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跑的比光還要快,是不是就能來得及在你墜地之前擁妳入懷。
十一年前一個和今天相似的早晨,剛轉到班上的你,在自我介紹時,靦腆的笑容、
整齊的馬尾,立刻吸引住男孩們的目光。依稀還記得音樂課上,你的才藝表演是鋼
琴,妳彈奏時的眼神是這麼的清澈,讓我以為你是世界僅存的最後一位天使。初見
面的那年裡,我腦海裡只記得你滿溢的笑顏。
某天下午在桌櫃裡,我收到一封來自於你的信件,橘紅色的信封上面是一個男孩牽
著女孩的手在海邊散步,那年代我們將這個稱為情書。坐在不遠的你,那堂課雖然
不曾開口對
我多說些什麼,但我知道署名MARCY的就是妳,我曾在你鉛筆盒底下看過這個名字
,那堂課的四十五分鐘裡,妳因為害羞而握緊的雙手,我至今不曾忘記。
不記得是怎麼開始又或著是誰先起了頭,我們一起放學、一起午餐、一起打鬧、一起
玩笑,我也開始像信封上的男孩牽起妳的手。那時你告訴我,現在的你不再緊張,因
為有我,妳握緊的雙手,會隨時張開在等我。
就這樣過了好一段時間,我真的以為牽手的那一瞬間就會是永遠。
後來升上六年級,班上又轉來另一個男同學,他常打架鬧事、揍人圍事,是老師、家長
口中所謂的頭痛學生。但壞歸壞,總感覺跟我們的世界是八竿子打不著,唯一的關聯是
你們轉自同一間學校。
但曾幾何時,我以為堅固的堡壘開始出現裂痕。你的身邊出現的不再是我,而是那個調
皮搗蛋的男孩。你翹課、你逃學、你母親滿臉淚水,狼狽地到我家按門鈴,找自己的女兒。
但我搖搖頭,自己也想知道,那個曾經熟悉的你,到哪裡去了。
關起門,徒留你母親一個人在屋外痛哭失聲。而我卻在屋內,緊緊地閉起眼睛,猛地搖頭,
任性的以為只要看不見,這個惡夢就不會再出現。
可惜那時11歲的我不夠勇敢。如果那時能夠鼓起勇氣,我想應該可以挽救些什麼,
但我只是這樣閉起眼睛,直到畢業後跟你斷了音訊、失了消息。
去年同學會時,間接聽到關於你的消息。畢業後的你,上國中後開始遊走在
社會的邊緣,身邊的男人始終不曾間斷過。同學們開始喚你做大嫂或是所謂
大哥的女人,但幾年下來,卻也沒人真正把你當女人來看待,你變成男人底
下的工具,老大犒賞小弟的獎品。直到高二那年,你終於因為竊盜案件入獄
。但進感化院不到半年,便在房間裡用內衣上吊自盡,連封遺書也沒留下,
你徹底否定了自己在這世界上的存在。
同學會當天堅強的我並沒有流淚,是直到半個月後在電影院看蝴蝶效應時,
關於你的一切,才砰的一聲伴隨著你的手、你的眼、你的淚,自我記憶深處
奪門而出。
那天我放聲痛哭,那晚我回到十一年前的教室外,在操場用力的跑著、哭著
、吶喊著那曾經熟悉的名子。心想著,也許只要能跑的比光還要快,就能回
到過去,就能在你墜地之前,來的及擁你入懷。又或許跑了一光年,兩光年
之後,在時間的盡頭,就又可以再看到那個純真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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