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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原創] 鬼泣同人--檻 [打印本頁]

作者: kingdomoo    時間: 2010-9-23 09:27     標題: [原創] 鬼泣同人--檻

我站在光與影的縫裡,
    因為晝夜都把我拒之門外。
    為何我的臉上仍有未干涸的血淚?
    誰能告訴我――
    我失卻了什麼?
    我是否僅擁有自己,
    和霽靄霏微的生命。
    我只能在暝鴉零亂中前行,
    直到誰擊碎這個虛無飄渺的夢境。
    霧靄的金黃如細沙般漏下,密密的鋪滿寧靜的湖面,輕得蕩不起一絲漣漪。黃昏像一道檻,一條狹窄的縫隙,一面是白晝,一面是暗夜。萬物在此時是平和的,正如波瀾不驚的湖水,沒有白日陽光下的喧囂,沒有黑夜陰影中的殺意。風一改往日的疲倦,追隨著日暮的淡光流逝,搖搖擺擺仿佛在托起一片柳絮。時間忘了前行,停在某處悄悄休息。這一刻,仿佛就是失卻已久的永恆。
    “嚓,嚓”,有人踏著滿地的落葉前進,一時間打破著這平和的景像。那是潔卡,附近村裡的農婦,幾十年的流景在她臉上刻下條條皺紋,有著略顯肥碩的身材的她總是帶著和藹的笑容。也如是天性活潑,她並不顯得蒼老,也從來不會有什麼煩人的疾病纏上她的身體。她穿著粗布制作的衣衫,和村裡的大多數人一樣,她顯得儉樸,卻不會粗俗。棕色的頭發卷曲著,時不時被頑皮的風一縷縷挑起,在夕陽下鍍上點點金黃。潔卡的頭發可是她一直煩惱的東西,這些家伙長得又多又亂,大風吹過它們就變得和鳥窩一樣。經常有人因此和她開玩笑,在這個質樸的地方沒有惡意,潔卡向來笑笑,從不計較。
    潔卡所在的村子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全村不過幾十戶人家,有一個不大的農莊養著一些牲口,其余的人就依靠種田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潔卡單獨住在村邊的一間小屋裡,後面就是密密的樹林。村裡人常勸她搬離這裡,沒人敢保證林子裡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東西,說不定有狼。潔卡聽了,總是不予理會。這間屋子是她死去的丈夫留下來的,她沒有孩子,一個人住著也不覺得寂寞。她總是喋喋不休地說,有村裡人還有茂密樹林的陪伴,再難的日子她也能順順利利地過下去。
    本來今天,潔卡也應該繼續她一成不變的生活。當辛勞的工作結束時她返回自己的小屋,山林間突兀地閃出一道隱約的藍光。如果不是潔卡恰好在此時抬頭,相信誰都不會注意到這條一閃即逝的光芒。潔卡本想不去在意,但如此奇妙的事情她始終不能以幻覺來自我安慰,她尋思了不久,毅然決定在天黑前到山林來調查。
    說是調查,她現在卻有點打了退堂鼓。林子裡有什麼東西令她始終不能心安,許多年長的老者們常慢條斯理的嘮叨,這裡數百年前也有惡魔出沒。
    惡魔……
    潔卡一想到這裡就不禁打個寒戰。她是多麼的害怕這些嗜血而殘暴的生物,盡管它們始終沒有光臨這座渺小的村子,但有關它們的謠言依舊造成小小的恐慌。村子裡曾經收留過被惡魔咬去了手臂和腿腳的人,幾天前,也有隔著幾座山的村子遭襲擊的噩耗。
    這裡,也許也有,躲在密密的林子裡,睜開眼睛窺伺一切的惡魔。
    潔卡越想越不能平靜。一只烏鴉無聊得長嘶一聲,一時間鴉聲零亂,黃昏的平和瞬間消逝了蹤影。氣溫隨著霧靄的退去一點點變涼,一片凄寒。隨著腳步的移動,茂密的樹木遮蔽了唯一提供光亮的天空,濃濃綠意在殘陽下曼舞,時不時妖嬈地撫弄潔卡的面頰。潔卡深呼吸一次,咬咬牙,加快腳步企圖迅速脫離這種折磨。還有幾十米就會到達林間湖泊,如果在那裡還沒有發現,她就會立刻返回,不再停留。
    林間空地,平和的水面失卻了夕陽的金黃,一陣清風揉皺水面,綠草倒下,一個隱約的人影頓時浮現,還有點點驚悚的猩紅。潔卡嚇了一跳,險些奪路而逃,但她沒有,反而小心翼翼地接近,才看清這是一個有著月華般銀發的年輕男子,傷痕累累,清秀的面容沾染血污。
    怎麼辦……任誰看到這一切都不可能面不改色。還能做什麼?潔卡自問,於是便有心底浮現出的回答。善良的潔卡沒有猶豫,不由分說地把他帶回了家。
    年輕人的皮膚白得有些不正常,月牙白的頭發在洗去了血污之後散出不尋常的光華。潔卡小心翼翼地為他治療,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全身滿是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潔卡家裡沒有繃帶,她只好找些洗盡的舊衣服來想辦法為他處理。鄰裡人聽說了這一消息,出動了不少人來幫忙,潔卡很是感激,盡管這樣的事在這裡稀松平常難以見怪。年輕人的傷口好得驚人得快,就像是完全不用藥膏,它也能自己愈合。
    幾天後他從昏迷中醒來,怔怔地看著潔卡為他忙裡忙外,最後接過冒著熱氣的食物。
    “你叫什麼?”
    潔卡忍不住問,年輕人只是搖頭,默默地嚼著潔卡給他的食物。
    “你家在那兒?”
    依舊是沉默。
    潔卡以為這樣的問題犯了他的禁忌,趕緊住口不再詢問。
對方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語,傻子都猜得出來,他不是不想講話,就是不能開口。潔卡自動默認是後者,因為在這個村子裡,各種的傷殘人員不在少數,見怪不怪。
    “不管怎樣,你就住下來吧。”
    她安慰似的說。年輕人的眼神飄向窗外,仿佛可以看見茫茫夜空中,他失卻的存在。
    潔卡決定叫他“狄更斯”,沒什麼特殊含義,只是為了稱呼方便。消息總是不脛而走,像一只不長腿的兔子般跑得飛快,小小的村子裡所有人都知道了狄更斯的存在,於是傳言與好奇向來形影不離,前來拜訪的人們一時間猛增至十位數。幾天後人數銳減,因為在這裡,哪怕是忽然有一天傳來了誰的噩耗,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銷聲匿跡。日積月累,所有人都已習慣。
    狄更斯從康復的一刻起,就開始協助潔卡做各種各樣的活計。潔卡起初不願意,但無論是耕種還是收獲,狄更斯始終能做得得心應手,每每這時潔卡只能無奈地笑笑,隨他去吧。
    夜幕低垂,天邊只剩下一片森林的剪影。貓頭鷹的低鳴和蟋蟀的樂章不絕於縷,如煙波浩淼又似細水流長。流過村子,流過夜色,與月華交織纏綿向著夜空消逝。狄更斯一人靠在村口的樹上,深藍的眼睛遙望彼方不知含義的星辰。
    他看到的是過去,還是未來?
    他尋覓的是記憶,還是遺忘?
    他的回憶是黑暗中獨自前行的腳步,沒有終止,沒有停留。漠然的步履踏過是一排填塞著憂郁的腳印,鮮血澆灌其中開放出妖嬈的曼珠沙華。
    潔卡捂著被夜風吹亂的長發,靜靜的站在狄更斯後面。沉默,直到對方依舊無言地回頭。
    “狄更斯,你還好吧?”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一出口還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問候。
    狄更斯不自然地回應一個僵硬的笑,看起來全是嘴角似有似無的抽動。
    後來,有謠言傳出。說狄更斯是失憶的有錢少爺,因為他時常發愣,他一舉一動都有著優雅和神秘。於是同情的聲音此起彼伏,無論是哪裡,不值一提的小事永遠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談料。莫名其妙的傳言來得愈來愈快,狄更斯卻總像沒聽見一樣揚長而過。有人說他是城裡的溫文爾雅的讀書人,還有人干脆說他是個傻瓜。
    狄更斯不在意,潔卡自然不想插手。
    村裡的狗一見到狄更斯就嚷嚷個不停,仿佛見到了敵人般緊張。還有幾頭溫順的奶牛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看見他就自動繞道走。大家都開玩笑說狄更斯不討動物喜歡,所以喂食擠奶之類的事從不讓他做。動物敏銳的感覺也許發現了什麼,狄更斯知道,其余人疑惑。
    他還是會時常沉思,身體周圍散發出冷冽的氣息。孩子們不敢接近他,他們發現了什麼,是緩緩隱現的殺意,還是烙印於心的渴血孤傲。
    時光流轉,十年一日。
    村裡有個沒有名字的瘸子,一天忽然心情大好地來找狄更斯談話。也許他覺得啞巴是最好的聽眾,他們不會插嘴,不會給你些雜七雜八的建議,他們只會把聽到的照單全收,什麼也不講。
    “你知道我這條瘸腿怎麼來的嗎?”瘸子炫耀似的拍拍自己的左腿,仿佛那是戰後充滿榮譽的獎章。狄更斯默默地看過,沒有流露出他並不想聽的跡像。
    “我告訴你吧,白毛小子。那時我年輕時候的事了,當時我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傻得跟什麼一樣。村裡的老人總是嘮叨山林裡有吃人的惡魔,我偏不信,都什麼年代了這種傳說還有什麼作用。然後我深更半夜跑出去探險,你知道怎麼著了嗎——惡魔,好大一只!”他擺了個誇張的手勢,仿佛那惡魔比城堡還要巨大:“那家伙真惡心,追著我就來了。我沒命似的跑,他就咬住我的左腿。後來,後來就成這樣了。”
    他講得輕描淡寫,眼中含笑,仿佛那是別人身上的事,與自己無關。
    “我也算幸運了,前幾天聽說山那邊的村裡遭惡魔襲擊,死了好幾個人呢!聽說還有好幾個小孩……唉……想想也是,那畢竟是惡魔,是天生不可理喻的邪惡生物。據說有個惡魔獵人在追捕它們,可是一個怎麼夠呢?現在只能祈禱不要鬧到這邊來了……”
    瘸子長嘆一聲,抬起頭來打量天邊的一抹白雲,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繼續說:
    “喂我說白毛小子,我剛剛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進去沒有?”見狄更斯沒反應,一絲惱怒浮上他的面容。“真是……我也是在警告你以後要小心,別被惡魔給拎了去。還有那個惡魔獵人,聽說也很年輕,這怎麼可靠,年輕人就是膽大妄為什麼都做得出。聽說那個人,也有一頭你這樣的銀——”
    狄更斯手中的鋤頭落到地上,“啪”的一聲。瘸子不解地看著他扭頭就走,無奈地聳肩。
    “怪人。”
    手上的鮮血,逝去的靈魂,洗不淨也抹不消。誰的淚水留在手心,折射著月色變成彩虹般的光芒。
    毀滅就是一瞬間,快得人措手不及。直到飛濺的鮮血沾染清秀的面頰,濕濕黏黏的感覺仿佛是唯一的記憶。刀下一個個殘缺的屍塊,無論是人類,還是惡魔。
    他毀滅得太多,包括自己。
“狄更斯——”
    狄更斯是誰?
    “狄更斯——過來幫個忙——”
    他抬起頭,茫然地尋覓聲音的來源。
    狄更斯開始不在農活時間出門,待在家裡用潔卡的小刀雕刻木頭。他的手藝讓潔卡驚嘆不已,他把成品放在窗台,其中有一個看似嵌著大寶石的墜子,只不過寶石和底座都是生硬的木料色。潔卡征得了狄更斯的同意,除了那個奇怪的墜子,其他作品都可以帶往遠方的小鎮銷售。這無疑又為家裡的收入增添了一筆,也更加深了狄更斯給人帶來的神秘。議論早就過了時,也再沒有人對此大驚小怪。潔卡愈發疼愛狄更斯,仿佛把他當成了是自己的孫子。
    平淡無味的生活,仿佛會麻痹人的中樞神經。狄更斯開始覺得,如果能永久的生活在這裡,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但他不是狄更斯。
    他不屬於這裡。
    他看著那個墜子,自嘲。
    為什麼,一張紙的掩飾,卻始終不被揭穿。
    一個星月凋零的夜晚,空氣中飄浮似曾相識的古怪氣息。狄更斯睡得很晚,直到潔卡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他依然獨守著空寂無人的院子。手中的小刀飛快地變換著角度,一個木人的雛形漸漸顯現。他用輕蔑的眼光審視著眼前的作品,仿佛那不是木人而是他生生世世的宿敵。天邊的暗雲湧動,風起,吹來陰冷的氣息。狄更斯的表情凝聚著太多,憂郁、淡漠、暴戾、平靜,復復雜雜宛若命運的糾集。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鳥兒匆匆掠過,留下一串串輕盈的拍擊。
    他的目光變得凶狠,手上微微用力,小刀割斷了木人的喉嚨。無聲的落下是無助的身軀,被斷頭的木人臉上滿是血淚、和嘆息……
    他忽然感到一種復仇似的快感,來得莫名其妙,卻又理所當然。
    維吉爾……
    誰在叫這個名字?狄更斯漠然地抬頭,雲霧中興許有一點疏漏下來的星光,他沒看到。
    “惡、惡魔——!!”
    誰叫開了第一聲,硬生生的割斷了死亡般的寂靜。狄更斯的手一抖,血絲自手掌中無聲地滑下。猩紅來不及更多地湧現,傷口自動退逝得無影無蹤。接二連三的慘叫讓全村都不再昏睡,緊接著就是巨物轟然到下的聲響。不安的腥味蔓延,風變得猖狂。
    狄更斯扔下小刀,表情依舊平靜得可怕。他舔舔干裂的嘴唇,猶豫和逃避瞬間被肆虐而過的風帶去。
    來了。
    潔卡的尖叫自屋內響起,簡陋的門板被狄更斯用某種驚人的力量踹飛。煙塵彌漫,誰也看不清誰。狄更斯的身影自空氣裡消失,下一秒,他已抱著潔卡退在牆角。
    “狄更斯!”
    潔卡還未從驚嚇中恢復,布滿皺紋的臉全是慘白。一人多高的下級惡魔威脅似的露出利牙,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它當然不會介意,只要有食物,它腐朽的大腦都會覺得開心。魔物惡心的口水滴在地板上,潔卡幾近昏厥,但她卻強忍了下來。
    “你快走,不要管我!”
    這是潔卡拼盡全力才嘶聲吼出的吶喊,她不知哪來的大力把狄更斯往一邊推,卻無效。狄更斯周身的氣息開始變化,變得不像一個人類,潔卡不禁怔住,見他緩緩起身,冰藍的眼睛裡充滿殺意。
    逃不過,逃不過,逃不過殺戮,逃不過烙印於心的瘋狂,
    狄更斯拋給潔卡一個盡可能安撫的笑,蒼白,他知道。
    如果可能,真不想讓她看見……
    渴血的閻魔聽從主人的呼喚,自虛無中現身,刀刃閃現出暴戾的光芒。暗藍色的魔力在周圍的空間旋轉、擴散,猶如狄更斯傲然的雙翼飛揚。對面的惡魔察覺到情勢的變化,即使是只有食欲的大腦也能懂得恐懼。不知曾撕開多少內髒的利爪在顫抖,它嘶吼一聲,無疑是虛張聲勢,因為它的威懾不可能讓這個人害怕。
    “DIE——”
    刀光過處,生命便無掙扎的凋零。鮮血凝成得紅魔石掉落,屍塊化成沙粒飛揚。巨大魔物的生命在轉瞬間結束,塵土般的終結。也許它死都想不明白,眼前這個穿著粗糙衣服的人,為什麼會擁有似曾相識的黑騎士的力量。
    “狄更斯,你——”
    “我不是狄更斯。”
    面對著潔卡恐懼萬分的臉,他知道無可挽回。
    “我是維吉爾。”
    他緩緩地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他不會遺忘,黑騎士的夙願。
外面的一切亂了,就像瘋狂的風暴吹過寧謐的水,平和如此脆弱,經不起毀滅的匆匆掠過。隨處都是鮮血和火光蔓延,村名們握起任何能反抗的物體,一個個踉蹌的身影竟有些荒唐和可笑。維吉爾笑不出來,他不是無感情的殺人機器。他看著潔卡,等待著她不可抑制的憤怒爆發。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維吉爾怔住,潔卡的溫和令他不知所措。應該到來的是怒罵、抱怨、憎恨,因為他的到來就是災難降臨。但是潔卡只有寧靜,什麼都沒有。
    “你打算離開了,是麼?”潔卡問。維吉爾不知如何應對,他的想法竟如此簡單就被看透。避開潔卡微笑的臉,他向外一睹,卻看見一抹掠過的深紅。
    他來了,毫無預兆。維吉爾只有苦笑,不想見到的人,當你忽然留意是才發現你是多麼的渴望。
    “你走吧,我不會強留你。”潔卡扶著牆一點點站起,維吉爾過去攙扶,她沒有拒絕。
    “如果你願意,你依然可以回到這個永遠等你的家。”
    欲笑還顰,維吉爾的表情變得凝重又釋然。還擁有回來的權利,這已是最大的幸福。廝殺的叫喊由遠及近,惡魔的攻擊漸漸衰弱,火光衝天一片令人心痛的鮮紅。火、血,一樣的熾熱,一樣的肅穆,一樣的只需契機就可燎原,就可在頃刻之間吞噬一切無力的脆弱。村民的吶喊站了上風,所有人都不再沉默。惡魔獵人早已趕到,匆匆一睹就可以使維吉爾凝眸。一模一樣的身影,一模一樣的面容,不過但丁永遠比維吉爾多了幾分張狂,少了幾分緘默。也許能在血雨腥風中囅然而笑的但丁,永遠比維吉爾更加堅強。
    “去吧,孩子。”
    潔卡的聲音仿佛可以突破一切阻隔,就像春風般洗滌冰雪的痕跡。維吉爾笑了,笑得如水月華般寧謐。發自內心,那時放下一切重擔的微笑。他要面臨的依舊嚴峻,但他可以慢慢放下而不再去想。戳破一切掩飾,維吉爾才發現一切都像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謝謝。”
    脫口而出的語句沒有想像中僵硬,維吉爾看到但丁的銀發在血霧中飛揚。淡淡霜天中釋出曙光,明月收斂光芒為了迎接晨空的降臨。
    維吉爾沒有回頭。於是他看不到潔卡的頻頻注目,也許在魔物化作的沙礫飛揚之時,但丁悄悄地向這邊張望,維吉爾獨自步入晨霧彌漫下的樹林,他走得很輕,正如細沙般霧靄鋪滿寧靜的湖面,輕得蕩不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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