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oki232 2012-4-25 14:39
青龍獵艷 作者：蘭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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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獵艷 蘭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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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簡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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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她在拍板下聘前突然悔婚為的是他身邊總是圍繞著鶯鶯燕燕兩年後她不 <br>
得不再一次答應他的求婚並允諾以相同的方式結束這場鬧劇只可惜她空有理財持家的絕 <br>
佳能力面對愛情卻老是像個情竇初開的花痴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整個人都要融化了然而 <br>
除非他願意為她付出真誠的心否則她絕不會在他身上浪費一絲感情她是他此次計劃中不 <br>
可或缺的一顆棋子假裝相愛是兩人合作的交換條件原以為討好小丫頭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br>
沒想到他的思緒與脾氣被攪得天翻地覆就連重要的奪權大計也被迫重新安排甚至為了她 <br>
做出一堆蠢事並惹禍上身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白痴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會跟她 <br>
假戲真作因為他已決定要排除萬難將她娶進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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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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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很需要男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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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艷乍見這個巨大身影赫然出現在自家花廳裏，整個人呆掉，很本沒聽見他在說什 <br>
麼。 <br>
<br>
“看你這反應，我想我應該可以勝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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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著她小臉的巨掌，大得幾乎可以將她整顆小腦袋瓜裏入掌心。若不是感受到他手 <br>
指在她臉蛋旁邪氣的撫揉，她恐怕這輩子都回不了神。 <br>
<br>
“你來這裏做什麼？！”書艷連打帶吼地彈到離他老遠的角落裏，警戒地怒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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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滿足你的需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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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巴放幹淨點，誰需要你來著！”可惡，兩年不見，他非但不見蒼老，反而更 <br>
具邪惡的迷人氣息。 <br>
<br>
“你妹妹是這麼告訴我的。”他懶懶一笑，醇厚濃濁的嗓音比俊美的神情更具殺傷 <br>
力。“其實，你何必為找不到男人的事傷腦筋？找我不就得了。只要你告訴我一聲，我 <br>
定會義不容辭，任你擺布。” <br>
<br>
“是啊，而且喀爾瑪他很強喔，是我碰過的男人中最能幹的一個。”和書艷有如同 <br>
一個摸子打造的書音柔聲強調。 <br>
<br>
“音音，不可以這樣說，外人聽了，會談以為你在那方面經驗很老到。”他寵溺地 <br>
搖著食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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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音“啊”地一聲，掩口輕笑，無限嬌羞。書艷反而傻頭傻腦地皺眉瞪眼，不知所 <br>
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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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經驗老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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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取笑我了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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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笑什麼？書艷愈來愈莫名其妙，看見喀爾瑪和書音竊竊私語，相互低笑的模樣， <br>
更加火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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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在講什麼？如果要講悄悄話，滾回你家去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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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音音，你害我被人家討厭了。”喀而瑪無辜的可憐相底下閃爍浪蕩的笑意 <br>
，大膽而露骨地以眼神戲弄書艷，性感得令人氣血逆流。 <br>
<br>
“書艷，你這樣實在很沒禮貌。明朔是你說要找個安全可靠又孔武有力的硬漢來陪 <br>
你，我好不容易替你把人找到了，你怎麼可以當著人家的面叫他滾蛋？”書音不悅地柔 <br>
聲抗議，氣勢嬌弱可人。 <br>
<br>
“他哪裏安全可靠了？他簡直......” <br>
<br>
“而且喀爾瑪是放下自己手邊的事，專程上門來幫忙。你剛剛在人家一進門時，擺 <br>
那什麼臉色給人家看？” <br>
<br>
“音音，不要強迫她向我道歉。”他歹毒地提醒。 <br>
<br>
“我偏要！書艷，你給我向他道歉！” <br>
<br>
“我為什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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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從此都不要再找我幫忙！像你這種態度，連朋友都會被你得罪光，以後還 <br>
有什麼人會幫你？” <br>
<br>
“還是音音懂事。”他俊魅地彎著笑眼，等著書艷被迫低頭。 <br>
<br>
“可是我.....”一看他那副小人德行就不想道歉。 <br>
<br>
書音瞪著微泛水光的大眼，幾欲與她決裂的神情讓她不得不乖乖就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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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府裏最無法無天、誰也管不住的瘋丫頭書艷，唯一能制住她的就是這個溫弱的雙 <br>
生妹妹。 <br>
<br>
“道歉就道歉。”她不甘不願地嘟囔，隨即破口大罵，“算我錯行了吧，我書艷對 <br>
不起你行了吧，你大慈大悲大人大量也就不需要我跪地磕頭了對吧？” <br>
<br>
“書艷！”書音憤然起身。 <br>
<br>
“音音，別哭，她肯這度說，我己經很滿足了。” <br>
<br>
狗屁，說得好像他有多委屈，那雙眼卻跟狐狸似地賊忒分兮。 <br>
<br>
“書艷，快過來談正事吧。”他朝她伸出看似非常友善的大掌，等著牽引她入座。 <br>
<br>
她又不是斷手斷腳，幹嘛要他牽！但當她瞥見書音充滿指責的淚眼時，“馬上敗陣 <br>
，老大不爽地埂邦邦甩出小手，任厚實而有力的熱氣緊緊蜷握。 <br>
<br>
一陣電流倏地由被他握住的右手竄向她的四肢百骸。不行！還是太危險，連只是被 <br>
他牽著都會渾身不對勁。正想用力抽回小手襯，卻被他溫柔地強拖至身旁入座。 <br>
<br>
“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 <br>
<br>
誰跟你這二十七、八歲的老男人是好朋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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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逕親切地望著她笑，她則齜牙咧嘴地拼命想抽回在桌面下被他握得死緊的手。 <br>
<br>
“對嘛，這才是我們應該保持的和諧氣氛。”書音舒眉一笑。“若不是喀爾瑪最近 <br>
剛好被調回京裏當差，我還真不知該上哪找人幫你呢。” <br>
<br>
“我根本不需要人來幫忙，自有辦法找回琪哥！” <br>
<br>
“你明明說想找個貼身隨從陪你出人那些危險場所……” <br>
<br>
“可是這是我們家的事，不必外人插手，在府裏挑個牢靠的人不就得了！” <br>
<br>
“何必這麼見外呢？憑我們兩家的交情，我還能算外人嗎？”他故意在書艷身釁呢 <br>
呢噥噥，令她頭皮發麻。 <br>
<br>
“你的毓琪表哥和我五弟又是太學府裏好同學，他失蹤了，我怎能不管？” <br>
<br>
“對啊，你也不想想當年是誰讓我們被′撂牌子′的？”書音有點不太高興書艷的 <br>
忘恩負義。 <br>
<br>
八旗文武官員，三品以下、人品以上，家有十四至十六歲女兒者，都得列名于卌， <br>
前赴三年一回的八旗選秀。兩年前書艷、書音年方十四，容姿燦艷，一對晶巧玲瓏的水 <br>
晶人兒，怕不是被選為妃嬪，就是被指為皇子福晉。雙生娃兒的父母老年得女，疼惜得 <br>
不得了，哪捨得就此被選入宮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一面。 <br>
<br>
她們的父親昭敏大人到處請人幫忙，卻沒有足夠的權勢或管道打通關節，結果事情 <br>
落到世交之子喀爾瑪頭上，也不知他在戶部或內務府動了什麼手腳，一對艷冠群芳的小 <br>
美人竟在秀女初選時被“撂牌子”一落選，就歡天喜地地回家照迎太平日子。 <br>
<br>
不過從此以後，書艷的日子倒不怎麼太平就是了。 <br>
<br>
“說說你的毓琪表哥是怎麼失蹤的吧。”喀爾瑪浪蕩地儘情觀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br>
的怒火嬌娃，揉弄掌中細嫩的雪貂小手，惹得她大起雞皮疙瘩。 <br>
<br>
“毓琪表哥他一直都跟以往一樣，成天四處晃蕩，沒什麼不對勁，一個月前卻突然 <br>
失蹤了。”書音連忙打破書艷硬是沈默的僵局。 <br>
<br>
“是這樣嗎，書艷？” <br>
<br>
當然不是。 <br>
<br>
“你這樣臭著小臉不說話，教我怎麼幫你呢？” <br>
<br>
“那你就什麼都不用幫，快快滾回家去吧。” <br>
<br>
“書艷！”書音低叫。 <br>
<br>
“我好像不太受人歡迎，是嗎？” <br>
<br>
“是的。”裝可憐也沒用。 <br>
<br>
他落寞的神情卻引起書音熊熊的保護欲。 <br>
<br>
“書艷！是你說要找出琪哥下落的，可你的態度一點誠意也沒有。如果當初你只是 <br>
隨口說著好玩，請你現在講明，不要害喀爾瑪白跑一趟，浪費心力，連我都被你一起耍 <br>
進去！”向來好脾氣的書音終于發飆。 <br>
<br>
“我才不是說著玩的！”書艷慌張地比手劃腳。“琪哥都失蹤一個多月了，家裏卻 <br>
沒一個人為他拒憂，連派個人出去找我都嫌麻煩......” <br>
<br>
“因為琪哥是個大人，不是小孩子。他不是留書說明了他要出去闖一番事業，叫大 <br>
夥別擔心嗎？” <br>
<br>
“可是......” <br>
<br>
“大夥不找他、不擔心他，是因為相信他是個男子漢，相信他自己下的承諾。你不 <br>
相信他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不放心他一出門就了無消息，好，我聽你的，替你我來個強 <br>
壯又可靠的幫手，但你卻給了我什麼樣的回應？” <br>
<br>
“我所謂的幫手是......” <br>
<br>
“最近額娘為了二嫂、三嫂翻臉的事搞得筋疲力竭，還得為六哥納妾的事煩心。我 <br>
放下自己該為她分憂解勞的職責，跑來幫你這件根本不必我們瞎操心的事，你卻從頭到 <br>
尾地使性子給我看，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很閑嗎？” <br>
<br>
“我......我哪有很閑？我......” <br>
<br>
“你閑到甚至連好心趕來幫你的人你都要嫌，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要找人？” <br>
<br>
“音音，算了啦。”喀爾瑪溫婉附和，彎彎的俊眼狡猾無限。 <br>
<br>
“你自己看著辦。”書音不高興地嬌柔起身。“你若真需要人幫忙，就好好跟喀爾 <br>
瑪道歉。如果你根本不需要人幫忙，就請人送喀爾瑪回去，我明兒個會親自到他府上致 <br>
歉。” <br>
<br>
“書音！” <br>
<br>
“算我雞婆，把你的話當回事，到處替你找幫手。不過這事到此為止，恕我無法再 <br>
陪你一起攪和，告辭。” <br>
<br>
“書音，我從來沒有嫌你雞婆！只是......”被扯住的看手阻撓了她追去的勢子。 <br>
她急著想甩脫，好上前努力解釋，卻愈甩愈被箝得死緊，牛皮糖似的。 <br>
<br>
“你幹什麼？！”她痛斥。 <br>
<br>
“快向我道歉吧。” <br>
<br>
“我為什麼要向你這種人道歉？” <br>
<br>
“你現在不向我道歉，明天就會變成你妹妹親自上門向我道歉。我相信，只要我當 <br>
場擺個臭臉，要她下跪磕頭，她鐵定會乖乖照做。你覺得如何？” <br>
<br>
“你！” <br>
<br>
“恩？”他慵懶地挑眉。混帳東西！只要一扯上這個大魔頭，准沒好日子過！ <br>
<br>
“書艷——”他撒嬌地催促著。 <br>
<br>
她若不道歉，書音真會跑到他家下脆磕頭去。她不能這樣對書音，不能讓家人在別 <br>
人府上丟這個臉。可是書音為何什麼人不找，偏偏找這無賴來幫忙？ <br>
<br>
她這輩子最不想見的，就是這張令女人心神蕩漾的邪魅俊臉。 <br>
<br>
“我道歉就是了。”不過她那表情活像生吞一只臭鼠。“我從一開始就對你很不禮 <br>
貌，諸多冒犯，煩請見諒。書......書艷在此跟你鄭重賠不是了。” <br>
<br>
“這才是我的好書艷。”他深情地笑著將她拉入他雙腿間。 <br>
<br>
誰是他的好書艷！她厭惡地抽回小手，閃到老遠的地方。 <br>
<br>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也不用再裝了。反正這兒沒其他人在，有什麼目的，你直 <br>
接挑明吧。” <br>
<br>
“為什麼要從我身邊逃走？” <br>
<br>
“我本來就不喜歡別人太靠近我。” <br>
<br>
“我指的是兩年前的事。”他打橫架起一條長腿，悠然閑坐，把玩懷裏的打簧金表 <br>
。 <br>
<br>
書艷難堪地僵住，左右飄轉著視線，不敢正視他。 <br>
<br>
“我們明明處得不錯，為什麼在拍板下聘前突然反侮，不願意做我的新娘？” <br>
<br>
“都已經是兩年前的舊帳，吹了就吹了，何必再提？” <br>
<br>
“你欠我一個理由。” <br>
<br>
“因為我不喜歡你。” <br>
<br>
“是嗎？”清脆的合表聲打響了緊繃的氣氛。“我倒覺得你那時挺迷戀我的。” <br>
<br>
“隨你怎麼說都行，反正最後我還是清醒了。”與其糟蹋自己未來的人生，不如及 <br>
時悔婚。 <br>
<br>
“什麼事讓你突然清醒的？我記得你一直都很期待快快嫁給我。” <br>
<br>
“你何必對這種芝麻小事如此執著呢？我並不是你不可或缺的女人吧。”她惡意挑 <br>
釁地訕笑。他垂眸輕笑，英偉的臉上立刻漾開令人目眩的絕俊魅力。 <br>
<br>
“我阿瑪後來不也提供了比嫁女報恩更優渥的補償嗎？相信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 <br>
遺憾了。至于我表哥失蹤的事嗎，我想我自個兒應付得來，怎好意思麻煩你這跟我們家 <br>
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外人呢？但是你義不容辭的善行著實令我們感動，我阿瑪必定會....<br>
..” <br>
<br>
“書艷，你的確不是我非娶不可的女人。”她盛氣凌人的滔滔雄辯突然被這勻溫柔 <br>
笑語凝結，一臉錯愕，有如心口被人打了個大洞。 <br>
<br>
“我......我就說嘛。” <br>
<br>
“但是己經歸屬于我的東西，我就不能容忍它逃脫。” <br>
<br>
“我並不歸屬于你，我也不是你的東西。”“你不是嗎？” <br>
<br>
他輕笑，瞬間閃至她跟前，猛然將小小的人兒卷入懷中粗暴吮吻，嚇得她連喊痛的 <br>
余地也沒有，小手僵在魁梧壯碩的臂膀上，不知該怎麼阻止這莫名其妙的蹂躪。不要臉 <br>
！他居然把舌頭伸到她嘴裏！ <br>
<br>
書艷開始諒恐地拳打腳踢，捆住她嬌軀的那雙鐵臂卻緊得幾乎令她斷氣。他恣意嘗 <br>
著，自胸膛保處發出濃重的低吟，無視她快窒息的痛苦神情，深深吮噬她的嬌小與柔弱 <br>
。 <br>
<br>
“如果我早兩年這樣吻你，你現在八成已是我的妻子了。” <br>
<br>
喀爾瑪低笑，繼續咬她，吞噬她的氣息，雙臂同時有力地揉擁著柔軟而豐滿的小身 <br>
子。 <br>
<br>
不行......她快昏過去了，得趕快叫他......叫他......書艷的腦子一片混沌。從 <br>
來沒人對她這麼做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雖然她不曉得喀爾瑪為何要抬起粗壯 <br>
的左腿切入她雙腿間，但很感謝他提供了個可以讓她暫時跨坐休息的地方，因為她快站 <br>
不住了。 <br>
<br>
“你還能說你不是嗎，嗯？” <br>
<br>
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意識也為之翻覆。 <br>
<br>
喀爾瑪以強烈的男性魅力侵略弱小的獵物，任他予取予求地儘情戲弄。 <br>
<br>
他強悍地以臉頰摩掌她細嫩的臉蛋，迫使她陷人他粗重的吐息中。她隱約意識到有 <br>
什麼很緊急、很重要的事，得趕快阻止......當他以熾烈的舌描繪著她的紅唇時，她顫 <br>
抖得連氣息都破碎了。粗糙的手指不斷揉弄著她的耳垂，沿著頸側，摸素著激情的脈絡 <br>
。 <br>
<br>
“書艷，我的小東西。”他比呼吸還低柔的輕喃與他的吻含而為一，有力地吞噬她 <br>
無助的嬌喘與嚶嚀，使她完全融化在他健壯的臂彎裏。 <br>
<br>
就在他動手解書艷的衣扣時，花廳外傳來遠處丫鬟的閉聊聲，震回她的神智。 <br>
<br>
“放開我！”她憤然一推，不料整個人頓時滑跌下去。若非喀爾瑪悠哉的快手及時 <br>
箝住她，她真會雙膝無力地癱倒在地。 <br>
<br>
可惡......他是怎麼把她弄成這樣的？ <br>
<br>
“別擔心，她們不會發現咱們的好事。來，繼續吧。”他笑著一把將她又拉回胸懷 <br>
裏。 <br>
<br>
“誰跟你繼續，你給我滾！”她徒勞地恨然推打他的笑容。“滾出我家大門，我們 <br>
家不歡迎你！要玩女人，上妓院去，別把我當做那種下流東西！” <br>
<br>
“我當然不會那樣看待你。”他慵懶地緊捆著扭來扭去的暴怒嬌軀。“名門閨秀有 <br>
名門閨秀的銷魂方式，我會全力配合你的。” <br>
<br>
“走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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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格？”廳外被她狂亂吼聲招來的待女們愕然。 <br>
<br>
“沒聽見你們格格下的命令嗎，還不快走開？”他邪魅輕瞟。“我和書艷兩年不見 <br>
，自然有許多貼心話要談，叫外頭的人全都撤離吧。” <br>
<br>
“是......”侍女們披他俊美的笑容迷得暈頭轉向，著了魔似地酣然退去。 <br>
<br>
“等一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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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帶上。”他輕巧加了一句。 <br>
<br>
“不！等一......”門扉閉合的聲響截斷了她的希望。沒救了。她竟然在自己家裏 <br>
、被迫與他單獨囚在一起，怎麼辦？ <br>
<br>
“這樣你有沒有覺得自在一些，嗯？”他貼著她嚇呆的小臉摩掌挑逗。“其實有人 <br>
觀賞的感覺，別有一番滋味。只是你目前還太生澀，恐怕玩不來那種高段把戲。” <br>
<br>
“這就是你前來的目的，專程來羞辱我？” <br>
<br>
“是你叫我來的。” <br>
<br>
“給了你個上門報復的好機會，是嗎？” <br>
<br>
“你說呢？”他的唇咯咯笑著鑽進她的衣領間，探尋馨香甜美的雪膚。 <br>
<br>
“你還在記恨兩年前我悔婚的事？”她疑惑得無暇感受他的吻啄。“為什麼？我家 <br>
不是已經付你豐厚的賠禮了嗎？” <br>
<br>
珠寶、美女、古玩、駿馬，她父親幾乎把整個家都掏空了來補償喀爾瑪，他卻不買 <br>
這個帳，害她父親又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地把賠禮塞給他。 <br>
<br>
“你對我家提出的賠禮有何不滿？” <br>
<br>
“我並不需要我已經有的東西。”他輕柔地將她放坐在桌緣邊上，慢慢解開她的襟 <br>
扣。 <br>
<br>
她厭惡地瞪著大眼。“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了。你不甘心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居然 <br>
也有被女人拒絕的一天，對不對？” <br>
<br>
“你也可以把它解釋為，我對你相當迷戀。” <br>
<br>
“是啊，只不過你絕不會對同一個女人迷戀到兩天以上。”更別說是兩年。 <br>
<br>
“不錯嘛。”他微微贊嘆地敞開書艷的層層前襟，纖秀的小肚兜幾乎繃不住渾圓的 <br>
豐挺。嗯，小女孩長大了。 <br>
<br>
“不管我家再怎麼賠償，反正你一定要把這份羞辱報復回來才甘心，是不是？” <br>
<br>
“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評價不太高。”他兩手分撐在她身側，興味益然地與困人他 <br>
勢力範圍的小人兒對視。 <br>
<br>
“你不反抗嗎？” <br>
<br>
“你希望我反抗？”她皺起眉頭。 <br>
<br>
“那會比較有意思。女孩子家嘛，總得表現一點矜持和冰清玉潔的模樣，表面上抵 <br>
死不從、含冤受辱，骨子裏卻巴不得男人對她來強的，好讓她有無助抗拒的機會。” <br>
<br>
“你在這方面倒玩得挺有心得的。” <br>
<br>
“總不能期待像我這把年紀的男人依舊守身如玉吧。” <br>
<br>
“你要我嗎？” <br>
<br>
他微瞇性感俊眸，啄起好像有點傷腦筋的雙唇。 <br>
<br>
“對不起，我更正我的問題。你想要我的身體，對吧？” <br>
<br>
“男人對美麗的女人，都有這種念頭。” <br>
<br>
“但你要我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悔婚舉動傷了你的尊嚴，你想借此證明你仍然可以 <br>
征服我、你依舊是個贏家，對不對？” <br>
<br>
“你果然比你妹妹聰明。” <br>
<br>
她倔強地壓下強烈的失望，賭氣地揚起下巴睥睨。 <br>
<br>
“若真是這樣，那你動手吧，我任你處置。” <br>
<br>
他嘖嘖挑眉。“原來你這麼飢渴難耐。” <br>
<br>
“我如果真的飢渴難耐，你放心，你絕不會是我想侵犯的對象。” <br>
<br>
“喔？”他的笑眼首度閃出異樣色彩。 <br>
<br>
“兩年前的悔婚事件，是我的錯。你對我們家有恩，我卻令你顏面掃地，現在你當 <br>
然有權來拿你想拿的東西，算是我們家對你的補償。” <br>
<br>
“啊，好好的浪漫氣氛給你弄得像樁買賣似的。”掃興。 <br>
<br>
“你如果希望我裝出一副欲迎還拒的小可憐相，沒問題，我可以配合你。” <br>
<br>
“說得好像你是我的玩物一樣。” <br>
<br>
“現在的我的確是。” <br>
<br>
“以後呢？”他撩人的火熱雙眼差點毀了她的傲慢演技。 <br>
<br>
“以後你自己另請高明，恕不奉陪。” <br>
<br>
“萬一我很迷戀你，對你上癮了呢？” <br>
<br>
“別擔心，這種癥狀，隔了一天你馬上就會痊愈。”她並沒有美到可以令浪子收心 <br>
的地步。 <br>
<br>
“你似乎有點太小看自己。”他輕柔地貼在她唇邊吐息。 <br>
<br>
如果我真的那麼有魅力，更用不著賤賣自己。我只欠你一份悔婚的人情，沒理由把 <br>
自己的一輩子全賠進去。” <br>
<br>
“精明的丫頭。”他咯咯笑著吮扯她的紅唇，害她差點斷氣。“連這個時候都不忘 <br>
討價還價，你就不能感性一點嗎？” <br>
<br>
“我為什麼要？我又不喜歡你。” <br>
<br>
“很多對我說這話的女人，最後都照樣熱切地為我張開雙腿。試試看，你能不能堅 <br>
持到底吧。” <br>
<br>
她很想迷醉在他這動人的低語及醉人的視線裏，可是卻怎麼也想不通腦中浮起的突 <br>
兀畫面，疑惑地跳下桌緣實地操練。 <br>
<br>
張開雙腿......像關公舉刀跨開馬步這樣地大刺剌迎戰嗎？還是像孫猴子那樣猴手 <br>
猴腳地張腿走路？女孩子家擺這副醜怪模樣，會很迷人嗎？ <br>
<br>
等她回神，不禁一愕，她擺到一半的怪猴相頓時凝在空中。天哪，她在喀爾瑪面前 <br>
幹什麼？ <br>
<br>
“你啊......”他忍不住拉她入懷，放聲大笑。濃鬱的陽剛氣息與厚實的震動軟化 <br>
了她的尷尬與抗拒，忍不住跟著笑起來。他就是有股天生魔力，讓人天法與之為敵。再 <br>
實的過節，在他醉人的溫柔笑靨下，也都雲淡風清。 <br>
<br>
其實他是個多麼吸引人的男人，恨也恨不得。他們眼對眼地凝望彼此，忍不住再度 <br>
釋然而笑，像對深具默契的老友般，和諧的氣氛暖融了兩人的心。 <br>
<br>
“你死定了，小家夥。” <br>
<br>
她歡喜的面容頓時凝為不解。 <br>
<br>
喀爾瑪依舊笑容和煦，宛若春日恰人的暖暖朝陽，看來既無邪、又爽朗，一副心天 <br>
城府的天真模樣，體貼地替她扣回開敞的衣裝，笑著輕拍她的臉龐。 <br>
<br>
“等著看我如何答謝你兩年前送我的羞辱吧。” <br>
<br>
兩個時辰後，她立刻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裏。 <br>
<br>
書艷的家人在熱切留他一塊晚餐的宴席上，一面觀賞他令人嘆息的絕俊面容，一面 <br>
享受他低啞的勾魂嗓音，一面為他纏綿徘側的戀曲大受感動，聽得書艷幾乎吐血。 <br>
<br>
他低低切切地深情鬼扯當年是如何對小小的書艷一見鐘情，之後兩情相悅，繼而緣 <br>
定三生，卻在成親之前接獲他將外放至山西任宮的消息。 <br>
<br>
“書艷怕我會被婚事所累，誤了大好前程，就委屈自己，含淚悔婚，好讓我天所牽 <br>
挂地去成就功名。”席間的女眷們被喀爾瑪的哀切低訴搞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兄長們 <br>
則大為錯愕。 <br>
<br>
“我的媽呀，咱們家的瘋丫頭書艷有這麼賢慧嗎？” <br>
<br>
“戀愛中的女人嘛。”嘖嘖。 <br>
<br>
“我才沒那樣，他根本是在鬍說人道！誰跟他兩情相悅來著？他從來沒看上過我， <br>
我也從來沒......” <br>
<br>
“書艷，我不會再被你喬裝的敵意朦騙了。”喀而瑪還以致命的款款深情，看得一 <br>
旁七十多歲老嬤嬤心馳神蕩。“無論你再怎麼裝做排斥我、討厭我，我都不會上當的。 <br>
” <br>
<br>
書艷氣煞，撐著大眼小口，找不回聲音開罵。 <br>
<br>
“這一次，我能不會放過你。” <br>
<br>
女眷們的芳心酣然癱軟，醉死在他執著而熱烈的視線裏。唯有書艷，聽得頭皮發麻 <br>
，寒毛矗立。 <br>
<br>
絕不會放過她......他打算像江湖分子般地追殺她到海角天涯，還是要以眼還眼、 <br>
以牙還牙？或者......“這種話，私下說著玩玩倒也罷了。若給外人聽到，搞不好會以 <br>
為你對咱們書艷有意思。”跟喀爾瑪同年的二哥不高興地嘗著菜底。 <br>
<br>
“我是對她有意思。” <br>
<br>
有意思？有什麼意思？書艷狐疑地瞥至他溫暖的笑容，立刻被那雙笑眼底下閃出的 <br>
陰險嚇得嗆出茶水。 <br>
<br>
“喝慢點。”書音在她身旁輕輕拍撫。 <br>
<br>
“我......該不會誤解你的意思了吧。”書艷慈善的父親興奮得老臉通紅。 <br>
<br>
“不，我說的，正是您所想的意思。”他不懷好意地死盯著虛喘不己的小東西。 <br>
<br>
“雖然事隔兩年，我的心意依然不變。昭敏大人，如果您同意，我將再度向書艷提 <br>
親。這段曾經錯失的良緣，還請您成全。” <br>
<br>
“別上他的當！阿瑪......哎呀呀呀！”誰在捏她大腿？ <br>
<br>
“這真是太好了。”書音笑著在桌底下如重手勁，痛得書艷小臉擰成一團。 <br>
<br>
“是啊，耽擱了兩年的婚事，沒想到竟有圓滿的一天。”她們的母親開心得合不攏 <br>
嘴。 <br>
<br>
“當時婚事告吹時，大夥都好失望、好難過啊。”女眷們刻意嬌嗲附和，亟欲在喀 <br>
爾瑪面前展現最最優柔的一面。 <br>
<br>
“你這......這話可是當真？”昭敏大人問。“當真。”他以有力的眼神保證。 <br>
<br>
昭敏大人差點樂得昏過去，卻仍白費力氣地假作鎮定。 <br>
<br>
兩年前的婚事，對書艷家來說就已經算是高攀，畢竟喀爾瑪家為愛新覺羅宗室，其 <br>
祖父與己過世的父親皆為朝中頗具分量的議政大臣，相較之下喀爾瑪的職位雖不如父祖 <br>
顯赫，卻深受皇上賞識。如今喀爾瑪奉旨內召回京，昇左都銜史，並旋即轉調兵部，步 <br>
步攀昇，其勢力非兩年前的他可同日而語。 <br>
<br>
此次結親，豪門高官，門闌喜氣，乘龍佳婿。每個人幾乎可見大喜之日座列三千珠 <br>
履，談笑儘王公的盛況。 <br>
<br>
“別中他的計，作你們的大頭夢！”書艷忍無可忍地指著他痛斥。“他打算在大夥 <br>
熱烈准備之後，來個臨時悔婚，報復我兩年前帶給他的羞辱，讓我們全家沒臉做人…… <br>
啊！” <br>
<br>
書艷的腳板幾乎被另一旁的額娘踩扁至磚地裏。 <br>
<br>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這般小人。”喀爾瑪失落的神情深深揪住在座的女人心。 <br>
<br>
“書艷從小給我阿瑪慣壞了，向來口無遮欄，可她本意絕不是如此。”六哥連忙彎 <br>
腰哈背，一副狗腿相。 <br>
<br>
“女孩子家嘛，就是愛逞強。擺擺架子，使使性子，死要面子。”四哥邊笑邊丟給 <br>
她個警告眼神。 <br>
<br>
“這也正是書艷的可愛之處。” <br>
<br>
“可愛你個頭！”少用那種下流的愛憐笑容污辱人。 <br>
<br>
“就算要愛也輪不到你來愛！我們家能不會跟你們家結親，你也不用白費心機！你 <br>
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潑喇一聲，整壼茶翻倒在她頭上，灑了她一頭一臉濕鹿漉 <br>
的狼狽相。 <br>
<br>
她頓時傻住，結冰似地韁在原地。 <br>
<br>
“哎呀，我真是笨手笨腳。本來要遞給丫鬟們重沏壼熱。的來，怎麼......”書音 <br>
愧疚萬分地抓起書艷往外拖。 <br>
<br>
“趕快去換套衣裳，要是受了風寒可怎麼得了。”家人們趕緊重拾熱鬧話題，敘敘 <br>
近年來兩家生疏的交情。 <br>
<br>
書音和書艷一繞到院外，立刻開戰。 <br>
<br>
“你到底懂不懂規矩，知不知道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 <br>
<br>
“我只知道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該直說實話！”書艷悍然回罵。 <br>
<br>
“可是為了那樁悔婚的爛帳，阿瑪幾乎沒法子在喀爾瑪家人的面前抬起頭來。你一 <br>
個人的任意妄為，害得我們全都對不起人家，現在難得等到了個講和的機會，而且喀爾 <br>
瑪還很寬宏大量地不計前嫌，照拿我們一家當朋友看，你還想怎樣？”書音始終柔聲軟 <br>
悟，卻字字夾棍帶槍。 <br>
<br>
“我們家又不是他們家的奴才，為什麼要處處巴結討好、看他臉色？琪哥失蹤的事 <br>
，我們自己處置就好，為什麼要扯到他頭上？更何況......” <br>
<br>
“我們每一個人都明白得根，琪哥的事根本不必勞駕他幫忙。”書音在盛怒中依舊 <br>
態度平穩。“我們只是故意制造個借口，試試他願不願意再與我們家重修舊好，你難道 <br>
連這點也看不出？” <br>
<br>
書艷傻眼。她平日都忙著獨自處理家中要務，與成天和姑嫂妯娌周旋的書音相較， <br>
確實少了點迂回的手腕。 <br>
<br>
“再說，喀爾瑪講得也沒錯，你明明還在喜歡他，幹嘛硬擺個臭架子裝模作樣？” <br>
<br>
“我才沒有在喜歡他！他也沒有......” <br>
<br>
“我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你，但你喜不喜歡他，騙不了我，只能騙你自己。” <br>
<br>
書艷頓時粉顛通紅，想反駁，卻詞窮。 <br>
<br>
她們之間有太多秘密，不必言悟，即能感應，更何況是每回想到見到喀爾瑪內心就 <br>
會翻騰的強烈波濤。 <br>
<br>
“我......是真的不想和他走太近。”書艷的氣焰完全軟化，頹然敗陣。 <br>
<br>
“你當然可以堅持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必做得那麼難看。你順著敷衍兩句，客套一 <br>
下，不就得了。幹嘛要弄得大家都下不了臺？” <br>
<br>
“我向來就不愛做表面功夫。”也沒那個本領。“可是......書音，你不是為了撮 <br>
合我和喀爾瑪，才故意找他來的？” <br>
<br>
“我剛不是說了嗎？這只是找他來使兩家恢復交情的借口而巳。” <br>
<br>
看書艷毫不隱藏的沮喪與失望，她忍不住輕嘆。 <br>
<br>
“當然，也有可能借此使你們舊情復燃。我看他對你挺有意思。” <br>
<br>
“那是他假裝的。” <br>
<br>
“管他真的假的，你聽了都很高興，不是嗎？” <br>
<br>
“亂講！才......才沒有！”書艷像只被踩著尾巴的小老鼠，漲著紅臉又叫又跳。 <br>
<br>
“好啦、好啦，快去換衣服，我得回去了。” <br>
<br>
書艷不甘心地扁嘴目送她遠去，心中嘀咕不已。她才沒有對那些惡心的謊言心動， <br>
也根本不喜歡他專注得幾乎燒死人的服眸，更討厭他讓人喘不過氣的男人味，受不了他 <br>
捆抱住她時的霸道與硬累肌肉，害她癱得當團軟趴趴的小泥人，最可惡的是他蠻不講理 <br>
的嘴唇......她呼吸困難地以顫抖小手輕觸自己的紅唇。 <br>
<br>
喀爾瑪下午對她做的那是什麼？為什麼要用他的嘴巴喫她，好像她是道美味的甜 <br>
<br>
品？ <br>
<br>
一想起他唇齒間的吐息與低吟，她又開始腿軟。她從來沒想到男人的胸膛會那麼硬 <br>
，鐵臂那麼有力。連看來俊偉的哥哥們和他一比，身子骨都略嫌單薄了。其實，她好像 <br>
並不討厭被他擁住。那叫欺負嗎？她怎麼一點也不生氣或羞愧呢？ <br>
<br>
還有，萬......萬一他這次真是因為舊情難忘而想與她再續前緣，她該接受，還是 <br>
堅持拒絕？他這麼喜歡她嗎？其實她也是，和他分離的這兩年來，從不曾停止思念，卻 <br>
只能每天偷偷地想他。想他的俊美容顏，想他醇厚的男人味......遠處莫名傳來的強烈 <br>
存在感打斷了她的綺思，茫然抬眼，差點窒息。 <br>
<br>
喀爾瑪！ <br>
<br>
縱使兩人隔著一段庭院，縱使背光佇立廳門的他難以辨視顏面，縱使深幽的月夜無 <br>
法讓他看清她炸紅的臉，她依舊有種在他跟前赤身裸體的感覺。 <br>
<br>
被他看見了！她甚至感覺得出他意味深長的可惡笑容。 <br>
<br>
該死、該死、該死！ <br>
<br>
她氣惱地跺步甩掉他的視線，卻怎麼也甩不掉被他緊緊盯住的濃烈火焰。 <br>
<br>
<br>
--------------------------------------------------------------------------------<br>
【第二章】<br>
<br>
家裏的開支愈來愈大，父兄的奉祿卻仍數十年來如一日地單薄。再這樣下去，恐怕 <br>
連給下人的打賞都付不出來，六哥又挑在這個節骨眼上打算納妾......“啊......這些 <br>
混帳男人，最好統統賣到宮裏做太監，省事又省錢！”書艷煩透地以額頭重叩桌面上的 <br>
帳簿，一叩不起。 <br>
<br>
“或者把你賣了也不錯。”服侍書艷十多年的嬤嬤邊打呵欠邊疊書卌。 <br>
<br>
“賣我有什麼用？兩天之內鐵定被大夥春戲班的善戲班、添行頭的添行頭，花個精 <br>
光，再來哎哎叫嚷沒錢用。” <br>
<br>
“大夥都不焦急了，你急個什麼勁兒呢？瞧你這些年來成天為算的開銷盤算張羅， <br>
再怎麼省也是白省。老爺、夫人根本不知節制，少爺們又對銀兩沒概念，姨娘小姐們更 <br>
是需索無度。這間題的癥結不解決，你傷再多的腦筋也只是浪費力氣。” <br>
<br>
嬤嬤說得對，也只有她這種服待多年的老僕才有膽講老實話。 <br>
<br>
“怎麼辦、怎麼辦……”她伏在桌上攢眉苦思，神情肅殺有加急著揀出仙丹的瘋狂 <br>
道士。 <br>
<br>
嬤嬤看了也不禁嘆息。“你不是偷偷由關東采購人參，轉手賣往江南嗎？” <br>
<br>
“我本來是想由江南再轉換成布匹，運回京師之後會更有′錢途′，可是天津關要 <br>
我的人馬納好重的稅，這麼一來，我還有什麼賺頭？” <br>
<br>
而她又不便出面處理這事，否則讓人知道堂堂滿洲格格竟在做庸俗商賈般的買賣行 <br>
為，他們家以後該如何做人？ <br>
<br>
“啊......煩死了。”除了沒錢，她還得為尋找琪哥的事擔憂。“為什麼我們家全 <br>
是一高瞻前不顧後的家夥？”任性透了。 <br>
<br>
她早跟家人提過這些財務危機，大家卻不以為然地照過奢華日子。 <br>
<br>
“再這樣下去，我看我遲早真會把自己給賣了。” <br>
<br>
“賣給我如何？” <br>
<br>
聽到這聲兒，趴在桌上的書艷突然像趴到火燙鐵板似地驚駭一跳，向後翻倒的椅子 <br>
連帶勻著她的腳，讓她鬍抓著書卌跌翻過去，整疊卌子像瀑布似地啪啦啪啦淋得她一身 <br>
都是。 <br>
<br>
“嬤嬤！”她起不來了！ <br>
<br>
“哎喲我的格格呀。”整個人只見兩只小腳瘋狂掙札，像話嗎？ <br>
<br>
“快點、快點......”書艷狼狽地被一把拉起，靡靠人嬤嬤肥滿的懷裏，扶正歪成 <br>
奇怪形狀的發髻。“要命，若是給書音或額娘見著，鐵定又得挨罵。 <br>
<br>
“放心，我會替你守密。” <br>
<br>
聽著這樣抱上頭傳來不對勁的低柔笑語，摸一摸嬤嬤這有點過分堅硬的壯碩身軀， <br>
定眼一瞧，書艷嚇得魂飛魄散。 <br>
<br>
“你來這裏做什麼？！”她馬上彈離。 <br>
<br>
“怎麼每次見到我，你開頭嚷的都是這一句？”喀爾瑪傷腦筋地咯咯笑。 <br>
<br>
“這裏......這裏是我阿瑪的書房，不是客人能進來的地方！” <br>
<br>
“對，不是客人能進來的地方。”他笑咪咪地安然上座。 <br>
<br>
敢情他自認為在這個家已不算外人了。 <br>
<br>
“我勸你最好識相地快快離去，否則堂堂左督禦史被我攆出大門，未免太難看！” <br>
<br>
“茶呢？”他一派疏散地點著桌面，嬤嬤立刻由痴醉中猛然驚醒。 <br>
<br>
“奴婢這就去拿！” <br>
<br>
“嬤嬤，不必浪費咱們家的茶水！”偏偏她衝去的勢子跟飛的一祥，叫也叫不回， <br>
氣得書艷回身開為。 <br>
<br>
這一回身，才驚覺自己又落入圈套。 <br>
<br>
書房裏只有他倆了。 <br>
<br>
時值傍晚，春日殘陽，說明不明，說暗不暗，他那雙晶透詭黠的眼，瞪得她意亂心 <br>
慌。 <br>
<br>
“事情辦得怎樣了？”他的低哺如絲一般地撩人心弦。 <br>
<br>
“還......還不就是老樣子。每個人都當咱們家帳房是金山銀庫似的，成天支煩銀 <br>
子。 <br>
<br>
跟他們說家裏快沒餞了，卻沒人把我的話當回事。” <br>
<br>
“真是糟糕。” <br>
<br>
“對啊，你看。”她激憤地撿起帳簿翻出爛帳。“阿瑪老喜歡擺他的名士派頭，喫 <br>
呀喝呀玩呀用的，早把咱們家的老底耗儘了。我那幾個哥哥又老愛在外頭使他們身為旗 <br>
下大爺的威風，沒錢卻充闊綽。還有我額娘、我嫂嫂們、我姨娘們、最近才投宿到我們 <br>
家來的堂叔一家人……” <br>
<br>
喀爾瑪狀似投入地傾聽，悠然觀賞書艷憋怨已久的逗人模樣。 <br>
<br>
兩年前，他看在書艷的父親一心想報恩的份上答應娶她，算是了事。或許......他 <br>
曾一時因為她的奇特而心神蕩漾，如今這感覺在他事關重大的密謀之下，已蕩然無存。 <br>
<br>
他不會讓男女間微妙而難以確定的錯覺左古思緒，事有輕重緩急。書艷不是他不可 <br>
或缺的女人，卻是他計畫中不可或缺的一步棋。 <br>
<br>
他很明白，這顆稚嫩的棋有多麼被他的男性魅力吸引，這正是他操控棋局的最大武 <br>
器。 <br>
<br>
“所以現在只能靠我堂哥那兒的薪俸，勉強補貼，卻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唉。 <br>
<br>
她不自覺地坐在隔他一張小幾的大椅上撐肘感慨。 <br>
<br>
“表面上風風光光的男爵府邸，實則裏頭一園敗絮。我實在不懂，撐著這漂亮門面 <br>
有什麼用，為什麼不做點實際性的補救？” <br>
<br>
“什麼時候開始管理起你家財務的？” <br>
<br>
“八、九歲的時候。那時奶奶還沒過世，看出了我們一家全是迷糊蛋，就挑我出來 <br>
親自栽培。因為她說整個府裏，只有我最像她。我到現在都還不太懂……”她忽而由沈 <br>
思中急切轉問：“我像她嗎？奶奶她可是當年鼎鼎有名的遼東第一美人，細眉長眼鵝蛋 <br>
臉，怎麼會說我這只哈巴狗跟她很像呢？” <br>
<br>
喀爾瑪低笑。哈巴狗，形容得真夠傳神。小小逗人的臉蛋，配著又大又圓的水燦雙 <br>
瞳，成天精力無窮地到處亂跑亂叫，難得見她有靜下來的時刻。 <br>
<br>
“為什麼？為什麼？” <br>
<br>
“恩......”他仿佛很困擾地瞇起雙眸。“我想她說的也許不是長相，而是你的性 <br>
子和她很像。” <br>
<br>
“會嗎？奶奶很權威、很霸氣......” <br>
<br>
“啊，那倒真是一模一樣。” <br>
<br>
“我哪有！”她氣斃地拍桌怒吼。“我哪一次不是好聲好氣地跟大家商量事情，結 <br>
果每個人各請各的、各做各的，把情勢搞得更加混亂，留我在後面收這莫名其妙的殘局 <br>
。可我哪時吭過一聲了？我哪次權威又霸氣了？” <br>
<br>
若她真使出霸氣手段，搞不好遠更有效率。 <br>
<br>
不過話說回來，她跟喀爾瑪扯這些幹嘛？ <br>
<br>
“好了、好了，你沒事就到大廳去，那兒自會有人招呼你，別杵在這兒礙我的事。 <br>
” <br>
<br>
“書艷，我不是一來就問你了嗎？”他再度流露致命，的俊美笑容。“事情辦得怎 <br>
樣了？” <br>
<br>
“什麼？” <br>
<br>
“你毓琪表哥的事。” <br>
<br>
原來他剛才指的是這個，她卻跟他扯了一大堆家門隱私。 <br>
<br>
“他......他的事我自會處理，用不著你費心！”討厭死了，為什麼老在他面前出 <br>
洋相？ <br>
<br>
“顯然你對他的下落仍然一無所獲。” <br>
<br>
“很抱歉，這您恐怕會很失望了，因為我早探出了一條重大線索。”她猙獰地勝利 <br>
哼笑。 <br>
<br>
“喔？”他頗有興致地蹺腳環胸，願聞其詳。 <br>
<br>
“我請人四處查問，探出了琪哥他在失蹤前的行跡。據聞他曾與一名穿著破破爛爛 <br>
的江湖術士碰過好幾次面……” <br>
<br>
“可你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名江湖術士現今何在，對嗎？” <br>
<br>
臭男人，他憑什麼每次都能准准地刺中她的要害！ <br>
<br>
“我是找不著那家夥的下落，怎樣？不管我找得著找不著，都不關你的......” <br>
<br>
“那名江湖術士，是一個叫高貴仁的商販介紹給你琪哥的。你若想找到那名術士， <br>
就必須先找那個姓高的問。” <br>
<br>
“他在哪裏？”她渴望他傾身趴在小幾上。“我們一起去找吧。” <br>
<br>
她笑容一凝。“想都別想！” <br>
<br>
她暴怒起身的動作撞倒正想欄下蓋碗茶的嬤嬤，心裏正大嚷完蛋了，卻見一道快影 <br>
倏他翻轉，原本該砸在地上摔個稀巴爛的蓋碗茶，悠悠然安穩立在那只大手上。書艷張 <br>
著小口眨巴大眼，痴瞪他陶然品茗的沒事兒模樣。 <br>
<br>
“你.....這是怎麼辦到的？” <br>
<br>
“喔，是這樣的。”他老實而誠懇他慢慢分段示範。 <br>
<br>
“這個杯子在快要摔到地下去的時候呢，己經歪斜成這樣，茶也飛了半杯之多，我 <br>
就用手從這個杯口的反方向推回去，先收住茶水，再接住剛才被拋飛到半空中的碗蓋… <br>
…” <br>
<br>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誰要你這樣解說！” <br>
<br>
“是你這麼問我的。”他無辜地聳肩。 <br>
<br>
她只是隨口贊嘆而已！瞥見他彎彎的笑眼，書艷氣得快噴火，卻硬是高昂下巴故傲 <br>
冷漠。 <br>
<br>
“謝謝你特地示範你的好身手，很精采。喝完茶就請回吧，我有正事要辦。” <br>
<br>
他搖搖食指。“是′我們′有正事要辦。” <br>
<br>
“我已經說過，尋找琪哥的事用不著你幫忙！” <br>
<br>
“那你找回的可能就只是毓琪的屍首了。”書艷大愕。“為什麼？” <br>
<br>
“因為這個姓高的，他......嗯嗯嗯。”他不勝苦惱地撫著下巴，仿佛在斟酌著如 <br>
何把一件慘烈的悲劇溫婉地說出口。 <br>
<br>
“他怎麼樣，你快說呀！” <br>
<br>
“只跟我的合夥人說。” <br>
<br>
她氣得差點動手撕了他那副可惡的笑容。 <br>
<br>
“跟我合作吧，書艷。” <br>
<br>
“我為什麼要？！” <br>
<br>
“因為只有我會幫你。”他一掃調侃，改而犀利起來。“其實，我在心態上是站在 <br>
和你家人相同的立場，只是基于私人理由，才勉強反其道而行地幫你找人。”她心頭一 <br>
緊。“你也不希望我找回琪哥？” <br>
<br>
“男兒志在四方，出外闖蕩是天經地義的事，總不能教他一輩子活在女人裙擺後頭 <br>
。所以對于他的離家出走，說實在的，該少管閑事的是你。” <br>
<br>
“如果他真想做男子漢犬丈夫，就該先學會扛起自己家裏應負的責任，而不是到外 <br>
頭找麻煩、做大俠，讓家人急成一團！” <br>
<br>
“我看急的只有你一個吧。” <br>
<br>
“我當然急，而且我也最有權利急！因為......”她的慷慨激昂突然疑結。 <br>
<br>
“恩？因為什麼？” <br>
<br>
“沒什麼......” <br>
<br>
“一定是你對他做了什麼，把他氣走了，所以才拚命找他好減輕內疚，對吧？” <br>
<br>
書艷受不了地懊惱閉眼。要命......這只無所不知的死妖怪到底是哪裏蹦出來的？ <br>
<br>
“那你更是非找個幫手不可了。”他悠然端起蓋碗茶。 <br>
<br>
“就算要找，也不會找你！”她倏地抬眼怒瞪。 <br>
<br>
“當然，我尊重你的意見，只是覺得毓琪有點可憐。 <br>
<br>
因為......”嗯，甘醇芬芳，好茶！這一家子的財務雖然捉襟見肘，卻從不因此放 <br>
棄一流的享受。 <br>
<br>
“因為什麼？你到底說是不說？！” <br>
<br>
“只跟合夥人說。”在書艷的爪子快抓向他那張俊臉時，他及時笑道，“不過我可 <br>
以先告訴你，姓高的那家夥不是普通商人，他什麼都賣，連女人也賣。他這種老江湖， <br>
不是小丫頭應付得起的。 <br>
<br>
這倒是。書艷暗忖，她雖然處理過家中大大小小各項難關，面對的人物卻都是熟悉 <br>
的層次。江湖商賈......她從沒碰過，也不知道如何應付。 <br>
<br>
“怎麼樣？願意跟我合作了嗎？” <br>
<br>
“你的合作條件是什麼？”他這個人絕不會做白功。小丫頭夠爽快，省得他多費口 <br>
<br>
舌。“兩年前的婚約。”。 <br>
<br>
“這有什麼好拿來當合作條件的？你這張狗嘴不是早在前些天就把我家人哄得服服 <br>
帖帖，准備把我再次送到你跟前嗎？” <br>
<br>
他笑笑。“沒錯。但我不是要你同意這門親事，而是要你再悔一次婚。” <br>
<br>
她芳心竊喜的傲慢神情一愣。 <br>
<br>
“所以在你悔婚之前，我們得相互配合，繼續作戲，裝做十分渴望共結連理，好在 <br>
悔婚之際，給大夥個措手不及。” <br>
<br>
“喔，原來如此。”她故做明白地僵硬頷首。 <br>
<br>
他在說什麼？悔婚？他不是真的想娶她，也不是因為對她有什麼感情才特地趕來幫 <br>
她？他之前當著家人面說要再度提親的事只是......作戲？ <br>
<br>
他不是來請求她同意婚事、不是來哄騙她答應成為他的新嫂、不是來威逼她人他家 <br>
的門，而是要她悔婚？ <br>
<br>
“書艷？” <br>
<br>
她腦筋有點轉不過來了。 <br>
<br>
“那....呃，就是說，你之前跟我吵吵鬧鬧、斗來斗去的冤家德行，全是假的了？ <br>
” <br>
<br>
“我本來是想和你演做十分親密融洽的，但後來一看，似乎你的竟家模樣更為可行 <br>
。咱們愈是相看兩討厭，他們就湊合得愈起勁。”他咧開贊賞的笑容：“書艷，還是你 <br>
厲害。” <br>
<br>
“哪裏。”她呆呆回應，腦袋空白。 <br>
<br>
沒有迎娶、沒有婚禮，他之前公然宣稱對她有意思......也只是唬人的？ <br>
<br>
一股怒火猛然爆炸。 <br>
<br>
“你居然這樣耍我的家人？！” <br>
<br>
“喔，不是只有要你家人而己，我會連我們家的人也一塊兒耍進去。” <br>
<br>
“誰跟你計較這個！”她計較的是......反正就是......她氣得想不出理由，只能 <br>
猛跺腳。“你要作戲就作戲，憑什麼把我一起拉進去？！” <br>
<br>
“我看你配合得挺好的。” <br>
<br>
“誰跟你配合來著！我從不作假，也從不欺騙人，我一開始反對你的提親，就是打 <br>
從心底、真真實實地反對！” <br>
<br>
“那這個悔婚遊戲對你就更沒有損失了，反正你本來就不想嫁。” <br>
<br>
“我當然不想嫁，想都......不想嫁給你這種人！” <br>
<br>
“我想也是。你這麼精幹聰慧，當然不會笨到對我認真。” <br>
<br>
“誰會......誰會跟你認真，鬼才跟你認真！你要玩什麼遊戲自己去玩，你要娶什 <br>
麼人隨你去娶，我忙都忙死了，哪有閑情管你閑事！”“喔？” <br>
<br>
“光是處理家裏的事就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庫銀都快見底了，六哥還挑在這個節 <br>
<br>
骨眼上納妾，還要我想辦法弄熱鬧些。我哪來的本事去變一堆銀子出來弄得熱鬧些 <br>
？ <br>
<br>
你看這些借據，什麼字畫古董、什麼整修園林......” <br>
<br>
她瘋了似地翻甩著桌上一疊疊紙件。“當我這兒是金山嗎，要多少就有多少？當我 <br>
是活神仙嗎，既能擺平這堆爛帳還能找回離家出走的混帳？” <br>
<br>
亂了，全都亂了。她的心亂了，頭也亂了，言悟亂了，理智亂了，整個世界全都亂 <br>
了！ <br>
<br>
喀爾瑪根本沒有意思要娶她，也不是舊情難忘才回來找她再續前緣。他的擁抱、他 <br>
的捉弄、他的愛憐笑容，全是假。的！ <br>
<br>
“書艷，冷靜點。”他笑道。 <br>
<br>
“我本來就很冷靜，我一直都很冷靜！”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如連珠炮卻不知道在講 <br>
什麼的嘴巴。“我一直都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我什麼事都計劃得妥妥貼貼，是那些 <br>
任性妄為的人一直在攪亂我的行事，把局面搞得亂七八糟地留給我一個人去收拾。 <br>
<br>
我會收拾並不代表我就很愛收拾，收拾家中爛攤子也不是我的本職，是那些該負起 <br>
責任的男人全部不知死到哪去了才逼得我不得不出面管事！” <br>
<br>
“書艷，你當真了。” <br>
<br>
當真？什麼當真？她現在喘得半死，直想灌自己整壼茶水。不，整壼不夠，最好能 <br>
整個人沈到又保又大的澡桶裏，把自己溺斃。 <br>
<br>
“嬤嬤，快去燒水。算了，不用燒水，直接給我倒滿一澡桶的水，我現在要用！” <br>
<br>
“格格？”發什麼神經呀？。 <br>
<br>
“書艷。”他溫柔地起身，扣緊她的雙肩。“你真的以為我是來追討兩年前的婚約 <br>
，對不對？” <br>
<br>
她不看他，硬是偏開視線卻又不知該看哪。 <br>
<br>
“你不是真的想要拒絕我的求親，是嗎？” <br>
<br>
“誰說我不是真的在拒絕！我才不屑你喫回頭草，才不屑你假意求和，才不屑嫁給 <br>
你共度一生！” <br>
<br>
“那為什麼難過？” <br>
<br>
“你欺騙我的家人！”連她都被自己爆出的怒氣與浪勢嚇到。“你害我們都以為你 <br>
是真的有意娶我，害大家都以為你真的對我有意思，我絕不會原諒如此傷害我家人的惡 <br>
徒！” <br>
<br>
“喔。”但受傷的似乎只有一個。“顯然你......的家人確實把我的話當真了。” <br>
<br>
“他們都是老實人，當然會把你的話當真！你既然不是真的有意結親，就不該把話 <br>
說出口，就不該假作一副仍對我痴心傾慕的模樣，就不該上門鬼扯什麼你會幫我的忙， <br>
好像你很支持我、很贊同我。你知道這樣對我家人的傷害有多大嗎？” <br>
<br>
“我不是有意要讓你難過。” <br>
<br>
“我沒有難過，是我的家人會難過！”她在他在袖的輕柔抹拭下極力憤吼。 <br>
<br>
“對，你家人一定很失望。”書艷臉上斷線般的淚珠完全浸入他的袖口。“可我是 <br>
真心支持你的尋人行動，我這不是替你帶來硫琪行蹤的新消息了？” <br>
<br>
“你只是想借此騙取我的合作。” <br>
<br>
他輕輕搖擺食指。“不是騙取，是建議。”她的心裏似乎有個小小的希望死掉了。 <br>
<br>
他為什麼連騙她一下也不願意？假裝他真有點頗心，假裝他對她是多麼寵溺，假裝 <br>
他這兩年仍對她深深挂記......雖然她才不會上這麼愚蠢的當，可是，騙她一下又何妨 <br>
？她要的也不過是份小小的甜蜜......“如何，書艷？”她失落而虛脫地吸吸梗塞的鼻 <br>
子。“關于你的合作建議，我拒絕。” <br>
<br>
“那你是找不回毓琪的，最後還是得回頭求我插手。” <br>
<br>
“我不會！” <br>
<br>
“你會。” <br>
<br>
“我不會就是不會！”死都不會。喀爾瑪不回答，只是松開她，在離去前揚起悠哉 <br>
的狩獵笑容。“你會。我等你上門來求我，書艷。” <br>
<br>
************ <br>
<br>
“叫你們這裏姓高的男人出來！”書艷一踏進妓院大廳即厲聲喝道。 <br>
<br>
“哎喲，哪兒來的小丫頭，還真會耍威風呀。” <br>
<br>
三五成群的俗艷姑娘吱咯亂笑，一壼茶水猛地潑花了她們臉上厚厚的妝粉。 <br>
<br>
“你這是幹什麼？” <br>
<br>
“我的妝、我的衣裳......” <br>
<br>
“媽媽，快來人哪！有人來砸場子了！” <br>
<br>
一窩狼狽的女人又叫又跳，廳裏看熱鬧的客人們樂得哈哈笑，書艷卻始終板著疏冷 <br>
的小臉，她身後的嬤嬤與被抓來撐場面的兩名高大護院反倒局促不安，與同樣被她抓來 <br>
助陣的捕快面面相覷。 <br>
<br>
“這是怎麼著？”由上房趕出來的羯母一見姑娘們的邋遢相，立刻火冒三丈。“誰 <br>
把你們搞成這副模樣的？”望向眾人所指的同一方向時，鴇母心頭一跳。 <br>
<br>
“把你這兒叫高貴仁的客人給我帶出來！”書艷冷喝。 <br>
<br>
“呃......不知您是哪座府裏的大小姐，怎會我人找到咱們這種地方來呢......” <br>
<br>
“別跟我打迷糊仗！我早已知道他窩在你這兒多少時日，你若不把人叫出來，到時 <br>
就以包庇之罪一同拿辦！” <br>
<br>
“哎喲，我的小祖宗，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看到捕快怯怯地上前一步、做做樣 <br>
子，鴇母也跟著作戲討饒。 <br>
<br>
“你沒資格問我的話，把我要的人帶出來！” <br>
<br>
“您要發小姐脾氣何不回家發去呢？咱們這些沒資格跟您問話的下等人，哪有資格 <br>
替您叫人？” <br>
<br>
這個滑溜的老家夥！ <br>
<br>
“格格。”嬤嬤及時拉住書艷憤怒的勢子。“直接跟她說咱們是喀爾瑪少爺的人試 <br>
試看。” <br>
<br>
“誰是他的人！” <br>
<br>
“是啊，就算您自稱是皇上的人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的。”鴇母懶懶地推著髻上簪花 <br>
。 <br>
<br>
“你！” <br>
<br>
“大姊，你就行個方便，把人請出來吧。”書艷身後的護院忍不住上前打圓場，塞 <br>
了塊銀兩到鴇母手中。 <br>
<br>
“誰要你自個兒掏腰包的？她什麼事都還沒辦，憑什麼拿賞？要賞也不用你...... <br>
” <br>
<br>
“格格，沒關係的。”現在反倒是書艷這方的人拼命平她的火氣。 <br>
<br>
“把銀兩還來！那是我家護院的錢，你無權拿走！” <br>
<br>
“格格，那是我高興出的，不要緊。” <br>
<br>
“沒有下人替主人出錢的事！你回來，把銀子還給他！” <br>
<br>
“還給他？那你來付嗎？”鴇母哼笑地扭著肥臀上樓。 <br>
<br>
“放肆的東西！”非得打爛她的嘴皮。“你們放手，別死攔著我！” <br>
<br>
“格格，別氣了，再鬧下去只會自己難堪。”嬤嬤急急耳語。“那婆娘說得也沒錯 <br>
，你確實付不出什麼東西給她呀。” <br>
<br>
“我怎麼知道出門要帶錢！”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帶，因為她根本沒錢。 <br>
<br>
“別逞強了，格格。大家心裏都明白，只是不去戳破，你別撕破自己的面子。” <br>
<br>
她羞憤地轉望自家下人尷尬的憨直笑容，難堪與難過的情緒一擁而上，猛然撇頭， <br>
看都不再看他們一眼。 <br>
<br>
堂堂一名格格，不但護不了自己的下人，還讓人家反過來護她顏面。她這個主子做 <br>
到哪去了？她的家人又跑到哪去了？ <br>
<br>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由家中兄長替她出馬找人嗎？為什麼一個個擺出事不關己樣，最 <br>
後只剩僕役願意出面幫她？王府裏養的少爺們，全是垃圾！ <br>
<br>
“格格，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嬤嬤忍不住繼續咬耳朵。 <br>
<br>
“我沒有在發脾氣。” <br>
<br>
“才怪，自從前天喀爾瑪少爺來後，你就一直像吞了火藥似地，見人就炸。” <br>
<br>
“我說了我沒有在生氣！”沒長耳朵是不是？ <br>
<br>
嬤嬤瞟了瞟她的咬牙切齒，“還在為喀爾瑪少爺不是真要娶你的事嘔氣？” <br>
<br>
“誰會跟那人渣嘔氣！” <br>
<br>
倒茶小廝當場給她吼翻了託盤，三魂嚇去了七魄。她絕對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找回琪 <br>
哥！蹤使根本沒有人贊同她，也沒有人幫她，等她找回琪哥後，大家就會明白她的話是 <br>
有道理的、她的觀念是對的。 <br>
<br>
這事雖然喫力不討好，但總得有人出面一肩扛起。 <br>
<br>
“什麼人渣吵吵鬧鬧呀？”一聲假意的抱怨隨著下樓的勢子轉為訝異。“哎喲，是 <br>
位大小姐。稀客、稀客，請問有何指教？” <br>
<br>
“你就是高貴仁？”書艷微蹙蛾眉。 <br>
<br>
那人無賴一笑。“雖然我這人看來不怎麼高貴，但我是叫這名兒沒錯。” <br>
<br>
他或許可以稱之為好看，但渾身散發的市儈流氣，著實令人反感。 <br>
<br>
“是你介紹我毓琪表哥去我一名江湖術士嗎？” <br>
<br>
“啊，原來你是琪少爺家的格格。” <br>
<br>
“別岔開我的話題！”她不喫這一套。“你把琪哥騙到哪裏去了？” <br>
<br>
“冤枉啊，格格，我哪來的膽子去拐騙琪少爺那種真正的高貴人？”他沒骨頭似地 <br>
斜倚樓梯扶手邊。 <br>
<br>
“你介紹了個不三不四的江湖術士給琪哥，據我家隨從所報，琪哥失蹤前幾乎天天 <br>
和他碰面，琪哥失蹤後，那江湖術士也跟著不見......” <br>
<br>
“相約私奔去了吧。”高貴仁挖著耳朵，任眾人竊笑。 <br>
<br>
書艷差點冒火。堂堂名們公子哪會和跑江湖的糟老頭私奔？ <br>
<br>
她怒瞪高貴仁，他也邋遢回眼。互視良久，她才咬牙閉眸，重新調整心態。 <br>
<br>
“我道歉。”全場人都被她這一句給愣住。“我沒有確實證據，不該就此認定你與 <br>
琪哥的失蹤必有關聯。我也沒有在這種地方跟人打交道的經驗，態度上難免有些冒犯。 <br>
但我很急，真的很急，琪哥失蹤已經一個多月都沒點消息，我怕他可能出事了。” <br>
<br>
“高大爺好本事啊，連個格格都得跟您道歉咧。”眾人鼓噪。 <br>
<br>
“怎麼不也跟我們低頭賠罪呢？” <br>
<br>
“對嘛，把人家衣裳都潑濕了，怎麼做生意呢？” <br>
<br>
“反正你們做的生意也用不著穿什麼。” <br>
<br>
淫浪的打罵和嬉笑隨聲揚起，暄噪一室，讓書艷更形難堪。她該怎麼辦？她不知道 <br>
坦誠以待適不適用于這種階層，但她想不出其他法子，完全走投無路了，還能怎樣？ <br>
<br>
“統統給我閉嘴！” <br>
<br>
高貴仁不耐煩的一吼，擬住廳裏氣氛。他瞪著書艷，一如他從剛才就一直犀利地瞅 <br>
著，仿佛在測試什麼。 <br>
<br>
“請問格格怎麼稱呼？” <br>
<br>
“書艷。” <br>
<br>
“書艷格格，府上少爺失蹤，怎會輪到一個小女孩出面找人？” <br>
<br>
書艷在他正經起來的魄力下咽了咽口水。“我家的人向來比較......尊重彼此的自 <br>
由，而且他們也深信琪哥會如他留書上所說的，好好照顧自己....” <br>
<br>
“那你不就是在幹涉你琪哥的自由了嗎？” <br>
<br>
“我這是在關心他！” <br>
<br>
“而且不信任他。” <br>
<br>
“我信任他會好好照顧自己，可是他有沒有儘到不讓家人擔心的義務？” <br>
<br>
“貴府上的人感情如何？” <br>
<br>
“很好啊。”他怎麼問這個？“我們雖然很少幹涉彼此，卻還是很相互關心。” <br>
<br>
“很相互關心的家人，怎會在這事上突然變得如此冷漠？” <br>
<br>
“那是......”對呀，為什麼？“那是他們太相信琪哥留書上的話了。” <br>
<br>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擔不擔心又是一回事。從你的話裏，我聽不出你家人有任何 <br>
的擔心。依我看，他們八成早有琪少爺的消息。” <br>
<br>
書艷重重一震。她為什麼沒有想到這點？為什麼家人的態度會輕松得近乎反常？ <br>
<br>
當她殺回府裏追著兄長們死纏爛打，逼問其實情形後，兄長們終于忍無可忍地破口 <br>
<br>
大罵——“你煩不煩啊，幹嘛跟只老母雞似地吵不停？！”兩封信函憤然摔到她懷 <br>
裏。“要看自己看去！” <br>
<br>
琪哥寫回家的信？她愕然抽出函中信箋，兩封都是離家出走後才寄回府裏。 <br>
<br>
“看明白了嗎？毓琪過得好得很，輪不到你費神！” <br>
<br>
“我們不是故意不讓你看這些信，是毓琪自己在信上嚴厲注明，千萬別給你知道， <br>
省得你又羅哩叭唆個沒完沒了。” <br>
<br>
“就像現在這樣。” <br>
<br>
兄長們邊打牌邊喳呼的嘲諷並非她震驚的主因，而是她手中的信箋......琪哥警告 <br>
說不准告訴她這個“討厭鬼”任何關于他的消息。 <br>
<br>
琪哥拒讓她這忘恩負義又雞婆的家夥再多管他的閑事。 <br>
<br>
他不要她這個凡事都愛插手攪和的混球又來壞他的偉大計謀。 <br>
<br>
為什麼琪哥要在信中這麼說她？當初是琪哥自己上門找她幫忙的，為什麼地誠心誠 <br>
意的熱心協助，最後換來的卻是如此惡毒的批評？ <br>
<br>
書艷飽受創傷地步至書音的院落，正想訴苦，卻被書音不以為意的爽朗態度推入谷 <br>
底——“琪哥寫給哥哥們的信？我早就知道了啊，家裏每個人也都知道了，不然我們為 <br>
何一點也不擔心？”她整個人愣住，啞口無言。家裏每個人都知道了？ <br>
<br>
“你也別太在意他在信中說的話。”書音溫柔相慰的笑語給了她斂命的一擊。“琪 <br>
哥本來就很討厭你，和其他哥哥不同的是，他不敢像他們那樣當面擺臭臉罷了。” <br>
<br>
哥哥他們.....原來是這樣看待她的？她不知道，她從沒想到自己在家人心中的形 <br>
象竟是如此......“哎，男人嘛，總是不喜歡受女人指揮！”縱使你再能幹、大局主導 <br>
得再漂亮也一樣。不過你也確實太多管閑事了點，逼得好緊，為何不讓大夥松口氣來過 <br>
日子呢？” <br>
<br>
驀地，她的靈魂跌入深邃的黑洞裏，僵凝。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