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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夜路走多 [打印本頁]

作者: Louissai    時間: 2012-9-18 23:55     標題: 夜路走多

引子
  夜,象徵著什麼,黑嗎?你怕黑嗎?怕不怕走夜路呢?魯迅曾怕過走夜路,事後還說沒什麼可以讓他怕的。那麼,怕、不怕,到底怕的是什麼,那不怕,又不怕個什麼呢?待我慢講來啊……
  江邊。古鎮談。看見了。巧。上船。在道上會面。神算子。
  一。江邊我自認識路,拿著一張地圖就拍胸脯。
  一天晚上大約八九點左右,硬是要帶路的我,看中了地圖上的一條捷徑:從舊碼頭渡江。事情是這樣的,我所住的城市中,有一條大江截過,每天要出門學藝,要坐渡船渡江到對面的新城區,萬家燈火時,還要再渡回來。天天騎著自行車早出晚歸,因為走個兩趟新碼頭,就要兜好大的圈子,很是不爽。於是細看了一遍城市地圖,結果發覺,在南江路(新城區)與魯班路(舊城區)中間的江面上,還有一條擺渡線,是一處舊碼頭。
  “比例尺會用嗎?你瞧,明顯這兒近。”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試一試才有結果嗎。”
  “那麼?”
  “那麼走吧!相信我,沒錯的。”
  我僅說服了同行的一位女生,但我認為,明天,只要明天,就會有她來肯定我的開拓能力了。
  按照地圖所示,我倆也行了好不遠的路,一路盡是她的埋怨,我不停的念著:“就到了、就到了……。”
  終於到了碼頭所在的南江路。剩下的,只是筆直沿著路,騎到江邊便是。
  這條南江路的入口,就是坎坷不平、雜草叢生。
  “會不會走錯了呀?”
  “瞎講,路牌看到嗎?不要懷疑了,走吧!”
  這路,兩面是紅磚的破朽的廠房外墻,使一條直道顯得蜿蜒蛇行。路面就像月球表面,時不時硌到地面上的石塊,聽見車體螺絲等顫抖的聲響。路越走越深越黑,只能藉著城市天空的暗紅色前行。
  “你帶的什麼路!要是走新碼頭,說不定早到了。”
  我不在堅持什麼了,開始沉沒不語。
  再深出,路反而徑直平滑起來,草叢受著天光,顯得整條道兒綠幽幽的,本來四周皆是鏘鑼聲平的蟲鳴,現已變得寂靜無聲,只心跳聲震耳欲聾!
  倆人找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拿出來聊著壯膽,一不小心談上了“鬼打墻”,立即閉不做聲。
  本已疲勞的我,突然一個寒戰,覺醒起來。灰暗的無源的光線,擠壓著兩個急噪的行人,女孩早已因“窒息”而啞言。這樣走下去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忘卻了身邊掠過的貌似的廠房、團集的草堆,也不顧女孩在身後叫“停”,屏息猛騎。終於,終於迎來了一縷刺眼的寒光,那是碼頭邊工地上的氙燈,到碼頭了?
  黑渾油膩的江面反著燈照,層層波粼,就象一個個鬼的眼睛!哪兒有擺渡船?哪兒有售票亭?天吶,我沒走錯吧?瞬間,我靜止了……
  她尋來了,居然還能夠在附近找到一處廠家的保衛室,人說,路的確是這個路,但根本不曉得這裡有一個渡船碼頭。
  迷茫、混亂、失望、沮喪。我不敢報有疑問,硬著頭皮沿原路熬了回去,又是好久、好久,這竟然是地圖上指甲長短的一條小道兒。
  家,終於還是回了。
  那碼頭,決計再也沒去想過。
  時隔很久,有一次去魯班路的親戚家做客,看見魯班路到底處車水馬龍,便問究竟。親戚說:“那兒是擺渡口。”!……的確有擺渡口!那麼……?
  而且那擺渡口幾年內,除了江面起霧,從未停歇過……
  二。古鎮談我校歷年都安排二年級的學生去同一古鎮寫生。
  上一屆的學生對我們講:“那古鎮鬧鬼呦!”包括我的一些人都聽過笑過,也有大量人極有興趣,問長問短,還信以為真。
  到了兒一瞧,果真不凡。這小地方陳廈林立,白墻黑瓦,高欄花窗,圖騰照壁,風景古樸濃郁。聽說這是晚唐古居,有人還陰森森的添上一句:“一定有不少故事哦。”弄得女生們尖聲雀起。
  一天寫生過去了,回旅館還歇不下,大家便聚到一塊兒,鬧啊、侃啊。某男生說當地有一棟著名的“鬼屋”,還強調千真萬確,搞得有些人臉色大變。
  第二天早上,女生們都在竊竊私語,都是些什麼“女生寢室陰氣重”、“有這個說法”、“昨晚我見窗外有什麼在搖晃”之類的話。當天晚飯後,又有人說向當地住民考證過,確有鬼屋!又搞得人心惶惶。還有人詳細的描述了一遭上屆學長來此的奇遇:話說,有兩男兩女在夜裡準備走幾條巷子,到曠野裡賞滿天星斗,因古鎮沒路燈而加緊腳步,忽聽身後有一女聲,哼著美妙山歌,一行人也不以為然。不久,突然發覺,山歌聲竟從後面越到前面去了,一瞧,是位白衣長髮女子在悠閑漫步,細一想,她是不可能從岔道趕到前面去的,那麼!驚慄之際,狂奔而返。
  第三天,我也曾特地路過了那被人譽為鬼屋的房子,沒什麼嗎?只是一間鄉鄰放置柴草的廢墟而已。
  幾晚過去,女生們已被她們自己想出來的“異事”、“碟仙”、“薑湯”等等,整得快要精神崩潰了。我們這些男生們還是依舊打牌、聊天、打鬧,相當無聊。突有某勇士提出“夜訪鬼宅”,那些較空虛的男生們都很來勁兒,我也是其中之一。說行動就行動,一個蓄電池的大光燈、幾個手電筒,便萬事具備了,立馬出發!其中之一的我並不迷信,也並不特別感興趣,樂此不疲的理由算得荒唐:僅是無聊。
  冰涼的窄巷,夾著我們這些噪點,在沉睡的古鎮中穿梭。十人左右的小分隊,嬉笑前進,毫無緊張氣氛。但奇怪的是,幾天內,本已在我們腦海中比較熟悉的小鎮地圖,現在似乎根本不派用場?那愛迪生發明的蓄電池也不爭氣,大光燈愈來愈暗,靠幾個小電珠是無所作為的。就在這勢趨日下時,我後面的同僚拍了下我的左肩道:“我就跟著你啦。”雖不迷信的我,也皺眉唾之:“不要碰我肩胛!”(迷信說法,人的兩肩與頭頂皆有一盞明燈,拍滅一盞,就少一分陽氣)這個白痴順手拍了一下我的右肩說“為啥?”我無言以對。
  慢慢地,我等都覺得夜裡寒冷難當,大光燈幾乎滅了,而所謂的鬼屋還未尋到。小鎮的街上,唯一的活人,大概就剩我們這些了,秋天的穿堂風在我們的脊梁上遊蕩,而我們像是鬼魂般在窄道裡跌跌撞撞。相伴的是山上,野獸的叫聲,孤魂野鬼的哭喊啊……
  不知是誰提了一句:“我們回吧?”兵敗如山倒,膽怯、慌張,衝破了原本的勃勃興致,人群慌亂的“逃”回了旅館。這就是結果,可笑可悲的結果。大家皆是氣喘吁吁,狼狽不堪,突然間,大光燈居然奇異的亮了起來!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一周的古鎮之行,終告圓滿,而各個都面如土色。回了學校,與上屆學長提到此行,女生麼,極度恐慌,我們呢,都有些搖頭無奈的感受。還真有不少奇遇的巧合,最後難以解釋,均歸結為超自然現象。
  再回想那一夜,那一趟尋“鬼”記,不知是沒事兒找事兒,還是“鬼”替我們安排的一次晚會,到底還是自己嚇自己?至今還難忘那盞明滅自如的大光燈……
  三。看見了這是一個絕對真實的故事!
  曾有一對中老年夫婦,住在上海。那婦人身患胃病,病入膏肓,家人收到了病危通知單,沮喪萬分,已經按醫生的吩咐,開始準備那婦人的生後世。
  胃病使那老婦極度疼痛,因為脫水,她還清晰的看見自己吐出了一口粉紅色的血,而後便不省人世了。家屬沉溺在悲傷裡,但奇跡般的,不久她又醒了過來,家人欣喜若狂,經過搶救、治療與精心的護理,很幸運的,這位老婦今天還健在。她對她的家人說:“我厥過去時,什麼也感不到了,但過了不久,我好象到了一個地方,那兒是一條筆直筆直的長路,兩旁種了整整齊齊的兩排樹,天空灰沉沉的,有光線的,但不知從哪兒來,路一直通向遠方。有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黃泉之路!”家人都半信半疑,她丈夫尤其之不信。
  事過境遷,數年後,一家人又遷居至香港,因為水土不服,她的丈夫,那位老先生患上了心臟病,病情急劇惡化,直到數次被送上手術台。一次關鍵的手術上,進行到緊要關頭時,老先生的心跳停止了,在心電圖儀上劃上了直線,負責的醫生動用了電子脈衝起勃器,一下,沒反應,兩下,三下電擊!心跳又有了!結果手術順利的完成了,迄今為止這老先生都一切健康。而當他剛能正常清醒的與家屬見面時,他激動的說道:“老伴兒,看見了!我也看見了,是一條筆直筆直的長路,兩旁種了整整齊齊的兩排樹,天空灰沉沉的,有光線的,但不知從哪兒來,而那路一直通向一個遙遠的地方。”
  四。巧學校組織我們出遊,住在鄉下。那天傍晚,三個男同學約了我去田裡抓田雞,再叫上一個女同學,一共五個人。
  走道田邊,女孩不想下去,我說願意在這兒陪她聊天,那三個男孩便別了我們,鑽入麥竿兒裡了。我在田邊與她談天說地,一會兒把莊稼瞧作花草,一會兒看看不知名的昆蟲,也別有一番樂趣。
  很快,天已漆黑,還不見三人回來。突然,我身旁的女孩,霎的直挺挺的立了起來,渾身微微顫抖著,我被其一驚,見她的雙手變成爪形,極為用力,瞬間提上脖子,象是要擠一些什麼出來似的,口中還發出嘰裡咕嚕的聲響,看樣子她十分痛苦,而我卻還不知所以然。又突然,她居然筆筆直的仰面倒了下去,嗵的一聲響。我發覺事情極為不妙,呼喊了幾下別的三位同伴兒,見沒有回音,立即背上她向農舍趕去。她人也不輕,弄得我滿頭大汗。趕著趕著,我覺得怎麼我頭頸裡濕露露的,一摸,是一灘粘稠略帶腥味兒的液體,一看,血!我驚呆了,片刻,我一聲大吼,將她拋開,向農舍狂跑,跑了幾百米後,停下了步子,氣喘不止,想:是同學誒,不能不管啊!又掉頭奔回去。等回到了原地,人呢,人居然失蹤了!我迷茫不堪,緊張之餘隻能向著田裡大叫。天都已漆黑,風,呼呼的吹,掃過麥田,使得麥竿兒們左右扭曲,就像有東西埋伏在裡面,要等機會襲擊我一般。半天,他們仨終於出現了,我打格楞地將此事對他們說了個大概,大家決定,先一起回農舍再說。
  待我們匆忙返回後,一進門,竟看見她!她在那邊安然無恙,與別的女生喝茶聊天,我瞠目結舌,慢步走進,剛想開口問究竟,她對我講:“沒什麼的,只是我心臟病犯了。”多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那麼……”“啊,我自己回來的,現在都好了。”我的天吶!
  這算什麼呢?哼,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巧合,愚人的巧合……
  五。上船周莊、同裡、甪直、西塘、朱家角。這些都是處在上海附近江浙一帶的,別有風情的明清古鎮。去旅遊觀光的人們,真是絡繹不絕。我都有去過,的確優美獨特,各有千秋,且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異事,比如周莊就曾有個大地主沈萬山,好象還有個香港女演員,本是同裡一豪門出生,誰我忘了。而我特要提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在周莊的一件異遇。他是這樣對我講起的……
  “……游過沈廳後,吃了一頓”狀元蹄“,我便回旅館了。那天白天,幾乎將鎮上好玩的地方都兜光了,一到床上,瞎吃力,倒頭就睡。半夜裡,不知什麼時候,我突然冷醒,原來是窗開著,涼風將我推醒的,再瞧那雕花木窗,聲音麼咯吱咯吱的,怪嚇人的。我麼就只好硬著頭皮去關窗囉,到了窗口,看到外面的柳樹,全被微風吹得沙沙響。因為窗口下面,就是一條河濱嗎,我看到不遠的地方,居然有一支烏蓬船劃過來。咿,我想,半夜了,哪兒來啥船呀?這條船慢慢駛來,我一看,一船的人都穿著白衣服,頭全低著,是一個老頭子在划船,他竟然緩緩抬起頭來,對我講:”船上還有一個空位置,要不要上來啊?‘我嚇死了!渾身一顫,從夢裡醒了過來,噢,是夢。這時候還是半夜,窗也開著,外面的樹沙沙響,還聽到河裡的水嘩啦嘩啦的聲音,我睡都睡不著,縮到天亮,這天游興也沒了,趕快回家吧。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我去我爸單位(他父親是某家公司的部門主任,大老闆租了整一幢十幾層的寫字樓,他爸的辦公室在七樓),我同我爸講起此事,他叫我不要總是去瞎想,不存在的。當天晚上,我爸還要忙一會兒,我就準備一個人回去了,我去乘電梯,電梯門一開,裡面擠得都是人,全是剛下班的,疲勞的不得了,頭都低著,話都不講。開電梯的老頭見我猶豫在那兒,大概是嫌太擠,便抬起頭來看著我,這時我覺得這老頭好象在哪兒見過?他看似有點不耐煩,皺了皺眉頭但還蠻平靜的對我說:“電梯上還有一個空位置,要不要上來啊?’我聽了這句話,呆住了,那老頭就是划船的老頭,我馬上向後面退了三四步,對他直搖頭。結果,結果電梯門關上啦,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電梯直落到底,裡面的人全部死光了!電梯裡還有我爸公司的總經理和公司老闆。查實,這起事故純屬偶然。”
  我的這個朋友,真是幸運,給他逃過一劫。事後,他的父親告訴他,這個公司的老闆,做生意很黑,很不規矩,有可能與這次突發事故有著詭異的聯繫。不過,他的那趟周莊行,那個夢,裡面的道理,誰也講不清楚,可能是該感謝沈萬山賜予的一夜夢魘啊。
  六。在道上會面司機們跟那些跑長途的人,都是南征北戰,整天陪著那暗黃的車燈,走的是崎嶇的路途,總有很多東西能讓他們湊到一起聊聊。
  “有一趟,我運鋼筋去北方,跟我一個夥計替班開夜車。有一夜,是我開的車,那已經是在國道上的第二夜了,就看著路上的兩個光圈,我頭也要昏了,突然,後面被一輛大型車猛得撞了一下,挨下來又是一下。我剎車也剎不牢,硬是被推到路邊,原來後面是一輛大客車,那車又開了幾十米,跌到溝裡去了,整部車都燒掉了,查下來,伊撞了我的車子後,我車後面的鋼筋全直插到了大客車裡面,司機乘客都被戳死了,司機還踏著剎車不放。車子燒掉後,都成白灰了!”
  “這種事故,難看的,要好好厲害了。”
  “我看到過有個開助動車的,被大車撞的,腦漿也迸了出來,你們曉得腦漿是啥顏色的嗎?”
  “啥顏色?”
  “啥顏色啊,跟醬油一樣!”
  “老朝,馬路上人家拉電線,一個開摩托車帶人的,開過去,兩隻頭被削掉,旁邊些乘車子的,兩個女的都被嚇得昏過去了。”
  “我有一個同學,跟他爸到蘇州去玩,乘了一輛‘奔馳’在‘滬寧’上面開,前面有一輛小車子,輪盤出了點毛病,打起滑來,跟‘奔馳’撞了一下,再到旁邊車道跟別的車子撞了一下,結果一車人全部死光,我同學還有他爸爸他們一點事情也沒有,滑稽嗎?”
  “這有啥希奇啦?車子好呀。”
  “你要說滑稽,我押廠車,撞了一個大學生,那天下雨,他撐的那把傘被撞飛了,這大學生站起來,窮講對不起,對不起。你說滑稽嗎?”
  “我開一輛平板車,從南車站路出來,碰到一個人,伊飛出六七米,還跳起來跟我吵呢!”
  “我有一次,幾個朋友開三輛麵包出去,路上經過一隻小城市,大馬路上兩個鄉下人在打鬧,突然衝到馬路上來,被我們其中一輛撞飛,我們馬上下來看,這鄉下人已經出鼻血了,人還在抽。這撞他的司機呆住了,亂奔!我們開著車去追,開了一千米再將他抓住,按在地上,伊整個人都虛脫了。後來這個鄉下人送到醫院,還救好了,幸運啊。”
  “碰到這種事人總吃不消的,我聽我師傅講,伊過去帶一個學徒,運冰箱到一個叫”老虎嘴“的地方,為啥叫”老虎嘴“,險呀!曾有車子跌下去,運的貨色、車體,都摔成一片一片的了。這種運冰箱的車子,四米多高,又寬,過那兒時要開著車門,倚著懸崖邊,慢慢駛過去。那天,他的學徒,開著開著,一提速,這冰箱搖得厲害,車子晃到懸崖邊上了,這人緊張得站了起來,師傅叫:”踩剎車,踩剎車!‘他已經動都動不了了,後來還是老師傅一腳踩下去。那時小半部車子已經在外面了。這學徒半天僵在那裡,而後就坐下來痛哭,渾身發抖,大叫:“我再也不開了,我再也不開了!’那麼大一個大男人,就算碰到這種事也受不了的。”
  “這種事情有講究的,早兩年,是我乘車,在盤山公路上走,路上有一件破衣服,這個司機特地停下來,把那件衣服疊疊好,放在路邊,我問他為什麼,他說這是規矩。剛開不久,後面一輛車開過去,沒管那衣服,就從山崖上開了下去!”
  “咦,那麼奇怪的?”
  “吶,我曉得一樁故事,有個公交車司機,晚上搓了通宵麻將,輸了一晚沒好過。第二天一早要發車,人家勸他回去休息吧,他硬是要上,結果開到一個路口,那是一個集市,馬路上全是人,他打喇叭,沒人睬他,他就下車來看,咦,馬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回到車上,滿街的人沒錯啊,再下車去,又看見空盪蕩的一條街,再上車,還是都是人,打喇叭麼又不聽,一氣之下,踩下油門,直開過去。事實上路上的確都是人在走,他碾死許多,結果吃了官司。人家講,這裡面一定有鬼!”
  “儂這是瞎編的吧?”
  “呵、呵、呵。”
  “誒,我就親身遇見過一件事,我是開旅遊車的,有一次,我開一輛IVECO,送完旅客回去,我自己回家,也是在國道上,那天我有那麼一點累,開著開著,也沒看到什麼,忽然之間,很響一聲,給我感覺就是撞到人了,我馬上下車去看,看到車頭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癟塘,筆直前方約十米處,有一攤血,再查查,附近也沒有什麼人啊畜啊的,還是不管了,回家吧。但事後越想越不對,你說這麼大個癟塘,怎會找不到撞了什麼呢?這剛撞好,又怎麼可能有一灘如此整齊的鮮血呢?你說這是怎麼一會事?”
  “這事兒?”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我就相信,我親身碰到件事。那是去年,我們一幫朋友去西藏玩。有一段在盤山公路上開,司機是西藏人,他跟我們說,當地有件奇事,就是在這盤山公路上,有狐仙!要小心。那我們說問他狐仙是什麼呢?他講:”狐仙是一個漂亮女子,會在路邊攔車,如遇到,不要多看,千萬不要停下來讓她搭車,會送命的!‘我們當然將信將疑了,不料開到山路半途,真的遇到一個女的在路邊招手,司機向我們示意,這就是狐仙,並要加速避過去。開近時,我仔細一看,真是一個漂亮女子,衣著還挺時髦,根本不像本地人!待過去後,我回過神來,朋友們都很吃驚。這幾千米的青藏高原上,方圓百里人跡罕至,甚至可算是一片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怎可能有一個時髦女郎在此攔車呢?真是不寒而慄啊!開了不久,居然,居然又看見一個,又給我們看見一個這樣的女人再路旁攔車!……“”……“
  七。神算子我麼,算是半個廣東人,常聽家老說些他們家鄉的奇聞奇事。曾聽我兩個姑媽談起過這麼一件事:過去,我公公婆婆(廣東人對爺爺奶奶的叫法)住在廣東中山市旁的一個丘陵小鎮——石岐。鎮上住戶不多,幾乎都認識,不熟的也有照過面,可見此鎮之小。即小,便不能本鎮人與本鎮人通婚,因此這個鎮的人常與鄰鄉的聯姻,之所以構成了一個省級的龐大親戚朋友網絡,搞得什麼那城的姑姑呀、鄰村的舅舅呀,滿世界都是一家人。且這些廣東人,個個迷信,逢小事就脫人算命,遇上大事,便找有名的巫師。巫師!巫師是個什麼概念呢?就是我們稱作法師、神算子的人,這篇“神算子”便是其中一個巫師的故事,而這個巫師,跟我還有不遠的親戚關係呢,輩分上,我叫她姨婆,就是我爸爸阿姨的母親。
  神算子,顧名思義就是料事如神的人,至於有多神呢?很神,非常神,簡單的說,一個字——“準”,就是這麼一趟,姨婆從別的鎮特地到訪石岐,去見我的婆婆。來這何意呢?對我婆婆一講,令她大吃一驚。
  “你已經連續生了兩胎了吧。”姨婆開門見山。
  “哦!?”婆婆很是詫異。
  “這兩個孩子都死了,且都是生下不久後死的,是嗎?”姨婆又進一步。
  此時我婆婆十分傷心,因為這是事實。過去沒有計劃生育,婆婆總想生個三四個孩子,但這倆孩子,不知何由,沒有照顧不當,也沒有營養不良,卻都出世後不久夭折了。過都過了,這不是什麼吉事,消息讓家裡給堵了,連接生婆、左鄰右舍都不曉得,更別說是人在百里之外的姨婆了。
  姨婆繼續道:“我遠觀天象,見石岐這裡有一股晦氣,上問夜叉,夜叉講晦氣在你家裡盤旋,我又下問森羅殿的鬼降頭,它告訴我你家送了倆嬰童下去。掐指一算,今朝定要到你家來一趟。”
  婆婆明白了姨婆的來意,姨婆是特來做法嗣的,婆婆與公公一商量,本來就對此事一籌莫展,現在更是好意不辭,當即接受。
  這個法嗣更是一奇!姨婆只要了一件房,內有一張床、一張凳,再加一晚酒水即可,並且還要公公婆婆陪在一旁。法嗣開始了,姨婆此時開始像起了一個真正的巫師,酒水撒了滿地後,她先端坐床上,口中念念有詞,待了好久,她突然站了起來,竟原地一跳,站到了床舷上!再一見,她居然面目猙獰,翻白眼,嘴麼張得很大,發出一種卡在喉嚨中的乾咳聲,又,驟然嘶聲喊叫。公公婆婆驚呆了。突然看到她,渾身扭動個不停,像似沒有骨頭一樣,不一會兒,只見姨婆輕輕一躍,穩穩地站到了放置在床正面一米多開外,原本準備好的那張凳上,閉眼屏息不動了。真是難以置信,姨婆那時已經是一個快五十的老太了,再說,過去的人嗎,更是顯老,看上去簡直已上花甲了,竟,竟做了這麼一套極不可思議的動作。這間房,此時此刻,鴉雀無聲……大約一個時辰之久,突然!姨婆雙眼猛的張開,一下子,叭的一聲,那張凳結構性的散架了,粉碎了!一張好好的凳子,被一不過百斤的人,站在上面,散了!?姨婆跌倒在地,公公婆婆急忙上前攙扶,姨婆嗖地一聲立了起來,深呼吸了一口,終於說話了:“完了,戾氣散盡,床與凳子燒掉。”話畢走出房去。婆婆再加追問,姨婆便推辭,說是天機不可泄漏。
  關於那床、凳,那些奇幻巫術,姨婆到底做了些什麼?公公婆婆是明白不了的。那以後,姨婆說是病了,臥床了一個多月。一年後,家裡添了一女,就是我的三姑媽。神算子啊,算些什麼,這些超自然的東西,準,不準,是巧合呢,還是的確有必然的聯繫呢?所謂“鬼附身”的巫術,到底是真是假呢?姨婆的高難度動作,是倚靠著異界的力量做到的嗎?沒人能解釋,科學更辦不到!迷啊。也許只有那些神算子們自己,才明白裡面真正的奧秘。
  尾夜路走多呀夜路走多,到了夜裡,就該乖乖的呆在家裡,不是怕在外會被人搶,而是就擔心會碰上些料不到的。短短七個段子,這些膾炙人口的,雖說是不存在的,但會又讓你睡前時時惦著的事兒,不是我親眼看見的,便是親耳聽見的,要麼就是個純粹的鬼故事,不然就是件遇者魂飛魄散,聞者打跌眼鏡,至今還難以解釋的實事兒。內容還算健康吧?我像不像那個擺免費涼茶攤,收集鬼故事出書的蒲松齡?呵呵,跑題兒了。總之,少走夜路,夜路走多了,總會給你碰上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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