悅,在某次約會時,因為花前月下、意亂情迷,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就忍不住這個這個、那個那個,緹拉自然而然就懷孕了
但現在緹拉爸爸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他怕被揍,因此只好繼續低頭默然無語,表現出最最最最有誠意的愧疚表情。
他腰間的小手握得好僵硬,他偷偷地拍拍她的手,渡一些勇氣給她。
緹拉感受到他的關心,抬起頭來向他一笑。
“笑?你還好意思笑?緹拉,你給我起來,離那個葉家臭小子遠一點!”
徐爸氣到雙眼發紅,十分恐怖。
“爸……”
緹拉縮在卡布背後,不敢出來。
“老頭子,她是你女兒,而且是懷孕的女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嚇她?”
徐母比較開明,數落了老頭一頓後,抱住緹拉拍了拍。
葉卡布跟徐緹拉望著徐母,精神為之一振。
太好了,有盟友了!
原本,他們兩人決定先來徐家請罪,再回到葉家自首,雙方家長要是都反對他們在一起,他們打算連夜私奔去結婚,等到小孩大了再回來。
沒想到岳母竟然是第一個支持他們的,這讓小倆口感覺到人間多溫暖,處處有溫情,幾乎要流出淚來。
“媽,將來,我一定會先教小孩叫外婆的!”
“啊?真的嗎?一定哦!”徐母聽了大樂。
“怎麼可以?小孩要叫的話,一定要先叫外公!”徐父立即抗議。
“為什麼?你又不讓他們在一起,凶成那個樣,哪個小孩敢叫你外公?”
“你們……你們兩個,如果你們答應將來先教小孩叫外公,我就讓你們結婚!”
卡布跟緹拉麵面相覷。
這……他們的阻礙也未免太容易解決了吧?
只是讓小孩叫個人,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你哦,真沒原則!”
“誰說的?我的原則很堅定。葉家小子,我不追究你怎麼吃了我家閨女,只要你答應先教小孩叫出外公,而不是爺爺,我就讓你們在一起,怎麼樣?”
“我答應。”葉卡布很快地點頭。
“哇哈哈!到時候,我就可以跟葉老頭好好地炫耀一番,讓他氣到中風!”
徐父想到未來的勝利,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沒藥救了,連這都能比?”
徐母受不了地翻白眼。
“你們坐著別走,我打電話請葉家爸媽過來一趙。小孩結婚是大事,兩家還是商量一下比較好。”
徐母拍拍他們的手,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緹拉擔憂地看向卡布。
“你怎麼答應我爸這種事?小孩學語,誰知道會先叫什麼?”
“我們只要爭取眼前,將來的事將來再說。首先要安撫他們,這樣我們的婚事才不會被他們的意氣之爭給犧牲掉。”
“萬一……萬一你爸也提出一樣的請求,那怎麼辦?”
“也是先答應再說嘍!”
他偷偷對她眨眨眼。
“你……”
“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可以犧牲一點,當個小人。反正娃娃學語,誰聽得懂在說什麼?到時候掰一掰,哄哄他們就好了。”
看著葉卡布,徐緹拉雙眼睜得好大。
“阿布,我覺得你去從商真是對極了。”
“怎麼說?”
“因為你一定能當個大奸商,然後一定會像之前替你算命的那個算命師所說的,會很有錢很有錢……”
“好說、好說,為了你跟寶寶,我會努力當個大奸商。”
突然間,房外忽然隱約傳來一聲暴吼。
葉父在電話裏聽完徐母的話後,傻了整整一分鐘。
緊接著,葉父便拉著葉母跟葉其諾,火速沖了過來。
“臭小子!你竟然讓徐家女兒懷孕?!”
葉父氣黑了臉,沖過去就要海扁他那從六歲起就不聽他話的大兒子。
“爸,別衝動,你會嚇到緹拉,她懷孕了。”
其諾眼明手快地架住已經失去理智的父親,一邊示意卡布快把緹拉扶到安全的地點。
“老頭,你不要激動。卡布喜歡緹拉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要不是你的阻止,他們小倆口會未婚懷孕嗎?”
葉母深明大義,也抓住葉父數落一頓。
喔哦,二號盟友出現了!
卡布跟緹拉欣慰地相視而笑。
他們的路途不會孤單,未來的寶寶也大致確定可以安穩地在爺爺家或外公家裏出生了。
“哈哈哈,葉老頭,當初是誰說兒子就要近水樓臺、平步青雲、傳出好消息的啊?”
徐父在一旁嘲諷。
“哼,是誰說女兒條件好,追求者一大堆,根本看不上我家兒子的?”
“哼哼,明明是你家兒子拐走我家閨女,你還好意思說?”
“怎麼?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家兒子拐走你家女兒啦?”
“懷孕的是我家閨女,你家兒子就要給我負責到底!”
“哼,我不准他們結婚!”
“你不准?我偏要准!我不但淮,我還要辦個熱熱鬧鬧的喜宴,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結婚了!”
“你--”
“怎麼樣?”
卡布翻了翻白眼,飛快地帶著緹拉到一邊去,和兩位媽媽們一起討論。
分享懷孕媽媽經,此聽兩個幼稚的老頭意氣之爭要有營養多了。
葉其諾笑著推推兄弟的肩膀。
“老哥,你真有一套!真的給你追到鄰家的蛋糕妹了。”
“好說、好說,不要太羡慕我。徐家還有另外一塊蛋糕妹,你有沒有興趣?”
“我?不可能、不可能!咖啡配蛋糕,一組代表就夠了。要是再來一組,我看我們老爸真的會氣炸。”葉其諾大笑。
卡布沒有試圖繼續慫恿他。
緣分嘛!就是這麼奇妙的事,會遇上誰、會發生什麼事,永遠沒人抓得准。
愛情悄悄來臨時,誰也無法防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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