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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凶靈翻身 [打印本頁]

作者: kingdomoo    時間: 2012-9-28 21:23     標題: 凶靈翻身



“周博士,我們已經控制不住GMN病毒了。它現在正在破坏我們的程序。”
“不能讓它這麼做,快點攔截它!”滿臉汗跡的周博士對著大型計算機前的幾名年輕博士大吼大叫。
身旁的妻子遞上了一條毛巾。今晚,她不知道已經將這毛巾撮過多少遍了,本來鮮紅色的毛巾已經被水洗的褪成了粉紅色了。
妻子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為了我們的孩子,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一定要成功。”周博士撫摸了一下妻子的臉。
“如果,沒有這孩子,那……那也不會有GMN這個像凶靈一樣的病毒了,它簡直……簡直就是惡魔!”妻子小心的抽泣著,手抓著自己的肚子,她好象狠不得把孩子從肚子里拉出來,然后搓骨烊灰一樣。
“不,不能怪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周博士安慰著妻子,可身后卻傳來了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一號機防御系統破坏。”
“二號機防御系統破坏。”
“三號機系統完全崩潰。”
“四號機……”
GMN病毒就像是從億萬公里就開始洶涌的巨浪一樣,完全無法抵擋,全國最尖端的計算機和病毒防御系統對它來說就像是洪水面前的一堵小泥墻一樣,不堪一擊。
就在GMN攻下最后一台計算機時,此次的戰斗也以慘敗而告終。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許多嬰兒的血色手掌印,從一個發展都無數個,一張張緊閉著眼睛的臉在屏幕上反復的閃爍著,一個稚嫩的聲音發出了非常凄涼的哭泣。
“完了,結束了!”周博士踉蹌著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面前所有倉皇逃竄的人,他都視若無睹。因為他知道,戰敗的代價,就是——死。
已經有許多人被這凄慘的哭聲給煩的發起了瘋,“抵抗力”弱的已經七孔流血,倒在地上,還發出了呻吟,用同一種凄涼的聲音發出的。
“爸爸,為什麼,我還沒來得及睜眼看看這個物質世界,你就把我給打發到這個世界來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周博士捂住耳朵,瘋狂的大叫著。
身旁的妻子哭的更加厲害了。
“老公,我們跑吧,我不想死。”妻子趴在周博士的膝蓋上哀求著。
周博士摸了摸妻子的頭。
“跑?跑不了的,等死吧……”說完,周博士就閉上了眼睛。
“爸爸,為什麼……爸爸,為什麼……”聲音越來越近,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耳旁呼喚著一樣。
伴隨著一聲嬰兒如雷聲般的啼哭,整個研究室也沒有了聲響,一切就像是死了一樣。
19XX年X月X日,警方發現在城郊一個祕密研究室內發現了基因工程權威周偉國博士夫婦已經許多頂尖博士的屍體,死狀怪異,周博士妻子腹中的胎兒也失蹤,去向不明,在大型計算機的殘留資料上來看,他們曾經正在研究一向前所未有的巨大工程,但在一夜之間遭到病毒的破坏,其他內容暫時尚未明朗……



徐涵冰冷的手指無情的在鍵盤上敲擊著,發出一陣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他上網那麼多年,還未有一人讓他那麼緊張過,對方的打字速度簡直如鬼魅一般。就連自己這個速度一分鐘有三百左右的打字狂也自嘆不如。
對方的網名叫“千尋與小P”。真是個奇怪的名字,記得第一次和她在某個鬼網聊天室認識的時候,就被她的名字吸引了。

你為什麼要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這是徐涵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那你為什麼要叫‘無情屍王’呢?
對方很快就回了一句話。
嗯……這個麼,隨便亂叫的。我現在是問你啊,你快給我回答。
呵呵,我也是隨便亂叫的啊。
對方的回話速度非常的快。
靠!和我比速度?徐涵說著一些常用的臟話。
隨便亂叫的?太沒內涵了吧。對了,你有QQ嗎?我很想認識你。
123767771
對方發回了一竄數字。

徐涵用鼠標飛快的在數字上划了一下,然后Ctrl+C。打開QQ的查找,然后在自定義好友里Ctrl+V
網絡呼機號:123767771 昵稱:千尋與小P ……

“你好!”等對方加了自己為好友后,徐涵飛快的按了鍵盤上的WQ。
“好。”對方的回話簡單的另人不敢想象。
“你……什麼態度?對我那麼冷淡,我怎麼說也是你半個朋友一個老公啊。怎麼能這樣對我!”
“靠,別占我便宜。”對方也喜歡說這些話。
“呵呵,別生氣嘛。開玩笑的。”
對方好久都沒有回話。
雙方頓時陷入冷戰中……
“你在干什麼?”徐涵終於耐不住了。
“我在等你發消息給我,呵呵。”對方的狡猾和冷靜讓徐涵佩服的五體投地。
“對了,你的電腦會經常死機嗎?”對方以很快的速度發來了第二個消息。
“我的電腦開一年也不會死機,哈哈,怎麼你的電腦坏了?是不是中病毒了?”
“不知道,我的電腦老是一閃一閃,有時還會說話,它老是說‘爸爸!’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面對這段莫名其妙的話,徐涵沉默了,他感覺到表面那些像是胡編的字眼里卻藏著什麼……
為了緩解氣氛,徐涵再一次問了對方有關名字的問題。可他得到的回答是
“千尋只是個日本名而已,沒有特別意義,小P更加是胡編亂造的,不騙你。”
正當徐涵想要回話時,突然屏幕一震。竟然從他那昂貴的音響里放出了一個女人凄涼的叫聲,那叫聲似有似無,幽然繚繞在整個屋子里。
屏幕在一剎那的震蕩之后開始變的蒼白,一個翻著白眼的女人嘴里流著綠色的濃液,盯著徐涵。
徐涵與她對望了幾眼后,嘴角出現了一抹笑意。
你同時按了Ctrl+Alt+Delete,刪除了一個RING的程序后,那個翻白眼的女人就不見了。
“靠,什麼時候中這種病毒的,一定是那個白痴下載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徐涵嘆著氣自言自語完之后就朝著門口大吼一聲:瞿力新!
音熄之后,一個穿著黃色T卹的短發男子匆忙的趕到。
“怎麼了?”瞿力新不解的說到。
“你在我的電腦上下載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會有女鬼病毒啊!”徐涵指著電腦屏幕上那個被命名為“RING”的文件說。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啊,是個MM發給我的!”瞿力新連忙辯解到。
“你聽好了!以后,不準在我的電腦上,隨便亂—下—東—西!”
訓斥完畢,徐涵又回到了屏幕前,繼續剛才的對話,可那個網友“千尋與小P”的頭像已經變成了灰色。
“那麼快下了?”
為了防止對方用隱身的伎倆來蒙混過關,徐涵用了發消息就能知道IP的工具,試探性的給對方發了一個消息。
結果卻是:無法顯示結果?然后就是一竄亂碼。
“見鬼了,今天怪事不斷!”先是被病毒折騰然后工具又出現這種情況,不由得徐涵不咒罵。
徐涵把一張Kenny G的唱片放進CD機后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本想借著音樂來放松自己的,可沒想到在音樂的熏陶下,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千尋與小P剛才跟自己說的,她的電腦會說話的鏡頭來。
而且,機箱里發出的那句“爸爸”,叫的另膽戰心驚。
嘟!電腦被人打開了。
“瞿力新,你沒看見我正……”徐涵憤怒的起身,想把那個打擾自己睡覺的不速之客臭罵一頓,可沒想到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可電腦確實是打開了,自己打開了。
可過了好久也沒有進去WIN98的桌面,黑色的屏幕,左上方一閃一閃的光標。就像是誰附在黑暗里,但眼睛卻仍想洞悉外面的世界。
想到這里徐涵冷顫了一下,伸手想去關電腦。可不知怎麼的,身子就像是被捆住了一樣,根本動不了。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因為黑暗的幕布左上方的光標真的變成了一只眼睛,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像閉上眼睛,然后告訴自己這只是幻覺,但他做不到,他現在連閉上眼的力氣也沒有了。
黑暗中兩片薄薄的嘴唇露了出來,兩排整齊的牙齒在黑色中發著寒人的白光。
“爸爸……爸爸……”
那個聲音回蕩在屋子內,一遍又一遍,反復的灌入徐涵的耳朵里。
許多白色的手印出現在了屏幕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麻。
天哪,真是見鬼了。徐涵想大聲的喊叫,來宣泄一下心中的恐慌。
“徐涵,你在干什麼?”瞿力新敲了敲房門,屏幕上的一切又全都消失了,連灰都沒留下。
徐涵長長的嘆了口氣,想和瞿力新說剛才的一切,但又覺得太荒謬,看了看電腦,根本就沒有開機過,一定是自己今天太累了,才產生那種幻覺的!一定是這樣!




幻覺之后是噩夢,徐涵的夢特別的奇怪,他夢見自己正被自己的電腦追趕著。而他的電腦被一團黑影覆蓋著,沙啞的呼喊著“爸爸”。
被夢驚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看表,七點半了。
“糟糕,上學都遲到了。”
徐涵一邊咒罵著那個該死的瞿力新,一邊刷牙洗臉。在去學校的路上買了一個蛋餅就匆匆的趕去了學校,結果還是遲到了……
看了看身后的瞿力新。咦?怎麼沒來?這死白痴又跑哪瘋去了,校長的課也敢翹!
正在徐涵昏昏欲睡之即,班主任臉色蒼白的跑了進來。
“徐涵,你出來一下。”
這班主任,真是的,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擾人清夢。
“什麼事啊?”
“瞿力新是和你住一起嗎?”
徐涵點點頭。
“你知道他父母怎麼聯系嗎?”
“知道啊,他父母不在本地的,不過我有他們的電話,在家里!”
“那你現在趕快回去給我找來。要快!”
見到班主任那張焦急的臉,徐涵覺得瞿力新一定出事了。
“老師,瞿力新他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瞞著你,瞿力新他出車禍了,聽說是今天凌晨3點鐘,醫院通知我的,說命是保住了,但恐怕很難再醒過來……”
出車禍?那麼突然?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凌晨3點鐘?他出去干什麼?
和瞿力新自高中就結識了,一起考上這個大學,一起在學校里艱苦奮斗,徐涵和他已經成了“生死”之交了,突然說瞿力新出了車禍,徐涵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太突然了。
回家拿完電話本,騎車走在路上,一切都變的陌生,模糊……
一陣冷風刮了過來,徐涵身子一抖,竟然從車上摔了下來。趴在人行道上,身旁一輛卡車急馳而過,留下一陣黑煙。
“媽的,會不會開車,想撞死人啊!”徐涵沖著卡車大聲的罵到。
自行車被卡車的輪子壓的斷成了兩節。要不是剛才自己摔倒,估計現在也是這個下場。
“哎……真條路估計是染上什麼邪氣了,凌晨的時候撞倒一個,現在又是一個差點送命。真邪,真邪啊!”一個老頭子坐在人行道旁的一間舊屋門口自言自語。
“大爺,您說凌晨時撞倒一個?你親眼看到的?”徐涵走到那老人面前問到。
那老頭子抬起一張如河圖一般的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
“是啊,我一向來有風濕病。”
“什麼跟什麼呀,我沒問您,您有沒有風濕,我是問您那個被撞倒的人。”
“你急什麼?老人家說話慢,我是說我一向來有風濕,今天啊,又犯了,睡不著就起身轉轉,一出門就看見一個……和你差不多的一個小伙子,站在馬路中間一動不動的。我當時嚇的呀,趕緊叫:‘小伙子啊,這里車輛多,小心被撞啊’。可他只是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轉過頭去了。一輛出租從那邊過來,那司機也真沒職業道德,大概是打瞌睡了,沒看到前面有人,一下子撞了過去。那小伙子被撞的飛出了好幾十米遠。等我跑過去,看到滿地的血,嘖嘖嘖……真慘啊,那個司機也嚇坏了。趕緊送醫院,最后有沒有救活,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計是死了,中邪咯!”
“等等,您怎麼知道中邪了呀?”
“他被車撞了,臉上還掛著笑容,你說不是中邪是中什麼了?而且他昏迷前還說了一句話……什麼話來著?咋給忘了呢?”
“大爺,你快想想啊。”見老人家不記得了,徐涵趕緊催促。
“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老人拍了拍腦袋,像孩子一樣的叫了起來。
“他昏迷之前說——爸爸!”




中邪?昏迷前叫爸爸?
這大概是因為人在生死悠關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最親的人,所以才會沖口而出叫爸爸的。肯定不是什麼中邪,徐涵原本是這麼想的。可又不對,瞿力新和父親的關系不是太好,想起最親的人也應該是他媽呀?他媽媽對他要比爸爸好多了。為什麼他要叫爸爸呢?
難道和那電腦有關?千尋與小P說她的電腦會說話,而且也是叫“爸爸。”昨天自己的幻覺,也是聽到“爸爸”。今天老大爺又說瞿力新昏迷前叫爸爸?一切會不會太巧合了?難道真的中邪了。
到了學校,叫了電話本之后,徐涵請了個假,校方都在忙著瞿力新的事,也沒問個原由就批準了。
到了家里,開電腦,上網,開QQ。發現千尋與小P竟然在線。
徐:你不上課?
千:不上的。
徐:那你在干什麼,對了昨天我死機了,后來上線你就不在了。
千:你是不是查詢我的IP了?
徐:對啊,你怎麼知道?那麼厲害?
千:你闖禍了!你被人反追蹤了!你昨天有沒有發生怪事?
徐:沒有啊,你怎麼這麼說啊?
徐涵不想告訴對方自己電腦發生異變的事。
千:那你自己要小心了,他可能會隨時攻擊你的電腦。我先下了,別在查我的IP了。你查不到的!
說完,頭像又變成了灰色。
徐涵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我被人反追蹤?怎麼可能啊?不過確實查不到她的IP而且更奇怪的事她竟然知道我查過她?太奇怪了。下次逮住那個千尋與小P一定要問清楚。
還有瞿力新的事,一想起他就心煩。以前和他住一起老覺得他討厭,但現在人不在了,徐涵竟然感到孤獨了。
去醫院看看他。

瞿力新住在市綜合醫院。這醫院大的不得了,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進醫院大門,就有一股濃烈的葯水味扑進徐涵的鼻子,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這股味道,也最害怕醫院,因為小時候他誤闖停屍間,現在還老夢見那些死人。
病房是朝南的,環境也很好。瞿力新躺在病床上,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任由那幾個年輕的護士MM擺弄,如果他現在有知覺,也許已經像惡狼一樣的扑上去了,可現在……想到這里徐涵不禁黯然。
護士都走光了,房間里只剩下徐涵和瞿力新。徐涵走到窗前,將窗帘全部拉開,放進充足的陽光后拿起一張凳子坐在了瞿力新的身旁。
“小新,別睡了,起來跟我說說話!”在學校里,瞿力新的外號叫“蜡筆小新”,是徐涵想出來的。
“小新,今天凌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徐涵輕聲的說,但語氣已經明顯的加快了。
跟徐涵的語氣一樣,瞿力新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徐涵聽說植物人只是身體不能動,不能醒來,但卻知道身旁發生的一切。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我知道你想告訴我,你別著急。”徐涵怕他一時激動傷勢更加嚴重,連忙緩了緩自己的語氣。
徐涵低下頭,考慮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突然瞿力新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然后又硬邦邦的倒了下去。手指微微地抬起,指著對面的一張桌子。
“醫生,病人剛才起身了。”徐涵被瞿力新的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要醒了,連忙去喊醫生,並沒有看到他最后的那個動作。

“他並沒有醒,只是受了點刺激,身體抽搐了一下。不過這倒也很罕見,說明他的生命力很強,也許他還有機會醒過來……”醫生檢查完了瞿力新,然后把一切異狀解釋給徐涵聽。
“啊,對不起。”一個護士跑了進來。“我來拿我的書。”護士拿起了病床對面的桌子上的一本書。
書名是《寫給活著的人的遺書》。
護士走在醫院陰暗的走廊里,翻開了書的第一頁。



我的電腦又死機了,今天是第十三次了,我打開電腦期待著第十四次死機。
在準備進入WIN98桌面之前,依然是我熟悉的黑屏加光標,只是閃動著的是一只眼睛。接著是一如既往的白色手印。
“進去吧!別鬧了!”看著那些討厭的東西,我有些不耐煩。是不是我生氣的樣子太嚇人?屏幕上的白色全都消失了,黑底的玻璃屏幕印出了我蒼白的臉,我已經好久沒睡安穩覺了。
在一個不知名的聊天室里,有著很多陌生人。我對他們沒什麼感覺,也不想聊天。可有一個人很討厭,他叫無情屍王,惡心的名字。
“你為什麼要叫這麼奇怪的名字?”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和別人都一樣。我也回敬了他,問了他名字的由來。
這人還挺有意思,告訴我說他的名字是瞎想的。於是我就把他的話Copy下來,再加以修飾,然后還給他。
不知道為什麼,我跟他說了我電腦老是死機的事,還告訴他我的電腦會說話。我想我是瘋了,也許一個人對著這台鬼電腦太郁悶了吧?
電腦開始抗議了,早就等待著的第十四次死機來了……我不耐煩的按了重啟鍵。
一切重新開始了。
“你煩不煩?”我重重的拍擊了一下機箱。
它發出了低鳴,然后用沙啞的聲音喊著:“爸爸~爸爸~”
這聲音,真是該死,我恨不得把它從電腦里揪出來,然后砍成千萬塊……
電腦終於跳入了WIN98的桌面,只是鼠標自己在晃動,連線上網,QQ自動隱身。進去了一個黑色的網頁,填入了我的網名“千尋與小P”。
在里面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待我了。
?:你和我說話好嗎?
我:有什麼好說的!
?:我一個人很寂寞。那個男人好討厭,他想追你?
我:沒有,你才是這世界上最討厭的人!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沒辦法,我就是要纏著你。
?:那個討厭的人再查你的IP,我解決了他……
<系統消息>????離開聊天室。

我的生活很無聊,每天就是起床,吃飯,然后被那個討厭的家伙操縱著。然后吃飯,睡覺。一切就像是電腦程序一樣,按部就班。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見過父母是什麼樣子的,成年后,我就在四處打工賺錢,養活自己……
這台電腦是我從二手貨市場買來的,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賺了一筆,可沒想到卻是這麼個鬼玩意兒,老是死機不說,鼠標還會無緣無故動起來……
<系統消息>???進入聊天室
?:那個人命真大。
我:你別傷害其他人。
?:怎麼了?你心疼了?
我:沒有,只是不想你在殺人。
?:你越是不想,我就越要殺,哈哈哈。
<系統消息>???離開聊天室。
電腦黑屏,第十五次……

從醫院回來,徐涵把自己悶在家里,悶著頭在網上查找一些靈異方面的資料。
“19XX年X月X日,基因學權威周偉國博士被發現在郊外一處隱祕研究所內死亡,死狀怪異……”徐涵念著網頁上的一則新聞,下面有圖片,徐涵握著鼠標,慢慢地拉下去。
“嘔~”看到圖片徐涵差點就惡心的吐出來了。那個周博士眼睛里流著淤濃,整張臉都被血液染的有些變態了,下半身被人砍掉。手指也全部折斷彎曲,最恐怖的是,他竟然還在笑……
“嘿嘿嘿嘿……”一陣陰冷的笑聲響了起來。
燈突然之間熄了,窗帘也自己拉了起來,徐涵心里一震,卻看見屏幕上的那個周博士正咧開嘴,沖著自己陰笑,那張被血染的猙獰無比的臉在黑暗中慢慢的抬起來,眼角的淤濃也像自來水一樣流了出來……
“GMN……GMN……哈哈哈……GMN……嘻嘻……哈哈哈……”那個聲音反復的說著GMN,徐涵嚇的大叫一聲。跑出了房間。頓時只感天旋地轉,差點就跌倒。
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真的是見鬼了…




“靈界的東西就是這麼奇怪的,小伙子,你印堂黑的發紫,纏著你的鬼可不止一只!”一個留著山羊胡子,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指著徐涵的額頭說。
不會吧?一個已經吃不消了,這個道士還說有二個,還有可能更多,那企不是死定了~
“道長,救救我吧。我根本沒招惹它們呀。”
道長嘆了口氣。
“哎……小伙子,我剛才已經說了靈界的東西就是這麼奇怪的。你肯定是在某方面不小心和它們產生共鳴了,它們才會跟著你。它們有沒有讓你完成什麼心願之類的啊?”
“有就好了,我賣身給它們都可以。可是它們什麼都沒說啊,只是纏著我。”
“哦,那就是另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您快想想法子救救我。”
“另一種可能就是你遇到凶靈了。”
“凶靈?是不是厲鬼?”
“是,就好了,凶靈是一種逮著人就殺的高級鬼魅。不過,看起來你遇到的那幾個都沒有害你,要不你早死了。不過這也不是凶靈的做法啊?估計是它們被什麼東西鎮住,才沒向你動手,照你的說法,它們一直都是用幻像在嚇唬你?如果是凶靈的話,它直接附在你身上,強行拘禁或者毀滅你的魂魄對他們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的。”
“那有什麼辦法?能不能救我啊?”
“如果它們還是被鎮壓的狀態的話,我還能勉強試一下,帶我去你家。”道長站起了身。

一進門,道長就捂住鼻子,然后踉蹌的退后了三步。
“你……你就住這兒?”
“是啊,怎麼了?”徐涵的回答很郁悶。
“那麼大的腥臭味你都聞不到,你有鼻膜炎啊!”
“我真的沒聞到啊。”
“算了,你帶我去你第一次撞邪的地方。”
到了臥室門外,道長突然停住了腳。
“道長?”徐涵見道長站著不動,納悶起來。
“道長?”又一次的喊著,但道長依然沒有理他。
過了許久,道長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道長你剛才發什麼呆?”
“發呆?那換你發呆好了。你是看不見,剛才我在和你房間里的那些東西交涉,話不投機,就打起來了。我給你開開法眼吧。”說完道長從道袍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個黃色的符,上面用朱砂寫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字。然后念了念咒語,好象是什麼馬米馬米轟之類的……然后符像變魔術一樣燃燒了起來,道長把黑色的符會用唾液潤濕。伸手就要往徐涵臉上摸。
“你……你……你干嘛?”徐涵連忙用手擋住。
“給你開法眼啊,還干嘛!”
“哦,那不要用那麼惡心的東西。”
“只有這樣才能開法眼啊。”說完便自作主張的將唾液和灰涂在了徐涵的眼皮上。
“你數到三再睜開眼睛,要有心理準備!”
一、二、三
“啊~~~”徐涵一睜開眼,就有一條黑影從他頭頂掠過。他嚇的趕緊護著頭。房里的墻壁上貼著一個個人頭,都是很痛苦的表情,一個穿道袍的人還在和其他“人”打斗著。
“你現在看到的,是五分鐘前的意念殘相。你看那條紅色的線。”
順著道長手指的方向,無數條黑色的線路密密麻麻的散布在整個臥室的四周,一條最粗最大的紅色線路像是主導體一樣,夾帶著無數的黑色線頭一直通向徐涵的PC。
“天哪,這蜘蛛網是什麼時候結上的!”
“哼,這靈界網絡早就已經結成了,你看看這網絡,大的嚇人,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黑色分支,這只鬼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凶煞神啊。”
“現在不是夸耀對手的時候,還有你叫這鬼東西‘網絡’?還能發E-Mail?”
“是啊,像現在的互聯網一樣,靈界的這個網絡叫Ghostnet,它們也發E-Mail不過是Evil-Mail。”沒想到道長還能說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果然是爛船尚有三斤鐵啊!
“這個鬼現在是被鎮住的,但卻能結下那麼龐大的通信網絡,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力量,真不簡單,不簡單啊!”
“被說了,你到我家來是上網的啊。我讓你來抓鬼啊。”生死攸關,徐涵焦急的說。
“別急,我現在就試試看。”
道長又從袖口里拿出了一把銅錢劍與幾道符。
徐涵心中奇怪,這道長的袖口到底還能拿出多少東西呢?
道長速度果然夠快,已經取下一道銀色的靈符,將其貼在劍身上,然后口念咒語。頓時狂風大作,窗帘又自動關了起來。
徐涵知道,那鬼就要出現了。
電腦在道長取出第二道靈符時,啪的一下打開了,黑色的屏幕上出現了無數個白色的手印,機箱內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爸爸,爸爸~”
“你爸爸我在這兒!”道長大喊一聲,對著屏幕射出了一道白色的靈符,可靈符還沒靠近屏幕半尺,就瞬間變的碳黑。然后燃燒了起來。
“這鬼好厲害。“道長拿出了第三道靈符。
“你退后,我只能盡力一搏了。”
那屏幕開始滲出血來,白色的手印漸漸消失,屏幕上出先了許多血色的字來。
臭-道-士-不-想-死-的,就-給-我-滾!
“大膽妖孽,被封印了還敢猖狂。”道長其實嘴上那麼說,但心里卻暗叫不好,因為他看到所有的黑色網絡線都已經開始涌動了。證明那凶靈正在從其他地方提取能量。
-找-死-
屏幕上出現了碩大的兩個血字。
“孽畜,我就把你封到你自己的網絡里。”說完道長把靈符射向了那條紅色的主線。
機箱里的叫聲突然急促起來。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然后就像是錄音機沒電了一樣,開始非常緩慢的叫起來。又突然加快速度,時快時慢,詭異的很。
最后啪的一聲,電腦自動關機了。
道長長嘆一聲,道:“小伙子,你自己珍重,我幫不了你!”


“道長,別這樣啊。你說過你會救我的。”
“我說過我會,盡力的救你,我已經盡力了,在這樣下去,連我的命也要搭上不可。”說罷道長便想走。
“道長,那還有其他辦法嗎?”
“有,第一,找一個法力比我高的人來試試。不過據我所知,這里是沒有了。”
“說了等於沒說,那第二呢?”
“第二?通知你家人,給你買棺材。就這樣了。去也~”

怎麼那麼不負責任?把那凶靈給激怒,為了怕惹禍上身一個人開溜?不講義氣。
打開電腦,和平常一樣,開法眼的效力已經過去,房間里密密麻麻的網絡線已經不負存在,可徐涵心里明白,它們正蜿蜒在自己的腳下,等待著機會,然后將他生吞活剝。
通知你的家人,給你買棺材。
道長的這句話像尖刀一樣,不停的扎著徐涵的心肺。
難道真的死定了?通知家里人為自己收屍?告訴大人說我被鬼纏上了,死定了,那他們會怎麼看自己?徐涵搖了搖頭,苦笑的看著屏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后,千尋與小P上線了。
千:你……沒事吧?
徐:沒事啊。
千:你為什麼要請道士?你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的。
徐: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千:你怎麼懷疑起我來了?我當然是人。但我知道害你的那個家伙是誰。
徐:是誰。(通過服務器中轉)
“靠,下線了!該死。”徐涵又開始了咒罵。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揉了揉太陽穴。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自己被鬼纏上了,還是個什麼凶靈。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坏事做太多了,招惹自己的害是一群凶靈。
很明顯,那家伙第一次想害死自己時,卻被瞿力新給擾亂了,最終沒有得逞。為了不再讓瞿力新妨礙自己,那個凶靈決定先拿他開刀。該死的東西,竟然那麼惡毒,按照這樣看來,那天自己差點被車撞死,也是那家伙的杰作了。
反正自己的死定了,那干脆就一查到底,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的。
就先從那個周博士入手。
徐涵抱著比死的態度,所以也不再畏懼那凶靈了。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這件事情的原因以及一切來龍去脈。周博士那個案子最可疑,可能和那個凶靈有關。
徐涵再次打開了那個網頁。仔細的閱讀了周博士的一切相關資料。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一九幾幾年的時候,該不該有克隆人這個問題被炒的沸沸揚揚的,而周博士竟然是站在贊成的立場上的,而且還私底下做研究,后來被有關部門發現了,沒收了所有的儀器還凍結了他的所有財產。然后過了一年他就死了。死法也已經是眾人皆知了。
他會不會是在做研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然后死了,之后變成凶靈了呢?這個想法再下一秒就被徐涵徹底的推翻,不可能。那個凶靈一直在喊著“爸爸”,而那次看博士圖片的時候的那個聲音和先前的那個聲音完全的不一樣,而且說的話也不一樣。
GMN!GMN是什麼?

“GMN?GMN是病毒。”一個和徐涵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叼著吸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病毒?電腦病毒?我怎麼沒聽說過。”
“那你是孤陋寡聞,GMN是前些年非常厲害的病毒,它神出鬼沒,所到之處一片狼跡。沒有一個計算機專家或者科學家能研究出對抗它的防御系統。它出現的時候會有一聲嬰兒的啼哭,‘哇’的一聲之后就在屏幕上出現很多個血色的手印……”
“等等……血色的?手印?”
“是啊,血紅血紅的手印,很可怕的,這病毒不光能使電腦報廢,有些人也因為受不了那嬰兒的慘叫以及紅色詭異的手印,自殺了。哎,我懷疑這病毒啊,根本不是我們人類制造出來的,喂,你怎麼了?”
徐涵突然想到了什麼,紅色的手印?他電腦上出現的白色手印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啊?我在想事兒呢。你繼續說,我聽著。”
“說什麼呀我,你是不是染上這病毒了?”
“瞎說。”
“那你怎麼會知道GMN?”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會知道的那麼多?”
“誒,對了我今天和你說的這些,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啊,否則我小命不保。”
“那你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那麼多的。”
“是一個網友外加好友。”
“給我引見如何?”

一家規模龐大的網絡公司,平靜的外表下,卻藏匿著一場巨大的風波。
“這是什麼東西?”一個程序員指著屏幕上白色的手印驚慌的叫著。
“我這里也有了。”
“我也是,我也是……”
“快去叫老大來。”
公司內頓時亂做一團,公司上下所有的門都關閉了,因為門本來都是由電腦操縱開關的。
“這個也許是什麼新型的病毒,大家試試看能不能攔截或者消滅它。”
“不行啊,它現在正在腐蝕我們中央電腦的主程序,新版的防火墻對它一點用都沒有,這個是什麼病毒,那麼厲害。”
白色的手印越來越多,凄涼的喊叫聲從無數台音響中傳了出來,整個大樓都已經陷入恐慌之中。
“這到底是什麼,瘋了,全瘋了。”
“數據已經全部清空了,完了!計算機完全失去控制了。連電源都沒辦法切斷。這些計算機難道現在都不用電了?”
由於電源被切斷了,整個大樓一片漆黑,只有屏幕上白色的手印和音響中可怕的慘叫聲還在繼續。大樓中的人都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陸續倒了下去,有的人已經跳樓了……

“現在是午間新聞,今天中午12點整,一種詭異的病毒侵襲了本市一家網絡公司,全體員工被困在大樓內無法逃生,警方的精英現在全面已經出動,希望能盡快的破譯出網絡公司的大門密碼。據描述該病毒發作的時候會在屏幕上出現無數個白色的手印……”

“GMN來了!”徐涵無力的倒在床上,用手捂著眼睛,不讓光線割傷它,就這樣睡著了……
睡夢中,徐涵仿佛聽到有什麼人在呼喚著自己。
“小涵,小涵……快醒醒。”
“怎麼是你?小新?你傷好了?”徐涵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卻能聽出說話的人就是瞿力新。
可當徐涵睜開眼睛,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看起來是自己的大限將止,所以才神游他方吧?真好笑。
“小涵。”
這次自己絕對沒有聽錯,而且還聽的出聲音是從機箱里發出的。
“小新,你在里面?”徐涵用手敲了敲機箱。
電腦又嘟的一聲自己打開了。可屏幕上竟然出現了瞿力新的臉。
“小新,你怎麼會在里面的?”
“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一覺睡醒覺得自己的人輕飄飄的,然后竟然在旁邊發現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正躺在病床上,我還沒反映過來,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像吸塵器吸灰塵一樣,把我吸走了,等我緩過神來,我就已經在這里了,這里面好嚇人,你要救救我,我是趁著他們都出去,這才有機會出來露露臉的。
“那你知道是什麼人把你關進去的嗎?”
“不知道,我沒看見過他的臉,每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都是一團黑影,我從來不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麼樣子的。”
“那我有什麼辦法能夠救你出來呢?”
“有,砸碎這台電腦。”
“砸……砸碎?”
“是的,砸碎。否則我沒辦法出來,而且只有這樣才能夠徹底搗毀它們的老巢。”
就在徐涵舉棋不定之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了起來。
“不要~”



“你是?”
只見一位滿頭大汗的道士闖了進來。
“我是上次的那個道長啊?你怎麼記性那麼差?”
“啊?你胡子呢?整容啦?”徐涵驚訝的指著道長的下巴到。
道長摸了摸下巴,笑著說:“哈哈,來的匆忙,忘了粘道具了。”
突然的,道長又對著電腦大喝:“妖孽,竟然用幻象迷惑他人。”說罷便取出靈符。
“道長,他不是妖孽,他是我朋友,被那凶靈拘禁了。”徐涵連忙阻止。
“小涵,這個道士不是好人,快阻止他。”瞿力新大叫道。
道長一把推開徐涵,念起了符咒。
靈符在空中燃燒起來,然后化為點點金光,散布到了臥室的各個角落。
“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現在看看清楚……”道長用食指在徐涵的額頭點了一下。
“啊?”徐涵睜開眼睛,卻發現整個臥室都已經大變樣了,黑色的線路已經全部的覆蓋住了整個臥室四周的墻壁,線路像是某種動物的触角一樣,不斷的蠕動著。還不時的發出詭祕的笑聲和一些嘰里呱啦的聲音。
在看看電腦屏幕中的那人,哪有半點像瞿力新,簡直沒有一點人樣。整張臉都被黑暗覆蓋住,只有一雙放著寒光的眼睛在黑色的屏幕中忽隱忽現。
“媽的,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你又回來送死,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那團黑影用一種金屬音含糊的說著,似乎想掩飾自己原來的聲音。
“別糊人了,我知道你被某個高人鎮壓在網絡里,你想殺我,恐怕還不可能,上次跑了,那叫保存實力。”
“廢話那麼多,殺你還不需要我動手!”
話畢,只見無數根黑色的網線如錦蛇一般纏繞著向二人襲來。
“就這點本事?”道長右手捏出一個徐涵看不懂的手勢,頓時一個佛教的萬字印記在空中浮現,並迅速的凝聚起來,放出了祥合的佛光來。
來勢洶洶的黑色線路在佛光的照射下迅速的萎縮、消融。攻勢頓時瓦解。
那黑影見形勢不秒,立刻收回了其它正欲呼嘯而來的網線。
“你倒還有點本事!”
“如果連這幾下工夫都沒有,那我孫常清還混個屁啊!”道長得意的說。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得辦,不和你們浪費時間。”
黑色的分支在言語間已經有了行動,緩緩地回縮到了紅色的主線里,不一會兒,臥室出了那足有三個碗口那麼粗的主線外,在也看不到任何黑色分支了。
“恐怕你想走也走不得!”道長從袖口中抽出銅錢劍,在空中揮舞了兩下。
剛才散落的符灰突然開始發出銀光。
“你……你暗算我!”那黑影發出的金屬聲音中夾帶著一絲慌亂。
“其實這個陣我一開始就已經結下了!只是你過於自負,所以才疏忽了!”道長指著地板上的八卦圖說到。
“受死吧!”道長將劍腿出,深深地刺入紅色主線中,黑影發出了一聲慘叫后便沒了蹤影……

“據最新消息,襲擊中大網絡公司的神祕病毒,在五分鐘前突然消失,電腦回復運做,但中央主機的資料全部被清空。中大網絡公司也許會面臨倒閉的命運……”電視中傳出了女主播的聲音。
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按了遙控器上的關閉鍵后,電視畫面就變成了一個圓點,然后就消失了。
他嘆了一口氣,坐到了電腦前,僵硬的打著字……
他打開了QQ,好多人給他留言了,可他只點開了一個叫“貓貓”的女孩的頭像,用的是對話框模式。
貓貓:老爹,你在嗎?(通過服務器中轉)
貓貓:如果你是隱身的話,請回話吧,有急事!(通過服務器中轉)

他開始打字了。
老爹:我在。剛上網,看新聞了嗎?(通過服務器中轉)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貓貓:我在,我一直在網上看直播。那個就是GMN嗎?
老爹:不清楚,像但又不像。
貓貓:你說的清楚點!
老爹:我不能確定,但我想除了GMN沒有任何一種東西有那麼大的破坏力。
貓貓:GMN真的那麼恐怖嗎?
老爹:你如果親眼見了,就會知道有多恐怖了。
貓貓:上次我和你說的那件事,你能幫忙嗎?
老爹:好吧,我也想去見見那個人。
貓貓:好的,謝謝你了,那明天,我們老地方見……
老爹:好的,886(通過服務器中轉)

那個網名叫“老爹”的人笑了笑,然后關上了電腦,走到廚房,站到鏡子前。
鏡子中那張蒼白的臉,他覺得不是自己的。因為自己產生了這種怪念頭,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周博士啊……如果你二十年前不是那麼固執,那你現在一定過著舒適的生活了,可現在……還弄出個GMN病毒來,真不知要害死多少人。”他自言自語的說。

“周博士,你竟然還在做這種事?被查到,你就完了!”十多年前的他正用一種很嚴厲的口氣對著眼前那個男人說話。
“這種事?我所做的,根本沒有幾個人能明白,這個實驗一但成功了。我會變成全世界最有名的人了。哈哈哈……”周博士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之中。
“小李,怎麼說我們也是同事,你想不想參加我們的研究?一定會成功的。到時候我們就是世界級的人物了。”
“我沒你那麼有野心,也沒你那麼瘋狂!”李博士說完便出門。
周博士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將李博士撂倒。
“你走不了的,我們的研究現在已經到了最后階段,我不會讓你出去走漏風聲,你就在這里好好的待上幾天。放心,冰箱里有足夠的食物。”
說罷,便重重的關上了門,外面傳來了拉扯鏈條和鎖門的聲音……




電腦啪的一下關上了,道長用符試探了一下,確定凶靈已經驅散了之后,才送了口氣。
“那個鬼除掉了?”見道長如釋重負的樣子,徐涵問到。
道長反問道:“你認為除掉了嗎?”
徐涵搖搖頭。
“如果那麼容易就除掉,我早就收拾它了。”道長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這個鬼太厲害,太狡猾了,它把自己的力量分成一塊一塊,分布在網絡里。剛才我除掉的,只是它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一……一小部分?”徐涵大驚。
“是的,而且要不是我借來了‘天罡咒’和‘十方法陣’,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
“剛才那個八卦陣一樣的東西就是你說的十方法陣嗎?”
“是的,十方法陣必須要道術很強的人才能夠使用,我根本就還沒練到那麼高的境界。”
“那你剛才……”
“我不是說了嗎,是借來的。”道長再次強調。
“誰那麼厲害?為什麼不把他一起帶來,那就可以徹底的除掉那個凶靈。”
“那個人說暫時還不會插手這件事。”
“對了,孫道長……”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道長納悶
“剛才和那凶靈交手的時候,你不是說了嗎?”
“原來這樣啊……把自己的名號給泄露了。”
“對了,孫道長,能帶我去見你說的那個人嗎?”徐涵問。
孫常清擺了擺手。
“我也問過了,但他說你們有緣自會相見的。”
“罷了,那現在怎麼辦?那麼凶靈到哪里去了?你把它的一部分給滅了,他肯定找你報仇。”
道長笑了笑說:“放心,沒那麼快的。它被天罡咒打中,在加上力量消耗了很多,暫時不敢出來作亂。它現在肯定躲在網絡的某個角落里面,對著我們嘶牙咧嘴呢。哈哈……”
“對了,我有個問題,早就想問了。”
“說吧。”
“道長……你年紀很大了吧?”
“啊?我看起來很老嗎?我才二十六啊。看起來老和鬼打交道是容易衰老啊。”孫常清摸了摸自己的臉,驚訝的說。
“那麼年輕?那你干嘛要粘假胡子?有病啊。”
“那是為了更像道士啊。”
“……”

“爸爸……爸爸……”
電腦開機都過了半個鐘頭了,竟然還是沒有跳到WIN98的桌面。
“喂,你發什麼神經?”我用力的拍了拍電腦。
“爸爸……爸爸……”
電腦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發出這種底鳴,有氣無力的,吵的我心神不寧。
終於,在三十二分二十八秒的時候,電腦屏幕無力的閃了一下,然后跳入了桌面,可鼠標卻不受控制。
又自動打開了那個聊天室,我的ID不由自主被吸了進去……
我:你又想怎麼樣?
?:我受傷了。
我:誰讓你老想著害人。沒死你該開心了!
?:你……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死了對你也沒好處。
我:我什麼時候成了你船上的人?
?:哼,我死不了的。那個小鬼,還有那個道士,一切妨礙我的人,我都要他們灰飛煙滅。
???離開聊天室。

我厭惡的白了那個???一眼,隨手關掉了聊天室。QQ上竟然出現了“無情屍王”。
我:你沒事吧?你把它打傷了,你要小心。
我把剛???要害他的消息告訴了他。
無:放心吧,我好的很,有個道長保護,呵呵。對了,我正在調查GMN,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GMN?他怎麼會知道這個東西,糟糕!
我:我不知道。
無:那沒事了,你能出來和我見個面嗎?有些事,我想當面問問你。
他竟然約我見面,雖然應該不是什麼坏事,但我總覺得心理忐忑不安。
我:那好吧,你說個時間。
無:明天吧。我先下了。

和千尋與小P聊完之后,徐涵關掉了電腦,和孫常清討論著如何著手調查這件事。
“你說,GMN病毒有可能是那個凶靈制造的東西?”在徐涵告訴道長自己調查的所有事情以及猜測之后,道長問到。
“是的,否則GMN怎麼可能那麼厲害?人看了都會發瘋。而且,那個凶靈出來的時候,情況不是也一樣嗎?”
“不過有一個地方很奇怪啊。你說你的同學,那個叫什麼……”
“葉敏!”
“對就是她。她不是說GMN應該是紅色的手印嗎?為什麼會變成白色的呢?算了,不去管他,估計是那鬼隨便變來玩的。你現在準備從哪查起?”
“我正在查那個周博士,他也許和凶靈有關系,因為上次我看他的資料時,他的鬼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出現了。”
“繼續……”
“我上次查到,他在做一項非常祕密的研究,我懷疑他們在研究克隆人!”
“不會吧?那麼夸張,他們不要命啦?”
“是啊,所以后來全死了。我估計是被那個凶靈殺死的,因為資料上說他們的大型計算機的資料被毀坏了。那麼頂尖的計算機加上那麼多頂尖的科學人才,我想除了GMN這個病毒,誰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攻破他們的防御系統。而且他們的死法也都很怪異,特別是那個周博士……”
這時,房間的燈突然爆開了。整個空間開始扭曲起來……徐涵感到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屁股坐倒在地。
台燈、筆筒什麼的都從桌子上翻落了下來。
一個和空間一樣被扭曲了的聲音,凄涼的喊著
“GMN……GMN……哈哈哈……哈哈哈……”



“他來了!”徐涵手扶著床,緊張的喊著。
“別怕,現在的一切都是幻覺。”道長說的便破了中指,將血擦在銅劍之上,口念道教密咒。
幻境在劇烈扭曲之后變如山崩般倒塌了。
可那聲音仍然沒有停止,反而猖狂起來。聲音越來越銳利,刺的徐涵忙捂耳朵。
“連那凶靈都被我給打跑了,你乃何方小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鬼似乎被孫常清給激怒了,開始瘋狂的嘶叫。叫聲像是一個貓被人浸入水中所發出的瀕死呻吟一樣。
然后徐涵那苦命的電腦又開始扭曲了起來,整個顯示器就像是一塊在口中正被人咀嚼的泡泡糖一樣,不停的變換著模樣。然后黑色的屏幕中,不斷的被東西沖擊,冰冷的玻璃頓時便的柔軟,一個人頭使勁的在往外面鉆,印在屏幕上的輪廓中顯得他無比的痛苦。最后它大叫了一聲,終於“嘣”的一下從屏幕中竄了出來。雖然它滿臉的血汙,但徐涵還是一眼就把它認出來了。
“周……周偉國,周博士。”徐涵絕望的慘叫,轉過頭,無助的看著孫常清。
“別怕,這個鬼我還能對付。它道行還不高。”
道長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徐涵頓時松了一口氣,但臉色還是很蒼白。
乘那鬼還沒站穩腳,道長立刻抄起銅劍朝它刺取,但不想它身法輕盈,一下就給避過了,並緩緩地融化,與地板結合在了一起,只露出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
“妖孽還敢反抗,吃我一劍。”
“慢著,我有話要說。”周博士那附在地上的鬼魂突然迅速的向后移動。
“說吧,如果你有心改過我還會放你輪回轉世。”
“道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們的,我這次來是有求與你們。”
“我們有什麼能幫你的?”徐涵問。
周博士慢慢地從地板中立了起來。
“我現在只剩下半個魂魄,你們看。”
等周博士完全浮在空中時,只見上半身,下半身則是飄渺虛無。
“哈,你還真搞笑,連鬼都做不了一個的。”見到周博士這副可笑的模樣,徐涵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周博士白了他一眼,對著道長說:“道長,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回我的下半身,做為交換條件,我會把我知道的祕密都告訴你們。”
“幫你也可以,不過你總得先給我們透露點什麼內部消息,否則等我們找到你下半身,你開溜怎麼辦?”原來道長也是個那麼狡猾的人。
“其實,我的下半身,本來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線索了,如果你們能找到,那對你們調查的這件事會有很大的幫助的。”
“別討價還價,現在是誰有求於人啊?我怎麼知道你的下半身到底有沒有藏什麼祕密,萬一沒有,到時候你又不說,我找誰去啊。”道長說完便露出了非常陰險的笑容。
周博士,臉色為難的看看道長,然后又看看徐涵。
“那……好吧。不過你們一定要幫我!”
周博士整理了一下思路。
“我在十多年前曾經是基因學的權威,你們都知道了吧?”
“喂,你在自我炫耀啊?”徐涵不耐煩的嚷嚷。
“聽我說!”周博士也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我暗地了一直在研究克隆人,而且小有成就。最后我將我用我自己的基因想制造一個克隆人,但卻沒有人願意當這個載體。真在無奈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做人做的非常失敗的女人,我勸了她很久,她才答應做這個載體,可后來到了關鍵時刻,她才告訴我說,她有骨癌!后來那個克隆人出生后也夭折了。但神奇的是,他的腦組織竟然還沒有完全死亡。”
“你要喝水嗎?”徐涵見周博士不繼續說了,就諷刺的問。
“對了,你們知道我除了研究克隆人,還在研究什麼嗎?”
“我們怎麼知道!別賣關子!”
“好好,其實后來我一直在研究那個克隆男嬰的腦部,它非常的頑強,竟然能夠吞並體內的癌細胞,然后將其變異成一種新的細胞,這真是科學史上的一個奇跡。可我的助手李博士,他卻說這個它是個怪物,還趁我不在的時候把那孩子給殺死了!可……”
就在周博士說到關鍵的時候,一團黑影從后面猛的襲來。
“小心!”道長飛快的將徐涵扑倒。才免於被黑影貫穿而過的危機。
那黑影變成了一張巨大的臉,臉上全是由黑色的線路組成。
線路把周博士繞的死死的。
“道長,救我!”周博士的身體正在慢慢的分裂。
孫常清見周博士馬上就要神形俱滅,急忙射出三道靈符,可不想那黑影只是瞪了一眼,靈符便被震的四分五裂,連道長也被彈的老遠。
周博士在發出一聲如不銹鋼相互摩擦所發出的凄厲嘯叫聲之后,就變的支離破碎,然后慢慢地沉到黑影的內部。
“你快跑。那凶靈的本體來了,我想辦法拖住它。”孫常清勉強立起身,對著嚇的臉色蒼白的徐涵吼到。
“我……我……我跑不動了……”徐涵嚇的直哆嗦,白著臉,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
黑影出手的速度極快,道長還沒看清攻勢,銅劍便以脫手飛出,深刺入墻中。
“我早說過,會要你們灰飛煙滅的!”那黑影口齒含糊的說著。
無數條線路從它的臉中抽離出來,緊緊地捆住了道長。
“殺了你這個討厭的道士!哈哈哈……”
虛擬的線路越勒越緊,道長已經無法呼吸了,自感大限將至,用勁全身的力氣大喝一聲。
“徐涵,快跑……”




雖然徐涵百般個不願意,但深知在耽擱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只能轉身往外飛奔。
“一個也別想跑!”凶靈將自己的触須叉入地下,並飛快的開鑿道路,趕在徐涵前面,突然沖出地面,將門口封死。
徐涵見出口被封,心里頓時一沉:完了!
就在二人萬念俱灰時,從電腦的音響里竟然傳出了眾僧人齊念經文的聲音。
凶靈頓時僵住無法動彈,在触角上施加的力道也小了。孫常清用力的一踢,黑線像是香灰一樣化為顆粒,四散開去。
“算你們命大!”凶靈雖然憤怒,但在佛經的壓制下,也不敢輕舉妄動,便轉身返回到電腦中。
凶靈剛離去,佛經就停下了,真可說是千鈞一發,如果凶靈走晚一點的話,那二人可就沒命了。
“道長,剛才是怎麼回事?我電腦里怎麼會有那種五音不全的歌啊?”
“你白痴啊,那個是八十八佛大悲咒,能夠鎮壓妖魔的戾氣。”道長訓斥道:“不知道是誰用了附喪大法,來幫助我們。”
“附喪大法?”徐涵不解。
“附喪大法是一種中性的法術,已經很少有人會用了。這法術能將自己的意念附著在某個物體上面,然后就可以以物代人,來完成一些事情。不過能夠不接触物體,就留下自己的意念,那這個人的法力應該是很高了,不知道是誰那麼好心,難道是……”
“對了,你不是說凶靈被鎮壓了嗎?那為什麼剛才它的本體出來了?你耍我呀。”
“這個我也不清楚,有可能它已經沖破了鎮壓它的東西了,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陰氣那麼重的鬼,我肯定那是它的本體。”

一個陰暗的窗口中,有白色的微光閃亮著。鍵盤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使空氣更加的稀薄。
?:你背叛我,你為什麼要幫他。
我:你不能殺他。
?:我要殺就殺,你管的著嗎?
我:你不能在殺人了,你造的孽還不夠嗎?
?:要你管,要不是你還有點用,我早就殺了你了!
???離開聊天室。

那個該死的家伙離開后,我開始大口的喘氣,剛才精神太專注,差點就暈過去了。幸好能救他一命,希望他有辦法能救我。
“我為什麼要救他?”我自言自語著。
為了救他,我差點就和那家伙鬧翻。其實我心里是很害怕它的,但只能裝做這樣,才可以讓它也畏懼我三分。
可現在我覺得,那個“無情屍王”似乎能夠拯救我,我已經覺得我的生命快燃到盡頭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讓他死掉。
不過他真的能救我嗎?他那麼膽小、沒用,而且粗心大意,他說約我明天見面,連地址都不留下。
他不在線,我點開了他那鉛灰的頭像。
我:喂!你約我明天見面,怎麼連地址都不說清楚?(通過服務器中轉)
過了好久,他還是沒回話,我失望的下了線,點完了眼葯水之后,就躺到了冰冷的床上,做這幾年來唯一的一個夢。

血,到處都是血,紅色的。一個男人,是一具男屍陳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不害怕,慢慢地向他靠了過去,他的手還沒涼透。
我把臉貼了上去,還能感覺到一絲溫存。就在我感受著這種莫明的親切時,門“咣”的一聲被撞開了,光趕在了那個人的前面,首先刺進我的眼球。他那麼的高大,他伸出手,抱起了我,但我始終無法看清他的臉。
就這樣,第二天……


喂!你約我明天見面,怎麼連地址都不說清楚?(通過服務器中轉)
徐涵一上線就收到了千尋與小P的留言,他覺得自己太笨了,連地點都不說清楚,笑了笑,然后飛快的打著字。
徐:對不起,我們在中大網絡公司樓下的KFC等。(通過服務器中轉)
剛想下線,徐涵突然發現自己忘了寫時間,於是補了一個消息
徐:我叫徐涵,見面別叫我無情屍王了,下午2點,我會準時到的。我穿白色的運動衫,中間有個“T”字。(通過服務器中轉)

正想關機時,徐涵無意中發現桌面上多了一個音頻文件,雙擊打開,有5分鐘。可卻沒有聲音。
不管了,可能是點錯了,徐涵心想。
於是便關上了電腦,叫醒了客房的孫常清。
“喂,小涵,快開門。”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縴柔的嗓音。





十一


開門一看,竟是葉敏。
“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今天你們不上課?”
葉敏沒有回答,推開門,像是黑社會討債似的走進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我翹課出來的,你不是說要我帶你去見那個高人嗎?”
徐涵揉了揉太陽穴,這兩天精神一直不太好,記憶力衰退,想了好久他才記起來。
“哦”了一聲后對著正翻箱倒柜中的葉敏說:“今天?”
葉敏停下了掃蕩式的搜索后,轉過身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啊?下午我還有事。”
“啊?我忘了約時間?糟了!借你家電腦一用!”說著葉敏便飛似的沖進徐涵的臥室,顯然她對徐涵房子的地理環境已經是了如指掌。
“呼~高人就是高人,已經給我留下見面時間了。”葉敏指著QQ上的一段留言說。
“他約我們十二點見面。那就沒問題啦。”
“嘿嘿。”
見徐涵在一旁陰險的怪笑,葉敏不解。
“你傻子啊?”
“你的網名怎麼那麼惡心啊。貓~貓!哈哈哈……”

老地方指的是市中心的一家叫做“天信”的網吧。
在葉敏的英明領導下,三人花了一個半個小時才到達。
推開門,就有一股沖鼻的煙草味傳來。
“這位就是高人了。”葉敏站到了一個中年男人旁邊說到:“他是……”
“李承?”孫常清驚異的打著招呼道。
“怎麼你們認識?”葉敏與徐涵異口同聲。
孫常清拍了拍徐涵的肩膀,大笑道:“這個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大師啊,就是他借我那兩件東西的。真是巧啊……”
“我早說過了,我們有緣,自會相見的。”
四人邊走邊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述給了李承。聽后,他眉頭緊皺,不停的搖頭。
“哎……照你們說,這大凶靈已經掙拖困住它的東西了?”
“我想應該是的,上次它來的時候,我用你給我的天罡符咒,竟然連碰都碰不到它。我從來沒遇到過戾氣那麼重的鬼怪。要不是多虧你,我們早就沒命了……”
“多虧了我?”李承眼露疑色。
“怎麼?不是你用附喪咒救我們的?”
“我何時會那麼厲害的法術了?對於附喪咒,我也只是略懂皮毛,只能催動近在咫尺的物品而已,離那麼遠下術,我想世上沒幾個人有這能耐。”
……

到了中大網絡已是下午一點,正好是約定的時間。等了約有半個鐘頭,只見一個身著粉色帶帽休閑衫的中發女子迎面走來,李承一直凝眉注視著她。
那女子走到徐涵面前,毫不留情的重擊他的肩膀。
“徐涵同志?”那女子很嚴肅的問到。
“你是?千尋……”
“叫我周凝好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這里不安全。”周凝說完便轉身而去,眾人尾隨其后。
跟著周凝一直走到一處僻靜的林子里。
才停下腳步,她便雙手並攏,口中念著佛咒。眾人聽后,頓覺心境平和。待她念完,孫常清才驚訝道:“莫非這就是佛門的‘不動根本印’?”
周凝嫣然一笑。
“我剛才已經把凶靈在你們身上下的念力以佛力解去,我們之間的談話也不會被它聽到了。”
徐涵雖不懂法術,但看孫常清驚訝的聲色,深知周凝的道行應該在他之上,便問:“你怎麼會那麼厲害的法術?上次救我們的人難道是你?”
周凝笑道:“我這法術當然是我師傅傳於我的,至於是誰救你們,也就不必多問了。”
“尊師乃何方高人啊?請他老人家出來對付凶靈不是方便多了?”
“不瞞各位,我從來沒見過我師傅,小時候我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時常有人會寄一些卷軸,經文什麼的。我們一直都是書信來往。直到去年,師傅他說我的法力以凌駕於他之上,便不在和我聯系。”
周凝一口氣說完前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今天之所以來遲,是為了躲避那凶靈。直到剛才我起‘不動根本印’之前,還未徹底擺脫。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沒什麼重要的事,只不過關系幾條小小的人命而已。”徐涵笑道。
“其實你和那凶靈之間的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那凶靈道行非常高,恐怕很難將它誅滅。”
一直未說話的李承終於開口道:“現在,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找到周博士的下半身,找出線索。”
周凝聽后便道:“大師說的有理,但去哪里找呢?”
“照我估計周博士的下半身,極有可能在他當年被謀害的地方,也就是那個祕密研究所……”

十二


那個祕密研究所建在郊區的一座山里,本來就很少有人能找到再加上當時鬧的沸沸揚揚的離奇死亡事件,就更少有人敢到那里了,由於此行危險性較高,所以葉敏就很識趣的回家了。
對風水頗有研究的孫常清一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的說。這里本是極陰之位,再加上那些沒有被超渡的野鬼寄居在此,陰戾之氣相輔相成,使這里變成陰陽顛倒,太極異位的大凶之地。這一番話對周凝與李承兩個懂法術的人來說只能是稍做提醒,但聽在徐涵耳里,則是句句驚心。
徐涵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說:“那個周博士也真是的,喜歡把研究所建在這麼個荒山里,他是不是自虐啊?”
李承笑著回答:“當時政府及有關部門查的很緊,所以周博士就把研究所建的很隱祕,這樣就可以躲避追查,如果沒記錯的話,前面應該就到了。”
“李大叔,我總覺得你好像和周博士是認識的嘛!知道的那麼多?”徐涵疑惑到。
李承望著灰暗的天,舒了口氣說:“是啊,我以前曾經是周博士的助手,不過后來因為他太瘋狂,所以我背叛了他。現在的一切,包括那個凶靈,也可以說是周博士當年的杰作啊。”
“啊?你怎麼不早說,你既然是周博士的助手,那肯定知道那凶靈是怎麼回事!”徐涵急切的問著,順便看了看身旁的周凝,她也是一臉急切。
“那我就說重點的了,當年周博士研究克隆人,並用自己的基因成功的克隆出了一個男嬰,但那個男嬰剛出生就死了,因為他母親患癌症,把癌細胞也遺傳給了孩子,但這孩子竟然能夠死而復生,本來已經病變坏死的細胞竟然又重組了,而周博士竟然瘋狂的想要對這個孩子進行研究,而且還打算抽取他的基因樣本來克隆出更多的‘不死怪物’。當時我非常的震驚,怕周博士一錯再錯,所以我就用離子分裂儀把那怪物的細胞全部燒毀了。可不知道周博士用什麼辦法,竟然又讓那孩子活過來了。而且后來還出現了GMN病毒。我本想去阻止的,可是……”
“已經來不及了?”徐涵說
李承閉上眼,點了點頭。
“雖然說我是搞科研的,但我卻一直很迷信,而且還跟一個老道士結過緣,他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法術,周博士死后,我把那老道士帶到研究所,他告訴我說那鬼已經被鎮壓住了,而且鬼的靈氣一直飄忽不定,隨時都在變換,無法知道具體的位置,他還說鬼怪有朝一日一定會掙脫束縛它的東西再次出來為害人間,叫我跟他學法術,希望能將凶靈徹底鏟除。”
等李承說完,周凝才問:“我看資料上說周博士的妻子肚中的胎兒被人取走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承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是的,那孩子……那孩子也死了。”李承黯然。

天色已經暗淡了,可現在才三點多啊,徐涵提腕看了看表。
“知道天色為什麼那麼暗嗎?”周凝仿佛看穿了徐涵的疑惑。
搖頭已經成了徐涵的習慣動作,因為他確實對這些怪現象一無所知。
周凝卡通式的垂下了頭,然后一語點破。
“因-為-快-下-雨-了!”
眾人皆笑……

神祕詭異的研究所終於被找到了,站在小山坡上鳥瞰這那所灰色頂的小洋樓尚能察出一絲妖氣。
李承拿出了一個羅盤,徐涵只見盤上指針飛轉卻不懂是為什麼,只能連連搖頭。
“這地方的確是陰陽倒置的大凶之地啊。如果當時我有現在的道行,我萬萬不會讓周博士在這里建造研究所的。”
還沒靠近房子,徐涵就感覺一陣陣陰冷的怪風刮來,也許真的要下雨了吧。徐涵又看看天,想起了周凝剛才的話。
“這極陰之地,太過凶險,小伙子你還是不要進了吧?”李承收起羅盤。
周凝說:“本來就是為了他我們才會被拖下水,他不進?那我們進去找死啊。再說了,他如果不進去,萬一那凶靈來了把他給做了,就算等我們知道真相出來,那他也只剩下骨頭了!”
聽周凝這麼一說,徐涵頓時感到毛骨悚然,慌忙道:“周女俠,你可萬萬不能拋棄我啊!”
眾人借著玩笑來打發心中的恐懼,就這樣進到了這個已經塵封了十多年的研究所內…… 十三
  
  
  被趕回來的葉敏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悶悶不樂。
  穿過一條林蔭小道之后便可以到宿舍了,可不知怎麼的,今天的這條小路特別的曲折和漫長。不時刮來的冷風讓她懷疑是不是已經入冬了。
  她抬了抬頭,天是沉暗的。她又俯下身揉了揉已經有點酸疼的小腿,忿忿地說:“該死的徐涵,竟然把我一個人趕回來了。”
  走出小路后,天已經快黑了。
  回到家的葉敏疲倦的開了門,重重的倒在了床上。陰風吹的她無法合上眼睛,於是她又懊惱的起床,走到窗台前。
  “咦?窗根本就沒有被打開過啊?”葉敏看著緊閉的窗口開始納悶。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太累了,頭腦發暈。
  但一躺到床上,剛才那陣陰冷的怪風又吹了起來,而且感覺非常的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幻覺。
  葉敏一下子翻坐起來,她害怕急了。蜷縮在床角,抱著一個紫色的羽枕,如臨大敵似的觀察著臥房的每個角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葉敏的心卻沒有一刻安定過。因為陰風沒有停下,繼續拍打在她的臉上,葉敏似乎可以看見此時的怪風正在空中打著旋旋,並對她發出陰森的凄笑。
  突然間,燈泡開始一閃一閃的,房間也時亮時暗,在這黑白跳躍的詭異空間里,葉敏瘋狂的喊叫著。
  一直沒有發出響動的電腦“嘟”的一聲突然打開了。白色的手印夾帶著幽怨的慘叫向葉敏襲來,現在她能做的只是尖叫,這樣才能平衡她心中的恐懼。
  向冤鬼索命般的呼喚聲並沒有因為尖叫而停止,反而更加的猖獗起來。白色的漿狀物體從屏幕與機箱的每個角落滲透出來,慢慢地交匯到一起並流向床邊。
  液體越來越多,腐爛的腥臭味占據著房間的每寸空間,把空氣硬生生地逼出了這個地方。葉敏感覺自己沒辦法繼續呼吸,她的意志開始模糊,她感覺有一雙手正勒著自己的脖子,徐涵等人的幻覺接踵而至,她漸漸地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床上,可窒息的感覺仍糾纏著她。
  “葉敏!”
  她仿佛聽到了有誰在呼喚她,而著聲音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的。
  “葉敏!振作,現在的一切都是幻覺。”
  那聲音真的太熟悉了,因為就是那個還在醫院里的瞿力新,絕對沒錯。葉敏一輩子都望不了那個聲音,因為他還欠自己五塊錢沒還。
  “瞿力新!你怎麼會在這里。”葉敏一下子從幻景中掙脫了,翻坐起來。
  可房間里除了白色的液體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葉敏焦急的張望著四周。
  “你在哪里?我怎麼看不見你。”
  “你看不見我的,你現在閉上眼睛,我帶你走出幻景。”那聲音似有若無的在葉敏耳邊響起。
  葉敏聽話的閉上眼睛之后,立刻感覺手被什麼東西抓住了,雖然沒有很真實的感受,但她覺得手心有一股暖意頓時涌到心坎里。
  呼嘯的風聲,陰冷的怪笑,液體流動摩擦地面的聲響交織成一種死亡交響樂反復不停的演奏著。葉敏不敢睜開眼睛,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身處一個可怕的世界里,自己如果一睜眼就算不被鬼怪們吃掉也會被嚇的肝膽俱裂。
  過了不知道多久,在葉敏看來約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了。耳邊除了被風吹下的葉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外,沒有任何響動了。
  “可以了,現在暫時安全了。”
  聽瞿力新這麼一說,葉敏長嘆一口氣,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林蔭小道上,可身邊依然沒有瞿力新的人影,連鬼影都沒有。
  “瞿力新,你還在不在了?”葉敏伸手摸了摸四周。
  “摸什麼摸,我現在只是一個魂魄看不到,也摸不到。你這個沒大腦的,剛才在這條路上就已經被‘鬼引路’了,自己還不知道,其實你感覺自己回家,然后躺在床上睡覺那一切都是假的。幸好那鬼大意,以為你已經被自己勒死了,便離開了。否則……”
  “怎麼那麼凶險啊?我現在不敢回家了。”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啊?你怎麼沒和徐涵他們一起?”
  “別說了,我被他們趕回來了,還害我差點就玩完。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去!”葉敏撣了撣衣服就望車站走去。
  等她走后,在林蔭路邊散步的人紛紛議論。
  “那小姑娘腦子沒毛病吧?怎麼一個人自言自語啊?”
  “是啊是啊,我聽說她老公死了,所以得神經病了。”
  “啊?哎喲,真可憐,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啊!”
  ……
  
  銹跡斑斑的鐵門“咣”的一聲便倒下了。李承用右手的中、食二指夾著一張暗金色的破幽靈符走在最前面,孫常清與周凝將“最沒用”的徐涵夾在隊伍的中間。
  確定四周並無危險,李承便收起了破幽符。取出另一張黃色的符咒來。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李承口念咒語,那符咒應聲而震,開始放射光華,李承用力一摁,將其貼在墻上,又取出第二道符來。
  這道符色澤暗綠,上面用草書寫著一個“罡”字。將其貼在黃色符紙的左下角,並立刻取出白色的第三道取,貼在右下角。
  三道靈符相互傳遞靈力,頓時光華大振,徐涵被晃的只能瞇起眼看。待光亮過后,周凝開口道:“李大師果然細心,這樣就算那凶靈跟來了也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進來。”
  “怎麼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啊?那麼神奇?到底咋回事兒?”徐涵頓時對法術起了濃厚的興趣。
  孫常清笑著說:“剛才李大師用‘太極陰雷陣’封住了入口,這樣邪穢之物只要一触這無形氣墻,就會被九地陰雷擊的元神潰散。”
  “陰雷?聽名字怎麼像個邪陣啊?”徐涵不解。
  周凝道:“笨死了。這地方是大凶之地,若以純陽之力行法定會招來陰氣吞噬,所以大師因地制宜改為陰陣,這叫做‘以陰克陰’。”
  徐涵還是一知半解,但也懶的問下去了,便說:“明白了,那先走吧。”
  面對前方一片不知名的黑暗,大家心里都忐忑不安,但現在路只有一條,就是往前走。

十四


兩邊是泛黃的墻壁,蛛網已經布滿了每個角落,一條狹長、黑暗的通道一直通向無盡的深淵。
沒人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亦不知自己能否活著邁出下一步。因為這里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地上一些碎爛的紙屑被虛無的風吹的東搖西撞,還有一種另人發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像是某種野獸正在摩擦尖利的牙齒所發出的“咯咯”聲,
在這步步驚心的道路上,大家都感到有一雙幽綠的眼睛正在暗處凝視著自己。
徐涵拍了拍領頭的李承,微顫著道:“李大師,還要走多久?”
“就到了就到了。”李承用安慰的口氣說。
漫長的通道終於也到了盡頭,前方一扇黑色的鐵門擋在了前面。門已經被時間折磨的坑坑洼洼。徐涵將手放在粗糙的表面上輕輕一推,門竟悄然的打開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已經到了研究所的核心地帶了,大家的心都緊揪著,不敢放下。
一陣腐臭的血腥味迎面扑來,周凝頓時感覺一陣惡心,急忙用雙手捂住鼻子和嘴。
“好臭!”徐涵和孫常清也發起了牢騷。
李承打開了早就預備好的應急燈。可微弱的燈光在這片黑暗中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本應射的更遠的光線很快就被黑暗吞沒了。
地上到處都是廢紙與一些爛掉家具,家具上一些不知名的蟲子還在蠕動著。昏黃的墻壁上還有一切黑色的血漬,抬頭一看,整個天花板仿佛被浸泡在血池中再拿出來晒干一樣,一片黑紅色。由此可見當年研究所發生的事情簡直是慘絕人寰。
徐涵仿佛可以聽到有許多人正在呻吟,他們在呼喚,用力的嘶叫著,但卻沒有人來搭救他們,也沒有人能夠救他們。他們就這樣在痛苦、恐懼與絕望中死去了。
正當徐涵感覺郁悶的無法呼吸時,他的瞳孔突然一縮,一切都變亮了。
“誰?誰把燈開了?”徐涵用手遮住眼睛,對著身后的兩個人說。
可周凝與孫常清也只是無奈的聳聳肩,證明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做過,可燈確實被打開了。而且,在光亮出現的一瞬間,整個房間都已經大變樣了,干凈的地板,嶄新的頂尖儀器,還有一群忙碌異常的“人”。
他們都穿著白色的工作服,男的系著黑色的領帶,穿著西褲,女的則穿著黑色的中短裙。徐涵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嘴張的老大,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周凝,可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這一切她也都看到了。
面前這些忙碌的鬼魂對這幾個不速之客仿佛視若無睹一般,繼續著手頭的工作。徐涵能清晰的聽見他們手指敲擊鍵盤所發出的聲音,因為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連呼吸聲都沒有。
一個女人飛快的快過來,轉瞬間已經到了眾人面前。
“李博士,這文件,你看看吧。”那女人遞給李承一疊厚厚的紙,上面密密麻麻排列著許多英文字母。
徐涵感覺到李承的呼吸頻率開始變快。
“李博士,看文件啊,看文件啊,看文件啊……”那個女人反復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凄慘,越來越空洞,最后甚至變成了慘叫。
“小雨,你……你已經死了十多年了!”李承對著十多年前的同事說到。
“看文件啊,看文件啊,看文件啊……”小雨似乎沒有聽到李承的說話,依然神經質的說著同樣的話,凄涼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里。
“你已經死了。你們……你們都死了!”李承也大聲的嚷嚷起來。
被李承這麼一吼,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頭上的工作,呆呆的,一動不動。
“哈哈,哈哈嘿。”一直低著頭的小雨竟然開始發笑了。
“死了?我們……都死了?哈哈哈……”小雨突然猛的抬起頭。
徐涵與周凝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小雨的臉,應該說是頭部竟然是透明的,除了一頭烏黑的長發外,一切都是空氣,甚至可以透過她的臉看到后面的景物。可笑聲依然從她那虛無的臉部傳出來。
這時所有的“人”都轉過了和小雨一樣的臉孔,他們發出陰冷的笑聲,緩緩地逼近了徐涵等人。
燈光不知在何時變的昏暗起來,偶爾發出的一陣閃光照亮了他們本來就不存在的臉上。
“李博士,你終於回來了,你來陪我們了!”
“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來超度你們的。還要問你們一些過去的事情。”
“哈哈,超度我們?”
“你們把周博士的下半身藏到哪里去了!”李承切入正題。
眾人不答,反而冷笑的繼續逼近。
李承見勢不妙,立刻抽出破幽符,開始念咒。
靈符因鬼怪所發出的戾氣而不安,瘋狂的震動著。待李承咒畢之后,就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去。
射入人群中后,立刻散發出耀眼的白光。頓時哀號一片,小雨跟其他厲鬼都開始痛苦的抽搐,身體劇烈的扭曲起來,仿佛隨時會被撕裂一般。
鬼怪陰氣一弱,再也無力支撐幻境了,剛才的景象如玻璃一般碎裂開來,顯露出原本陳舊的面貌。
眾厲鬼也紛紛消失,只留下地面一片黑紅色的血跡,還在不斷的蔓延。
李承突然露出驚慌的神色,大叫道:“小心!”
十五


黑色的血液有軌跡的開始蔓延,直扑徐涵等人。流過之處皆是一片焦灼。
李承見狀忙喊道:“別粘上這血水!”
面對這骯臟的血水,周凝大驚,用手指在空中畫出一個八卦圖案並道:“乾坤行法,陰戾回避!”
本來虛無的太極圖頓時金光大綻,血水未靠近四人便以消失無蹤。
“周小姐真厲害啊!不但會佛教經文,連道教的陣法、符咒也如此精通啊!”孫常清稱贊到。
周凝只是苦笑了一下,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可見維持這陣法需要莫大的精神力量。剛才消失的血水又突然在空中凝聚起來,變成一個個猙獰恐怖的骷髏頭在空中狂嘯著。
“你們不應該來這里的!不想死的就快點滾吧!”空中的骷髏鬼怪的臉孔在不斷的變幻,漸漸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漂浮在空中。
孫常清見狀暗自道:“妖魔之力已經融合一體,力量不再凶靈之下啊。”
李承道:“如今是進退兩難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要麻煩周凝先用‘靈龍陣’困住妖魔,然后由我來渡化它們了。”
聽見“靈龍陣”三字之后,周凝與孫常清臉色突然一變。
孫常清想,周凝雖然是有法力之人,但靈龍陣已失傳多時,她怎會懂呢?
這靈龍陣乃聚集天地靈氣與地脈龍氣所成的一個滅魔大陣,由正一道李淳風所創,當年用此陣法助唐太宗平大秦,立下不少功勞,李淳風也因此被封為“天監”。但隨著正一道漸漸的沒落,陣法也已失傳,難道周凝會是正一道的傳人嗎?
一陣九色華光打斷了孫常清的思路。異光從屋頂與地面相互激射,光線導致了空間的扭曲,整個研究所沉入了一片混亂的空間中。空氣也仿佛在這時變成實體化,徐涵頓感呼吸困難,臉色變的煞白,但依然強忍著。
房間被分為了:金、木、水、火、土、風、雷、幽、天。九個方位,分別由九條天地龍氣掌管。
厲鬼頓時被這陣法的浩然正氣逼的魔力大減,大怒道:“你們要是嫌命長的話,我就成全你們吧!”巨口一張,無數骷髏幽魂從中爆射而出。
“李大師,我這‘靈龍陣’並不完全,九個方位之只有木、雷、幽三個方位吸到靈龍之氣,其他六方均是虛位,你可要抓緊時間。”
僅三個方位的靈龍陣已把周凝累的滿頭大汗,若是完全的陣法真是不敢想象。
“不礙事,現在厲鬼所在的木位有護主之能,等它力量被削弱之后便能收服它了,你再支持一下吧。”
不出李承所料,厲鬼所在之位,一條虛無的綠色竹龍從地底飄然而出,阻斷了幽魂攻勢。厲鬼見狀大驚,想抽身遁去,但為時以晚。周凝趁厲鬼不備之時,早以將靈龍陣移位,厲鬼被死死困在陣中。
“李承,你個天殺的,十九年前你害死我們,現在竟還想讓我們永不超昇,你安的是什麼心。”厲鬼陰力已散再也無法維持整體,漸漸分化。
“我這次來只是想超度你們,並不想把你們打的魂飛魄散。”
“哼,少在那里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淪為現在這個下場。現在還依仗一個女子的陣法來對付我們。你簡直不是人!”
“十九年前那件事,確是我的過失,哎……但若當時我不殺那嬰孩,現在死的人就會更多了。”
“哼,你如果不殺那孩子,那他也不會化為凶靈了。現在也應該張大成人了,可你……”談起舊事,眾厲鬼又大怒起來。
“好,先不談此事,我剛才也說了,這次來想找到周博士的下半具屍身的。等這件事辦完,我必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眾厲鬼不答,卻看著周凝與徐涵。
“這女子是什麼人,她身邊的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她會懂得那麼厲害的陣法?”其中一獨眼女鬼陰冷的問到。
聲音飄忽不定,徐涵竟被嚇了一跳。
“我叫周凝。這個是我朋友,我們都被凶靈纏上了,所以想來了解一下。”
“啊?周凝?莫非你就是周博士的女兒?周博士曾說過他的女兒將來出世就取名為‘凝’!難道……”
周凝低頭不語。
就在這時,房屋突然一震。線路已經老化的廢電腦竟自動開機了,一張猙獰的血臉在屏幕中浮現了出來。
一對碧幽的眸子閃動著。
“哈哈哈……陰雷陣已經被我化解了,今天人都聚在一起了。那我就一次性解決了。”凶靈獰笑著說:“周凝,你想好了,到底是跟我一起,還是選擇死!”
周凝抬起頭,憤然說:“哥,不要再害人了,難道死的人還不夠嗎?”

十六
聽周凝這麼一說,凶靈像是更加憤怒了,屏幕上白色的手印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后除了一雙陰冷的眼睛之外皆是雪白一片。

“反正遲早都要和你有個了斷的,既然今天遇上了,那我就要會會你了。”說罷,李承便向凶靈射去三道破幽符。

“就憑你這微末道行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一道黑氣從屏幕中射出,竟一氣將三道靈符全部擊落,可見凶靈的力量有多強。

“哈哈哈……如果是在十九年前我也許還會怕你,但我現在吸納了九地陰氣,就算是張道陵和李淳風在世也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哈……”凶靈狂妄的大笑。

“放屁,你一妖魔鬼怪,竟然敢侮辱正一道兩位先師。”見凶靈口不擇言,李承不禁大怒,手起一道“天罡”符。

“一圍天地動,二圍不求血,三圍大神咒,急急隨咒滅!”念完之后,符咒立刻自行浮於空中,靈光大振。
“翻來覆去就這點能耐。”凶靈冷哼一聲,顯然不將天罡符咒放在眼里。
靈符似也看不慣凶靈如此跋扈,向它飛射而去。
可不想凶靈連動都沒動一下,靈符就在半空中止住了,還慢慢變的淤黑。

“糟了。那凶靈竟然把天罡符的道力化為為己用了。”李承見狀大驚,忙喝道:“這凶靈法力太高,怕是我今天會葬身於此了,徐涵你們三人先走吧,我來頂著。”

“周凝,你今天要是走了,那以后再相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凶靈威嚇到。
周凝一聽竟僵住了,任憑徐涵與孫常清如何勸說都紋絲不動。

眼看李承就要支持不住了,那些一直在旁的厲鬼們竟又融合了起來。

“李承,你要保護好周博士唯一的一點血脈,我們被困在這研究所那麼多年了,也不希望再投胎做人,今天若能救你們一命也算是公德一件了,你們快走吧。保護好周凝,我們也支持不了多久!”說罷,厲鬼就朝那對碧眼扑去。

頓時屏幕扭曲一團,哭聲與凄厲的慘叫混做一潭。

“走吧,周凝,如果現在我們都死了,那企不是辜負了它們一片心意。”李承紅著眼眶說。

可周凝依然呆站著,徐涵見狀一把抱起周凝,道:“李大師,你帶路吧。”

李承應了一聲,就望飛奔去。原來研究所有一個后門,為了逃跑專設的,在走過一條陰暗狹長的通道之后徐涵等人就來到了一片樹林。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只能靠應急燈一點微弱的白光來照明。林中的鳥獸都開始狂躁起來。

“跑了那麼久,大家也都累了,先歇會吧。”李承盡管法術高強,但畢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一陣狂奔之后便開始大口喘氣。

徐涵放下發愣的周凝,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喂,你怎麼了?”徐涵輕聲到。

周凝依然兩眼發直的看著地面,毫不做聲。

徐涵用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臉,道:“說話啊?你不會還想讓我把你抱回家吧?”

周凝的眼突然閃了一下,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徐涵,過了許久才趴在徐涵的肩頭,大聲的哭起來。

“喂,你……你……你別哭啊,受什麼刺激了。”徐涵不知怎麼辦才好,騰出右手來撫摸著周凝的一頭黑發。

李承見狀便道:“她這次肯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都怪我沒和她說實話啊,其實當年那個孩子沒死,被我撿走了,但由於我要上山學道術就把她送到孤兒院去了。哎……這孩子,真是……”

徐涵聽后也露出了憐憫的神情來。

“李大師,你就是我師傅吧。”周凝抬起頭,擦了擦淚道:“其實,那凶靈一直纏著我,還告訴我有關周博士和我的身世,只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現在……”說完,周凝又欲哭起來,徐涵見狀連忙道:“你別又哭啊,我受不了。”

“我哭我的,關你屁事!”周凝用手肘頂了徐涵一下。

這時,一陣冷風又把眾人的心給揪了起來。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后,只見研究所方向有一黑一紅兩道妖光直沖雲霄。黑光在與紅光糾纏了一會兒后便被紅光給吞噬了。隨后便是一聲爆炸所發出的巨響。

“哎……為了救我們,竟害的那些老同事們魂飛魄散,真是罪過啊。”洞悉了這一切的李承知道黑光所代表的厲鬼們都被凶靈給消滅了,悲傷起來。

周凝和孫常清也暗暗地低下頭,默不做聲。

“剛才那兩條光難道是……”徐涵不明所以,問到。

被徐涵這麼一問,三人驚訝的轉過頭望著他。

“剛才那兩條妖氣你都看到了?”孫常清疑惑到。

徐涵不解,道:“是啊,怎麼了?干嘛都那麼奇怪的看著我?我……說錯話了?”

李承大笑道:“所謂‘三年起聰、十年開眼’相當年我可是吃了好多苦頭才能開這法眼,沒想到啊,小伙子你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就把法眼給開了,說明你有慧根啊,不如我們教你寫道術,好讓你防身用。這樣對付凶靈也好多點勝算!”

“不行不行,我不要當道士。”

“當道士?你配嗎?瞧你那孬樣,整個一干啥,啥不成的。”周凝故意諷刺到。

“如果不當道士,那我就勉強學一點吧。”徐涵摸了摸后腦勺,玩笑的說到。

眾人正要起身,只聽林中一陣騷動,一個透明狀的鬼魂飄然而出,朝眾人走來。

徐涵頓時一見大驚……
十七

李承見狀,正欲上前收服鬼魂,徐涵趕緊擋到了它的前面道:“大師,這個是我朋友,就是我和你們提到的瞿力新。”

鬼魂點了點頭,用彷徨的眼神看著李承。

“葉敏在前面的馬路上等著呢,快走吧。”瞿力新把葉敏遇鬼,險些喪命的事都告訴給了徐涵。

大家邊聽邊走,很快的就到了路邊。

在這個荒山野岭的連公路上都是一派蕭條。葉敏一個人站了那麼久已經有點發慌了,在加上陰風陣陣的,她不住的哆嗦,看見徐涵等人從林子里出來,沒命的跑過去。

“你們怎麼那麼慢啊。”葉敏埋怨道:“你們要知道,我一個人弱女子,那麼晚了,站在這里鬼地方,有多可怕嗎?萬一來個鬼怪,就算是個色狼,我也會玩完的!”

“哈哈,就你這幾分姿色,也只有現在這樣的天才會有色狼能看上你了。”徐涵指指黑漆漆的天空,笑著說。

葉敏一聽,頓時大怒,抄起運動鞋追著徐涵打。

李承勸阻說:“天不早了,如果拖到十點以后恐怕我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聽李承這麼一說,徐涵和葉敏都停了下來。

“我不能回去了,那凶靈一定會找我的。我看現在我們還是住在一起安全,免得它用各個擊破的方法來消滅我們。”周凝說。

“照先前的情況來看,那凶靈好象對我們根本是不屑一顧,我敢肯定它的目標並不是我們,它之所有會攻擊我們,應該是我們正在查它的一些祕密,它為了保密才會出現,把證據一個一個的毀滅掉。先前的周博士,然后又是現在的研究所。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什麼大事情。”徐涵分析到。

“我也有同感,但我確實不能再回去了。雖然那凶靈算我半個哥哥,但畢竟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怪,我回去不是等於送死嗎?”周凝看了看徐涵。

葉敏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家里還有個客房!”

“好啊,有地方住就行了,這樣我們兩個人也可以有個照應。”周凝說。
走到路口,大家打了車就各自回家了,周凝與葉敏同住,孫常清則和徐涵一起回家,瞿力新的魂魄則附在羅盤上被李承一並帶回家去,想辦法幫他還魂。

回到家后,徐涵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在床上翻來覆去,還不時的嘆氣,就連隔壁房的孫常清也被吵的受不了了。
“你吃錯葯啦?這樣讓我怎麼睡啊!”

“我總感覺怪怪的,而且現在這種非常時期,恐怕也只有你一個人能那麼舒坦的睡覺吧?”

“如果它真要來,總會來的,睡著和不睡著又有什麼區別?我寧可舒服點死。免得那東西沒來,我先給累死,那多划不來。”

孫常清剛要走,轉身又道:“如果你真睡不著,那就聽電台廣播好了,別再吵我了!”

徐涵像是被人從夢中驚醒了一樣,呼的一聲翻坐起來,興奮地蹦下了床直沖電腦。

“又發什麼神經?”見到徐涵一系列反常的動作,孫常清納悶起來。

“我上次在桌面看見一個奇怪的音頻文件,打開有五分鐘可卻沒有聲音,我想有可能包含什麼線索。”

“會不會是你自己錄的呀。還是哪里按錯了。”

“絕對不可能!”徐涵很肯定的回答,見孫常清又欲發問,便搶先道:“我上次打開那個文件時,用的是Winamp播放器。”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孫常清不解。

“當然奇怪了。我根本沒安裝過Winamp。我一直都是用Realplay播放器來聽歌的。不奇怪嗎?我懷疑會不會是周博士給我們留下的一點提示!”

終於跳到WIN98的桌面了,徐涵打開了那個被命名為“KKK”的音頻文件,一共有五分二十秒。

“怎麼會沒聲音呢?”徐涵皺著眉頭,一旁的孫常清也苦著臉。

“把聲音調到最大試試。”

按著孫常清的指示,徐涵把音量調到了MAX。可依然聽不到聲音。

“我敢保證一定是你記性太差,裝過Winamp,可你又給忘了!”孫常清很肯定的說。

“別吵!”徐涵擺了擺手,示意孫常清停下,把耳朵貼到音響上。

“我聽到了!”徐涵突然興奮的大叫。
“輕點,小心別人投訴你。”孫常清把門窗關好后又道:“聽見什麼了?”

徐涵向他招了招手:“你自己來聽吧!我也說不清是什麼東西。”

孫常清也把耳朵貼到音箱上,盡管他拼命的屏息凝神,可依然無法聽清楚,只能很模糊的聽到類似隨身聽沒電了,所發出的嗚嗚聲。
“這樣是不是清楚點?”徐涵把立體聲改成了左聲道,然后對孫常清說:“聽見沒?”
孫常清點了點頭。

“這回清楚了,可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那聲音和錄音機沒電的時候所發出的一樣。”
“總算有了進展,等到明天在說吧,這也許是鬼說的話也不一定,希望李大師和周凝能……”

話還沒說完,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嘯叫聲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那聲音就像是一只鋼勺用力的刮著不銹鋼板所發出的那種聲音一樣,兩人都顫抖了一下。

“這聲音……不是周博士在被凶靈殺死之前發出的嗎?怎麼會……”

徐涵和孫常清對望了一眼。

“聲音是從音箱里發出來的。”孫常清開口道:“但周博士為什麼無緣無故錄這個聲音呢?”

“有可能是周博士知道凶靈會殺自己滅口,所以錄下來了,但前面都說些什麼呢?”徐涵右手支著下巴,左手揉著太陽穴。

“等明天周凝和李承來了一起研究吧,都一點了。”孫常清打著哈欠走了出去。

風很涼,刺的徐涵連骨頭都感到有些酸疼了。

一整晚,徐涵都在考慮那個文件,以及所有發生過的事情。
徐涵很早便起床了,那是因為他整晚都沒睡過覺,千百個疑團糾纏在他心里,使他沒有辦法安心的入睡。一早,他就打開電腦研究那個被命名為“KKK”的音頻文件。

據徐涵猜測,“KKK”應該就是一種類似於催促的意思,有些網友老是會用“KKK”,那代表了快快快的意思,周博士一定是想讓別人快點發現這個文件,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為了能聽清楚文件里收錄的聲音,徐涵特地從網上下載了一個音頻編輯軟件,本來他就不懂這方面的東西,再加上全英文的界面就更讓他手忙腳亂了。

花了一個小時,徐涵總算能聽清楚文件里的內容,可具體什麼意思,他還是毫無頭緒。

周凝曾經和徐涵說過。
鬼其實就是一種電波或者訊號,。由於鬼的訊號和人類的訊號都不在同一條電波上,所一般狀態下人都不可能看見或者聽見它們,只有在人生大病、臨死前、精神受到巨大刺激或者天生通靈等因素的配合下,人類的空間才有可能同靈異世界結合在一起,我們才有機會可以看見鬼怪之類的東西。而且越是厲害的鬼怪,它們所發出的訊號就越相似於人類的,所以它們出現的幾率會比較高一些。

徐涵突然像是想到,鬼所發出的訊號和人類的不同,那說明兩者不在一個頻率上,那如果改變這個聲音的播放頻率,那一定就能聽見了。這在一本叫做《山村老屍》的香港鬼片上曾經出現過。

果然,在將頻率加快六倍之后,從音響里傳出了孫道長的聲音:“小心!”然后就是一個怪物的嘶聲。

剛起床的孫常清被這嘶叫聲嚇的臉色鐵青,擺出武俠片中的過招姿勢,如臨大敵似的。
“那凶靈又來了?”

徐涵笑著指了指音響。

“那個文件里就錄的這個?”孫常清道:“那不是浪費時間嗎?想了那麼久,竟然是一些廢話。”

沒想到一直琢磨了半天的鬼話,竟然是一些無用的東西,孫常清惱了起來。

“也不全是。”徐涵一說完,音響中便傳出了周博士的那聲嘯叫。

孫常清會意的點了點頭。

表面上看所有線索都已經斷了,周博士和那些厲鬼都已經被凶靈給消滅了。雖然這個文件大多數都是廢話,但最后那聲嘯叫聲似乎是故意像是留下的。一定隱藏了什麼重要的祕密,要不然,周博士也不會留下這個文件了。

另一面,李承回到家后一直研究經卷古軸和一些咒語祕術希望能幫瞿力新魂魄歸體。具經卷上記載,如果要把魂魄重新打入體內,必須要在黃昏幽光初現之時,那時候大地陰陽紊亂,才不會被地獄的鬼差發現。

李承將羅盤取出,對著里面的瞿力新道:“只要等到黃昏之時,我就讓你的魂魄重回體內,你在耐心等待一會兒。”

羅盤的指針轉了幾圈。
“大師,謝謝你了。”羅盤中傳出了瞿力新的聲音來。
“你現在只剩下爽靈和胎光兩個魄體,要讓你歸位還需要一道歸神天正符。”李承從柜子的抽屜中取出一直符筆和一張黃色的空符來。

筆尖在符上油走了一陣,一張歸神天正符就完成了。

“光這樣還不夠。”羅盤指針開始飛快的轉起來,李承笑了笑道:“我需要請示過天師之后,這符才能有效。”
說完,李承便將符放在供桌之上,點燃了三柱香,虔誠的念道:“祖師爺在上,弟子有事相求,請祖師爺此法!”

頓時整個房間里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樣,連羅盤的指針也不敢在轉動了。

煙氣筆直的望上昇起,盤繞在李承頭上久久都不散去。

“祖師爺顯聖,弟子恭迎!”說完,李承便跪到在地,膜拜著供桌上的天師畫像。

煙氣不晃,立刻散的無影無蹤。李承見狀大喜道:“多謝祖師爺。”拿起供桌上的歸神天正符,只見符的正上方多了一個金色的圓點。

黃昏將至,李承已經在醫院侯了多時了。為了方便做法,他將護士全部趕走,然后拉上所有的帘子,只把窗戶上的那扇稍微拉開一點,好讓幽光照入。

李承看手腕上特制的手表,然后拿出符,念道:“道君射魂,冰輪無光,各方妖魔,急速避讓!”

說完,將歸神天正符望瞿力新身上射去。這時,從窗外射入了一道紫色的幽光,恰巧照到羅盤上,頓時羅盤指針飛快的轉了起來,一藍一黃,兩個瞿力新從盤中飛了出來,扑向自己的肉體。
李承加大法力,讓歸神天正符打開天關通道,好方便魄體進入。就在這千鈞一發之跡,一只紅眼,黑羽的鳥飛了進來,盤旋於病房上空,俯視著兩個魄體。

十九
  
  
  烏鴉是專門引導亡魂的靈鳥。
  普通的鬼魂遇到烏鴉,則會被導入陰曹,而散魂或則一些逗留在人間不肯輪回的游魂遇到烏鴉,則有可能會被它一口吞掉。
  李承叫烏鴉在空中緊緊地盯著兩個瞿力新的兩個魂魄,暗叫不好。現在法術正行至中途,不能動手趕走烏鴉,若冒然終止法術,不但前功盡棄還會連累瞿力新魂飛魄散,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快速度,趕在烏鴉攝魂前將魂頭打入肉身之內。
  黃色的爽靈率先進入天關,立刻融到了瞿力新體內。
  一邊要控制法術,一邊還要注意著空中的烏鴉,一心二用搞的李承汗流浹背。
  烏鴉似乎也明白如果不抓緊時間魂魄就會被打入體內,在空中嘶叫了一聲,飛快的俯沖下來。
  李承大驚失色,右手一翻,一道火龍符飛射向黑鳥。
  烏鴉專注於魂魄,並未注意到其他東西,被符咒打個正著,在空中翻了個跟斗,繼續盤旋在空中,還不停的呱呱的亂叫。
  本來要維持天關通道就要耗費不少法力,在加上剛才一分神。李承現在已經處於非常虛弱的狀態了,幸虧烏鴉始終是動物,並不懂得察言觀色。
  烏鴉似乎也忌於李承的火龍符,不敢貿然發動攻擊。
  整個房間的空氣頓時變的稀薄了……
  
  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沉著臉,飛快的踩著樓梯。
  他跑到自己樓的七層,挽起袖子開始敲702的大門。
  “誰啊?”一個男子無力的應著。
  門嘎吱一聲開了,眼前站著的是一個明顯睡眠不足的男青年。
  “我是住你樓下的!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整天在房里嘰里呱啦的亂叫什麼啊?昨晚我就想上來罵了!你不睡覺,也要照顧一下其他上夜班的人啊。你以為整幢大樓就住你一個人啊!”男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一陣大罵。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輕一點。對不起”男青年懦懦的說。
  “下次注意!沒有下次了!”男人說完便走下樓,嘴里還不停的咒罵著。
  
  見男人已經下樓了,徐涵才松了一口氣,關上門回到了臥室。
  “我早說了你把聲音開那麼大會被人投訴的。”孫常清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早讓你去買副耳機來了。那麼節約干嘛!”
  “耳機,我有啊。你等我找找。”說完,徐涵便開始翻箱倒柜,破鞋子破襪子滿天飛
  孫常清哭笑著搖了搖頭:這就是單身漢的生活啊!
  “啊!找到了!”徐涵手拿著一件布滿灰塵的不明物體,興奮的說。
  “這個……是?”孫常清指著這件古董問道:“這該不會是抗戰時期遺留下來的吧?”
  “沒那麼夸張,這是我兩年前買的,只是一直沒用過而已……”
  說完就將插頭插入了接線孔之內,雖然說是古董,但總算沒徹底報廢,孫常清笑道:“果然是寶刀未老啊!佩服!”
  徐涵哈哈一笑,便開始研究起那段嘯聲來。可始終都無法解開,聲音的頻率也已經調整過幾百次了,可這聲音始終都保持一個音調,絲毫沒有改變。
  “你再倒回去重放一遍!”孫常清似乎從耳機里漏出的聲音中聽出了什麼,趕緊說,“我好象聽見除了嘯聲之外還有另一個聲音。”
  徐涵剛要說什麼,敲門聲就響了。
  “該不會是又來投訴了吧?”徐涵念叨著,便去拉門把手。
  門外的周凝和葉敏人手一只冰棍,笑嘻嘻的看著徐涵。
  
  “另一個聲音?讓我聽聽。”周凝接過耳機,把它側放在耳朵旁。
  聽完之后周凝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我也聽到了。好象是一個人在呻吟一樣。”
  聽周凝這麼一說,徐涵心中好像有一根羽毛在飄動一樣,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似乎一切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一樣。
  “我聽到了。”周凝放下耳機,用手指摳了摳耳朵,道:“被嘯聲掩蓋的是三個字母。G、E、M。”
  “G、E、M?有什麼意思嗎?會不會聽錯了?”徐涵問。
  周凝搖了搖頭道:“絕對沒聽錯,只有三個字母,后面也許還有什麼,但錄音的時間到了,或者是沒機會說了。”
  “對了,李大師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
  “他打電話來說去幫瞿力新還魂去了,叫我們一起過去,時間差不多了。”葉敏看了看表。
  
  到了醫院,已經是黃昏了,病房的門禁閉著,但從里面仿佛有幾道淡紫色的光射出來。一只黑色的鳥在空中打著轉,眼睛一直盯著床上的一個藍色魂魄。
  天關通道已經快要關閉了,可瞿力新的胎光魂頭還沒有徹底的回體,半截露在外面。況且還有空中的烏鴉覬覦著。李承感到分外吃力,額頭的汗不停的滴下來,領口已經被水給潤濕一大片了。
  烏鴉開始大聲的嘶叫,仿佛想要嚇退和它掙搶獵物的其他飛禽一樣,看李承不為所動,又不敢再次反險,掃興的拍了拍黑翼,轉身望窗外飛去,只留下幾片羽毛在空中飄蕩。
  李承舒了一口氣。
  胎光也已經順利回體了,他擦了擦汗走出病房,正遇上迎面而來的徐涵等人。李承用手止住眾人,說道:“他現在只是魂魄回體了,但傷還是很重,不可能現在醒過來的。”
  
  在走廊的座位上坐下后。徐涵把聽到的三個字母都告訴了李承,並詢問字母的意義。
  李承聽后,皺著眉頭,陷入思索。
  “G、E、M?很熟悉,但又不忘了在哪里聽到過。”李承摸了摸額頭又道:“先別管這個了,我想到一個比較直接的辦法。”
  見其他四人都看著自己,李承又說:“我們在這里瞎猜也不是辦法,倒直接去問凶靈……”
  
四人驚訝不已,異口同聲道:“直接問?”

李承點點頭又開口說:“我想直接用法術把它請上來。”

“那萬一它發鑣,我們怎麼辦?”徐涵問。
周凝一聽便笑道:“李大叔當然不會用普通的碟仙、筆仙什麼的來請鬼。所以應該不會有危險……”

“我昨天幫助瞿力新查找還魂之法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叫做‘天靈死結陣’的法術,可以困住一些道行很高的妖魔,我想先把它請上來,用陣法困住它然后再問它問題。”

“那我們今晚就……”

李承不等徐涵說完,便道:“這三天之內恐怕是不行,近來我一直感到除了凶靈之外,地底還另有一股陰煞之氣來回的涌動,仿佛隨時都會破土而出。我懷疑是凶靈正在破開地府的罔生之門,準備放逐鬼魂來到人間。”

“那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據我推算三日之后會有天祭時辰,到時候任何陰煞妖氣都會回避,這時候就是請凶靈的最好時機。”

一切事情商定之后,李承便獨自回家籌備需要的物品。

回到徐涵家中,周凝便從背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疊舊書。

“這一本是‘符咒大全’,這一本是‘金剛經咒’這一本是‘楞言咒’……”她一邊報著書名,一邊把書扔到徐涵手中。

“你這是干嘛?我家又不是古董店,你把這些東西給我干什麼?”徐涵把所有的書都放到了桌子上,問到。

周凝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本“符咒大全”,然后翻了幾頁,對著徐涵說:“這本是是初學者入門必讀!你就從這本開始吧,另外金剛經用來鎮壓妖邪最好了。如果有能力的話就背下來吧。”

“我暈……頭都大了。那麼多怎麼看啊?”

“不要緊,慢慢來。反正還有很漫長的三天時間。你就在家慢慢看,等看完了你也應該稍微懂一點法術了。就不用老拖我們后腿了!”

“這個……這個……”
“你就別老這個那個了,李大叔不也說了嗎?你有慧根,一定一學就會,我就先教你一些基本的符咒吧。”周凝說完便用手指點了點額頭。

“想到了,這個應該蠻簡單的。叫做‘六丁護身咒’跟我念啊!”周凝輕輕地踢了一下徐涵便開始念道:“仁高護我,丁丑保我,人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燦管魂,丁巳養神 。太陰華蓋。地戶天門。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座臥。隱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徐涵揉了揉被踢到的膝蓋,跟著念道:“仁高護我,丁丑保我,人度和我……”

“你白痴啊,什麼人度和我,是人和度我!”見徐涵念錯了,周凝便借題發揮,把他臭罵一頓。

在念錯了二十多遍之后,徐涵總算勉強全都背下來了。

“哎,我的聽力和記憶力總算還是比較優秀的。”

“嗯!還不錯,下面要考驗你的肺活量了!”周凝很陰險的笑了笑。

徐涵感到有一股涼意從腳指頭一直上昇到每根發梢。

周凝冷冷的說:“把這個咒語一口氣連念七遍!”

“啊?我的媽!今天饒我一命吧,我一定會好好的記住這個人度和我咒的!”徐涵趕緊求饒。

“是‘六丁護身咒’。自己看看……”周凝翻開了符咒大全的第五頁,上面寫著:“六丁護身咒:此咒能保護自身不鬼邪鬼邪術攻擊,一口氣連念七遍”

“靠!書上有的,你還不讓我看,非要練我的聽力!你安的什麼心啊!”

“這里還有如果繪制靈符的一些步驟,還有其他一些東西,如果不懂就問問孫常清,我先走了。”周凝也不顧徐涵,便飛快的破門而出。

三天很快便過去了,在這段時間里徐涵一直埋在經卷與符咒中,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詢問孫常清,再加上周凝不定時的“突擊檢查”,徐涵已經對法術有了一定的認識。

“不錯不錯,果然已經脫胎換骨了。臉色都變的細膩紅潤有光澤了。哈哈……”周凝笑道:“什麼時候出個男人緣口服液,你可以去給他們做形象代言人了!”

徐涵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走到鏡子前。

“哪有變啊?”

“白痴,我那是在應付你。你三天一直那麼專心研究法術,如果我不贊揚你兩句,我怕你心理不平衡。”

周凝一點不給徐涵插話的時間,緊接著說:“照我看現在那些一般的厲鬼、冤魂什麼的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就算你現在去廟里擺個攤,應該也能賺點錢了。是不是啊,徐大師!”

徐涵和周凝你來我往的開著玩笑一直到李承進門,才停止。

“天祭時辰馬上要到了,我先準備一下。”李承說著便把手中一張發黃的圖紙攤開,放在地上,又在墻的四周,分別貼了水、火、金、雷四道符咒。

“徐涵,你過來一下。”李承說。

等徐涵走到跟前,李承不由分說的抓起他的右手,用一個尖錐型的法器在中指上一戳,一條細小的血柱立刻噴射出來,李承將鮮血裝到一個小盅里,取出一張符紙,燒化之后將符灰和血液和在了一起。

“現在可以開始了。”
二十一


此時的天空和眾人的心一樣,漆黑一片。一股無形的恐懼在房間中蔓延,像針一樣扎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偌大的房間只能靠一點點燭光來維持明亮,窗外的風也配合著黑暗襲擊著僅存的一點光明。
黃紙上畫著一個八卦圖,旁邊還圍著:乾、坤、震、坎、離、兌、艮、巽幾個字。徐涵等人按照順序站在了字的上面,其余離和艮字由一枚龍型虎符壓著,而巽字則是空位。
“等一下我請凶靈上來之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驚慌!”燭光將李承臉上原本不顯眼的幾條皺紋勾勒的分外清晰,給這恐懼增加了一份真實感。
四人互相交換了眼神之后點了點頭。
李承口中含糊的念著請鬼咒語,一陣陣陰風從緊閉的窗戶中吹了進來。
徐涵耳邊響起了許多嘈雜的聲音,像是許多冤魂在慘叫、呻吟著。他心里暗暗的想:閉上眼,沒事的。
但眼睛一合上,一些更恐怖的幻覺就接踵而至,一只只染著鮮血的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它們緊緊地抓住徐涵的衣角,有幾只在他的臉上來回的揉捏,還用鋒利的指甲抓著他。徐涵感覺臉上涼颼颼的,似乎是鮮血從傷口中流淌下來了,可伸出手触摸時,一切又化為烏有。
一個男人的吶喊聲一遍一遍的透過黑暗,直穿徐涵的耳膜。
那男人說著一些徐涵聽不懂的鬼話,就像是日文一樣,想到這里,徐涵越發佩服自己想象力了,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胡扯,他不由的抿嘴一笑。
一陣空洞的笑聲把幻象與遐想一下擊碎,徐涵慌忙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瞳孔的,是那黑色的電腦屏幕以及上面一群白色的手印。
與其說是笑聲,倒不如說是不規律的震動更加合適一點。
中間的紅燭也畏懼了這種另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開始晃動起來,房間里頓時變的忽明忽暗。
“爸爸……爸爸……”沙啞,虛無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本來駭人的喊叫聲在這時只能起到一個襯托作用,襯托著一個更恐怖的聲音。
“你以為這麼個破陣真能困住我嗎?”凶靈用那足以撕心裂肺的嗓音說著。
“不試試怎麼知道!遲早要和你決一生死的,就算你能破開‘天靈死結陣’但今天是天祭時辰,你的力量只剩下五成而已,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吧!”
凶靈哼了一下后說到:“五成?哈哈,你以為天祭時辰真的能鎮住我嗎?這只是你們自己的想法罷了。”
話音剛落,一陣刺骨的冷風刮破了玻璃,直扑徐涵而來,其中還摻雜著許多鬼哭狼嚎。
“這是幻覺,大家不要被迷惑。”李承大叫。
徐涵被嚇的趕緊閉上眼睛,紊亂的思緒中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周凝教自己的金剛經,於是便默念起來,幻想頓時消失。
“哈哈,這麼一點小小的幻覺就讓你們手忙腳亂,如果我真的動手,恐怕你們連一招都抵擋不了。”凶靈狂妄的大笑。
“我把你叫出來不是為了聽你自吹自擂的!”李承和凶靈針鋒相對。
屏幕中閃出了一對血紅的眸子,里面包藏了無限的恨意與殺機。
“哈哈,哈哈……”凶靈開始大笑,白色的手印突然全部消失了。
凶靈不知從哪里招來了一陣陰風,將蜡燭忽的吹滅了。
黑暗籠罩著整個房間,涼意頓時滲入了徐涵的全身,連呼吸也變的困難。
“你們……沒事吧?”黑暗中,葉敏說道:“我……我感覺多了一個人!”
這句話把所有人的心都拉到了最高處。
徐涵微顫著點燃了蜡燭,搖曳著的燭火把每個人的臉都照的像僵屍一樣。
“啊!”周凝首先開始大叫,手還指著巽字上的空位。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徐涵與其他人也變的呼吸困難了,因為哪里竟然站著一個女人,她詭異的微笑著,有些發紫的嘴唇中露出兩顆潔白的獠牙來。血紅色的瞳孔與凶靈的一模一樣。連她的臉都是那麼的熟悉,徐涵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竟是周凝的臉,在這屋子里,竟然出現了另一個周凝。
所有人的心里都刮起了颶風……


二十二


周凝滿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周凝”,錯愕的說:“你到底是誰?”
女鬼不答,只是竊笑,然后緩緩地抬起頭,眼中一團幽綠的火焰燃燒著。
李承怕女鬼發難,趕緊念起大悲咒,想以此鎮壓女鬼。
“哈哈,哈哈……”一陣慘笑之后,女鬼的臉便開始慢慢的腐爛變形,直到成為漆黑一片,然后慢慢地沉入了地板中。
就在這時離和艮上的兩枚虎符突然開始劇烈震動,一道道紅色的血光從里面爆射出來,把兩個虎符擊的粉碎。徐涵似乎也感應到了虎符的疼痛,嘴角吐出了鮮血。
周凝和葉敏跑過來扶住險些跌倒的徐涵,異口同聲道:“你沒事吧!”
“哈哈,我早說過你的破陣奈何不了我的。哈哈哈哈……還有兩天,兩天后你們都要死!”凶靈失去了蹤影,只留下幾句威嚇的話在黑暗中互相撞擊著。
“你不會嚇的肝膽俱裂了吧?”周凝問到。
徐涵擺了擺手,踉蹌著坐到沙發上。
“剛才那兩個虎符爆開的一瞬間,我感覺到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來回的揉搓一樣。”
“哎……是我不好。”李承收拾完地上的殘局,走過來說:“我原本想借助你的童子血來填補‘天靈死結陣’的兩個虛位,可我低估了凶靈的威力,沒想到它在天祭時辰內還能那麼輕易的破解陣法。”
說完,李承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大叔你別自責了,我沒什麼大礙。”徐涵逞強的說。
周凝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看徐涵后,想起了剛才凶靈說的話。
“兩天后是什麼意思?”
“還有,那凶靈怎麼會變成你的樣子!”孫常清接著說。
李承聽后,很無奈的說:“那一切都是幻覺,凶靈想利用幻覺來分化我們,搞的我們自相殘殺,至於它說的兩天,我就不清楚了,算是凶靈給我們留下辦后事的時間吧……算了,大家也都累了,今天先各自回家,什麼事明天在商量。”
凶靈離開了,可那陣該死的怪風依然透過玻璃窗吹進來,使徐涵劇烈的一顫,疼痛又涌到了他的心口。
他臉色慘白的坐在沙發上,想著剛才受傷時,周凝緊張的樣子,不由的嗤笑起來。而孫常清則白了他一眼然后罵了句花痴,不等徐涵還口就顧自己回房睡覺了。

“哎,真倒霉。要不是因為徐涵是我的死黨,我也不會牽扯到這麼麻煩的事情里來。我現在怎麼辦啊。我還沒交過男朋友,沒穿過婚紗,沒結過婚,沒生過孩子,我還年輕啊,不想死!”
漆黑的林蔭路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埋怨聲。
“放心吧,我們那麼多次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也一定可以!”周凝拍了拍葉敏的肩,安慰到,可自己的心里依然是狂風暴雨。

回到家后周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洗頭,因為她覺得這樣腦子里的煩惱和痛苦都會被白色的泡泡給包裹住,然后和水流一起被沖走。
葉敏已經睡下了,周凝關上浴室門后便輕輕地哼著歌,打開一瓶沙宣,一陣濃濃的香味便扑了過來。
把瓶子倒過來用力一擠,鼻涕一樣的漿狀物掉落在了周凝的手掌上,清涼之意從手心開始蔓延,直到全身。
慢慢地清新的涼意竟然變成了寒意,將周凝的心凍結成冰錐。她彷徨的看著四周,無數對閃著血光的眸子在墻壁中窺探著她。
周凝害怕了,從小就學法術的她,一向來對鬼怪毫無所懼,但這次面對著強大的凶靈,她真的害怕極了。
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窺視之后,她正了正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都快變成黃臉婆了。她笑了笑,把手上的沙宣放到左手邊,可就是這一舉動,讓她徹底的驚呆了。
沙宣的瓶子被放在了左手邊,的的確確是在左手邊,周凝轉過頭確認了一下。但鏡子里的瓶子,竟然是在右手邊。
天哪,周凝倒吸一口冷氣,開始后退。
鏡子里的她並沒有照做,而是往前靠了過來,漸漸逼向噤若寒蟬的周凝。

剛睡下的葉敏聽見浴室中周凝的慘叫聲,慌忙傳上外套跑了過去。
伸出顫抖的手想拉開了移門,剛要触碰到門把的時候,移門自己刷的一下開了。周凝面色蒼白的踱步而出。
葉敏剛要問什麼,周凝便陰冷的說:“沒事,你去睡覺吧。”
見到周凝沒什麼異樣,葉敏便轉身回房,嘴里還輕輕的說,真怪啊。
見葉敏已經離去,周凝對著她的背影慘笑了一下,眼中晃過一道血氣。

走到電腦前,周凝開機了。
並打開了一個IE瀏覽器,屏幕一片猩紅,許多混雜的泡泡像是火山熔岩一樣充斥著整個畫面。周凝血眼一瞪,紅色的屏幕如帘子般從中間向兩邊消失。
一個黑色底部的網頁出現了,鍵盤開始自動的打起字來。

<系統消息>小P與千尋進入聊天室。

然后周凝的臉色一變,她摸了摸額頭,感覺到昏昏沉沉的,鍵盤依舊自己打著字。

<系統消息>千尋與小P進入聊天室。
“該死!”周凝口中輕輕地咒罵著。
說完后,她的臉色又是一變,眼睛中的血光再次涌現出來。

小P與千尋對千尋與小P說:你是無法擺脫我的,我要殺光世界上所有的人,建立屬於我的王國,現在只差一步了。如果你幫我,我會考慮讓你活下去!畢竟,我們也是兄妹。

周凝又是一陣頭暈,神智恢復后,便開始打起字來。
千尋與小P對小P與千尋說:我不會幫你!我要阻止你,我不會讓你得逞。

就這樣,周凝與周凝之間展開了對話。

小:你喜歡那個小鬼!
千:不關你事!你別想傷害他!
小:我如果真要殺他,他早就死了。如果你想他繼續活下去,那就得聽我的。上次的那件事,你到現在還沒考慮好!我等不了那麼久,我現在就要開始!

說完一道紅色的血光從屏幕中鉆了出來,射進周凝的額頭。
“兩天!嘿嘿。”周凝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冰冷的說到。
二十三


滿是落葉的地上,凌亂的陳著幾具幼鳥的屍體,就連他們的哀怨之氣也被大地抽噬的一干二凈,天空中布滿了怪異的陰雲,其中還隱透著一股血氣。
沙發上,徐涵神色凝重的坐著,任身體無力的陷入。
李承和孫常清也用同樣難看的臉色望著他。
“不可能的!”沉默了許久,徐涵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用咆哮著說出的。
“不是真的!”他垂下頭,十指用力的掐著頭皮,低語道:“絕對不可能……”
現在是早上七點整。
就在三十分鐘前,徐涵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一開門就看見掛著一臉復雜神情的李承。

“進去說。”李承搶先開口。
“我昨天想了一夜,已經……知道整件事的大致情況,以及那三個字母的含義了。”李承抹了一下臉,沉重的說。
徐涵笑了笑。“那是好事啊!干嘛板著臉……”
“其實我也覺得我的這個結論很荒謬,但想來想去除了這一個解釋,在也沒其他的了!”
李承停了停又繼續說:“其實凶靈和所有一切的答案,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一直被忽略了,就是那個病毒——GMN!”
“病毒?”徐涵瞪大了眼睛,表情就像是第一次聽到GMN這三個字母一樣。
“是的,這麼明顯,我如果早猜到……哎!我真是老糊涂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
“GMN的全名是Gemini,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徐涵翻了翻腦中為數不多的幾個英語單詞,然后叫道:“雙子!”
李承點點頭,繼續道:“對,就是雙子,周博士把病毒命名為Gemini,是因為病毒自從那個克隆嬰兒死后突然出現,他們就像是雙生的一樣,一樣可怕!”
“文件中的G、E、M三個字母正是雙子的首三個字母,這麼說,病毒與文件之迷已經解開了。但……”
李承聳了聳有些酸的肩膀,又開口:“記得昨天我們請凶靈上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徐涵聽后突然一臉驚惑:“周……周凝?”
三人就這樣沉入了窒息的氣氛之中……

“我說了那麼多,你也應該知道了七八分了。”
“你是想說,周凝與那克隆人一直相互勾結,又或者根本沒有凶靈的存在,一切都是周凝做出來的?”
李承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徐涵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怒視著李承。
“別激動!你說的兩種情況確實有可能,但我覺得周凝並不是整件事的主謀,反而有可能是最大的受害者,從Gemini的角度來看,周凝與凶靈本是出於一體,所以昨天請靈事會出現兩個周凝。”
徐涵聽后,立刻反駁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克隆出來的是個男嬰的!”
“的確!所以后來我又得出了另一個結論,那就是一種強大的念力造就了這一切!”
“念力?”
“就是人的意念,尤其是像周凝這種擁有強大靈力的人,如果意念一出現分裂,就會產生陰向意志。這種意志一旦與鬼怪產生共鳴,那鬼怪就會因為被化成意念狀,然后產生變異!”
“邪孽靈?”一直沒說話的孫常清驚呼到。
“對,和凶靈同等級,甚至更邪惡的鬼魅!”李承看了看孫常清,然后又轉向一臉懊惱的徐涵:“照這樣的說,那手印的顏色變化也能解釋了,因為凶靈已經產生變異,所以它出現時的一切靈異現象也隨意念釋放者的思想改變了。”
“停止!我……我現在只想知道這一切和周凝有什麼關系!難道是周凝放出凶靈,然后讓它變異成什麼邪什麼靈,然后再讓它到處殺人,而自己卻裝做無辜來騙取我們的信任?天哪!這樣做對她根本沒好處……”
“她要讓病毒蔓延到整個網絡,然后擴展到全世界!到時候你知道會變成怎麼樣嗎?”李承一句話就怔的徐涵啞口無言。

徐涵狠踢了一下沙發。
“和她沒關系的,她幾次救我們!不會是裝出來的。”
“這也不是沒可能,憑凶靈的力量完全可以操控周凝的身體,而被操縱的人自己的靈魂則會沉睡。所以周凝有可能完全不知情!”
“那我現在就把周凝叫出來,當面說清楚,就算她發鑣要殺我,也無所謂!”
兩人正要阻止徐涵拿電話,門外便傳來了葉敏的呼喊聲。

“什麼?周凝失蹤了?怎麼會這樣!”徐涵抓住葉敏的雙肩,用力的搖晃著。
“你干什麼!先放開!”葉敏推開徐涵的手,揉了一下。
“昨天晚上她洗頭時我就覺得怪怪的,我問她怎麼了,可她說沒事,我想她法術那麼高,就算出事,自己也能應付。可是沒想到等我一覺醒來,發現周凝不見了,她所有的行李,包括手機和錢包都在家里,我想她大概是來你這里了,可……”
徐涵失控的大喊:“你發覺她怪怪的,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為什麼!”
李承怕徐涵把氣都撒在葉敏身上,連忙把他摁到沙發上。
“繼續說下去。”
葉敏擦了擦快濕的眼眶。
“我看房間的電腦發覺是開著的,上面還有周凝與一個網友的聊天記錄,那個網友叫‘小P與千尋’。”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徐涵徹底的沉了下去。
“其他字都是亂碼,不管我怎麼弄都是一樣,只有最后的那句話是正常的,上面說:‘叫李承帶他們來見我。他知道我在哪里!’就這句。到底是怎麼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承……


二十四


徐涵等人都有些納悶。
“李大叔,這……”
“我知道他在哪里……那說明是一個我和他都知道的地方。讓我好好想想……”李承陷入沉思,口中還不時的念叨著:“不可能,這也不對……”
“你們共同知道的地方也不外乎於這里、你家里還有研究所……”徐涵整理了一下線索,然后說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呢?”
聽完后,葉敏不太肯定的說:“會不會在研究所里?”
“研究所?研究所已經被凶靈給炸飛了,怎麼可能會去那里呢!”
徐涵問李承:“會不會周博士暗地里建造了祕道暗室什麼的你不知道?”
“研究所只有一個地下倉庫,一般沒人進去的。但也不算很祕密的地方,他難道會在哪兒?”
“現在只能四馬當活馬醫了。凶靈說兩天后就要我們死,我想應該不會是開玩笑的。”

近幾個月來,天一直都很陰暗,原本該是明媚光明的下午,此時卻是灰蒙蒙的一片,暗的讓人心里直發毛。
特別是在郊區,天空像是被什麼人用布遮上一樣,一層極厚的烏雲把陽光全數吸納,然后轉為陣陣陰風吐向冰涼的大地。穿著球鞋踏在泥土,尚能感覺一股削肉的陰寒直涌上心臟,眾人都震顫了一下,研究所的廢墟已經展現在了眼前。
如果不是已來過一次,任誰也無法把眼前的景象和研究所聯系在一起。
腳踏著的黑色泥土蔓延到了研究所方圓七尺左右的範圍就止住了,一層白色的粉狀物體被均勻的撒在了研究所四周並圍成一個圓形,而且圓周線非常的平滑,沒有一絲的切線,這種工程,就連世上最精密的儀器恐怕都制造不出來。
徐涵向白土邁出了第一步,可腳還沒落到地上,白色粉土就散開了,露出被埋在下面的黑色泥土,而且剛好空出徐涵一只腳的大小,他驚訝的回頭看著剩下的人。
李承走到白土周圍蹲下身,試圖用手指沾著粉土,好看個究竟。,哪知,白色粉土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四處閃躲,李承根本沒有機會触碰到它們。
徐涵忍不住問了。
“這些是什麼?”
李承拿出兩頭尖的像鋼針一樣的法器扎破自己的中指,然后說:“我想它們能告訴你。”
說完,他便把法器深深的插到了地面上,頓時白色的土地之上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白色粉土打著旋兒往徐涵深上扑來,並把他硬推出圈外。
風平息之后,正片土地開始出現龜裂,泥土開始了小型的爆炸。破開一道口子的地面開始有薄霧吐出來。
就在地下,徐涵看到了許多黃色而且有些發黑的骸骨,不禁大叫道:“怎麼會有那麼多死人骨頭。這……”
“他們就是當年在研究所內替周博士干活的那些年輕博士,也是我當年的同事。那些白色的粉末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他們的靈髓了。我剛才讓你帶的往生咒你帶了沒?”
出門前,李承讓徐涵將周凝帶來的經文卷軸全部拿上,也許能派上用場。
“帶來了。”徐涵說著便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卷經咒。
“塵歸塵,土歸土,雖說你們已經魂飛魄散,但上天有好聲之德,你們總算也做過好事,希望我能送你們入往生之路。”李承邊說,邊把經咒撕破,然后仍入裂口內。
破爛的經卷還沒來的及著陸,便已經開始燃燒。
徐涵耳里傳來了許多僧人念經的聲音,回望孫、葉二人,從表情上看的出他們也聽到了。
伴隨的詠頌經文的聲音,許多透明的氣體開始四處飄散,最后均都滲入地底。
此時再看地下的骸骨,上面的黑色汙跡都已消失不見。
“如果沒記錯的話,地下室的位置應該在那里!”李承望前一指。
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堆破碎的磚瓦,再無其他。
“我們把這些碎磚搬開,看看入口是不是被埋住了。”
李承首先搬了起來。

地下室的門很快便被找到了,在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后,徐涵用了的拉起了蓋門。之后所發生的,並沒有像電影中的那些蝙蝠亂飛,或者是一道黑氣之類的情景,而是一片寂靜,徐涵連呼吸的頻率也調整到最慢,凝視著空洞黑暗的地下室。
李承點燃了一根斷裂的小木條,然后扔到地下室。
“地下室被封住那麼久,里面應該已經沒有空氣了。現在火焰並沒有熄滅,顯然是有人進去過或者還留在里面。”

踏在下去的階梯上,如履薄冰一般。
地下室那種潮濕的感覺和陰冷的感覺一起被吸入鼻孔,游竄到全身。這里總共有三個房間,一下階梯就是一個大廳面,再往里面就是雜務房。
現在,徐涵就要推開最后一個房間,也是整個研究所唯一的神祕房間的大門,沒有人知道這里有放著些什麼。
徐涵的手指剛要触門時,就有一個柔美,熟悉的聲音穿過門與墻壁。
“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這里的。”
這時,擋在徐涵面前的那堵墻就像是高溫加熱中的巧克力一般,開始融化,變成一灘濃水滲到了地底,整個地下室都開始明亮起來,亮光中還透露著幾縷邪惡的紅色。
穿著橙色運動衫的周凝望著徐涵等人,露出了微笑。

二十五


“周凝!”徐涵大叫著沖了過去。
李承想拉住他,但剛抓到衣角,手掌就感到一陣電擊似的疼痛,立刻縮了回來。
“你是不是喜歡我了?”周凝的眉毛輕輕地挑了一下,嫵媚的倒在徐涵懷里。
徐涵凝視著懷中人,緊緊地抱住,點了點頭。
“那你就得幫我一個小忙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們來這里嗎?”周凝從環抱著的雙手中抽出身子,對著所有人說:“你們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
李承回答:“這里原本是堆放廢棄的計算機的,周博士后來把這里給封了,就沒人進來過了。”
周凝又是一笑。
“這里被周博士封掉是個幌子,周博士一直把這里當做私人研究室。換句話說,這里是祕密研究所中的祕密研究所,除了周博士誰也不知道。當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他……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就一個人在這里!”周凝指著一個類似手術台的地方。
“他就在這里研究著一個垂死的嬰兒。那個嬰兒還只有那麼小,普通的孩子在這個時候本應該被抱著手中,吃著母乳,像是上帝一樣的被呵護著,可是這個孩子,剛出生母親就死了,還從母親那里遺傳了癌症,甚至連爸爸都沒有,因為他是克隆出來的。哈哈……”周凝的聲音越說越響,眼神中的怒火仿佛要把整個房間都焚燒一樣。
“那孩子太弱小了,但他的意志卻非常堅定,他要活下去。他要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奇跡發生了,他身上的病變細胞都被克制了,就在他為自己暗自慶幸的時候,你又出現了。”
李承低下了頭。
“你把他殺了!”周凝厲聲罵道:“你這個劊子手,事后還假惺惺的說這個嬰兒是個妖怪,不除掉他,可能會害死很多人,都是放屁!”
“我到現在還沒告訴你吧?那個嬰兒就是我啊。哈哈哈哈……”周凝對著徐涵開始狂笑:“我現在的這個身體,你還滿意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怎麼會問出那麼愚蠢的問題!”周凝不知何時已經移到了徐涵面前,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徐涵的臉。
“你不是周凝,你到底是誰!”徐涵一把推開周凝,到手碰到的只是一堆殘影。
“我是周凝,周凝就是我啊。只不過,我們一直都不是在一起的而已,我是被封在網絡世界里的,現在我侵占了她的身體,我們又融合在一起了。”
“你這個惡鬼,快點從她身體里滾出去。不然……”
“不然怎麼樣?殺了我嗎?你是否有這個這個能耐先不說,你下的了手嗎?”周凝搶過話茬,開始諷刺試的還擊。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先不和你計較,但這幾個人一定要死!”周凝手一揚,本來融化的墻壁,立刻又愈合起來,把所有人都封死在了房間里。
“反正就沒想著要活著出去,今天就和你拼了,若是死了只能說你的時辰未到,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你的。”李承說著便抽出法器向周凝襲去。
周凝推開身旁的徐涵,手指微微一動,四周的桌椅立刻被牽動著擋在了前面。
“五行天雷火,霹靂震虛空,妖魔惡鬼走無蹤!”李承口念五雷決,手用力往前一指,一道五色雷光沖破了看似堅硬的桌椅墻,直逼周凝而去。
“原來老家伙上次是估計保留實力啊!”周凝不但不閃躲,反而打著哈哈說到,玉手一揮,雷光竟然掉轉槍頭射了回去。
李承狼狽的閃躲,但右手臂還是被擊傷。
“這個就叫作繭自縛。”周凝面露笑容,但又突然臉色一變:“怎麼少了一個?”
原來孫常清趁周凝與李承打斗時,悄悄溜到周凝背后,打算出其不意。此刻時機已到,抄起銅錢符劍便望周凝背門刺去,卻不想只是刺中了一泡幻影。
“我早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知道你干不出什麼好事!”周凝已經站在了孫常清的背后,輕輕一撣,孫常清便被力勁推出兩米遠。
葉敏趕緊扶起孫常清。
周凝手掌一推,三人立刻貼在墻壁上,任憑如何用力,都動不得分毫。
“現在該是我們倆的時間了。”周凝拉住徐涵的衣領,把他牽到自己的身邊。
“你知道我現在想干什麼嗎?”
徐涵搖頭。
“愛的極端是要為彼此犧牲,你知道嗎?”周凝雙手圈住徐涵的脖子,說:“我現在就要你自殺,這樣就表示你愛我。”
徐涵像是被下了蠱一樣,雙目無神,點了點頭,拿起地上的銅劍。
“對了,就是這樣。割斷自己的靜脈,慢慢的死去吧!”周凝面目有些猙獰,額頭微微地泛紅:“我要讓她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是如何痛苦的死掉的。哈哈哈……”
“你想干什麼!”周凝突然抱著自己的頭,開始痛苦掙扎。
“你別想和我掙,他現在是我的!”周凝咬著牙,狂叫著:“你滾,滾回去睡覺,別管我的事!”

周凝陷入了瘋狂,徐涵等人也恢復過來。
“現在周凝正在和凶靈爭斗,我們要幫助她!”李承說到:“徐涵,你把所有的經書軸卷都扔向她!”
徐涵取出了書,看了看李承,然后一本接一本用力的向掙扎周凝扔過去。
被書砸中后,周凝更加痛苦了,口中不停的發出類似動物的嚎叫。許多束血光從她的額頭中散發出去,消失在空氣中,她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徐涵沖過去抱起了她,問道:“你沒事吧?”
周凝無力的睜開眼,淚水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一頭栽在徐涵懷里。
“對不起,我差點害死你。”
“別傻了,都是凶靈干的。”徐涵摸著周凝的頭發。

突然,一陣陣凄厲的喊叫聲打破了二人的甜蜜。
“爸爸……”凶靈魅惑的叫聲響了起來。
空中出現了一張血臉,它撕著牙,吼叫道:“你這個賤人,給你臉不要臉,竟然把我推出來,我連你一起殺了!”
周凝雖然害怕,但還是擋在了徐涵前面。
“你敢殺我嗎?你殺了我自己也活不下去,如果你敢傷害他們,我就和你拼命!”
“哈哈,那你就拼啊,我現在就殺!”血臉說著便沖向周凝。
徐涵怕周凝被凶靈傷到,一把推開她,自己卻被凶靈撞個正著,吐血倒地。
“看到了吧,乖乖的把身體獻出來,我還會留他們個全屍!否則我要你們連渣都不剩!”
周凝不管凶靈如果威脅只是緊緊地抱住徐涵。
“你既然喜歡這個小鬼,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會太為難你,就讓你多抱一會兒吧,我有的是時間,等你抱夠了我再殺他!他們幾個你總不想抱吧?”凶靈扭頭往李承扑去。
“住手!”周凝站起來說:“我把這個身體讓給你,但你要放了他們。”
“好,反正他們也構不成威脅,等到我把病毒散播到全世界,所有人都跑不了。就讓你們多活幾天。”凶靈說完便化成一陣血霧,從周凝的額頭緩緩滲入。
徐涵想阻止,但卻被一把推開。
血霧過后,周凝又睜開血紅的眼睛,看著每個人。
“哈哈,身體又騙到手了。這次她不會妨礙我了,我們的游戲繼續開始吧!”周凝凶惡的說著,拾起地上的銅劍。
“卑鄙的東西,就知道你會出爾反爾。”徐涵怒罵到。
“哈哈,你罵吧,死了之后我會拘禁你的魂魄,然后你每天罵我吧。哈哈哈……”
周凝一劍向徐涵刺去,卻在離心臟幾公分的距離突然停下。
“賤人,你騙我!”被附身的周凝,雙手突然不由自主的合十,口念道:“幽精魂斷,胎光滅,爽靈出竅,萬孽休。”
這是,徐涵回看李承,發現他已淚留滿面,很是不解,剛想問到,便聽周凝一聲慘叫。
紅色的血光又聚合成了凶靈的本體,它在空中扭曲掙扎,最后化為一陣青煙。
周凝第二次倒在了徐涵懷里,徐涵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與臉頰的淚,仿佛也預示到了什麼,眼眶也紅了起來。
“徐涵,我剛才用了‘三魂血鎖咒’。凶靈已經不在了,它本來就不該出現,都是因為我,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凶靈,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邪念作怪而已。因為當我知道我的身世后,我便開始憎恨我的爸爸,同時也可憐那個名義上的哥哥,所以才會造就了現在的一切,我的三魂已經泯滅了,我死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看我給你的書,這樣才有能力保護自己。“
周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越來越冷,徐涵用力的抱緊她,淚水無聲的滴落了下來。
“你的淚水很暖。”周凝溫柔的撫著臉上的淚:“我做了那麼多坏事,死后一……一定是去地下受苦的,你知……道,我下地獄后,會干什麼事嗎?”
“別說了,我不要聽!”徐涵把周凝擁入懷中,大聲的嚷著。
周凝不理會,繼續說著,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凄涼。
“我到了下面,一定……要先砍死孟婆,這個老東西害人不淺那,呵呵……”周凝流著淚,但依然強顏歡笑。
“她老給人灌孟婆湯,我怕……怕喝了之后就不記得你了。”周凝把徐涵的頭扭正,然后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我其實很早就想給你了。”徐涵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菱形的水晶吊墜,將它系在周凝的手上。
“我很……喜歡,但更喜歡你……第一……眼見到……你,就是了……”
說完后,徐涵感到懷里的周凝開始變冷,氣息也被輕風掩蓋,徐涵這樣抱著她,永遠也不想和她分開……


凶靈翻身天地震 血幽出籠鬼神驚

邪孽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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