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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淘金 [打印本頁]

作者: frandyni    時間: 2011-2-14 09:04     標題: 淘金

振軒剛從工廠回來,他坐在一把搖搖欲墜的木椅上數著他辛苦了一整天掙回來的錢。

“十五,十六,… 二十二,唉!干了這麼一整天,只掙得‘雞粹咁多’錢(很少)。” 軒埋怨著。

只見阿大神色慌張地走進來,“不好了! 阿二輸錢給人家捉住了!” 軒即時皺起了眉頭,無可奈何地把今天掙回來的錢全部給了阿大。阿大接過了錢,卻還愁眉苦面地看著阿軒。過了好一會,才說道: “對不起! 阿二每次輸錢都要你幫他還。但今次你也幫不了他了。”說著,他神色黯然地坐了下來。

軒也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道: “說,到底他今次欠‘人地’(人家)多少?”

“…”

“講呀!!!”

“四十個大洋,他們還說如果今天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還拿不到錢給他們的話,他們就會把阿二宰了。”

這下可非同小可,軒即使便賣了他的全部“身家”(財產),也沒有十個大洋。但為了救阿二,軒拉了阿大出去想辦法。阿軒與阿大阿二兩兄弟是很好的朋友。他們由小時侯就相識。大家都很窮,沒有錢讀書,父母也死得早。他們三人相依為命,很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三兄弟。的確,他們的感情很好,哪個出了事,另外兩個一定會奮不顧身去幫。軒與阿大為人比較老實,每天都腳踏實地地工作。阿二倒很不相同,他貪小便宜,整天只想著如何掙大錢,而且經常流連賭場。他時常輸錢,因此每次都要阿軒幫他還債。可惜阿二還是很不長進,這次還借了四十個大洋去賭!

阿軒和阿大漫無目的地走著,完全想不出辦法。在清朝末期,朝廷腐敗無能,人民的生活苦不堪言。對一個普通人家來說,要拿出一個大洋己經很不容易,更何況現在要籌四十個大洋?!

就在這時,有幾個美國人正在街頭上建起一個臨時的演講台,欲招攬工人到花旗國(即:美國)淘金。還說參加者可以立刻得到二十五個大洋。阿大一看見,想立刻沖過參加。軒連忙拉住他,道:“你不是想去花旗國吧?! 那些是騙子,那些鬼佬(即:洋人)專門騙人去做苦工和建鐵路,直到死為止。”

“難道我不知道嗎? 但是我一定要救阿二,你就讓我去吧!”阿大越說越激動,他用力掙脫了阿軒的手,徑自向那幾個美國人跑去。他簽了他自己和阿二的名字,然後立刻想去領五十個大洋。剛走出一步,只見阿軒正伏在另一張桌上面簽名。他連忙走過去,想阻止阿軒。然而阿軒已經從一個美國人手中領到二十五個大洋。
他這時看著阿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阿軒一把阿大拉到一條沒有人的小巷,道: “我們自小同甘共苦,現在阿二有事,我當然要出一分力。”

“你怎麼這麼傻? 我和阿二兩個已經可認換夠要還的債,我們不應該再連累你,我還打算把多出來的十個大洋留給你,當是還給你多年來幫阿二還的債。”

“你這麼說就不把我當成兄弟了。況且,我參加是因為我有另一個打算。” 阿軒深沉地說著。

“什麼打算?”

“反正我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作為了,不如到外面見識一下。而且,這剩下的三十五個大洋對我們日後逃生也有多少幫助的。” 阿軒說道。

“什麼?!! 你...”

“小聲點! 你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過到去准備逃走?!”阿軒打斷阿大。

接著,阿軒機警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才繼續說:“好了! 現在我們去接阿二,過到去花旗國後只要一有機會就立刻逃生。但千萬不要把這個計划告訴阿二,你知道他不怎麼口密。”

“知道了。我們現在快點去救阿二。”阿大心急起來。


“我都說過你們會拿錢來救我的,那些人卻不信。話說回來,到底你們在哪裡找到‘大拿拿’(即:很多)四十個大洋?”阿二像沒事發生地說著。

阿軒和阿大沒有回答。

“怎麼了?! 我以後不賭好了! 你們說句話吧!”

這時,阿軒嘆道: “算了吧,反正已成定局了。”

“什麼? 什麼? 什麼已成定局?! 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阿二不耐煩地問道。

“阿二,為什麼你還是那麼不長進? 現在快點回去整理‘行理’(細軟),過兩天就要出發。”阿大大聲地叱道。

“什麼‘行理’?! 你們要逼我去哪裡?”阿二的面色變了起來。

“不用慌,不是‘你’,是‘我地’(即:我們)全部都要花旗國打工。”

“為…為什麼要去花旗國? 要去你們自己去!! 為什麼我也要去?!”

“收聲! 你以為我和阿軒兩個很想去嗎? 如果不是幫你籌錢還債,我們會淪落到要去花旗國?!” 阿大越說越生氣。

“喂,但是我聽 ‘人地’(人家)說那個國家出產的 ‘花旗參’很出名啊! 而且那些金發女郎聽說很會令男人快樂…”阿二不理哥哥的責罵,自顧自的說了其他事起來。阿軒這時并沒有心情聽阿二說什麼,因為他心裡正盤算著在美國他們將要如何進行逃生。本來老實的阿大聽了阿二說起花旗國的美好事物,他也有多少心動。但當他望向阿軒的時候,看見阿軒低頭沉思,他立刻感到一陣陣難過,覺得自己的弟弟累了這麼一個好朋友,他又生氣起來了: “你說這麼多干什麼? 我們現在去渡假嗎? 什麼花旗參金發女郎,‘咬烏婆’(很醜的女人)都沒有你的份兒!!”

“算了吧,既成事實了,你就饒過阿二吧。”阿軒這時說道。

其實阿大很疼阿二,一見好朋友開聲,他便不再罵阿二了。


“‘依家’(現在)‘你地班人’(你們)要上船了,不要亂來,否則有你們好受…”一個美國人正用不很純正的廣東話說著。阿二把阿軒和阿大拉到一邊,底聲說著: “喂,我們真的要去嗎? 現在逃走還來得及,要不要行動?”

“動你個頭! 他們有槍,我們沒走出兩步便被人殺了!”阿大立刻道。

“行了,讓我來說吧! 我們打算過到去花旗國才逃走,記著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阿軒在阿二耳邊說道。

“啊! 你們…”

“才叫你不要張揚!!”阿大立刻打斷。

阿軒等三人有了這個決定後,滿懷希望地上了船。但他們卻不知道,此行令他們走上了不歸路。


終於下船了,每個人都打著呵欠慢慢地走出船艙。當然,那麼多人留在那狹窄的船艙裡面,怎麼能睡得好呢? 阿軒等三人也不例外,就連平時最活躍的阿二都越來越靜。

碼頭的風境不算美麗,但對於這些剛從船艙“爬”出來的人來說,的確是一個仙境。所有人累氣全消,活躍地交談起來,已經忘記了他們是為了二十五個大洋而被押來做苦工的。全部工人被分成三批,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做不同的工作。由於聰明的阿軒事先用了十個大洋買通了分配人手的洋人,很自然地他和阿大阿二兩兄弟就一起被分配到最輕鬆的工作區。

所謂最輕鬆的意思,就是每十個小時,他們要在陽光的暴晒下蹲在河邊用一些籃之類的工具由急流的小河中隔出金沙來。當然,隔出來的金沙工人是一點也不能拿的。而且,每個人每天都交出一定的數量,而交不出一定數量的人就要挨打。好運的話,多出來的就可以據為已有。但說真的,有些人做了幾十年也從未試過一天裡隔多了幾粒金沙。但也不是說沒有人試過,只不過他們把多出來的金沙給了自已不夠數的兄弟罷了。

阿軒三人初來,由一個老工人負責給他們講解。老工人語畢,新來的工人當中有一個就立刻問道: “為什麼我們要住得離河邊這麼遠? 即使河邊那塊地住不了人,我們其實可以住在半山腰呀! 一來可以近一些,二來在半山腰的金沙也應該比這下游處多些。”阿軒聽著,也覺得很有道理。老人卻回答: “那個嗎,就…”當那個老工人突然停了下來,所有人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那老工人立刻把話題轉了: “還有,晚上你們一定要留在自己的營帳裡面,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來。”

“‘點解呀?’(為什麼?)”剛才發問的工人又再問道。

“我告訴你,曾經有個人因為聽了我說的故事而好奇,半夜離開了自己的營帳,之後就失蹤了,從此也沒有回過來。”

“哈哈! 失蹤? 他是掙夠了金子,然後逃走了吧?”阿二這句話一出,引得很多新來的工人都笑了起來。那老工人卻回答:“不是,你且聽下去。”

他停了一停,然後說道: “當時我們每個人都以為是你說的那樣,但美國的幾個士兵跟著那人的腳印,發現他逃了上山。於是那幾個士兵就向上級請示該不該上山追捕。他們的上級卻命令所有士兵立刻收隊。而且,嚴禁任何士兵私自上山。可是,當時有個少將經過此處,卻命令士兵隊長(上級)立刻領所有人上山追捕。士兵隊長卻遲遲沒有下令。那少將大怒,處分了士兵隊長,然後下令要大部分士兵上山搜索,只留下四個做後備工作。過了一天,那少將發現竟然沒有一個士兵下山向他報告搜索情況。正當他擔心到底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的時候,有一個士兵緊張地走進來,道: ‘將軍,不得了了! 他們回來了。’由於少將也很心急,所以他也立刻向外奔去。”

老工人這時停了下來,走向河邊喝了幾口水,繼續道: “當那少將走到出去的時侯,見到兩個面色白得可怕的士兵目光呆滯地站在那裡。他立刻走過去詢問搜索情況。但那兩個士兵卻呆呆地站著,口好像在說著什麼的。少將馬上問發現那兩個人的士兵是怎麼一回事。那士兵表示,當他找到這兩個人的時侯他們已經是那樣了。 然而,少將試圖去聽那兩個呆呆的士兵在說些什麼。過了很久他才聽出一些話來,但他卻也並不如何相信那話的內容……”

老工人這時頓一頓,卻說: “好了,故事就說道這裡罷了。大家現在開工啦!”眾人聚精會神地聽著,可是這狡猾的老頭子竟然在這時賣了關子,於是大家一哄而散。


卻說阿大和阿二蹲在河邊,正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到底少將由兩個呆士兵的口中聽出什麼話來。阿軒則沒有出聲。很喜歡說話的阿二這時就說道: “其實,我認為所有事都那老頭作出來的吧。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嚇那些逃走的人…”

但阿軒有另一個想法。他認為那老工人沒有作故事,這當中肯定發生了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而關鍵就在那少將聽到的一段話。阿軒暗自為這件事擔心。因為如果他們要逃走的話,他們只能在晚上當其他人睡著的時侯逃走。說起來,如果那故事是真的話,守衛在晚上也不會出自己的營帳。也就是說,就算他們在晚上大搖大擺地離開,也不會有人去理。可是,在晚上出了自己的營帳,就意味著遇到危險,隨時就會有和那兩個士兵的相同遭遇,也可能像其他上了山的士兵一樣,一去不返。

當他想到這裡,耳際向起了聲音。一定神,才發覺剛才說故事的那個老工人叫他。阿二也說道: “軒! 那老頭子叫你過去呀!”

阿軒才放下手上的工作,連忙向那老工人跑去。他很快就來到老工人跟前,那老工人拉著他遠離人群,才道:“你信我講的那個故事吧?”

阿軒點了點頭,暗暗驚訝那個老工人這麼厲害,竟然可以猜到在聽故事的所有人當中只有他一個人相信。

“那你一定很驚訝為什麼我知道你會相信那個故事?”

阿軒又再點了一下頭。老工人接著呵呵乾笑了幾聲,然後慢慢地說道:“我閱人無數,看得出你信我一點也不出奇。奇就奇在到現在我還未能明白那段話是什麼意思。”

“能告訴我嗎?”阿軒立刻集中精神起來。

“… 好吧。”老工人頓了一頓,道: “我盡力把它翻譯出來吧!”

(以下就是那段話的中文版,那少將當然是美國人,那段話的原文是英語。)
“…霧很大,越向上越難走…有個小木屋,附近有…怪聲…有人被掐死,手…大家往回跑…卻死的人越來越多…手…腳步聲…鬼…手…”

在老工人說這段話的時候,阿軒幾次忍不住想打斷,都被那老工人用手阻止。這時,阿軒才發問: “小木屋? 那是哪裡?”

“那屋是在半山腰。”

“他們上去的是什麼時侯?”

“我知你想問什麼,那個時侯是清辰,有霧一點也不出奇。而令我這幾十年來想不透的是,他們為什麼會無端端被掐死?”老工人說道。

“你有發覺嗎? 那段話三次提到‘手’,聽上去像是什麼野獸的手或者爪把他們掐死。”阿軒問道。

“他們的尸体沒有被驗過嗎?”阿軒又問道。

“不清楚,軍隊方面派了很多士兵來把尸体都收回去。軍方當時非常緊張,因為這裡死了個少將。”

阿軒聽到這裡,驚叫道: “什麼? 那少將也死了? 怎麼死的?”

“不用大驚小怪,那少將只是因為害怕被處分,當晚在上山的路上的一棵大樹上吊死的。”

“對了,恕我直言,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阿軒突然問道。老工人卻毫不猶餘地答道: “那是因為那少將的翻譯員告訴我們的。”

“你說‘你們’? 即是說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是呀! 只有近年的幾批人不知道,包括你們在內。本來剛才我想告訴你們,但很多人都不信。那就算罷了。”老工人答道。

就在這時,來叫收隊的人已經由營裡過了來,并叫大家回營去。

“啊! 我忙著與你說話,並沒有做完今天的工作。”阿軒忽然想起。
“不用擔心,第一天來的工人是不會被罰。”老工人不慌不忙地說。


這晚阿軒并沒有睡著,他躺在營帳裡反复地想著老工人說的事,心裡很不舒服,總覺得會有不幸的事發生。他想到這裡,聽到很大的烏鴉聲。那焦烏鴉叫得讓人很不舒服,夾雜著呼呼的風聲,就像魔鬼慘叫的聲音。

睡到半夜,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救命,整個人坐了起來,倦意全消。他在集中精神去聽一下,非常肯定是有人叫救命。當他剛想步出營帳的時侯,又想走了老工人的話 –“晚上你們一定要留在自己的營帳裡面,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來。”他正在想著到底出不出營帳的時侯,卻聽到帳外有把很像阿大的聲音在說: “喂,你們聽到沒有? 好像有人叫救命。”

阿軒立刻把自己的頭探出帳外,卻見不到任何人,剛才的聲音再聽不見了。但隱隱約約地看到阿大正在他的帳內睡得很香。他馬上把頭伸回帳內。一陣陣的寒意襲上心頭,他連忙把被子蓋過頭,用力地把眼合上。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阿軒的帳門被打開。一陣強光射了進來,阿軒看到打開他營帳門的人是阿大。他才知道原來已經天亮,也知道自己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在大伙兒一起向河邊走去的時侯,阿軒小聲地問阿大:“喂,你昨晚進營帳後有沒有出過來?”

“沒有啊! 我一進去就睡著了,可能是累的關系吧。你問這個干什麼?”

阿大說畢,見阿軒面色變得鐵青,立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軒望了阿大幾眼,嘆了一口氣。阿大見阿軒沒有說什麼,就道: “原來到現在你還沒有把我當作是兄弟…”

阿軒苦笑,才把老工人說的故事與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阿大。阿大聽完後才問道: “由你‘尋晚’(昨夜)的經歷來說,那老工人說的故事應該是真的吧?”

“我也覺得這個故事的可信性很高,但這樣一來,我們逃走的時侯就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說著,他們見到在離他們不遠處阿二竟然和老工人發生爭執。

“放屁! 你以為你講的‘果D野’(東西,故事)會有人信嗎? 我今晚就會上去小屋過夜,明天我就能在半山腰找到比你們多幾倍的金沙,走著瞧吧! ‘老野!’(廣東話中對老人很不尊重的稱呼)”阿二大聲地說道。

很多人聽到阿二對德高望重的老工人這樣說話,都非常生氣地放下手上的工作,不約而同地向阿二走來。當阿軒阿大二人走到過去時,那些人已經與阿二推撞了起來。阿軒和阿大見狀,連忙分開他們,并向眾人道歉。由於眾人見他們道歉得十分誠懇,所以也不再對阿二追究。

阿大這時立刻把阿二拉到一邊,責道: “你到底什麼時侯才修身養性地做人? 阿哥保得你一次,保不得你第二次。況且,那老工人都是好心才不讓你在山腰住。我和阿軒商量過,那個故事很可能是真的,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說我怎樣和‘伯爺’(在那個時侯有些人對父親的稱謂)交代?”

“不是吧?! 你們也信那個‘老而不’說的話?”阿二忍不住插咀。

“你應該相信我吧? 就當‘比個面我’(給面子),不要上去那間小屋。”阿軒走過來對阿二說道。

“軒哥你‘開到聲’(說道),我一定會聽你的。但我無論如何都要上去住一晚,否則明天我的面往哪裡擺? 再說,鬼神之說不能盡信,明天早上你們來接我吧!”

阿二說著,心道: “到時侯我平安下來,‘仲吾威番次’(還不能揚威耀武)?”

而阿軒和阿二見狀,都知道沒辦法再勸他了,只好當晚不睡覺,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馬上沖上山救人。


阿二上了去已經幾個小時了,這時也快一點了,阿大和阿軒坐在帳內,忐忑不安地向山上的方向凝視著。在大約兩點的時侯,二人由於越來越累,頭也垂了下來睡著了。就在他們剛剛入睡,一把淒厲的叫聲把他們驚醒。阿軒和阿大互望了一眼,阿大問道: “好像阿二的聲音,‘我地依家點辦’(我們現在怎樣做)?”

“管它是真還是假的,我們立刻沖上去吧!”阿軒大聲地說。

阿大應了一聲,接著馬上往山腳跑去,阿軒拿了把木棍,跟著阿大跑去。這下他們也驚動了其他人,有幾個人想去阻止阿軒與阿大二人,但被老工人喝止了。接著下來的半個小時,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等著他們回來。好不容易,他們終於回來了,眾人立刻鬆了一口氣。但當他們走近一點的時侯,只見他們二人正吃力地抬著一個人。老工人連忙叫其他站著的人幫手。

當他們把那個人抬了過來放在地上,阿大在阿二面前跪了下來,眼有淚光地哭道:“阿二!! 是阿哥對不起你,對不起父母,我當時應該打死也不讓你上去,你也不會死得那麼慘!!...”

在現場的每個人雖然對阿二并沒有什麼好感,但見到這個可憐的阿大,都不禁為阿二的死傷心起來。卻說老工人這時慢慢地向阿二的尸体走來,阿大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呼道:“我要報仇! 我要報仇!”

他然後指著上山的方向,道:“我不管你是鬼是怪,此仇不共戴天!”

說著,他拿起了一把斧頭,怒氣沖沖地往山上跑去。阿軒見狀大驚,立刻追上去阻止。而其他人立刻把阿軒攔著,不讓他上去那個危險的地方。天色己漸漸地光了起來。卻在每個人都鬆一口氣的時候,山上傳來阿大的慘叫聲。所有人呆住了,阿軒見機掙脫了捉住他的人,一口氣往山上直跑了上去。其他人見他這麼一跑,也亂了方寸,跟著向山上跑去。

眾人很快就到了半山腰的小木屋,見到阿軒己經扑在阿大面前。而阿大并沒有反應,雙眼睜得異常地大,顯然已經斷了氣。他的面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手裡仍緊緊地握著那把鋒利的斧頭,可是那把斧頭并沒有任何血漬。阿軒非常激動,但在其他人說話前,他突然變得很深沉,道:“我今晚留在這裡,等‘它’出現。”

所有人都被他這麼一句話嚇了一跳。老工人這時慢慢地走到阿軒跟前,平靜地說:“先不要那麼沖動,晚上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何不跟我會下山去,平平安安地生活?”

阿軒望了老工人一眼,但忽然有一股沖動,他粗暴地對老工人說:“用不你管! 滾! 你們給我很像狗一樣滾下山去!!!”

老工人嘆了一口氣,又望了阿軒一眼,慢慢地離開了小木屋,其他人聽見阿軒那樣說,也跟著老工人離去。當然,其他的工人他們都并不想阿軒就這樣送死,但他們的血肉之軀又如何能夠挑戰這個可怕的傳說呢?

這晚所有人并沒有如常地進帳營睡覺,他們都圍著火堆沉思著。而在半山腰小木屋裡的阿軒,神經緊張地坐在床上。他右手拿著那把單手斧,左手緊握著鋒利的小刀,不時地向四周望去。他開始有點累,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少時侯,小木屋的木門“叭”的一聲打開了。阿軒整個人跳了起來,定眼地望著門口。望了好幾分鐘,他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正當他鬆了一口氣,發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他不由地大聲怪叫起來。可是,他這時呼吸更加困難,他覺得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掐在他的頸上。他這時想起了那段話,那士兵三次提到的“手”原來就是這樣。

而那對手在這時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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