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nny66 2012-2-26 16:55
[寄秋][風中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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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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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某所私立女子中學,有五個來自不同家庭的女孩在此相聚,她們歡笑、哭 泣,用青春洋灑一篇美麗年少,結成情同姐妹的莫逆之交。 <br />
更巧合的是,她們的名字皆以花命之,因此五位美麗、出色的女孩特別引起外校男 學生注目,所以封她們為花中五仙。 <br />
黎紫苑:紫苑的花語是反省、追思。 <br />
她是個聰明、冷靜,外冷內熱的女子,對家人十分照顧,有兩位弟弟,父母俱在, 目前是某家族企業的跨國總裁。 <br />
霍香薊:霍香薊的花語是信賴,相信能得到答覆。 <br />
她是個優雅、恬靜,追求享受的知性美女,個性矛盾、反覆,是企業家之女。目前 是紅透半邊天的影視紅星,更是唱片界的天後人物。 <br />
金玫瑰:玫瑰的花語是愛和艷情,她艷麗、妖媚、高姚,是個自信、大方但有些偏 激的名模特兒,父親是房地產大亨兼議長,她開了間女同志酒吧,男賓止步。 <br />
白茉莉:榮莉的花語是膽小、內向。 <br />
她溫柔、善良,有些自閉和害怕與男性接近,像朵小白榮莉花一樣可人。父亡,母 是廣告公司經理。繼父是法官,繼兄是檢察官,而她的職業是輔導員,即是社工。 <br />
何水蓮:蓮花的花語是心的潔白,幻滅的悲哀。 <br />
她高雅而聖潔,總愛甜甜的談笑,是個成熟、理智的感性女子。祖母十分嚴厲,因 此顯得父母無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是全美連鎖飯店的負責人。 <br />
一個壯碩的男子氣喘籲籲的癱在一位容貌清麗女子身上,滴下的熱汗顯示兩人熱切 交歡過,而此刻他的兩指間燃起一道煙霧。 <br />
「別憂心了,她年紀還小,等過段時間就會曉得大人的難處。」 <br />
「還小,都快升國中了,一天到晚在東區鬼混,簡直像個小太妹。」 <br />
女子神色微黯的說道:「都是因為我的介入才便你們父女失和。」 <br />
「她母親都過世好些年了,難道要我禁慾不成?」男子氣憤的吐著煙。 <br />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值反叛期,你要好言的開導她。」她受點委屈無妨。 <br />
「我是她老子耶!」男子頓了一下將煙頭拎熄。「我決定送她去南部的學校唸書, 改改她的性子。」 <br />
「好嗎?你耍送她去哪一所學校?」 <br />
「私立蘭陵女子中學,」他狠下心了。 <br />
「不怕她反彈?」 <br />
「好過她惹禍蹺課吧!」 <br />
那一年,金玫瑰剛好十四歲,她遇上了改變她一生命運的人,從此沈淪。 <br />
那是一個故事的開端—— <br />
一晌貪歡。 <br />
人如是。 <br />
不愛是情,愛了是債。 <br />
情債,到底是情還是債? <br />
如同往昔,夜蠍情狂PUB擠滿了人潮,瘋狂的情慾,不渴的道德,交錯著恍惚的呻 吟聲,這是一個墮落的天堂。 <br />
這裡沒有男人。 <br />
或者說,這裡是女人的殿堂。以身份證的性別欄而言。 <br />
她們憋情沈迷在不為外人所接受的世界裡,享受著被束縛的情感得以宣洩的那份快 感。 <br />
女人不能愛女人嗎? <br />
說不的話這裡的女人會用眼刀砍你千萬次,她們就只愛女人,因為夜蠍情狂是一間 女同志酒吧。 <br />
男賓止步。 <br />
那是侵略。 <br />
也是佔有。 <br />
柔美女子的臉上有著喜悅的汗光,近乎哭泣的喚籲聲發自痛苦和快樂的交錯,她達 到高潮。 <br />
和平常不一樣,金玫瑰沒有半絲安撫的下了床,光著令人目眩的完美身段步人浴室 淋浴。 <br />
過了一會兒,她依然以美得叫人感動的裸身走出來,隨手從奢華的衣櫃取出一件亮 麗的削肩連身短裙套上,艷麗的臉孔不見表情。 <br />
「金姐,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些膽怯的沫兒貼上她的背,眼中有著深深愛 戀。 <br />
沫兒本名田心沫,原是個乖巧貼心的高二學生,在一所女子學院中學部就讀,她不 是個女同性戀者,卻迷戀女人間的性愛。 <br />
她是被同學放鴿子後誤闖夜蠍情狂,猶如身處於狼女群中的小白羊,那種楚楚可憐 的模樣叫人看了心疼,因此她成了老闆的女人。 <br />
「我沒讓你快樂嗎?小甜餅。」金玫瑰無誠意地笑吻她微腫的唇。 <br />
沫兒臉一紅,羞得像春天的蘋果花。「人家……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br />
「瞧你,純潔得可愛,沒被男人碰過的小東西。」她一臉輕佻地捏捏她的俏鼻。 <br />
「我是你的女人。」她堅定略帶愛意的說。 <br />
「女人?」金玫瑰幾乎要笑出聲,十七歲的小處女能稱為女人嗎? <br />
或許說她真的愛女人? <br />
金玫瑰笑自己傻氣,這句話該用在自身才是。 <br />
她習慣了以女人的身體來撫慰自己貧瘠的心,空虛感如同堆積的沙,任風吹不動半 寸。 <br />
紫苑回國了,內心蠢動的影子已成形,再也不需要替代品。 <br />
記得剛到蘭陵那段時間,她十分記恨父親的無情,覺得被至親拋在一個陌生的環境 裡。 <br />
接著紫苑走進她乖張、慘綠的生命裡,以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形象為她打跑地方上的 小混混,一瞬間的光環便她找到了心的依靠。 <br />
相知相惜的歲月是如此美好,直到她發現愛上了她。 <br />
然而如同所有悲劇的結局一樣,她只是只鴻雁,永遠對抗不了大自然界的定律。 <br />
心,流浪著。 <br />
「金姐,你愛不愛我?」 <br />
金玫瑰笑埋藏著冷酷。「小女孩愛作夢,少看些言情小說荼毒你小小心靈。」 <br />
「金姐。」沫兒微哪著嘴抗議。 <br />
「我喜歡你純潔無瑕的身子,別讓愛情這兩個字給糟蹋了。」可不知為什麼最近卻 倦了。 <br />
她甚歡處女人盡皆知,因為處女身上那股清香和乾淨。 <br />
可是女人的陰美再也滿足不了她貪婪的心,這一切起源於紫苑的狡猾。 <br />
那個可惡又可恨的死女人,竟敢在她心口刨上一刀,讓她痛得想殺人。 <br />
愛她是錯,不愛是怨。 <br />
「我就是愛你呀!金姐。」沫兒仗著一時的受寵說出忌諱。 <br />
金玫瑰眼神微沈。「小甜餅,你不乖喔!」 <br />
「我……你會不會……不要我?」含淚欲滴的她微仰著臉問。 <br />
「乖女孩是不落淚的,眼淚成不了武器。」金玫瑰向來厭惡淚汪汪的女人。 <br />
太軟弱了。 <br />
這又讓她想起冷血、無心的紫苑,全怪她太堅強,所以害她無法忍受啼啼哭的小雀 鳥。 <br />
「你在生我的氣嗎?」 <br />
挺聰明的,看得出她不高興。金玫瑰提醒沫兒,「我有很多女伴,你不能太貪心。」 <br />
「她們……都和你……上過床?」她小心翼翼的問。 <br />
金玫瑰笑她的天真。「夜蠍情狂要的是一夜歡愛,你當她們來比賽喝牛奶嗎。」 <br />
「可是……」沫兒委屈地扁扁嘴。「她們有我好嗎?」 <br />
「小甜餅呀小甜餅,餅乾只能拿來當點心,你不懂人得吃五穀雜糧才活得去。」她 不在乎對誰殘忍。 <br />
任性便是她的第二個名字。 <br />
沫兒心傲地挺起上圍,堅決的宜告,「我是你的女人,永遠都是。」 <br />
「我,不喜歡永遠。」 <br />
「為……為什麼?」她真的想哭。 <br />
「女人是善變的生物,永遠可是女人的天敵喔!」金玫瑰故意捏痛她柔嫩的臉頰。 <br />
「嗯,金姐,疼。」沫兒撤嬌的望著她。 <br />
「對嘛!我疼你。」她輕嚙沫兒的耳垂表示疼愛。 <br />
她沒有罪惡感,玩弄女人是她的劣根性,縱使曾有女人為她自殺過,良心這玩意從 不曾擡頭過,她是壞到骨子裡。 <br />
只是遊戲也有終止的一天,她開始討厭起牽絆。 <br />
「金姐,人家……要……」 <br />
「小娟,你忘了設門。」 <br />
小娟眼紅的推開沫兒,以佔有者的姿態抱住金玫瑰的腰。「你是我的,誰都不許 搶。」 <br />
一絲不掛的沫兒被推倒在地,手臂被掛勾劃了一下,滴落的紅艷染深了播褐色木板, 她以十分不雅的姿勢大張著腳。 <br />
爭風吃醋的劇碼看多了,金玫瑰早就麻木,她知道自己的美麗是怎樣的禍水,不害 害人太對不起天生的美貌。 <br />
強者出頭,弱者敗陣。 <br />
但她對醉生夢死的生活真的倦了,她並不屬於任何人的。 <br />
她是金玫瑰,一朵帶刺的不朽玫瑰。 <br />
「夠了,小娟,你太放肆了。」 <br />
一句不輕不重的笛告叫小娟妒意橫生,用怨恨的眼光射向手臂受傷的沫兒。 <br />
「還不夠,她憑什麼獲得你的喜愛?我才是最適合你的女人。」 <br />
沫兒不甘示弱地帶傷叫囂,「我比你年輕、漂亮,金姐要我不要你。」 <br />
「你好大的膽子,我和玫瑰姐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當書獃子呢!」小娟一 手圈著金玫瑰,一手如茶壺似的直指著沫兒。 <br />
「書獃子又怎樣,剛剛和金姐上床的人是我不是你。」沫兒很得意地說著,忘了傷 口的痛。 <br />
「你……你這個爛芭樂,我撕了你。」 <br />
一時氣不過的小娟像頭牛一樣橫衝直撞,和一般被情人的情人挑釁惹起的戰火無異, 她不顧形象地抓起沫兒的頭髮又扯又喊。 <br />
而沫兒個子雖小,發起狠來倒是六親不認,她反擊回去,一副拚命女將的模樣,十 指尖細地往小娟臉頰猛抓。 <br />
貓打架大概就是這模樣。 <br />
兩女為了爭奪金玫瑰——時的寵幸大打出手,而當事人卻像是無聊的過客修起指甲, 等著她們分出勝負,突地,暗處的人影吸引了她的視線。 <br />
若不是看到那張今她氣憤的調侃臉孔,兩人就算打到出人命,她也不會吭聲。 <br />
「統統給我滾出去,你們當夜蠍情狂是女子摔角場呀!」還笑!這個死女人。她暗 斥著那個躲在暗處的人。 <br />
「金姐。」 <br />
「玫瑰姐。」 <br />
沫比和小娟狼狽不堪的望著她,她們互在對方身上留下不少戰績,發散如乞婦。 <br />
「你們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沫兒,把衣服穿上離開。」 <br />
小娟以為自己是寵兒,得意揚揚地仰起下巴。 <br />
「聽到投?玫瑰姐要的是我。」 <br />
她的得意只維持三秒鐘。 <br />
「小娟,衣領拉好,以後不準到夜蠍情狂,你被放、逐、了。」 <br />
「放……放逐……」小娟眼一睜,無法置信。 <br />
「從現在起,我戒女色。」金玫瑰咬牙切齒的開口,同時她瞄了瞄暗處的人影,肯 定耳中傳來的是竊笑聲。 <br />
「戒女色?」 <br />
這三個字簡直是平地——聲雷,震得小娟和沫兒耳聾目呆,張口結舌地傻了 <br />
眼,徬惶無措地僵立著。 <br />
她們怎麼能接受被愛人捨棄的殘酷事實。 <br />
愛情不外是同——種模式,無關性別,兩人在震驚之後不約而同地奔向金玫瑰,用 祈求的目光握住她的手臂,盼能獲得垂憐。 <br />
不是她們軟弱,而是金玫瑰太無情,她冷火一升,兩眼一沈,甩開多情的兩人。 <br />
「滾,別讓自己難堪。」 <br />
「不要,金姐,我不要走。」 <br />
「玫瑰姐,別趕小娟走,我只有你呀,」 <br />
像水蛙一般,她們頑固的巴上她,好像少了她就活不下去的痛苦哀求,這個舉動真 的惹火不脾氣向來不好的金玫瑰。 <br />
暗處有個人影直搖頭,沒有半絲憐憫地啃著玉米。 <br />
「太不識相,你們全都該死。」 <br />
美人發風如颱風過境,一狠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br />
金致瑰艷容飛怒,以模特兒的身高扯著小娟和沫兒往外走,毫無眷戀地把她們往舞 池扔,命令幾個魁梧的女保鏢把人丟出去,永世不得入內。 <br />
要比絕情,她絕對不輸人。 <br />
回到小套房內,她對躲在暗處的人影斥了聲,「笑笑笑,你的牙齒有我白嗎?」 <br />
「火玫瑰的威名叫人膽寒,要不要組個幫派玩玩?」 <br />
臉上掛著聖母般的微笑,眼底的戲謔藏不住,黎紫苑手一扔,一根光溜溜的玉米梗 以拋物線弧形直落、精準地躺在向日葵造型的長型分類箱內。 <br />
她真的不是來看笑話,雖然畫面好笑得令人噴飯。 <br />
十年不見的老朋友耍多走動聯絡一下感情,免得耳朵老是犯癢,讓人在背後罵無情, 無辜得緊。 <br />
往往無害的表面卻是致命,如同這只沙蠍黎紫苑。 <br />
金玫瑰沒好氣的開口,「閉上你的蠍子嘴,你又想來『敲詐』什麼?組幫派先砍死 你。」 <br />
「言重了,玫瑰,我是給你送支票來。」送鈔票還遭人嫌,命苦哦。 <br />
金玫瑰火氣大的揮舞拳頭,「去你的騙死人不償命,支票在哪裡?」 <br />
「不好意思吶!先簽合約後付款,生意人嘛!」她笑笑地取出一疊紙。 <br />
「簽合?」她控制不住揚高聲量,美麗的容顏換地發黑。「你的臉皮真不是普通的 厚,這麼算計老朋友!」 <br />
黎紫苑身後響起深淺不一的笑聲。 <br />
「我是在幫你存棺材本耶!買塊好風水的墓地可不便宜,葬得好子孫旺,你的誤解 令我好痛心。」黎紫苑故意捂著胸口喊疼。 <br />
「你、存、詛、咒、我?」她就知道這個死女人沒安好心。 <br />
「你看到我在釘草人還是擺香案作法?天底下有不死的怪物嗎?我是在為你做生涯 規劃。」太不懂事了。 <br />
她輕輕一喟,似有無限感慨,存心在火上淋一層豬油,滋滋作響。 <br />
金玫瑰瞪了她一眼,「如果釘草人有效,我第一針先戳你的舌頭,戳去你的罪惡根 源。」哼!釘釘釘,絕不手軟。 <br />
「不好吧!生意人全靠這蓮花舌,你怎麼忍心叫我在街上行乞。」 <br />
以紫苑的身家,就算八代不事生產生活也沒問題,她在假鬧窮。 <br />
曼維斯企業在台不過短短幾年而已,已然成為外商在台的先驅企業,年淨額在四、 五十億美金上下,更別提它只是意大利最古老家族卡登產業的一小角。 <br />
而且不提每年的上億稅金,光是企業形象的捐獻及慈善基金會的支出就不只百億台 幣,可見她的錢多得足以把台灣淹沒。 <br />
黎紫苑暗自吐了吐舌興,心想,畢竟她是平凡家庭出身的大富婆,做事要懂得謙虛, 自大容易閃舌。 <br />
有錢人也是很辛苦,她要很努力才能花光一堆閒錢。 <br />
金玫瑰不禁怒吼,「黎、紫、借!你是來跟我炫耀財富是不是?」她真想……殺人 哪! <br />
敢向她哭窮。 <br />
「晚上不睡覺,你白天作夢呀!肝不好的人虛火旺,你……」 <br />
金玫瑰瞪視著黎紫苑,「啊!你再說一句瘋言試試看。」這女人死性不改。「紅, 把合約簽一簽,我很忙。」 <br />
「你很忙?」她居然說得出口。「你看我很閒,終日無所事事?」 <br />
「你不閒嗎?女春宮秀挺養眼的。」尤其她的身材好得噴火。 <br />
金玫瑰眼底冒火。「你來多久了?」 <br />
「不久,剛好看到後半場演出。」有點可惜。 <br />
「過癮嗎?」 <br />
「還不錯,下回開演請提早通知,我好搬張板凳來看戲,站久了腳會酸。」 <br />
「你、你……算了,我不想氣死自己。」腳一蹺,金玫瑰優雅的往床頭櫃一坐。 <br />
「人口約書?」 <br />
她眼一瞪,取出薄煙燃上。「你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呀!我連出門買包衛生棉郡跟著 一群麻雀。」 <br />
「文雅點,你現在的身價可是不同於以往,請跟我念:衛生用品。」黎紫苑好笑地 捉弄她。 <br />
「去你的,虛偽鬼,你在使壞心眼的時候怎麼不會心虛?」金玫瑰沒好氣的襯她一 眼。 <br />
當初倒楣地被反將一軍,無酬『自願』地和香香為她的企業引進的新車拍了一系列 廣告,結果市場反應太恐怖了,上千輛進口車在廣告推出那個月份全銷售一空,造成流 行。 <br />
連帶著兩位頗具知召度的廣告明星水漲船高,各廠商卯足勁搶人,嚇得香香借口趕 拍音樂帶而遠避英國鄉間。 <br />
而她呢?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好「閒」在PUB裡玩玩女伴的身體好打發時間。 <br />
一切禍首全是因為他,這個壞心的女巫。 <br />
「玫瑰,你又不是不瞭解紫苑的個性,何必太計較呢!」靜立一旁許久,一名清秀 女子眼角含笑的勸道。 <br />
「我計較?你當然站在紫苑那一邊,她是惡勢力份子嘛!」金玫瑰不是味道的冷哼 一句。 <br />
「你也差不多,別把氣轉嫁在我老婆身上。」恢復本性的白向倫邪佞地護著妻子。 <br />
「嘖,斯文的面具一撕去,你倒是敢擺起譜,茉莉,你可憐了。」金玫瑰幸災樂禍 的瞅著他們。 <br />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認識十來年的道德家原來是魔鬼轉世。 <br />
可怖喔! <br />
可見他多陰險。 <br />
「可憐的是你,三十多歲的老女人還玩小孩子的遊戲,我的茉莉是幸福的小女人。」 <br />
白向倫的手始終未離開妻子,他太清楚這兒幾個女人的惡形惡狀,一有機會就想帶 壞他可愛、善良的茉莉花兒,讓她變得和她們一樣墮落。 <br />
為了確保妻子的腦子不被洗成黑色,他仍像婚前一樣接送妻子。 <br />
金玫瑰提醒他,「白向倫,別忘了你老婆和我 <br />
們同年齡,你一句話連她也罵了。」男人全是討厭鬼。 <br />
白向倫笑瞇瞇地道:「茉莉天生麗質,膚質滑嫩如嬰兒,你大概用錯廠保養品。」 <br />
「你……」金玫瑰氣得牙癢癢,想咬下他的賤肉。 <br />
一旁的黎紫苑可是女權至上的擁護者,當然得「討伐」不受教的男人。 <br />
她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膀。 <br />
「白哥哥最近春風滿面,看來『房事』問題已解決。」 <br />
他微微一粟。「紫苑,你可別和玫瑰瞎起哄,我先豎白旗投降。」 <br />
就是因為瞭解,他才不得不防,紫苑是個厲害對手,不然不會是五個女人的頭兒。 <br />
他不「以身涉險。」 <br />
「真無趣,剛要挑撥他們夫妻失和一下,打戰敗之兵有失臉面。」黎紫苑語含埋怨 地瞟。 <br />
好險!白向倫這才稍稍放心,「感謝你手下留情。」 <br />
她長得像善心人十嗎?黎紫苑微笑的開口,「茉莉,要不要去害裡島玩上十大半個 月?就咱們幾個女人同行。」 <br />
「好……」 <br />
白菜莉一個好字剛出口,專制的白向倫連忙以吻封口。 <br />
「咳!拆散別人的婚姻會被錢淹死,你最好少做點缺德事。」他還在新婚期。 <br />
好不容易請了兩個月婚假,可是呢,他一天蜜月也沒度過,全是拜她所賜。 <br />
先是回門禮就鬧得他差點虛脫,誰聽過同住在一個屋搪下的「一家人」還需要回門? 根本是踩著湖水喊口渴,多此一舉。 <br />
人家在新婚期間,她們藉著多年不見為由,三不五時把人從床上拐走,也不想想為 了榮莉對性的恐懼,他下了多少工夫才驅逐她心中的魔鬼得償所願,她們好意思來搶人。 <br />
搶了倒也罷,不時還灌輸她一些扭曲的道德觀,企圖把她調教得很邪惡好對抗他。 <br />
嗟! <br />
黎紫苑聳聳肩,「好人通常命不長,而我非常愛惜生命,只好努力為惡。」好人不 一定有好報,壞人卻一定享盡榮華。 <br />
唉!電視教壞了人心。 <br />
「榮莉,趁著年輕多走走看看,外面的男人鐵定比家裡的男人耐用……」 <br />
「黎紫苑!」白向倫怒自一吼。 <br />
她用小指掏掏耳朵不在意。「我的男人不在身邊,你就乘機欺負我這個弱女子。」 <br />
「你是弱女子?」虧她說得出口。白向倫翻了翻白眼。 <br />
金玫瑰討厭霍玉薊,嫌惡的問道:「姓霍的被車撞了,還是亂看女人被人砍死了?」 <br />
遠在加拿大的霍玉薊打了個噴嚏,他當是著了涼。 <br />
「當孝子去。」真毒的嘴。 <br />
大家都很清楚,放浪形骸的霍玉薊在等了十年後再見摯愛,一顆心全兜著她轉,生 伯一個轉身愛人又消失無蹤,所以守得像背後靈似的。 <br />
難得他敢放開手,父性猛發酵,一個咬牙搭機去看那對快十歲的雙胞胎惡魔……天 使兒女。 <br />
白菜莉關心的詢問:「沫兒、蜜兒沒惹禍吧?」縱使他們壞到骨子裡,仍是眾人心 口的寶。 <br />
「哈!茉莉,你該擔心的是在他們四周的可憐蟲,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兒 女。」嘲弄的玫瑰打心眼疼愛這對小惡魔。 <br />
眾人心有同感的點點頭,他們的破壞力的確非常人能及。 <br />
「玫瑰,把約簽一簽。」就在眾人忘了這碼子事時,黎紫苑遞上一支筆。 <br />
金玫瑰簡直不敢置信,「你……你是吸血鬼呀!」她已經夠紅了,荷包也滿了,不 需要和人搶飯吃。 <br />
「簽吧!」 <br />
看著那疊形同賣身契的合約,金玫瑰的花容全失了顏色,死也不肯動那枝比刀劍重 上千斤的筆。 <br />
「玫瑰,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白向倫擁著妻子坐在沙發上 說風涼話。 <br />
金玫瑰瞪了他一眼轉向「討債鬼」。「水蓮呢?」 <br />
「她回美國了,你認命點簽了吧,我好讓公關部經理去忙。」 <br />
「我看是先斬後奏,明天的頭版該不會是我吧?」她不可信任。金玫瑰知友甚深。 <br />
「油加了不發動馬力,你當是炒菜的沙拉油麼?」黎紫苑言下之意不點而明。 <br />
「你是土匪呀!搶了就跑不用打招呼,把我當搖錢樹。」真是,倒了八輩子楣。 <br />
「簽吧、簽吧!」 <br />
「是呀,就簽吧!死不了人。」 <br />
「玫瑰,紫苑不會害你的。」 <br />
三人三張嘴,黎紫苑一副吃定她的氣定神閒,動作非常高雅啃著最後一根玉米,白 向倫則是一副要推人下海的惡魔樣,嘴角上勾四十五度角邪笑。 <br />
唯——善良的白茉莉是真誠地希望她的事業如日中天,成為台灣……不,是全亞洲, 甚至是國際名模,讓東方美立足於世界頂點。 <br />
金玫瑰硬是扭擠完美的五官,死命的抗拒無形壓力,就在她打算屈服之際…… <br />
「金姐,有個男人來鬧場。」 <br />
「鬧場?」是哪個眼珠子被牛蹄子踩碎的混蛋?金玫瑰雙眼燃起怒火。 <br />
「他在場子埋吃客人的豆腐還猛拍照,還說要帶小姐出場。」 <br />
「出場——」 <br />
死定了,這個男人絕對會死得很難看。在小套房三位出色的「不速之客」如此想。 <br />
「金姐,他……」 <br />
金玫瑰手一揮,她的人正旺著,有人上門送死是求之不得。 <br />
「咱們去瞧瞧誰嫌命長。」 <br />
風與火的交會—— <br />
燎原。 <br />
<br />
第二章<br />
<br />
男子若生得俊俏必是風流種,再加上有錢,而且是風氏企業未來繼承人,得天獨厚 的風展翔不風流都難,他視若當然。 <br />
對於男女問的情愛如遊戲般,烈酒濃厚,白開水無味,但只要能飲人口,他都會去 嘗一口,試試口感好惡來決定長久。 <br />
在他身邊的女人來去如繁星,沒有一個能安定他飄泊的靈魂,全是過客。 <br />
他享受女人給予的短暫溫情,卻吝嗇回以一個虛假的笑容。 <br />
他是一陣冷風,無情地凍傷愛他的女人,如同眼前這位宛若香雪蘭的纖細美人童凝 語。 <br />
「翔,你還不打算回去接掌伯父的棒子?」挽著心愛男子的臂肘,她的心窩暖中帶 寒。 <br />
「我不喜歡女人管太多事,你還想和我交往就少生事。」他挪挪另一肩的單眼相機。 <br />
他可以沒有暖床的女伴,但是相機是他的生命,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隨身相 伴在側。 <br />
捕捉剎那間的美麗是他心底的執著,流連在世界各角落,他開過無數的攝影展,得 到至高無上的各項大獎,他是名聞海內外的攝影大師。 <br />
可是他卻不滿足,總覺得攝影中少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東西,使作品不夠完美。 <br />
雖然家裡頭一再催促他回去接掌家業,不過在那份不可探求的謎未解之前,他沒什 麼心思去顧及旁騖。 <br />
「展翔,你老是擺著一張冷臉,凝語是關心你。」看不過妹子的委曲求全,重新語 不免發發牢騷。 <br />
風展翔看了一眼好友,有些收斂的說道:「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定會拍出舉世 無雙的好作品。」 <br />
「我們相信你有這本事,但是女人青春有限,你想讓凝語等你幾年?」 <br />
「我又沒叫她等我,有好對象就別放手,我是個浪子,許不下承諾。」他的女人又 豈止她一人。 <br />
童凝語眼底一黯,知曉他不是說著傷人話,卻字字句句傷人。 <br />
理智如她竟會愛上採蜜的浪蝶,她亦覺得不可思議,像一出荒謬的肥皂劇,可笑地 反映出她的心痛。 <br />
可是愛上了又鬆不了手,她在自找苦吃。 <br />
童新語撇撇嘴,「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們在一起都快七年了,她的心你會不清楚 嗎?」 <br />
風展翔不語,擡頭望望不見天星的夜空。 <br />
「好了,大哥,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冷落大嫂了。」童凝語提醒哥哥,女 孩子畢竟心比較細。 <br />
秋若桐笑了笑,表面上像是不在意,其實心底是怨恨眼前這三個人。 <br />
她曾是風展翔的女人,以為孩子可以綁住他愛流浪的心,因此刻意讓自己懷有他的 孩子以作為籌碼。 <br />
誰知風家嫌她出身不好,先一步聯絡醫生替她墮胎,孩子流掉那日亦是兩人分手的 日子,她幾乎要失去求生意志想尋死。 <br />
在她決定以大海為葬身之地時,童凝語出現了,將她帶回家休養,因此結識了木訥 老實的童新語。 <br />
無意中她得知童新語和風展翔是大學同窗,而且是最知交的好友,為了成全自己的 一點私心好常見到風展翔,她勾引了童新語,並成為他的妻子。 <br />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她的心機反成就風展翔和童凝語的一段感情,所以她無法不 怨恨。 <br />
「若桐向來安靜,你別東扯西扯的想讓我分心。」對於妻子,他只有夫妻情份無男 女愛情。 <br />
是嗎?安靜。風展翔冷笑。 <br />
「哥,你說到哪去了,我……翔,你要去哪裡?」手一空,她立即追了上去。 <br />
霓虹燈在都市中閃爍,炫惑,不真。 <br />
風展翔丟下一句,「喝一杯。」 <br />
童新語沒回頭看妻子有無跟上,大步走向風展翔和妹妹,三人並排而走。「想去哪 喝?情醉還是三度空間?」 <br />
這兩間PUB都是他們常去消磨時間的老地方,最重要的是乾淨,沒有黃色色彩摻雜 在裡面。 <br />
「膩了,想換個口味,」 <br />
童新語提議,「去忠孝東路的黑店如何?剛開幕沒多久。」聽說調酒師全是一流好 手。 <br />
風展翔靜靜走著,沒有回應。 <br />
月色迷濛,他們一行四人從某宴會溜出來,一時心血來潮散散步,捨棄代步的高級 跑車。 <br />
走著走著,他們走到一僻靜小巷,奉來想穿過小巷抄近絡,偶然擡興瞥見一招牌, 破得可以當柴燒。 <br />
「鬼店。」挺令人毛骨悚然。 <br />
也許是鬼迷了心竅,風展翔踏入了小貓兩、三隻的鬼店。 <br />
「要喝什麼?」 <br />
問話的是一位七旬老者,滿臉的皺紋藏不住眼底的精光。 <br />
「你的拿手酒。」 <br />
他呵呵一笑,「愛情酒喝不喝?」 <br />
「愛情難以釀成酒,老先生一把年紀還挺愛開玩笑的。」風展翔難得的放鬆心情, 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br />
「有一種十分珍貴的愛情酒百年難求,端看有無誠心去求。」老者語含玄機地倒了 杯冰塊。 <br />
「老闆,冰塊能喝嗎?難怪你店裡沒生意。」童新語皺著眉打量這間風吹即倒的 PUB,「真正的好酒在巷子口左側那條罪惡街,恐怕沒幾個人買得起。」 <br />
愛情,千金難換。 <br />
「笑話,有錢還怕買不起好酒,做生意做到替人宣傳,早晚關門大吉。」童新語不 以為然的斥道。 <br />
「開門求的是個緣字,但求半生安樂。」當老者說這話時,兩眼有神的注視風展翔。 <br />
童新語聽不懂。童凝語若有所悟,秋若桐則靜處一角,瞧著負心的男子。 <br />
三個人三種心思,誰也猜不透風展翔心中的想法。 <br />
「愛情酒有多貴?」 <br />
老者一笑。「看你能付出多少。」 <br />
兩人四目互視,風展翔不發一言地起身離去,其他三人雖然詫異,仍然跟了上去。 <br />
「貴在人心呀!」 <br />
老者搖身一變,碩長的身影俊美無禱微微一喟。 <br />
「臭小子,想搶飯碗呀。」 <br />
一個枴杖頭下來,他適時地偏了一下。「月老,你的身子還真硬朗。」 <br />
「哼!判官管的是陰間事,幾時輪到你插手管人間姻緣?」敢閃他老人家的枴杖, 真不敬老。 <br />
他苦笑著奉上一杯桃兒酒,「誰叫我欠這花仙一個人情,不還因果難了。」 <br />
「罷了,紅線巳牽,你別再管閒事。」他是有酒萬事休。 <br />
「盡量。」 <br />
侍玫瑰仙子了結姻緣,僅剩霍香薊仙子和蓮花仙子,她們的情路應該平坦些。 <br />
手一揚,鬼店消失在人間。 <br />
「夜蠍情狂?」幾時有這間PUB,他怎麼不知情? <br />
風展翔血液中的熱情蠢蠢欲動,隱藏的瘋狂因子正在燃燒,好像這裡是人性善惡的 終站,挑逗理智中倖存的細胞。 <br />
渾身的冷氣被蒸發,他揚起一道邪魅的笑波,誓要一探究竟。 <br />
「翔,男賓止步。」童凝語拉住他欲行的步伐,指指明顯的螢紅字眼。 <br />
「管他男賓止步,我偏要闖一闖。」他是不受約束的風。 <br />
搔搔後腦,童新語不敢擅闖。「不好吧,萬一被趕出來會很糗。」 <br />
「怕出糗就留下,我自己進去,」他不相信有誰攔得住風。 <br />
「呃!不聽勸,我只有捨命陪君子。」有什麼辦法,誰叫他有個任性朋友。 <br />
四人才踏進一步,五個身材壯碩的女藍波隨即靠近。 <br />
「男賓止步四個大字看不懂嗎?夜蠍情狂只接受女客。」 <br />
風展翔輕佻地挑挑其中一名女人的下巴。「你當我是女扮男裝好了。」 <br />
童新語忍不住笑出聲,但是他的妻子和妹妹可不覺得好笑,她們覺得被羞辱了,因 為他的風流舉止與調笑對象是個粗野的中性女子。 <br />
「敢在夜蠍情狂輕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女子氣得拍掉他的手,被男人摸好惡 心。 <br />
夜蠍情狂是一間女同志酒吧,她們清一色是女人,也只愛女人。 <br />
「摸一下叫輕薄,那啵一下如何?」他倏地抓起她身邊另一名女手,蠻橫地吻上去。 <br />
「你……你太過份了。」 <br />
也許他是玩笑性質,以為這兒是男人取樂的私人俱樂部,只供男人私底下偷情,男 賓止步是個帕石子,掛著羊頭大張艷幟。 <br />
風展翔無心的放縱傷了童凝語,她抑制著心酸,然而他根本看不見。 <br />
「嘖!好個夜蠍情狂,真是狂妄到令人心動。」風展翔忍不住調焦按下快門。 <br />
他如入無人之地般,幾個有武學根基的女保鏢擋不住他的胡鬧,任由他調戲些稍具 有姿色的女客,並不斷在店內取景。 <br />
有些不宜曝光的女客以手遮掩,紛紛走避,怕是丈夫請來的徵信人員。 <br />
一時間,夜蠍情狂被他搞得亂成一片,大半客人氣得奪門而出,少數的人則不在乎 地繼續飲酒,與女伴耳鬢廝磨,情話綿綿。 <br />
「展翔,不太對勁。」童新語乍見兩女親熱擁吻,額頭開始冒汗。 <br />
「你少見多怪,這裡一定有暗門通銷魂窟,她們是做做樣子想嚇跑我們。」他不當 一回事。 <br />
「是嗎?」他可不敢太樂觀。「咱們換家PUB喝酒。」 <br />
風展翔正玩出興致,怎可能輕易罷手。「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br />
「有趣個屁,見著人就亂親一通,到底至凝語於何地。」他氣憤地想揍人。 <br />
「嗯,」風展翔抿起唇看看童凝語。「這就是我,一個浪蕩不羈的男人,你敢要 嗎?」 <br />
「我要。」她笑中含淚地握住他的手。「誰叫我愛你愛得沒有退路。」 <br />
「傻。」 <br />
「女人都是傻子,為愛情而癡傻。」她無悔,只求真心不落空。 <br />
風展翔深深地凝望,輕喟地吻吻她。「走吧!我在床上彌補你。」 <br />
他的一貫作法,以高超的性愛技巧安撫女伴,從無例外。 <br />
「想走,你未免天真。」 <br />
如火的沙啞嗓音響起,風展翔直覺地回過頭,尚未瞧見聲音的主人,一記快拳襲了 上來,他愣了下來不及防備,人往後一仰。 <br />
「該死的傢夥,你敢偷襲……」他捂著左眼痛彎了身子。 <br />
「翔,你不要緊吧?」童凝語緊張的蹲下身察看他的傷勢。 <br />
金玫瑰涼涼的說:「放心,他死不了,本小姐的花拳繡腿比石頭輕多了。」真想再 踹一腳。 <br />
「粗暴的女人,敢情你嫁不……」風展翔的尾語留在舌底,俠地拿起相機按下快門, 連拍數張。 <br />
金玫瑰氣瘋了,他不僅驚走了客人還朝她亂拍照,這舉動比火山噴巖還叫人抓狂。 <br />
她先是狠狠地賞了他兩巴掌,繼而搶過相機往牆上一甩,破裂聲震耳欲聾,接著她 氣難消的朝他丟去腳底的高跟鞋,然後是名貴紅酒。 <br />
那份爆發力叫人咋舌,四周的人全都傻住了。 <br />
「玫……玫瑰瘋了是不是,那是酒瓶耶!」會砸死人。白茉莉驚愕的縮了縮。 <br />
黎紫苑附和她的話。「是呀!真可惜,一瓶兩萬八吶!」真扔得下手。 <br />
「你應該去勸阻,做人別太浪費。」白向倫同情被金玫瑰當出氣筒的男人。 <br />
「你們別跟著瘋,砸死人得賠命。」白茉莉有深深的無力感。 <br />
「我是善良老百姓,見義勇為是人民公僕白檢察官的司法權利。」她是「弱」女子。 <br />
「客氣了,黎總裁,你的身手才是了得,路見不平勞你貴腳。」他又投瘋,幹麼去 送死。 <br />
「唉!最近路走多了犯痛風,小女子不敢掠美,你請吧!」黎紫苑做了個請的手勢。 <br />
白向倫笑得很賤。「不行哪,我得留些體力好讓我家茉莉花兒幸福。」 <br />
「幸福?」黎紫苑笑得更可惡。「按摩棒如何,有大有小還全自動。」 <br />
「你……」他說不出話的直瞪。 <br />
「你不行嗎?」她故意說著蔑視他男性雄風的激話,一臉惋惜的往他兩腿中央一瞄。 <br />
幸而白向倫有腦子,不中激將語。「原來霍總滿足不了你的需求,得靠情趣用品來 排解。」 <br />
黎紫苑咬咬牙笑這:「白向倫,你斯文的賤容比較像人。」 <br />
「多謝讚美。」 <br />
一旁的白榮莉實在拿他們沒轍。「我去勸勸玫瑰好了。」 <br />
「不行。」 <br />
「不行。」 <br />
兩人手快得很,將她撈回原位。 <br />
驚艷是風展翔甘受一波波怒火攻擊的原因,他無法不被那張絕美的艷容吸引。 <br />
風,被火的熱力纏住了腳。 <br />
火在風中,風在火中,燃點迅速而急迫,根本無人能理。 <br />
「快放開我,賤男人。」金玫瑰一雙如玉的柔 <br />
荑全掌控在他的大掌中。 <br />
賤男人? <br />
風展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如風中玫瑰的女人居然輕賤男人到如此地步,言詞 明顯帶著十足的鄙夷口吻。 <br />
她不為他的外表動心? <br />
「為何摔壞我的相機?」顯然相機的地位已在他心中淪為次等,不再冠上「心愛」 兩字。 <br />
金玫瑰瞪他一眼,「不為什麼,你太張狂了,需要教育。」要不是殺人有罪,她早 一刀兩段切了乾淨。 <br />
一架破相機算什麼。 <br />
他眉頭一蹙,不大能接受女人對他的輕忽。「你討厭我?」 <br />
不知怎麼的,這個莫名的念頭叫他不舒服到極點。 <br />
她斥道:「你有哪裡值得人喜歡?一副星期五牛郎的長相,踐得二五八萬的,你當 我夜蠍情狂是迪化街嗎?任人參觀比較。」無恥之徒。 <br />
「你得賠償我的相機。」他看也不看已壽終正寢的支解相機,雙眸停留在她冒火的 容顏上。 <br />
「我賠償?」金玫瑰噴火的美眸圓睜。「你知道我的價碼有多高嗎?我沒告你侵犯 肖相權你就該偷笑了。」 <br />
價碼?她是……風展翔邪笑的勾起唇角,「我包下你。」 <br />
「包下我?」金玫瑰這下氣得不輕。「你當我是妓女呀,瞎了你媽的狗眼,」 <br />
「我媽沒有得罪你,一開口就問候別人的母親是件不禮貌的事,」好爆的碑氣。 <br />
快氣炸的金玫瑰最恨道貌岸然的假學者,滿口道德經卻一點也修不齊賢宇。 <br />
想她隨便走一場秀不到半個小時,十來萬台幣就入了袋,現在身價更是暴漲,拍十 秒的廣告片喊價千萬都不屑一顧,他敢用汙辱的口氣說要包她! <br />
男人是世界上最低等的動物,不值得存活在地球表面,全部該死。 <br />
即使大怒,她依然美得眩自,叫人失去戒心,她腳一擡—— <br />
「哎!你、你居然……」 <br />
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風展翔半曲著腿,痛苦得眉心糾成一團,下腹一陣一陣的 疼感襲向週身,他幾乎要……不舉。 <br />
雙手得空的金玫瑰掌心一拍,十分傲慢地睥睨他的醜態。「你不是要賠償?我給你 了。」 <br />
「這是你……所謂的……賠償?」天呀!分明要斷了他的「生」機。 <br />
「不滿意嗎?我不介意再補上一腳幫你變性當……公公。」她痛快極了。 <br />
不乖的臭男人就該如此教育才會大快人心。她神氣的以模特兒站姿橫睬著他。 <br />
風展翔抖抖腿站了起來,不讓旁人攙扶。「你還是個女人嗎?」那兒仍有些抽。 <br />
「多謝提醒,這個問題我一直很杯疑。」金玫瑰在心中竊笑,看你能逞強到何時。 <br />
「你知道我是誰嗎?」 <br />
「男人。」她用鼻孔哼氣,表示蔑視這兩個字。 <br />
「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br />
「賤男人。」 <br />
風展翔有點生氣地眨眨微腫的眼,「你很瞧不起男人。」 <br />
「我的眼中根本沒有男人。」她一副男人都該從人類史上絕跡的無謂樣。 <br />
「你……你知道那架相機的價錢嗎?」他在意的不是金錢,而是她的態度。 <br />
「無聊,動不動就是你知道、你知道,你沒斷奶呀!一再重複無意義的幼兒學語。」 <br />
「一百七十三萬,那堆……殘骸。」他意指挽救不了天價相機。 <br />
金玫瑰妖媚一笑。「你該不會要我開張支票給你吧?」她故作風騷地在他胸口一撫。 <br />
「作夢。」 <br />
被猛然一推,猶自沈迷的風展翔顛了一步,男性自尊受到嚴重挫折。「你戲弄我。」 <br />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會浪費寶貴的時間去戲弄一個低等生物?你太高估自己的魅 力。」她看起來像傻女人嗎? <br />
風展翔挑起一道眉,「你說我不值得?」一陣冷風驟然拂掠。 <br />
金玫瑰喊道:「乾草,開暖氣。」怕他不成。 <br />
就像兩頭對峙的獅子,一冷一熱地彼此瞪視,一身紅衣的金玫瑰光著腳丫子氣勢淩 人,發狂之後卷髮微亂,桃紅頰色充滿野性美。 <br />
反觀遭烈焰焚身的風展翔一身酒味,臉上帶著拳頭大的烏雲,眼睛一大一小的微瞇, 失去向來的冷靜和風采,不復瀟灑、俊挺。 <br />
兩人形成的暴風圈將旁人排拒在外圈,讓本就安不了心的童凝語忽地升起一絲不安, 直覺兩人的張力會讓她失去他。 <br />
所以她強行介入打破僵局。 <br />
「翔,相機摔壞再買一台便是,何必氣壞身子。」她以親密愛人之姿假向他胸膛。 <br />
風展翔轉頭一睬,未開口,注意力隨即回到眼前狂野如獅的暴女人身上。 <br />
金玫瑰啐了一聲,「暖!有價值的女人是讓男人擁被飲泣,瞧你的軟骨樣,注定一 輩子傷心,不如跟著我,讓我來疼惜。」 <br />
「跟著你?」 <br />
「疼惜?」 <br />
童凝語和風展翔同聲詫呼,似乎感受到一絲異味。 <br />
「雖然我好朋友很多,不過我一向一視同仁的愛護她們,讓她們在床上有公主般的 待遇。」金玫瑰毫不隱瞞地闡明性向。 <br />
來到夜蠍情狂不用隱藏自己,放作清高,因為它就是女人樂園,縱情憋性的天堂。 <br />
「你是女同性……」風展翔恍然大悟。 <br />
難怪清一色女人。 <br />
難怪男賓止步。 <br />
這是一間同性戀酒吧! <br />
「同性戀,DYIE·DIKE,明白了吧!」無知的男子。金玫瑰撇了撇嘴。 <br />
「怎麼會,你是受了什麼打擊?」如此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同性戀,內心的衝擊 叫他難以置信。 <br />
「去你的大便狗屎腦,一定要受打擊才能愛女人嗎?叫你的女人讓我睡睡看,包管 比你那根賤棒叫得更淫蕩。」 <br />
「女人不該口出穢語,你愛過人嗎?」他在心中反芻,縱橫情場十數年,他竟未動 過心。 <br />
十五歲那年和二十三歲的實習老師開啟性史初頁,他的女人就不曾斷過,同時和三、 五個女人來往實屬平常,他只是求一時歡愉。 <br />
接觸攝影是在他大三下學期開始,從此一頭栽進攝影世界裡,開始無止境的旅行。 <br />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忠心的情人,每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總有女人為枕溫身,雙人床位 永遠不空缺,髮色各異的女人橫陳在他身下。 <br />
即使在七年前認識了固定女友童凝語,他也未考慮守身,照樣周旋在眾女之間,采 盡天下好花。 <br />
問他愛過何人,只怕心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填不出半個人名。 <br />
金玫瑰眼底閃過苦澀。「你管我有沒有愛過人,賤男人沒資格發問。」 <br />
「你再罵一句賤男人看看,我會打破不揍女人的好教養。」風展翔難忍這口氣。 <br />
「呸!不打女人算什麼好教養,只有狗和賤男人不識字,男賓止步還硬闖,我替你 媽汗顏,生個狗兒子。」 <br />
他右手高舉,恨不得甩上她那張艷容的心遲疑了一下。「欠人愛。」 <br />
「你……你是被人愛過堤防了,氾濫到不知珍惜,早晚死往女人手中。」敢說她欠 人愛。 <br />
「我瞧上了你,跟著我如何?我想試試死在你手中的快感。」他完全忘了緊靠身側 的重凝語。 <br />
也許是一見鍾情,也許是男性激素作祟,或者說天生的征服欲不容抵擋,他要她臣 服。 <br />
金玫瑰懶得和無賴扯上關係,放眼一掃清室的瘡痍,稀落的客人……「紫苑,把他 打發掉,我簽約。」 <br />
喲!散場了。 <br />
閒在一旁許久的黎紫苑打了個哈欠,走出白向倫殺氣騰騰的目光,不過要他老婆捏 兩下肩膀去去疲勞,小氣成這樣。 <br />
「來來來,火玫瑰,你的賣身契。」 <br />
巫婆拿著毒蘋果走向火爆公主,笑容偽善得刺眼。 <br />
一轉身,靈美的她笑得更動人。「這位先生好生俊逸,走錯地方不要緊,記得門的 方向就好。」 <br />
面對一張美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容,縱有百般不甘,如風一般的風展翔硬不下心再 置喙。 <br />
何況她的手勁十分靈巧,緊扣著他脈動扯一壓,看似無形卻隱含著無限威脅。 <br />
「下回出門要戴眼鏡,千萬別玩火。」 <br />
美麗可以是一種武器,風展翔體會到這個道理。 <br />
而這一離開不是句號,將是一個網,由他設定。 <br />
望著夜蠍情狂的霓虹閃動,他下了個決定,要捕捉這道霓虹似的玫瑰身影,將她收 藏在心的鏡頭下。 <br />
永遠。<br />
<br />
第三章<br />
<br />
「見了人不問候一聲,又去哪野了?」 <br />
心存僥倖的金玫瑰勉強縮回玉足,腳踩著一雙上萬美金的室內拖鞋,莫時奈何的繞 了一圈轉過身。 <br />
「張伯伯、張媽媽好,張大哥好久不見。」拜託,她有一張政治臉嗎?逢人便笑。 <br />
「好、好,愈大愈標緻。」 <br />
「真像她福薄的春泥媽媽,瞧瞧那美人痣多迷人喔!」 <br />
讚美聲出自一對頗有福相的夫妻,熱絡卻不甚真誠,標準的政治嘴臉。 <br />
作他們身側坐了一位方正臉的男子,大約三十歲上下,戴著萬型黑框眼鏡,書卷味 濃厚,溫和地朝她微笑,略帶靦腆的愛意。 <br />
張家和金家是多年世交,金有義是市議會的議長,張國立是連任的立法委員,正打 算往第三任部署。 <br />
張母李月是個閒不住的女人,婦女會、主婦連盟、晚晴協會、受虐婦女基金 <br />
會……只要能講閒話的婦女組織一定有她的聲音在。 <br />
父母活躍於人群中,唯一的獨子卻任教於杜鵑花城的學院裡,文化氣息十足。 <br />
只是仍離不了政治,張文律是位政治學系的教授。 <br />
「金老,你真是太自私了,把這麼美麗的女兒藏在家裡,太糟蹋了吧?」 <br />
金有義客氣的揚揚手。「小女性子野,管不住。」 <br />
「咱們不是外人,玫瑰這丫頭可是我看著長大,她只是活潑了一點。」有意攀親的 張國立可滿意極了。 <br />
人美不在話下,家世背景和張家相得益彰,對他的政治前途有助益,以她娘家的政 治資訊…… <br />
再加上她的名氣在台灣正如日中天,登高一呼來助選,還怕票源會流失不成。 <br />
說不定下一任的市長就是他。 <br />
「你謬讚了,文律才是教得好,我看了都喜歡,真想招來當女婿!」文律是個有為 青年。 <br />
「好呀、好呀!文律都三十一了,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純情得很。」 <br />
騙鬼呀!女朋友從缺,小情婦說不定一大堆呢!尤其是現在的大學性很開放, <br />
上床好比喝開水。金玫瑰在心裡想著。 <br />
「國立兄,文律太老實了,就怕管不住我家這丫頭。」金有義可不敢自作主張允了 婚事。 <br />
「夫妻是互相,沒有誰管誰的道理,玫瑰嫁到我家不用擔心受委屈,我會把她當女 兒疼。」 <br />
委屈的是文律。金有義不好直言。「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不像咱們那時 代……」 <br />
打從她滿二十歲,這樣乏味的對話每隔數日就會上演一次,金玫瑰早麻木的練就一 手聽而不入的功力,免得氣死自己。 <br />
她太瞭解想攀龍附鳳之人的心態,以為她是金有義的獨生女,將來的嫁妝必是可觀, 若是礙眼的老頭兩腿一伸,遺產更是十輩子花不完。 <br />
坐享其成。少奮鬥三十年誰不愛,只要娶個富有的繼承人就好。 <br />
除卻金錢與勢力的誘惑,她的外貌更是魅人的要點,如同夜空的炫目孤星,耀眼、 璀麗,輕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br />
在別人的讚美聲中成長的她,十分清楚美麗皮相造成的影響,所謂的天生驕女不外 如此,偏偏她……愛上一個要命的女人。 <br />
一想起紫苑她就想生氣,明知道她討厭成為眾人的焦點,還故意要她簽長達三年的 合約,存心把她拱上螢光幕前出洋相。 <br />
「玫瑰、玫瑰……」 <br />
遙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牽強的扯動嘴角。「有事嗎?張伯伯。」 <br />
「你在想事情呀?」 <br />
「沒什麼,最近廣告多接了兩部,怕撞期。」才怪,她的約全捏在紫苑手中。 <br />
「女孩子家事業心別太重,找個好男人定下才是,像文律就很喜歡你……」 <br />
喔,拜託,又來唸經。金玫瑰連忙打斷他的話,「咳、咳!張伯伯,我還不想嫁 人,」 <br />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核不會嫌棄我家文律嘴笨吧?」張國立舌架蓮花的推銷 兒子。 <br />
「張大哥的學識、涵養太優秀,是我配不上他。」 <br />
「哎呀!別想太多,娶老婆又不是娶文憑,小倆口看對眼就好,沒有門戶之見。」 <br />
「是嗎?如果我不是金有義的女兒……」她小聲地哪嚷著。 <br />
自幼在政治家庭長大,察言觀色是不可或缺的條件,張文律看出金玫瑰的不耐煩。 「玫瑰,去看場電影吧?」 <br />
「求之不得。」她巴不得快點脫離苦海。 <br />
老人家在背後說什麼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狗屁話,金玫瑰敷衍地笑笑不理會, 拉了人就往玄關跑,匆忙地套上棗紅色高跟鞋。 <br />
先溜再說。 <br />
「真要去看電影?」 <br />
金玫瑰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都出來了,就去逛一逛。」 <br />
「想看哪-部?」張文律拿出一份電影宣傳海報。 <br />
她隨便瞄了一眼用力一指。 <br />
「卡……卡通片?」他很想笑,硬憋著。 <br />
「想笑就笑吧!迪士尼製作的成人卡通不錯,雖然是舊片。」她不覺得有什麼怪異。 <br />
不過是一部動畫電影,只是劇情長了點,一氣呵成看到底,不拖泥帶水浪費時間, 挺適合的。 <br />
「你不像會看動畫的人。」他一直認為她是上法國餐廳,優雅啜飲咖啡的熱情女郎。 <br />
「你也不像政治家的兒子呀,不然我才懶得理你。」一個議長父親就夠嗆了。 <br />
他們兩人認識快二十年了,但是鮮少碰面,她國小畢業就被父親送往南部私立學校, 一待便是六年,寒暑假大都在鄉下過,不愛回家。 <br />
考上大學之後他們才比較有聯絡,兩家關係加溫到一定程度時碰巧他去當兵。 <br />
然後她因紫苑休學的緣故跟著掇學,大三那年提早把教授終結,開始地沈悶的墮落 生活。 <br />
接著張文律出國修了兩、三個學位回國教書,她當時證在模特兒界起步,兩人各忙 其事,常常錯過兩家聯誼的聚餐時間。 <br />
金玫瑰是獨生女,所以她一向把張文律當成少數不賤的男人,維持平淡似友似兄的 情誼。 <br />
否則以她刁蠻的個性哪能容忍張家夫婦的聒噪,早就臭著一張臉走開,要不然就翻 桌子趕人。 <br />
「最近有什麼動向,準備進軍歌壇?」他不願她曝光過度,有種距離感。 <br />
「聽誰鬼扯,我像是缺錢缺得很嚴重嗎?」她的心中隱約有一絲不安,搞不好真會 被吸血鬼出賣。 <br />
紫苑喜歡累積財富再一口氣出清。 <br />
怪胎。 <br />
「他們也不是很勢利,只是現實了些。」張文律溫和地為家人辯解。 <br />
「文曲星大人,你該不會是張家抱來養的棄嬰吧?」她愈想愈有可能。 <br />
個性不像還有借口拗,連長相都有那種母豬生貉蟬的感覺。 <br />
父母天生矮矮胖胖,家族一律是矮人族的基因,沒有一個超過一六五公分。眼睛瞇 瞇的像老鼠,是突變種的鳳眼,向下垂。 <br />
可他呢,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內雙的大眼比女孩子還漂亮,黑框的眼鏡專擋桃花, 高得有如一株大樹,比一七六的她還高十公分。 <br />
「你又取笑我的書卷氣。」他很想揉揉她波浪髮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br />
「這是褒獎,千萬人中才有一個文曲星,你該驕傲的接受。」她是個不愛讀書的壞 女孩。 <br />
他沒辦法抗拒她微啞的哆聲。「你為什麼從來不喊我的名字?」 <br />
「有嗎?」她沒注意到。 <br />
「喊一次來聽聽。」他希望聽她紅艷小口低喚酥酥依依的呢語。 <br />
「不要啦!多彆扭,我們又不是今天才相識,別拉著我和你一起發神經。」有毛病。 <br />
張文律略顯失望的說道:「你先等會兒,我去停一下車再買票。」 <br />
下了車,沒耐性的金玫瑰直接去買了兩張票,風情萬種地倚在看板旁,妖媚地戴上 太陽眼鏡,無視週遭人的指指點點。 <br />
她裝聾作啞的明擺著拒絕索取簽名人潮,冷艷的撩撥叫人歎為觀止的美麗卷髮。 <br />
那一場電影創下舊片上演的最高票房,電影院被人潮擠得水洩不通,走道上找不到 空隙,大部份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br />
從十七歲到七十歲的男人。 <br />
「要回家了嗎?」看完電影後,張文律詢問道。 <br />
「你父母不留下吃吃飯,順便泡泡老人茶行嗎?」她可不想太早回去受罪。 <br />
「喝個下午茶?」 <br />
金玫瑰考慮了一會兒。「上貓空吃野菜,肚子扁了。」 <br />
「你幾餐沒吃了,」以他對她的瞭解,八成是忘了用餐。 <br />
「我數一下……昨晚吃了兩塊甜甜圈,早上起不來就省了,中午喝了罐蜜奶,然後 就在這裡了。」 <br />
心疼的張文律方向盤一轉。「別去貓空了,我知道這附近有間口感不錯的料理。你 喔!總是不會照顧自己的胃,要是犯胃痛看你怎麼辦。」 <br />
「拜託,收起你的囉唆,別讓我置身在菜市場好嗎?」她不耐地打斷他的婆婆媽媽。 <br />
「關心,懂吧!」他就是沒有勇氣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br />
金玫瑰翻翻白眼往椅背一躺。「那就把心關起來呀!我的耳朵受不了嘰嘰喳喳的聲 音。」 <br />
「我……」他決定放棄煩她。「到了,呢噥小棧。」 <br />
她不經意地一瞧,隨即戀上它古樸的歐式風貌。 <br />
一串串純目的瀑布蘭倒掛在廊下漆成白色的實木花架,扶欄旁種滿黃色的銀葉菊, 搖曳的姿態像極了台灣鄉間的黃色小野菊。 <br />
紫色的三色董混著粉紅紫羅蘭,勻稱地綴點籃色勿忘我,楓葉造型的風鈴叮噹叮噹 響,不時有白色桐花往下飄落。 <br />
最令人驚奇的是門口那座不到五坪的小假山,烏龜在石上憩息,十來只罕見的沙漠 變色龍在細沙上曬太陽。 <br />
暗處小洞口有舌信不時吐出,她可以看見一堆黏在一起的小蛇蛋,比雞蛋小了一些。 <br />
不過她的好心情在上第一道菜時完全被破壞。 <br />
「離我遠一點,我對狗毛過敏。」 <br />
突然出現的風展翔賴皮的點了一道百合案蔬給她,意指她來經不順。 <br />
「這位先生,我的女伴不歡迎你的無禮舉動,請離開。」張文律警戒地盯著他。 <br />
「我看該離開的是你,打擾情侶用餐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風展翔伸出食指輕 搖。 <br />
「你的女朋友在三號餐桌,你走錯方位了。」他不認輸地指向角落的童凝語。 <br />
風展翔假意地睨了兩眼。「我說那是妹妹你信不信?」 <br />
「妹妹不會一臉深情的凝望你的背影,一副眨眼就會看丟你的焦急樣。」 <br />
「嘖!看得真仔細,我把她送給你好了,湊成兩對佳偶。」他是絕對樂意。 <br />
一個插曲,他一直以為誤闖夜蠍情狂是人生微不足道的插曲。 <br />
可是這些日子他變得貪心而且空虛,腦海中時時浮現一張艷麗的噴火容顏。風展翔 不自覺地撫摸已消腫的眼,想像她手指的味道。 <br />
童凝語嬌柔的身軀不再滿足他,他竟嫌口味淡了,有點膩,想換手。 <br />
他不相信自己會被個女人牽絆住,前天在一個國際珠寶展上,他和意大利富商的紅 發嬌妻在陽台搞了幾回,他發現這個最令他流連的多汁情婦失了原味,少了辛辣,草草 地結束最後一回說了再見。 <br />
為了證明他不是迷戀美色,宴會過後大約十二點左右,他又去了燈火明亮的夜喝情 狂。 <br />
誰知不過短短數日,夜蠍情狂改會員制,大門位置也做了變更,除了必須以磁卡驗 身份外,進了第二道門似乎還有紅外線掃瞄,男子一律拒於門外。 <br />
無功而返的他有些氣憤地獨身去別家PUB飲酒,他遇上一位熱情的波霸美女露西, 可笑的是他做了一半竟覺乏味,抽身離開溫暖的艷乳。 <br />
他真的病了,居然渴望再見她一面。 <br />
風展翔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她很不錯,床上功夫一流,人又長得漂亮,帶出去 不丟臉,你可以直接把她帶走,不用顧慮我。」 <br />
忍著氣的張文律臉色泛紫。「請你不要任意汙辱女性最基本的尊嚴,每個人都應該 被尊重。」 <br />
「好個書獃,你當是在講堂講解人性概論呀!」風展翔不屑的一嗤。 <br />
「他是T大的講師,不像有些人只靠下半身生存,完全不懂自己有多麼令人厭惡, 像狗一樣的搖著尾巴過來。就賴著不走。」 <br />
對男性明顯的厭惡全寫在金玫瑰的俏顏上。 <br />
風展翔眼一凜,迸出厲火。「惹我發火不見得是件好事,控制好你甜蜜的小丁香 舌。」 <br />
「本姑娘好怕你的威脅囑!」她咋了一口痰。「有本事你綁架我呀!賤、男、人。」 <br />
「你以為我不敢?」 <br />
「口氣惡就代表你夠壞嗎?我金玫瑰不是被嚇大的,收收氣焰吧!」大白天就想作 夢。 <br />
金玫瑰混過小太妹,在蘭陵和四位好友私下也是個大姐級,專門教訓「不聽話」的 各路小鬼。 <br />
紫苑負責動腦策劃,水蓮搜集一切相關資料,香香的工作是做好陷講,茉莉將殘局 恢復原狀,而她是衝鋒陷陣的先鋒部隊。 <br />
架是打過幾回,爾後學聰明的利用美貌來達成目的,把出力這等小事留給學妹們做。 <br />
她就算沒見過大風大浪,小奸小惡也見識過不少,怕他當眾擄人不成, <br />
「玫瑰果真多刺,難怪我失了防備刺了一身傷。」原來她叫金玫瑰。 <br />
「不準叫我的名字,死痞子。」害她亂噁心一把。 <br />
「玫瑰、玫瑰,美麗又熱情的玫瑰,我願夜夜擁你入被,共體人間極樂呀!玫瑰。」 他像吟詩般念著。 <br />
「住口,你沒被老虎咬過是不是?不準、不準、不準、不準念我的名字。」可惡的 男人。 <br />
張文律拉住衝動的她。「別動怒,玫瑰,他是故意刺激你。」 <br />
「誰準你叫她的名字,玫瑰是我專屬的愛奴。」霸道的風展翔用力揮掉他的手,把 人搶入懷中。 <br />
「放開她。」 <br />
「放開我。」 <br />
兩道怒吼聲同時傳出。 <br />
風展翔冷笑地輕啄她的玫瑰色唇瓣。「別太有默契,我會嫉妒。」 <br />
「你敢吻我?」 <br />
「你敢吻她?」 <br />
又是兩道怒吼聲響起,風展翔全然不放在心上。 <br />
「男人吃醋是很難看的,我心愛的玫瑰怎麼學不會做個乖女孩。」他在眾目睽睽下 將舌探人她唇中。 <br />
一句心愛的玫瑰止住了童凝語往前的腳步,相交七年不曾聽他口中吐出半句愛語, 連一句安撫的軟話都沒有,她心好冷,冷得失去溫度。 <br />
聰明的女人該適時放手,強求的愛情不會結成甜果,她死心了。 <br />
七年的情愛就當是學個教訓。 <br />
夠了。 <br />
「你!太過份了。」 <br />
斯文的張文律紅了眼,無法眼見深愛的烈火女神過凡人輕薄,拳頭一握就朝風展翔 的俊臉問候。 <br />
風展翔身子一閃,手環著美人退了兩步。「小心傷到我的小心肝。」 <br />
上回是失算才被她偷襲成功,這回可不笨了,知道閃躲。 <br />
「玫瑰是天上的星辰,她不屬於任何人。」他的警告叫張文律不敢妄動,生怕傷了 佳人。 <br />
「我是人間的風,當然可以與星辰為伴,她是我的,」他狂妄的宣示。 <br />
張文律氣得口出粗俗之語,「去你的,她是眾人膜拜的花仙,你這凡夫俗子不要褒 讀她的靈氣。」她是驕傲的玫瑰仙子呵! <br />
花仙?風展翔會意一笑,真是名副其實。 <br />
「嘖!不好的習慣,大學教授講髒話,玫瑰的口頭禪倒讓你學去了。」 <br />
「我……」張文律懊惱的吐吐氣。「把人放開,不要逼我出手。」 <br />
風展翔低頭望望拚命掙扎的小野貓。「有兩個出色的騎士為你決鬥,高不高興?」 <br />
「我砍你千刀,不死的變態賤種,休想我會放過你,」她又咬又抓的就是掙不開。 <br />
「如你所願,我們就糾纏到死吧!小寶貝。」他喜歡這念頭,糾纏到死。 <br />
金玫瑰賞他白眼,「放你的狗屁,誰要與你糾纏到死,我會到你的墳前吐口水,作 法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br />
最毒女人心。風展翔揚起邪笑,「你好狠呀!捨得嗎?寡婦的寂寞可難挨。」 <br />
「拿把刀來,你就知道我捨不捨得。」刀捅入肉裡的聲音必定悅耳。 <br />
「女人家玩刀子危險,我可是會擔心你傷了可愛的小指頭。」他無賴地含住她張狂 的指頭。 <br />
三人的位置有一排雪柳擋住,餐桌方位離櫃台有段距離,沒人注意到一角的爭執。 <br />
張文律看不下去的迸聲,「仗著不公的氣力欺壓女人相當可恥,帶種的就放開玫瑰, 我們來場男人對男人的戰鬥。」 <br />
眉一揚,頗有此意的風展翔邪伎一笑。「我很想接下你的挑戰書,可是這隻小貓一 定會趁隙溜掉。」 <br />
金玫瑰怔愕的半啟著唇,隨著氣惱在他肩上一咬,這男人未免精明得可怕,把她的 心思全看透。 <br />
他們愛拚個你死我活關她什麼事,全是雄性荷爾蒙在作怪,她可不是綁上蝴蝶結的 勝利禮物,由打不死的一位接收。 <br />
原則上,她對男人的評價只有一個字——賤。 <br />
此刻她多加兩個字—— <br />
賤骨頭。 <br />
「你沒膽?」張文律有意挑釁,心裡揣測他們兩人到底有「多接近」。 <br />
不然他不會如此熟知玫瑰的個性。 <br />
「沈不住氣是毛燥娃兒的專利,你用錯方法了,教授。」風展翔用嘲笑口吻一諷。 <br />
這一句「教授」充滿輕蔑,沈穩如山的張文律都忍不住動怒,謙和的面容轉為陰寒, 拳頭鬆了又緊,飽含抑不住的暴力。 <br />
「是男人就不要以玫瑰為屏障,我瞧不起你的卑劣手段。」 <br />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道理聽過吧?手擁美人便是勝利者,」卑劣又如何,他從不 自詡是君子。 <br />
「勝之不武。」 <br />
風展翔使了勁箝緊野貓的爪子。「小美人,你的護花使者是塊玻璃嗎?」 <br />
「要你管,下流貨。」咬得牙有點酸的金玫瑰沒好氣的一頂。 <br />
風健翔扯扯唇,「我以為你是女同志呢!」意是不滿她和男人結伴而出。 <br />
「笑話,我不能有朋友嗎?」她的三寸高跟鞋踩在他光潔的皮鞋上。 <br />
疼痛令他的眉微皺。「你不是乖女孩。」 <br />
「很高興你認清我的真面目,快把我放開,不然有你好受,」她更加用力地旋踩腳 面。 <br />
「頑皮的姑娘,」風展翔抓住她的纖腰,用力一提,狠狠地吻住不安份的紅唇。 <br />
又來一吻,張文律真的按搽不住了,被憤怒腐蝕的理智已潰堤,不在乎是否會鬧出 笑話,伸出自以為是的正義之手解救佳人。 <br />
兩個男人像爭食的野狗,爭來搶去一塊上等的牛肉,誰也不肯鬆手地扯拉金玫瑰。 <br />
她快氣瘋了,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被支解,不如拿把刀來分切幾份,早登極樂。 <br />
「啊——」 <br />
「你怎麼了,寶貝?」 <br />
「玫瑰,你不要緊吧?」 <br />
金玫瑰的叫聲引來兩人的關心,紛紛停下手注視著她,店裡的服務生察覺有異,連 忙趨前詢問。 <br />
「你們兩個超級大混蛋,世界無敵粗魯鬼,地球表面最噁心的兩條蛆。全宇宙最賤 的人種,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br />
她罵得兩人有些茫茫然,哭笑不得的接受店裡眾多責備的眼光,然後視線停留在她 裸露手臂上的鮮紅指痕。 <br />
那是他們拉扯下的成果。 <br />
「對不起,玫瑰。」 <br />
「弄痛你了,小寶貝。」 <br />
利用兩人的愧疚感,金玫瑰毫不留情的一人烙下一個巴掌印,趁他們怔仲之際奪門 而出,隨即招來計程車揚長而去。 <br />
留下兩人面面相覷,互瞪對方臉上的貓爪印。<br />
<br />
第四章<br />
<br />
「氣死人了,奠名其妙,我要去廟裡安太歲改運,把你家的鹽巴全往我身上灑,倒 楣透頂了。」 <br />
晦色囊集在白向倫的頭頂下方,人稱額頭的位置,殺人似的淩厲視線緊鎖在一張麗 容上,而她毫無所覺地勾著他的妻子躺在……喜床。 <br />
至少在「蜜月」期間,它算是喜床,如果不被人侵佔的話。 <br />
「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惡,簡直讓我下不了台,居然拿我當麵粉甩,一堆人等著看我 笑話,我快氣炸了……」 <br />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白茉莉無奈朝一臉不悅的丈夫歉笑。「玫瑰,你到底在埋怨哪 一樁?」 <br />
金玫瑰怨懟地斜瞟。「你都投在聽我說話,算什麼好朋友啊?」 <br />
「有,我很認真的豎直耳朵聽,你在生氣。」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br />
「然後呢?」她鼓著一張氣臉問道。 <br />
白茉莉好笑地抿抿嘴。「你的問題在哪裡,說了老半天我還是聽不出所以然。」 <br />
金玫瑰沒好氣的道:「我的手腫成這樣子你看不見嗎?男人是全世界最低等的生物, 沒有一個像人。」她是來尋求慰藉的。 <br />
「咳!你的竿子未免長了些,我可沒得罪金大小姐,別急著打翻一船人。」白向倫 總要為自己洗刷莫須有的冤情。 <br />
老婆借她抱,一個大男人可憐兮兮的窩在小休閒椅受苦,她還不滿,真是天道不公, 男權難伸。 <br />
該生氣的人是他吧! <br />
「哼!誰叫你的性別欄是男。」 <br />
「你在遷怒。」 <br />
「沒錯,我就是遷怒怎樣?有本事你去變性呀!穿上裙子少挨罵。」金玫瑰還在心 裡補上一句,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豬。 <br />
變……變性?她真敢提吶!白向倫苦笑了下,「茉莉花兒,你有一個『好』朋友。」 <br />
他咬牙磨出個「好」字,單純的白茉莉自然不會真的那麼「純」,當他真是讚美詞。 「玫瑰在生氣,你別……計較。」 <br />
「老婆,她在剝奪你的幸福耶!自己缺乏愛的滋潤倒也罷,幹麼來阻礙咱們夫妻恩 愛。」她不懂慾求不滿的男人是野獸嗎? <br />
「她……」 <br />
金玫瑰冷哼的齜牙,「少放屁,你這個裝了十多年的水仙蒜有什麼資格說我?」 <br />
「至少我老婆沒搞丟。」居然揭他瘡疤!他面子有些掛不住地強詞說理。 <br />
金玫瑰囂張的接著白茉莉又親又吻。「可惜你老婆在我杯中。」 <br />
「金、玫、瑰,做人節制點,小心有報應。」可惡的女人。 <br />
「呸呸呸!你少詛咒我,壞的不靈好的靈,快灑鹽、快灑鹽。」 <br />
白向倫忍到極點,一把撈起老婆護在杯裡,溫柔地拂去落在她髮際的白鹽。 <br />
哪有人可惡到這種地步,佔了人家的床,佔了人家的老婆,還把廚房裡整包的精鹽 往新房四周灑,這是他的家吶! <br />
這五個女人除了他溫馴的老婆外,沒有一個可稱之為正常,全都是黑心族。 <br />
「我看這屋子裡堪列邪物的只有你。」他的意思是自動變不見吧! <br />
即使手擦腰成茶壺狀,金玫瑰依然美得像在擺宣傳照的姿勢,毫無潑婦的悍樣。 <br />
「茉莉,把他休了,我養你一輩子。」 <br />
「我……」白茉莉不知該怎麼說。 <br />
「現在不流行休夫。你省省口水把自己嫁掉。」一陣搶白,白向倫的眼底有火光跳 動。 <br />
「我嫁不嫁干你屁事?」 <br />
「嘖!文雅點,別糟蹋你的美麗臉孔。真是不相稱。」他搖搖頭,美麗與EQ劃不上 等號。 <br />
「你管過楚漢河道了吧!表裡不一的偽君子。」男人都該唾棄。金玫瑰拋給他一記 白眼。 <br />
他眼一睨地譏道:「好過你沒人要。」 <br />
「誰說我沒人要,昨天下午還有兩個男人在呢噥小棧為我決鬥。」人一氣上了頭就 失了分寸,如她。 <br />
「誰那麼不長眼敢惹你這凶婆子?」有趣。 <br />
凶……凶婆子?金玫瑰瞪大一對火瞳。 <br />
「那天在夜蠍情狂的賤男人可不認為我凶,他還作踐的任我淩辱。」 <br />
白向倫故意搶話。「我看是你太凶狠了,人家無力反擊,只好委出求全地任你蹂躪 好保住貞操。」 <br />
「白向倫!你敢汙蔑我,明明是他抱著我吻來吻去,我根本掙不……你耍我。」 <br />
他笑得胸膛震動得厲害,連白茉莉都露出了悟的淺淺笑容。 <br />
「初吻。」 <br />
「你在說笑話。」她臉紅成一片,但絕對與害羞扯不上關係。 <br />
「向倫指的是和男人的第一次接觸。」白茉莉面色一赧的解釋。 <br />
「我……我可不是清……清純的小處女,你們最好別大嘴巴,」金玫瑰支支吾吾的 警告,眼神飄移不定。 <br />
「喔!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懂、我懂。」一本正經的白向倫直點頭,口不對。 <br />
「你……」 <br />
以前金玫瑰還可以拿白茉莉當武器來禁錮他,可現在人家已經把老婆娶入門,她是 欲振乏力,空留遺「恨」哪! <br />
電話鈴聲乍起,緩和一下火藥味。 <br />
「你的電話。」白向倫奸笑的將話筒朝向一臉戒慎的金玫瑰。 <br />
「誰……誰打來的?」她就是不接。 <br />
「紫苑。」 <br />
她如驚弓之鳥地直揮手,「告訴她,我不在。」 <br />
不在?這兒好像不是她家。 <br />
「紫苑呀!玫瑰說她不在……嗯……這樣……不好吧!好……沒問題……有空別來 坐……下輩子見。」 <br />
心驚膽跳的金玫瑰吶吶地抖抖食指。「她……說了什麼?」這人好陰毒。 <br />
「想知道?」他邪邪地挑起左眉。 <br />
「廢話。」當她問好玩不成。 <br />
白向倫撫撫下巴。「也沒什麼啦!紫苑說明天早上七點第七攝影棚,拍……寫真 集。」 <br />
「寫真集!那個女巫敢如此剝削我,我、不、去。」 <br />
「她說了,不去沒關係,她不會拿合約來牽制,頂多朋友沒得做,她會看開的,誰 叫她做人太失敗。」 <br />
「巫婆,巫婆·她絕對是巫婆……」 <br />
接下來的話自動消音,是為了響應文化環保,因為她吐出的千言經連水手郁羞傀, 所以…… <br />
兒重不宜。 <br />
白茉莉假在丈夫懷中,嘴角染上幸福的色彩,她希望好友的春天能早日到來。 <br />
攝影棚的氣壓低得駭人,而室溫計的水銀停在二十七度,「應該」是個氣候宜人的 好天氣。 <br />
如果攝彤師不以一張冷臉對人的話 <br />
「喂!女主角的通告發了沒?都快十點。」場記小吳近乎耳語的問著工作人員。 <br />
「我怎麼清楚,上頭一個指令下來,場務就派了事做,我五點就起床了。」 <br />
「誰負責聯絡?」 <br />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中都浮起一個慘字。 <br />
這一角悲風淒雨,另一邊可是心花朵朵開。 <br />
「攝影師好帥哦!你看他的眉宇多優郁,真叫人心疼。」 <br />
「而且好酷哦!冷冷地拒人於干裡之外,喔!我的夢中情人。」 <br />
「聽說他是風氏企業的二代祖耶!腰纏萬貫,口含金匙,要是讓他看上眼,這輩子 就不愁吃穿,享盡一切榮華富貴。」 <br />
「是呀!就算撈不到個元配位置做,當個小老婆或情婦也好。」 <br />
一群化妝師、助理及造型師在一旁喳喳呼呼,傻笑地作著遙不可及的少奶奶夢,拼 命的補妝。 <br />
俗不可耐。 <br />
「風大師,你要去哪兒?」 <br />
「滾,別來煩我。」 <br />
第七攝影棚的負責人老劉賠著罪乾笑,「再……再等一下,火大牌一定到。」 <br />
「到?」他冷哼一聲。「不敬業韻模特兒不值得等待,告訴她該轉行了。」 <br />
「劉公,你別向他低聲下氣,台灣的攝影師多得可以填誨,我不信缺了他就拍不 成。」 <br />
「是你?」 <br />
迎面而來的風情美人艷麗無雙,款款蓮步阿娜多姿,一舉手一投足皆散發迷人的熱 力,宛如十個太陽同時在天空微笑。 <br />
她就像一個發光體,緊緊扣住每一個人的視線,讓人忘了呼吸。 <br />
包括驚愕的風展翔。 <br />
「你們全中邪了,還不過來幫我化妝弄發,服裝師,我的衣服呢?還有鞋子和配件。 快快快,別讓我等。」 <br />
女王命令一下,全體進入戰鬥期,像一群忠心的工蟻動了起來,喧嘩聲熱絡,和剛 才的冷僻差如天壞;整個攝影棚注入生命。 <br />
金玫瑰的霸與狂不因場地不同而收斂,她依然我行我素的指使一切,不把旁人放在 眼中。 <br />
因為她本來就沒打算要來,只是迫於無奈,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覺不好受,她只好繼 續扮演她的任性美人。 <br />
「你來幹什麼?」風展翔愣愣的問。 <br />
「瞎了你的狗眼,全台灣的人都認識我,你是國外來的蹩腳香蕉呀!」金玫瑰設給 他好臉色瞧。 <br />
「你是模特兒。」這點他不懷疑。 <br />
「吃太撐呀!盡說些廢話……哎!輕一點,你在報復我比你漂亮是不是?」 <br />
髮型設計師惶恐的賠罪,像伺候慈禧太后——般卑微地梳攏她的發。 <br />
不知為何,所有人都畏懼她天生的尊貫氣質,自然而然的貶低自身,任勞任怨當個 聽候使喚的僕人,不敢有異議。 <br />
「你對人一向都這麼不客氣嗎?」風展翔冷眼觀看跪在地上為她修腳指甲的小助理。 <br />
「我的個性就是如此,看不慣大可捲鋪蓋走人,不送了。」走走走,她才有替死鬼 可推諉。 <br />
他未如她意。「為什麼遲到?」 <br />
「塞車。」 <br />
「這個借口大普通,找個高明說詞。」就她一人塞車? <br />
金玫瑰小題大做地重拍化妝台。「你是外國人呀!台灣哪個地方不塞車,別在我面 前裝老土。」 <br />
通告發七點,六點不到她就被一陣催魂鈴聲吵醒,她火大的摔壞話機,以為可以睡 個太平覺,可是大哥大跟著來擾眠。 <br />
她勉為其難地接聽,免得有人「往生」的消息遺漏,結果是那個天殺女人的……管 家打來催她上工的定時鈴。 <br />
心想紫苑都早起吩咐管家來提醒,她不好死賴在床上當懶蟲,隨意地問一聲管家他 的主人呢? <br />
得到的是令人吐血的答案——她竟然還在軟綿綿的被窩「安息」。 <br />
金玫瑰的脾氣向來和聖人絕緣,這下更是氣得不輕,故意東摸西摸地混時間,一杯 咖啡從冒煙喝到快結冰,烤得香酥的土司咬了一個多小時才肯吞下肚。 <br />
總之,她就是想氣走所謂聞名海內外的攝影大師,算是出口悶氣。 <br />
「我的確剛從國外回來,請指教。」風展翔有心化開兩人間的僵局。 <br />
她根本不領情,無視他和解的大掌。「原來是外黃內白的假洋鬼子,崇洋媚外。」 <br />
「我是為了工作所需才常年在外遊歷,絕不背祖忘宗,忘了自己是炎黃子孫。」 <br />
「好聽話人人會說,誰曉得你的名聲是不是用身體換來的,大師通常是曲高和寡, 拍些叫人看不懂的屎照。」今天她是來找碴的。 <br />
風展翔拚命告訴自己,忍氣,別和她一般見識。「你知道我是攝影師?」 <br />
「笨蛋,你的名字是男人。」她又不是白癡。 <br />
所有的工作人員她都認識,唯一「陌生」的人就是他,難不成他是來跑龍套? <br />
而且第一次見面她就摔壞他昂貴的攝影器材,兩者如此明顯的相關連,傻子才會看 不出來。 <br />
「玫瑰寶貝,容忍不是縱容,惹火我對你沒好處。」他的好聲好氣禁不起一再重磨。 <br />
「頂多換角,少拍一場餓不死人,我不看人臉色做事。」她有一定的驕傲。 <br />
風展翔軟化了臉上線條在她耳畔低語。「這就是你的目的,換角。」 <br />
「你……你很精嘛!」她有些不是味道的撇嘴。 <br />
「不信任我的技術?」 <br />
「不想拍。」 <br />
「因為我的緣故?」他想拍她。 <br />
她嘲弄的大笑。「少臭美了,我是不想讓某人太暢意罷了。」 <br />
「誰?」他以不快的口氣問道。 <br />
「干你屁事,握穩你的鏡頭別晃動,我不想寫真集變成靈異相片。」看紫苑怎麼賣。 <br />
「誰告訴你是寫真集,和我接洽的人是簽訂一系列的沙龍照。」是誰的認知有誤? <br />
金玫瑰怒得站起身,粗野地抓住他領口一拎。「你再說一遍,拍什麼?」 <br />
「沙龍照,以營造唯美、浪漫為主題,拍出野生豹的魅力。」風展翔毫無隱瞞的說 出。 <br />
「媽的,又被那個死女人騙了。」她氣憤的揮掉化妝台上的化妝品。「她存心玩 我。」 <br />
化妝師和一幹工作人員見慣她的任性舉動,默默無語地收拾起未碎的瓶瓶罐罐,工 讀生勤快地處理善後。 <br />
因為藝名火玫瑰的名模是個出手大方的明星,事後總會包上一個大紅包向眾人道歉。 <br />
由於她人行時低調掩飾自己的背景,以她亮眼、熱情的獨特風格贏得無數掌聲,難 免有些不實的小道消息流竄,說她是某某富商的禁臠,或是大官的情婦,因此花錢如流 水。 <br />
不過和她合作過的工作人員不曾有過怨言,每當相機的卡嚓聲起,她便會是鏡頭下 最專業的模特兒,擺弄出令人找不出瑕疵的姿態,只有驚歎。 <br />
她是一團火,讓周道人感受那份溫暖。 <br />
不刻意在火中淋上油,她永遠燃著煦煦火光,坦率不做作地照亮身邊的每一個人— —男人除外。 <br />
而如果惹惱了她,下場就是火吻上身,屍骨難以齊——成灰。 <br />
「死女人?」風展翔疑惑地一問。 <br />
金玫瑰大刺利地往專人座椅一躺,兩腳擱在化妝台仰著臉,讓一干人繼續在她頸部 以上「作業」。 <br />
「就是和你簽合約的女人。」她早該知道紫苑不是安份的女人,故意整人。 <br />
「和我簽約的是一位意大利男子。」 <br />
「哼!亞雷小弟。」居然派亞雷卡登那小子,有夠賊。 <br />
小弟?曼維斯企業的副總裁?「你倒喊得挺親呢,他是男人。」鳳展翔不太舒服的 提醒。 <br />
「我當然知道他是男人,一個走狗。」她用恨恨的口氣說著走狗兩字。 <br />
「走狗?」他輕笑地以指腹抹勻她唇上的胭脂。「你的話也說得太重了吧!」 <br />
她厭惡的揮開他的手。「因為他沒種來見我。」 <br />
「該是你去見他才是,畢竟他是個企業副總裁。」 <br />
「拜託那個臭小子巴不得無事一身輕,回到賽車坊泡妹妹。」不長進。 <br />
「是呀、是呀!玫瑰姐英明。麻煩接卡芮拉面前多打擊我,功德無量。」亞雷卡登 驀地出現在她身後。 <br />
金玫瑰長腿一轉;直接踢上他小腹。"小鬼,你幾時皈依?" <br />
「什麼叫皈依?」 <br />
「白癡,就是和尚……」瞧他一臉迷茫,她補上一句,「神父。」 <br />
「喔!瞭解。」亞雷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模樣虔誠。 <br />
「少在我面前扮聖潔,那女人死了嗎?你來報喪。」 <br />
「哇!好毒。」他一副怕怕的拍拍胸口。 <br />
「再作秀呀!小心我挖掉你那一雙賊眼。」她作勢地伸出兩指。 <br />
「嘿!沒什麼啦!卡芮拉怕你們會打起來把攝影棚給拆了,特派本事員來壓屋 頂……」 <br />
她一掌往他後腦拍去。「監視就監視,油嘴滑舌地說上一堆。」 <br />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請同情我是奉命行事。」唉!早晚被打笨。 <br />
以前有個卡丙拉來管他就夠受不了,現在來到台灣多了幾位姐字輩,日子更加難挨。 <br />
男人真可憐,他欲哭淚不敢流,怕挨拳頭。 <br />
「嗟!別莫名其妙來一段文縐縐的口白,假中國人。」真噁心。 <br />
「哪有,我是愛好中國文化,打算娶個中國老婆好回去樂死我老子。」免得他老爸 一天到晚稱貨卡芮拉是多麼不可得的中國女孩。 <br />
卡芮拉就是黎紫苑的洋名。 <br />
「離她遠一點。」 <br />
被人不禮貌地推了一下,亞雷頑皮地跳起踢踏舞,「我是路人甲。」 <br />
風展翔不覺風趣,這人和他先前鑒約的嚴肅大不同,活像個好動的孩子。 <br />
最令人刺眼的是玫瑰居然不排斥他的靠近,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好似一 對情侶叫人眼紅,妒意由心衍生。 <br />
一個紅髮老鬼妄想娶中國玫瑰,他的墓碑銘要先刻好。 <br />
「你千麼推亞雷小弟,沒風度的傢夥。」雖然亞雷是醜惡的男人,但是她不能嫌半 個乾弟。 <br />
「你是我的,我不容許有人覬覦我的女人。」她居然護著他。 <br />
亞雷笑瞇瞇的滑了一步,「請用,別客氣,找不敢搶,」 <br />
命只有一條,要珍惜。] <br />
卡芮拉真的很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老愛往他頭上砸,他看起來像中國牽線的 紅娘嗎? <br />
一句話下達,就要他把風展翔的祖宗八代全挖齊,佐以歷年風流帳加以列表入檔, 連星座、血型和內褲顏色都得一一詳填。 <br />
然後還要他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從不拍商業照的攝彤奇才為火玫瑰掌鏡,藉以 摩擦出名為愛信的火花。 <br />
他是多麼偉大的人種,譁眾取寵地扮演醜角……呃!是助燃器才對。 <br />
花花公子配粗爆女郎有點奇怪,但他不敢質疑卡芮拉睿智的決定,即使他們愛的對 象都是女人。 <br />
不過有一件事他絕對不杯疑,俊男美女結合下優生產品一定有品質保證,只要個性 別恐怖得像卡芮拉那對看似天使的惡魔姐弟。 <br />
天呀!他真是善良得上帝都哭泣。 <br />
「亞雷卡登,你皮在癢了。」金玫瑰臉一沈丟了盒粉餅過來。 <br />
亞雷反應靈較的接下,嘻皮笑臉地把粉餅交給化妝師。「你美得像朵玫瑰。」 <br />
「她本來就是一朵帶刺玫瑰。」風展翔施壓力地按住金玫瑰完美的肩骨。 <br />
「是是是,未來姐夫怎麼說怎麼是,小弟絕無異議。」他狗腿地奉承。 <br />
「未來姐夫?」金玫瑰姜點要跳起來。 <br />
未來姐夫?很中聽。風展翔笑咧了嘴,「我會請你喝杯喜酒,亞雷小弟。」 <br />
亞雷肩膀一垮哭喪著臉。「怎麼你也叫我亞雷小弟,你們都打壓我。」 <br />
卡芮拉的親密愛人叫他亞雷小弟,現在又多了個風展翔,再這麼下去,他不當小弟 都不成,嗚……可憐。 <br />
「要瘋你們自己去瘋,男人比蟑螂還低等,休想我會降低格調。」兩個瘋子。 <br />
「玫瑰姐,我是可愛的蟑螂。」亞雷逗趣地在頭頂比出兩支觸角。 <br />
夠犧牲吧! <br />
風展翔強橫而不失輕柔的捏捏她的下巴。「別調皮了,我的寶貝。」 <br />
嘔!金玫瑰受不了的大叫,「拍照拍照,我快吐了。」 <br />
工作人員拉起布幕讓她換裝,髮型設計師在她發上抓出型噴上定型液,化妝師做最 後的臉部修飾,造型師搭上亮麗的配件。 <br />
幕一放下,燈光調好,冶艷的傾國名伶身著薄紗躍入眾人視線。 <br />
金玫瑰頭略仰六十度角,神情狂野而傭懶,小舌輕舔朱紅色的唇,眼底是蠢蠢欲動 的獵食慾望,她在尋找脫隊的小牛。 <br />
旋較的風扇揚起染色的長髮,金黃的紗裙飄撩至腿根,神秘的三角地帶若隱 <br />
若現,引人遐思。 <br />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眼前是一場幻影。 <br />
「喂,攝影師,你可別看呆了。」亞雷用肩膀頂頂一臉癡迷的風展翔。 <br />
美! <br />
他心中只有一種感動,恍若聞到她身後佈景上的罌粟花香,連折腰的草都賦予生命, 活生生地隨她的呼氣而輕顫。 <br />
對美的追求促使他舉起相機,幾乎不需要使用高超的攝影技巧,風展翔一張拍過一 張,眼神專注而熾烈,離不開發光的嬌艷花朵。 <br />
「美,你是完美的極品,為我狂野吧!」 <br />
鏡頭下的金玫瑰露出一抹噬血的微笑,邪惡而貪婪,索求著無知生命的純淨靈魂。 <br />
她在笑。 <br />
笑得不像人類。 <br />
一雙黑翼在光影下握動,她是無情的魔。 <br />
索魂、索魄,也索情。 <br />
那份魔力穿透鏡頭勾引了他,風展翔完全無力反抗的淪陷,淪陷在她魅惑的深潭中, 不想掙扎。 <br />
直到滅頂。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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