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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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randyni
時間:
2010-9-13 21:11
標題:
花臉
「林志賢你給我起來！」老姊的聲音像在很遠的地方呼喊。
好痛！耳朵突然被猛力拉扯了一下！
喔！不是一下！是整隻耳朵被拉得快掉了！
「你給我起來！看你幹了什麼好事！」這次老姊在我耳朵旁邊喊，喊得
我耳朵都痛了。
我慢慢坐起來，揉揉眼睛看看我老姊一大早在發什麼神經。
老姊穿著她的粉紅色睡衣跟毛茸茸小白兔拖鞋，手插著腰，全身發抖在站我床前。我抬起頭來看看她....
「哇哈哈哈....」
「啪！」臉上一陣火辣，老姊賞了我一個大耳光。
雖然明知到笑出聲來鐵定會有這種結果，但是我實在沒辦法忍住不笑！
老姊左右邊臉上各有清楚的三條放射狀直線，還是用奇異筆畫的，貓臉！
「阿姊，妳怎麼變成貓了....」
「啪！」我話還沒說完，又挨了一記耳光，這次是反掌。
「你還說！你還說！嗚....你還說....」老姊氣得哭出來，說不出話來
了。
「安怎啦？安怎啦？」老爸老媽乒乒乓乓衝上樓，大老遠就聽見老爸粗
著喉嚨喊。這下我完了，準沒好下場。
「媽～～～妳看阿賢啦～～～」姊一頭衝進老媽懷裡放聲大哭。
老媽霹靂啪啦一陣碎碎念，老爸不由分說一把將我從床上拎起來扔在他
腿上，扯下褲子就是一頓打。
「你這個猴死因仔！打給你死！打給你死！」老爸邊打邊罵。
「不是我啦！不是我啦！」不管我怎麼說不是我，老姊照哭，老媽照念
，老爸照打。
最後我沒早餐吃就得去上學，外帶一個禮拜沒有零用錢。我覺得很冤枉
。明明就不是我去畫我姊的臉，為什麼我要這麼倒楣！雖然說我有畫我姊
的臉的前科，可是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沒上小學，還小不
懂事啊，現在我好歹也上五年級，算高年級了，哪還會做這種事啊？再說
，自從我姊上國中以後，脾氣就跟母老虎沒兩樣，家裡她最大，我已經整
整一年都不敢惹她了，哪還敢啊！
早上的事情害我一整天心情都很不好，都不太想說話，更不爽的是坐我
旁邊的風紀股長還說，我家就四個人，不懷疑我懷疑誰？真是他媽的臭娘
們！說什麼風涼話！明明就不是我做的！憑什麼冤枉好人！
那天晚上老姊因為早上洗臉，晚一個小時到學校，心情很不爽，老媽還
在念，老爸也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罵，害我也沒心情吃飯，隨便扒幾口就
躲到房裡，在日記上把所有人臭罵一頓之後，也不想下樓看八點檔，就躺到床上睡覺了。
醒來的時候四周都暗暗的，看一下鬧鐘，兩點五十，睡不著，也不知道
要幹嘛，就乾脆去上廁所。走過我姊房間的時候，肚子裡一股鳥氣，就想
踹她房門！沒想到看到她門縫底下透出光來。
「三更半夜，死查某不睡覺是在做啥小？」
我輕輕轉動門上的喇叭鎖，沒發出一點聲音，往裡頭瞄了一眼........
我差點沒當場尿出來！
老姊房間沒開燈，可是老姊身邊有一圈藍綠色的光罩著她，老姊坐在鏡
子前面，一直對著鏡子說：「我好漂亮喔～～我好漂亮喔～～」
然後老姊不知道怎麼發現我的，突然把臉轉過來，鼻子底下畫了兩撇大，腳張開開的「蹬蹬蹬」地用力踩地板，像是在跳什麼舞。可是最可怕的
不是這些........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眼睛可以真的左眼看左邊，右眼看右邊........
「咯咯咯咯....」變了個樣的老姊從喉嚨裡發出怪聲，一步一步往我走來！
我想逃，可是才想轉身兩條腿就沒力了！我攤坐在地上，把臉藏在牆壁後面。
別叫我再看了！
「哇～～～～～～」我發出這輩子最大的叫聲。真氣人！這種時候竟然只有
喉嚨有力氣，兩條腿卻一點都不管用。
「三更半夜在鬼叫什麼！」終於我的救星來了！老爸老媽上樓了！
老爸一看我這樣子趕緊衝進姊的房間。開了燈之後，老爸轉向我，一把將我
拎起來，扔到他腿上，褲子扯下來就是一頓狂打。我抱緊老爸的大腿痛哭失聲
。老爸的手掌重重打在屁股上，可是我不是因為痛而哭，我已經兩年不掉一滴眼淚了，不管老爸打得再兇，我就是不哭。但是今天，我一點也不覺得痛。但
是這樣被放在老爸的大腿上打屁股，第一次讓我覺得好有安全感！我哭了。
因為被當成累犯，我變成一個月沒有零用錢，外加週休二日被禁足。
「媽，我跟妳講喔！阿姊中邪了喔！」
我跟老媽比較有話講，我在廚房偷偷將我前一晚看見的事情告訴老媽。老媽
本來以為我只是在替自己開脫罪行，但是聽到後面，老媽連手都停下來了。可
惜最後還是搖搖頭，她說要親眼看見才相信。
我還是不放棄，利用晚餐的機會提議，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今天晚上我睡爸
媽的房間！其實，我真正的想法是我要跟爸媽一起睡，不然我今晚一定會怕得
睡不著！可惜天不從人願，經過一番爭論之後的結果，不是我去跟爸媽睡，而
是我姊去跟他們睡。可是幸好還是得到一個洗刷冤屈的機會，
我在床上縮成一團，翻來翻去，一會兒背對房門不敢看，一會兒又覺得背對著門萬一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又翻身盯著房門。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我相
信今晚老姊的臉一定還會被畫，那我就清白了；憂的是，今晚只有我一個人在
樓上，我不敢睡覺了....
這樣翻來覆去到半夜，心想反正也睡不著，乾脆坐到書桌前拿出藏在抽屜裡
頭的GAMEBOY來玩。突然間，一陣寒意從背後傳來！
猛一回頭，什麼也沒有。
正要轉回頭的時候，眼角閃過房門下透進來一陣微弱的藍綠色亮光！
我嚇得全身發抖！正巧看見我放在抽屜用來擋住GAMEBOY用的照相機，一個
大膽又要命的念頭突然出現！我想拍一張靈異照片........
「白癡！不要命了！豬頭！」我一面咒罵著自己，一面抖著手將相機拿出來
抓在手上。
這時候門下的藍綠色亮光漸漸變強，我放棄拍靈異照片的念頭，趕緊跳回床
上用棉被包住自己！但是過了好一陣子，什麼事情都沒有，抬起頭來看，門下
的藍綠色光芒還在，可是變得比較弱了，於是我的膽子也大起來，小心翼翼地
走到門邊，但是我不敢開門，就趴在門下從門縫偷看。發現光是從老姊房間透
出來的，老姊房間的門是開的........
過了一會兒，亮光又變強，被藍綠色光芒包圍住的老姊從她房間走出來。因
為是從門下偷看，只能看見老姊的腳。她光著腳走出房間後，直接轉向樓梯的
方向，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確定老姊走下樓，快要看不見藍綠色的光芒之後，我才悄悄站起來將門打開
往外看........
沒有人........我膽子更大了一些，走到老姊房間門口往裡頭看，老姊房門
開著，裡頭空蕩蕩的。於是我轉向樓梯，朝著微弱的藍綠色光芒走去，一直走
到樓梯口........
從樓梯扶手被光芒照出的影子來看，老姊正在下樓，而且剩沒幾階就到樓下
了。我猜想這個角度應該不會被發現，就提起膽子偷偷往下看........
老姊抓著樓梯扶手往下走，好像沒發現我。偷偷拿起相機準備偷拍一張就趕
快溜掉，但就在要按下快門時我突然想到，相機的閃光燈一定會被發現，到時
候想逃就逃不掉了！
我趕緊放棄拍照這種會要命的想法，準備溜回房間的時候，老姊的手在樓梯
扶手上一撐，雙腳一瞪，眼前只見粉紅色睡衣一陣飄動，接著我的眼睛看不見
任何東西，只有老姊往兩邊分開的雙眼在跟我鼻子幾乎相碰的距離出現！
「咯咯咯咯！」一陣陣腐爛的臭味從她嘴裡噴在我臉上！
「啊～～～～～～！」我一面慘叫一面手腳並用爬回房間逃命！
「蹬蹬蹬蹬蹬！」腳板用力踏在地上的聲音不斷從背後傳來！我只能死命
地爬！
「阿賢！」老姊的聲音在叫我！
「不要過來啊～～～～！」我爬進房間關上門，拼死命抵住門板！
「阿賢！開門啊！是我們啊！」是老爸跟老媽的聲音........
我鬆了一口氣，坐倒在地上，老爸把門推開，開了電燈。
「阿爸～～～～」這次不用老爸打我，我自己就哭了出來了。
「阿賢，阿爸相信你，喔，阿爸相信不是你做的喔，乖，賣靠啊賣靠啊」
「哇～～～～」聽見老爸這麼說，我哭得更厲害了。
雖然淚眼朦朧，還是可以看見一張讓我忍不住破涕為笑的臉........兩邊
臉頰各有一個大大的漩渦，嘴角加上上揚的線條，下嘴唇兩塊大方格，老姊
這次變成「哈買二齒」。
除了老姊在浴室拼命洗臉，全家人坐在客廳沈默無言，直到天亮。這天全
家人都請了假，老爸開車載我們到他認識的一位陳師父那裡去，給老姊作法
，幫我收驚。
陳師父說，我的問題好解決，收驚就好，可是姊的問題很麻煩，要弄好恐
怕不容易，他自己沒把握，要我們再等一兩天，他要去台南請一位比他更高
明的乩童來辦才行。可是要請他處理的話要花不少錢，要老爸好好考慮。老
爸說不用考慮了，只要能把我姊弄好，花多少錢他都願意。於是那天我們給
神明上過香化點金紙之後就回家了，等陳師父說那位高明的乩童到了之後再處理。
當天晚上我們全家都擠在爸媽房間睡，可是每個人都睡不著。最後不知道
是誰提的議，打麻將........與其說是打麻將，不如說是老爸老媽傳授麻將
經，要是給學校老師知道，一定氣得搖頭。不過至少奏效，四個人都撐到天
亮。
我連續兩天沒睡，自然是在學校睡一整天，結果當然也是被叫起來罰站，
還是睡不夠。回到家之後馬上衝進爸媽房間倒頭就睡。睡沒多久就不斷被吵
醒，才發現全家人也都是一回到家就倒頭大睡。管他的，繼續睡，先睡再說
。
睡到半夜醒來，才發現事情有點不太妙。全家人都睡在我旁邊，只有我一
個人醒著，又在大半夜的，萬一老姊又怎麼了怎麼辦？不過轉念一想，反正
現在跟爸媽睡一起，要是真的怎麼了，趕快把爸媽搖醒就好。
沒想到我擔心的事情果然又發生了。
藍綠色的光又出現了！我正準備去叫醒爸媽，但這一轉身，卻看見讓我難
以置信的畫面！藍綠色的光包圍著老姊的身體，然後老姊直挺挺地從她的被
窩裡浮起來，像變魔術一樣，腳沒離地，身體像被看不見的線拉住，從平躺
慢慢被拉成站直！但我同時也看到，老姊還好端端地躺在墊被上！
老姊分身了！！
接下來老姊走到老媽的化妝台前面，對著鏡子喃喃自語：「我好漂亮喔～
～我好漂亮喔～～」可是口氣越來越生氣，突然間就像抓狂一樣變成大喊「
我好醜喔～～我好醜喔～～」
我怕會被發現，完全不敢亂動，只敢把眼睛瞇成一條線偷看。只見老姊的
拿起老媽的口紅，我以為她要往臉上畫，沒想到卻將口紅畫在鏡子上！
畫了兩個圈圈，兩個圈圈上畫了幾個波浪，底下又畫了一團，那一團底下
又畫了幾條點點的直線，接著左邊點了一大點，拉了兩三條彎彎的線，最後
在下半部拼命點了許多小點。畫好了之後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非常滿意，
然後........
老姊將臉貼到鏡子上。
不！應該說老姊將整張臉「埋」到鏡子裡頭！我看得一清二楚，老姊真的
將半個頭都伸到鏡子裡面去了！
慢慢地，姊將臉從鏡子裡拔出來，然後又對著鏡子喃喃自語：「我好漂
亮喔～～我好漂亮喔～～」而之前畫在鏡子上的口紅竟然全部消失了！鏡
子上的塗鴉全部跑到姊臉上去了！
姊看了一陣之後，慢慢地，開了門走出去。房間也恢復一片黑暗。
我嚇得動也不敢動，閉上眼睛裝睡。過了一陣子，我才摸黑偷偷爬起來
搖醒爸媽。爸媽似乎也沒有睡得很沈，一搖就醒。但是就在他們醒來的同
時，藍綠色的亮光突然出現在門口！
「啊～～～～～～！」老爸老媽也都看見老姊那副怪樣子！
突然間，整個光芒消退，在門口跳腳的老姊也消失了！
「怎麼了啊？」老姊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老姊醒了。
老爸一把將我提起來，拉著老媽就往外衝，衝到客廳才停下來，喘吁吁
地打開電燈。只見老姊也跌跌撞撞地跟著我們跑出來，當電燈全亮的時候
，老姊抬起頭來........
老姊變成怪叔叔了........不過至少恢復正常了。
天亮了。又是大半夜都沒睡。
在學校又睡了一整天。回到家，老爸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陳師父說的
那位高明的乩童明天會到，一到就要幫老姊處理。那天晚上我們還是全家
都到陳師父那裡上香收驚。當天晚上我們決定全家都不要睡覺，反正隔天
就是星期六，連續兩天放假，事情先處理完再說。不用說，那天晚上我跟
老姊又上了一整夜的麻將課。
一大早，我們就到陳師父那裡去等。九點多左右，那位乩童到了。
「這個難處理唷。」看過老姊之後，乩童說：「這個要辦到好恐怕要二
十四萬！」
老爸二話不說，拿出支票簿就要簽。乩童阻止他，說先辦看看再說。說
完就跟他帶來的助手來有陳師父去做準備布置。
「叱！」乩童整個人也變了個樣，對著坐在大殿中央的老姊比手劃腳的
。說也奇怪，那乩童頭一直搖，又一直走來走去，竟然不會跌倒！換了我
鐵定摔得七暈八素。
「咯咯咯咯！」老姊開始發出怪叫！整個人也變了樣，抓住頭髮往兩邊
拉，兩條腿「蹬蹬蹬」地猛踩。我不想看她的臉，轉看乩童。
「叱！」那乩童大喊一聲，擺開架勢，就像在打拳一樣！動作跟電視上
看到的武功一樣，只是頭還是搖個不停。「咯咯咯咯」老姊怪叫個不停！
不斷要向乩童撲過去，但是每次都像被乩童揮出的拳腳打中一樣，搖晃著
身體退回去。可是很奇怪，兩個人明明隔了快兩公尺的距離，老姊竟然會
被乩童打到！真是不可思議！
這樣隔空打鬥了一陣，老姊怪叫的聲音漸漸變小，終於平靜了下來，整個人就虛脫地倒在大殿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陳師父原本嚴肅的臉上
也露出了笑容。老爸也笑著拿出支票簿，老媽拿筆給老爸。看來真的只要
老姊能好，爸媽花多少錢都不在乎。
乩童的助手「啊！」一聲衝向乩童，從後面抱住他。
「哦！」那乩童突然站不住，往後倒下來！
「沒事沒事，免緊張免緊張，這是正常的。」陳師父笑著跟大家說。
「哦！」乩童又作嘔一聲，然後全身發抖，頭也搖得很不順，兩隻手抓
在額頭上，很痛苦的樣子！
「退不全！緊ㄟ！」助手大叫！
陳師父一聽跳起來，衝到壇前香爐裡抓了一把香灰，正從乩童頭上灑下
去的同時，那乩童大叫一聲，兩隻手從額頭上往下抓，在臉上留下八道血
痕，隨即吐出一大口鮮血！
「很抱歉，太兇了我沒辦法....」乩童有氣無力地對老爸說。接著又對陳師父
說：「你留在這邊招呼他們....你那香灰要是再晚一點點灑下來，我這兩隻眼睛
就沒救了....」說完，就讓助手扶著出去了。
乩童的模樣，讓我忍不住想起「北斗神拳」........
「咱這條路就是這樣，別人以為我們錢很好賺，辦一件事情就是十幾萬幾十萬
的，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這種錢不好賺，都是賣命錢，哪一件事情辦不過會死會
傷都不知道....」陳師父說。
回家的路上沒有人講話，心情都很沈重，心想這下連神明都幫不了我們了。回
到家之後老爸不說一句話回房睡覺。老媽一直跪在神桌前面求菩薩，我跟老姊各
自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我覺得好累........可是想睡又睡不著，或者應該說不敢睡........
「扣扣扣」突然有人敲門，「阿賢，我可以進來嗎？」是老姊的聲音。
我本能地抱緊棉被縮在牆角。過了一會兒，聽到門外傳來老姊的哭聲：「你們
都怕我，我該怎麼辦？我連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們就都不跟我講話....」
想想，最可憐的確實是老姊，自己的臉被畫成那樣子，現在又所有人都怕她，於
是我打開房門請她進來。
老姊雖然經常對我很兇，可是說實在的，她對我很好，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留給
我，我跟她借CD都不會拒絕，甚至還會幫我夾帶漫畫，想到她現在被鬼怪附身，
我也難過得想流淚。
「阿賢，拜託你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老姊說。
我把我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老姊聽完之後，回房去拿了筆記本，又叫我再說一遍，這回不但把事情問得清清楚楚，還作了密密麻麻的筆記。真不愧
是好學生！
我們討論了老半天，想出好幾種辦法，可惜要不是不可能，就是絕對不管用。
例如她就不要睡覺啦、等她睡著就把她綁起來啦、或者把所有能畫畫的東西都藏
起來啦、家裡都不要有鏡子啦、去畫七個人的臉啦、甚至還想到在她分身的時候
把那個分身打昏啦，全都是沒用的點子，尤其是最後一個，我嚇都嚇死了，哪還
敢啊？
還是想不出任何辦法........老姊也帶著她的筆記回房研究去了。我躺在床上
，最後還是不知不覺睡著。
「阿賢！阿賢起來！我想到了！」突然聽見老姊在我床邊大叫！不等我清醒，
老姊就霹靂趴啦地說出她想到的辦法，我聽了也覺得似乎可行，立刻跟老姊出門
採購需要的東西！
半夜三點，我躺在老姊床上，握緊下午買回來的東西，目不轉睛地對準她房間
的鏡子。老姊睡在我旁邊的地上，為了這個計畫，老姊特地讓我先睡飽，她則是
玩電腦撐到剛剛我醒了才睡。
三點半，床下開始發出藍綠色的怪光，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等感覺那道怪光
跟我距離拉遠了，又聽到「我好漂亮喔～～我好漂亮喔～～」的聲音，才偷偷張
開眼睛。
果然，又看見那個老姊的分身坐在鏡子前自言自語，不久，聲音變了，變得生
氣起來。接著拿起奇異筆在鏡子上塗鴉。我握緊手中的東西，全神貫注地等著機
會到來。
不一會兒，老姊的分身對著鏡子很滿意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慢慢地將臉往鏡
子貼上去。慢慢地，慢慢地，半個腦袋都進去了，機會來了！
我按下手中那把對準鏡子，老姊用她存的零用錢買的M16瓦斯槍的扳機！
「噠噠噠噠」子彈往鏡子射去！鏡子乒乒乓乓地碎成碎片掉了滿地！
藍綠色的怪光、老姊的分身一瞬間「咻」地全消失了！
「老姊！起來！我們成功了！我們消滅妖怪了！」我興奮地大喊，反手將房間
電燈打開。
我全身血液都凝結起來。我害死我老姊了。
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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