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dyni 2012-5-15 09:00
[希區考克]陷阱
陷阱 作者:希區考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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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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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房子出租，”迪克對布賴恩說，他黑色的眼睛含有緊張神色，“不過，假如你瞭解我意思的話，我的主要興趣不在房子。”“是的，我瞭解。”布賴恩以和善卻又堅定的生意人語氣說。“我的一個朋友向我介紹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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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身後的玻璃門，成拱型，倒寫的字是“布賴恩，房地產經紀人”，那幾個字像光圈一樣拱在他頭上，那情景很有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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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已經打電話通知過我，迪克先生，我相信你十分值得信任，並且真正需要我服務。但有件事務必記祝”布賴恩告訴迪克的話是真實的，並且信任他的決定。否則，我不會聽其支配，何況，我還是個細心的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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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勉強擠出一個不安的微笑，要談的問題，仍使他不自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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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我們要談的事，最好是開誠佈公地談，”布賴恩帶著輕鬆自在的微笑說，“你來這兒求我謀害你太太。你找對了地方，因為那正是我的本行。多年來，它一直是我有利可圖——而且很安全的副業。”<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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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內心的某個決定已經分解了。“好，布賴恩先生……這件事你能公開提出來談，太好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能大聲說，我憎恨我太太，又知道有人瞭解，我就渾身輕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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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先生，我可不可以問，你們這種憎恨是雙方面的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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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太太也憎恨我，只是她並不掩蓋，總是以小事情發洩，事情雖協…”<br />
“卻是絕對折磨人的事，”布賴恩代他說下去，“一位心中充滿憎恨的女人，她折磨人的方法是無止境的。我想依你的情況，你反對離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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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迪克說，同時在寫字桌旁的椅子坐下來，“絕不考慮，我才不聽不瞭解情況的法官的判決而放棄一半財產。”“你太太對離婚有何看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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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怪異地看著我，“我可以向你保證，她也不想放棄她的一半財產，她早在婦女運動之前就是一位解放的婦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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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問：“你太太對搬家有何感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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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不用憂慮，”迪克向布賴恩保證，“她煩惱著，要換房子，已經煩了一年多，附近鄰居大吵，幾個有摩托車的小孩，把附近的路面弄壞了，她就是不能忍受吵嚷。”布賴恩站起來，走到角落的一個小酒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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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杯酒？”布賴恩問。“好，謝謝，假如有的話，來杯威士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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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倒了兩杯指節高的酒，加了冰塊後，回到寫字桌，不經意地坐在桌角，低眼看著迪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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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談細節之前，我想我們應該談談條件。”布賴恩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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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說費用是三千元。”迪克說著，嗓一口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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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四千元，”布賴恩說，面帶微笑，“預付兩千，事後兩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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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你朋友委託之後，一切都在上漲——房租、雜貨……”“能除掉她，四千元是合理的，”迪克說，“假如你見到她，你就會知道我的意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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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要介紹你夫婦的房子是在比德頓巷裏，”布賴恩說，“我相信你太大會喜歡，當你告訴她租金時，更應該有把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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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可以帶她看房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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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喜歡的話，明天，我陪你們去。現在一切講妥了，我會來部署，一直到你們夫婦住進去。然後，我需要不只是時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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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月底前就可以開始行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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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布賴恩看著迪克的臉孔，現在他那張面龐並不迷人，因為他正含著愉快，陰沈地幻想著與他夫人的生活即將結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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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我不瞭解，”他說，曬成褐色的前額低下來，做成不快之色，“我要如何在哪兒避開意外？就我所知，沒有人知道陷阱設在哪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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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你會正確地瞭解，”布賴恩說，吞下威士卡，“我在這一行是專家<br />
，迪克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不然，你不會來找我。”迪克沒有回答。<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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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的大膽言詞，略微使他尷尬；不過，布賴恩相信也會給他信心，那種信心是應該得到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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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先生，週三下午，我帶你和可愛的夫人去看房子。但一切決定時，我再給你如何避開不同‘意外’的細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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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點點頭、喝完酒。布賴恩接過他的空酒杯，和他握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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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子的門牌是‘比德頓巷四三二號’，”布賴恩說，“如果你方便的話，四點整，我會在那兒恭候。”<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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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迪克說，“我們會帶第一個月，也是最後一個月的租金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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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千元預付款。”布賴恩帶著友善的微笑提醒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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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回笑，“當然。”他說，好像已經忘記一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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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離開之後，布賴恩走到酒櫥前，給自己另倒一杯酒，心想：在真正的專業上，能再找到一個主顧，真太好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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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當布賴恩在比德頓巷的屋子裏見到迪克夫婦時，對迪克太太略感意外。她嬌小，迷人，不像她丈夫在辦公室所描繪的那樣狡黠。不過，婚姻中具有毀滅性的暗流，就像河流中危險的暗流，在平靜的表面下，看不見，卻具威力。那也正是為何暗流會具有危險性。婚姻中的伴侶，可能在他們真正領悟到暗流之危險性時，兩人已被衝開。不過，對迪克太太，布賴恩倒有一種感覺，她似乎是位聰明而且理性的婦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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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德頓巷的房子，是座寧靜、風景優美的住宅，房屋坐落在一大片土地的中央，四周有許多樹。樓下有兩間臥室，樓上有一間娛樂室。小小的，精緻的，正適合迪克夫婦這種沒有孩子的中年人居祝當我們進入屋內時，迪克太太逕自進入廚房。她說，“還挺現代化的，在這樣古式的房屋裏，很難有這樣的廚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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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古式房子有許多方便之處，”布賴恩說，“時下蓋房不像從前，此言真是不虛。”“房子有沒有地下室？”迪克問，態度誠懇而且自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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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個大地下室，附設儲水果的地害，它以前是用來存放燃料的。它也可以當作酒窖。”布賴恩領他們下樓，帶他們看寬敞、乾燥的地下室，然後三人再回到樓上，查看其他的房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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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太太看得很仔細，雖然對浴室的燈飾和壁紙有好印象，但仍吹毛求疵，苛刻批評。當她檢查大衣櫥時，迪克投給布賴恩心照不宣的眼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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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多少房租？”當他們走回陰涼的前面門廊時，迪克太太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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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年，每月一百七十五美金。”布賴恩以含著希望的聲音告訴她，他和迪克都知道，這幢房子再加五十元也租得出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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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看見她向迪克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說，“我們租下來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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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還比較合理，”迪克說，“親愛的，你喜不喜歡這房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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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正符合我們需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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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布賴恩裝上笑臉，“我們可以回我辦公室簽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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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向布賴恩的汽車走過去的時候，迪克太太回頭迅速一瞥，好像要向自己保證，她租到好房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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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迪克卻沒回頭，而是偷偷地把一隻裝有兩千元現金的信封塞到布賴恩手中。<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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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周未，迪克來辦公室看布賴恩，進門的時候臉上掛著陰謀的微笑，似乎對他的小秘密感到愉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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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準備就緒了嗎？”他問，同時，人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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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信會成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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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像扣手槍的扳機一樣確信，迪克先生，只是為了安全起見，需要更多的耐心。假如一個步子走錯，或者第一次安排不順利的話，還有第二次，或第十次，甚至二十次。不過，終究會成功的。”迪克在椅中扭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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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還有耐心嗎？和她生活了十年，我仍數著日子，急於獲得自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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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瞭解你的感受，迪克先生，”布賴恩伸手進抽屜，拉出一張字條。“現在，這是為你開列的危險地區，指示你必須很小心地研讀，更小心地服從。這個單子在你背熟後，必須燒毀，對你而言，這個條子同一團黃金一樣有價值。”<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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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沒有這份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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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確，”布賴恩對他聲音中的蠻橫大為吃驚，“現在，你必須在這兒默記，我不允許它被帶離辦公室。”<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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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小時裏，兩人重溫條子上的指示要點：不要踩踏地下室梯子的第二層，它被動過手腳，很容易斷裂，任何人踩上，都會跌到樓梯下麵。<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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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爐子上左邊後面的火爐，它安有特別裝置，一點火，百分之五十會爆炸，一旦爆炸，其威力會毀壞周圍五尺內的一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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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避免走後門廊上的右邊，否則，任何人踏上，會有地下室樓梯一樣的危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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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客房的電燈開關時，只碰開關，不要碰金屬的插座罩，不然會有觸電死亡之危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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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附設在房子裏的自動洗衣機，它裝得不恰當，會漏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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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迪克可以默記時，把紙條疊好，放在桌上，準備回頭燒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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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問題，你確信你安置的這些陷阱都不會被偵查到？”迪克不安地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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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或事後都不會，”布賴恩自信他說，“我相信我在這絕無僅有的行業裏是專家，迪克先生，我為尊夫人意外所安排的技巧，是天下無敵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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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把握使它們看來都會像‘意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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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有把握。”布賴恩聲音中沒有折衷之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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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嘴角帶一抹很醜陋的微笑，堅定地點點頭，然後站起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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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的兩千元你可以郵寄給我。”布賴恩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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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門邊再次點頭，他的微笑更醜陋了。他自己開門走時，還說：“事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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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等候五分鐘，然後拿起電話，打電話給迪克太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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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和迪克太太在一家餐廳見面，布賴恩向她解釋一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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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不相信，接著大為震驚，大為惱怒。非常的惱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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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相信，像迪克那樣沒有骨氣的東西，居然敢試這種事。”她喃喃地喝著咖啡，“我沒有想到他是那樣恨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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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五千元價值，”布賴恩說，“那真正不算什麼。”<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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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坐在那兒的時候，布賴恩看出：她越來越生氣，越領悟，越是冒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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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沒有任何條件，”布賴恩說，“他根本不管痛不痛或快不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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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個流氓！”她咬牙切齒，“我會殺死他！”“我想你會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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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太太以狡黠的眼光看布賴恩：“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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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不會花太多的時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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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錯我了，布賴恩先生，我不像我丈夫那樣心狠手辣，是個兇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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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你丈夫，你打算怎樣對付他？”“怎麼辦？報警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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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不經意地在咖啡裏多倒點牛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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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無法證明任何事情，即使他坦白招供，他們絕不相信，或採取任何行動，你知道，我絕對不支持你們任何一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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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太太看著桌面，考慮布賴恩所說的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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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迪克太太，你除了等候下一次，什麼辦法也沒有。“下一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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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擡起兩道眉毛。“當然，你沒有期望迪克先生這次不成，就歇手吧？要殺害一個人，又要裝成意外，有的是方法，相信你知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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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太太有雙美麗的藍眼睛，那對眼睛直盯著布賴恩。“你是說，我唯一聰明的方法是，雇用你來安排那個狠心人的意外死亡，是不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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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是這樣，就是離異。不過，即使那樣，我也擔心你的安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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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無數遍了，布賴恩先生，我無意和迪克離婚，我也不會被你嚇得離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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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沖她笑笑，握住她的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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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迪克太太，假如我不告訴你的話，你先生很可能用我的技巧謀殺你了。假如治安當局事後知道真相，他們會懲罰他，可是，假如他在事情未成事實之前就受到懲罰的話，法律的制裁就可以免了。”“代價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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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付我五千元，事前一半，事後一半。當然我收不到後一半的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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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決定是否雇傭你。”“嗯，我相信你會雇傭我，迪克太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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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出的微笑，和迪克在布賴恩辦公室做的微笑是一樣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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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是對的，布賴恩先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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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布賴恩沖她一笑。接著，他警告她，要很小心地下室梯子的第三層，爐子右邊前面的火爐，門廊的第二個臺階，通道的電燈開頭等等……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布賴恩看到比德頓巷的人命案新聞時，差不多兩個月過去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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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報導，有個男人倚窗遠眺時，由於打過蠟的地板滑，居然使他跌落窗外。報導說，死者名叫迪克，他落地時脖子扭斷，當場死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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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放下報紙，指頭在社論版上敲打。可憐的布賴恩，一個呆得可憐的傻子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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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後的一個星期，布賴恩收到一隻封得緊緊實實的大信封，內裝有二千五百元。布賴恩相信迪克太太對這筆匯款思之再三，但她還是不願冒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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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收到後不久，迪克太太又給布賴恩寄來一封信，信上說，因為丈夫死亡，所以她決定搬回佛羅裏達州和她的家人一起居住；這種情況下，她相信布賴恩不在意毀她丈夫生前的簽約而退租。布賴恩收到信時，她已搬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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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賴恩猜想，迪克太太是要我趕緊到比德頓巷四三二號，去清除所有的陷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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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想：我是不會去的；我不會傻到真去部署那些“陷阱”，不論多麼小心，陷阱總會留下痕跡，而且可能留下不利於我的證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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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布賴恩先生向來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毫無疑問，迪克是從樓上視窗被推下去的，那得有很大的力氣和勇氣，他們夫婦是貌合神離地住在那屋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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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比德頓巷的房子什麼陷阱也沒有，根本不必要有——憎恨和恐懼造就了一切。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